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中女性写照窥探巴金骨髓里融渗的传统文化

2015-12-07 09:11陈秋霞
文学教育 2015年12期
关键词:女性传统文化

内容摘要:巴金的《家》,通过演绎三个年轻女性的悲剧命运,深刻揭露了传统专制制度和伦理道德等毁灭人性的罪恶。生活在“五四”时代,巴金深受新文化的洗礼,并吸收了西方文化丰富的营养。但是,像巴金这样一位在典型的封建大家庭中成长起来的作家,还是无法摆脱传统文化的影响。本文主要通过研究《家》中古典意象梅花与小说三位女性之间的内在关联,窥探巴金骨髓里融渗的传统文化,突显巴金本人“传统”与“反传统”的矛盾冲突。

关键词:家 梅意象 女性 传统文化

1980年巴金在《文学生活五十年(代序)》中言:“自从我执笔以来就没有停止过对我的敌人的攻击。我的敌人是什么?一切旧的传统观念,一切阻止社会进步和人性发展的不合理的制度,一切摧残爱的势力,它们都是我的最大的敌人。我始终守住我的营垒,并没有作过妥协。”[1]10巴金最具影响力的《家》对此诠释得淋漓尽致。或许是受当时“五四”文化背景及巴金本人一度对传统文化持批判态度的影响,我们很少有人去深刻反省巴金与传统文化的内在关联,忽略了传统文化对巴金潜移默化的影响与理智觉悟之间的矛盾。笔者认为,要想全面准确解读巴金的作品,我们有必要在巴金“反传统”的旗帜下深入探究其留恋过去、肯定传统的矛盾的一面。因此,深入挖掘巴金骨髓深处融渗的传统文化并究其本质及根源非常有意义。而《家》中之古典意向梅花及其象征之女性,是解开这把锁的独特钥匙。

“以花喻人,在我国文化传统中可谓源远流长、司空见惯……在我国传统文化包括诗、文、绘画等各种艺术,以致人们的观念习性生活情趣中,特定的花已经成为某种品格的特征。不论写到哪一种花,必有所依凭和渊源,有所象征和寓指。”[2]纵观渗透人文色彩、折射中国传统文化内质的卷帙浩繁的梅花意象诗词曲赋,便可得知梅花象征仙女、少女和美人等与女性相关的寓意,是由来已久的。并且,古代文人墨客着墨梅花,总少不了“霜雪”相伴相随,而《家》中的梅花也是在风霜雨雪漫无边际的背景之下登场的。那么,在人们的传统意识里,梅雪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关于古代梅雪关系,林雁的观点:“一是从对立观念出发:用梅花冲雪开放演绎其傲寒品格;二是从相和观念出发,用梅花‘雪里开花来表明其高于其他草木的情操;三是从同化观念出发,把梅花同化成冰肌玉骨的‘霜雪美人,赋予梅花崇高的人格。”[3]而《家》中婢女鸣凤、年轻守寡的梅芬及长孙媳妇瑞珏这三位年轻的女性,就是对林雁这段话最形象贴切的诠释,也就是说,巴金对梅花与三位女性的描述,其实也是对我国古典文化的一种演绎。三位女性有着不同的身份、地位和经历,但最后都无法逃离封建专制制度的魔爪,无一例外地被封建礼教、封建迷信所吞噬了,亦如寒冬怒放之梅,冒寒遇雪,早芳早零,令人心痛惋惜。但也正是这《家》中的幽梅寒枝,在冬雪寒霜上画下了作者灵魂中传统文化的印迹。

一.梅芬:早芳早谢相思梅

自古人们就认为梅“琼肌玉骨,物外佳人,群芳领袖”,于是俏丽的女子都被视若梅花,并且,总与其爱情、命运息息相关。小说中,巴金笔下,孤瘦蕴涵的梅,成了历经沧桑、风韵十足的美人——梅芬。这是古代梅意象的一个重要象征。作者所用的以梅喻人的象征手法本身就是对传统古典文化的一种传承。

梅芬生于富贵人家,与其表哥觉新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却因两人母亲一次牌桌上的龃龉断了他们的好姻缘。梅芬另嫁他人后,不料丈夫夭亡,撇下她年轻居孀,婆家又待她不好,她“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了,只好回娘家陪母亲“过那尼姑庵式的生活”。她不可能再去找觉新,只能在她的“尼姑庵”里固守着所谓的“伦理道德”,这里没有人了解她,也没有人听她倾诉。就像南朝偏安江南时,皇家园林统一天下,梅花只能拘囿于庭院之中,毫无自由可言。梅芬,若“雪中之梅”,整天笼罩在封建礼教的阴霾之下,自我约束,心灵封锁,心情压抑,最终无可奈何香消玉损,零落成泥。

梅,在古代就是离别相思之物。而《家》中之梅,在觉新的心目中,却是永远无可替代的。当思人处境孤独,触梅人眼时,心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柳眼梅心渐欲春,白头相望忆何人”(元稹《寄浙西李夫人》),“梅花已著眼,竹叶况茹唇。只此留残岁,那堪忆故人”(罗隐《除夕夜寄张达》)。睹物思人,愁上加愁。“方桌上的大瓷瓶和书桌上的小花瓶里都插着梅花。”这是觉新房间里的梅花。另有一处,瑞珏对觉慧说:“我画得不好,不过这幅画却是我聚精会神画出来的,因为你大哥向我央求过好几回。”梅花亦梅芬,梅芬亦梅花,这是不言自明的。明了觉新与梅芬爱情故事的人都知道,这梅花的份量与内涵是如此深沉。而觉新与梅芬的爱情,在“雪的重压下”如此沉重与悲凄。

小说中还有一个非常富有中国传统艺术的意境:“笛声从湖滨飘扬过来,吹着《梅花三弄》,还有胡琴和着,但是胡琴很低,被笛声压过了。清脆的、婉转的笛声,好像在叙说美妙的故事……每个人都曾经有过一段美丽的梦景,这时候都被笛声唤起了……”这些不都是古代文学中最具古典内涵的意境吗?不管作者有没有意识到,这种艺术处理,即使不是作者精心布局,至少也可以看出他对于传统文学艺术的修养程度。

在古代,特别是宋人的咏梅或者咏笛作品中,常把梅花、笛曲联系在一起。像林道的《霜天晓角》词:“冰清霜洁,昨夜梅花发。甚处玉龙三弄,声摇动枝头月。”李清照《孤雁儿》也有:“笛里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等等。梅花、笛曲的结合,在古代文人墨客的笔下,可谓司空见惯了。无论它们置于怎样的历史背景和抒情意境,表达主体怎样的思想情怀,毋庸置疑,小说中的这种意境描写与古代是一脉相承的。

我们知道,拉低沉的胡琴的是觉新,这《梅花三弄》足以证明他怀人之痛楚。而最后,“笛声消失在黑暗里”,胡琴声呢,一定也早已随之消逝了。那“美妙的故事”和“美丽的梦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似乎在暗示着,一切美好事物的消亡,美丽青春的消逝,梅花的“零落成泥碾作尘”,梅芬命运的悲惨结局……

二.瑞珏:映雪凌霜拟寒开endprint

韩偓《梅花》有言“风虽强暴翻添思,雪欲侵凌更助香”。在封建专制统治的重压和封建礼教的毒害之下,瑞珏是最能体现封建道德修养的贤妻良母,外貌端庄大方,性格温顺善良,并且宽容大度、通情达理,具有深厚的同情心。由于她也曾接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所以她极具才华,能书会画,心灵手巧。在“雪压霜欺亦喧妍”之后,又“难禁雨籍,不耐风揉”(李清照《满庭芳》),终于被“霜雪”所压倒,飘零陨落了。小说中,作者没有明显地把梅意象比喻瑞珏,但她的精神内质与梅花是一致的。作者对该女性形象是充满赞美与同情的,这赞美与同情,其实也是对传统儒家文化中的“道德修养”的一种肯定。

晁端友《梅花》中的梅花是个多情的美人:“皎皎仙姿脉脉情,绛罗仙萼裹瑶英”。巴金笔下的梅花——瑞珏,也是个多情且深情的少妇。她深深地爱着自己的丈夫:“你大哥喜欢梅花,你没有留心到他房里放着几瓶梅花?……我常常给他折的。我怕鸣凤选的不如意,所以总是我自家来折。”“她说起‘他字,声音里含着无限的温情,我知道她很爱大哥。”这是觉慧的观点,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人多嘴杂,心思细腻的瑞珏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丈夫喜欢梅花的原因呢?可是她不但没有责怪丈夫,反倒体贴入微,亲自给他挑选梅花,为他聚精会神地画梅花帐檐,还因为丈夫爱梅的缘故,“本来我也爱梅花”。在这些生活细节中,其实亦有传统文化的痕印。女子“画梅花帐檐”,这是一幅充满古典气息的画面,她怀一颗宽容善良之心,把对丈夫所有的爱都融注于这“梅花帐檐”中。

“现在我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爱梅花。……梅表妹,你当初为什么不嫁给他?……我真想我走开,让你们幸福地过日子。”在知道丈夫与梅芬的感情之后,瑞珏对丈夫日夜思念的梅芬说了这番话。她没有丝毫的嫉恨和责怪,反而这样理解和体谅他们的感情,对梅芬的不幸遭遇表现出深切的同情和怜悯,用一颗真诚的心去抚慰梅芬,和梅芬毫无芥蒂地友爱相处,并和她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姐妹。这是多么高尚的一种道德情操,“此花不与群花比”啊。乾隆皇帝所说的“梅样”精神,“一是性格坚强,意志坚毅……;二是心胸宽广,襟怀坦荡……;三是心底无私天地宽,能够坦然从容面对人世间的荣辱得失,是非曲直……”[4]这是瑞珏高尚品格的一种真实写照。所以说,瑞珏是一枝最具精神内质和品性节操的梅花。梅意象,就像她身上投射出来的一抹影子,可以局部地不同角度地透视她的气质、襟愫、性情以及遭遇。

因为,就是这么一个贤德善良、秀外慧中的女子,也无法与“霜雪”斗争,最终成为了封建礼教、封建迷信的牺牲品。面对荒唐的“血光之灾”问题,瑞珏心里虽痛苦万分,但她并无任何反抗,她不但没有责怪丈夫惟命是从的无能,反而含泪安慰他:“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命不好。我妈又不在省城。你怎么担得起不孝的恶名?……”“我明白……你的……苦衷。你已经……苦够了。你待我……那样好,……我只有感激。”这些话,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她的善良温顺和处处为别人着想的牺牲精神,强烈地震撼着读者的心灵。因此,瑞珏最后难产而死。这是“忍梅”之后果,也是当时霜雪重压下柔弱女性必然的悲剧结局。又一枝“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梅花……

三.鸣凤:墙角冲雪独放妍

面对恶劣的霜雪环境,梅花有两种选择:一是忍受;二是斗争。她们选择了前者,而她,身为一个婢女,一枝“墙角梅”,却勇敢地选择了后者。

唐初,张九龄《庭梅咏》:“芳意何能早?孤荣亦自危。更怜花蒂弱,不受岁寒移。朝雪那相妒,阴风已屡吹。馨香虽尚尔,飘荡复谁知。”该诗写梅之早芳,以质之弱、境之恶突之,既强调了外界环境的压力,又突出了其凌寒不变的品性。这不正是鸣凤性格与命运的真实写照吗?

她的出身决定了她的身份;她的环境决定了她的命运。“七年以前,也是在下雪的时候,一个面貌凶恶的中年妇人从死了妻子的她父亲那里领走了她,送她到这个公馆里来。于是听命令,做苦事,流眼泪,吃打骂便接连地来了。这一切成了她的生活里的重要事情。”从那个下雪天开始,便注定了她的悲苦命运。

黑格尔曾经说过:“人格的伟大和刚强只有借矛盾对立的伟大和刚强才能衡量出来,环境的互相冲突愈多,愈艰巨,矛盾的破坏力愈大,而心灵仍然坚持自己的性格,也就愈显出主体性格的深厚和坚强。”[5]在陆游的笔下,以雪为恶劣环境来赞美梅花的人格美、品性美的诗句很多:“幽香淡淡影疏疏,雪虐风饕亦自如。(《梅花》);“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落梅》);“凌厉冰霜节愈坚,人间乃有此瘦仙”(《射的山观梅》)等等。霜雪给了生命严峻的考验,而冰雪严寒阻碍不了梅花的色、香,于是便生出了“凌寒”的傲骨。生命的个性特色都是美丽的,而只有在恶劣的环境中产生的个性特色,才是最为高尚的美。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鸣凤于“冰中孕蕾,雪中开花”,于不畏严寒独步霜雪中凋零。她实为一枝冲雪怒放演绎斗雪品格之梅。

在古代许多文人墨客笔下,梅花是爱情的见证,如在《牡丹亭》中,牡丹亭中的那株梅树就是杜丽娘与柳梦梅这对痴情男女生死不渝的爱情见证。而在巴金笔下,《家》中的梅林也成了鸣凤与觉慧爱情的见证。在传统文化中,还有“梅”与“媒”谐音之说,这是否把梅林作为觉慧对鸣凤爱情告白的背景的原因?“我有办法,我要太太照我的话做,我会告诉她说我要接你做三少奶……”这是在梅林觉慧对鸣凤的真情告白。一开始,就以梅来预言他们爱情似梅花般美丽而短暂,预言了他们之间没有结局的爱情,暗示了鸣凤悲剧的必然性。鸣凤与觉慧第二次出现在梅林,是鸣凤来喊他吃饭。他告诉她说:“……爱情是纯洁的。”并明白了鸣凤躲避他的原因是怕太太晓得他们之间的事情。似乎梅林成了他们向彼此敞开心扉的爱情圣园,延续了《牡丹亭》中“梅”的角色。

或许美好的东西总是最容易逝去的。这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一同出现在梅林了。最后一次出现在梅林,是他,唤着她的名字“鸣凤”。这是她投湖自尽的那一夜。“他的头几次碰到梅树枝上,脸上出了血,他也不曾感到痛。”可是,他找不到他心中最“纯洁”的梅了。投湖自尽是鸣凤的结局,“梅”飘落于冰凉的“水”里。对于鸣凤的死,为什么作者不安排其上吊,或者其他方式?而是投湖,投入冰清玉洁的湖水里。了解传统文化我们就知道,“水”意象具有清雅超逸的精神意蕴,还有着道德上的“清”的含义。以水之德清融合梅之格清,更加突出“梅”的坚贞高洁。她敢于公然藐视封建权威,违抗高老太爷的旨意,用行动殉了爱情和理想,对封建专制主义表示了最英勇顽强的抗争。endprint

“梅花似雪,刚被雪来相挫折。雪里梅花,无限精神总属他。”(宋·洪惠英《减字木兰花》)。没有谁不为这“墙角梅”的刚强坚贞而震撼,没有谁不为其生命的美丽短暂而叹息。这种“高洁坚贞”的气节,其实就是儒家理想人格的最高境界。作者对鸣凤这个女性形象的塑造与赞美,无疑就是对传统儒家文化的又一种认可和肯定,一种无形的留恋。

四.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获知,吸收着“五四”新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巴金,其骨髓里依然融渗着浓厚的中国传统文化。由此而形成了《家》中所体现的作者“传统”与“反传统”的矛盾心理——他的行为是“传统”的,因为对梅花与三位女性相互关系的描述与诠释延续了传统古典文化的表现形式,而他的思想是“反传统”的,因为通过古典意向梅花相关故事的演绎,他的矛头指向的是压梅之霜雪,是传统的整个封建礼教。

巴金自己也说过:“我的生活里是充满了矛盾的,感情与理智的冲突,思想与行为的冲突,理想与现实的冲突,这些就织成了一个网把我盖在里面,把我抛掷在憎恨的深渊里,让那些狂涛不时来冲击我的身体,然而我不能够突破那矛盾的网,那网把我束缚得太紧了。”[6]这复杂而激烈的矛盾在《家》中也时有体现,并贯穿小说的始终。作者愤怒地诅骂这个黑暗王国的罪恶与不义,但在封建卫道士克明与败家子克安克定的态度上,作者显然又情不自禁地对克明深抱同情。高老太爷作为这个黑暗王国的主宰,一切罪恶(鸣凤的投湖自杀,梅芬的不幸而终,以及瑞珏的难产而死)都可以归结到他的身上。然而在他垂死之际,作者又突然对这个人物作了充满温情色彩的描写——他(高老太爷)伸手在觉慧的头上摩了一下,还低声嘱咐他们弟兄要好好读书,扬名显亲。甚至对他歌颂的叛逆者觉慧潜意识中的孝道观念体现出理解式的认同,如小说最后作者写到在死去的高老太爷灵位前,觉慧责怪没有人给爷爷上香的情景,这与之前的反抗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因此,我们不难看出,传统文化的因子,早已渗透作者灵魂的每一个角落,并在其创作过程中有意无意地显露出来。在传统文化氛围浓重的封建专制大家庭中成长起来的巴金,即使他激烈地反对传统文化、反对封建伦理道德、观念和思想内容,但他对传统的文学艺术手法、技巧、美学思想甚至是儒家伦理道德的某些成分却并不一概反对,他许许多多的作品和《家》一样,在“传统”与“反传统”的夹缝中存在着,诠释着巴金“传统”与“反传统”的矛盾冲突。

参考文献

[1]巴金.家[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

[2]胡文彬.梦里梦外红楼缘[M].北京:中国书店,2000:227.

[3]林雁.论梅雪关系[J].北京林业大学学报,2006,(5):10.

[4]林雁.论毛泽东与梅花[J].北京林业大学学报,2007,(29):6.

[5]黑格尔.美学·第一卷[M].朱光潜.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222.

[6]巴金.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资料·巴金专集1[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81:241.

(作者介绍:陈秋霞,广东女子职业技术学院助教,主要从事创作理论与文化研究,曾于报刊杂志发表各类文章近30篇)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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