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语一致性在复句聚层关联中的表现及制约

吴锋文

(信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主语一致性在复句聚层关联中的表现及制约

吴锋文

(信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摘要：以小句为观测点，在界定分句主语一致性的基础上，分析它在复句聚层关联中的句法语义特征，描写分句主语的隐现状态，挖掘主语一致性与分句主语隐现之间的关联，揭示主语一致性对复句聚层关联的影响。研究表明，主语一致性是分句语义关联的重要因素，紧邻分句间主语具有一致性，倾向于形成同一层级的语义关联；反之，形成不同层级的语义关联。这一结论深化了复句句法语义关联的认识，对汉语复句教学和计算机语言信息处理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主语一致性；复句；关系标记；语义关联

一、引言

有关汉语复句的句法分析问题一直是学界的研究热点，石安石[1]、肖国政[2]、姚亚平[3]、邢福义[4]、汪国胜[5]、罗进军[6]、胡金柱[7]、吴锋文[8-11]等均有相关著述，已有成果为进一步研究汉语复句的句法语义特点奠定了坚实基础。然而，已有研究仍有一些问题值得深入探讨。其一，复句层次划分中确定第一层次，是最关键的一步，这种复句析句方法实际上存在“循环论证”的弊端。因为对复句进行句法分析，旨在帮助准确理解复句语义，可现有的复句析句方法却又在句法分析过程中强调复句基本语义理解的重要性。我们不禁要问，如果人们已经准确理解了复句的语义，那么复句句法分析的目又何在？其二，传统的“从大到小，层层划分”的分析程式使得复句句法分析建立在第一大层分析的基础上，倘若第一大层判定错误，整个复句句法分析结果将全盘皆错，因而复句句法分析的科学性、有效性有待改进。其三，复句句法分析过于重视关联词语的形式标志作用，但关联词在分句中时常缺省或者无法标示分句间的组合顺序[8]，这种情况下，还有哪些句法语义特征能够为复句句法分析所用？目前学界鲜有讨论。

为解决上述问题，我们需要寻求有关复句句法语义分析新的思路与策略。笔者曾发文认为，汉语复句里分句间的句法语义关联，既表现为关系词语之间的句法搭配关联，也体现为分句间的句法成分诸如主语、谓语间的语义关联[9]；齐冲也指出，分句主语间的同指性对分句的语义关联有着重要影响[12 ]681-687。基于上述成果，本文拟以小句为观测点，试图从主语的角度，深入挖掘分句间的主语一致性在复句聚层联结中的表现及其制约作用，以期为汉语复句教学和复句信息处理提供借鉴。

二、紧邻分句主语一致性

所谓主语一致性问题，是指出现于复句相邻分句里的主语在语义上所指对象是否相同。若前后两个分句的主语语义所指对象相同，那么这两个分句主语具有一致性；反之，这两个分句的主语不具有一致性。例如：

(1)①这个康老板能将大把的珍珠打赏给酒女，②可见他就不是一般的生意人，③不知阿兰姨了不了解这个康老板的底细。(电视剧《又见阿郎》)

(2)①虽然展少昂已道出一切真相，②夜明珠心里还是很气伊藤广季，③不肯轻易原谅伊藤广季的无情。(左晴雯《还君明珠》)

例(1)中，分句①的主语由指代性短语“这个康老板”充当，分句②主语是“他”，“他”指代分句①中“康老板”，而分句③主语是言谈者，在句中省略，可见分句①②主语指称具有一致性，而分句②③主语不具有一致性。例(2)中，分句①主语“展少昂”和分句②主语“夜明珠”指称明显不一致性，分句③的主语承分句②主语“夜明珠”而省略，因而分句②③主语具有一致性。

从指称对象的外延看，分句中主语指称一致性有两种类型：主语指称完全一致和主语指称部分一致。所谓指称完全一致，是指复句中分句间的主语语义所指在范围上完全相同，全部重合。例(1)中分句①②主语指称就是完全一致，例(2)中分句②③主语指称也是完全一致。所谓指称部分一致，是指复句里分句间的主语语义所指在范围上部分相同，局部重合，它体现的是一种“整体—部分”关系或隶属相同关系。例如：

(3)①这虽然是个荒村小店，②这屋里陈设虽是那么简陋，③但在经历险难的朱七七眼中看来，却已无异于天堂。(古龙《武林外史》)

(4)①唐门用的虽然是毒药暗器，②规矩却远远比七大门派还森严，③唐家的子女一向不准过问江湖中的事。(古龙《天涯明月刀》)

例(3)分句①主语是“这(荒村小店)”，分句②主语是“这屋里”，“荒村小店”和“屋里”在语义上是“整体—部分”的关系，因而分句①②的主语指称部分一致。例(4)分句②主语是“规矩”，其完全形式“唐门的规矩”，分句③主语是“唐家的女子”，因而分句②③的主语是“唐门”不同方面的情况，它们之间就是隶属相同的关系。

三、主语一致性在复句中的表征

主语一致性在复句中的表现形式，可以从主语的句法隐现模式与语义关联两个角度进行分析。下面将分别讨论。

(一)分句中主语的隐现模式

从理论上说，三句式复句中主语的隐现状态应该共有8种情况，但实际语料表明，主语在三句式复句里隐现形式常见的有6种①，即主语一显二显三显式、主语一显二隐三显式、主语一隐二隐三显式、主语一显二显三隐式、主语一显二隐三隐式、主语一隐二隐三隐式。

1．主语一显二显三显式。这是一种主语全部显现的理想状态，就是三个分句的主语在各分句都出现。从一、二分句主语的构成成分看，可分两种情况。

其一，一分句主语由指人或物的名词充当，二分句主语由指人或指物代词充当，并且在语义上与一分句主语同指。例如：

(5)①周勇虽然是个卑鄙阴险的小人，②不过他对玉凤的爱的确一心一意，③所以我就答应和他合作。(《又见阿郎》)

例(5)分句②主语由“他”充当，指代分句①的主语“周勇”。

其二，一分句主语由人称代词充当，二分句主语重复一分句的主语。例如：

(6)①我从来没有自封过，②但我又不能堵住后人的嘴，③这正是我在天堂里苦恼的一件事。(张贤亮《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例(6)分句①主语是“我”，分句②主语重复分句①的主语“我”。

2．主语一显二隐三显式。一、三分句主语出现，二分句主语不出现。二分句主语不出现的原因有两种情况：

其一，承前省略，因一分句主语显现，二分句主语在语义上与一分句主语指称一致而承前省略。例如：

(7)①你不但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②而且还获得南海航运15%的股权，③这就充分说明你是个有能力有才干有大志的人。(《又见阿郎》)

例(7)分句①主语是代词“你”，分句②主语承分句①主语“你”而省略。

其二，蒙后省略，因三分句主语显现，二分句的主语在语义上与三分句主语指称一致而蒙后省略。例如：

(8)①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②可是没有他，③别人也便这么过。(鲁迅《孔乙己》)

例(8)分句①主语是“孔乙己”，分句③主语是“别人”，分句②主语承后分句③主语“别人”而省略。

3．主语一隐二隐三显式。一、二分句主语都不出现，只有三分句的主语出现。一、二分句主语不出现的原因可分为两种情形。

其一，一、二分句的主语在语义上指称对象相同，且因话题明确而省略。例如：

(9)伊藤广季已经一掌托住她的脑袋，霸气地封住她的小嘴——以唇。……①未经她允许就夺去她的初吻，②而且是在她受伤之际，③这简直是乘人之危！(左晴雯《还君明珠)

例(9)分句①②中缺省主语，语义上指称上文里出现的“伊藤广季”。

其二，一、二分句的主语在语义上指称对象相同，且因与三分句主语语义指称一致而蒙后省略。例如：

(10)①绝不要信任任何人，②也绝不要受任何人的好处，③否则你必将痛苦一生。(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

例(10)分句①②中缺省主语，在语义上指称分句③的主语“你”。

4．主语一显二显三隐式。一、二分句主语显现，三分句主语在语义上与二分句主语指称一致而省略。例如：

(11)①周勇虽然带我去见金虎，②不过我从头至尾都被他蒙住眼睛，③所以根本看不清路。(《又见阿郎》)

例(11)分句②主语是“我”，分句③主语承分句②的主语“我”而省略。

5．主语一显二隐三隐式。一分句主语显现，二、三分句主语不出现。二、三分句主语不出现的情形有三种。

其一，二、三分句主语因与一分句主语语义指称一致而承前省略。例如：

(12)①她的眼睛、鼻子、嘴都不大，②但配合得异常精巧，③有一种女性特有的灵气。(张贤亮《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例(12)分句②③的主语均没出现，但在语义上是指分句①的主语“她的眼睛、鼻子、嘴”。

其二，二、三分句主语因与一分句中宾语的语义指称一致而承前省略。例如：

(13)①克林顿宣布他决定在越南建立一个联络处，②以便为在越南的美国人提供服务，③并且帮助我们同越南政府进行人权方面的对话。(《长江日报》1994-02-05)

例(13)分句②③的主语均没出现，但在语义上是指分句①“建立”的宾语成分“联络处”。

其三，二、三分句主语因特定语境不言自明而省略。例如：

(14)吃手指也是宝宝自我认知的一种方式，只要将他的小手清洗干净，此时不必强行阻止。(育儿网—育儿问答)

例(14)分句②③的主语均没出现，但在语义上是指照看宝宝的父母或其他人。

6．主语一隐二隐三隐式。这是一种主语全部隐而不显的状态，就是三个分句的主语在各分句都不出现。主语隐而不显的成因可分两种情形。

其一，由于整个复句的话题明确，各个分句的主语在小句内省略。例如：

(15)(上官金虹的环,竟是看不见的!)①正因为看不见，②所以就无所不在，③无处不至。(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

例(15)各分句主语均没有出现，但因有上文的铺垫，复句各分句围绕着“上官金虹的环”展开论述，因而分句①②③的主语是指“上官金虹的环”。

其二，各分句的主语与话题重合而被置于句首，独立为话题性语段。例如：

(16)①这种应用创新的结果，②不仅能提高企业的劳动生产效率，③而且还能增强企业对市场的反应能力，④并使企业赢得或保持竞争优势。(《人民日报》1996-07-06)

例(16)句首的语段“这种应用创新的结果”在语义上是整个复句的话题，在句法上是后面分句①②③的主语，形成主语共享，因而从形式上看各分句的主语被省略了。

(二)主语的一致性与隐现模式间的关联

对复句里的分句进行主语指称一致性分析，描写归纳分句间主语一致性的类型，有助于揭示分句间语义上的关联，这对分析多重复句的聚层关联起着重要作用。笔者认为，有标复句可分为充盈态复句和非充盈态复句两类[13]，弄清分句主语的一致性与隐现模式之间的关联，对非充盈态复句的句法语义分析意义重大。例如：

(17)①就算麦克伤害全世界的人，②也不会伤害你一个手指头的，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电视剧《再续意难忘》)

(18)①就算我赔上自己的性命，②也一定要把玉凤救回来，③一定不让爸爸再失望。(《又见阿郎》)

上例(17)(18)都是复句格式“就算……，也……，……”的实例化。但仔细体察，它们的层次结构和语义关系并不相同。如图1、图2所示。

图1　例(17)　　　　　　　图2　例(18)

例(17)(18)之所以层次关系不同，是因为复句格式中无标分句③的层次归属不同所致。但如果再进一步深究，那么为什么例(17)的分句③要与分句①②整体关联，而例(18)的分句③只与分句②关联？这其中原因何在？反映在语言形式上又有何特点？由这些问题出发，我们再来反观例(17)(18)，不难看出其中的差别所在。

先看例(17)(18)分句语义表达特点：例(17)中分句①“伤害全世界的人”和分句②“不会伤害你一个手指头”都是陈述麦克的行为，而分句③“有什么好担心的”是说“你”的心理变化，整个表述模式由“麦克”转向“我”；例(18)中分句①②③虽都是针对“我”来说的，但分句①“陪上自己的性命”是陈述“我”决心做出牺牲的行为，而分句②“要把玉凤救回来”和分句③“不让爸爸再失望”是陈述“我”做出牺牲后的结果，整个表述模式由“行为”转向“结果”。

再看分句间的主语一致性情况：例(17)分句①②的主语语义一致，都是“麦克”，分句②和分句③的主语不一致；例(18)分句①②的主语语义一致，并且分句②和分句③的主语语义也一致，都是“我”。

最后看分句间主语的隐现情况：例(17)分句①②主语一致，分句②的主语“麦克”承分句①而省略，分句③的主语显现，且与分句①②主语不一致；例(18)中分句①②③的主语一致，分句②③的主语承分句①而省略。

由此可以得出两点结论：一是分句的语义表达模式决定着分句的层次构造，分句间的关联是语义关联与句法关联的有机统一；二是分句的主语一致性决定分句主语的隐现模式，分句主语隐现形式是主语一致性在句法形式上的表征。

我们知道，分句的主语一致性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分句的语义关联度，并制约着分句的聚层联结[9]。从这个角度说，主语隐现形式作为分句主语一致性形式上的表征，无疑为复句的句法语义分析提供了有益线索。

以三分句复句为例，主语一致性的句序类型有三种情形，每种句序类型的主语隐现状态是不一样的。其具体情况如下。

(A)一、二分句主语一致。若一、二分句的主语指称一致，从主语隐现形式看，具体有一显二显三显式、一显二隐三显式、一隐二隐三显式3种模式。

(B)二、三分句主语一致。若二、三分句的主语指称一致，从主语隐现形式看，具体有一显二显三显式、一显二显三隐式、一显二隐三显式、一显二隐三隐式4种模式。

(C)三个分句主语一致。若三个分句的主语指称均一致，从主语隐现形式看，具体有一显二显三显式、一显二显三隐式、一显二隐三隐式、一隐二隐三显式、一隐二隐三隐式5种模式。

综合上述分析，结合分句间主语隐现形式与主语指称一致的句序类型，二者之间的对应关系如表1所示。

表1　主语一致性与主语隐现状态对应表

四、主语一致性对分句聚层关联的制约

在分句聚层关联形成复句的过程中，各分句句法主语是否一致，实际上反映着前后分句的表达对象是否相同。复句中紧邻分句间的主语指称一致，意味着它们所代表的陈述对象的概念距离越近，分句对陈述对象所表达的谓语语义内容相关度也就越高，因而紧邻分句间的语义关联度也越高，反映在复句结构上形成一个层次的可能性相对越大；反之紧邻分句间的主语不一致，紧邻分句间的语义关联度就低，反映在复句结构上形成一个层次的可能性相对也小。

可见，分句间的主语是否具有一致性，不仅在语义上影响着分句语义表达的和谐性以及前后分句的衔接和照应，而且还影响着分句聚层关联的层次构造。紧邻分句间的主语一致性问题对于复句聚层关联的作用显而易见。例如：

(19)①我因为是在中学当教师，②有单位，③所以没把我关进去，④刘工程师的爱人没工作，⑤给弄进63号，⑥受尽了折磨。(冯骥才《一百个人的十年》)

例(19)包含有6个分句。从语义上看，表达了两方面的意思：“我”和“刘工程师的爱人”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各自不同的境况，这两种不同境况的表达反映在句法上就是分句间陈述对象(主语)的转换：前面分句①②③陈述“我”的情况，从分句④开始转到陈述“刘工程师的爱人”。

连续的自然语流中，主语的中途转换或保持一致具有话题标志功能。曹逢甫认为，话题结构具有“串联功能”，话题常常可以将其覆盖范围延伸到后面的句子[14]97。主语在复句聚层关联中也有类似作用。主语对复句的聚层关联作用表现为：紧邻分句间主语一致，分句间倾向于形成同一层级的语义关联，反之形成不同层级的语义关联。例如：

(20)①我非但知道这人，②而且还认得他，③他的轻功和手上功夫都算不弱，④而且酒量也很不错。(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

例(20)有4个分句，分句①②陈述“我”的情况，主语完全一致，而分句③④陈述“他”的情况，主语部分一致，故分句①②聚层为小句关联体，分句③④聚层为另一个小句关联体。

我们对200例三句式复句的主语一致性与分句聚层关联的相关性进行考察②，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紧邻分句主语一致性与复句聚层关联相关性统计

从表2统计结果表明：

其一，从总体上看，主语一致性和分句间聚层关联相符合的例子有166例，比例高达83%，而不相符合的例子只有34例，比例仅为17%，这说明紧邻分句主语一致性与分句聚层关联存在很高的相关性。因而，分句间主语一致性可以作为复句句法分析的重要参考。

其二，从个体类别看，分句①②主语一致性的语例有113例，其中能够聚层关联的有106例，占93.8%；分句②③主语一致性的语例有60例，均能聚层关联，占100%。这说明紧邻分句间的主语若具有一致性，则倾向于直接聚层关联。

其三，主语一致性和分句聚层关联不相符合的情况有两类：一是分句①②主语具有一致性,而分句②③关联的例子有7例。二是分句①②③主语具有一致性,而分句①②聚层关联或分句②③聚层关联。产生这种例外情况，或者是分句间出现转折标记，或者与分句中谓语部分出现某种特征有关。下面各举一例佐证：

(21)①周勇虽然为人阴险卑劣，②不过他对玉凤的爱的确一心一意，③所以我就答应和他合作。(《又见阿郎》)

(22)①上官金虹算准了李寻欢一定会先来探测现场，②也算准了他一定会到亭子上去，③所以就先将这匣子留在那里。(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

例(21)分句②主语“他对玉凤的爱”和分句①主语“周勇”部分一致，与分句③主语“我”不具有一致性，却出现分句②③优先关联的情况。我们的解释是，例(21)是复句格式“虽然……，不过……，所以……”的实例化，该复句格式是一种让转关系后部分嵌套因果关系的联结模式，因而分句②转折标记“却”的层级性高于结果标记“所以”[15]，因而分句②③形成直接关联。

例(22)分句①②③主语具有一致性，且分句①②谓语“算准”和副词成分 “了”复现，而分句②③的谓语部分则不存在类似的复现特征，因而分句①②的语义关联更紧密，故分句①②形成直接关联。

可见，要解决复句的层次关系问题，特别是在复句关系标记显现不够充分的情况下，判定无标分句的层次归属，还得回到分句的语义层面，这就不可避免地涉及对分句内部句法成分的语义分析，而判定分句的主语一致性就是一种有效的方法。

五、结语

主语一致性是判断分句语义关联的重要维度。以小句为观测点，从主语角度深入挖掘分句间的主语一致性在复句聚层联结中的表现及其制约作用，能有效解决传统复句句法分析在析句理念、程式和形式标记利用方面所存在的弊端。

研究表明，不管主语隐现状态如何，主语一致性不仅在语义上影响着分句语义表达的和谐性以及前后分句的衔接与照应，而且还影响着复句的聚层关联。主语对复句的聚层关联作用表现为，紧邻分句间主语一致，分句间倾向于形成同一层级的语义关联；反之，形成不同层级的语义关联。这一结论无疑深化了对复句句法语义关联的认识，因而，本研究无论对面向人际的复句教学还是对面向计算机的语言信息处理都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注释：

①实际语料情况表明，三句式复句的主语隐现状态很少见一隐二显三显式、一隐二显三隐式两种形式，这种情形应该与篇章衔接的信息结构制约有关。

②文中使用语料主要来源为三方面：小说作品，古龙武侠小说精选(205万字)、张贤亮《男人的一半是海水》、左晴雯《还君明珠》、安然《绝对隐私》共3 189个多重复句语料；电视连续剧《再续意难忘》和《又见阿郎》台词转写的复句语料460个；由华中师范大学汉语复句语料库(CCSC，含复句语料80万，语料来源于《人民日报》和《长江日报》)中抽取的复句1 000个。复句语料涵盖书面语(文学作品、报刊)和口语(电视台词转写、古龙武侠作品中人物对话)两方面，所选语料来源广泛，语用规范，具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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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韩大强)

收稿日期：2016-02-20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4CYY035)；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2YJC740110，13YJC740110)；2015年度河南省高等学校青年骨干教师资助计划

作者简介：吴锋文(1981—),男,湖北麻城人,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现代汉语语法、中文信息处理。

中图分类号：H146；H0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3-0964(2016)04-010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