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课和开放教育：角色、教育实践、个性化学习和可能的发展趋势

朱美娜 赵云建

柯蒂斯·邦克（Curtis Bonk）现为印第安纳大学教育学院教学系统技术系（Instructional Systems Technology）教授，并教授教育心理和教育技术课程。他兼具注册会计师、教育心理学家和教学系统设计者的多重身份。他的博客TravelinEdMan，融合了商业、教育、心理和技术多个领域的背景，展现了他看待教育的独特视角。除了很多全国和州范围内的远程教育教学创新奖，2014年，他荣获远程教育优秀实践者奖——Mildred B.and Charles A.Wedemeyer Award。2016年，他荣获促进计算机在教育中应用协会（AACE）学术奖（Fellowship Award）。他编著的广受欢迎的教育技术书目包括：《在线合作》（1998）、《混合学习手册：全球化视野、本地化设计》（2006）、《授权在线学习：关于阅读、反思、展示和实践的100多项学习活动》（2008）、《世界是开放的：网络技术是怎样革新教育的》（2009）、《增添技术多样性：激励和保持在线学习者的100多项活动》（2014）（免费电子版http：∥tec-variety.com/），以及最近与幂幂·李（Mimi Miyoung Lee）、托马斯·李维斯（Thomas C.Reeves）和托马斯·雷诺兹（Thomas H.Reynolds）共同编著的《全球慕课与开放教育》（2015）（http：∥www.moocsbook.com/）。联系邮箱：cjbonk@indiana.edu。个人網站：http：∥php.indiana.edu/～cjbonk/。

幂幂·李博士（Mimi Miyoung Lee）是休斯顿大学课程和教学系教授。她于2004年在印第安纳大学教学系统技术系获得博士学位。她目前任城市教育课程和教学系博士项目副主任，并教授批判性民族志课程。最作为一个质性研究者，幂幂发表的研究成果涉及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领域的专业发展、跨文化培训、交互性视频会议、亚洲女性领导者，以及慕课和开放课件中的自主学习和新型学习技术。联系邮箱：mlee7@uh.edu。

托马斯·李维斯（Thomas C.Reeves）是乔治亚大学教育学院学习、设计和技术专业荣誉教授。他的研究兴趣包括评价、真实性学习和教育设计研究。他曾是秘鲁富布来特讲师，并受邀在美国和其他30余个国家作报告。2003年，他荣获促进计算机在教育中应用协会（AACE）的学术奖（Fellowship Award）。2010年，他担任澳大利亚计算机在高等教育应用协会（ASCILITE）的研究员。2013年，他荣获国际信息社会发展协会（IADIs）的终身成就奖（Lifetime Award）和教育通讯和技术协会（AECT）的戴维乔纳森优秀研究奖（David H.Jonassen Excellence）。他的著作包括：《交互性学习系统评价》《真实性网络学习指南》和《开展教育设计研究》。他在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机构担任真实性的、基于任务的网络学习和基于技术的评估等领域的顾问。联系邮箱：treeves@uga.edu。个人网站：http：∥www.evaluateitnow.conff。

托马斯·雷诺兹（Thomas H.Reynolds）是国家大学（加利福尼亚）教师教育学院教授。他的研究领域包括：在线学习环境设计、基于标准的在线学习评估、在线教学能力评估、拉丁美洲的在线学习、开放教育和慕课。他在威斯康辛—麦迪逊大学课程和教学系获得博士学位后，直接进入德克萨斯A&M大学任教。他曾两次成为福布赖特学者——2010年在哥伦比亚研究开放教育资源；1998年在秘鲁教授在线学习和技术促进教学。联系邮箱：treynold@nu.edu。

编者按：柯蒂斯·邦克、幂幂·李、托马斯·李维斯和托马斯·雷诺兹在此访谈中反思了慕课和开放教育在发展中国家的角色，以及如何在课堂中创造性地和有效地利用慕课。此外，他们还提出了慕课课程设计和教学的指导原则，并对慕课文化敏感性、个性化和从可能性的资源角度应对慕课质量问题提供了建议。然后，柯蒂斯·邦克、幂幂·李、托马斯·李维斯和托马斯·雷诺兹指出了与慕课有效性问题相关的研究方法、慕课研究者和教学者面临的挑战、慕课和开放教育未来的发展方向及其可能带来的社会转变，并探讨了他们团队未来的研究方向以及此领域的整体发展方向。作为访谈的一部分，他们谈到编写《全球慕课与开放教育》一书及相关特刊的历程，还对复杂的团队如何编写著作提出了宝贵的建议，同时也对2017年10月将要在温哥华举行的E-learning“发展中国家的慕课和开放教育”会议的主题和目标进行了详细地介绍。

关键词：慕课；开放教育资源；开放课件；文化敏感性；个性化学习；发展中国家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A

一、慕课和开放教育的角色

访谈者：你们认为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OER）在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同时也请谈一下慕课在企业和政府中的角色？

受访者：此种教育形式可以让各种不同的学习者拥有学习的机会，它拓宽了学习者的种族、文化、教育和社会背景。有些人生活在沙漠、丛林、高山和冰岛等地理位置偏远的地区，很难有受教育的机会。随着技术普及到边远地区，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也随之而来，慕课提供给他们一个很好的教育机会。但研究表明，实际上这些区域的学习者并不是慕课主要的学习者。大多数的慕课学习者来自于具有充足传统教育资源的地区。然而，即使仅有几百或者几十个来自于教育资源匮乏的地区的慕课学习者使用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学习，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在这些教育环境和阶段中，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都可以给已经获得教育证书或学位的学习者提供重新复习和提升技能的机会。慕课和开放教育的一个关键作用是给需要提升技能和能力的学习者提供专业发展的机会。我们研究发现，学习者利用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满足他们不同的目的。有些为了更换工作会自发搜索开放教育内容和课件来学习需要的技能，比如，网站设计和会计等；有些人为了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也有人为了发展个人兴趣爱好，比如，学一门新的语言或者退休后探索新的兴趣爱好；也有很多人利用开放的在线资源来学习维修东西，比如，维修自行车。

企业和政府机构将会依靠各种开放教育资源来降低人员流失和提升员工能力。一个逐渐明显的现象是，每个机构可以采取自己独特的模式和设计框架使用慕课，以满足不同技能和背景的员工的需求。如果我们能够在报告、手册或研讨会中将这些独特的慕课使用模式和观点记录下来，将具有重要的意义。

慕课体现了一种在教育领域一度缺乏的乐观主义，它们是一种可以给大众提供学习的平台，这些学习者可能是对某些话题感兴趣，或许是希望找个新的工作，或者是為了在大学期间获得一些关键性的技能。

访谈者：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将怎样影响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的教育实践？

受访者：影响方式有很多种。在教学创新或教育实践中，我们可以通过多种方式使用慕课来促进、延伸和改革教育实践和项目。首先，任何课程的教师可以让学生注册一个和所学课程主题相关的慕课。这样以来，学生可以从其他的教学专家或者教学方法中学习知识。我们已经在自己的课堂中实施了此种方法，发现效果还不错。学生可以浏览慕课课程内容，并依据浏览或者完成的慕课写学习反思；再者，慕课还可以帮助需要补课的学生学习数学、批判性思维、语法和各种学习技能；第三，教师可以用慕课视频或开放课件去翻转传统的课堂教学。教师可以安排学生每周或者偶尔在课堂前观看相关的慕课视频，以节省授课时间，进行基于案例的教学、基于问题的教学、游戏教学或其他形式的教学活动；第四，教师在布置学生作业时，可以让学生结合慕课免费和开放的资源完成作业，以增加课程的趣味性；第五，高等教育机构可以将提供免费的慕课做为一种专业或学科招生的工具。我们就曾经见过美国一些高校的例子，他们提供一门免费的慕课。如果学习者喜欢该课程内容，他们可以付费学习与此相关的其余课程；最后，随着以结果为导向教育日益受重视，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可以通过提供学分或者证书的方式来发展学生的能力。在这种自主学习的方式中，学习者可以付费获得徽章或证书。

访谈者：教师怎样设计创新性的慕课，你们能分享一些慕课教学模式或者指导方法吗？

受访者：我们在最近刚编写的一本与慕课有关的书中提到了给慕课学习者提供反馈等原则。反馈可以是来自教师、其他教学员工或者已经学过这门课并志愿回来提供帮助的学生。反馈也可以是自我评价或者同伴评价，也可以是技术平台根据学习者的内容、参与度和学习表现提供的反馈和数据分析结果。

除了反馈，另外一个慕课教学原则是给学习者提供交互学习的体验，比如课堂调查、学习者学习偏好调查，尤其是可以通过实时在线视频的方式进行互动，也可以通过其他形式进行互动，例如拖拽、做决定、动画、模拟现实和讨论。如果没有交互，而仅仅要求学生点击在线资源获取教学内容，学生将会失去学习兴趣。

第三个指导原则是尽量缩短每个视频或者教学单元的长度。除此之外，在每个教学单元的结尾，慕课教师应该对教学内容进行回顾，以降低学习者的信息负担。同样，教师需要提供给学习者充足的反思机会。在我们撰写的章节中，还有其他的建议，如果您想了解更多内容，可以参看下面这本书。您也可以通过下面这个链接（http：∥www.publicationshare.com/3）来阅读该章节的最初版本。

访谈者：你们对与慕课质量的评价和保证有什么建议？

受访者：在慕课大规模涌现的时期，评价起着非常的关键。如果没有质量保证，很多教育工作者、政府人员和潜在的学习者就不会使用慕课，而选择其他的方式来学习。我们需要认真的对待慕课质量问题。在《全球慕课与开放教育》一书中有些章节提到了慕课质量指标。其中一章提到了慕课的理论基础，比如建构主义、行为主义等。另外有一章，我们聚焦在慕课的内容。例如，慕课的内容是否清晰、基于真实的情节、实时、容易获得、有趣和与学习需求或目标一致。在慕课和开放教育特刊的最后一章，我们总结了一些和慕课质量问题和评价体系相关的研究和实践。

从此本书和特刊中，我们发现早期的慕课很多是直接从现存的课程中直接迁移到慕课平台的。因而，他们没有应用当前的教学设计原则、尤其是慕课学习和教学方法来设计课程。

访谈者：你们在《全球慕课与开放教育》书中对开放教育探讨的特色内容是什么？

受访者：在我们书的开篇第一章就对慕课运动和开放教育的关系进行了批判性讨论。著名的开放教育专家David Wiley提到，许多提供慕课的高校对慕课有着错误的理解，显而易见，当前的慕课与开放教育运动的核心原则不符。David Wiley认为，慕课对开放教育的危害比以前其他的事件都更为严重。虽然，此观点在某种程度上值得商榷，但是，他对慕课的批判确实很有洞察力，他指出，当前慕课的开放性仅仅停留在免费获取慕课资源层面，而并没有允许免费重新使用、重新整合和分享。最近，慕课供应商和服务商已在宣布慕课将要收取费用或者仅提供有限的获取和评估服务，David Wiley的观点已经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目前，我们的教师群体和同事们尽管对很多问题都具有激进的态度，但大多数的教育者对于反对创造、使用、修改和改进开放教育资源并没有给予足够的回应，更别提基于合作、发现和知识创造的教育实践的应用。因此，任何对慕课运动的批判都必须承认，教育工作者包括有充足资金资助和权威的机构，对开放教育并没有抱很大的期待。

尽管教育开放性的想法已经出现一个世纪之久，但是其具体概念仍然很模糊，长久以来一直很难被定义和利用。对于我们四个人和许多其他教育工作者来讲，开放教育被正式认可是在2007的“开普敦开放教育声明”（http：∥www.capetowndeclaration.org/）中。此声明明确地提出，个人和机构可以免费获取教育。开放性可以对教育中的三个要素产生影响：教育者、教育资源和教育政策。在十年之后的今天，我们还是会经常听到期刊中的文章呼吁慕课模式的可持续发展，警惕慕课教学设计创新的缺乏。事实上，许多人认为，慕课并不是开放教育的典范或者它具有变革性，慕课反而是传统教育实践的一部分。那么，开放教育的创新又体现在哪里？自由学习又体现在哪里？真正的开放教育在哪里？这些都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

当前的问题似乎是人们更加关注怎样通过这种新的教学形式盈利，而不是关注学习的自由性。密西根大学的Charles Severance教授说，他的“Python编程”和“每日编程”慕课有数以万计的学生，并且大多数学生都愿意付50美元或者更多的费用来获得徽章或证书。Coursera的“互联网历史、技术和安全”也是有同样大量的学生。

考虑到大量的课程注册人数，我们经常被问及新兴的慕课商业模式也不足为奇。但是Severance在《全球慕課与开放教育》（2015）一书第15章中提到，他的目标是通过和学生网络对话，或者去世界各地旅行和学生进行面对面的对话，促进学生的学习。他希望在他的慕课中，学生可以自由的学习，在一个学习共同体内进行交流和合作，以达到促进学习和成长的目的。当然，外部的奖励比如证书、徽章和其他课程完成的记录也非常重要。人们更想知道在某一慕课课程中有多少人获得了证书，赚到了多少费用，而不关心学习者从慕课中获得了多少新的想法。相对于个人的学习和成长，人们更加关注慕课经济上的回报。

除了Wiley对于慕课是否或者在多大程度上和开放教育的核心原则相符的批判之外，大量教育机构更加关注慕课对教育系统带来的显性的干扰。慕课给教育带来很多改变。例如，edX开设一个单独的、基于慕课的教学设计和技术硕士证书项目（https：∥www.edx.org/micromasters/instruetional-design-teehnology#why-this-program），此项目挂靠在马里兰大学的教学设计和技术硕士项目下面（https：∥www.umue.edu/aeademie-programs/masters-degrees/learning-design-teehnology-ms.cfm）。在我们书的第13章中，佐治亚理工学院的Richard DeMillo提到，慕课中有一些低费用的计算机项目，可以提升人们的技能，帮助他们获取更高的薪资和更加满意的职业。这种计算的项目和专业化的课程数量在迅速增多。目前Coursera有一些专业化的课程，比如，数据科学、3D打印、如何成为记者、幸福心理学、大数据、R数据统计、市场策略、虚拟教学、网站设计和开发等。

尽管突然涌现出了很多成功案例，但是，很明显，慕课也有很多的失败案例以及与开放教育原则不符的慕课衍生品。但是，比较有趣的是，最好的对慕课和开放教育的分析并不关注慕课教学设计的局限性，或者它是否与开放教育原则相一致等问题，而是关注慕课和慕课运动对传统教育带来的好处。慕课和其他开放教育带来的威胁在促使教育机构进行创新。换种说法，随着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个人计算机以及当今创客运动的出现，教育变革正是通过慕课和其他形式的开放教育才得以实现。

二、发展中国家的慕课和开放教育

访谈者：你们对发展中国家的教育工作者如何使用和开发慕课、开放教育资源有什么样的建议吗？

受访者：在使用和开发慕课时，教育工作者需要考虑怎样使慕课满足其具体的目的，而不仅仅是看目前现在存有哪些类型的课程资源。如果你发现在你们国家或地区有特别需要探讨的主题，那么就可以设计和教授此方面的课程，创建新的课程。有可能有百余种潜在的慕课主题，考虑到资金的限制，你需要做好优先级排序。如果你使用现存的课程内容，你需要将课程本土化以适应你的学习者。有很多已经开发好的慕课，你可能仅仅翻译或者编辑之后就可以使用。但是，可能有些课程，你还必须花时间和精力进行本土化设计。简而言之，从经济角度考虑，我们建议充分利用所有合适的开放教育资源。

访谈者：请否介绍一下你们觉得的比较有趣的慕课和开放教育发展趋势和创新点？

受访者：近期慕课和开放教育迅速的涌现，必将给教育者带来一系列可以应用的创新点和发展趋势。例如，在前面提及的关于慕课和开放教育课程资源的认证、证书和徽章就是一种趋势；第二，一些教育机构目前开始收取一定的能力评估和其他教育服务费。显而易见，无论是在正式学习环境还是非正式学习环境，学习者都想展示他们努力学习的成果；另外一个趋势是，慕课中开始融入更多的个人因素。比如，同伴评价、教师批改作业和提供反馈和建议；第四，提供课程学分。慕课参与者或学习者想要通过努力获得一些可以证明他们学的东西；第五，慕课逐渐开始影响基础教育，比如中学生为了为大学学习做准备而注册慕课课程学习；第六，慕课的可获得性逐渐增加。比如，学习者可以使用手机随时随地与学习环境和其他学习者建立联系；最后，为某些特定学习者定制化慕课。比如，初高中学生进入高校前的预备课程、帮助老年发展兴趣的课程和独特学习经验的课程。

三、慕课中的文化敏感性和个性化学习

访谈者：我知道你们团队对慕课和开放教育中的文化敏感性和个性化学习很感谢兴趣。因为慕课有来自不同国家和文化背景的大量受众，这些不同的文化怎样影响学习者的学习的？

受访者：文化多样性在很多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包括：学习者的学习重心，学习者彼此的互动，学习者对于课程要求的严肃程度，和他们接触学习资料的频率等。很明显，解决这么复杂的问题很难用一两段话来阐述清楚。

关于慕课文化差异的一个简单例子是，学习者来自不同的时区，很难安排一个实时授课或会议时间。另外，来自于拉丁美洲、东亚、中东、北美和其他等不同地区的学习者可能对课程开始和结束日期的期待不同。一些文化强调及时性，这种文化下的学习者可能喜欢较早的开始课程学习任务，并且能够按照课程日程学习。一些来自生活节奏比较悠闲的文化背景的学习者，他们可能会在课程后期或者将近结束的时候才开始阅读文献或者看视频。甚至在安排课程作业提交时间时，都应该要考虑不同的学习者群体，比如，有些人生活节奏快，而有些地区的人则相对松散，认为作业提交时间应该具有灵活件。

另外，在开展慕课实时活动的时候，教师需要考虑到不同地方的宗教教规可能影响每周休息日的不同，并不是每一种文化或个体都将周六或周日看作休息日。但是，地理位置、生活节奏和宗教仅是教师在设计和教授慕课中需要考虑的众多文化因素中三个方面。其他的因素包括：有些文化强调竞争和个人的工作，而另外的国家和文化可能更喜欢合作学习和在一个社会性、交互性的教育环境中学习。这些文化差异在小规模的在线学习课程中已经显现出来，在受众更多的慕课中，这些问题将更加凸显。

访谈者：教师怎样设计和开发慕课以解决文化差异带来的学习障碍？

受访者：我们也对慕课和开放教育这本书的作者们提出了此问题。作者们给出的其中一个建议，是让慕课学习者将课程翻译为本地语言，以使其他人可以获得这些资源。斯坦福大学的Paul Kim教授就采用了此种方法。比如，他们创建占带宽较低的课程视频。他们可能还鼓励学生给视频添加字幕，并将资源分享在本地云服务端。Kim教授在我们慕课书中还提到，教师应该给学习者提供选择学习软件（例如，WhatsApp，微信，KakaoTalk）的机会。来自温哥华和德里学习联盟的Sanjaya Mishra参与了我们慕课一个章节的撰写。他建议，在为全球学习者设计课程时，慕课设计者应该考虑到他们对音乐和图片的敏感性。

乔治亚科技大学的教授Karen Head提醒慕课提供者，谨慎使用那些容易被误解的笑话和幽默，而且教师也应避免用手指指人。Charles Severance甚至建议，避免使用任何手势。Head博士指出，在使用图片和比喻的时候必须多加注意，某些图片和比喻对某种文化中的人具有一定的意义，对另外一种文化中的人则毫无意义，或者会导致被冒犯的认知。实际上，教师的衣着、发型和身体的移动等都要考虑文化问题。

考虑到对文化差异的尊重，人们建议慕课设计者必须应该给学习者最大化的控制权。慕课活动和资源可以通过建立不同的学习途径或删除特定的内容来实现学习者自主安排学习。另外，在设计和开发慕课时，设计者必须考虑到世界其他文化和地区的人可能在获取或下载动画、虚拟现实、视频、图片和其他内容方面存在困难。其他更多的指导原则和建议请参见慕课书（http：∥www.trainingshare.com/pdfs/Cuhural-Sensitivity-Issues-Related-to-MOOCs.pdf）。

访谈者：在中国一些高校已经开设了慕课，有些高校将要开设慕课，在设计和开发慕课方面，你们对开设慕课的教师有什么样的建议吗？

受访者：我们在前面的问题里面已经提到了一些指导原则，但是有一点我们还没有提及的是，我们必须仔细地对设计和教授慕课做好计划。慕课比较复杂，它能够影响来自世界各地的数以千计的学习者。因此，我们必须反复检查所有的资源和活动，设计非常具体的课程内容来满足潜在学习者的学习需求。同时，我们需要让教授和辅助慕课教育的人员也参与到慕课的设计过程中。

老师肯定不想成为一个失败的慕课教师或者设计者，所以需要反复测试慕课课程的各个方面。或许老师们可以通过潜在的学习者测试在线阅读资料、课程视频、必选或任选的课程活动。如果这些资源存在获取和使用方面的問题，老师需要仔细做好记录。事实上，老师应该在第一堂课前设计和测试尽可能多的内容、工具和资源。像其他的在线教学，慕课参与者需要清楚课程的要求。如果课程遇到问题，慕课教师和设计团队必须对课程教学、作业和评价做相应的修改。

与任何新的课程开发相似，慕课教师和设计团队需要和已经具备设计和提供慕课经验的人进行交流，获得他们的建议以节省时间。

访谈者：慕课可以实现个性化学习吗？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否简要解释一下，慕课个性化学习的具体含义？

受访者：这是个好问题。近几年，我们自己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实话说，我们也不知道答案。同时，我们的答案是个性化可以呈现为许多不同的形式。它可以通过叫出学习者的名字和对学生的答案和活动提供及时反馈。就像之前提到的，也可以通过允许学习者从众多的学习资源和学习活动中选择学习材料和路径，实际上就是一系列的自我定制化的学习路径。个性化还可以通过学习者参加兴趣小组的形式实现。通过学习分析和内嵌的反馈系统给学习者提供反馈和选择的机会。

以上四个例子展示的一些个性化教学的方法包括：教师的行为和关注意识、学习者的主动性和控制性，学习社区和人工智能系统设计。教育工作者在设计和开发慕课时，可以重点考虑前两种或三种方法，最后一种方法可以留给计算机专家来解决吧。

访谈者：你们能够对开发更加个性化慕课的阶段或步骤做一个预测吗？简单的说，哪些事情你们觉得可以提前完成，哪些事情可以稍后再做？这个问题也同样适用于文化敏感性。

受访者：像前面所说那样，至少有四种个性化学习的形式，很难说个性化慕课开发存在特定的阶段或步骤。或许大多数人将个性化视为人工智能系统能够自动识别何时需要以及需要何种东西。值得注意的是，此种想法会低估那些在慕课学习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教学设计者的价值，这些教育设计者毫无疑问的会将自己作为慕课学习者的经验融入的设计过程中。

同时，每个人设计和教授慕课的人，最好能够去注册和完成由不同供应商提供的不同类型的慕课。几乎所有优秀的作家都是贪婪的读者。同样，慕课设计者应该了解和使用当前的慕课设计和教学。通过这种方式，慕课设计者可以获得很多新的慕课设计理念，同时也能避免一些问题的发生。

四、慕课和开放教育方面的研究和发展趋势

访谈者：在慕课和开放教育研究方面有很多的空缺，比如，学习者的积极参与和交互性、课程完成率和保持率、技能迁移、在外界的认可度、课程质量等。研究者应该怎样对这些问题开展研究？

受访者：慕课研究需要探索的领域同样也是教育技术研究需要探索的领域。教育技术研究者至少有六个不同的研究目标。首先，理论开发和分析。研究者试图通过逻辑分析和综合教学和学习的理论和原则以及其他的研究结果来解释教育；其次，探索和假设检验。研究者通过对教学和学习理论、模型进行假设检验来探索教育；第三，解释描述。研究者通过描述和解释教学和学习现象来描绘教育；第四，批判性分析和后现代分析。研究者为了给被剥夺权利的少数人，比如发展中国家的穷困人员以权利，而检验教育的基本假设和它对教学和学习的影响；第五，设计和开发。研究者通过与教育实践者合作，探索创建和改进有效的教育问题解决方案，辨别教学和学习的设计原则；最后，行动和评价。研究者集中在对应用领域的描述、改进和评估具体的项目、产品、方法的有效性和价值。

每一种目标都有优点，但是我们强烈建议慕课和开放教育研究者通过基于设计的研究探究设计和开发目标。基于设计的研究不是一个具体的研究方法，但却是一个逐渐发展的研究范式。此种研究范式中，迭代的开发复杂教育问题的解决方案和优化理论性的重用性的设计原则，可以为实践提供严格和科学的调查。随着时间的发展，基于设计的研究有两个主要的结果：针对真实问题的解决方案和改进理论以更好地从理论角度理解问题，后者主要以重用性的设计原则来实现。基于设计的研究的结果可能是教育产品、过程、项目或政策。

在慕课和开放教育的环境下，解决方法可能是一个创新性的开放学习环境，这种环境能够帮助高中辍学生获得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同时，基于设计的研究揭示的新知识也可以同时解决其他人面临相似问题，比如可以应用在设计和实施有效慕课的那些设计原则。开展基于设计的研究通常也需要一般研究中需要的量化和质性研究工具，基于设计的研究在数据收集和分析过程中通常利用混合型研究方法。

访谈者：慕课和开放教育研究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受访者：虽然人们认为慕课拥有大规模的学习者，量化研究方法或者新出现的学习分析技术比较适合慕课研究。然而，现实是慕课每门课程中数以万计的学习者也给教学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例如，教师怎样解决或回答所有学生的问题和顾虑；第二，如果教学内容和作业有问题，教师应该如何解决；应该需要多及时的解决问题以至于不影响所有学习者的满意度；第三，很难获得学习者的授权来进行慕课研究；此外，大家对众多学习者的隐私持保留态度。根据我们的经验，我们建议为了进行设计和开发研究，最好使用混合量化、质性，甚至批判性分析的方法。

访谈者：你们上面谈到的主要是慕课面临的挑战，你们能也谈一下开放教育面临的挑战吗？

受访者：开放教育一个关键性的挑战是教师和管理者甚至都不知道这种资源的存在。即便是他们知道，他们通常也不会使用或者花时间去浏览这些资源。这种问题也存在于开放课本的利用上。通过世界地图去展示世界各地的开放项目是解决上述认知问题的一个途径（https：∥oerworldmap.org/），很是明显，这种办法也无法对数量众多的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教师开展培训。

另一个挑战是教师没有时间去搜寻或探索怎样使用曾经非常昂贵，但目前是免费开放的教育工具、内容和资源。仅仅因为曾经稀缺，而当前却大量存在并不足以促使教师进行使用。时间有限性是教师在任何新技术出现时都面临的问题。

第三，即便是教师了解开放教育资源，并且有充足的时间和资源，对开放教育资源和开放教育课件的使用仍然需要激勵措施和建立内部使用政策。对开放教育资源的使用必须成为教师日常活动的一部分。Carina Bossu、David Bull和Mark Brown在第五章题为“可行性开放教育资源——澳大利亚高等教育中一个可行的方案”中提到，教育机构的教育计划和政策应该将开放教育资源部分囊括在内，指导开放教育资源的开发和使用。第四，一旦创建了这些资源，应该使其更好地被索引，并对其进行持续的更新或修改，以保证质量。显而易见，那些急需资源的人迫切需要免费和开放的教育资源。

访谈者：慕课未来的发展趋势是什么？慕课和开放教育研究未来的研究趋势是什么？

受访者：未来的慕课和开放教育研究不可避免会受到其他领域发展的影响。例如，机器学习的迅速发展使目前大学毕业生可以做的工作在不久的将来会被算法和机器人代替。这不仅仅会影响那些容易进行自动化操作的体力劳动，比如填写网络订单或者在生产线插入螺丝钉，甚至还会影响像药剂师、医生、会计、计算机程序员、律师和记者这种需要较高级认知能力的人。在未来的几十年，高级人工智能将会渗透到我们的日常工作和生活当中，从使用无人机和自动化卡车配送货物，到写文章或对知识进行归类。

这种机器化和人工智能的趋势将会导致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和社会分权。怎样开发慕课和其他形式的开放教育来使人们为未来的工作改变做准备。试想许多人可能依靠某些最低收入保障来生活，而不用必须进行传统意义上的工作。开放教育能够让人们找到工作之外可以实现他们自我满足感的活动么？人们可以通过在线自主学习而更加具有创造性、艺术感和利他精神吗？在此种情况下，专家应如何进行指导？这些都是很重要的问题。随着新的社会变得更加密集型和自动化，许多这种问题都会涌现出来。

五、《全球慕课与开放教育》一书的创作过程

访谈者：是什么激发你们编著《全球慕课与开放教育》这本书的？你们能否也介绍一下与此书相同主题的特刊？

受访者：2008年，我们在国际在线学习大会上（美国拉斯维加斯）组织了亚洲在线学习的研讨会。会议结束后，我们合著了亚洲在线学习特刊，此特刊广受欢迎。2013年，我们在拉斯维加斯又组织了一个以慕课和开放教育为主题的国际在线学习研讨会，参加此次座谈会的有百余人，其中，很多人后来参与了此书章节和特刊的撰写。

实际上，《全球慕课与开放教育》这本书和《全球慕课与开放教育》特刊的形成受到了研讨会与会者的想法、行动和热情的影响。从2013年开始，慕课和其他教学形式也是持续发展和扩展。因此，2015年夏天出版我们的书和特刊也算是非常及时，并广受好评。

访谈者：你们能否介绍一下您这本书的核心价值，以及将会在哪些方面影响此领域的研究和实践？

受访者：目前大家都知道，无论在正式学习领域还是非正式学习领域，数字化学习形式日益增多。因此，人们更加需要了解在世界不同地区的人是如何获得、采用、实施和评价慕课以及包括开放教育资源和开放课件在内的其他形式的开放教育资源的。此领域的进步和发展不仅影响世界各地的学习者，而且影响设计和教授慕课的教师和教学设计者、评价开放教育的研究者、为利用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的新的教育项目提供资金的政府人员和其他的有关人员。这些潜在的受众希望更加深入的了解各种慕课和开放教育的成果和改进的方法。

过去的几十年里，在线学习、混合学习中技术和教育理念方面的持续发展也带来了许多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包括慕课和开放教育在内。这本书涉及了认证、证书、质量标准、创新性的评估、学习者动机以及其他的问题。《全球慕课与开放教育》这本书里的32篇文章对这些问题进行了解答，并为人们打开了一扇了解世界各地慕课和开放教育发展状况的窗口。

之前也提到过，《全球慕课与开放教育》探索了不同地区和国家的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独特的应用方式，涉及到地区包括：日本、南非、澳大利亚、英国、德国、荷兰、加拿大、美国、新西兰、印度、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非洲。这本书提到了技术推进学习进步的同时所带来的各种机会和问题。这本书也揭示了慕课和开放教育中有效的信息传递方式、学习者和教师的互动、创新性的评估框架和可能的商业模式。在这本书的开头和结尾，我们四个编者也指出了未来几十年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们希望独特的、涵盖世界不同地区的慕课和开放教育研究的书，可以帮助解释慕课和开放教育的趋势和不同情境下的问题，分享重要的研究和发现，为未来的开放教育领域提供切实的建议。

访谈者：你们在编著此书过程中有什么新的发现？有没有想分享给大家的想法、建议或者有趣的事情？

受访者：在写作和编著此书和特刊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很多关于慕课和开放教育的有趣的事情。虽然此书涵盖了大范围的具有代表性的内容和作者，但是我们很难联系到拉丁美洲和中东地区慕课和开放教育研究的学者。因此，此书并不包括此两个重要地区的慕课和开放教育的内容。由于出版社限定的时间和字数限制、联系人的时间和内容一致性的限制，我们很难涵盖全球范围内的慕课和开放教育研究内容。最后，我们只能选择能够在我们时间期限内完成，符合字数要求，并且内容符合此书组织结构和概念的文章。虽然此书的题目是解决世界范围内的慕课和开放教育研究问题，我们仅有特刊中的一篇文章是来自中国，而在我们这本书中并没有关于中国慕课和开放教育的章节。另外，我们也很希望有章节能够涵盖韩国、巴西、沙特阿拉伯、俄国、墨西哥、肯尼亚、波兰、土耳其和伊朗的慕课和开放教育。

此项目持续时间较长，在此过程中，我们明显的意识到慕课和开放教育商业模式和慕课质量评估都在不断的发生变化。我们的顾虑也真的发生了。起初的看起来完善的、可行商业计划和方法在一个月后或许就已经过时。此外，主要的慕课实体机构也在迅速变化。例如，MOOC重要的提供商Coursera的创始人离就离开了Coursera去从事另外的工作。

目前，仍然需要创新性的慕课教学设计和质量评估方法，如果这些领域没有改进，慕课的发展潜力和其他在线学习机制就会停滞。编写此书过程中，我们了解到很多教师对在线教学，尤其是慕课的潜在可能性持保守态度。另一个比较有趣的事情是：发达国家的研究者关注慕教学设计质量，而发展中国家的研究者关注内容的可用性和可获得性。

访谈者：你们能够描述一下你们四人在编写此书和特刊的过程中如何工作的？对于想开展类似项目的读者，你们有什么建议吗？例如，你们怎样找到世界各地的作者来编写此书的各个章节或特刊的？

受访者：当一个团队工作的时候，首先，必须要建立一个项目日程表，确定每位成员的工作量和工作任务流程，并达成一致意见。在我们四个人合作的过程中，至少有两个人需要承担起从头至尾的检查所有章节的任务，其余的两个人可以做第二遍检查。通常情况下，我们会根据自己的兴趣，志愿选择自己负责的主题和章节。我们通过定期在线交流的形式探讨我们的工作进展，以及解决一些具体的挑战和顾虑。通常情况下，我们使用文档的跟踪修改功能和邮件进行沟通交流，以尽量保持工作的透明度，并给每个成员参与的机会。

我们还创建了潜在的编写者和内容主题的列表。因为在项目开展过程中，我们需要持续的注意、反思和修改，并实时更新此列表。我们定期阅读在出版物中和各种会议报告中的具体的文章和各种类型的研究，也分享比较受欢迎的慕课文章和各种社交媒体新闻的引用。当我们发现新的和我们主题相关的研究者，我们会联系此研究者，看他们是否有时问或兴趣参与编写此书。我们持续的关注慕课和开放教育文献中有趣的或者有争议的文章，并有目的地对顺序、可行性和连贯性做合理的安排。虽然我们有很多的编写者，但是我们尽量避免太多的文章出自于同一区域、特定类型的机构或主题。另外，此书和特刊的编写者既包括已经有成就和名望的学者，也包括一些年轻的或者具有独特观点的学者。

需要指出的是，大多数的团队合作都需要强大的领导力、项目管理能力和合作能力。毫无疑问，我们团队也是如此。尽管团队中的每个成员都贡献很多，但是也更加需要领导者的领导力，即允许团队成员以民主的形式对其他成员的建议或想法进行批判和修改。因为这种民主的方式，我们团队成员之间在整个过程中保持着亲近的同事关系。当然，编写书的工作量很大，我们在完成章节初稿或收集作者的簡历、照片和联系方式的过程中一步步接近我们的目标。具体的任务在此过程中并不是很重要，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具有较强的专业知识、编写的热情、经验和对完成最终目标的期望。

了解每个团队成员的研究兴趣和专长使我们团队的合作很有融洽，并顺利开展。因而，书每个章节和特刊的过程都比较顺利，大家对最终的结果也非常满意。我们团队合作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是尊重、坦诚、幽默、分享、组织，考虑时间期限和他人的日程安排，并仔细分配任务和职责。当然，很好的日程和会议时间安排对团队的成功合作起着重要作用。

值得一提的时，我们从2008年就开始一起工作，在这近十年的合作过程中，我们使用了很多合作的技术和方法。例如，我们开始使用Adobe Connect、Skype以及电话进行小组会议。后来，我们也使用过Google Hangouts，最近我们使用ZOOM。我们通常通过邮件协调日程，有时候会使用Wikispaces和PBworks进行头脑风暴，列出关键点。另外，还有Microsoft Office中各种各样的工具。除了技术，团队成员的探究精神、对彼此的尊重以及对项目的承诺是项目得以顺利完成的关键因素。

六、未来计划

访谈者：你们目前正在从事哪些方面的研究，是单独工作还是以团队的形式进行工作？下一步有何打算？

受访者：我们目前在开展不同的研究项目。这些项目涉及主题包括慕课个性化学习、慕课文化敏感性、慕课教学设计方法和学者们通常使用的研究范式。简而言之，我们的研究日程试图满足各种不同的需求，从促进全球公共健康到增加教育机会和个人发展机会。

作为一个团队，我们在2017年E-learn会议上设计了一个研讨分会。这次的分会将要聚焦于发展中国家的慕课和开放教育。本次会议将在2017年10月17至20日在加拿大温哥华召开。欢迎中国的学者前往参加，我们研讨分会很可能在10月17日周二，会议的链接是http：∥www.aace.org/conf/elearn/，在10月16日周一晚上，也就是中国和亚洲的早上，有一个免费在线研讨会，更多细节将最近推出。

访谈者：你们可以再详细介绍一下2017年E-Learn会议中研讨会的核心主题吗？

受访者：具体来讲，研讨会将涉及目前很多发展中国家的机构在慕课和开放教育项目中面临的一些问题。包括：

（1）慕课在何种程度上给缺乏教育机会的人以帮助？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大多数的慕课学习者来自于发达国家的大学生。那么，发展中国家的学习者将怎样利用开放学习的机会，并从这种易获得性的资源中获益？

（2）慕课在何种程度上使弱势群体获得更大的权力？慕课具体起到了什么作用？

（3）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在何种程度上可以实现可持续性发展的目标？在不同的地区和国家的作用有何不同？

（4）慕课和其他开放教育资源以英语为主要语言，这些发展中国家怎么应对此种问题？目前出现了其他类型的慕课。例如，韩国的K-MOOCs（http：∥www.kmooe.kr/）、日本的JMOOCs（https：∥www.imooc.jp/en/）和泰国的Thai MOOCs（https：∥thaimooc.org/）。

（5）学习者个体和机构是如何解决目前慕课并不完全开放或免费的问题的？如果他们承担不起费用或者并不想付费怎么办？

当然，还会陆续出现许多其他的挑战。例如，教育机构将继续面临认证、证书、质量标准、创新性评估、学习者动机等问题。人们希望能够利用技术给女性和教育机会有限的人的发展提供帮助。在这种背景下，研究者正在关注开放性、伦理性、隐私性和安全性、财政责任和不同的商业模式的问题。许多教育者在从学习分析、自适应性学习和其他评估方式中寻找答案。

为了回应以上问题，此次研讨会将探究不同地区和国家的慕课和开放教育的独特的应用。研讨会的与会者将要阐述慕课和开放教育在当地的发展趋势，分享他们研究的方向和结果，并提供相应的建议。研讨会的协调者将帮助与会者建立联系，以形成学习和研究的共同体。

研讨会的目标包括：

（1）进一步明确包括发展中国家的慕课和开放教育等各种不同教学形式的发展机会；

（2）识别在线学习的新趋势、项目和创新点以及专业发展的新机会；

（3）促进人们理解开放教育环境中有关人员所面临的教育、文化、政治和经济挑战以及问题；

（4）与来自世界不同机构和团体的同行分享经验、困难和机遇；

（5）辨别和选择慕课和开放教育内容以及同行，以便在将来开展研究合作；

（6）鼓励与会者参与报告、特刊和书等的创作；

（7）形成包括在线学习教师、研究者、管理者、政府人员、教学设计者和咨询师等在内的实践共同体。

访谈者：你们下一个项目将会是什么？

受访者：根据此次研讨会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出版另外的期刊或者书。这是我们目前正在考虑的问题。这种项目非常耗费时间。到时候会根据我们四个人和会议参与者的情况而定。我们四个人都对提升世界范围内的教育机会和质量非常感兴趣。所以，如果我们有什么新的令人振奋的合作项目，也不要奇怪啊。

访谈者：对于新兴的领域和你们最近的书，你们还有其他想要分享的么？

受访者：在研究和教學实践方面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探索。事实上，通过我们的交流，你会发现数以百计的潜在研究问题需要我们研究。这些研究可能是关于慕课学习者动机、学习者的知识转换到真实情景、技能认证、慕课学习质量保证、慕课教学和设计评价、慕课项目可开发和学位。研究者还可以捕捉慕课成功学习者（失败学习者）案例，来激励其他人通过慕课进行学习和理解慕课学习者和相关人员面临的限制、障碍和挑战。

访谈者：如果你们必须对慕课和开放教育领域在未来十年你们期待发生的关键性的事情做个选择，你们希望未来发生什么？为什么？

受访者：持续的开发和教授慕课，为那些具有有限的或甚至没有机会接触教育的人，尤其是当前或之前生活在极端贫困地区的人提供教育机会。作为这方面努力的一部分，评估难民和其他边缘人参加慕课学习带来的工作机会和经济因素非常重要。毕竟，慕课被认为是21世纪教育公平的新希望。让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将理想变成现实。

致谢：感谢中国海洋大学教育系孙艳霞博士协助校对中文访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