女性董事对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影响

张景祎

(青岛海上置业有限公司，山东 青岛 266000)

女性在就业市场的弱势地位一直以来都是全球性的议题，因此从性别多样化的角度研究女性高管在企业内部控制过程中产生的相关作用，对增加女性的社会就业机会具有重要的影响。基于此，文章通过分析梳理国内外有关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与女性董事的相关性研究现状，总结概括了女性董事对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影响。

一、企业董事会性别多元化理论依据

(一)委托代理理论

在该理论中，企业的控制权以及所有权是相互分离的。这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企业的相关平衡能力，但所有权与控制权的分离，也会导致股东与管理者之间的冲突。这是由于在代理理论的环境下，管理者存在不能为股东带来最大利润的风险。在这种情况下，就要求董事会保持相关的独立性，这不仅能够促进董事之间的平衡，还能减轻股东与管理者之间的冲突。要想使董事会保持较高的独立性，提高董事会成员的多样性是被越来越多的利益相关方认同的一种手段。董事会的多样性程度越高，董事会的独立个体也就越多，这有助于保持董事会成员之间的相互制约关系，减少出于个人利益的动机而进行的不利于企业长远发展的决策。任职董事的背景多样化越高，彼此熟识了解的可能性就越低，也更容易秉公监督，做出中立公允的判断。在这种情况下，相对独立的个人和团体就不能对董事会产生有效控制[1]。同时由于女性董事不容易受男性董事观念的影响，因此提高董事会成员的性别多样化水平，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董事之间抱团现象的发生，有效提高董事会的独立性。董事会独立性的提高有助于企业降低代理成本，提高企业治理效率和整体价值。

(二)利益相关者理论

该理论认为，企业的利益相关者指的是能够影响企业的经营管理行为或被该经营管理行为影响的各个群体，如供应商、消费者、企业员工、股民、当地政府等。企业的长期持续经营需要资源的投入，利益相关者向企业投入资源的同时从企业中获得相应的回报。企业的内部控制对企业的管理具有很重要的作用，因此由于利益的联系，企业的利益相关者也要参与相关的内部控制建设，他们是内部控制结果的重要受益人，同时也受到内部控制的相关制约和监督[2]。从企业的长期发展角度来看，内部控制能从根本上帮助企业规避或减少风险，其本质是制定一定的合法合规程序，使企业的相关管理业务流程能够按照固定的标准运行，并且在运行的过程中对关键节点实行风险控制措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企业的正常运营。有效的内部控制程序可以提高企业财务报告的可靠性，企业的利益相关者可以通过财务报告对企业的经营情况以及盈利能力做出全面的把控，并为企业的管理层提供决策依据。

(三)资源依赖理论

该理论认为，企业必须要从所处的开放性环境中获得特定的资源，并将这些资源与外部进行交换，才能够保持自身的长期稳定发展。详细来说就是在企业的经营过程中，企业的高层管理者需要从外部获取企业的行业发展信息以及竞争者信息，为企业长期战略的制订提供参考。同时企业的高层管理者还要为企业的发展提供相关战略及技术营销方面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不同的管理者从不同的角度为企业的发展提供更多的参考。许多研究结果都指出，男女存在的先天性别差异使得他们在沟通与风险应对中表现出不同的方式，并能为企业带来新的资源与视角。例如，在探讨性别差异与伦理导向的关系时，发现在维持人际关系、沟通中保护他人情绪以及针对别人的需求进行回应方面，女性比男性更善用照顾推理。这是由于女性在与他人交流的时候，更能够关注交往的细节以及相应的人际关系，从而可以分析出需要做伦理判断的相关情境，并且根据关注到的细节做出相对正确的判断。关于风险接受度的研究表明，男性与女性在这方面也存在显著不同。面对风险，男性更倾向于迎接挑战并持有在高风险中赚取丰厚回报的积极态度，而女性大多数会选择较为保守的回避态度。对于男性与女性在决策方面的不同态度，资源依赖理论认为为了给企业内部传递相应的外部信息，应该充分发挥董事会成员的多样性，其中性别的多样性是其中较为重要的一部分，它丰富了信息源，提高了信息集成的优势力量，有利于改善企业治理。在资源依赖的作用之下，企业的董事要重视企业外部信息传递性，借助性别多样化的进程来提升董事会的内部多样化，这样才能够为企业内部提供更加多元化的信息，为企业的长期发展带来更丰富的决策依据，提高企业的发展及生存能力。

二、企业内部控制的重要作用

内部控制主要是指内部管理控制和内部会计控制，内部控制系统有助于企业达到自身规定的经营目标。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企业内部控制的作用与影响正在不断扩大。

在国外，Sabina分析了企业内部控制系统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通过对斯里兰卡电信有限企业的相关数据进行研究，发现内部控制的质量与财务绩效呈正相关关系[3]。Magara则对肯尼亚地区的金融机构内部控制活动对其财务绩效的影响进行了相关分析，发现内部控制的控制环境以及相关的控制活动，包括在控制活动中的相关监督以及风险评估，都对该机构的财务绩效产生了积极影响关系[4]。

在国内有不少研究运用各种方法和样本证实了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积极关系。许灿和徐焕章以纺织行业为研究基础，调研了在2011年至2013年上市的纺织业企业后发现:公司的内部缺陷能够导致财务绩效降低[5]。叶陈刚等研究了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发现在民营企业中内部控制的质量越高，企业的绩效也就越高，同时企业的相关股权性质可以有效地调节二者之间的关系[6]。徐丽军等研究了财务绩效与内部控制五要素(内部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以及内部监督)的关系，发现二者呈正相关关系。

三、女性董事对企业绩效与股东价值的影响

国外对女性董事与企业绩效、股东价值相关性的研究较多，Erhardt等在较早期的研究中发现女性董事比例与企业绩效关系呈现负相关关系。但是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学者们发现女性的董事比例与企业的绩效呈正相关关系[7]。Burke研究发现董事会中有女性的企业具有更显著的竞争优势，最基本的优势就在于可以扩大销售额；同时他提出在英国的企业中，企业的市值越高，其董事会中的女性比例也就越高[8]。Musher等对挪威企业进行分析研究，发现企业董事会中的性别多元化可以对企业的业绩产生显著的积极影响，尤其是在绩效高的企业中，女性比例越高，对于绩效的提高作用就越显著[9]。Kalleberg等认为在高绩效的企业中，高技能的女性能够给企业带来更强的影响[10]。Rossi等研究了2011年意大利议会中批准的“意大利上市企业董事会中女性董事比例不低于30%”的法律适当性，通过分析意大利的154家上市企业，发现相对于传统的男性来说，女性能够在企业的发展中提供一种全新的管理，她们是被低估的劳动力资源，增加女性董事可以有效改善企业的内部控制质量[11]。Carter选取了财富榜上的前1000家企业作为研究样本，发现企业女性董事的比例与企业的股东价值呈现正相关关系。Smith等选取了丹麦的企业作为研究样本，得出了相同的结论[12]。当然也有学者研究表明女性董事与企业绩效、股东价值没有明显影响[4]。Adams等选取美国上市企业数据作为样本，研究并未发现显著的女性董事比例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在管理薄弱的企业中，当董事会的女性比例较多的时候，仅显示出了不显著的相关关系；而对于那些管理水平较高的企业，董事会性别的多样化引起了企业股东价值的降低。针对这种现象，研究认为当企业的女性董事比例较高的时候，在管理水平较高的企业中会导致过度监督[13]。

而国内有关研究较少，且以女性董事比例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为主。胡琦和周端明分析了2013年沪深股市的A股上市企业，借助最小二乘法进行回归分析，发现在有女性董事参与的情况下，企业的业绩有显著提升[14]。纪成君和邹菡选取创业板2012~2013年上市的企业为样本，研究发现当女性董事具备较高的教育水平以及专业能力水平时，可以对提升企业的价值产生较大的影响[15]。然而，况学文等研究发现企业女性董事的比例越高，企业的总资产收益率、市净率等相关盈利能力指标反而越低[16]。

四、女性董事对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影响

在国外，Chen等的研究证明了女性董事比例与内部控制质量之间的正向关系。他认为，企业董事会性别多元化程度越高，其内部控制的缺陷就越少，即使只有一名女性懂事，也能够有效地降低企业的内部控制缺陷水平[17]。

在国内，王书珍和王安利用2011~2013年上市企业的相关数据进行了实证研究。为了探究女性董事对企业内部控制实施的影响，对女性董事相关的性别特征以及思维方式进行了分析，发现女性董事可以有效提高企业的内部控制水平[18]。董单单则对汽车行业中女性董事与行业内部控制质量的关系进行了研究，选取2014~2019年的汽车制造业相关数据，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计算，研究发现:女性董事的平均比例在汽车制造业上市企业中占据7.9%，虽然女性董事的人数较少，但是在汽车制造业企业的经营过程中，女性董事有效提高了企业内部控制的质量[19]。张黎和李文昌认为在内部控制方面，女性董事相对于男性董事来说有着更加保守的性格，能更加有效地规避风险；但是当内部控制在运行的过程中出现缺陷的时候，男性董事在处理和纠正相关的缺陷方面具有显著优势[20]。

五、女性董事对企业经营行为的有效性影响

风险偏好理论认为，女性大多谨慎保守，较为注重风险评估与规避。男性决策者虽然较女性来说在治理以及整改缺陷方面具有一些优势，但是在做出财务决策的过程中，容易因过度自信而导致其他风险；而女性管理者在参与企业的治理决策时，表现一般相对谨慎。且在风险的偏好方面，女性高管对风险可控可承担的要求更高，这些因素都保证了女性高管在做出决策的时候，能够有效控制投资决策的范围以及财务决策的风险。

在道德规范的遵守方面，女性更具有道德敏感性。相比男性管理者而言，女性管理者会在道德规范的效果方面表现出更高的积极性，并且对提高商业道德标准表现出更多的信心。在参与公司治理过程中，女性高管比男性高管更加关注员工的利益以及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出现违规现象的可能性较小。因而鼓励女性董事参与决策过程，有助于充分反映不同利益相关方的利益诉求，减少董事会为了大股东利益而忽视中小股东诉求的现象，从而实现对企业经营行为的有效监督和合法合规经营。

在信息披露质量的监管方面，上市公司存在着因未能实现合法合规经营而受到相应监管部门处罚的经营风险。男性在行为方面更加冒进，他们在善于适应组织外部环境的同时，也可能产生打擦边球的现象；而女性高管虽然相对较为保守，但更注重企业经营的合规性，减少了企业经营方面的法律风险。从社会心理学的视角来看，女性高管更加细致保守，而男性则强调任务导向。如果在企业的管理层中提高女性管理者的占比，可以借助女性管理者对其他人员的影响来提高整个管理层的谨慎性，从而保证管理团队做出更加合规的决策，帮助企业合规经营，减少违规风险。

六、结语

综上所述，内部控制系统与企业的生存与发展息息相关，如何提高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是企业家与学者们共同关注的重要问题。现有研究表明，大多数情况下提高女性董事比例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企业内部控制的有效性，具体表现在提高企业绩效与股东价值两个方面。因此，企业在发展过程中要关注性别平权文化氛围的建设，帮助女性董事摆脱主导性别(男性)所带来的文化控制与性别认同问题，真正为企业治理水平的提高建言献策，同时也应注重给予女性职工平等的职业发展与晋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