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悟移,李建国,龚钰雯
(昆明理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云南昆明 650093)
竞争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在知识经济时代下,市场竞争已由单个企业之间的相互竞争逐渐往供应链与供应链之间竞争的方向发展[1],在新形势下,供应链上各节点企业仅仅依靠自身知识储备进行内部知识转化和创新是远远不够的。2017 年,我国国务院出台《关于积极推进供应链创新与应用的指导意见》指出,鼓励流通企业与生产企业合作建设供应链协同平台,准确及时传导需求信息,实现需求、库存和物流信息的实时共享,建立起供应链上下游企业合作共赢的协同发展机制[2]。供应链节点企业通过建立跨企业合作团队,促进知识在团队成员间传递、共享、创新和转化,并以企业间团队为载体,将新知识辐射至整个供应链并使之内化为链上各企业的知识储备,可有效提升企业整体竞争力。因此,对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的演化过程展开研究,建立知识转化模型,并探究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机理,对促进供应链企业建立合作团队、提高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效率以及提升供应链整体竞争力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Gilbert 等[3]研究指出,一般的知识转化过程包括知识获取、知识沟通、知识应用、知识接受以及知识同化这5 个阶段;徐锦全[4]研究指出供应链中的供应商、核心企业、分销商、零售商以及其他相关辅助机构之间源源不断的知识流是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的体现;王涛等[5]在Gilbert 等人的研究基础上,总结出供应链节点企业知识转化主要由知识的获取、知识的吸收以及知识的反馈这三阶段组成;孙武斌等[6]研究认为供应链企业知识转化是指显性和隐性知识的相互转化,这是供应链知识提炼和升华的基础,也是知识共享发生的基础;江积海等[7]则研究认为供应链企业间的知识转化是指在供应链中基于核心地位的企业,通过将其在发展过程中积累的一系列核心知识,以合作方式转移至拥有较少知识的链上其他节点企业,以提高节点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杜丹丽等[8]在其研究中认为,供应链企业知识转化过程指在外部和内部环境的双重催化下,节点企业通过引入外部知识以及对内部知识进行创造、整合、扩散等知识积累的过程,用以提升供应链的整体竞争实力;张鹏等[9]研究认为以供应链节点企业的知识存量为基础,通过企业间合作促进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的相互转化和提炼,加速供应链中知识资源的流动以及丰富供应链整体知识资源,这种方式即为供应链企业间知识转化的内涵。以上研究主要是对供应链企业间知识转化的涵义和整体过程进行分析,但建立跨企业合作团队是企业间进行知识合作的重要方式,而已有研究中关于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的知识转化的研究却鲜有涉及;此外,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的效果受多种因素影响,各参与主体属性的交互使其呈现出动态变化的特点,而目前的研究大多采用统计分析、建立概念模型等方法从静态角度展开。因此,厘清供应链跨企业合作团队知识转化的内涵及其动态演化机理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议题。
在本文中,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指的是,供应链节点企业之间通过互派员工学习等方式建立跨企业合作团队,分属不同节点企业的团队成员在日常工作和交流中产生知识共享和学习行为,通过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过程,某一节点企业借助合作团队,将来自其他节点企业团队成员的隐性知识进行显性化表达,并对显性知识进行编码、集成、更新、组合,最终将链上其他节点企业的隐性知识内化为本企业自身的隐性知识,进而提高本企业乃至整个供应链的知识储量水平,使其能够更好地适应日益激烈和复杂的市场竞争环境。
本文根据复杂适应系统理论思想,采用自底至顶的建模方法,抽象出团队成员、团队群体以及供应链企业这三类主体[10]。其中,团队成员主体指组成合作团队的员工个体;团队群体主体指由合作团队中成员个体组成的集合;供应链企业主体指合作团队中各成员个体所属的节点企业。由于供应链企业间团队所产生的知识转化过程主要围绕这三类主体进行,因此,研究这三类主体间的反应机理及交互机制,可以有效揭示供应链节点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的过程。为从内在横向角度和外在纵向角度分析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过程、探寻合作团队知识转化演化过程的一般规律,本文对Nonaka[11]提出的SECI 模型以及Etzkowitz 等[12]提出的三螺旋模型加以补充和调整,构建出基于SECI-三螺旋模型的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中的左侧部分,为建立在三维坐标中的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的整体三维螺旋模型,纵坐标代表供应链知识储量,其值为正数。模型中3条螺旋曲线分别代表供应链企业间团队中的三类主体,即团队成员、团队群体以及供应链企业,主体间通过相互作用以及吸收供应链外部知识进行知识转化,使得供应链上各节点企业的知识储量呈现螺旋上升的趋势。为直观展示出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过程主要表现为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的相互转化,故在模型中增加一条代表显、隐性知识分界线的虚线条,虚线左侧部分为隐性知识区域,右侧部分为显性知识区域。需要强调和注意的是,在知识转化过程中,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各阶段的相互转化并不存在明显的特定作用区域和界限,不能将它们割裂开来孤立看待[13],例如,在团队知识组合化过程中也可能会发生从隐性知识到显性知识的转化,但该过程主要发生的是从显性知识到显性知识的转化过程。此外,模型中的4 个灰色截面为截取的团队主体内在作用状态,事实上,供应链企业间合作团队在工作过程中一直进行着知识转化活动,因此在供应链知识螺旋上升的过程中存在无数个截面。
图1 中的右侧部分,为左侧模型中横截面的正面图,代表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的内在角度,团队的知识转化过程分为团队知识社会化、团队知识外化、团队知识组合化以及团队知识内化4 个阶段,其中3 个颜色较深的圆形分别代表团队成员、团队群体、供应链企业这三类主体,它们作用于团队知识转化全阶段,而在每一个阶段都存在一种主要的显、隐性知识转化模式。由于知识转化是一个不断循环的过程,因此当一轮知识转化完成后,个人内化的隐性知识又会产生下一轮转化过程,使得供应链上各企业的知识储量呈现出螺旋上升的趋势[14]234-236。另外需要注意,图1 中左侧团队知识转化整体模型是基于供应链企业间合作团队中的三类主体进行展现的,呈现在团队成员、团队群体、供应链企业的共同作用下,使得供应链知识储量不断螺旋上升,与图1 左侧部分不同的是,图1 右侧部分是对供应链企业间团队具体如何进行知识转化过程的详细解释,因此在该部分不仅会涉及到团队成员,也会影响到供应链中的所有员工个体,故图1 右侧模型的知识转化内在横向维度部分,用m、g、c分别代表员工个体、团队群体以及供应链企业,其中m(员工个体)在团队知识社会化和外化过程中指合作团队成员,在团队知识内化过程中指供应链中各节点企业中所有员工个体。
图1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概念模型
2.2.1 模型假设
(1)假设合作团队基于供应链核心企业,即核心企业各方面的知识势能完全高于其他节点企业,对供应链上其他企业形成绝对的知识顺差;
(2)假设合作团队由某一条供应链上A、B两个企业组成,其中A为供应链核心企业,B为相邻节点企业;
(3)假设参与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过程的外部知识均为显性知识,用i、j分别表示来自企业A、B的团队成员,假设i、j各自对应的属性均为各企业派出的团队成员属性的平均值;
(4)由于团队知识转化过程中各阶段存在一定的时间间隔,为便于研究,假设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的各阶段时间间隔为0。
2.2.2 知识主体属性
根据复杂适应系统理论思想[15],本研究运用多主体建模与仿真方法[16],针对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过程中主体的交互作用,设置了团队成员、团队群体以及供应链企业三类主体的属性。
(1)团队成员主体属性描述。
1)知识共享能力。用Sai表示来自企业A的团队成员的知识共享能力水平。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效果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团队成员的共享能力,一般而言,成员知识共享能力越高,则团队的知识转化效果越明显。本文中Sai的取值范围在[0,1]之间。
2)信任程度。用Td 表示来自A、B企业的团队成员对彼此的平均信任程度。随着团队合作时间的持续,来自供应链不同节点企业的团队成员之间沟通和交流频次逐渐增多,使得成员间的信任程度也随之提高,其取值在[0,1]之间。
3)知识共享意愿。知识共享意愿指知识势能较高的团队成员将自身知识分享、传递给知识势能较低的成员时的心理接受程度,知识共享意愿越高则知识转化效率越高,用Swi表示核心企业A的团队成员的知识共享意愿水平,其值在[0,1]之间随机选取。
4)知识吸收能力。知识吸收能力指知识势能处于低位的团队成员接收、理解以及掌握由高势能成员传递的知识的能力。用Gaj表示来自节点企业B的团队成员的知识吸收能力,其值在[0,1]之间随机选取。
5)知识吸收意愿。用Gwj表示知识势能处于低位的B企业团队成员的知识吸收意愿水平,其取值范围在[0,1]之间。
(2)团队群体主体属性描述。
1)群体凝聚力水平。用Gl 表示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群体的群体凝聚力水平,其取值范围在[0,1]之间。
2)群体工作积极性。用Gp 表示团队群体的工作积极性水平。在合作团队成立初期,各企业选派出的合作团队成员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较强,随着彼此信任程度的增加,团队群体的工作积极性也随之不断提高,但随着合作时间的持续增加,群体中逐渐产生倦怠感,从而导致群体工作积极性呈现下降趋势。用以下公式表示群体工作积极性随时间的变化趋势:
式(1)中:rg、rh均为群体工作积极性增长率,rg∈[1%,2%]、rh∈[-2%,0%];α1取值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ε1为随机扰动项。Gp 的取值范围在[0,1]之间[17]。
(3)供应链企业主体属性描述。
1)企业重视程度。用Cd 表示供应链上各合作企业的平均重视程度。供应链上企业对建立跨企业合作团队的态度存在重视、不重视、抵触反对等多种情况,故其值在[-1,1]之间随机选取。
2)企业推广范围。企业推广范围指供应链节点企业将组合化后的显性知识传递和内化至公司内部员工的范围和程度,用Cp 表示,其取值范围在[0,1]之间。
3)企业凝聚力水平。用Cl 表示供应链企业的凝聚力水平。用如下公式表示其随仿真步数增长的变化情况:
式(2)中:rk为企业凝聚力水平增长率,rk∈[0,1%];α2取值根据实际情况调整;ε2为随机扰动项。Cl 的取值范围在[0,1]之间。
4)企业知识更新速度。用Cr 表示节点企业的知识更新速度。一般而言,企业的知识更新速度越快,则对新知识的需求程度越高,对建立供应链节点企业间合作团队的重视程度也越高。用如下公式表示企业知识更新速度随时间的变化情况:
式(3)中:rj为企业凝聚力水平增长率,rj∈[0,3%];α3根据实际情况取值;ε3为随机扰动项。Cr 的取值范围在[0,1]之间。
2.2.3 交互行为规则定义
(1)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社会化过程交互行为规则。在团队知识社会化过程中,主要发生的是介于团队成员间的隐性知识和隐性知识的相互转化,如图2 所示。知识源通过指导、示范和表出等方式对团队中其他成员进行知识传递,而知识受体在接收到这些信号后,通过对这些信号进行体验、反思、判断以及检验,理解其他团队成员隐性知识的特定编码方式并对其进行解码,经过不断地纠错、纠偏后领悟并掌握到团队其他成员的隐性知识。该阶段知识转化的效率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如团队成员间知识共享能力及意愿、团队成员吸收能力及意愿以及成员间相互信任程度等。
图2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社会化过程模型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社会化过程的影响函数可表示为:
式(4)中:E1表示知识社会化转化效果;权重系数a1、a2、a3、a4、a5可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取值,且a1+a2+a3+a4+a5=1。
在跨企业团队实际工作过程中,随着团队知识合作的持续进行,成员间心理距离逐渐拉近,彼此的信任程度不断提高,成员之间的知识共享意愿也随之提高。用如下公式表示团队成员彼此信任程度和知识共享意愿的关系:
式(5)中:α4、α5为取值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的常数;ε4为随机扰动项[18]。
随着时间的增加,知识在团队成员之间不断流动和转化,成员彼此的知识势差逐渐降低,知识受体知识量的不断增长使作为知识源的成员的危机感逐渐加重,当团队合作时间到达某一时刻时,成员间知识共享意愿达到峰值,随后便会逐渐降低。用如下公式表示团队成员知识共享意愿随时间的变化关系:
式(6)中:ru、rv均为知识共享意愿增长率,ru∈[3%,5%]、rv∈[-2%,-1%];α6、α7、α8取值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ε5为随机扰动项。
图3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外化过程模型
在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社会化过程中,来自节点企业B的团队成员的知识吸收意愿受本企业的重视程度以及A企业团队成员知识共享意愿等因素影响,用如下公式表示这3 种属性的关系:
式(7)中:α9、α10为取值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的常数;ε6为随机扰动项。
(2)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外化过程交互行为规则。在团队知识外化阶段,主要发生的是介于团队成员和团队群体之间的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的相互转化,如图3 所示。供应链企业间团队通过采用隐喻、类比、演绎、推理、归纳以及建立模型等方式,将团队成员掌握的隐性知识进行抽象化、结构化和表出化。其中,抽象化指对隐性知识进行内容缩减和关键点提取,使其具有一般性特点;结构化指对团队成员的各类隐性知识的相互关系进行构建和归纳;表出化指成员对逐渐清晰的隐性知识进行一系列的语言表达或行为展示[19]。团队群体将表出后的隐性知识转化成为可被感知和理解的语言、文字等共同符号并对其进行结构化和系统化编码,在经历知识分类、匹配、更新和创造过程后,形成团队群体的显性知识。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外化过程的影响函数可表示为:
式(8)中:E2表示知识外化转化效果;权重系数b1、b2可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取值,且b1+b2=1。
用如下公式表示群体凝聚力水平随团队成员间相互信任程度以及时间变化的情况:
式(9)中:α11、α12、α13的取值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ε7为随机扰动项。
(3)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组合化过程交互行为规则。在团队知识组合化阶段,主要发生的是介于团队群体和供应链企业之间的显性知识和显性知识的相互转化,如图4 所示。这个过程中,团队群体充当知识源,创建合作团队的供应链上各节点企业充当知识受体。在知识接收环节,供应链企业将团队群体中已显性化但零散的、不系统的知识进行复制和记录。由于供应链上各节点企业的发展情况和知识需求存在差异,因此在知识学习阶段,各节点企业会根据自身需要对复制和记录下的显性知识进行筛选和过滤,保留、理解并记忆那些符合企业发展要求的显性知识,最后通过知识整合过程,采用编码、排序、分类、集成等转化方式对显性化知识进行组合化操作,使其转化为供应链上各节点企业的显性知识。这一阶段往往也会伴随着新知识的创造。
图4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组合化过程模型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组合化过程的影响函数可表示为:
式(10)中:E3表示知识组合化转化效果;权重系数c1、c2可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取值,且c1+c2=1。
用如下公式表示企业知识更新速度和企业重视程度之间的关系:
式(11)中:α14的取值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ε8为随机扰动项。
(4)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内化过程交互行为规则。在团队知识内化阶段,主要发生的是介于供应链企业、团队群体以及供应链企业所有员工个体之间的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的相互转化,如图5 所示。在这一过程中,团队群体和供应链企业充当知识源,供应链企业所有员工个体充当知识受体。由于供应链企业中组合化的显性知识来源于团队群体,因此组成跨企业合作团队的、来自各供应链节点企业的团队成员在本企业中,与企业共同承担将显性知识内化为全体员工的隐性知识的任务。供应链企业中的员工个体通过阅读、倾听和观察包括语言、文字、电子资料、图像、视频等在内的结构化显性知识,对其进行理解、解码以及内化,并在知识整合过程中根据自身所处的特定情境,对所学知识进行延伸、拓宽和重构,最终将其内化为自身的隐性知识。
图5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内化过程模型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内化过程的影响函数可表示为:
式(12)中:E4表示知识内化转化效果;权重系数d1、d2可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取值,且d1+d2=1。
在这一过程,供应链节点企业将组合化后的显性知识在本企业内部进行推广和消化,用如下公式表示企业推广范围与本企业的重视程度、企业知识更新速度以及企业内部凝聚力水平之间的关系:
式(13)中:α15、α16、α17的取值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ε9为随机扰动项。
(5)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整体过程交互行为规则。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的知识转化过程同时也会包含供应链外部知识的引入及溢出,本文在此主要探究合作团队对供应链外部知识的引入机理。供应链外部知识在被引入供应链企业间团队前,会以隐性知识或显性知识的形式零散化地存在,引入隐性知识后需对其进行社会化、外化、组合化以及内化操作,最终将其内化为供应链企业所有员工的知识,如图6 所示。因此,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整体过程的影响函数可表示为:
式(14)中:E5表示全过程知识转化效果;当引入的供应链外部知识为隐性知识时,q=0;当引入的供应链外部知识为显性知识时,则q=1。在本文中,假设参与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过程的外部知识均为显性知识。
图6 供应链知识储量螺旋上升过程模型
在进行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演化仿真实验前,需要对相关变量的参数进行设置。本文结合前期问卷调查数据分析统计结果以及相关文献研究结论,对模型中各参数进行赋值,具体见表1 所示;同时,在仿真实验中将实验步长设置为l=1(单位为:d),步数n=60 步,式(1)(6)中m、p取值分别为40、30。
表1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演化仿真的参数设置
表1 (续)
由团队知识共享能力水平Sa、团队知识吸收能力水平Ga 以及企业重视水平Cd 组成演化仿真变量组(Sa,Ga,Cd),赋值为(0.5,0.5,0.5),将该变量取值条件下的仿真结果作为后续仿真实验的比较基准,并用知识转化率表示各阶段知识转化效果,其中知识转化率为某种知识经过转化后接收方成员的知识掌握量与输出方成员的知识掌握量比值。基准模式仿真结果如图7 所示。
图7 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的基准模式仿真结果
在基准模式下,供应链企业间团队在社会化、外化、组合化、内化4 个阶段以及全过程中的知识转化效率随着演化步数的增长,演化趋势呈现出明显的差异。
(1)知识社会化过程演化曲线显示:在[1,32]的演化步数范围内,知识转化率增长速度缓慢,反映出在供应链跨企业合作团队建立初期,团队成员缺乏相互了解和信任,使得在合作过程中知识势能处于高位的成员存在较强的戒备和防范心理,造成知识转化率在短期内增长效果不明显;随着合作时间的增加,成员间信任程度和知识共享意愿不断提高,使知识社会化效率在整体上明显提高,并在tick(仿真时钟计数器)=38.1 时达到峰值0.48;由于合作时间持续增加,不同企业的团队成员间一般性知识势差逐渐减小,但由于关键性知识是企业核心竞争力的组成部分,企业对关键知识的共享意愿和行为不同于一般性知识[14]234-236,因而导致知识社会化转化率在随后的步数里不断下降。
(2)知识外化演化过程曲线显示:知识外化过程转化率在整个演化周期内明显高于知识社会化转化率,说明合作团队在隐性知识向显性知识转化过程中,知识的损耗率和不可表达性要低于隐性知识转化为隐性知识的过程。在这一阶段,团队群体负责将已社会化的隐性知识进行显性化表达,知识的转化率不受前一阶段的影响,由于团队群体凝聚力水平随着步数增加而不断提高、群体工作积极性受团队成员合作时间以及意识水平等因素影响而先增长后降低,导致知识转化率整体呈现震荡升高和下降的趋势。
(3)知识组合化演化过程曲线显示:团队知识组合化过程的转化率在知识转化的所有阶段中整体上处于最高水平,在仿真末期时达到所有阶段全周期内最高值0.94。主要由于在知识的组合化过程中,合作团队和供应链企业对转化的显性知识网络进行联结和组合,促进了知识的再创造和新知识的产生,使得知识转化率不断提高。
(4)知识内化演化过程曲线显示:知识内化转化率在团队知识转化的4 个阶段中最低,且在整个演化周期中变化幅度较小。由于该过程主要是将组合化的显性知识推广、内化到企业的各个员工中,而企业中普通员工在知识水平、学习态度、知识吸收能力等方面明显低于抽选出参与合作的团队成员,因此导致知识内化效率低下。
(5)全过程知识转化率综合考虑了供应链内部知识转化4 个阶段以及供应链外部知识的影响,相当于在知识转化过程开始前,位于高知识势能位的成员知识以及链外知,在经过知识社会化、外化、组合化、内化过程后形成的最终整体知识转化率。由于知识转化各阶段均会产生知识的损耗,因此导致全过程知识转化率低于其他4 个阶段,在基准模式下全过程知识转化率的峰值在tick=46.5 时产生,仅为0.1。
(1)同向减弱和增强知识共享能力水平Sa 以及知识吸收能力水平Ga,为使仿真输出结果明显且符合实际情况,分别调整初始值为(0.1,0.1,0.5)和(0.9,0.9,0.5),结果如图8 所示。结果显示:与基准模式演化结果相比,团队知识共享能力和知识吸收能力的减弱会导致团队知识社会化以及外化转化率明显降低,这两种能力的增强会提高知识社会化转化率,并对知识外化过程后期转化率的促进作用较明显;在团队知识社会化过程中,知识共享能力和知识吸收能力是决定知识转化这条“管道”口径大小的关键因素,低水平的知识共享和吸收能力会缩小“管道”口径,减少知识的单位时间流量。
图8(a)中,知识社会化转化率的峰值为0.32,仅是基准模式的66.7%,故团队成员知识共享和吸收能力水平的低下会严重影响知识社会化转化率的提高;且团队知识外化变化趋势虽与基准模式下的仿真结果大致相同,但其知识转化率较后者整体明显降低,在该模式下,知识外化转化率峰值在tick=28.1 时达到0.53,到达峰值时间较基准模式提前10 d,说明低水平的知识共享、吸收能力的合作群体由于素质偏低、缺乏培训等原因,导致群体的知识抽象化、结构化和表出化能力低下,易产生倦怠、积极性不高的问题,进而造成知识外化转化率降低的现象。
从图8(b)可以看出,增强知识共享和知识吸收能力后,团队的知识社会化转化率得到显著提升,在tick=39.2 时达到0.62 的水平,且知识外化水平明显高于图8(a),反映出在高水平的知识共享和吸收能力条件下,团队群体综合素质较强且工作积极性状态持续时间长。因此,当双方企业对知识合作均展现积极态度时,各企业应通过挑选优秀员工、加强团队成员培训等方式提升知识共享及吸收能力,促进团队知识的社会化过程。
此外,通过比较图8(a)和图8(b)可以发现,同时增强或减弱知识共享和吸收能力水平对团队知识组合化、内化以及全过程转化率影响作用较小。
图8 同向改变Sa 和Ga 时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仿真结果
(2)分别减弱知识共享能力水平Sa、增强知识吸收能力水平Ga,以及增强知识共享能力水平Sa、减弱知识吸收能力水平Ga,为使仿真输出结果明显且符合实际情况,分别调整初始值为(0.1,0.9,0.5)和(0.9,0.1,0.5),结果如图9 所示。结果显示:在团队成员知识共享能力水平低、知识吸收能力水平高的条件下,知识社会化转化率明显高于高水平知识共享能力、低水平知识吸收能力情况下的知识社会化转化率。这反映出团队知识外化转化率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团队成员知识吸收能力的高低。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行为的产生主要源于团队成员间不同层次的知识储量所形成的知识势差,而团队知识社会化转化率是指知识势能处于低位的成员所吸收的来自于高势能位团队成员隐性知识的程度,因此,不论团队成员的知识共享能力处在什么水平,知识社会化转化率这条“管道”口径的大小更受知识吸收能力水平因素影响。因此,在处于低知识势能企业的知识需求强烈、处于高知识势能企业合作积极性不高的情况下,前者应积极选拔学习能力强、综合素质高的员工组成团队,并加强对成员的培训,提升团队成员的知识吸收能力,以促进知识的转化过程。
图9 反向改变Sa 和Ga 时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仿真结果
(3)分别增强和降低企业重视程度Cd,调整初始值为(0.5,0.5,0.9)、(0.5,0.5,-0.5),结果如图10 所示。结果显示:与基准模式相比,企业重视程度提高后,团队知识组合化转化率发生跃变,反映了供应链节点企业在意识到知识在企业发展和竞争中的重要作用后,通过采取一系列促进知识引入和融合的措施,加速对所获取的零散的新知识进行分类、集成等操作,以促进新知识尽快融入企业内部知识系统;此外,提升全局变量企业重视程度后,合作团队全过程知识转化率较基准模式增长明显,在(0.5,0.5,0.9)模式下全过程知识转化率在tick=54.2 时达到0.17。通过图10(b)发现,当供应链企业对合作团队知识转化行为的重视程度为负值时,即相关企业对跨企业知识合作产生排斥、抵触行为时,会导致合作团队知识转化各阶段以及全过程转化率明显降低,其中全过程知识转化率在演化周期内基本保持在0 的水平,这种现象一般只发生在由强制手段促成的跨企业非自愿合作行为或因某些因素导致合作关系破裂的情况下。
图10 改变Cd 时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仿真结果
通过以上仿真结果分析可以看出,企业重视程度因素对供应链跨企业合作团队全过程知识转化率具有显著影响,企业重视程度越高则全过程知识转化率越高,而当企业对知识合作行为抵触时则会严重影响知识转化效果,因此,在进行供应链跨企业知识合作时,各企业应提高知识合作的意识水平以及重视程度,采取相关促进措施加速知识的引入和吸收。
本文在SECI 模型、三螺旋模型的基础上,通过改进和补充,建立适用于分析供应链节点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行为的、基于SECI-三螺旋模型的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概念模型,从内、外两个角度对供应链跨企业合作团队知识转化过程的交互机制进行了详细分析;在此基础上,根据复杂适应系统理论思想,运用多主体建模与仿真方法建立了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演化模型,并借助NetLogo仿真平台对供应链企业间团队知识转化的演化过程进行了仿真实验。厘清供应链企业间合作团队知识转化作用机理和演化机制,对提高团队知识转化效率以及提升供应链整体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但由于本文对各参与主体自身属性以及交互行为的建模均基于理想状态,在现实中,各主体之间的作用更为随机、复杂和无规律,因此,在未来还将对各主体间交互行为规则进行持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