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菲女士的日记》研究综述

2016-03-09 06:37周颖
广东开放大学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丁玲研究综述

周颖

(华南师范大学,广东广州,510006)



《莎菲女士的日记》研究综述

周颖

(华南师范大学,广东广州,510006)

【摘要】《莎菲女士的日记》问世以来,研究者及其研究成果颇多,但不同时期的研究不可避免带有当时时代的色彩,具有一定共性特征。1928-1948年时期的研究主要着眼于莎菲形象;1949-1978年时期的研究日益受到政治的影响;1979-1983年时期的研究重新步入正轨;1984年至今的研究角度多且有新观点出现,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同时港台和海外的研究也值得关注。

【关键词】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研究综述

1928年,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发表于《小说月报》第19卷第12期(1928年2月10日)。这篇作品以大胆的描写和细腻的心理刻画引起了文坛的注目,并奠定了她的文学道路”[1]。此后这部小说随着时间推移,在不同时期,都有不同的学者从不同角度探讨得出新的结论,本文尝试对这些研究做一个梳理。

一、1928-1948年

1930年,毅真在《丁玲女士》中写道:“《莎菲女士的日记》的主人公即是莎菲女士,一个患有肺病的女子,她的恋爱的故事,绝不是平平凡凡的你爱我,我也爱你的故事,也不是你爱我,我不爱你,或我爱你,你不爱我的Trouble,更不是简单的几角恋爱。她的爱的见解,是异常的深刻而为此刻以前的作家们所体会不到的。”[2]这篇文章首先肯定了《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突出心理描写,但同时也看到其中的不足在于作者丁玲的初期文字尚不熟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作者丁玲的才华发挥。1931年,方英的《丁玲论》写:“不但阿毛、阿英、梦珂、就是《莎菲女士日记》里的莎菲,《自杀日记》里的伊萨,《暑假中》里的女学生的一群,也都是共同的在受着资本主义社会里的生活的磨难,而极端的理解着生活在这样的社会里的苦恼与平凡。”[3]点明了丁玲笔下的女性人物实际上是随着丁玲所处的社会环境变化而变化,丁玲的创作反映了丁玲思想的变化。1933年,茅盾的评价更是被后来的学者不断引用,堪称对《莎菲女士的日记》的经典评价:“初期的丁玲的作品全然和这‘幽雅’的情绪没有关涉,她的莎菲女士是心灵上负着时代苦闷的创伤的青年女性的叛逆的绝叫者。莎菲女士是一位个人主义,旧礼教的叛逆者;她要求一些热烈的痛快的生活……莎菲女士是‘五四’以后解放的青年女子在性爱上的矛盾心理的代表者!”[4]茅盾简略地把当时的社会运动与社会发展形势和丁玲笔下的人物联系起来,对莎菲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在此对莎菲的观点,得到许多学者的肯定,包括丁玲本人,对这份评价,也是认可的。1980年,丁玲答《开卷》杂志记者问的时候谈到:“关于‘莎菲’,我以为还是茅盾说得对,茅盾说莎菲女士是‘心灵上负着时代苦闷创伤的青年女性的叛逆的绝叫者’,她是一个叛逆女性,她有着一种叛逆女性的倔强......她眼睛里看到的尽是黑暗,她对旧社会实在不喜欢,连同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人她也都不喜欢、不满意。她想寻找光明,但她看不到一个真正理想的东西,一个真正理想的人。她的全部不满是对着这个社会而发的。”[5]1934年,王淑明在《丁玲女士的创作过程》中写:“同时,我在别处又看见一个人说过那就是《梦珂》和《莎菲女士的日记》。在这里,我们不要忘记一九二七,是大动乱的一年,有许多青年知识分子,在这残酷的事实面前,都感着惊惶失措,而沉入于没底的悲哀。他们茫漠于当前的事实,看不清未来的前途,也许以为未来是一个无底的黑暗。”[6]本文对丁玲的创作过程做了简要梳理,提到莎菲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哲理,其实就是丁玲的生活哲学。1948年,冯雪峰在《从<梦珂>到<夜>——<丁玲文集>后记》中写道:“莎菲的绝望,是对于平凡卑浊的周围的绝望,同时就联带而对于她自己所抱的恋爱至上主义的绝望。她的空虚,是恋爱至上主义本身的空虚,同时也就是她因而自觉到她个人生活上本身的空虚。所以,莎菲的空虚和绝望,恰好在客观上证明她的恋爱理想固然也是时代的产物,却并没有拥有时代的前进的力量,而她更不能依靠这样的一种热力当作一种桥梁,跑到前进的社会中去,使自己得到生活的光和力。”[7]肯定丁玲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所表现出来的高超的艺术手段,但已经开始注意到莎菲表现出来的空虚没有任何实质作用,如果按照这个路子写下去,除非将其与革命联系起来,否则没有支撑再下笔。

这一时期对《莎菲女士的日记》的研究,主要着眼于对莎菲形象及其叛逆个性的解读。对性与爱的大胆追求。同时结合当时的大革命失败的时代背景,结合当时人们心理的彷徨与无助,当然,少不了提到“五四”运动的影响。像茅盾,就从社会学的角度看待作家作品,后来受到极多人模仿追随。性解放和女性意识的觉醒也是必不可少的话题,大多都是联系莎菲和丁玲本人来谈。总体来说,这一时期《莎菲女士的日记》大热,其评论也大都得到社会的认可和接受。前期对于莎菲形象的研究中评价都还是比较正面和中肯的,而到了后期,对莎菲形象的研究中负面评价和言过其实现象暂露端倪。

二、1949-1978年

1951年,王瑶在《中国新文学史稿》中肯定了茅盾对《莎菲女士的日记》的评价:“这些话其实是可以概括她初期许多短篇的内容的。其中虽然有一些虚无色彩的感伤情调,但一种追求光明的力量仍在暗中潜伏着;感觉到了生活的苦闷,就没有办法不寻求出路,于是她写了以革命与恋爱为题材的长篇《韦护》[8]。由这样的评价,我们可以看出王瑶已经带有一定的政治倾向在修《中国新文学史稿》,当然,他也确实是看见了《莎菲女士的日记》中有不足的地方,然而作者丁玲后期也有在努力修正。1955年,丁易在《中国现代文学史略》中说:“这种思想,很显然混杂着资产阶级颓废享乐的浪漫主义的成分,是一种不健康的思想倾向。但是,从另一方面看,这种新式的叛逆的女性出现在一位女作家笔下,在当时也显然带有和旧社会挑战的意味的。敢于挑战总还是勇敢的,不过是在挑战以后,无论是胜利或是失败,总不能没有出路的,然而,《莎菲女士的日记》中却没有解决这一重要问题,这样,作者就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感伤的虚无主义倾向之中了。”[9]丁易的文学史受“苏联模式”的影响,这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概要》中有提及:“和王瑶、张毕来的文学史写作比较,这位文学史家更注重如何在写作中保证政治上的正确和‘理论显示度’,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略》所受‘苏联模式’的影响也最为明显。丁易这部文学史出版于1955年,而成稿的时间要早得多,从1951年开始,著者就在北京师范大学和其他一些院校讲授现代文学史,1954年又到苏联莫斯科大学任教,不幸当年因病逝世于莫斯科,《中国现代文学史略》一书是他去世后才出版的,仍然是一部未定稿。”[10]同时,也受到了政治运动的影响。“1949年以后,文艺界政治运动和文艺批判运动不断,对现代文学研究和学科建设产生很大的冲击和影响”[11]。1950年初,发生了文艺与政治关系的讨论”[12]。其中就包含了对丁玲作品的批判。“《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批评丁玲小说的叙事风格并根据政策条文来讨论作品中的人物成分”[13]。1956年,刘绶松在《中国新文学史初稿》中写:“作品中的人物——梦珂和莎菲,都是具有着一颗苦闷的然而是倔强的、向前追求的心灵的女性。她们之所以苦闷,是因为她们不满意于社会而又看不到应有的出路。充塞在她们心灵中的,是由五四运动所唤醒起来的青年的自由恋爱的热情,然而这种热情,在那样的时代,却永远只给人们带来幻灭和空虚的感觉,永远是一个无法满足和无法实现的理想的泡沫;因此,尽管她们是那样勇猛而大胆,但不可避免地,这种热情,会给她们带来苦闷,也带来感伤。这种情形,毫无例外地出现在梦珂和莎菲的生活境遇中。从《梦珂》到《莎菲女士的日记》,一方面显露了作者创作才华的惊人发展,另一方面,书中人物的(也就是作者的)苦闷和感伤也一步步地濒近了绝望的深渊。”[14]其后又总结道:“其中有着追求和反叛的精神,但也抹上了绝望的阴郁的暗影。”[15]刘绶松也受到了政治的影响。“如果说王瑶和张毕来的文学史中还多少保留‘我’的个人写作的角色特征,到了丁易、特别是刘绶松的文学史这里,作为文学史家的‘我’的特色就更是被掏空,‘正统’的色彩却越来越浓厚。”[16]在此我们可以看得到,文学史中对这部作品的评论也是受到了政治的影响,并且随着时间推移有逐渐加深的痕迹,学术研究已经沦为了政治服务的工具,按照政治需要来给出对作家作品的评价,已经失掉了学术研究本该有的公正面貌。1957年10月15日的《人民日报》,张天翼在《关于莎菲女士》一文中写道:“这篇小说的结局就是一个自我中心主义者的悲剧:她玩弄别人;结果是玩弄了自己。”[17]在文中,张天翼直接挑明了:“作者自己,那是肯定和同情这个主人公的。不但如此,她还简直是在借莎菲女士的嘴来说自己的话。”[18]又写道:“我们在莎菲女士身上,固然看不到五四青年身上所不免带着的那些旧礼教束缚的痕迹,同时也看不到她有一点点五四时期的那种斗争性,那种因斗争而有的严肃性,以及那种深究一切,要把所有传统东西都重新估价的革命精神。”[19]这篇文章言辞激烈,可以说是全盘否定了莎菲这个人物形象的价值,通过否定莎菲进而否定丁玲,甚至对冯雪峰给莎菲的评价,也进行质疑,讨论到莎菲出路的问题,他认为莎菲即使是去参与革命,也要经过一番脱胎换骨才行。此时,批判丁玲已拉开序幕。1958年,周扬在《文艺战线上的一场大辩论》中谈到:“要了解丁玲的性格和思想,读一读她三十年前的这篇成名之作,倒是很有帮助的。书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可怕的虚无主义的个人主义者。她说谎,欺骗,玩弄男性,以别人的痛苦为快乐,以自己的生命为玩具。这个人物虽然以旧礼教的叛逆者的姿态出现,实际上只是一个没落阶级的颓废倾向的化身。当然,作家可以描绘各种的社会典型;问题在于作者对于自己所描写的任务采取甚么态度。显然,丁玲是带着极大的同情描写了这个应当否定的形象的。”[20]将莎菲形象进行了扭曲解读,并且认为莎菲的灵魂一直附着在丁玲身上,丁玲身上的腐朽思想,不应用来毒害青年。

这一时期的研究,学术研究已经沦为了为政治而发声的工具,否则难以为继。学者们逐渐将眼光投置到莎菲形象所表现出来的负面含义上,大多认为莎菲是一个虚无主义者,只会感伤而没有实际改变的一个百无聊赖的女子,认为莎菲是一个善于玩弄男性感情的自我主义和恋爱至上的人。同时还有学者把对莎菲的负面看法投射到丁玲本人身上,认为莎菲就是丁玲,莎菲是怎样的人,丁玲就是怎样的人,丁玲也是一个虚无主义者,并且指出,这部小说只是粗略地描绘了问题,却没有提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就是小说中的莎菲没有出路,甚至说莎菲即便有所转变,也是无谓的转变,她也不会去参加革命的,这样一来,莎菲、丁玲身上就更多了一重罪。本来是对小说的研究,却跟政治密切相连,把对莎菲的批判转到对丁玲的批判上,夸大其词,而失掉了学术本身该有的客观、理性和科学精神。这一阶段的一些学者都受到政治的巨大影响,学术研究已经失掉其本身的尊严。

三、1979-1983年

1979年,冯夏熊在《丁玲的再现》中为《莎菲女士的日记》辩护道:“在中国文学史上,很难见到象《莎菲女士的日记》这样受到过如此之多的赞扬,而后又受到了如此之多的非难的作品。二十年代小说中人物莎菲的苦闷和伤感,追求和爱情,痛苦和绝望,都曾经是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以至七十年代丁玲的罪状。有人断定莎菲即是丁玲本人,她在追求资产阶级个性解放,她灵魂丑恶,她思想反动。其实,莎菲的苦闷和伤感,恰是对中国封建世俗的一番最刻毒的诅咒;她的追求和爱情,恰是对中国知识分子青年的一记火辣辣的鞭策;而透过她的痛苦和绝望的背面,恰恰显示了已在中国的地平面上升起的光明与希望。”[21]认为莎菲身上所体现出来的感伤,也是一种有利的反击,莎菲的绝望,恰恰是当时的曙光。指出莎菲对凌吉士的抛弃,实际上看穿了当时中国资产阶级的本来面目,莎菲不该成为丁玲的罪状。1980年,袁良骏大胆为《莎菲女士的日记》正名:“《莎菲女士的日记》在中国文坛上的升降浮沉,究其原因,与其说是文学的,不如说是政治的。”[22]并且他指出:“综观对《莎菲女士的日记》的否定意见,百分之九十是集中在莎菲女士的形象上。”[23]这篇文章重新分析了莎菲的形象,指出她这样消极是受到时代的影响,且她的恋爱观是正确的,同时也肯定了莎菲这个人物形象存在缺点。另外,此文还对当时的一些占主流意见的批判文章中的观点作了反驳。1980年,宗谌、尚侠的《丁玲早期的生活和创作》中提到:“她以自己的主观,进入人物的意识领域,她那细致的心理描写,给人惟妙惟肖的感觉。即如《莎菲女士的日记》一类的日记体小说,莎菲和伊萨的心理,忽喜忽忧,内心的痛苦和矛盾,在一时三变中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24]肯定丁玲对女性的心理描写把握得十分到位,将自己投入到人物当中。

对丁玲的批判运动结束后,学者们逐渐从政治狂潮中恢复过来,找回理性,重新看待《莎菲女士的日记》,重看莎菲这个人物形象,认为莎菲的形象恰恰是时代的反映,同时她的表现已经等同于抗议了。陆陆续续有学者出来为莎菲正名,为丁玲发声。学者们重新肯定莎菲的研究意义,将对《莎菲女士的日记》的研究重新导向正轨。

四、1984年至今

1984年,中央组织部颁发《关于为丁玲同志恢复名誉的通知》,彻底推倒多年来强加给她的一切不实之词,肯定她是“一个对党对革命忠实的共产党员”。

1990年,许华斌在《丁玲小说研究》中谈到:“丁玲用大胆的毫不遮掩的笔触,细腻而真实地刻划出莎菲倔强的个性和反叛精神,同时明确地表露出脱离社会斗争的个人主义者的反抗,结果必然是悲剧。”[25]更加肯定了莎菲的独立反叛精神。“而丁玲笔下的新女性莎菲,其自我精神意识趋向独立状态,具有一种长期压抑后萌发出来的、视女性为独尊的反叛倾向。这表现在她强烈地祈求被人理解,不接受那些传统地对待弱女子的怜惜、骄纵,希望不仅仅作为弱女子,更要作为一个真正的、独立的人而存在。”[26]明晰作者丁玲的创作重点,“丁玲在这篇小说中,将笔力集中于反映莎菲的苦闷和不幸上,表现出现代女性莎菲的一种强烈的求索精神,批判的态度和攻击的口吻随处可见。”[27]

2001年,王进在《“莎菲”的背后:父之恋——关于中国“现代女性”精神建构的一种解析》写道:“至此,‘莎菲’精神世界结构中一组独特而又重要意义的对应关系出现了:‘恋父——孤独/脆弱’。这是‘她’的一个心灵密码。”[28]来到了新世纪,许多学者开始运用国外的理论来研究莎菲形象,力求从不同的侧面解读莎菲形象的新含义。

2003年,毕玲蔷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文学语言变异现象》中谈:“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语词的超常规组合主要表现在新词、或者说临时性词语的构成上,将两个不常或从未组合过的词语结合在一起是产生临时性词语的基本样式。这种样式产生的词语具有强烈的个性特色,完全是作家的个人语汇。新产生的词语也绝不是原有词语的简单相加,而是就此获得了自身丰富的内涵。这些词语的出现,是作者创造性运用语言的结果,它们为人物形象的塑造、人物内心的刻画和艺术氛围的建造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条件。”[29]学者从文字语言的角度做切入,倒是比一般的从莎菲形象角度切入的学者更显别具一格,其扎实的语言基础在论文中显露无疑。

2004年,丁力在《在“追求快乐”与“正经女人”之间的灵魂挣扎——莎菲女士的人格分裂心理解读》中谈:“综上所述,莎菲这个形象在文学史上的独特意义,就在于她向人们启示:负着历史重荷和传统基因进入了‘现代’的知识者,其实距一个‘现代’人的现实完成还有漫长的过程,他(她)所要经历的自我灵魂裂变不得不是痛苦的、必然的而且是长期的。”[30]从精神分析角度出发的,有2004年李画的《自我本我和超我的挣扎——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看莎菲女士心理》中谈:“但使本我臣服于超我最关键的一个因素是莎菲与凌吉士在人生观和价值观上的差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莎菲最终压抑住本我对凌吉士俊美外表的强烈爱慕,力比多的投射被迫加以转移和升华,选择南下来打破感情上的固著状态,消除矛盾情感带来的焦虑感。”[31]这篇论文从弗洛伊德学说出发,分析了莎菲的本我、自我和超我,运用精神分析学说恰到好处。就像2005年,徐秀明在《“边缘意识”与“深层结构”——对<莎菲女士的日记>的心理分析》中谈到的那样:“《日记》发表于1928年,那是民国有名的乱世,大革命失败引起无数热血青年的幻灭和虚无之感。莎菲对两性之爱几乎奋不顾身的追寻其实不过是‘时事百无可为’,时代重负酿就的心灵苦闷郁积成为一股极强的心理动量,急于寻找一个转移和宣泄的出口。”[32]2005年,陈智慧在《主体意识铸就的女性丰碑》中谈到:“文本中对女性主体性意识的前所未有的书写是其成功的一个决定性因素。”[33]继续从女性意识、主体意识、自我意识出发,研究莎菲形象。

2006年,刘文的《<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身体意象解读》中:“莎菲的疾病不仅与内心矛盾有关,同时也与死亡欲望发生关系。”[34]从性别角度出发的有2006年王宏明《中国现代爱情题材小说的性别内涵分析》:“小说中的系列莎菲形象以清晰的男女平等意识、女性自我意识和独立自主意识,以女方在两性爱情和欲望满足中的主动性,以对身边男性形象的审视,以对传统女性角色的拒绝,反叛传统等级性的男女性别秩序和男性中心的性爱模式。”[35]2006年,郭宝峰在《丁玲短篇小说中的女性意识解读》中谈:“作者通过对男性所无法体验的复杂的女性意识的刻意书写,树立了莎菲在中国女性人物画廊里独立、自主的形象风采。”[36]2006年,钱雪琴,肖淑芬的《中国现代日记体、书信体小说研究综述》中提到:“《莎菲女士的日记》用女性话语解构了男性中心关于女性的陈述,消解了女性与男性历来稳固不变的‘客体’与‘主体’、‘从属’与‘自主’的两性关系,否定了千百年来,妇女被作为‘性’、作为‘物’、作为‘欲望的客体与对象’而被男性主宰、控制支配的可悲命运,这正是女性在五四文化背景所提供的可能性土壤中得以从‘生物存在’惟一的价值变为‘社会存在’,从边缘走向中央的反映,也是当时以丁玲为代表的新女性对妇女的重新认识,是女性自我意识的反叛意义在文学上的表现,但中国现代女作家对日记体、书信体小说的倾心并未与评论者产生应有的共鸣。”[37]从文体的角度出发,是比较新颖的。2006年王宏民在《<莎菲女士的日记>的生命美学》中谈:“从女性写作与爱欲表达的角度考察,《莎菲女士的日记》的生命美学品格在于它所具有的开拓性意义:它是一部由女性作者以真正女性性别立场展示女性生命欲望真实状态的作品。”[38]此文是从美学角度出发的。

2007年,第十次丁玲国际学术研讨会在上海举行。王中忱在《丁玲与<莎菲女士的日记>(文学史之一章)》提到:“自然,莎菲没有停留在官能的欲望层面,她内心的深刻痛苦,来自理性与欲望,灵性与肉体的冲突,但是,在这冲突之中,理性和灵性并没有始终占居主导地位。”[39]看到了莎菲身上所体现的新女性的色彩,因其身上的特点,所以更加能够引起广泛的共鸣。陈智慧则从陌生化角度出发,“于是,她高傲而自尊的身影,破碎而滴血的心灵,拒人千里的任情任性,内外刚强的本来面目……从根本上陌生了传统女性为妻为母的角色定位,以自己独立的技术精神世界和特有的心灵内涵昭示了女性与男性有着一样的人格与灵魂,肯定了女性独立存在的价值。”[40]这个角度是一个很新的角度,作者认为《莎菲女士的日记》之所以反响巨大,得益于陌生化艺术手法的成功运用。方向真在《莎菲的生命律动》中谈到了莎菲的现代性,回归到人性与爱的主题上来,“莎菲所追求的爱与欲的统一,情致与自尊的平衡,在今天仍为现代女性探索和追求。女性的自尊不仅是莎菲在20年代碰到的问题。女性情感世界更为敏感,爱的主题贯穿女性的整个生命过程,女性的自我、女性的生命意义皆要寻求爱的证明。现代女性的自我实现及其受挫感总是伴随着爱的欣悦及痛苦的体验。能否在爱的沉浮中保持自我,这是任何一个具有丰富心灵的现代女性无法回避的难题。”[41]认为莎菲的体验其实是大多数女性的共同体验,所以其意义永远值得追求,尤其是对于女性而言。周淑蓉在《论丁玲笔下女性形象的独立人格》中谈到一个比较新颖的观点,莎菲是一个注重独立尊严的人没错,“更难得的是,莎菲对凌吉士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是进攻而不是防守,进攻是更高意义上的保护自己”[42]。姜子华在《女性自我、身体疾病及其内涵——丁玲与萧红小说比较谈》中谈到了莎菲的疾病隐喻,结合了中国传统医学和引用了苏珊·桑塔格《疾病的隐喻》中的观点,“丁玲的莎菲虽然没有在疾病中死亡,却在困境中展开了针对自己的身心斗争,不愿接受呆板孤寂的生活,又因无法实现身心合一的爱情而不断地否定自己热烈的性欲,她不仅不爱惜身体的自我,而且放弃了精神的自我,采取极端的方式处置了自己的身体”[43]。

2007年高志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与<少年维特的烦恼>比较研究》中提到:“《莎菲女士的日记》中几乎没有自然物态,多为心理剖白,显得单薄,但能清晰突出心理流程。”[44]2007年,张传敏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莎菲形象——以“五四”小说中的性爱主题为参照》提到:“《莎菲女士的日记》实际上展示了莎菲女士那被解放的欲望(‘肉’)遭到精神因素(‘灵’)压抑的过程。”[45]2008年,何明清在《觉醒与陷落——<莎菲女士的日记>与<上海宝贝>中女权意识之比较》中谈:“莎菲既体现了那个时代走出旧家庭的青年女性的主题追求,也彰显了她们的时代局限性。”[46]2008年,阎浩岗主编的《中国现代小说研究概览》中写:“《莎菲女士的日记》自发表始至90年代,一直褒贬毁誉,众说纷纭。莎菲形象之争的焦点在于形象的性格特征、恋爱观、人生观实质等。”[47]并且一语戳破关于莎菲争论的本质,“透过莎菲之争,可以看到批评界逐渐克服阶级论、政治意识形态的束缚,将莎菲研究放置于一个更宽松、更多维的空间探讨,透过复杂将莎菲形象理解得更符合历史和文本的真实。”[48]2009年,杨姿在《被背叛的解放——丁玲笔下的莎菲悲剧解析》中谈:“莎菲作为一个被背叛的受害者,最后用自我的还原坚持了真正的‘解放’。”[49]2009年,王玉宝在《论<莎菲女士的日记>的唯美——颓废倾向》中谈:“她的生存已经进入一种颓废——唯美的状态,带有浓重的虚无主义色彩。”[50]2010年,张红静在《谈<莎菲女士的日记>的文体特征》中谈:“日记体小说完全是以叙述者即日记主人公为中心为主体的,所以作品中所涉及的一切事件事物都受到日记者的限制,就像是一部话剧一样,仅仅有一个很小的表演舞台,作家受困于宣泄一己的小圈子,《莎菲女士的日记》也不例外,只能从莎菲的视角去讲故事,不可避免有她的局限性。”[51]这是从文章的文体特征出发,仔细地分析了日记体的特点,相对来说,比较有参考价值。2010年,张丽燕和王晋华的《心灵的自我救赎——谈伍尔夫与丁玲笔下的女性人物形象》中谈到:“丁玲笔下的梦珂、莎菲、丽嘉和美琳等知识女性形象,既向我们展示了当时知识女性在黑暗的环境下艰苦探索的历程,同时也揭示了她们心灵探寻的过程,梦珂和莎菲为了寻求自己的幸福,不惜放弃一切,毅然地前行。她们的表现既是对社会的宣判,也是最后的呐喊。”[52]到2010年依旧从莎菲形象出发做研究,已经有些老旧,但此文运用了对比的手法,也算比较巧妙。2012年,谭天俊和张慧强在《现代女性自传体小说的读者心理功能——以<莎菲女士的日记>、<呼兰河传>、<小团圆>为例》中谈到:“《莎菲女士的日记》是一段不朽的内心对白,莎菲的欲望、追求、挣扎在纠结的爱情体验中展现,不知是对爱的追逐还是放逐,最终莎菲在矛盾中决定南下,去陌生之处度过余生。”[53]从心理学方面做突破,是新世纪以来比较多学者运用的。2012年,王俊虎,董蕾在《延安文艺建构中的丁玲及其文学创作》中谈到:“丁玲早期的《梦珂》《莎菲女士的日记》等一系列作品完全是根据内心的一种指引和冲动而写出,因此浪漫主义占了主导的倾向。”[54]2013年,李钧在《“莎菲性格”正解——兼谈传统文学对丁玲早期创作的影响》中谈:“《莎菲女士的日记》之所以成为新文学经典,除了因为塑造了莎菲形象,还因为其独特的日记文体。将之置于中国20世纪日记体小说的链条上考察就会发现:《莎菲女士的日记》标志着中国现代日记体小说和心理剖析派小说的成熟。”[55]本文介绍了《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用典现象,角度很好。2014年,秦露馨在《论色彩词对增加语言含蓄性的作用——以<莎菲女士的日记>为例》中提到:“文章中极端的‘红’、‘白’、‘黑’正是莎菲眼中的社会,没有生命、没有动力,甚至没有机遇。她站在了妇女传统道德、封建伦理的对立面,周围的人仿佛都伸出手把她推下世俗的深渊,她孤立无援,只能拼命垂死挣扎,承受精神上的痛苦。遭受这样的境遇怎能奢望她把生活描绘得五彩缤纷。她对当时的社会焦躁不安,对周遭的朋友充满芥蒂,虽然她时时刻刻都在讨人好,讨人喜欢,但终究离他人、离社会越来越远。”[56]本文的色彩研究也是近年来比较热门的角度。

这一阶段对《莎菲女士的日记》的研究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学者们重新发现该小说人物形象的内在含义,从人物形象出发,对莎菲形象及故事情节,有了更具时代性的解读,而且融入许多外国传来的概念,从美学角度、性别角度、女性意识、语言角度、文体角度、疾病含义、心理分析、精神分析角度等等出发,研究显得百花齐放。比较多的学者从精神分析、心理分析、女性意识这三个角度出发形成自己的角度,当然,从这几个角度来谈也是因为《莎菲女士的日记》本身小说的性质最契合,但是从这几个角度来谈就比较难出新意,彼此之间都有借鉴,观点不免雷同。研究丰富了,就使得莎菲形象在这个时代重新活过来了,不同层面皆有启发意义。当然,这个阶段的政治环境相对宽松和言论环境相对自由,促成了这样一个多元共生的局面。

五、港台、海外

1955年,日本的冈崎俊夫在《<现代中国文学全集第九卷·丁玲篇>后记》中写道:“以莎菲女士为首,这一时期的主人公,同样地都不仅仅是自我觉醒的热情的新女性,而且,她们在生活中都碰到了现实中的坚壁,挣扎、苦恼、最后陷入了绝望与颓废之中。这些主人公的心情,也可以说,正是作者的心情。”[57]直截了当地说明,莎菲的心情,就是丁玲的心情。

苏联H.费德林在1956年出版的《中国文学》中写:“作者在触及社会生活的事实和现象时,常常只限于表达对现实的不满和愤懑。”[58]但是“常常具有萎靡不振、软弱无能和悲观失望的特点。她们站在社会斗争中的一旁不起什么积极作用,不是以自己的榜样吸引别人迈步向前的战士。作者确认社会制度的不公正,但并未揭露这一社会制度的阶级实质,没有指明反对这一制度的途径和手段,根本回避了这样一个问题:作者所要建立的正义的社会制度和社会上人们的相互关系该是怎样的。”[59]这篇研究比当时国内对莎菲的批判更甚,要求小说人物形象和作家要提升到解决社会问题的层面。然而,1978年,德国沃尔夫根·顾彬在《性爱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文学——从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1928)和西戎的<平凡的岗位>(1962)看1949年前后的中国妇女问题》中写:“一是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二是为苟活而作出暂时的最大的无效的努力——这两者说明了为什么《莎菲女士的日记》把女人描写得比男人更有活力。男人的生活取决于社会道路,他们只需沿着那条路走,他们也不埋怨。然而莎菲和蕴姐不想仅仅苟延残喘,而想多干一点什么,就不得不先去寻找自己的道路。她们失败的原因不应该仅仅归结于她们对自己生活的社会的机构缺乏深远见地,而且还应该归结于社会本身——它只允许生活按自己的模式进行,否则就无情地摧残人们的心身。”[60]

香港1977年版中文译本的《中国现代小说史》,夏志清是这样说的:“如《梦珂》及《莎菲女士的日记》等,都流露着一个生活在罪恶都市中的热情女郎的性苦闷与无可奈何的烦躁。很明显的,由于寂寞及心情混乱,丁玲在她的日记式的小说里,把她的怨愤和绝望的情绪都发泄出来。”[61]同样在1977年出版的《五四时代的现代中国文学》中,美国梅仪慈在《不断变化的文艺与生活的关系》写:“不过不幸的是,莎菲女士一直被认为就是丁玲本人。”[62]为丁玲遭受批判鸣不平。她认为:“当时的一个流行观点说,丁玲仍然是‘莎菲女士的化身’,这种观点,混淆了文学与生活的区别。”[63]她把研究回归到作品本身。“这个作品最初产生影响的原因是因为对性欲和失意的毫不隐讳的描写达到了强烈的刺激效果。”[64]同时她也关注到了小说的第一人称叙述方法对人物的影响。“‘第一人称叙述法’使故事情节由描写人物的表面活动转到表现人物的内在生活上来。这时,人物的不幸往往是自我造成的,而正如莎菲女士一样,最终酿成悲剧的原因也正是存在于其自身之中。”[65]当然,关注到第一人称叙述的还有日本的中岛碧。1981年,日本中岛碧在《丁玲论》中写:“其典型就是以《莎菲女士的日记》为代表的自我表白型的心理小说,喜欢用日记或书信体的第一人称进行叙述也并非与此无关的。”[66]梅仪慈又注意到其语言形式,“这些又长又别扭的欧化句子,后面的修饰或否定前面的,是一种能导致精神麻痹的心烦意乱的内心自述。她无力说清自己是怎么回事儿,无力得到朋友们的理解,更无力采取实际行动。”[67]更关注到作品中的女性意识,“‘莎菲女士’的问题不光在于她是个‘极端的个人主义者’,而且在于作为妇女,她也提出了许多具体的问题。女权主义至少是在对她的批判中有所暗示的问题。女权主义从一开始就形成了她文学生涯中有意识有意义的方面,虽然这毫无强加于她的意味。”[68]同样在1977年出版的《当代东方文学》中,苏联的E.·齐宾娜肯定莎菲的反叛精神,“短篇小说《莎菲女士的日记》(1929)的女主人公在行动上更为彻底,她不昧良心,但她反抗社会的行为与梦珂一样受到个人问题的限制。”[69]也提到阶级意识,“可以说:梦珂和莎菲是丁玲自己的姐妹,也是在她的作品的形成年代和中国革命知识分子的阶级意识形成年代丁玲周围人们的姐妹。”[70]

海外学者的研究,跟处于不同历史时期也有紧密关系,同时跟学者自己本身所处的社会坏境、社会制度有一定的联系,学者不仅会联系作品与中国国内现象做研究,还会结合自己所处的社会坏境做阐述,一定程度上能够体现学者的政治倾向。相对来说,海外学者因为处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比较少从当时的时代背景出发,多从人物形象及人物所显现出来的个性与精神角度出发,或者从语言角度出发。

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从1928年发表至今,已近90年。从一开始发表在文坛和社会引起巨大的反响,学者纷纷对其赞扬,后来批判之声鹊起,整个研究倾向于为政治服务目的,再到后来“拨乱反正”,一切研究才又重回正常的轨道。从中可见,对一个作品的解读,与人们所经历的时代背景有着莫大的关系,常读常新,也许这就是文学作品能够流传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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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楚和)

A Review of the Research of Safi's Diary

ZHOU Ying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China,510006)

Abstract:Since the publication of Saf's Diary,many studies have been done on it,but the studies of different ages are inevitably infuenced by their times,sharing certain common characteristics. The studies of 1928-1948 mainly focus on her image;1949-1978 is subject to political infuence;1979-1983 gets back on track;research perspectives since 1984 witness new ideology with high diversity. Meanwhile,research done in Hong Kong and Taiwan and overseas is also worthy of reference. Key words:Ding Ling;Saf's diary;study

Key words:Ding Ling;Saf's diary;study

【作者简介】周颖(1992-),女,广东珠海人,硕士研究生,华南师范大学。

【收稿日期】2015-11-28

【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932x(2016)02-007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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