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军
继承中发展 汇通中超越——谈《文心雕龙》的隐喻思想
王晓军
(天津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
《文心雕龙·比兴第三十六》对比和兴的研究与当代隐喻研究有相通之处,涉及的隐喻类型不限于当前学界对隐喻的分类。刘勰将比和兴主要视为语言修辞现象,在揭示其工作机制时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人类的隐喻认知思维。作为语言研究的伟大作品,《文心雕龙》揭示了隐喻既有情感也有认知功能,既创造新意义,也提供认知事物的新视角。
《文心雕龙》;隐喻;类型;认知机制
《文心雕龙》“绝不仅仅是文学评论,完全有资格当成语言研究的传世之作”(钱冠连,2002:48),“是一部世界水平的语言理论著作”(魏在江,2006:54)。除了汉语语言学界和修辞学界,国内外语界学者也从语言学角度研究过《文心雕龙》,但是“《文心雕龙》语言学研究是薄弱点”(张春泉,2009:100)。“《文心雕龙》的语言理论研究得很不够,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研究《文心雕龙》的文章更是极少”(魏在江,2006:50),因为“绝大多数研究者只把它看作是一部文学理论著作,从语言学角度研究的,一般也只把它看作是修辞学、至多是篇章研究或语用学研究的著作”(潘文国,2002:188)。因此,立足当代语言学,从中西结合、古今结合、理论与现实结合的角度全面挖掘《文心雕龙》的语言学贡献十分必要。
所幸刘勰在《语言与语言学百科全书》(第二版)中被列为中国语言学家。这套书是迄今世界上最大、最新、最全和最权威的一套语言学工具书,由剑桥大学Keith Brown(2008)主编,全球70多个国家和地区近千名权威专家学者历时十余年编纂完成。包括刘勰在内的10位中国语言学家①已被收入到国际语言学百科全书的编撰史,随之走进国际语言学界。
《文心雕龙》以往的语言研究主要分布在修辞学、语用学、语篇学、语言哲学、语法学、语音学、翻译学等领域(王晓军,2014a),其语言认知思想尚未得到系统挖掘。笔者认为,刘勰的语言认知思想至少涵盖春秋笔法的框架语义观(王晓军,2013)、春秋笔法的象似语言观及刘勰的认知隐喻观等。本文将围绕最后一个方面展开讨论。
隐喻不仅是语言和修辞现象,而且是思维和文化现象(Lakoff,1993)。任何一个隐喻都直接表现为一定的语言修辞,却间接暗示出更为深刻的心理活动和思维方式,而任何认知心理现象和行为都是文化现象的深层次展示(王晓军,2014b)。随着认知隐喻学的发展,隐喻研究不限于辨识、描写、解释和运用明喻、暗喻、借喻、曲喻等诸多传统修辞学范畴内的辞格以及中国传统文学与文化中的象征、比兴、寓言等手法,更多的是揭示其背后的思维模式。就《文心雕龙》而言,《比兴第三十六》(下文简称《比兴》)②的比兴研究与当代隐喻学有偶合之处。刘勰在揭示比兴运作机制时不可避免地涉及了人类的隐喻思维模式,“其直接表现为语言修辞却间接暗示出认知模式”(刁生虎,2006:96)。
国内学界无论是文艺学界、文论学界还是语言学界,一般都认为比兴可以看作广义的比喻(如徐盛桓,2018:2)。《比兴》清晰地指出了比和兴的四项显著区别,首先是概念不同,比指比附,兴指起兴;其次是关注点不同,比附事理要根据事物的性质用打比方来进行说明,托物起兴要用含义隐微的事物来寄托情意③;再次是语用效果不同,因托物起兴所以兴的手法成立,因比附事理所以比的手法产生;最后是语用目的不同,比喻是怀着感情来指斥,起兴是用委婉的譬喻来寄托用意。
目前学界一般将隐喻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显性隐喻和隐性隐喻,即传统辞格学中所谓的明喻和暗喻,第二类是根隐喻和派生隐喻,第三类是相似性为基础的隐喻和创造相似性的隐喻(束定芳,2000)。《比兴》包孕的广义隐喻类别超过以上三种。
隐喻的研究确实比较复杂,历来就有广义和狭义两种(同上:11)。亚里斯多德、莱可夫等均持广义观,而刘勰所持的则是表面狭义而实质广义的隐喻观。根据《古代汉语词典》,比的含义众多,与我们目前讨论相关的有两个:一个是诗歌的表现手法之一,即《比兴》开篇中的“《诗》文宏奥,包韫六义”,这六义即风、雅、颂、赋、比、兴;另一个是比较,引申出以下三个具体意义:(1)比拟,看成和……一样,如《后汉书》中的“比之高祖兄仲”;(2)类似,相像,如《论衡》中的“孝宣比尧舜”;(3)比方,比喻,如《礼记》中的“古之学者,比物丑类”。刘勰讨论的对象虽定格为第一种含义,但所举之例以及所揭示的内在语义认知机理则涵盖上述两个方面。
比兴之比包括三种类型:明喻,如“麻衣如雪”、“两骖如舞”;暗喻,如“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博喻,如“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其中博喻既可以是明喻,也可以是暗喻。
相对于显性隐喻,即标记化隐喻,刘勰还提出了隐形的隐喻,即兴,细分为两类:托物寓意和借代。前者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国风·周南·关雎》)。刘勰曰:“关雎有别,故后妃方德。”对此周振甫(1980:207)解释为:“关雎挚而有别,比淑女用情专一。”“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诗经·召南·鹊巢》)刘勰曰:“尸鸠贞一,故夫人象义。”刘勰指出:“比显而兴隐”,“发注而后见”,是说起兴是有用意的,只是这种用意比较隐微,不容易看出来。而他本人之所以能够看出来,且能将其用隐喻的手法表达出来,主要源于注——《国风·周南·关雎》根据《毛传》,《诗经·召南·鹊巢》根据《毛诗序》。周振甫(1980:207)从语言的角度指出,既然是托物起兴,起兴的物就要放在前面。
本文认为,这种兴实际上是一种篇章隐喻(廖美珍,2007:179,182)。所谓不容易看出来,除了刘勰的宗经思想外,还指需要在篇章中才能被辨识。换句话说,隐喻可以是词、词组、句子,也可以是篇章(束定芳,2000:12-13),又或者隐喻是一种以词为焦点,以语境为框架的语用现象(同上:36)。
对于借代“鸾皇为余先戒兮”,刘勰指出:“依《诗》制《骚》,讽兼比、兴。”周振甫(1980:208)认为,《离骚》中的兴与《诗经》中的不同,《离骚》鸾皇为余先戒兮。王逸注释为鸾皇比喻仁智之士。我们认为,这是刘勰所说屈原“讽兼比、兴”中兴的由来。《离骚》中的兴是借喻,借鸾皇来比仁智之士,但比作什么却没有明说。周先生同时指出,借喻跟《诗经》的兴不同,后者被兴的事物要说出来。他认为,后代诗人推崇的比兴手法,即用比兴来寄托,就是源自《离骚》中的比兴。据此我们将这几个类型总结如下:
图1 《文心雕龙》的显性/隐性隐喻
根隐喻是指作为中心概念的隐喻,派生隐喻则是指由中心概念派生出来的隐喻。根隐喻往往是隐含的,一般不为人所察觉,常常反映了人类对自然和世界的早期认识,它是概念化隐喻的轴心。而派生隐喻则往往是根隐喻的外在表现,是围绕根隐喻派生出来的相关隐喻(束定芳,2000:54-55)。台湾龙学④专家李曰刚曾用图2(在原图基础上有所简化)展示了《文心雕龙》创作论⑤的整个人体隐喻(唐青叶,2008,2009)。
图2 《文心雕龙》创作论的人体隐喻图
对于此图唐青叶(2009:374-376)指出,全书围绕人的主体性展开,人体隐喻是贯穿全书的一个主旨。刘勰的理论多以人为喻者居多,其创作论本身就是从人出发,从人体的部位来设计其理论体系。《文心雕龙》中概念和术语范畴错综复杂的关系犹如人体各部位间的关系。隐喻作为一种创造性思维的工具不仅是科学活动的合理产物,而且有助于新的科学理论的产生。诚然李曰刚的修辞学立场和唐青叶的语言学立场(融合修辞学和文论)与本文认知隐喻学的研究角度不太相同,但他们已模糊地表达出文章即人(文章结构即人体结构)这样的根隐喻,且该种隐喻是“隐含的,一般不为人所察觉,是概念化隐喻的轴心”(唐青叶,2009:376)。在此基础上派生的隐喻则散布于创作论乃至整部著作中,是根隐喻的外在表现。正是通过这些喻体我们才得以明晰刘勰的系列概念术语,其认知模式恰是以简单喻复杂,以具体喻抽象,以熟悉喻陌生,以生活喻科学,以自有知识喻新知识,为我们理解和解释整个《文心雕龙》的概念体系设置了认知框架。
相似性为基础的隐喻是以本体和喻体间原有的(包括固有的和想象的)相似性作为构成隐喻的基础。创造相似性的隐喻则是以新发现的或者刻意想象出来的相似性为基础,且后者更有认知价值(束定芳,2000:15)。该节将讨论隐喻的工作机制,我们着重讨论创造相似性的隐喻。
《比兴》在兴的范畴内对此有明确论述:“观夫兴之托谕,婉而成章,称名也小,取类也大。明而未融,故发注而后见也。”第一,兴托物喻意,婉转而自成结构;第二,兴的语义特征是以小见大(以简单的例子来阐释深刻的含义);第三,兴对于说写者明晰,对于听读者却不显豁,需加注方能达到语用效果。第三点经常引发学界误解,但有助于我们理解创造相似性的隐喻,因此需多费笔墨以澄清底里。
龙学专家周振甫曾就“明而未融,发注后见”将兴分为四类,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创造相似性的隐喻。第一类为托物起兴的用意比较明确,但有别于一般的比喻;第二类为用意不明白,不注看不出来;第三类为兴起什么从诗里看不出来,看了注再看诗还是看不出来;第四类为起兴的事物和被引起的事物好像毫无关系的(周振甫,1981:401-402)。另一位龙学专家周明(2007:335)却批认为,这个说法很可笑,如果没有毛公,郑玄作注,人们岂不是永远读不懂这些诗了。
本文认为,问题的症结在于隐喻的建构者和解读者在隐喻的创造性问题上存在矛盾,这类似于de Beaugrande和Dressler(1981)屡次提到的efficiency和effectiveness之间的矛盾以及作为解决方案的语用调节原则。廖美珍(2007:178)指出,由于个体经历和认知能力的差异性,事物之间的相似性一种是一般人都能知晓或者识别的,另一种则只为隐喻的生成者个人所识别和知晓。在他人看来非常不可思议的隐喻在隐喻的创始者眼中肯定是有相似之处的,这便是所谓隐喻的创新性。
这个问题还可以从隐喻的不同类型来审视。人们使用隐喻有主动和被动两种情况(束定芳,2000:30),其中被动使用一般源于思维能力受限或者语言中没有现成的表达,而主动使用则为了更好地表达效果。具体又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要认识的事物过于抽象,使用隐喻可使其具体化,另一种则是话题的陌生化。本文认为,这两个角度与刘勰所谓比显兴隐的结论亦相吻合。隐喻表达与语用调节原则的相互关系如图3所示。
图3 隐喻与调节性原则
“物虽胡越,合则肝胆”,这是刘勰隐喻比较论的基本观点。本体和喻体既有质的差别又有相似点,二者差别越大(胡越),相似点越贴切(肝胆),语用效果则越佳。“比类虽繁,以切至为贵”。“所谓‘切’是喻体与本体的相似点找得准,所谓‘至’,即对相似点的描写尽穷其象(段学俭,1998:11)。”逻辑上隐喻所涉及的主词属于两个不同的类别,从而构成了一种逻辑错误,或称范畴错置(束定芳,2000:12),因而至就有必要体现出来。
不同于当代隐喻学,刘勰还将比分成比义和比类两个不同的子类。前者在主体与外物之间建立起联系,以物比心、比志;后者以物比物,没有人的因素牵扯其中。因此,比是两类意象(物和物、物和人)的类比联系。徐盛桓(2018)据此认为,在隐喻的概念性表达上刘勰比Lakoff 和Johnson(1980)更全面、更明确。
“义取其贞,无疑于夷禽;德贵其别,不嫌于鸷鸟。”王德春(2009:29)提出,隐喻既然是相似客体在言语机制和言语活动中的代替,其主要映射的就是这个相似点,而不是整个客体。束定芳(2000)将此命名为隐喻的局部性,即喻体的特征经过映射转移到本体上,但本体的特征决定着喻体哪些特征可以转移。换句话说,它起到一种过滤的作用,强调某些特征而抑制另外的一些特征。喻体(如关雎、鸤鸠)只有部分语义(如专一、雄雌有别)转移到本体(如夫人、男女相爱)上,其他的特征(如平凡的禽类或猛禽)则被忽略或掩盖了。因此,隐喻对概念的组织总是局部的,并非全部的,否则便无隐喻可言了。
“比之为义,取类不常。或喻于声,或方于貌,或拟于心,或譬于事。”刘勰阐述比和取类时用“或喻于声,或方于貌,或拟于心,或譬于事”来举例,这类现象钱钟书称为隐喻的多边性、多柄性,徐盛桓(2014)称为心物同构、多面稳定性,束定芳(2000)称为隐喻的多样性。所谓多样性,笔者认为包含诸多情况,如同一个喻体与不同的本体相结合(传统辞格学称为约喻),或者同一个本体拥有多种喻体(传统辞格学称为博喻)。
针对隐喻的多样性刘勰提出两条原则,一是“触物圆览”,二是“拟容取心”。前者指隐喻需要对事物进行周密的观察,以全面地挖掘本体和喻体的相似性;后者指两者的相似点不仅与形貌相关,还需重视内在机理的契合,不至于因逻辑不合而歪曲情理。
文论家早就指出,刘勰的比不是简单的比喻,而是思维方法和表现方法的体现(郭绍虞,1978)。实际上,隐喻作为一种认知机制和手段,不外乎“用一物理解和体验另一物”(Lakoff & Johnson,1980:5),即目标范畴通过源范畴进行表达(含拓展延伸、具体明确、形象逼真等)并得以理解的认知心理过程。其认知功能一是创造新意义,二是提供新视角。
除了《比兴》,刘勰的认知隐喻思想还体现在《神思第二十六》中的“神与物游”,即“物以貌求,心以理应”的心物认知观。“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关键;物沿耳目,而辞令管其枢机”,将构思与比兴相连贯,二者交融相伴。《夸饰第三十七》中的“神道难摹,精言不能追其极;形器易写,壮辞可得喻其真”和《物色第四十六》中的“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与此一脉相承,均是心物认知观的印证。
在认知语言学看来,隐喻只具有认知功能,并不突出情感功能。以《文心雕龙》为代表的汉语隐喻观与此不同,它兼顾这两种功能,并坚持二者不可分割(王德春,2009)。短短776字的《比兴》四次提到隐喻的情感功能(王晓军,2014b:3)。
西方隐喻学在概念整合理论之前均认为隐喻的表述机制都是由A到B或A和B互推的两点一线推理模式。但是比兴这一概念不但包括了线性认知的逻辑思维特点(比),还包含了非线性的多维互动思维模式(兴)(白晓东,2008:80-81)。再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例,以雎鸠喻君子,却以缺失的鱼喻淑女,凸显了兴的非线性篇章隐喻机制。其意义在于突破了传统的词句隐喻观,不局限于小句层面的隐喻语义(语义隐喻)机制,不在篇章的层面上就无法窥探本体与喻体的关联。图2的建构和识解也绝非词句层面上简单的线性关系。
对《文心雕龙》的隐喻研究我们一方面侧重其认知思想,另一方面则着眼于古今及中外的交汇点,并加以审视,在继承中发展,在汇通中超越,其意义将不仅仅限于《文心雕龙》本身。“由于西学东鉴以及近三、四十年认知语言学概念隐喻理论的译介流行,我国古代常见的隐喻运用形式基本上已经承袭了西方修辞学研究的传统。现在我国修辞学和隐喻研究的专著和论文中已经很少将类比隐喻表达作为隐喻而提到,按照立足中国、借鉴国外,挖掘历史、把握当代的精神,我们对这类的隐喻表达进行挖掘性的研究……学术总是在自身的积累过程中前进的,如果没有基于自己的观察,没有对自己传统文化的深切感受,那么我们的隐喻研究就有可能成为一个不中不西的怪物。”(徐盛桓,2018:3,6)无独有偶,有学者早就指出:“中国学者对隐喻的真正研究应该通过对汉语隐喻特征的研究和思考,建立更为有力甚至是独特的隐喻理论。”(束定芳,2000:ii)
诚然传统汉语修辞学及受其浸染的汉语语言学多在谈论语言或修辞时论及其内在的认知机制(王德春2009:26-27)。然而,事物是复杂的,“无论从历史还是从现状来判断,语言学都没有一个真正统一性的研究对象(褚孝泉,2006:271)”。基于汉语的本土化研究和西方的认知语言学对隐喻的研究可以看作一把尺子的两端,对象大抵相同,角度各有不同但可互通(Langacker,1987:1)。本文可以视为以互通为目标的一次努力。
致谢:感谢许余龙先生和已故王德春先生的指导,本文文责自负。
①其他九位分别是许慎、杨雄、陆法言、王念孙、段玉裁、马建忠、李方桂、赵元任、王力。
②本文讨论的例子凡未明确列出《文心雕龙》其他篇名的均出自《比兴第三十六》。
③比附是一个事物的性质通过另一个事物的性质得以昭彰和体现,而起兴则是唤起人们心理和情感的活动。刘勰对起兴的看法可追溯到《宗经第三》中所谓“事近而喻远”。
④《文心雕龙》研究被海内外称之为龙学(dragonology)(Cai,2001)。
⑤从《神思二十六》到《总术四十四》总计19篇,文论界称之为《文心雕龙》创作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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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utlook of Metaphor of
WANG Xiao-jun
The discussions onandin, a great work of linguistics, have something in common with the contemporary cognitive studies of metaphor. The categories of metaphor in it exceed those put forward in the contemporary views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Liu Xie regardsandas rhetorical devices as well as cognitive modes. His elaboration on the working mechanisms of metaphor highlights its dual functions of cognition and emotion on the one hand, and unveils its cognitive role in creating new sense and new access on the other hand.
;metaphor; categories; cognitive mechanisms
H030
A
1008-665X(2019)1-0085-09
2018-05-03;
2019-01-0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文心雕龙》汇释及百年‘龙学’学案”(17ZDA253)
王晓军,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语用学、话语分析、中西文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