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风飞过蔷薇

清平乐

〔宋〕黄庭坚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

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

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一直喜欢蔷薇。

每年春末夏初，小区楼下的白色栅栏上，便会铺满一架蔷薇。绿色的花托，玫红的花朵，淡淡的香，是我喜欢的味道。

每天上下班，我都会在这一架蔷薇下驻足流连，把鼻尖凑近花朵，一遍遍地嗅着，心里弥漫着一片喜悦的玫红。

当我初读黄庭坚的这首《清平乐》时，首先打动我的便是最后一句“因风飞过蔷薇”。很显然，这是一首惜春之作。

词的语言浅白如话，仿佛一个安静的午后，词人在喃喃自语：春天到哪儿去了呢？那小鹅眼睛一样明亮的嫩芽，那薄紗一样迷蒙的雨雾，那彩色纽扣一样散落在山坡上的无名小花，那像棉花糖一样松软香甜的鸟鸣声……都去哪儿了呢？如果有人知道春天的去处，请唤春天回来，与我们同住。

这种奇想，表现出词人对美好事物的执念与追求。词人一直苦苦寻觅，从梦里寻到梦外，从幻想中寻到现实世界，然而终究无人知晓春的踪迹。或许黄鹂知道关于春的全部秘密，它不住地啼叫着，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但是，谁又能听懂鸟的语言呢？只能眼看着它顺着风势，飞过蔷薇，消失在目光尽头。

我忍不住想：词人仅仅是在寻觅春归之处吗？也许他在寻觅生命的归宿与永恒，也许他在寻觅生命的本质与意义，又或许是其他……

【附】

·古诗新译·

春天回到哪里了？空阔清寂，找不到春的行踪。如果有人知道春天的消息，请喊春天回来和我们住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春天的踪迹，要想知道，只有去问问黄鹂。那婉转的啼鸣，又有谁听得懂呢？看吧，它已经趁着风势，飞过了盛开的蔷薇。

（郭学萍，江苏省特级教师、南京市鼓楼区第二实验小学副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