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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时读了一个中篇小说《最后的猎人》,这部小说主要塑造了生活在猎村的鄂伦春人的形象,他们粗犷勇敢又善良,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我对这个生活在中国最北方极寒地带的少数民族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我曾有幸与大兴安岭多位知名作家踏着初夏的步履,共赴塔河十八站鄂伦春民族自治乡,想对这一神奇的民族一探究竟。究竟是怎样的文明能这般弥久,又究竟是怎样的智慧能这般沉淀。
走进鄂伦春民族文化博物馆,一条狭长的小船儿最先映入眼帘,犹如无限放大的柳叶儿侧卧于北墙。这看似简易的“柳叶儿”却充盈着先民们的智慧。鄂伦春人主要生活在黑龙江流域,地处寒温带大小兴安岭的山林区域,到处生长着白桦和松树,他们就地取材便有了这“柳叶儿”的前身。
鄂伦春先民将桦树皮泡制后,用马棕绳缝接起来,裹在樟松木条搭建成的船骨架上,再用削好的松木钉一处处钉牢,孔洞和接缝处均用松树油密封堵塞。这样密不透水的船便大功告成,鄂伦春人称其为桦皮船。这种船船体轻,速度快,坚韧耐用。族人常背驮着去狩猎,或停放于河边沙滩上,也会用它打鱼装载战果。
凝望眼前这艘布满岁月沧桑的桦皮船,我不禁陷入沉思。这看似简易的小船不正是鄂伦春人智慧的结晶吗!桦皮船不仅是鄂伦春人的古老生活习俗的承载,更是其古老智慧生存方式的历史见证啊。
携着震撼与不舍踱步前移,一个特别的“帐篷”闯入双眸,据说这是鄂伦春族最具特色的建筑,现在大多数人叫它仙人柱,其实它也叫撮罗子、斜仁柱。“斜仁”意为木杆;“柱”意为屋子;合意为“用木杆搭建起的尖顶屋”,它的特色就在于便于游猎,易拆卸,易搭盖;它的智慧之处也体现在就地取材:用木杆搭成固定的圆锥架子,按照季节的不同分别用桦树皮、草帘子和狍等兽皮,做成自上而下的一层压一层的围子,绑在木杆上。门帘则夏用草或树条编成,清凉通风,冬用狍皮做成,结实挡风。
建筑是一个民族文明的载体,更是我们了解一个民族文化的捷径。驻足于仙人柱旁,不禁心绪波澜。它虽没有大厦高楼那般高耸精致,但简简单单更加别具一格。简单即智慧,正如鄂伦春人般真纯,轻掩浮华喧嚣,所流淌的气息更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蓦然翘首,不远的前方吸引了我的视线。遥望那种壮美被镌于馆壁。我迅步近观,各色油料交汇于眼前,构成别有意境的画面。画中有几个鄂伦春人在一棵刻着人头像的大树下跪拜。同行的敖姐告诉我,信奉萨满教的鄂伦春人先由萨满选一棵高大的树,再剥去一块树皮刻上脸形,每次上山打猎前都要虔诚的叩拜,口中念着:“山神啊,请您赐福给我们,赐福给山林。”听到这儿,我一时语塞,只剩下敬佩在这方空气中绰约。
与其说鄂伦春族先民们敬畏神灵,不如说,他们更懂得敬畏自然。鄂伦春人内心始终对自然怀着一份感恩,一份敬意,鄂伦春族先民们该是有怎样的智慧才能懂得,将生命、希望寄托于自然万物,做到身在自然,心亦在自然。
转身离开时,发现雨停了,有一缕阳光照进馆里。我在心中不停地祈祷,希望鄂伦春文明也像这阳光一样熠熠生辉,希望先民们的智慧在时间长河中亘古恒久。对于今后总有未完的旅途,也总有未知的探索,但愿有更多的你和我与这种文明相依相偎,但愿有更多的你和我受这种智慧启迪,愿这种文明与智慧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