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二语隐性知识的测量方法

2019-02-19 10:49李更春
山东外语教学 2019年6期
关键词:二语调用显性

李更春

(江苏泰州学院 外国语学院, 江苏 泰州 225300)

1.0 引言

显性知识、隐性知识以及两者的关系一直备受心理学研究关注,在二语习得和外语教学研究领域,人们对二语显性和隐性知识的习得与测量亦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相关研究不断涌现(Ellis,2004,2005;Bowles,2011;Sonbul & Schmitt,2013;孙炬,2006; 顾琦一、 杭玲莉,2011;苏建红,2012a,2012b;王栋,2012;曾永红,2017)。二语显性知识是学习者能够意识到且能够表达出来的二语规则知识;二语隐性知识则是学习者能够使用但表达不出来的二语直觉知识(王栋,2012:59)。

就两者的关系而言,学界存在不同的观点,但总体来说可分为三类,即以Krashen为代表的“无接口说”,以DeKeyser为代表的“强接口说”和Ellis为代表的“弱接口说”等观点(Erlam,2006:465)。虽然这一接口之争尚无定论,但近年来,二语习得领域达成了一个初步共识,即二语语言能力主要取决于隐性知识,二语习得就是隐性知识的发展(苏建红,2012b:26)。由此推之,若要衡量学习者二语习得的成效,就要重点考察其二语隐性知识的发展水平,而选用效度和信度俱佳的测量方法则是相关研究必须考虑的问题。DeKeyser(2003)也认为,找到一种单纯测量学习者隐性知识的测试方法乃为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

目前,国内外相关研究中常用于测量二语隐性知识的方法主要有限时语法判断、口头诱导模仿,以及近来讨论和应用较多的单词监控范式和视觉-世界任务。本文在探讨显性和隐性知识区分标准的基础上,对这些方法分别加以阐述。

2.0 二语隐性知识测量方法

在显/隐性知识研究中,一个必须明确的问题就是两者的区分标准。Ellis(2006: 95)认为,显性知识是有意识的、可学习的且可以用语言表达出来;隐性知识是无意识的、程序性的且只有显性化时才可用语言表达。DeKeyser(2009)指出,“意识程度”或为隐性知识主要甚至唯一的标准。Sonbul & Schmitt(2013:122)也指出,显性和隐性知识的主要差异在于是否存在意识。可见,被试对习得的知识有无意识可作为区分显性和隐性知识的重要标准。基于此,本文根据意识标准即二语使用者对其语言知识有无意识,来区分显性和隐性知识。在隐性学习研究及隐性知识测量的设计中,意识标准也得到了较多的使用(Ellis,2005;Hama & Leow,2010)。

意识问题在有关隐性和显性学习的讨论中居于中心地位(DeKeyser,2003;Williams, 2009)。Schmidt(2001)将意识区分为两种类型,即注意水平的意识和理解水平的意识(即元语言意识)。Tomlin & Villa(1994)对注意的机制进行了细致的分析。他们提出,注意系统包括三种独立但相关的过程,即警觉、定位和觉察。“警觉”指的是对信息加工的准备;“定位”指的是为某外部刺激分配注意力,而“觉察”指的是对感官刺激的认知登记,是一种“选择或投入到某种特定且具体信息的过程”(Tomlin & Villa,1994:192)。三个过程都无需意识参与。换言之,“意识需要注意,但注意并不需要意识”(Tomlin & Villa,1994: 194)。Tomlin & Villa(1994)阐明了位于意识之前的注意系统的详细结构,以及在无意识状态下的觉察(“登记”)与伴有意识的注意焦点中的觉察(对应于Schmidt(2001)“意识知觉”或“注意”)之间重要的区别。这些理论分析对我们判断隐性知识测量方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2.1 限时语法判断

在二语习得研究中,语法判断任务得到了广泛使用(李更春,2016)。一般来说,该任务涉及以下全部或部分过程:(1)识别不合乎语法的句子;(2)改正错误;(3)运用规则加以解释(Ellis,2004)。其中,第三步需要被试调用有意识的元语言知识(显性知识的一种)来完成,但我们很难判定在第一和第二步中被试调用的是何种知识(即是显性知识、隐性知识还是既有显性又有隐性知识)。以往二语习得研究发现,有两个关键因素将会影响语法判断任务所调用知识的类型:(1)允许被试反应的时间;(2)测试句的类型(即是语法正确还是错误的句子)。

有研究表明,在语法判断任务中施加时间压力能够影响被试调用知识的性质(Han & Ellis,1998;Loewen,2009;Gutiérrez,2013;Granena,2013)。语法判断任务涉及三项心理过程:(1)语义加工,即理解句子的意义;(2)注意,即搜索并确定句子的形式是否有误;(3)反思,即思考句子哪里出现了错误,以及为何产生错误。Ellis(2004)认为,在限时语法判断中,当被试仅有时间完成(1)和(2)时,该任务倾向于调用隐性知识,而在不限时的语法判断中,被试有充足的时间完成三项心理过程,因此其调用显性知识。

语法判断任务是测量显性和隐性知识的一种常见方法。虽然人们出于多种原因使用该方法,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该任务可以高效地反映二语学习者的语言能力。实际上,有多种测量方法可以揭示二语学习者的语言能力,如口头产出与写作任务,但在这些测试中,研究者试图考察的目标语法结构不一定能出现在被试的语料中。相比较而言,语法判断任务的优势就在于其可对目标语法结构的显性和隐性知识进行测量。

如前所述,语法判断任务涉及“语义加工”“注意”和“反思”等心理操作(Ellis, 2004)。Ellis(2004)认为,当被试仅有足够时间来完成前两项操作时,该任务倾向于测量被试的隐性知识。该理论假设的最大挑战在于给予被试足够的时间来完成前两项操作,且被试没有时间进行第三项操作。但是,如果高水平二语被试能迅速对测试句进行句法分析,那么他们就会有一定的时间进行反思。

以往研究中,有些研究将被试对每个测试句的反应时限定在3秒内(Bialystok,1979)或3.5秒内(Han & Ellis,1998),但这种对反应时截断点(cut-off point)的设置具有一定的任意性,因为测试句在长度、结构复杂度和词汇难度等方面往往有所相同。为了克服这种任意性,Ellis(2005)、Bowles(2011)和Granena(2012)对每个测试句的反应时限进行了校准。例如,Ellis(2005)通过计算本族语者的平均反应时,在此基础上增加20%的时间作为二语被试对每个测试句的反应时限。然而,这种做法仍具有一定的任意性。与之相关的一个问题是,在限时语法判断任务中,被试有时未能在给定时间内作出反应。例如,Loewen(2009)对Ellis(2005)的反应时数据进行分析,发现本族语和二语被试分别对11%和19%的测试句未作出反应。Granena(2012)采用和Ellis(2005)相同的实验程序,发现被试未作出反应的比例接近于Ellis(2005)。Gutiérrez(2013)基于以往研究,将每个测试句的反应时限定在6-9秒内,结果无反应的比例要稍小一些(7.33%)。

由于此类研究还不够多,加之其对反应时截断点的确定具有一定的任意性,目前较难确定反应时限的具体标准。同时,由于被试未作出反应而产生的缺失数据也会降低测量的信度和效度。为了避免被试来不及反应的情况,研究者可要求被试在语法判断时尽快作出判断,但这样做的缺点是,施加给被试的时间压力将得不到有效控制,且对被试通达显性知识的控制程度也会降低。未来研究中,我们可以基于单个被试对语法正确句子的加工速度来确定其对每一个测试句的反应时限,这样做可确保二语被试有足够时间完成“语义加工”和“注意”,且没有时间进行反思。

2.2 口头诱导模仿

在经典的口头诱导模仿任务中,被试首先听刺激句,然后对其加以复述。这些刺激句中包含所要考察的目标结构,研究者根据被试复述的正确率来考察其对目标结构语法知识的掌握(顾琦一、杭玲莉,2011:262)。由此,口头诱导模仿涉及三项认知过程:(1)对听觉刺激句的加工;(2)运用自身的语法知识加以重构;(3)对该刺激句进行复述。

一般认为,诱导模仿过程将调用被试的语言知识(Bley-Vroman & Chaudron,1994)。换言之,诱导模仿涉及调用被试的心理资源对刺激句进行重构加工,而非机械模仿。但是,诱导模仿过程调用的是何种资源尚存争议。有研究者认为,诱导模仿是测量隐性知识的最佳方法(Ellis,2009),其依据是诱导模仿与其他有时间压力的任务(即口头叙述任务和限时语法判断任务)相关。例如,Ellis(2005)和Bowles(2011)发现,诱导模仿成绩在隐性知识因子上载荷最大。Erlam(2006)考察了诱导模仿与其他有时间压力的测试的相关性(即一项口头叙述任务以及雅思考试听说部分),结果表明诱导模仿与这些测试高度相关。作为隐性知识的一种测量方法,诱导模仿的效度主要取决于两个因素:复述过程重构性和仅调用隐性知识的排他性。以往研究中,研究者们也在竭力提高诱导模仿的重构性,即设计出需要被试调用自身语法知识对刺激句进行重构的测试。

诱导模仿也曾受到过批评,因为有人认为其测量的是被试的短时记忆或机械记忆能力(Fraser,Bellugi & Brown,1963)。然而,笔者认为,如果对其加以精心设计,诱导模仿可在不被短时记忆影响下测量语言知识。为使诱导模仿具有重构性,可按以下要求对其进行设计:(1)将被试的注意集中于意义上;(2)在刺激呈现和模仿之间设置一定的时间间隔,以避免被试的机械重复;(3)被试模仿的句子要足够长,要超出短时记忆的容量;(4)将目标结构内嵌于句子中间(Bley-Vroman & Chaudron,1994)。此外,还可设置一些有语法错误的刺激句,以考察被试是复述该错误还是对其加以改正。但由于设置错误句子可能会使被试的注意力部分地集中于语言的形式上,我们可设置一些理解性的问题,以尽可能减少被试对语言形式的注意。

除此之外,还可运用一些判断标准来检验被试是否真正对句子进行了重构。例如,被试是否对语法错误的句子进行了改正。如被试仅依靠短时记忆来模仿刺激句,那么他们就不太可能改正句子中错误的部分,但却可以完整地复述语法正确的句子,结果可能是被试对语法正确和不正确句子的模仿成绩间不存在相关。如被试调用了语言知识对语法不正确的句子进行重构,那么被试对两类句子的模仿成绩间就应该存在相关。再如,被试模仿的成功率与短时记忆或工作记忆容量之间是否相关(Okura & Lonsdale,2012)。如不存在相关,则能进一步表明被试调用的是自身的语言知识而非对刺激句的记忆。需要指出的是,诱导模仿的重构性加工是测量隐性知识的必要而非充分条件。

近年来,有些研究对诱导模仿作为一种隐性知识测量工具的效度进行了验证(Ellis,2005;Erlam,2006;Bowles,2011;顾琦一、杭玲莉,2011;曾永红, 2017)。在这些研究中,区分显性和隐性知识测量的关键因素就是被试可用以完成测试的时间。例如,Ellis(2005)和Bowles(2011)运用因子分析法表明,诱导模仿和其他有时间压力的测试(即限时语法判断和口头叙述)归集为一个因子,而不限时的任务(即非限时语法判断和元语言知识测试)归集到另一因子上。这些结果表明,有时间压力的测试与诱导模仿高度相关。基于此,研究者认为,诱导模仿测量的是隐性知识。

我们认为,仅在实验任务中施加时间压力来测量隐性知识存在不足,因为即使实验任务在有时间压力下完成,二语学习者尤其是高水平学习者或许仍能有意识地使用语言知识(DeKeyser,2003;2009)。换言之,在完成诱导模仿任务时,二语高水平被试也有可能快速调用达到自动化程度的显性知识。然而,调用自动化的二语显性知识仍涉及有意识地使用语言知识,而这与无意识地使用语言知识(即隐性知识)存在重要区别。为了检验被试是否对语言形式产生了意识,有些研究也进行了专门的测量。这些研究表明,被试对诱导模仿的追述报告(Chrabaszcz & Jiang,2014)或刺激回忆(顾琦一、杭玲莉,2011)能较为直接地对意识进行测量。例如,Chrabaszcz & Jiang(2014)在诱导模仿测试之后,要求被试完成一份追述问卷,考察被试是否注意到了语法错误的存在并有意识地进行了改正。结果表明,虽然研究者并未告知被试将会听到语法错误的句子,有些被试却能意识到语法错误的存在。

基于前文所述的意识的详细结构,我们假定,在诱导模仿的第一个阶段(即对听觉材料的实时加工),作为实验材料的刺激句迅速消失,被试难以判断该句子中是否出现错误,也并不知道相关错误何时出现,其注意力集中在意义的加工上。此时,被试难以有意识地调用显性知识。与此相反,在产出阶段,即使在有时间压力条件下,二语被试仍有可能对其话语进行监控或使用自动化的显性知识来复述句子,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如几秒)来通达显性知识。这一假设也得到了Chrabaszcz & Jiang(2014)研究的支撑。该研究发现,有些被试在完成诱导模仿任务时能有意识地对语法错误进行改正。这就表明,当语言输入进入工作记忆中时,无意识状态下对错误的觉察就提高到了注意或意识知觉的水平,进而工作记忆对输入的信息进行保持性复述(maintenance rehearsal)。

综上所述,诱导模仿任务的两个加工阶段可能涉及不同的认知过程。虽然高水平二语被试在产出阶段仍有可能迅速调用显性知识,但其在听的阶段调用自动化的显性知识的可能性会小得多。因此,有必要深入探究诱导模仿任务中的听觉加工,以考察二语被试能否在无意识状态下调用语言知识(即隐性知识)来侦测语法错误,而能够对听的过程中隐性知识的调用加以测量的一种方法就是单词监控范式。

2.3 单词监控范式

以往研究中,人们使用单词监控范式考察了二语被试对形态句法违反的敏感性(如Granena,2013)或程式语的表征与加工方式(李更春,2016)。近年来,该范式开始运用于二语隐性知识的测量中。单词监控范式通常涉及对听觉材料中是否存在某目标词的判断,要求被试听到该词时尽快作出反应。使用该范式的基本假设是,如果被试对紧接错误项之后的目标词作出反应时速度降低,则表明他们对相关语法错误敏感。例如,对于句子The book is being closely *pick by the large group of curious students,被试对监控词by的反应时就可能会延长。如果被试对合乎和不合乎语法句子的反应时存在差异,则说明在句子实时加工中,被试侦测到相关的语法错误,且这种反应时的差异越大,被试的语法敏感指数就越高,其隐性知识的发展水平也就越高。

我们认为,单词监控范式可有效考察被试在无意识状态下对错误的侦测,因为其要求被试同时进行单词的监控和句子的理解,被试无暇注意语言的形式。根据前文所述的注意框架,此时被试对错误句子的形式“定位”就会很少,从而确保被试在无意识状态下对错误的侦测,并最终做到对被试隐性知识的测量。

相关研究中,Suzuki(2017)设计了一组用来测量隐性知识和自动化显性知识的语言测试,并使这些测试在所需的意识水平上做到了最大的不同。具体来说,Suzuki使用了用来测量隐性知识的三种在线理解任务,即一项自定步速阅读任务、一项单词监控任务和一项听时眼动跟踪(eye-tracking-while-listening)。在该研究中,Suzuki比较了被试在这些任务中的表现与其在有时间压力且聚焦形式的任务中的表现(即限时视觉/听觉语法判断任务和限时填空测试)。验证性因子分析表明,三项实时理解任务归集到隐性知识因子,而三项有时间压力聚焦形式的任务则与自动化的显性知识因子相关。

2.4 视觉-世界任务

在二语语法实时加工研究中,有些学者使用了一种名为视觉-世界任务(visual-world task)的测量方法。在该任务中,研究者向被试呈现一些真实的物体或通过电脑屏幕呈现相关物体的图片,与此同时向被试播放指导语,要求被试收听指导语并根据指导语对物体或物体图片进行某种操作(如拿起、移动或看),在此过程中对被试的眼动轨迹进行记录,进而根据对眼动轨迹的分析对被试指导语的理解情况进行解释(邱丽景等,2009:130)。该方法的基本假设是,被试的眼动轨迹能够很好地反映其对听觉刺激的理解状态,如听觉刺激中某一语法结构被正确理解,则被试对与该语法结构相对应物体的注视要多于对其他物体的注视或注视该物体的速度会更快。

该任务最早运用于一项句法歧义消解研究中。Tanenhaus et al.(1995)考察了视觉语境(visual context)是否有助于本族语被试对歧义性介词短语的消解。此后,该范式被运用于二语句子加工研究中,以考察二语习得者是否和母语者一样表现出递进加工模式。在其他相关研究中,Trenkic,et al.(2014)考察了汉语母语者对二语英语冠词的实时理解。研究者通过电脑屏幕向被试呈现两种剪贴画,同时播放一个刺激句,并记录他们的眼动。实验过程中,被试将听到含有一个定冠词或不定冠词以及一个地点名词的句子,如The pirate will put the cube inside the/a can. 在听该句子的同时,他们将看到包含一个目标地点(单指称条件)或两个目标地点(双指称条件)的剪贴画。通过对被试眼动轨迹的分析,研究者发现,二语被试和本族语者都表现出对有定信息的敏感性,即在单指称条件下被试听取含定冠词的句子时,其注视于目标物体上的速度更快;在双指称条件下则表现出相反的模式。

将视觉-世界任务应用于二语研究具有诸多方面的优势。首先,该方法具有较高的生态效度,可以即时记录被试的眼动轨迹,能够在不干扰语言输入的情况下持续测量语言理解过程,更加接近真实的语言理解情境。其次,该方法能够解决其他范式下二语被试主要依赖显性知识而导致隐性知识难以测量的问题,因此可有效运用于本族语者与二语习得者的对比研究中。再次,不同于其他基于时间压力的测试(如诱导模仿、限时视觉/听觉语法判断任务),该方法可以排除自动化的显性知识对隐性知识测量的干扰,提高测量的纯度。此外,研究者无需在实验材料中设置语法错误的句子,因为这可能会导致被试对语言形式意识程度的提高,进而诱导显性知识的调用。

3.0 结语

纵观国内外二语隐性知识测量的相关文献,多数研究仅通过施加时间压力来诱导隐性知识的调用,但并不能确保被试只调用隐性知识,如高水平学习者仍有可能调用自动化的显性知识来完成相关实验任务,这种可能性在未来研究中需要加以关注。其次,多数研究对隐性知识测量的方法单一,没有考虑如何弥补各种方法本身的不足,导致研究效度受到影响。未来研究可考虑结合多种方法对二语隐性知识进行测量。再次,大多数二语隐性知识研究仅考察了二语语法隐性知识的测量,往往忽略了对二语语音(如重音分布、调群切分等超音段特征)、词汇(如二语搭配、多词单位等语块)、语用(如二语社会语用能力)等层面隐性知识的考察。

通过以上讨论,不难发现,已有测量方法均存在一定的问题与不足。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或不足,研究者需要考虑以下问题,即如何确定限时语法判断任务中被试对每种语法结构类型测试句的反应时限,以确保被试仅通达隐性知识?如何在口头诱导模仿任务的模仿阶段限制被试对自动化显性知识的调用?如何在单词监控测试中确保被试的注意力不被错误的语言形式所诱导,从而导致其元语言意识的提高?这些都是需要通过实证研究加以回答的问题。相较于其他方法来说,视觉-世界任务具有更高的生态效度,且这种跨通道的在线理解任务可有效减少被试对语言形式的注意,将其注意力集中于意义上,可谓测量隐性知识的较好方法。未来研究可进一步考察其他在线理解任务(如自定步速阅读任务)应用于二语隐性知识测量的效度和信度,或对多种方法进行交叉验证,不断推进隐性知识测量方法的研究与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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