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飞行员戒烟需求及影响因素研究

2015-04-15 21:05孙海文马贵喜周家兴
解放军医药杂志 2015年4期
关键词:戒烟飞行员意愿

孙海文,马贵喜,周家兴

吸烟危害人类健康,烟草中的有害物质对呼吸、循环、神经及免疫等多个系统都能造成损害[1]。研究显示,飞行员群体作为长期集体生活的人群,由于群集效应等因素,吸烟者比例高于普通人群[2]。本研究通过对目前仍有或曾有吸烟习惯的海军飞行员进行问卷调查,对该人群戒烟的意愿、戒烟行为以及尝试戒烟后的复吸情况进行分析,拟为飞行员健康教育和应对策略提供有益的资料和建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为某部曾有吸烟史或目前有吸烟习惯的海军现役飞行员,飞行机种包括歼击机、轰炸机、运输机及直升机,接受问卷调查人员均未罹患呼吸、循环等与吸烟相关疾病。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时间为2013年5—11月,参考Ferrari等[3]研究采用的问卷模式,并根据我军实际情况进行了调整,通过邮寄、电子邮件及面见等方法(在质量控制部分描述)向研究对象发放问卷,通过无记名形式回答以下问题:是否认为吸烟有害健康(是或否,并列出知晓的吸烟可能引起的疾病);是否有或曾有戒烟的意愿(有或没有);产生戒烟意愿的原因(选项包括自身身体原因、家人身体健康、媒体宣传、家人或医生建议、经济原因及其他,可多选);是否有或曾有尝试戒烟的行为(有或没有);如有戒烟经历但再次复吸者,中断吸烟持续时间(填写具体时间);戒烟不成功的原因及影响因素(选项包括身体不适、心理依赖、他人影响、环境因素、工作因素、情绪因素及其他,可多选)。以问卷完成度达到80%为有效问卷(在质量控制部分描述)。

1.3 质量控制 问卷通过邮寄、电子邮件及面见3种方法进行发放,邮寄问卷通过部队航医发放给受试者;对留有电子邮箱的飞行员通过电子邮件发放问卷;来住院的吸烟飞行员则通过面见方式进行问卷发放。所有问卷均采用无记名方式进行填写,所有受试者均单独接受问卷调查,过程中无其他人员干扰或影响。所有问卷从发放至受试者日期始1个月作为回收时间。本问卷有5个方面共计25空,填写达到或超过20空,即80%作为判定问卷有效的标准。

2 结果

2.1 问卷回收及研究对象一般情况 本研究共发放调查问卷380份,共回收问卷331份,其中有效问卷285份,有效率为86.1%,有效问卷对象平均年龄38.7岁(25~51岁),平均飞行时间837 h(280~3350 h);其中275人有吸烟习惯,平均328支/年(75~800支/年);10人曾有吸烟史,目前已戒除,平均244支/年(80~440支/年)。

2.2 海军飞行员对吸烟危害的了解情况 飞行员对吸烟有害健康的认可程度达到100%,所有受调查飞行员均了解吸烟会对人体造成危害。在飞行员列出的疾病中,肺癌提及最多,有229名飞行员列出了该疾病,其中占前10位的疾病为肺癌(80.4%)、咽炎 (50.0%)、气管炎 (45.6%)、高血压病(28.7%)、口腔疾病(28.7%)、脑卒中(15.8%)、动脉硬化(15.1%)、哮喘(9.1%)、冠心病(5.3%)、胃肠道疾病(3.5%)。

2.3 飞行员戒烟意愿及行为的调查 285名飞行员中有129名飞行员曾有戒烟愿望,占45.3%,产生戒烟意愿的主要原因为家人身体健康(82.9%)、家人或医生建议(73.6%)、自身身体原因(53.5%)、媒体宣传(38.8%)、其他(15.5%)、经济原因(3.9%)。77人曾尝试戒烟,占总人数27.0%,占有戒烟愿望人数的60.0%,其中10人成功戒除,占13.0%,其余未成功戒除或复吸。

2.4 戒烟不成功飞行员中断吸烟持续时间 67名戒烟不成功的飞行员戒烟持续时间最短为1周,最长达到13个月。其中1~3个月复吸人数最多,占53.7%,主要原因依次为心理依赖、他人影响、环境因素;其次为1个月以下,占28.4%,原因依次为身体不适、心理依赖、他人影响;3~6个月占11.9%,原因依次为环境因素、心理依赖、情绪因素;6个月以上占6.0%,原因依次为他人影响、环境因素、情绪因素。

3 讨论

吸烟已经成为威胁人类健康的重大危害之一,世界卫生组织研究显示,每年由吸烟引起相关疾病而造成死亡的人数亦居高不下,且在我国呈现出逐年升高的趋势[4]。而就部队来说,吸烟的现状也不容乐观,国内外研究均显示,部队中成年男性吸烟率高于普通人群,一般认为这与部队人员集体生活时间长,个体间行为相互影响较大,且部队工作常有高应激等原因有关[5-6],部队指战员吸烟情况研究也是部队卫生研究的主要内容。本调查拟通过对海军飞行员中吸烟人群对吸烟的危害的认识,戒烟意向、戒烟行为及戒烟后复吸原因的研究与分析,为更好地在部队开展戒烟健康宣教提供有益的参考资料。

本调查中显示,吸烟有害健康已经被广泛接受,参加调查研究的飞行员均认可这一理念。但对于吸烟可能对人体造成的损害,引起的疾病,大部分飞行员的了解程度较局限。因为烟草燃烧产物通过呼吸道进入人体,其对呼吸道的作用最为直接,呼吸系统疾病尤其肺癌是飞行员知晓率最高且关注度最高的疾病,超过80%的飞行员知晓吸烟是引起肺癌高发的诱因,此外包括气管炎、咽炎等在内的呼吸道疾病以及口腔疾病认识度也较高。而心脑血管疾病与吸烟间的关系则明显未受到足够重视,仅有少数人了解两者间的相关性,其中高血压知晓度相对稍高(28.7%),而其他疾病均低于20%,尤其冠心病作为与吸烟相关性明确的疾病[7],在本研究中仅有5.3%的受调查者提及,提示我们在吸烟对身体可能造成损害的健康宣教方面,除了呼吸系统疾病尤其是恶性疾病外,心脑血管疾病、免疫相关性疾病与吸烟间的关系需要加强宣传及警示力度。

由于吸烟有害性的广泛认知,本调查中显示,吸烟飞行员中有45.3%的人有或曾有戒烟意愿,并且有27%曾尝试戒烟,可见戒烟的诉求在飞行员中是占有一定比例的,这部分人群应该作为动员戒烟健康宣教的重点对象[8]。值得注意的是本调查中显示飞行员戒烟意愿的最主要驱动原因并不是出于自身健康的考虑,而是出于对家人身体健康的考虑及家人和医生的建议,而自身身体健康仅排在第3位,可见吸烟者在身体未出现明显疾病症状时,对于吸烟危害的认知并不深刻,由于身体原因要求主动戒烟的动机不强烈[9]。同时提示,对于吸烟者的健康宣教不应仅局限于吸烟者本人,加强对亲属的宣传和指导可能对戒烟的成功起到有益的作用。国外有研究显示,在家人健康存在特殊需求时,尤其是爱人怀孕、孩子出生等特殊情况下,作为吸烟者主动戒烟的驱动力更为强烈[10]。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给予戒烟飞行员合理科学的健康指导和方法干预,可能提高戒烟的成功率。

本调查中,77名曾尝试戒烟的飞行员中,只有10人最终戒烟成功,仅占13.0%,这一比例和国外既往的一些研究基本吻合[11],在戒烟失败的飞行员中,超过80%中断戒烟时间不足3个月,可见前3个月是戒烟后复吸的高发时段[12]。这段时间,与自身感觉相关的原因如戒断症状导致的身体不适和心理戒断引起的心理依赖是引起复吸的主要原因,而外界因素影响相对较小[13]。由此提醒我们在戒烟早期,加强对戒烟者生理和心理上的调理、鼓励和监督,缓解躯体和心理的不适症状,可能帮助他们更加顺利地度过早期阶段,从而逐渐摆脱戒断引起的不适感觉。3个月之后,躯体不适已不再是复吸的主要原因,主要的引起复吸的原因为外界因素,包括环境因素和他人因素,飞行员集体生活时间长,包括飞行休息室、会议室等场所又没有明确的禁烟规定,故周边人的吸烟行为很容易影响到戒烟过程中的飞行员,且环境中烟草燃烧产物浓度升高对脑内受体的再刺激也可能是飞行员复吸的诱因之一[14]。在长时间中断吸烟组情绪因素也是引起复吸的主要原因,吸烟被视作可调节情绪变化和化解压力的方法[15],本调查中中断时间最长的飞行员13个月后再复吸就是与工作中压力大,情绪波动明显,情绪无法合理宣泄而诉诸吸烟行为直接相关。

本调查显示,有相当一部分的吸烟飞行员愿意主动戒烟,但是由于缺乏合理的方法和指导,戒烟成功率较低,同时部队特殊的外界环境的影响也会进一步为飞行员戒烟增加难度。为了进一步宣教吸烟对健康的损害,并帮助有戒烟意愿的飞行员实现戒烟的愿望,需要进一步加强多方面的工作:首先应继续加强健康宣教,使飞行员更全面了解吸烟的危害,并使各级管理人员提高重视程度;其次要给予尝试戒烟的飞行员有益的生理心理辅助,帮助他们分散注意力,或通过食物替代等减轻对烟草的依赖[16],尽快顺利度过生理心理依赖阶段;同时应进一步在部队推广室内禁烟等健康管理,改善公共环境,推进环境健康现状,促进飞行员群体整体健康状况。

[1] Schroer-Gunther M A,Zhou M,Gerber A,et al.Primary tobacco prevention in China-a systematic review[J].A-sian Pac J Cancer Prev,2011,12(11):2973-2980.

[2] Smith T J,Dotson L E,Young A J,et al.Eating patterns and leisure-time exercise among active duty military personnel:comparison to the Healthy People objectives[J].J Acad Nutr Diet,2013,113(7):907-919.

[3] Ferrari A,Zappaterra M,Righi F,et al.Impact of continuing or quitting smoking on episodic cluster headache:a pilot survey[J].J Headache Pain,2013,14(1):48.

[4] 张梅,王丽敏,李镒冲,等.2010年中国成年人吸烟与戒烟行为现状调查[J].中华预防医学杂志,2012,46(5):404-408.

[5] Sekulic D,Milanovic I,Bok D,et al.Substance use and misuse in the Croatian Army Special Forces:prevalence and influencing factors[J].Int J Occup Med Environ Health,2014,27(1):123-131.

[6] Ornelas S,Benne P D,Rosenkranz R R.Tobacco use at Fort Riley:a study of the prevalence of tobacco use among active duty soldiers assigned to Fort Riley,Kansas[J].Mil Med,2012,177(7):780-785.

[7] Leone A.Interactive effect of combined exposure to active and passive smoking on cardiovascular system[J].Recent Pat Cardiovasc Drug Discov,2011,6(1):61-69.

[8] McGoldrick D E,Boonn A V.Public policy to maximize tobacco cessation[J].Am J Prev Med,2010,38(3 Suppl):327-332.

[9] 李恂,董丽君,孙百军,等.吸烟者戒烟意愿及影响因素分析[J].中国预防医学杂志,2010,11(7):663-667.

[10] Krstev S,Marinkovic J,Simic S,et al.Prevalence and predictors of smoking and quitting during pregnancy in Serbia:results of a nationally representative survey[J].Inter Journal Public Health,2012,57(6):875-883.

[11] Caponnetto P,Russo C,Di Maria A,et al.Circulating endothelial-coagulative activation markers after smoking cessation:a 12-month observational study[J].Eur J Clin Invest,2011,41(6):616-626.

[12] Borland R,Partos T R,Yong H H,et al.How much unsuccessful quitting activity is going on among adult smokers?Data from the International Tobacco Control Four Country cohort survey[J].Addiction,2012,107(3):673-682.

[13] 钱军程,饶克勤,高军,等.戒烟与复吸影响因素及戒烟者健康状况分析[J].中国卫生统计,2009,26(2):150-153.

[14] Gosselin N H,Brunet R C,Carrier G.Determination of carboxyhaemoglobin in humans following low-level exposures to carbon monoxide[J].Inhal Toxicol,2009,21(13):1077-1091.

[15] Hauge L J,Torgersen L,Vollrath M.Associations between maternal stress and smoking:findings from a population-based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J].Addiction,2012,107(6):1168-1173.

[16] 王辰,肖丹,孙永昌,等.2007版临床戒烟指南(试行本)[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7.

猜你喜欢
戒烟飞行员意愿
健全机制增强农产品合格证开证意愿
很皮很皮的飞行员
2021年7月22日,演习期间,美军飞行员从F-16战隼中挥手
戒烟文
飞行员是一种什么样的职业
飞行员的酷装备
充分尊重农民意愿 支持基层创新创造
戒烟
An Analysis on Deep—structure Language Problems in Chinese
Good Angel(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