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视域融合”的外国文学翻译中意象的扩建与再造

2018-03-19 15:43
长沙大学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视域融合翻译者外国文学

林 梅

(宁德职业技术学院公共基础部,福建 福安 355000)

19世界德国的哲学家施莱莱尔马赫综合了各个域的阐释学思想形成了一般的阐释学。19世纪后期德国的生命哲学家狄尔泰推进了阐释学的研究。20世纪德国的海德格尔和枷达默尔走出阐释学的认识局限,使古典阐释学发展成为全面的现代阐释学。伽达默尔指出视域就是看视的区域,而视域融合被看作是一种谈话形式,即翻译解释者同原作者所进行的基于文学共同意识的自由交往,从这个意义上讲,翻译过程中所牵涉到的理解及诠释等问题便完全不能认为是一种重构,而是一种特殊的掺杂了译者文化心理、思想、经验的扩建和再造,它的独特之处在于能够揭示出不同语言文学历史与当下、文本与文化、主观和客观等多个方面的动态统一原理,保证了翻译文学作品的价值优化。阐释学中的“视域融合”与文学翻译的联系,就是在翻译中如何对原语与目标的语之间的语言差别之外的文化和思维差异进行解释。在文学翻译中,译者既是读者也是作者,他需要对原文进行阐释、扩建和再造,再把原文转换成译文。在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的过程中,要兼顾原文的意义和风格,还要考虑读者的可接受性。译者在外国文学翻译中要追求无限制“迫近”原文视域。

一 对文学作品本源的探讨

研究分析文学作品本源,就是要认清文学作品因何出现,从何处出现,为何它会形成现在这种状态,了解了这些,才能了解翻译前和翻译后作品的相同及相异处,进而为视域融合下的外国文学翻译意象研究服务。对于文学作品来讲,其首先所表现出的是词语形式,而词语又是给予物体以不同形式生命的特殊内容。词语的这种适物性,让它和它所赋予特殊内容的事物之间产生了紧密的联系,这也是语言拥有意指功能的前提条件。文学作品原来的创作者依靠语言意指功能,进行事物的初次描绘,而翻译者所进行的则是基于原作品的二次描绘。应当指出的是,事物在作者进行艺术创造之后,便包括了作者的主观感受及主观理解,也因此具有了意象色彩,这可谓是文学作品的本质。文学作品的本质在于美,也就是说,文学作品的本源是艺术家根据自己对自然事物的理解和感受,运用艺术手段创造出来的美的世界。因此在翻译文学作品时,翻译者首先要有充分的审美体验,能够理解和接受作者眼前的物之象,通过想象和体验把蕴涵在作品中的美的世界勾勒出来。只有抓住文学作品的本源,才能够掌握文学翻译的核心指导思想,即视域融合思想。作者在创作文学作品时,融入了他对社会生活的理解、体验和分析。因此译者在翻译时要把自己置身于作者的视域中,突破词语呈现的事物的表象,把其内在的意象再造出来,用译文展示美的世界。而读者在欣赏作品时,从作品出发,一面理解还原后的物象,一面对作者所构建的意象加以理解,是欣赏文学作品过程中的必然反应。对于翻译者而言,所需要的是不破坏原作品的意象,又能根据翻译语言进行适当调整,或者扩建、或者再造,以便让物象、意象等以更恰当的形式展现出来。理解了这些,便可以理解视域融合及其对翻译者的现实要求。

二 实现意象扩建与再造的要点

翻译外国文学作品时,意象的扩建与再造是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这个问题处理得好,会让原本属于异域文化的外国文学作品变得更易理解且熠熠生辉,如果处理不好,则要么失去了原作品的本来味道,要么让作品变得晦涩难懂,起不到良好的文化交流效果[1]。而且需要知道的是,文学作品应当具有“美”学视角,意象的扩建与再造,正是顾及到了“美”学视角的做法,为了保证翻译过程中意象的处理变得更加顺畅有利,需要注意到下述几项要点的实现。

(一)译者需要有足够的美学感知力

原作者在进行初次文学创作的过程中,便已经借助了一定的艺术思维,借助词语这种工具,创造形成了一个以个人感性为基础的、区别于真实物象与世界的全新世界,这个世界里面包括了原作者身处其中的物质世界,同时也融入了作者自身的情感认知,这种融合的过程及其展现出的成果,是美学的一种特殊体现。译者在进行二次创作时,其视点便不能放过客观世界、文学世界、原作者心理世界几个不同层面,对其间存在的各种“美”进行充分感知,借助感知的作用,感受到作者所见所闻所感,捕捉出文学世界的意蕴,并将此意蕴以另一种形式表达出来[2]。

(二)译者需要有足够丰富的想象

若想在视域融合背景下,翻译出更加理想的外国文学作品,译者仅具有足够的美学感知能力还远远不够,译者还需要在其翻译过程中,融入自身足够丰富的想象力。想象可以说是一种必备的翻译素质,如果缺少了想象,意象的扩建与再造是不可能达成的。只有在融入想象之后,鲜活的文学世界才能以另一种形式再现出来。按照哲学家康德的观点:想象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可以让本身并未出席的情况下,实现逼真的情景再现[3]。译者在进行翻译时,一方面需要将自身和文本、事物构建起足够的联系,另一方面还需要把文本背后的事物和自我认知事物进行联系。总的说来,只有具有了足够丰富的想象力,才能保证译者在进行意象扩建与再造时发挥出自身的更大价值。

(三)译者需要具有足够清晰的理性引领意识

无论是意象的扩建还是意象的再造,都并非是随意无边际的遐想。翻译的过程一定要建立在理性参与的基础上,也就是说,所有的包括文学作品的翻译,均需要以文本为本,遵循由此种语言文本到彼种语言文本的理性变迁原则。这一过程中,对于文本的把握除了要有美学感知力和丰富想象力之外,理性的思考也是十分必要的。这种理性思考主要针对原来语言文本的行文特点、语法结构、文化意境等,再以译入语言重新构建与之相一致又不过于拘泥的相应表达。

三 视域融合下外国文学翻译意象扩建和再造策略

(一)翻译的过程应当以异化为主

异化是指翻译者在翻译作品时要适应作者的语言文化特点,表达方式倾向于外来语。而归化则是指翻译作品时恪守本民族文化的语言特点,采用本族语言的表达方式[4]。首先要意识到不同国家和民族间的文化交流平常化,在传承本国文化的同时,需要对异域文化采取更加宽容的态度,而且有必要对文学翻译保持一个足够的异化态度,这应当是翻译的大趋势,它像一股潮流般无法阻挡,也不能逆转。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归化翻译即意象完全适应的翻译则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是一种避免文化冲突所作出的无奈让步。有一个极端的例子是霍克斯在70年代将《红楼梦》翻译为英语时,将“怡红院”三个字译成“Green Delights”,即绿色院的意思,“怡红公子”也就变成了“Green Boy”,即绿男孩、绿色公子之意,刻意回避了“红色”,以适应于西方民众对于红色代表暴力和鲜血的传统认知。再举一例,像“龙”这个物象,对于东西方文化来说,虽然都是存在的,可它们在文化内涵及象征意义等方面却是全然不同的,翻译的过程中,需要注意到它们的异化关系,不必勉强进行意象完全适应的翻译,那样是无法起到视域融合理想效果的。现代社会随着国际合作和交流的日益加强,在翻译文学作品时采用异化策略能够开阔译文读者的眼界,让他们了解异国的风味和情调,有助于提高读者对异质文化的包容能力。如在翻译《愤怒的葡萄》时,原文中的二手车场主买车时收取的费用使用的是carrying charge 一词,翻译成分期付款利息符合农民交不起车钱分期付清的情况。因此在翻译文学作品的实践中,翻译者要根据实际的需要合理选择归化和异化的立场,在翻译中做到文化间的相互转换和交流的同时保持各民族间文化的独特性和多样性,做到归化和异化平衡。在读者能够接受的情况下以异化为主,只有当异化会给读者造成障碍时,才采取归化的策略[5]。

(二)翻译的成果需要具有包容能力

不同地域与民族的文化,其本身便应当是一个比较开放的系统,能够对于外来的文化产生足够的吸纳与包容能力,翻译的过程正需要同这种吸纳与包容能力相适应,以保证视域融合的理想效果之实现,保证外来语言及文化逐步约定俗成,演变为自身固有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比如很多域外语言,像sour grapes(酸葡萄)、象牙塔(ivory tower)、black humor(黑色幽默)、castle in the air(空中楼阁)等等,皆是出自于世界其他地域及民族文化的经典作品及日常用语之中,通过翻译的妙手天成,使之变为中华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让文化的包容及吸纳能力得到了较好体现,从而保证这些带有异域文化风情同时又极具表达力的语言表现方式为国人所接受,且很快广泛传播开来,带动了本民族语言的发展及不同民族语言的交流融合,避免了汉语意象表达能力的停滞不前问题,使得意象产生良好的扩建与再造效果。可以再举另外一个例子,莎士比亚作品里面有一句:I know not where is that Promethean heat that can thy light relume,里面的Promethean heat引用了古希腊神话里面的普罗米修斯盗火的典故,最初对于中国读者来讲还是相当陌生的,所以我国著名莎士比亚作品翻译家朱生豪先生将之译为“天上的神火”,这样的翻译,对于阅读翻译作品的人们来说,很好地避免了异域文化的不同所带来的障碍。现在,由于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日益频繁和深入,“普罗米修斯”这个词已经被大家所熟知,如果再做翻译工作,把“普罗米修斯之火”一词直接译出来,则更能体现出本民族文化的包容性,让翻译作品的文化色彩及文化内涵更加突出,达到理想的意象扩建与再造效果[6]。

(三)意象的发展需要文化的配合

最后,还需要注意到的一个问题是,意象的扩建与再造是从属于文化视域的工作,因此在进行翻译时,若想更符合意象的扩建与再造工作,必须注意于文化渗透力方面,使得文化得以凭借此契机进行更好的融合发展,同时保证各自文化的独立性[7]。比如对于圣诞节这一西方传统文化节日,可能最为中国人所熟知并接受,在各个城市,圣诞节来临的时候,人们有了互赠礼物的习惯,并有各种形式的聚会仪式等,如果随便采访一个中国人,问其圣诞节意味着什么,他们都会很容易回答出:圣诞节是耶稣诞生的日子,在西方是一个非常隆重的节日。除了圣诞节以外,2月14日的情人节亦同样为中国的年轻人所喜欢。一百年前,著名作家卢迪亚·吉卜林曾经说过:东方的属于东方,西方的属于西方,他们永远也不会相会在一起。如今看来,卢迪亚·吉卜林的预言并不算准确,虽然东西方的文化本质并不相同,可是它们却正以一种完全出乎预料的方式融合在一起,而正是因为这样的融合,让文学作品在进行翻译之后,其意象得以顺畅地扩建与改造成功。因此,对于翻译者来说,应当在进行本职工作的同时,注意到文化层面的引介工作,以便给意象层面的工作铺平道路,让意象的扩建与再造走向更加宽广的空间,实现视域融合背景下的全面发展。

文学作品是一种特殊的艺术品,而对于艺术品来讲,其本体即为意象,这就好比画家梵高在创作农妇形象时,描绘其足下那双破旧的鞋时,他眼睛里看到的是农妇的世界,而不单单是用于走路的一种器具,这就是实体与意象的区别,艺术品的创作者和欣赏者都会在因意象而变得更有魅力的作品前面驻足留恋,增加对于美的理解与领悟[8]。对于外国文学作品的翻译过程来讲,同样需要这种意象的扩建和再造,使之更加适应翻译之后的语言特点。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一方面需要翻译者具有宽容的文化心态,另一方面,翻译者也需要具有足够的文化渗透影响力,以便使自身的哲思能够在视域融合的大背景下产生更加理想的意象再造效果,使原文语词句篇得以再度呈现,实现经典文本的视域共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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