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慧莉 刘彦君
摘 要:近些年来,语言景观逐渐成为社会语言学中的一个热门领域。国内学界在理论引介和实证研究方面都取得了很大进展,这些论著着围绕语言景观研究的多个维度展开,如理论的引介和综述、少数民族语言的活力问题、多语现象、语言景观与身份认同等。不过,相关的研究仍存在薄弱之处,如非典型语言景观研究成果尚不够丰富、对中小城市和乡村语言景观关注不足、历时语言景观研究以及共时的比较研究都比较薄弱。此外,语言景观与语言教学关系的研究也有待深化。
关键词:语言景观;现状;研究综述
一、引言
近些年来,语言景观逐渐发展成为社会语言学,特别是语言政策中的一个热门研究领域[1]。语言景观与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政治学、哲学等相互融通,呈现出交叉学科的发展态势[2]。目前使用最广、影响力最大的语言景观定义来自Landry & Bourhis:“出现在公共路牌、广告牌、街名、地名、商铺招牌以及政府楼宇的公共标牌之上的语言共同构成某个属地、地区或城市群的语言景观。”[3]这些一般被称为“典型语言景观”,随着研究视域的不断拓展,游行标语、车体及动态广告、涂鸦、街头艺术、T恤文化衫、网络界面、语音播报等“非典型语言景观”也逐渐进入该研究范畴。
国内社会语言学视角下的语言景观研究起步较晚,迄今不过十年,但在理论引介和实证研究方面都取得了重要进展。社会语言学视角下系统的语言景观研究可以将尚国文、赵守辉全面梳理语言景观研究的视角、理论和方法[4]视为起点,而在这之前,尽管没有语言景观的概念,对户外标语口号等公示语的研究早已开始。“公示语”研究已经成为翻译学领域的研究重点,成果十分丰富,本文仅聚焦社会语言学视域,对十年来国内语言景观研究的成果进行梳理。我们以“语言景观”为篇名和主题词,在中国知网(CNKI)进行检索,共整理出各类期刊、学位论文300余篇,其中,核心期刊文献32篇。此外,以语言政策和语言规划为主要内容的专业学术期刊《语言战略研究》,分别于2017年和2020年两次组织国内外知名专家学者就语言景观进行专题探讨,极大地推动了国内语言景观研究在理论和方法上的发展。限于篇幅和体量,本研究仅对核心期刊文献及《语言战略研究》上的重要文献进行梳理。
相较于国外语言景观研究在学科融合、理论建构、实证分析等方面的深入探讨,国内的语言景观研究主要以理论引介和实证研究为主要特色。纵观已有的实证研究,涉及到的理论基础包括:语言管理理论[5]、社会符号学理论[6]、地理符号学理论[7]、[8]、语言经济学理论[9]、言语社区理论[10]、标记理论[11]、语言生态学理论[12]等。从语言景观的类型上看,集中于对现实空间的典型语言景观进行探讨,如路牌、街牌、楼牌、广告牌、商铺招牌等,其中又以“文字”为主要对象,只有少数成果关注了多模态符号在语言景观中的应用[13]、[14]。研究方法主要为田野调查法,如观察、拍照、问卷调查和访谈等方法;此外,還有视频文献分析法[14]。语言景观研究的主要框架包括Scollon & Scollon的场所符号学研究框架,涉及语码、取向、字刻、置放等内容[15];Trumper-Hecht的语言景观三维分析模型:(1)实体维度,指可观察到的、能用相机记录的标牌语言的实际分布情况;(2)政治维度,主要考察决策者的观点和意识形态如何塑造语言景观;(3)体验维度,考察居民或语言使用者对语言景观的态度和理解[16]。除此之外,还有Huebner的SPEAKING模型[17],涉及背景与场合、参与者、目的、行为次序、基调、媒介、规约、体裁等八个方面。国内语言景观研究基本围绕以上理论框架,从语种数量、语码组合、语码布局、置放场所、译写、标牌放置的位置、标牌的材质等方面,细致分析语言景观的特征;与此同时,有些研究者还对语言景观的制作者、阅读者的态度和认知进行探访,以揭示语言标牌的设立动机和使用效果。
多语现象、语言景观与语言政策、英语的国际传播与扩散、语言景观的认同研究等,一向被认为是国外语言景观的传统研究维度[2]。国内语言景观研究在短短几年内也围绕上述问题展开诸多实证研究;同时,对国外语言景观论著的评介及对国内研究的展望,也是近年来国内语言景观研究的主要话题。我们将从语言景观理论的引介和综述、语言景观中少数民族语言的活力研究、语言景观中的多语现象研究、语言景观与身份认同研究、语言景观与语言教学关系研究等方面,对十年来国内语言景观研究成果进行分类梳理。
二、语言景观研究理论的引介和综述
十年来,国内语言景观研究较为集中的是对国外语言景观理论、方法与成果的引介、对某一阶段内国内语言景观研究的梳理以及对今后国内语言景观研究的展望。
尚国文、赵守辉较早对语言景观的理论、方法、维度、视角等进行了全面梳理[18]。此后,徐茗等[19]、[20]、段袁冰[21]、巫喜丽等[22]、孔珍[23]、韩艳梅[24]、张天伟[2]又分别从不同视角对国内外语言景观的研究成果进行了总结,并对未来国内语言景观研究提出展望。总体而言,这些研究多数为定性分析,也有基于文献库展开的定量分析和计量研究。
徐茗、卢松从语言学、地理学视角,开展城市语言景观研究综述,一方面总结了国外语言景观与语言规划和语言政策的关系、语言景观的功能、英语全球化对语言景观的影响,另一方面又对国内城镇书法景观进行了梳理[19]。此外,他还对国外语言景观研究文献进行了全面系统地搜集和整理,从研究历程和研究趋势两个方面进行了详细分析[20]。段袁冰主要从功能理论框架、分析单元、分析维度三个方面,阐述语言景观是研究多语现象新路径的观点[21]。该文不以梳理国外成果为主,而是重在探讨语言景观研究法对多语现象研究的意义。
巫喜丽等和孔珍在语言景观研究综述方面进行了量化分析。前者对2006~2015年中国知网收录的语言景观相关文献进行统计分析后发现,国内语言景观研究总体呈稳步上升趋势,但整体上理论基础薄弱,研究结果重计量轻分析。作者指出,未来语言景观研究应着重丰富研究视角,发掘具有中国特色的研究题材[22]。孔珍则运用信息可视化工具CiteSpace,对1997~2017年间Web of Science数据库收录的218篇语言景观研究文献进行知识图谱分析,在展现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现状的同时,还分析了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前沿趋势[23]。
张天伟通过对国外语言景观研究的经典文献和最新成果进行梳理和分析,指出了语言景观研究的传统以及最新路径、方法和理论进展[2]。
在国外专著的评介方面,韩艳梅对由Rani Rubdy和Selim Ben Said担任主编、麦克米兰出版社2015年出版的《语言景观中的冲突、排他及异见》(Conflict,Exclusion and Dissent in the Linguistic Landscape)进行了评介[24]。
总而言之,对国外语言景观理论和方法的引介在国内语言景观研究中占有一席之地。通过这些研究我們发现,国外语言景观研究,不仅实证分析丰富而多样,而且在理论建构、方法探索等方面建树颇多,这些都为国内语言景观研究不断注入活力。特别是《语言战略研究》2020年第4期,刊登了由西班牙巴斯克大学杜克·戈特(Durk Gorter)教授撰写,方小兵、张天伟两位学者译校的《西方语言景观研究学术简史》[25]。该文不仅介绍了语言景观的定义和研究简史,还总结了本领域十大最重要的论文集,同时提出该领域面临的一些挑战,包括理论的融汇和一些方法论问题。应该说,对国外语言景观研究的引介和述评为国内语言景观研究提供了理论和方法依据,有力推动了国内语言景观实证研究的发展。
三、语言景观中少数民族语言的活力研究
对少数民族地区语言景观的分析,可以揭示少数民族语言在公共空间中的现状与活力、少数民族语言在多语环境中与国家及国际通用语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国家语言政策的执行情况。
徐红罡、任燕较早运用语言景观信息功能与象征功能理论,探讨了作为语言景观的东巴文在旅游中的发展与变化。研究发现,旅游“复兴”的东巴文景观仅具有象征功能,成为一种旅游商业符号,缺乏支撑语言活力的信息功能[26]。单菲菲、刘承宇以贵州典型民族旅游村寨——西江千户苗寨为考察对象,从社会符号学视角剖析了西江多语社会结构中各语言之间的关系及社会地位;进而基于文化资本理论,探析民族文化符号资源向文化资本转化的路径,从而提高民族语言、文化的社会地位和价值,弘扬民族语言和文化[6]。
聂鹏、木乃热哈调查了西昌市老城区和商业区彝文语言景观使用现状及不同群体对此现象的认识。研究发现,彝文并非标牌中的优势语言,当地彝文语言景观的象征功能大于信息功能,政府语言规划与民众认知并不一致[27]。李丽生、夏娜则以云南省丽江市古城区为研究对象。研究发现,中文在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城市语言景观中占主导语言,东巴文虽然凸显性并不强,但作为一种濒危语言以及文化资源或者旅游资源,构成了当地极有特色的语言景观[28]。
以上研究成果揭示了一个事实,在商业和旅游快速发展的今天,少数民族语言在语言景观中的象征功能均大于信息功能,其生存空间受到威胁,语言传承更是无从谈起。这类研究旨在展现少数民族语言的生存现状,对濒危语言的抢救、保护和传承意义重大。总的来看,对少数民族语言景观研究的成果仍不够丰富,研究范围也多局限于旅游区、商业区,今后可以探索更广大范围内的少数民族语言景观,揭示少数民族语言景观背后的多语现象、语言权势和地位,为国家的语言政策制订提供参考。
四、语言景观中的多语现象研究
国内对多语语言景观的研究往往伴随着英语全球化等相关议题,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从研究视域上看,大多是对国内语言景观的探讨,对国外语言景观进行分析的研究相对较少,而且主要集中在日本、新马泰、印尼等国家;从地域上看,有国际大都市,如北京、上海、香港、澳门,也有省会级城市,如南宁、南京、银川,甚至还有中小城镇和乡村;从研究对象上看,主要是对官方语言景观和非官方语言景观的研究,其中以典型语言景观为主,非典型语言景观研究较少。此外,还有面向外国人的语言景观研究,旨在提高我国语言管理和语言服务能力。
田飞洋、张维佳基于全球化社会语言学视角,从超多元性、移动性和标准性三个方面,对北京学院路街道双语路牌中存在的不规范现象进行了解释。研究认为,双语路牌的问题不是简单的英语翻译问题,它承载着语言符号背后超多元性的社会文化问题[29]。
邱莹从语符类型及语符搭配、字词特征、语音特征等方面,对上饶市自下而上的语言景观和自上而下的语言景观进行了分析研究,并探讨了上饶市语言景观中拼写、用字与翻译的不规范现象[30]。张媛媛、张斌华对澳门语言景观中的语言使用情况、官方与非官方语言景观的差异以及内地对澳门语言文字应用的影响等方面,进行了细致的统计和分析[[31]。此后,张媛媛又对香港两条商业街道的语言景观进行了取样,并对语言景观中的语言使用类型进行了分析和比较;在此基础上,基于言语社区理论证实了“官民不同、内外有别”这一语言景观分类标准具有科学性和普遍性[10]。
苏杰从语言生态学理论出发,采用定量和质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对上海餐饮行业中的私人标牌进行研究,进而探讨上海城市语言生态系统中的私人标牌所体现出的语言权势与该城市生态系统中的文化权势的关系[12]。杨荣华、孙鑫基于互动顺序,考察了南京老门东历史文化街区语言景观中标牌的“作者”“读者”和标牌三者间的互动关系现状。研究发现,老门东官方标牌与私人标牌的语码选择方式不同,英语在私人标牌中主要发挥符号的象征功能;私人标牌中“作者”“读者”和标牌三者互动显著,而官方标牌中三者互动不足;标牌文本译写质量欠佳,公共空间标牌译写政策与实践衔接不足[8]。
黄斌兰等以既国际化又有民族特色的城市——南宁为研究对象,对其多模态语言景观展开调查研究,并在规范双语和多语标牌上的互译、重视多模态语言景观的塑造、政府全面推进南宁多语景观的设置等方面,提出优化南宁市语言景观的对策[13]。黄小丽以上海市日文语言景观为调查对象,从日语的本体维度、社会语言学维度及语言政策维度,揭示罗马字高使用率的原因[32]。此外,作者还从语言景观的性质、标牌是否成句、使用文字构成、优势语言、日文是否正确、所属业态及表现形式等方面,对上述研究区域内的语言景观进行了深入剖析,以此揭示日本人聚居区的族裔经济对日文语言景观的影响程度[33]。
张红军、吕明臣运用语言管理理论和地理符号学理论,对我国11个中小城镇中的繁华商业街进行调查,揭示了我国中小城镇的语言面貌以及反映出的社会问题,同时检验了语言规划在基层的落实情况[5]。
张晓瑾以宁夏回族自治区首府银川市的语言景观为研究对象,重点探讨了汉语在银川市语域内的语言权势地位、英语在银川市语言景观中的使用情况及语言权势地位、银川市语言景观中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统一和差别等三方面的内容[34]。
李现乐等将研究视野转向乡村,从语言行为、语言能力、语言态度等三方面,对扬州、泰州、南通等苏中三市的乡村语言生态进行了调研,并在此基础上为乡村语言生态建设建言献策[35]。徐欣路基于标记理论,以标记范式对北京798艺术区的语言景观进行研究,发现其文创意义的呈现是依靠字面添加标记、字象添加标记、字境添加标记和添加大比重标记等一系列的策略而实现的[11]。
尚国文、吕斌、孙浩峰等学者将语言景观的研究视角延伸至海外。尚国文以成本与效益、效率与公平、供给与需求、利用价值、工具理性等语言经济学概念作为分析工具,阐释了新马泰语言景观构建中的经济动因[9]。吕斌通过研究发现,由于成本等社会因素的制约,许多小语种(族群)的权力难以得到保障,目前东京的语言政策及实施和语言景观研究处于一个追求“平等”却又不得的状态之中[36]。孙浩峰采用视频文献分析法,对2019—2020赛季英超联赛场地广告语言景观进行了系统梳理。研究发现,英超联赛场地广告标牌属于非私设私用的官私结合标牌,不同广告文本设计主体所投放广告的目标读者存在差异,同时,其语言景观整体呈现“多语并存,英语主导,汉语为优势外语”的特征[14]。
除了以上研究之外,还有一类特殊的语言景观也进入了研究者的视野:中国境内的外国人聚居区的语言景观。俞玮奇等分析了北京望京地区和上海古北地区韩国侨民聚居区的语言景观状况。研究发现,在两地韩国侨民聚居区的语言竞争过程中,中文仍是最为强势的语言,政府与民间设置的标牌语言差异明显[37]。巫喜丽、战菊考察了全球化背景下广州市非洲移民聚居区的多语景观现状。调查发现,该地区的语言景观多语现象显著,呈现出较为一致的语码地位关系,同时,不同主体标牌在语码类型分布上差异明显。作者认为,政府的语言管理和服务能力还有待加强[7]。
国内对语言景观多语现象的研究相对比较充分,通常都是对各类标牌上的语种数量、语码组合等进行统计分析,特别是通过比较官方语言景观和非官方语言景观在语言使用上的差异,揭示了语言权势和语言地位以及语言政策的实际执行情况。
五、语言景观与身份认同研究
认同研究是社会语言学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语言景观视角下的认同研究关注个人认同和集体认同在城市空间中如何展现和竞争。目前,国内关于语言景观与身份认同的研究刚刚起步,成果较少。总体来看,国内对语言景观和身份认同的研究还有很多重要议题值得深入挖掘。
季小民评介了由Robert Blackwood等学者编著的《语言景观中身份的协商与竞争》一书。季氏认为,该书一方面凸显出身份的竞争性和协商性,另一方面增进了语言景观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与此同时,还彰显了语言景观研究的跨学科性和研究方法的多样性,对国内学者在研究方法、研究议题的本土化开展方面具有重要借鉴意义[38]。
刘慧专注于对语言景观和身份认同关系的研究。作者曾以印尼峇淡、坤甸和北干巴鲁三地华族集聚区华语标牌为研究对象,考察了华语景观的语码能见度和凸显度,分析了华语景观与华人族群感知、态度、行为模式、认同的关系。研究发现,华语景观不仅具有信息指示功能,更是海外华族增强族群语言活力、传承祖语文化、建构族群认同的重要手段[39]。此后,刘慧还考察了广州规模最大的城中村的历史传统语言景观及当代语言景观,分析了该地区当代语言景观所反映出的外来农民工阶层的社会方言特征,以及语言景观与外来农民工多重身份认同之间的关系[40]。
六、语言景观与语言教学关系研究
应该说,在国内语言景观的众多研究成果中,语言景观与语言教学和习得的研究最为匮乏。Cenoz & Gorter曾专文探讨语言景观在二语习得中的作用[41],文中特别探讨了作为语言输入的语言景观、语言景观与语用能力的关系、语言景观与识字技能习得的关系、语言景观与多语能力以及语言景观与影响二语习得的个体因素之间的关系等,实际上是为语言景观的二语习得及二语教学研究提供了方向和维度。
尚國文受Cenoz & Gorter的启示,也将语言景观视为有力的教育工具和重要的输入来源,并建议语言教师可设计多层面的语言景观教学活动,让学习者习得语言的同时了解社会。这是国内较早关注语言景观研究与语言教学关系的成果[42]。
七、结语
综上所述,十年来,国内语言景观研究在理论引介和实证研究方面成果丰富,进展迅速,同时也存在着一定问题。
第一,非典型语言景观研究成果尚不够丰富。从语言景观的类型来看,典型语言景观研究成果较多而非典型语言景观研究不足。现代城市中,除了路牌、街牌、楼牌、广告牌、商铺招牌、告示牌、警示牌等传统、静态的标牌之外,还存在着许多非典型、边缘性的语言标牌,如车身广告、电子屏幕、标语口号、涂鸦、文化衫、网络界面等。尚国文、周先武曾专文探讨非典型语言景观的类型、特征及研究视角[43]。关注和探讨非典型语言景观,对探究多语现象、语言权势和地位、语言政策的落实情况、社会语言服务能力等,都具有社会语言学上的重要意义。
第二,对中小城市和乡村语言景观关注不足。从地理区域来看,学者较多地关注国际大都市语言景观,如北京、上海、广州、香港、澳门等,还包括一些少数民族聚居区,如银川、南宁、拉萨、丽江等,但对中小城市尤其是乡村语言景观的研究较为缺乏。对中小城市尤其是乡村语言景观的探讨,不但能够揭示国家语言政策执行情况,还能够拓宽语言景观研究的维度,从身份认同、语言管理和服务等方面揭示语言景观与特殊群体的关系。
第三,语言景观的历时研究和比较研究都较为少见。在已有研究成果中,鲜见对不同城市之间语言景观的共时比较研究,更无论跨国视角下的语言景观研究。从多语研究的维度来看,不同城市之间的横向比较,可以展示城市的文明和开放程度,是国际化进程的重要体现;而跨国视角下的语言景观研究,则对揭示语言间的相互作用和国家语言政策具有重要意义和价值。目前,国内研究可以在语言景观的区域比较方面进行深入挖掘。此外,语言景观的历时研究因受到时间、资料、环境等多方面的制约,成果也较为缺乏。
第四,语言景观与语言教学关系的研究有待深入。语言景观作为语言输入的重要来源和素材,在语言习得和语言教学中具有重要作用,而国内尚缺乏系统的语言景观与语言习得关系的研究成果。探讨语言景观与汉语二语习得的关系、如何利用语言景观作为汉语二语习得的教学资源等课题,可以作为今后语言景观研究的方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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