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英语写作焦虑相关研究综述及其对策分析

王松 曾祥发

摘  要：写作焦虑作为一种妨碍型焦虑，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大学英语学习者写作质量和成绩的提高。通过对写作焦虑测试量表的编制、写作焦虑与写作能力的相关关系以及写作焦虑缓解策略等相关研究成果的回顾性分析，提出了包括引导学生采取积极的自我调节策略、积极营造良好的写作氛围、灵活运用各种教学模式和方法、充分利用现代网络教育技术等缓解写作焦虑的具体方法，为有效提高大学英语学习者写作能力提供参考。

关键词：写作焦虑;写作能力;自我调节策略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1）02-0055-04

Abstract： As a kind of debilitating anxiety， writing anxiety hinders the improvement of College English learners' writing quality and achievement to some extent. The relevant research results of foreign language writing anxiety were reviewed in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development of writing anxiety scal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writing anxiety and competence and the strategies of reducing writing anxiety in this paper. Then the targeted measures of reducing College English writing anxiety such as guiding students to adopt positive self-regulation strategies， actively building a good writing atmosphere， flexibly using various teaching modes and methods and making full use of modern network education technology were proposed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the effective improvement of College English learners' writing competence.

Keywords： writing anxiety; writing competence; self-regulation strategy

英语写作技能是我国大学生综合运用英语语言能力中一项不可或缺的能力，也是学生经常忽视且掌握较弱的能力，严重制约了大学生英语语言能力的发展。究其原因，大学英语写作涉及高度复杂的认知心理，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而情感因素的影响尤为突出。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人本主义心理学的兴起和发展，“以教师为中心”的外语教学逐渐转变为“以学生为中心”，情感因素对语言教学的影响越来越受到重视，作为情感因素重要组成部分的焦虑情绪也逐渐成为国内外二语习得和外语学习研究的重要内容。为此，如何降低或消除写作焦虑对二语或外语写作质量的消极影响成为了國内外学者研究的重点。

一、写作焦虑相关概念

作为外语焦虑的一种特定形式，写作焦虑（writing anxiety）主要是指外语学习者在写作过程中表现出来的焦虑心理及行为[1]。写作焦虑严重阻碍学习者写作过程的顺利开展，使其遇到诸多写作困难和心理障碍，并在写作活动中产生并体验到消极痛苦的心理情绪，无法体验到外语写作带来的快乐和成就感，导致学习者对成功写作预期的失望或绝望。早期的写作焦虑主要以母语学习者为研究对象，而外语写作学习者通常会比母语写作学习者体验到更多的焦虑情绪，因此，他们对外语写作学习的态度更加消极和否定[2]。

二、写作焦虑的相关研究概述

国内外学者关于外语写作焦虑的研究主要涉及写作焦虑测试量表的编制、写作焦虑与写作能力的相关关系以及写作焦虑缓解策略等内容。

（一）写作焦虑测量量表的相关研究

Daly和Wilson编制了针对母语写作学习者的《写作焦虑测试量表》（Writing Apprehension Test，简称WAT）[3]。外语写作焦虑是外语写作学习者在外语写作输出过程中体验到的一种特殊的语言学习焦虑，因此，WAT无法准确测试出外语写作学习者体验到的焦虑特质。同时，WAT测量了焦虑之外的写作相关情感因素[4]，更加适合测量学习者对自身写作能力的自信程度[5]。Cheng编制了《二语写作焦虑量表》（Second Language Writing Anxiety Inventory，简称SLWAI），主要包括身体焦虑（somatic anxiety）、认知焦虑（cognitive anxiety）和回避行为（avoidance behavior）三个因素，专门用于测量二语写作和外语写作焦虑，且相关研究证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内在信度、重测信度、会聚效度、区分效度和校标关联效度，是一份具有较高信度和效度的量表[6]。

白丽茹认为WAT的研究对象为母语学习者，调查内容涉及的情感因素，尤其是焦虑因素的题项相对较少，因此不能有效地测量外语学习者在特定写作语境下产生的焦虑情绪，而SLWAI中的量表题项和构成成分不能涵盖第二语言写作焦虑特质及诱发因素，且由于语言环境、教育背景以及学习者英语水平不尽相同，因此该量表并不完全适用于中国大陆地区英语教学语境[7]。鉴于此，白丽茹编制了《英语写作焦虑诱发因素量表》，主要包括写作者个体诱发因素和写作过程诱发因素，前者包括表达能力、语言能力和篇章能力，而后者涉及评语反馈、任务特征和输出方式。通过相关信度和效度检验证明该量表可以作为研究工具调查我国大学英语学习者写作焦虑现状及其诱发因素，但由于提出时间较短，在英语写作焦虑实证调查中应用较少，因此该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还需要更多学者和实证研究的论证和检验。

（二）写作焦虑与写作能力的相关关系研究

国外学者研究发现二语或外语写作焦虑与写作成绩之间呈显著负相关关系，高焦虑水平学生的写作成绩往往比低焦虑水平学生差。国内学者对大学英语教学中的写作焦虑也做了大量研究，结果发现写作焦虑在我国大学英语学习者中普遍存在，且与写作成绩呈负相关关系，严重阻碍了学习者英语写作能力的提高，印证了国外学者的研究结果。郭燕和秦晓晴通过问卷和访谈的调查结果和国内外学者的研究结果一致，即写作焦虑在我国大学英语学习者中普遍存在且写作成绩呈显著负相关关系，学习者对英语写作能力和总体语言能力的自我评价显著影响学习者的写作焦虑[8]。具体来说，外语写作焦虑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学生的作文成绩，焦虑越高，作文成绩越差，反之亦然。周保国和唐军俊研究了英语写作焦虑对写作过程的影响，发现写作焦虑和写作质量呈负相关，且这种负相关关系与学习者在外语写作过程中的母语使用情况存在一定的相关性[9]。李航探讨了写作焦虑和写作成绩的准因果关系，发现学生过高的认知焦虑会占用学生的认知资源，妨碍他们的写作进程，从而导致写作质量不理想，而过高的身体焦虑会使他们产生强烈的回避行为并减少练习英语写作的机会，削弱了他们的掌握性体验[10]。

（三）写作焦虑的缓解策略相关研究

外语写作焦虑作为一种妨碍型焦虑，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学生写作质量和成绩的提高。因此，如何通过缓解或者消除写作焦虑来提高学习者的外语写作能力和成绩成了写作焦虑研究的焦点。针对我国英语学习者的特点，国内学者主要从写作教学模式和方法、写作法、学习法、作文评阅模式等方面研究了缓解或消除写作焦虑的策略和方法。

张省林分析了过程写作法教学对积极情感因素培养的过程，指出过程写作法从写作过程出发激发学生英语写作学习的积极情感，消除消极情感，从而有效地帮助学生克服包括写作焦虑在内的诸多写作心理障碍[11]。郭士香构建并考察了AAWP英语写作教学模式对学生写作焦虑的影响，结果证明该写作教学模式可以有效缓解学生的写作焦虑，尤其是总体焦虑、躯体焦虑、自信焦虑和评价焦虑[12]。钟含春和范武邱通过定量追踪研究发现CLIL模式对不同写作水平学生的写作焦虑都有显著影响，其中对中、低水平学生的影响幅度更大[13]。郭燕考察了“写长法”对学生英语写作焦虑和写作能力的影响，发现通过鼓励式批阅、百分制分项量化评分和提供大量语言输出实践机会等方法，“写长法”能够有效缓解英语写作焦虑，尤其能显著缓解评价焦虑、构思焦慮和身体焦虑，减少学生在英语写作过程中的回避行为，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写作焦虑对写作过程和成绩的负面影响，促进学生写作能力的提高[14]。吴育红和顾卫星考察了合作学习对于降低学生英语写作焦虑的作用，发现合作学习能够有效缓解非英语专业大学生在英语写作过程中的总体焦虑、躯体焦虑和评价焦虑[15]。吴育红还通过同伴互评写作教学实验考察了同伴互评对于大学生英语写作焦虑的影响，发现同伴互评活动能够有效缓解大学生英语写作过程中的总体写作焦虑和躯体焦虑，减少学生在英语写作过程中的回避行为，并非常显著地降低了认知焦虑[16]。

三、写作焦虑的缓解对策

相关研究表明写作焦虑显著影响学习者对二语写作的喜欢程度。一般来说，高焦虑水平学生不喜欢甚至讨厌二语写作学习，而低焦虑水平学生则不讨厌甚至喜爱二语写作学习[9]。因此，有必要采用有效的策略和方法，激发大学英语学习者的写作兴趣和内在动机，增强其写作自信和自我效能感，从而有效缓解他们在写作过程中体验到的焦虑程度，帮助他们提高英语写作能力和成绩。

（一）引导学生采取积极的自我调节策略

Horwitz等指出教育者和外语教师可以通过帮助学生找出有效缓解焦虑情绪的自我调节策略和营造更加轻松的学习环境等方法缓解学生的焦虑情绪[17]。因此，大学英语教师不仅要通过课堂教学干预减轻学生的焦虑情绪，而且要引导学生学会通过自身努力控制日常英语学习中的焦虑情绪[18]。马洁和董攀调查发现英语写作焦虑自我调节策略包括行为策略、构思策略、回避策略和情感策略，并建议通过写作任务设计、写前构思训练和个性化鼓励等策略来引导大学生使用积极的写作焦虑自我调节策略[19]。具体而言，大学英语教师可以结合教材学习内容、相关阅读资料和视频材料设计具有针对性和导向性的写作任务，帮助学生积累写作素材、减少语言障碍，引导学生采取积极的行为策略，从而帮助他们养成在日常的英语学习过程中有意识地搜集写作素材的习惯并将英语写作学习转化为自主的内化行为。通过运用思维导图、头脑风暴法、评判性阅读等活动开展写前构思训练，引导学生采取灵活的构思策略。采取个性化鼓励指导的方法，尤其是对英语写作焦虑程度较高的学生，引导学生减少对语言错误的过度关注以及写作失败预期的过度忧虑和恐惧，注重发掘和赞赏学生写作中的准确用词、精彩句型、巧妙构思等，激发学生的积极情感，增强其写作自信和成就感，缓解其写作焦虑情绪，从而促使学生少用甚至不用消极的回避策略，最终养成积极主动完成英语写作任务的良好习惯和内化行为。

（二）积极营造良好的写作氛围

营造良好的大学英语写作氛围，减少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交际畏惧、考试焦虑和负评价恐惧，从而缓解大学英语写作焦虑。大学英语作为一门外语，学生因缺少用英语写作的强烈动机和练习机会而存在较强的交际畏惧心理。因此，大学英语教师应培养学生对外国语言和文化的内在兴趣，创造具有真实交际意义的写作机会，增强他们的自信心和自我效能感，帮助他们建立内部激励机制，激发学生用英语交流的强烈愿望，从“要我写”变为“我要写”，真正激发学生用英语交流的内在动机，克服交际畏惧心理。尽管宏观层面上的大学英语等级考试和期末考试会引起学生不同程度的写作焦虑，但大学教师可以在课堂教学和布置课外写作任务时尽量降低或消除考试焦虑带来的消极影响，弱化写作成绩在平时成绩中的评定功能，减少限时作文任务，设置符合真实交际语境的写作任务，使学生在面临某种真实情景时产生解决问题的需求和冲动，鼓励学生自由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思想，从微观层面上尽量降低或消除考试焦虑带来的负面影响。同时，大学英语教师应改变传统单一的纠错批阅模式和打分批阅模式，作文评阅时应坚持以鼓励为主，发掘并指出学生作文中的巧思妙语，以认可优点为主向学生提供积极的情感反馈，从而缓解或消除负评价恐惧心理带来的写作焦虑。

（三）灵活运用各种教学模式和方法

大学英语教师在具体的教学活动中应充分发挥其中介作用，帮助学生从心理源头上缓解或消除焦虑感，从而提高他们的英语写作能力和成绩。因此，大学英语教师应改变传统的成果教学法，采用多种教学模式和方法开展形式多样的写作教学活动，鼓励并指导学生尝试“写长法”等不同的写作方法和“合作学习”等多种学习方法，激发他们的写作兴趣和内在动机，增强其写作自信和自我效能感，从而提高学生的英语写作能力和成绩。在评阅学生作文时应坚持以鼓励为主、纠错为辅的原则，采用学生互评、小组评议、课堂评议等多样化的作文评阅方式，充分发挥教师的辅助作用，引导学生在写作学习过程中扮演多样性的角色，承担多元化的责任，营造积极和谐的学习氛围，激发学生的写作兴趣和内在动机，缓解其心理压力和焦虑感，从而提高写作能力[20]。

（四）充分利用现代网络教育技术

在大学英语课堂教学时数不断压缩的背景下，现代网络教育技术在大学英语教学改革中具有较强的“支撑”作用，因此，大学英语教师应通过整合网络信息技术与外语课程建立适合外语教学的网络生态环境，从而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并提高教学效果和质量[21]。在网络多媒体教学中，大学英语教师可以结合教材内容，充分发挥现代网络教育技术的优势，创设学生在日常生活中会遇到的真实的语言交际环境和任务，让学习体验到解决真实语言问题的乐趣，激发其写作兴趣和成就感，从而缓解他们的负评价恐惧心理，培养良好的师生关系。同时，网络多媒体教学能够帮助大学英语教师更加方便准确地实施形成性评价，从而在日常教学中有效地增强学生的写作自信和自我效能感，培养其自主学习能力，并缓解他们在英语学习中的焦虑情绪。

四、结束语

写作焦虑在我国大学英语学习者中普遍存在，且严重妨碍学习者的写作积极性和创造性。因此，大学英语教师在教学活动中应该注重引导学生采取积极的自我调节策略，营造良好的写作氛围，灵活运用各种教学模式和方法以及发挥现代网络教育技术在大学英语教学中的优势，有效缓解大学英语学习者的写作焦虑，激发写作兴趣和内在动机，增强其写作自信和自我效能感，从而提高他们的写作能力和成绩。

参考文献：

[1]Daly， J. & M. Miller.The empirical development of an in

strument of writing apprehension[J]. Research in the Teaching of English， 1975（3）：242-249.

[2]Krashen S. Principles and Practice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M]. Oxford： Pergamon Press， 1982.

[3]Daly， J. & D. Wilson.Writing apprehension， self-esteem， and personality[J]. Research in the Teaching of English，1983（17）：327-341.

[4]McKain， T. Cognitive， Affective， and Behavioral Factors in Writing Anxiety[D]. Washington D.C.： Catholic University of America， 1991.

[5]Richmond， V. & Dickson-Markman F. Validity of the writing apprehension test[J].Psychological Reports， 1985（56）：255-259.

[6]Cheng， Y. A measure of second language writing anxiety： scale development and preliminary validation[J]. Journal of Second Language Writing， 2004，13（4）：313-335.

[7]白麗茹.英语写作焦虑诱发因素量表编制[J].外语界，2017（5）：74-82.

[8]郭燕，秦晓晴.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的外语写作焦虑测试报告及其对写作教学的启示[J].外语界，2010（2）：54-62.

[9]周保国，唐军俊.二语写作焦虑对写作过程影响的实证研究[J].外语教学，2010（1）：64-68.

[10]李航.大学生英语写作焦虑和写作成绩的准因果关系：来自追踪研究的证据[J].外语界， 2015（3）：68-75.

[11]张省林.外语写作心理障碍及其调适——过程写作法教学中的积极情感因素培养[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5（5）：24-27.

[12]郭士香.AAWP英语写作教学模式对英语专业写作焦虑影响的实证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6（4）：111-118.

[13]钟含春，范武邱.CLIL模式对英语专业学生写作焦虑影响的定量追踪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8（4）：111-119.

[14]郭燕.大学英语写长法对写作焦虑和写作能力影响作用的实验研究[J].外语界，2011（2）：73-81.

[15]吴育红，顾卫星.合作学习降低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写作焦虑的实证研究[J].外语与外语教学，2011（6）：51-55.

[16]吴育红.同伴互评对大学生英语写作焦虑影响的实证研究[J].湖州师范学院学报，2011（10）：99-102.

[17]Horwitz， E. K.， Horwitz， M. B. & Cope， J. A. Foreign language classroom anxiety[J]. The Modern Language Journal， 1986，70（2）：125-132.

[18]徐锦芬，寇金南.大学生英语学习焦虑自我调节策略研究[J].外语学刊，2015（2）：102-107.

[19]马洁，董攀.大学生英语写作焦虑自我调节策略研究[J].外语界，2017（5）：83-89.

[20]王娜，杨永林.“三级评议模式”在创新写作教学中的应用——来自“体验英语写作”的报告[J].外语教学，2006（6）：36-40.

[21]王守仁，王海啸.我国高校大学英语教学现状调查及大学英语教学改革和发展方向[J].中国外语，2011（5）：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