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化岗子遗址和“岗子类型”座谈会发言摘要

张福有 段红杰

2016年至2018年，吉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张福有先后50 多次到敦化市官地镇岗子村搞考古调查，首次发现岗子遗址和东山头等遗址，在暴雨、台风之后，从地表采集大量石器、陶器、铁器和五铢钱等。我国著名考古学家林沄、魏存成等先生对岗子遗址的重要性给予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2017年3月10日，吉林省文史研究馆在长春市召开了“敦化岗子遗址的新发现和‘岗子类型’座谈会”。吉林省文化和旅游厅、吉林省文物局，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吉林大学和延边州、敦化市等有关部门、地方的专家、学者出席座谈会，展开热烈讨论。现将座谈会发言摘要刊登于此，以供学界加强对岗子遗址和“岗子类型”的了解，深化对东北地域文化的研究。

一、岗子遗址和东山头遗址等是填补空白的考古新发现

葛世文（吉林省文史研究馆副馆长）：2016年4月以来，张福有先生先后11次到敦化进行考古调查，首次发现敦化市官地镇东山头遗址和岗子遗址，这是《敦化市文物志》和“三普”未掌握的首次发现，填补了敦化古遗址和文物的空白。

关于东山头遗址和岗子遗址的情况，张福有写了《敦化：填补空白的考古新发现》，刊登在2016年8月18日《吉林日报·东北风》头版，张福有、于海民、于化冰写了《调查简报》，刊发在《学问》杂志2016年第6 期上。之后，张福有在调查中又在岗子发现河东砬子地点，采集到新的陶器残片，据此写成《岗子遗址的新发现和岗子类型》一文。

张福有（吉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岗子村距敦化市直线距离18公里，在敦化市的正东方，在201 国道的西北侧、G11 公路的东南侧。沙河先是从南往北流，流到东山头屯之后，改为从东往西流，因为河东砬子在岗子村的东侧，当地人称它为河东砬子，实际上在河的北岸。沙河的一条小溪，下暴雨的时候水流大而急，砬豁处总有陶片等被冲出来，已采集到的器物有：陶豆、陶纺轮、高豆把、五铢钱等。砬豁平时也有水，状如石湖，石湖古城因此而得名。砬豁有20—25米宽。在河东砬子处采集到大量的折沿、鼓腹的陶片，都是在这个地方的乱石穴里发现的。石穴是由火山喷发形成的玄武岩，玄武岩很密集，石头中间的空隙，大空能进去人，石洞里都是这种陶器，特别是黑陶豆的豆把等，大部分都是出自这个地方。

自2016年4月28日至2018年，我共去50多次岗子做考古调查，发现六处重要遗址，即东山头遗址、岗子遗址（分为砬豁、河东砬子及附近大平地三个地点）、东山头小城、岗子前山山城、北山遗址、西山遗址。

（一）东山头遗址

2016年调查时，我们将东山头遗址分为7个区域。沙河南岸的“C”形山岗，岗子村的人习惯于称其为“南山”或“前山”，俗称“高丽山”。山岗呈“C”字形。岗顶总长度约3，600米，较为宽敞，地面也较为平坦。岗顶部海拔560—570米上下，岗下海拔一般在420—430米上下，高差在140米上下。

岗顶遗址的总体范围很大，“C”字形山岗半径约600米，构成一个近圆形大窝子，总面积约1.1平方公里。采集石器、陶器等遗物的位置多在岗顶部。岗顶20-30米较为平坦之处，为遗物大量露头地带。根据遗物的分布情况，主要有七个区域，是石器、陶器采集之地，器物分布范围累计面积为23，970平方米。

东山头遗址中，还包括一条古道。从岗子到东山头，在沙河右岸，共有四段，长约1，000 米，宽约2—3米不等。路面是自然草坪，路旁边间有砌石痕迹。采集到渤海铁车輨和铁挂钩。

（二）岗子遗址

岗子遗址的范围很大。包括砬豁地点、河东砬子地点和这两处地点北侧的大平地。

1.砬豁地点。该地又称为湖沟子，有大量的夹砂陶片。2016年6月30日至7月1日，由于连续两天大暴雨，冲出一件红褐色陶豆，7月2日晨我来到这里，发现陶豆的底口朝上，略除周围的泥土将其收起。在水沟下游，采集到4个黑陶豆把，有空心，也有实心。另有2 个柱形纽，一大一小。夹砂陶片密集，还见有布纹瓦。水沟之上，是东山头下沙河右岸的大平地，地中有陶片、瓦片等器物。暴雨、台风过后，先后冲出3枚汉代五铢钱。在其附近，发现1 个石臼，仍埋在地里，石臼上端开口与地面一平，外径55厘米、内径23厘米，已由敦化市文管所取回保存。

2.河东砬子地点。在河东砬子采集到大量的折沿、鼓腹的陶片，都是在这个地方的乱石穴里发现的。10月20日，在约10 米长、8 米宽的范围内，发现4 个石空当中有陶片，共采集陶片297 件。其中1件桥状耳，黑陶，耳部不是圆柱形，而是平顶形。石穴是由火山喷发形成的玄武岩，玄武岩很密集，石头中间的空隙，大空能进去人，石洞里都是这种陶器，特别是这种黑灰色的陶豆的豆把，大部分都是出自这片地方。黑色陶豆已修复1个，还有1个也可修复。

3.砬豁与河东砬子以北的平地地点。这片平地面积很大，从砬子边一直到路边，长约1，300米，宽约500米，面积约为650，000平方米。在这个范围内，地表有大量的夹砂陶片和泥质灰陶片。还有完整的陶纺轮、陶球等。

（三）东山头小城

2017年发现，在通沟岭的南侧沙河左岸，有一个小城，地势高爽，北侧有石墙，城内有一个高台。城址对岸是一片杜鹃花海。其西北800米，是通沟岭山城东墙。城内采集到青铜时代夹砂陶片、黑曜石石核、石斧和渤海铁刀泥质灰陶片等。这一小城，在东山头屯境内，暂且称之为东山头小城。

（四）其他遗址

一是北山遗址。在岗子村北，采集到来砂红褐陶片，带有附加堆纹。二是西山遗址。在岗子村西，采集到石斧、夹砂陶片和泥质灰陶片。三是岗子前山山城，俗称“张效有山”，山脊是一道南北走向的城墙，直抵通沟岭山城北墙。岗顶有一道石墙。城内和墙上采集到渤海铁镞和石斧、石锄以及大量陶片。

（五）采集的主要器物

二年多来，在上述6处遗址的地表共采集722件石器、陶器、铁器和汉代五铢钱等，已无偿捐给敦化市文管所，主要的代表性器物，已陈列在吉林省文化和旅游厅批准建立的“吉林印记之岗子村博物馆”中。尚暂存手中深入研究用的，还有2件陶豆、1件黑陶高柄豆的豆柄。

敦化岗子等遗址，多种文化因素汇集于此。地表采集的这批陶器，与团结文化、东康类型、东团山文化既有相似之处，又有明显差异，独具“折沿鼓腹”“柱状鋬耳”“平顶形耳”等显著特点，而且环境特殊，多出于石穴之中。建议将其命名为“岗子类型”。在此基础上，全面调查，深入勘探，重点发掘，系统研究，搞清其年代、文化内涵和历史背景。岗子一带，本是勿吉、靺鞨白山部的聚居地。如果沙河两岸的通沟岭山城、岗子前山山城、东山头小城、石湖平地城和岗子等遗址经过进一步考古工作，确实探明为大祚荣“树壁自固”之地东牟山，那么，这次发现的岗子遗址，则更增加了渤海最初都城的文化底蕴。

二、岗子遗址的发现提出了一个值得重视的考古学课题

魏存成（吉林大学教授）：张福有先生的调查发现很重要。2016年冬天，张福有先生邀我看过这批文物。

这次展出的张福有先生在河东砬子又一次发现的陶片，确实很重要，东西也很丰富。这个遗址很重要，提出了一个重要的考古学课题。主要是因为我们过去不掌握，“三普”的时候也没太注意。这次发现就显得很重要，因为关于黑龙江东部和吉林省的东北部这些地方，虽然做了一些工作，但后来断断续续就没有接续上。这些年不断做工作，黑龙江省考古所也很关注。

我想，下一步的工作还得调查，然后再核实发掘。现在问题是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这个遗址所反映的到底是什么？现在张福有先生提出叫“类型”，那么对文化“类型”的代表性的文物特点、遗迹特点是什么，现在能说一些，但进一步发掘后能更丰富。张福有先生稿子中的一些东西，还需要进一步明确，一个是各个遗址的名称、各个地点的名称，上次发表的报道和这次的文章应该统一一下，上次叫“东山头遗址”，这次不叫了，这个遗址的称呼应该统一一下。包括遗址里面的地点，一个遗址里面有不少地点，这个地点要统一，文字要统一，图也要统一，看着就很清楚，这是下一步我们要做的工作。

再一个，就是定义文化类型的时候，它的代表性器物到底是什么？张福有先生提到了“折沿、鼓腹”的陶罐，内容提要和结语都提到这个“折沿、鼓腹、柱状鋬耳”是主要的特征。实际上，“折沿鼓腹”罐没有耳，“平顶鋬耳”是它的特点，但“折沿鼓腹”的典型器物没有耳，所以这就需要再次调查发掘，看它的典型器物是什么样的。现在，“折沿鼓腹”罐没有完整器物，以后再发掘出完整器物，我们就可以说它的文物特点是什么了。

李强（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文物保护中心研究馆员）：我觉得敦化过去确实是很少有这方面的工作，这次应该多做一些调查，识别、确定了以后，然后再把那些遗址发掘一下。敦化是吉林和延边交界的一个地方，它的文化内涵到现在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做些基础的工作非常重要。我觉得张福有馆员发现的这两处遗址特别重要。

安文荣（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十多年来，张福有先生对吉林省的文物保护工作包括考古研究工作，投入的精力非常多，做了很多工作，有不少考古学方面的新发现。这次发现的岗子等遗址，是吉林省近年来非常重要的考古新发现。从岗子等这些遗存来看，既有团结文化的东西，又有吉林地区夫余文化的东西。但若要把它定为一个类型，还是需要进一步做工作。本来，去年十月份的时候跟张福有先生达成一致，就是带着考古所的业务人员到现场去看一下。但是，由于连续开了几个论证会，就没去成。今年，我们也有一些想法。第一，准备过一段时间，待雪化之后，天气转暖，派几个业务人员到现场去看一下。第二，我们准备在周边的区域做一次调查，同时再结合“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情况，把这个区域从早到晚有哪些遗存搞清楚。还有一个想法，如果可以的话，进一步搞钻探，钻探的效果好，明年争取一个主动的发掘项目，把这批遗存和周边区域搞清楚。

解峰（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我们最近几年做的调查，是围绕高句丽、渤海、夫余来做的。我们经常在一块交流工作方式和收获、心得。我建议张福有先生跟夫余组的负责人王聪联系一下，让他们出人把调查纳入到夫余组，我想会有一些好的收获。我们应该进一步调查，进一步做工作，这都是很有必要的。

梁会丽（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我觉得判断一个文化遗存不只要看单个器物的器形，还要看它的组合和它所占的比例，这个我觉得很难从调查来解决，而是需要经过发掘，有更多的材料才能够相互认证。就目前调查的情况看，可以确认的是，它肯定是有夫余文化的因素在里面的，至于它在里面的组合和有没有它新的自己的东西，我觉得这个真的需要扩大面积的深入发掘。这里有的残片，我是第一次见到。我在团结文化和夫余文化里也没有看到过，包括我看到的报告上。还有这个陶器盖，这个我也第一次见到，我当时发掘的这个时期的器罐很多都是大圈足，这种盖我是头一次见到，真是开阔眼界了。

三、应进一步重视和加强牡丹江流域的考古调查工作

林沄（吉林大学资深教授）：考古光靠考古专业的人是不行的。我对张福有先生的考古是非常佩服的，搞考古如果能发动社会各界力量参与进来，肯定可以搞得很有成效，这点我是非常赞同的。比如说这个岗子遗址，按理说应该是由地方文管所“三普”的时候发现。但是没发现，结果是被张福有先生发现了，就说明他的考古是走向田野，比较注重文献与文物遗迹的结合，而且到当地跟村民反复接触，动员村民来搞考古，这个对考古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应该学习。

岗子这个遗址的发现，其实是张福有为了寻找渤海的旧国而发现的。原来认为是敖东城，结果吉林大学发掘后说敖东城是金代的，跟渤海没关系。张福有老要查文献、找遗址，说有关系。这次在岗子遗址发现这么多的陶片和器物，这种情况以前比较少。就是过去上了《文物志》的遗址，也不是每个遗址都有这么多的发现，这个算相当多的了。所以，我希望从这个岗子遗址开始，对张福有的考古要有个客观的认识和评价，希望张福有的考古和安文荣的考古能搞到一起去，大家一起来做这个事情。

岗子这个遗址是很重要的。这个岗子，是我们吉林、长春这边的夫余文化跟黑龙江团结文化的中间地带。它又不像那个、又不像这个。要我说，好像似像团结文化多一点。团结文化简单说就是“傻大黑粗”，比如说这个东西——柱状耳，就相当大，我觉得与东康像得多一点。但是也有不像的，跟夫余文化像得少一点。现在看来，牡丹江流域是非常重要的。牡丹江流域就是两边东西都是不同的，又不像这边，又不像那边。而且它在古代是个通道，往北边是东康，与东康的东西又完全不一样。东康再往北一点，吉林大学正在研究的东胜跟东康又不一样，到莺歌岭上层，跟东胜又不一样。它本身南北也是变化的，东西交汇的地方，南北也是变化的，一直到渤海的重要的通道。所以，这个地方的考古应该是非常有意义的。张福有想单独立一个类型——“岗子类型”，我赞同。

岗子遗址，应该是敦化很引以为自豪的一个地点。对岗子，过去的考古工作开展得实在太少。所以，市领导、市长、局长应该多关心考古。我想得可能不太对，比如说文管所，文管所在每个县或者市里不是很重要的单位。但是，你们想要把你们地区的文物工作搞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是给他配备干部，起码这个地方有一两名是专业的，他经常出去走走，那就不至于这么重要的遗址，是由张福有发现的。平时你要做这个工作，那我们要去人的话，当地的人也能够配合。第一，给当地的文管部门加强配备。第二，要把当地的群众发动起来，来做文保工作。因为考古不仅是需要钱的，还需要有人，没有人是不行的。

接下来进一步的工作，应该再搞一次调查。调查不要限于比较小的范围。范围可以搞得大一点，你们再跟吉林大学联系一下，我们派一些学生给你们做助手，这样再调查一下。我觉得这个事最好今年就做起来。

四、岗子遗址对于深化东北地域文化研究关系重大

陈景东（吉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我感到这个会开得恰是时候，一方面，上级要求弘扬传承优秀传统文化，加强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另一方面，这个会既是研究张福有先生发现岗子遗址的具体问题，又是落实上级精神的一个具体行动，这可能就是2017年省文史馆的重点工作之一。文史馆就应该弘扬优秀传统文化，通过这次会，深入做工作。我感觉的确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有这么多同志来关心我们省的文物工作，这就说明我们过去十多年的工作没白做。现在，我们党和政府如此重视文物工作，我们搞文物工作的人心里真热乎。弘扬传承传统文化，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是责无旁贷的，的确应该做好。

王立安（吉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我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关注这件事情的，听了张福有先生的一次发言，我很受感动，之后就参与了这件事，想推动这件事。这件事的基础现在已经具备了，群众基础好，地方政府非常支持，建议文史馆时时关注这件事，把每次的活动以简报的形式报给省委、省政府。因为从这件事情的影响看，它对地方的经济发展也有好处，对旅游和文化的发展都是有促进的，应该给以支持。

蒋力华（吉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我感到张福有先生十多年来在东北史地研究方面耗用大量心血，屡屡有新的发现，好多项目在我们吉林、在我们东北都具有新发现的性质，都具有填补空白的性质。所以，对张福有先生做的工作应该给予充分肯定。

对岗子遗址的新发现，我们应该给予肯定。敦化岗子遗址叫“岗子类型”，还是叫岗子文化的新发现？都可以考虑。这是一个能够引起我们方方面面给予重视和关注的问题。“岗子类型”的提出，我们应该给予肯定。对于岗子遗址和“岗子类型”发现的这些文物，应该支持、重视起来。对岗子遗址和“岗子类型”，要深入开展工作，全面调查，深入挖掘；重点勘探，系统研究。建议要把“岗子类型”的调查、勘探、发掘、系统研究，能够纳入到工作日程上来，列入工作计划中。这件事不简单。在我们的土地上，是我们的历史遗迹，我们自己要有发言权，要有话语权。中国有良心、有学识、有作为的从事边疆史地研究和地域文化研究的学者，要敢于发声，要大声疾呼，要说出我们自己的学术见解。低调了不行，闷住了不行。岗子遗址大有文章可作。要突破性地开展工作，选择有价值、有意义的点去突破、去攻关。用新的文物发现和史学见解，向世界证明这个地方的历史，这个地方是一处重要的人类文化的发生地。

考古工作也好，东北史地研究也好，是一定要见物证不可的，没有物证那都是空谈，都落不到点上。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这些器物，有几件器物真具有典型性。这个陶豆是典型器物，陶豆具有代表性。几位专家都和东康文化、团结文化、东团山文化进行比较。在比较的过程当中，发现他们之间有相应的联系。历史割不断，区域也划不开。在这个联系点存在的状态下，更重要的是发现了“岗子类型”的不同点，出现了在这块地面上发现的文物的鲜明的独特特征，就是折沿、鼓腹。有着独特特征，应当引起我们的重视，应当给予我们发言权，应当为我们继续开展工作创造必要条件。

敦化这个地方不简单，继续深入研究，肯定还会有新的发现。要充分肯定“岗子类型”的前期的卓有成效的工作，要对“岗子类型”给予初步肯定，就“岗子类型”发现的这些文物，给予高度关注和重视。

敦化市有关方面要大力配合、积极工作、超前设计。经济社会发展紧紧地跟历史、文化相联系，很多地方打历史牌、打文化牌。现在，敦化有可能有牌可打，抓住这样一个条件和契机，要做好这方面服务性、开发性、建设性的工作和服务性的工作。一旦列入计划，深入地开展调查和重点发掘，大量的服务性工作就来了。开发性工作，也要做。敦化—官地—岗子，从历史到现在，怎么去设计和规划它，一旦“岗子类型”落到点上，这又形成了新的助推力量。敦化有历史，现在有清祖祠、六鼎山，将来再有岗子，多元结合，多力并举，形成新的社会动能，带动区域经济社会文化更快更好更健康地发展。

孙红霞（敦化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岗子遗址的发现对敦化意义重大，一是在文物和遗址方面填补了敦化的空白，对经济发展和旅游前景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期望各位专家、领导在岗子遗址的保护、发掘及与经济建设有效地结合在一起，提一些好的建议和想法。期望省文物局、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领导今年能够把岗子遗址列入工作日程上，到岗子进一步深入调查。能不能做一些适当的工作，对通沟岭山城和石湖平地城一并调查和研究，对整个敦化的六顶山和旧国的历史一并加以梳理。需要我们敦化市政府做的，我们全力以赴。

五、岗子遗址的发现为吉林省东侧找到一条新的文化线路

金旭东（吉林省文化和旅游厅副厅长、吉林省文物局局长）：目前我省已经形成文物保护的社会共识。省文史研究馆是省委、省政府的“智库”，有你们的推动，对我们工作是有促进的。今天看了张福有先生拿来的这些器物，感觉很好，我说几条意见：

一是，从我们系统的角度来说，省考古所把这件事作为一个课题，作为夫余文化的调查的一部分，然后把岗子遗址调查扩展进来，再结合刚才孙红霞副市长说的，把这个区域作一个完整的调查，不仅仅做这个遗址，从这个区域再往外适当地扩展，再结合“三普”相关的情况，去延伸，去做调查。做调查以后，如果还解决不了问题，就得看堆积什么样。如果遗址本身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虽然地表看着很丰富，但实际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这就不具备发掘价值。如果到现场进行钻探，面积够、价值高、堆积也不错，我们就可以向国家文物局申报这个遗址发掘项目。这个很难，因为全国一年，包括大学实习只有80项，但是，这件事是可以争取的，这件事情由考古所安文荣去安排。

二是，敦化市要把这件事重视起来，现在就要做好文物的保护工作，不能因地方开山采石而形成新的破坏。我认为岗子遗址跟夫余文化有些关系。这个遗址的发现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它突破了我们以往一个固化的认识，那就是原来总以为夫余以哈达岭为界，以土门岭为界，我们吉林地区的文化、第二松花江的文化跟延边地区的文化是没有关系的。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一个通道，以至于我们原来一直觉得吉林和黑龙江的文化相联系，原来说中东铁路这么一条线，后来我们发现辽源、东丰以后，认识到我们的西边，从西边吉林和黑龙江是有联系的。敦化这一个点的发现，等于为我们在东侧找到了一条新的文化线路，第二松花江流域和牡丹江流域的新的文化交流，至少从这一点上说，这个发现非常重要，因为它有团结文化的东西，有夫余的东西。这个没问题，或者确切地说，是吉林地区夫余的东西更准确。因为它跟东丰的大架山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是有区别的，非常接近于龙潭山的，或者下面的卫城的。黑陶的东西是接近原始的，就跟大架山的类似。从这一点出发，把它作为一个类型有点勉强，但不是说完全不可能。但一个类型的构成或者一种文化的构成，首先要是一个组合器物，这个组合我们现在看不到，没有三足器，而且壶的量很少，豆和罐非常多。但是能看出这个东西的特点，从现有的考古学文化里去比较，这个东西一看是个新东西，这个还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