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生境界论是庄子思想的一个核心,他通过对现实生活的苦难与不自由来反思需求一种绝对自由、无所拘束的境界,通过逍遥游、同生死、齐同异,从而达到与道合一的最高境界,给人以心灵的启迪。
【关键词】人生境界;逍遥游;游心;坐忘;生死观;齐物;道
人生境界论是中国哲学的重要范畴,也是历代哲学毕生追求的信仰。庄子的人生境界论是通过对现实生活苦难根源的反思来寻求一种摆脱束缚获得自由的途径,其中所传达出来的是对现实生活的强烈不满,以及对自由生活的无限渴望,这种自由主义与自然主义的人生境界闪烁着人性的光辉,给人心灵的启迪。
一、逍遥游
在《逍遥游》中,庄子看到现实生活当中的人的不自由,即所有人的生存状态都是一种“有所待”的状态,人的目的和愿望都要受到一定主客观条件制约和束缚。这种状态使人们在形体和精神上都收到了极大的束缚。因此,庄子极力主张“无待”,即人的思想及行为不受任何条件的制约和束缚,无所依赖、无所凭借,摆脱了客观世界的束缚,是一种精神的绝对自由状态。这种状态在形体上安逸闲适,自由无拘束,精神上要做到无所牵绊,绝对自由,也就是逍遥游。
对于形体的无拘束与无牵绊,庄子在《逍遥游》中举了列子御风的故事,虽然列子可以随风而行,看似自由自在,但是这也是不自由的,因为列子御风而行还要依靠风的吹动,并不能随心所欲。真正的形体自由是自己能够主宰自己的行动,不受外物的局限于安排。基于此,庄子告诫不要刻意的去追求各种各样的利益,只有不刻意追求的生活,放下了心里固有的偏执,才是自由的,“无所待”的。从这个层面来讲形体不受外物的牵累,无主宰就做到了形体的解放与自由,这是人生境界修养的基本保障。但是更高层次的境界是精神的自由与无牵绊,这是逍遥游的本质。
庄子认为,人类的精神境界同样要达到逍遥游的境界。这种心灵的逍遥游状态是心灵和精神的高度解放。在《庄子》当中,这种状态又表述为“游心”、“坐忘”等。《人间世》当中说“且夫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至矣”。“游心”的功夫与“神驰”相近,所谓“神驰”就是“形坐而神驰”也就是心灵的自由无拘束状态。游心是一种精神的境界,也是一种修持的功夫,《应帝王》指出“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这是说游心的功夫必须放开自己的胸怀,保持纯真质朴的本性,清静淡泊的心志,行气的交合达到清静无为的境地,顺应事物的自然,除去私心的影响,那么天下就得到了很好的治理。做到游心之后就能达到坐忘的境界,庄子将“坐忘”解释为“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通,此谓坐忘(《大宗师》)”。坐忘就是彻底忘掉一切,在内不感觉到自身的存在,在外不识天地万有,排除理智的推度,是内心虚寂,与道合一,从而达到“朝彻”即豁然贯通的境界,此时思虚俱寂,道我合一。
二、同生死
生死问题是困惑历代哲学家的一个重要问题,诸多哲学家都对生死问题做过探讨,对生与死有自己的看法。在生死问题上,庄子主张的是一种自然主义的态度,他认为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是“悦生而恶死”,这种对生的追求与对死的刻意逃避使人们感觉到无限的痛苦。要想获得真正的自由那就要超脱生死,放下对生死的执着。他认为真正得道的人往往都能超越生死的界限生死随自然而动,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他说,“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死亡和出生都不是人力所能安排的,犹如白天黑夜一般,完全出于自然。又说,“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就是说,大地托载着我的形体,并用生存来劳苦我,用衰老是我闲适用死亡使我安息,所以把我的生看作是好事的,同样也会把我的死亡也看作是好事。在生与死之间,庄子认为既不能执着于生,也不能刻意的逃避死,生与死是合乎道的生命的必然过程的,只有用自然的眼光去看待生死,才能超脱生死的束缚,获得心灵的自由与灵魂的安宁。
三、齐同异
对生死的执着是影响人生境界提升的一个障碍,对于同异差别的辨析也同样使人偏执己见,远离了道的境界。庄子认为,事物都是以相对的形态出现的,“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以差异的眼光去看待世界,殊不知没有我的对立面又怎么会有我的存在呢?因为这种差异的眼光,世界的显现千差万别,人们往往因为一些不同而争执不下。庄子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差异,主要是由于人们固有的偏执,庄子将其阐述为“成心”。他说,“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齐物论》)正是在现实生活当中人们都已固有的偏见去看待世界,所以才会千差万别,这些都是远离了道的表现。
在《秋水》当中,庄子提出,这种以差异的眼光去看待世界的态度是不可取的,因为“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我们更应该以“道”的观点去看待世界,取消事物之间彼此的对立与区别,做到“以道观之,物无贵贱”。在庄子眼中,世界万物一律平等,无物我之分,无贵贱之别,因为万物都有相通的一面。继而,庄子在《齐物论》中,提出通过“天地一体”、“万物一齐”来免除人们内心之中的狭隘。让人们摒弃以往的态度,以平等的眼光去看待世界的万事万物。在庄子看来,大道是宇宙的本原,宇宙万物都由道产生,因此,从这个本根性来看,万物是毫无差别的。另外,道也是观察天地万物的出发点;站在大道的角度观察人世,天地同一,万物一齐。面对纷繁复杂的世间事物,差异性很大,如何面对有着巨大差异性的现实事物又能体会到“道”的存在,进而认为万物一齐呢,只能以心观道体道。“齐物”是一种实际的践履,也是一种关于道的境界的感受。
四、与道合一
庄子的人生最高追求归根结底是要回归到道的状态,做到与道同一。他的生死观与齐物论都是一种体道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自然大道的存在,人们就会免于偏执与狭隘,放下固有的执着,归于道的人生境界。他在《逍遥游》当中追求绝对的自由,要求超越外界的束缚达到逍遥闲适的精神境界。以“游心”、“坐忘”等来作为实际的方法达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的最高境界,让心境自由自在,无所依附。在这个境界当中,由于已经与道合一了,因此可以做到自己主宰自己,回归到本真的自我。由于忘掉了形体的存在,因此也不识生死的约束,生不会乐,死也不会感觉到痛苦,心随大道,一切任由自然规律的发展,突破肉体的局限,使精神达到一种“无我”的状态。因此,在《庄子》当中很多形体不全的人往往可以达到道的境界,因为这些人都能摆脱世俗观念、形体与时空的局限,突破种种妨碍心灵自由的心理与生理的束缚而逍遥于广阔无涯的精神境界中。庄子的人生境界是广袤深远,气势磅礴的,这是因为他以道为人生修养的最高境界,这种境界决定了庄子的人生是豁达的,飘逸的,给当今现实生活当中的人们无限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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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严志伟(1989—),男,江西赣州人,硕士研究生学历,中共赣州市委党校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中国传统文化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