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学礼,赵修涵
(1.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广东 广州 510420;2.华南师范大学,广东 广州 510006)
社区公共体育设施是“体育强国”建设进程中一项重要的政府民生工程,也是“健康中国”建设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随着人民体育需求的增长,社区公共体育设施供给不均衡、不充分的问题日益凸显,并成为制约我国体育事业发展的主要矛盾之一。社区公共体育场地设施是各年龄阶段居民的主要活动场所,以往见缝插针式的规划布局不但容易造成重复建设和闲置浪费的情况,而且还会造成空间不公正和社会不公平现象的发生[1]。以往关于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的研究较多地关注供给总量问题,而空间布局、结构等方面的研究成果较少。“空间”不仅仅是建筑结构的体现,而是富含很多要素的综合体,比如空间的形态、朝向、结构等[2],它是带有意图和目的被生产出来的产品[3]。社区体育场地设施空间是根据居民运动需求在社区范围内利用相关体育设施所创设的独特空间产品,居民只要进行运动就必须占据一定的体育设施空间。本研究从“空间”的视角调查居民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的满意度情况,能够更加全面地发现社区公共体育设施配置中存在的问题,有利于科学地规划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的发展,使社区居民能够就近享受到优质的公共体育服务。
本研究以居民对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为研究对象。调查对象为广州市白云区、天河区、海珠区、荔湾区和黄埔区部分社区的居民。
1.2.1 问卷调查法
调查采用自制的满意度调查问卷,问卷从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规模、空间布局、空间结构和空间安全4个维度设计了35个题项,经过专家的筛选后保留了20个题项。共发放问卷500份,有效回收率为 89.4%,经 12 位专家对问卷效度进行评判,符合调查的主题。
1.2.2 个案访谈法
课题组调查人员对部分社区的体育设施负责人进行了访谈,了解社区体育设施建设以及日常管理和使用情况。
1.2.3 数理统计法
运用 SPSS20.0 统计软件,对调查所得数据采用交互分析法进行了分析,并对结果作初步描述。
表1 满意度综合评分等级(X为平均评分)
研究制作了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问卷,问卷共计4个维度,即设施空间规模、设施空间布局、设施空间结构、设施空间安全,涉及20个题项。运用SPSS20.0软件对评价内容进行了检验,经检验评价内容间的相关系数在0.763~0.791之间,项间的为0.744~0.782之间,项间的Cronbach’α值均在0.872~0.939之间,表明评价内容和题项能够较好地反应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问卷满意度采用Likert5分量表法对每项指标分别设计了不满意、不太满意、一般、基本满意和满意,并分别赋予1分、2分、3分、4分和5分的分值。评分等级如表1所示,评分越高代表越满意。
2.1.1 城市公共社区体育设施空间规模满意度分析
体育设施空间规模是指某社区中由公共体育设施所构成的居民健身体育空间的大小,主要涉及到体育设施供给总量的问题。该维度下设计了4个指标,即场地设施总数量、场地设施总面积、场地设施拥挤程度、场地设施覆盖率。截至2015年底,我国人均体育场地面积为1.57,与日本、韩国等周边发达国家相比有较大差距,距我国提出的到2020年人均1.8的目标也有一定距离,体育场地设施的供给并不能满足居民的健身需求[4]。调查结果同样印证了这一事实,广州市社区居民对体育设施空间规模满意度平均得分约为2.26,表现为不太满意。特别是在体育场地设施数量上(均值为1.42)居民表现为不满意,这说明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供给总量需要进一步加强,尤其是在一些传统型的老旧社区。
2.1.2 城市公共社区体育设施空间布局满意度分析
体育设施空间布局主要是指在居住范围内体育设施与居民居住点形成的位置关系,合理的空间布局会促进居民的体育参与,相反地如果体育设施建设在离居民很远的地点,将会影响居民的体育锻炼热情。该维度下设计了5个指标,即“练—住”距离、交通便利性、到达所用时间、设施分布点和同一类场(馆)之间的平均距离。整体上,广州市居民对于体育设施空间布局基本满意(均值为3.62),其中表现最好的是交通便利性(均值为4.31),这与广州市公共交通比较发达有一定关系,而在“练—住”距离(均值为2.52)上则表现一般。调查中发现对“练—住”距离较为不满意的情况主要发生在荔湾区、海珠区等老城区的部分社区,由于区域内部分社区很多体育设施是后期建设,因用地紧张等原因只能集中布局,这就无法很好地协调所有居民的使用距离。
2.1.3 城市公共社区体育设施空间结构满意度分析
体育设施空间结构是指社区体育设施的供给结构。供给结构表现为在供给总规模中不同类别物品的供给状况及地位关系[5],因此体育设施空间结构可以理解为社区公共体育设施供给的总规模中不同类别体育设施的供给状况和地位。该维度参照《第六次全国体育场地普查数据公报》中的体育场地类型设计了6个指标,即体育场(馆)、全民健身路径、社区体育活动室、多功能运动场、网、羽、乒场地和篮、排、足场地。从总体上看,广州市居民对社区体育设施空间结构满意度一般(均值为3.11),其中居民不满意的是体育场(馆)(均值为1.31),这说明社区中一般较少配备体育场(馆)等大型体育场地设施;居民满意的是全民健身路径(均值为4.62),这与国家近些年不断加大全民健身路径供给力度有很大的关系。
2.1.4 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安全满意度分析
体育设施空间安全主要是指体育设施的安全性问题,涉及到设施器材安全和管理安全两个方面。该维度下设计了5个指标,即场地设施维护、场地设施维修、场地设施安全管理、场地设施安全使用标识、场地设施老旧程度。广州市居民对体育设施空间安全满意(均值为4.63),但在场地设施安全管理(均值为2.61)和场地设施维修(均值为2.72)方面表现一般。在实际调查过程中,部分传统型社区的体育设施老化严重,因缺乏维修长期处于无法使用状态。在安全管理上,社区中基本不会配备专职的安全管理人员,一般由物业管理人员兼管。如此以来,部分封闭型的居住社区表现较好,因为设置了出入门禁且管理严格一般外来人员不能进入;而对于一些开放程度较高的社区,居民则表示有些外来人员逗留在体育设施安置处使居民存在一定的安全顾虑。
对居民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进行因子分析,可以得出各因子对居民满意度的影响情况,并确定不同因子的影响贡献率。按照统计学标准,当KMO 在0.6以上则可进行因子分析,当 KMO>0.9时,做因子分析的效果最理想[6]。对调查所获得的数据进行KMO检验和Bartlett球形检验,检验结果显示KMO值为0.916(KMO>0.8),Bartlett球形检验的相伴概率小于0.001,表明评价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的20个指标具有一定的相关性,能够进行因子分析。本文运用 SPSS20.0统计软件运用方差最大正交旋转法对因子载荷阵进行了旋转得到4个因子。结果显示,这4个因子能较好地解释20个测量变量,其中“空间设施规模”因子方差贡献率最大(68.80%),表明因子保留了原始数据中较多的信息量,详见表2。
表2 居民对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各维度条目满意度情况
通过比较“居民对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满意度”各因子的权系数可知,其权重顺序依次为“设施空间规模”因子(0.68)、“设施空间结构”因子(0.42)、 “设施空间布局”因子(0.31)以及“设施空间安全”因子(0.29)。其中“设施空间规模”因子的贡献率最大,对居民的满意度的影响最大。通过对各观察点权系数的分析可知,场地设施总数量(0.61)、“练—住”距离 (0.62)、体育场馆(0.68)、场地设施安全管理(0.64)对各维度的贡献率最大。
体育场地设施是国家强化公共体育服务保障体系的物质基础,然而当前我国所供给的对于居民健身更为重要的城市社区公共体育空间严重不足[7],本研究结果也进一步验证了这一事实。基于此,在“健康中国”建设的时代背景下我国提出了到2020年人均1.8 的发展目标[8]。由此可见,社区公共体育场地设施总量不足已经严重制约了居民的体育锻炼。因此,要提高居民对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的满意度,首先应该增加场地设施的供给,扩大空间规模。但是规模的扩大不仅仅是设施总量的追求,还要注重设施空间结构的合理性,即根据不同年龄段居民的运动偏好,公共的配置不同类型设施。此外,还要注意场地设施布局和场地设施安全问题,应以居民方便使用、安全使用为导向进行设施布局和建设,让居民真正能就近就便、安全地进行体育活动。
表3 居民对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的性别差异分析(T检验)
通过对表3分析可知,在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规模和空间结构两个方面,男性和女性的满意度均存在显著性差异,女性对设施空间规模的满意度高于男性,男性在设施空间结构上的满意度高于女性。这与男性和女性在运动项目偏好的差异在有一定关系,在实际调查发现男性居民偏爱足球、篮球等对场地设施面积要求比较特殊的项目,大部分女性居民会进行一些瑜伽、广场舞等方面的运动。但社区一般很少能配备标准的足球场,这就导致了男性居民认为场地设施规模小,与此同时深受女性居民喜爱的广场舞,其场地却供给不足,尤其广州市城市用地紧张,广场舞参与者很难在居住社区内寻找到一块合适的场地[9],所以很多女性居民都希望能够在社区中专门配置广场舞场地。在设施空间布局方面,由于设施空间布局已经固定,且不同性别群体对于运动场地设施的位置感受基本相同,在满意度方面差别不大;在设施空间安全方面,虽然不同类型居住社区的管理和维护存在差别,但不同性别居民对于空间安全问题的整体感受差别不大,因此男性居民在社区体育设施空间布局和空间安全的满意度得分虽然均高于女性,但并没有达到统计意义上的显著差异。
文化程度会让居民对社区的体育设施空间产生不同的期望,进而影响居民的满意度感受,这是因为文化程度不同在一 定程度上使居民的体育意识和锻炼习惯产生差异。表4展示了广州市不同文化程度居民对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各个维度上的满意度均值比较结果。整体上看,文化程度为小学的居民对于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最高,其中居民文化程度为小学和初中的满意度要高于文化程度为高中的,硕士学历居民对于设施空间环境的要求普遍高于其他学历群体。表5是不同文化程度居民对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方差比较分析结果,表明不同文化程度居民在体育环境各个维度上的满意度均未达到显著性差异。综合均值和方差分析的结果,学历对广州市不同文化程度居民对公共体育设施空间的满意度存有差异,但这种差异并未达到统计学意义上的显著。
表4 不同文化程度居民对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各维度满意度均值比较
表5 居民对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的文化程度差异分析(单因素方差分析)
有研究表明,30岁以下的人群大多选择在公共体育场所运动,40岁以上人群则偏好广场、街道或自然区域[10]。这说明不同年龄段人群对体育场地设施的偏好是有差别的。表6反映了广州市不同年龄段居民对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各个维度上的满意度均值比较结果。由该表可知不同年龄段居民在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各个维度上的满意度从高到低依次是 20岁以下年龄段、21~40 岁年龄段、50岁以上年龄段和41~50岁年龄段,这主要与不同年龄段居民的体育锻炼需求有一定关系,20岁以下群体对服务品质要求不高,而41~50岁居民的健 身习惯较稳定,对体育服务品质的要求也相对较高[11]。表7是广州市不同年龄段居民对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各个维度上的满意度方差比较分析结果,数据表明不同年龄段居民在设施空间布局和设施空间结构两个维度上存在显著性差异,在设施空间规模和实施空间安全两个维度上虽存有差异,但并未达到统计学意义上的显著。上述研究结构表明不同年龄段居民对体育设施的偏好可以进一步细分到设施的空间结构和空间布局上,这对有针对性地规划社区公共体育设施发展具有重要参考意义。
表6 不同年龄段居民对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均值比较
表7 居民对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的年龄差异分析(单因素方差分析)
3.1.1 整体上居民对广州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一般;具体到各个维度,居民对空间规模不太满意、空间布局基本满意,空间结构满意度一般、空间安全满意。
3.1.2 “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规模”因子贡献率最大,对居民的满意度影响力最大;观察点中“场地设施总数量”、“‘练—住’距离”、“体育场(馆)”、“场地设施安全管理”分别对各维度的贡献率最大。
3.1.3 不同性别居民对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规模和空间结构的满意度呈现显著性差异,女性对设施空间规模的满意度高于男性,男性在设施空间结构上的满意度高于女性;文化程度为小学的居民对于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满意度最高,高中学历居民满意度最低,但不同文化程度居民的满意度均未达到显著性差异;不同年龄段居民在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各个维度上的满意度从高到低依次是 20岁以下年龄段、21~40 岁年龄段、50岁以上年龄段和41~50 岁年龄段。
3.2.1 扩大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规模,合理布局体育设施空间。现有社区公共体育设施规模已不能很好地满足社区居民日益增长的体育健身需求,若要促进社区体育设施空间合理化,提高居民的满意程度,首先要加大体育设施的供给总量。相关政府部门应该积极落实国家有关社区体育设施配备的法律规范,并监督房地产开发商严格执行国家标准,此外还可以引进社会资本力量参与到社区体育设施的建设中,建立多元主体协同供给机制。在体育设施空间布局方面,考虑到经济性原则可以保持体育设施的位置不变,并以此为位置基点构造公平性和效率性的区位覆盖模型和设施选址组合模型,然后有针对性的进行建设[12]。
3.2.2 根据不同年龄群体的实际建设需求调整城市社区公共体育设施空间结构。公共体育设施供给的基本出发点是满足居民实际的体育健身需求,以“一刀切”的在社区中设置标准化的设施空间结构势必会减弱其效用。因此在进行社区体育设施配备时应对社区居民人口的年龄结构、健身偏好等信息进行深入调研,有针对性的进行设施空间结构调整,实现精准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