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在线行动学习的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构建*

王栋 盛佳飞

摘   要   鉴于新时代对教师职业提出的更高要求和教师对于课程教学改革的关键作用，教师学习的意义正越发凸显并已成为提升教师专业能力的必要途径。教师工作的特征决定了其在职学习必须注重反思、合作和实践，有效的教师学习项目强调教师在“做中学”、在集体中学。文章基于这一背景提出了教师在线行动学习的内涵和特征，并将之与教师专业发展结合起来，探讨了如何通过在线行动学习构建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以及这一共同体构建对当前教师培训和专业发展的启示。

关键词  在线行动学习  教师专业发展  学习共同体  教师培训

随着我国教育改革的不断深入，建设一支高素质的教师队伍已成为当务之急，提升广大教师的专业发展水平显得尤为重要。毕竟，任何教育改革理念的推进与实施都需要通过教师在日常教学工作中加以理解并贯彻执行。

近年来，国内外针对教师专业发展的研究普遍认同教师学习的重要性，甚至有学者将教师专业发展等同于教师学习，彰显学习对于教师专业能力提升的重要意义。然而，教师学习过程不仅需要教师个体的反思实践，更需要集体的群策群力[1]。因此，通过学习共同体建设提升广大教师专业发展水平是当前我国新时代教育改革的重要使命。那么，在信息技术与教师发展不断融合的时代背景之下，教师该采用何种方式开展在职学习？应如何构建有效的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针对这些问题的探究可以进一步深化我们对教师在职学习的认知，从而构建有效的教师专业发展路径。

一、教师在线行动学习的内涵

所谓在线行动学习（Online Action Learning，OAL），又称网络行动学习，顾名思义就是以网络为载体开展的行动学习，是在线学习和行动学习的结合。随着“互联网+”时代信息技术的深入发展，网络已经成为人类学习和认知活动的重要工具，基于网络的在线学习以其即时性、开放性、灵活性等特征受到了教师教育机构和教师本人的欢迎，并已经在各类教师培训项目中得以广泛应用[2]。然而，在线学习也存在随意性大、互动性弱、实际参与度低等缺陷，应该加以科学组织和规范，这就需要特定学习理念的支持。教师作为成人学习者，其学习一般以解决实际教学问题为导向;学习方式体现为在“做中学”，即通过实践而学习;学习过程注重群体互动合作;学习结果强调改进教学实践，而这些都体现了行动学习的理念。

行动学习体现了实践哲学和行动科学的理念，根植于我国古代知行合一的观念，强调在“做中学”。现代意义上行动学习的概念来源于管理学，最早是由英国学者瑞文斯（Revans.R）于20世纪中叶提出并发展的，他应用该方法来发展组织业务，改进和解决所遇到的问题，是组织学习的一种形式。行动学习最初被应用于企业管理人员培训之中并取得良好效果，后又逐渐扩大应用到其他行业人员如政府公务员、职业医生等。从其定义来看，行动学习是以解决具体问题或完成预定工作为目的，在同事支持下持续反思与学习的过程。在行动学习中，学习者将工作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带到一个由6-8人组成的学习小组中，在组员支持下讨论问题。参与者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反思已有经驗，提出问题解决的方案并通过实践加以验证。验证过程中学习小组发现新的问题并予以改进，从而形成了实践—反思—实践的学习循坏，在这一过程中小组成员得到了专业能力提升[3]。批判反思、合作实践、专业引领是行动学习重要的因素。行动学习小组成员不宜过多或过少，成员之间既有分工，也有合作，但其中必须具有专业引领者，这一角色在教师行动学习中一般由教研员、学科专家担任。行动学习具有反思性、实践性、合作性、循环性等典型特征，可以用公式L=P+Q来表示，即学习（Learning）是程序性的知识（Programmed Knowledge）和具有洞察力的疑问（Questioning Insights）的结合，这一公式强调了学习者的问题意识。行动学习和行动研究虽然都体现了强调实践的行动哲学理念，但在具体过程中却各有侧重。比较而言，行动学习更加注重参与者在此中获得能力提升，而非单纯地解决问题。此外，行动学习有相对成熟的组织程序，并非泛指一切通过实践而获得知能增长的过程，但是特别强调以行动为导向的小组合作式反思实践活动。行动学习不仅使个人获得了学习，也能促进学习小组及其所在组织的发展。近年来，有关教师行动学习的研究分析了其内涵与实施途径，明确了其重要意义[4]。随着信息化时代网络学习的发展与普及，通过在线形式开展行动学习被逐渐引入到教师培训活动之中，但尚缺乏将之作为专门主题开展的深入的理论与实践研究。

在线行动学习是随着信息化技术与成人学习不断结合而涌现出的学习方式，是一种在线适时的能力建构过程，也是学习者运用网络在线技术实施具体行动方案从而解决实际工作问题并从中开展学习的方式。换言之，在线行动学习就是通过互联网开展的行动学习，网络是其学习活动的载体。教师在线行动学习既有网络学习知识更新快、灵活性强的优点，也具有行动学习实践性、反思性、合作性和循环性的特征。它综合了两者的优势，是一种有效提升教师专业发展水平的路径。近年来，随着教师在线学习的普及，各类在线培训项目已广泛开展。然而，单纯的在线学习在学习内容和方式上并未有所创新，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学习互动的深入。因此，教师在线学习必须增加小组合作、批判反思、循环改进等元素，而这正是行动学习所强调的。教师在线开展行动学习有助于教师解决实际教学问题、提升教学能力。通过在线行动学习理念设计的教师专业发展项目凝聚了教师的个体反思和集体智慧，体现了个体进步和组织发展的结合。

二、在线行动学习促进教师专业发展

教师专业发展是教师通过学习动态地可持续地获得知能增长的过程，也是不断提升学校教育教学质量的前提。行动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促进作用体现在提高教师反思意识、增强教师实践知识、锻炼教师批判性思维、深化教师团队合作等方面[5];在线学习则突破了教师学习的时间和空间限制，同时也丰富了教师学习的资源和方式。将两者结合起来所设计的教师学习项目可以提升教师参与学习的积极性、主动性，从而拓展其专业发展空间，提升其专业发展实效。教师学习应该是由教师、专家、指导者共同参与而组成的共同体，他们在相互沟通交流中共同完成学习任务、促进人际联系、获得共同发展。在教师学习共同体中，每位教师既可以是知识的给予者又可以是知识的接受者。学习共同体的活动以项目学习或问题解决为学习模式，学习活动以学习者、指导者及促进者就某个特定问题进行讨论，分享知识与经验的团队学习活动为主，其最终目标是参与教师共同构建属于自己的知识体系。因此，学习共同体被认为是教师专业发展的一种有效模式。

学习小组是教师在线行动学习的基本单位，其组建应按照自愿参加的原则，对于参加人数、人员构成和成员素质有一定要求。一般而言，小组成员人数不宜过多，但其中需有学习促进者或引领者，可以由教学经验丰富的教师或学科教研员担任。小组成员在行动学习中需开诚布公地提出并讨论问题，并对他人的观点进行思考批判，这就要求他们具有批判反思意识。可见，反思是教师行动学习的核心，其贯穿于学习全过程之中，而反思又正是教师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前提。

我国传统的教师教研活动如集体备课、课例研究、课堂观摩等都带有行动学习的因素。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这些活动也逐渐得以在线开展。教师在线行动学习不仅需要一定的硬件保障，更重要的是要求教师按照一定的流程和原则加以组织实施。在教师行动学习中，各成员之间虽有分工但却致力于共同解决问题，小组是行动学习的基本单位。从这个意义上说，教师行动学习本身就是建立在共同体基础之上的[6]。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应建立在教师共同愿景的基础之上，这是衡量共同体区分于普通教研组的一个重要指标。和一般教师群体不同，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有明确的目标和任务，有具体的需要解决的问题，旨在通过学习共同进步。在教师学习共同体方面，Norman Vaughan曾提出过基于混合学习的教师探究性学习模式，这一模式认为技术可以为教师学习共同体成员进行批判性反思提供有效支持，只有将在线学习融入教师的日常学习实践，才能成功地运用技术促进教师学习目标的达成。从教师发展的知识基础看，在线行动学习中的网络互动交流促进了教师实践性知识的形成与分享;从教师发展的目标看，在线行动学习将教师个人与集体目标结合了起来。那么，教师如何基于在线行动学习构建其专业发展共同体？这一共同体具有哪些特征？在具体实践中需要注意哪些问题？厘清这些问题对于利用在线行动学习设计教师培训项目从而提升教师专业发展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三、基于在线行动学习的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构建策略

教师专业发展是指教师在专业思想、专业知识、专业能力等方面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是以学习共同体为基础，以自愿为前提，通过分享和协作将教师联系在一起为实现共同任务而相互交流和提高的组织，具有自愿组织、统一目标、专业引领、共同发展等特征[7]。在线学习是基于网络的交互式教师专业发展经历，这是一种网络支持的协作式学习，而教师正是这一组织中的积极参与者。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应具备五个基本特征：1.共享的规范和价值;2.反思性对话;3.去个人化的实践;4.对学生学习的关注;5.教师合作。教师在构建专业发展共同体的过程中应该以这五个特征为标准，并切实提高参与度。作为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的两种主要形式，学习共同体和实践共同体各有利弊，应将两者结合起来。教师在线行动学习的内容源于实际教学问题，学习过程以网络为载体，以小组讨论为主要形式，以解决问题、改进实践为主要目标，符合教师发展共同体的理念。然而，教师在线行动学习会受到各种内外部因素的影响，且涉及多部门和个人的合作，以此为基础构建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需要遵循一定的流程，并需要内外部条件的保障，方能达到理想效果。

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并非结构松散的组织，其构建包括“内容”“过程”“结果”和“环境”四个部分。这四个部分互为联系、缺一不可。其中“过程”又可以理解为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是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构建的具体流程，二是共同体内部运行的程序和规则[8]。如上文所述，行动学习具有循环性，虽然从理论上说可以起始于任何一个环节，但为了保证其实施效果并结合教师的工作特征，我们应遵循以下要点构建其发展共同体。

首先，学校或教师培训机构要主动了解行动学习的理念并从传统的教师学习活动中发掘行动学习的因素，再借助在线学习的优势将之作用最大化发挥出来。目前，教师在线培训已经越来越普及，这保证了教师开展在线行动学习的外部条件。在实践层面，教师可以通过在线课例研修、网络课堂观摩、在线课题研讨、BBS在线讨论组等形式实现行动学习。一般而言，教师在日常教学中会遇到很多困惑和难点，对其中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问题要特别关注并进行日常反思。此后，学校和教师培训机构要根据相关原则组建行动学习小组，其中组员的构成、规模需要严格遵循上文所提出的标准。网络技术突破了教师学习的空间限制，使得行动学习小组成员来源更广，结构更为合理，且可以延伸到线下进行，保证整个学习过程中的集思广益。

其次，教师在线行动学习的实施阶段对于构建其专业发展共同体十分重要。这一阶段中，教师要将各自的问题带入学习小组，在小组合作中互相质疑、集体反思，寻求问题解决的方案。这一过程中，来自不同地区和学校的教师组成行动学习小组，以网络为载体开展全过程学习。对于同一科目教师而言，他们在教学中会遇到一些共同的困惑和难点，在线学习中的群组讨论功能为他们提供了即时的思想交流平台[9]。在教研员和学科专家的引导下教师们集体反思、献言献策、互相质疑，最终形成问题解决的初步方案。之后，行动学习小组成员在各自教学方案检验的过程中继续借助网络平台和其他成员交流，必要时学习引领者可再次组织全体研讨，将教师在方案检验中的问题汇总并继续探讨改进完善方案的措施，此后小组成员再进行实践。据此，教师行动学习形成了一个问题—反思—实践—问题的循环。当然，小组成员在线下进行的个体反思和实践检验也是行动学习的组成部分。教师行動学习小组成员构成讲究差异性，其中既有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一线教师，也有学科教研员或高校研究者，他们在学习小组中各司其责，分享知识，实现共同发展。个体和组织共同进步是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的核心要素，而这正是在线行动学习所能达到的目标。图1说明了在线行动学习通过其学习小组形成教师发展共同体的基本路线。

在线行动学习对于教师在职培训具有参考作用。虽然我国教师在线培训已有所普及，但大多仅注重理论知识的传授，形式上仍以听讲座、做习题为主，缺乏与培训专家和其他参训教师的有效互动。开展在线行动学习需要进行专门的设计和过程管理，应在起始阶段先指定一名引领者负责召集学习成员，其后可根据组员特点和学习内容调整引领者。引领者对于教师行动学习的效果至关重要，他们决定着学习的内容和进度。此外，为构建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在线行动学习要设立阶段性目标并特别注重学员之间的合作和共同发展。在此过程中，学习者通过知识共享、协调互助获得专业成长，同时学习小组作为一个共同体也获得了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