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职业教育经费筹措及对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启示

仲玥 顾红

摘要：高等教育经费是高等教育发展的物质保证。近年来，我国高等职业教育迅猛发展，但是随着办学规模的扩大和教学条件的改善，对教育经费的需求越来越大，需要多种方式筹措资金，通过对日本高等教育经费来源的分析，以期对我国职业教育经费筹措能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日本；职业教育；教育经费；启示

中图分类号：G719.3 文献标识码：A

收稿日期：2018-3-28

作者简介：仲玥（1978），女，辽宁抚顺人，硕士，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培训与继续教育。顾红（1960），女，天津市人，译审，研究方向为国际职业教育比较研究。

本文系天津市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课题“基于‘一带一路战略的职业教育援助研究”，课题批准号VE3333，课题负责人：姚莉娜

一、日本职业教育层级及类型

日本长期以来一直把提高国民素质，教育兴国，科技立国作为国家发展的优先战略，建立了体系完整、层级分明、结构合理的教育体系。职业教育是日本教育体系中的重要环节，分布在学校、企业及社会的三个层面，较好地满足了不同阶段接受职业教育的需要。

日本的学制为六、三、三、四结构。小学和初中为义务教育阶段，在此阶段学校设有社会、家政等课程，主要是让学生了解社会，学会生存、生活的基本技能；初中毕业后，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志向选择发展路径，一部分学生选择接受职业教育，进入专修学校、各种学校、高等专门学校，学习专业技能。

根据日本教育法，专修学校和各种学校属于“非正系”的学校机构。它是以培养生活的必要能力、基本工作能力、提升教养为目的的专业化的职业教育机构。办学主体可以是国家、地方团体或个人。

专修学校通常分为农业、工业、水产、商业、家政、幼教、看护等专业领域，注重学生实际操作能力的培养，在课程安排上，实际训练课程的比重占到50%左右，突显了培养实际技能特色。专修学校可以根据市场需要，灵活调整专业及课程设置，贴近岗位需求，具有极强的实用性。近年来，由于日本人口老龄化日趋严重，养老、陪护等的人才需求逐年增加，所以与福利、养老相关的专业有所增加。隨着社会对初级技术人员需求的减少，专修学校数量逐年减少，如表1所示。

各种学校专业设置比较广泛，包括家政系统的裁剪、烹饪等；医疗、保健系统的养老、助产、运动康复；工业技术系统的建筑、制图等；商业系统的会计、珠算、导游等；一般教养系统的英语、幼教、速记等。各种学校要求入学者具有初中毕业水平，毕业生主要在各类企业从事初级技能工作。各种学校学制不固定，学习年限应为1年以上。

高等专门学校是六、 三、 三、四学制的一种例外，其入学对象为初中毕业生，修业五年。它是以教授职业必须技能为目的的，毕业生去向一般以制造业企业为主。高等专门学校的入学选拔一般通过入学考试或者推荐的方式进行，实施实践性职业技能教育，任课教师中，80%的教师具有3年以上行业工作经历，课程安排注重操作训练，课程设置与职业资格考试衔接，教学活动围绕着职业资格所需能力培养展开，使学生在毕业时能较顺利地通过职业资格考试或具备报考职业证书的能力。由于高等专门学校毕业生深受企业界欢迎，学生就职率较高，所以近年来发展比较稳定，如表2所示。

大学阶段的高等职业教育主要依靠短期大学和技术科学大学。短期大学是日本高等职业教育的一个重要方面。学习年限为2年或者3年。短期大学以教授专业技术、培养职业及生活必要技能为目的，它招收的是接受过中等教育的学生，开设涉及人文、社会、工业、农业、保健、家政、教育艺术等领域的课程，注重培养动手能力，具有学习时间短、学费较低、学习内容实用性强等特点。短期大学学生修满规定学分后，被授予“准学士”学位。由于人才需求结构的变化，日本短期大学专业结构也在不断调整，教育、教养、保健专业的学生人数逐年增加。 短期大学为日本社会培养了众多的各类专门技能人才。

技术科学大学是日本大学阶段职业技能教育的又一形态，学制4年，是上世纪70年代日本政府根据人才需求变化趋势，以培养具有创造力的技术管理者为目的设立的国立大学。它即从普通高中招收学生，也招收高等专门学校的毕业生进入三学级学习。学校每个学期都设有实训课程，第四学年安排5个月左右的企业实习。最具有代表性的是长冈技术科学大学和丰桥技术科学大学。[1]技术科学大学设有研究生院，因此毕业生可以直接进入研究生院攻读硕士，学成毕业后主要是从事技术开发和技术管理等工作为主。[2]

二、日本职业教育行政管理体系

在日本，中央教育行政由文部科学省大臣组织运营；地方教育行政由都道府县·市镇村等地方教育委员会以及地方公共团体长官·市镇村长组织运营。[3]文部省的主要管理职责是负担义务教育和国立学校办学所需费用、发布学习指导纲要、审查教材以及对地方教育委员会的指导、协调等。地方教育委员会主要负责公立学校的财产管理、人事任免、指导学校的机构设置和课程设置、学生的转学、退学等相关事宜。

国、公立职业学校的管理，依据文部省制定的“学习指导要领”，实行校长负责制，校长是学校法人代表，按照《学校教育法》的要求，承担学校日常管理职责。私立职业学校与国、公立学校在管理机制上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增加了决策、监督环节。私立职业学校法人由理事会、监事会和评议员会议分别承担着不同的管理责任。由5名以上理事组成的理事会是学校法人的决策机构，负责管理学校内部事务，包括聘任校长等，学校重大决策须经理事会讨论并得到超过半数的理事同意方可实施。监事会的职责是监督学校法人的财产状况和理事的业务执行情况。评议员会议是必须设置的决策咨询机构，成员中应包括教职工代表、毕业生代表及校外的专家等。学校法人的重大决策事项必须事先听取评议员会议的意见，但评议员会议的咨询意见对理事会不具法定约束力。[4]

三、日本教育财政体系

日本政权为中央、都道府县、市町村的三级管理体系，实行地方自治。教育財政体系同样由三级构成，实行一级政府一级财政管理。日本教育法规定，国立学校所需办学经费由中央财政负担；公立学校的办学经费由地方财政承担；私立学校的办学费用则由学校法人负责解决，主要来源依靠学生缴纳的学费。

（一）国立学校特别会计制度

根据国立学校特别会计制度的有关规定，国立学校的所有收入都不能留在 学校的账户里，而是要集中到国立学校特别会计专项进行统一管理。对国立学校的拨款包括教育事业费、学校基建费和科学研究费，其中分配到各校的教育事业费，学校可以自主支配使用。

（二）日本公立学校财政支持制度

日本公立大学财政支持制度包括国家负担的财政补助制度和地方交付税金制度两部分。前者属于国家财政的补助，是与其他的财政转移支付金一起划拨给地方的；后者是国家从地方每年缴纳的税金中提取一定比例，作为地方公立学校教育经费支出，以此来消除由于地区间经济发展水平不同所导致的公立学校在规模和办学质量上的差异。[5]

（三）日本私立学校补助金制度

私立学校的收入主要来自学生交纳的学杂费，除此之外还有政府补助金，包括经常费补助、设施设备资助、长期低息贷款、税收优惠和奖学金，以前两项为主。

（四）职业教育的财政体系

在职业教育机构中，高等专门学校、技术科技大学主要为国、公立，专修学校、各种学校、短期大学以私立为主。国公立体制的学校按照国公立学校制度管理，而私立学校通过收缴学费和政府补助金来保证职业教育的顺利进行。表3是2014年度日本政府对私立大学、短期大学和高等专门学校的补助金投入，从对每位学生的投入来看，对私立高等专门学校的投入最大，短期大学其次，由此可见对职业教育的重视。

表3 2014年度日本政府对各类私立大学的补助金援助表 （单位：校，千日元）

学校数 援助学校数 补助金 每校金额 生均金额

大学 606 568 299，038，623 526，476 157

短大 335 311 21，804，178 70，110 168

高等专门学校 3 3 500，744 166，915 236

合计（平均数） 944 882 321，343，545 364，335 158

四、教育经费筹措途径

日本一直重视教育投入，即使在泡沫经济破裂，出现国内生产总值负增长，教育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仍未低于5%。2012年日本经济处于低迷，但是，日本公共教育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3.76%。日本公共财政性教育经费指标相对较低是因为日本私立学校的比重较大，民间筹措解决了大量的教育投入，减轻了国家的负担，这也说明了日本职业教育体系的优势，以相对较少的政府投入，顺利推进教育发展。

（一）政府拨款

1.对国立学校的政府拨款

国立学校的所有收入，包括学费、审查费、入学注册费、捐赠、不动产出租费用、贷款等，都不能留在学校自己的财务账户上，而是要集中到国立学校特别会计专项进行管理。政府在安排国立高等教育机构的预算时，将其创收的收入也纳入其中，也就是说将学校的大部分收入与政府财政拨款合并，共同纳入国家预算当中，按照学校规模、办学质量及学术水平等标准，，进行综合考虑，统一下拨教育经费。

2.对公立学校的政府拨款

公立高等教育经费由地方政府财政负担。但是由于各地区发展水平参差不齐，往往会导致各地学校在办学水平和质量上出现差异，造成教育条件不均衡。为此，政府实施了国家财政补贴和地方交付税金制度。国家财政补贴是由国家给予地方一定的补助金用于教育，以减轻地方压力；地方交付税金制度是每年从地方缴纳的税金中提取一定比率，再纳入到公立学校教育经费之中，作为经费补充。两项制度既确保了公立高等学校经费来源，也保证了教育机会均等化。

3.对私立学校的政府拨款

在日本，私立学校的经费主要来源于学费，约占70%以上，其他还包括政府的财政援助，约占15～20%、学校创收和社会捐助约占 10～15%。20世纪60年代，日本政府出台的《私立学校振兴援助法》，在法律上明确了国家对私立学校的支持力度和责任。所采取的措施包括对私立学校的补助金制度、向私立学校提供长期低息贷款、对私立学校法人提供减免税收等优惠政策。

（二）学费

日本国、公立学校的学费包括听讲费、注册费和检定费。私立学校的学费除上述费用外， 还有设施、设备使用费等。所以私立大学学费远远高于国、公立大学。

（三）学校其他收入

学校其他收入包括学校从事社会服务、出租房产等的收入。近年来日本私立学校的收益性收入比重有所增加，这些费用是学校利用自身资源为企业、地方服务所得，所以产学结合也为私立学校带来了很大效益，已成为日本高等教育经费的来源之一。

（四）捐赠收入

在日本，社会助教被广泛提倡，产业界对教育的捐赠较多，对于增加办学经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很多私立学校都是由社会集资和捐资创建的，后期学校的运营费用也是大量接受社会捐助。因此，捐赠是日本私立学校的一项重要经费来源。捐赠包括团体捐赠、个人捐赠、校友捐赠等。捐赠形式包括两大部分：一是特别捐赠，如土地、设施设备捐助、奖学金设立等；二是不指定用途的一般资金捐赠。政府鼓励捐资办学，对向私立学校法人捐赠的个人及法人实行免税或适当减免所得税政策。

（五）教育公债

在学校设施受灾、修建、新建以及购置校址时，所需要的教育资金的特殊债。[6]

（七）教育基金

教育基金也是日本教育经费的来源之一。在高等教育阶段的教育投资来源渠道中，除政府拨款外，其余来源渠道均为学校法人筹资。因此，学校法人筹资成为高等教育投资来源的主渠道。[7]

五、日本职业教育经费投入给我们的启示与借鉴意义

（一）进一步加大公共教育投入

人力资本的投入是具有长期效益的投资。日本战后加大教育投入，下大力气发展高等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为企业源源不断地输送了大批技术人才，对于日本文明社会风气的形成和产业的发展起到了关键作用。我国一直重视教育，但是教育投入比例相对较低。各级政府需要转变观念，不能把公共教育支出看作是“花钱不赚钱”，国家发展经济，企业生存和发展都离不开懂技术、能操作的技能型人才。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还应进一步加大对职业教育的投入，帮助学校改善教学条件，以满足社会对人才的需求。

（二）适时调整教育投入比例

二战后，日本教育重点是推行义务教育，扩大高等教育，教育投入倾斜这两方面。当义务教育普及后，适时进行调整，将财政分配重点放在发展高等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上，加大了投入比重。一方面鼓勵民间办学，发展私立短期大学，另一方面政府投资建设高等专门学校，双渠道，着力培养技术技能型人才，满足行业企业对人才的需求。近年来日本政府调整了高等教育资源配置的办法，从追求机会均等转化为追求使用效率。我国应该按照国家教育中长期发展计划，适时地对教育经费的分配进行调整，现阶段在注重边远、乡村地区义务教育教学条件改善的同时，向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倾斜，缓解目前技术技能型人才不能满足社会需要的矛盾，进一步加大投入，改善高等职业学校的教学、实训条件。在经费管理上不搞统一分配，而是向急需项目、经费使用较好的学校倾斜。

（三）加强教育投资的法律调控

在日本通过各类法律规范了教育经费的投入和管理，以确保高等职业教育的顺利进行。我国可以借鉴日本的经验，进一步健全法律法规，明确各级政府对教育投入的责任，健全高等职业学校的教学质量评价的业绩与国家拨款直接挂钩的管理机制，加强对学校各类经费使用效率和质量的监管，提高国家教育拨款的透明度和针对性，实现教育投入与发展的均衡化。

（四）拓展高等职业教育经费来源渠道

日本的职业教育经费筹措渠道包括国家投资、国家补助，地方政府投资，个人或财团捐赠等。目前，在我国除极少数私立职业学校外，主要是国有的。学校的主要经费来源国家拨款和收缴的学费，基本只能满足日常开销，很多学校设备陈旧，实现学校可持续发展困难重重。我国政府应积极引导和吸纳社会各界的资金用于高等职业教育，实现教育经费多元筹集模式。积极鼓励社会办学，出台税收优惠政策奖励资助办学的企事业团体和个人。职业教育机构要充分利用自有资源为社会、企业服务，增加收益性收入，弥补教育经费不足。

（五）强化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管理

我国非常需要加强对教育财政支出的监管，可以通过法律明确各级政府管理责任，杜绝贪污、浪费，保证设备经费、科研经费真正用在学校建设上。

参考文献：

[1]陶学梅，李作章.日本应用型本科教育与高职教育衔接的政策设计与实践[J].职业技术教育，2017（18）：35-39.

[2][3][4]顾红，徐觉元.“日本职业技术教育体系研究及借鉴[J].天津中德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5（10） ：52-55.

[5]孙昊.日本教育财政分析及对我国的启示[J].中国商界（下半月），2010（1）：22+153.

[6][7]黎又嘉.日本教育投资及其来源结构研究[J].法制与经济，2008（10）：12-127+129.

[8]わが国の教育行財政について.日本文部科学書統計資料，2010.

Abstract： Higher education funding provides solid material founda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n recent years， with the booming of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China， the number of student is expanding rapidly and teaching conditions are improving gradually. There is an increased demand for funds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a desperate need for a wide variety of methods for raising the funds.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financing of Japanese higher education， this paper attempts to provide certain implications for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funding in China.

Key words： Japan； Vocational education； Educational funds； Implications

编辑 郑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