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海
(华中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楚辞》英译是西方汉学家和中国翻译家都关注的翻译行为,中国经典的西传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翻译家的智慧。译者的翻译行为决定了译作的命运,并有助于影响译语的文化发展,最终延伸了原作在译语文化里的生命力,推动中西文化的交流。本文通过对比宇文所安和许渊冲的《九歌》英译,探究两位翻译家的阐释行为和交往行为的异同,研究文化自觉在经典英译的主体性阐释和主体间性的交往行为对翻译理论构建的重要意义。
叙事视角是叙述者或作品中的人物“看世界的特殊眼光和角度”[1]。叙事视角一般通过人称、眼光(聚焦)和视点体现出来。中国古诗的艺术魅力在于追求隐和虚,即“弦外之音”和“韵外之旨”,强调美学意蕴的藏而不露,意境的模糊性和圆润性为理解和欣赏留足了多重阐释的空间,避免过于直白。诗歌翻译中,译者的阐释行为对诗歌隐含的美学价值的再现至关重要,决定了译文的生命。译者的理解就是一种阐释行为,包括对叙事视角的理解和阐释,这种阐释行为既可保留原诗的叙事视角,也可改变叙事视角。伽达默尔的“视域融合”说认为,理解者和解释者的视域不是在封闭的和孤立的真空中进行,而是在历时和共时中把自己的视域和其他视域相交融,具有超越性[2]。作为特殊的理解者和解释者的译者,结合自己的视域和其他视域,对原诗的叙事视角可作不同的处理,且不同的译者对同一视角的处理方式也不尽相同。例如: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予。
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Orchids of autumn,the deer-weed,
they grow in their rows at the foot of the hall,
green are their leaves,pale their stalks,
their scents spreads around,hanging upon us.
To men have been given children so fair,
why should Lord Iris be troubled so?
(Stephen Owen 译)①源自:Owen,Stephen.An Anthology of Chinese Literature:Beginnings to 1911.New York:Norton,1996。下同。
Autumn orchids,oh!and flowers sweet
Like silver stars,oh!grow at our feet.
Their leaves are green,oh!and blossoms white;
Fragrance assails us,oh!left and right.
All women have,oh!fair ones they love.
Why are you sad,oh!lonely above?
(许渊冲 译)②源自:许渊冲,译.(汉英对照)楚辞.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9。下同。
这是《九歌·少司命》开头群巫所唱的迎神曲,祭堂布置完后,群巫边舞边唱,歌颂了祭堂的华丽和馨香气氛,欢迎少司命的降临。两位译者的叙事视角基本一致,都是从群巫的角度出发的,同原诗一致。但是,译诗中的人称也有所不同,“荪”(少司命),近世大多数楚辞学者均认为是女性,且有出土文物为证。[3]183这是译者理解和阐释的焦点。宇文所安译为第三人称Lord Iris,是遵循的旧说法,意即少司命为男性,而许渊冲译为第二人称you,显得是群巫同少司命的直接对话,更具生动性。不过,“夫人自有兮美子”中的“夫人”意为“人们”,宇文氏译为men,比许氏阐释得恰当,“美子”指“美好的子女”,宇文氏译为children so fair,阐释比较合理,而许氏译为fair ones they love,意为“情人”,显然阐释不当。又如:
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Orchids of autumn,lushly they grow,
green are their leaves,purple their stems.
The hall is filled with fair women;
at once with me only His eyes meet and fix.
(Stephen Owen 译)
Autumn orchids,oh!are lush with shoots;
Their leaves so green,oh!with purple roots.
The fair ones fill,oh!the hall with glee.
Why is amorous look,oh!but cast on me?
(许渊冲 译)
金开诚认为,以上原诗中的四句应为少司命的临坛曲,“目成”是少司命与“满堂美人”结成的女性之间的友谊而非爱情。[3]185但王逸在《楚辞章句疏证》里说,“言万民众我,美人并会,盈满於堂,而司命独与我睨而相视,成为亲亲也。”王逸把少司命同女巫之间的“目成”解释为少司命同“他”(诗人屈原)之间的“目成”,他们之间是人神之间的爱情而非友情。还有的楚辞学家认为少司命是男性,且以上唱词为群巫之词。两位译者的译法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之处。“忽独与余兮目成”,宇文氏译为at once with me only His eyes meet and fix,其中大写的“His”指少司命,并把“余”(me)理解为群巫中的一个的自称,译文的视角来自这位女巫;而许氏译为Why is amorous look,oh!but cast on me,其中amorous look(含情脉脉)也暗示爱情,可能是受到王逸注疏的影响,把“目成”解释为少司命同屈原(人神)之间的爱情,译文的叙事视角自然从屈原出发。但纵观《少司命》的体制和金开诚的观点,两位译者的阐释都是“过度阐释”和误释。不过从许译的整体来看,把少司命解释为掌管人类子嗣的女神,更符合原诗的意图。
中国古诗英译行为中,语言结构的倾向和处理方式一直备受争议,特别是汉诗的音韵美如何再现,中国主流翻译家主张以韵译韵,而当代西方汉学家一般译为无韵诗。不同的音韵处理方式,反映了不同的翻译观。
《九歌》本是荆楚民间祭祀的歌、乐、舞的三位一体,经过屈原的加工改编,可能是楚国的国家祭祀的乐歌,具有节奏缓慢、凝重和虔敬的特点。句式舒缓,“兮”字置于句腰,每句诗均有两次拖音。许渊冲把每句中的“兮”字一律译为oh,可能是因为有的楚辞学者认为“兮”在古代应读为“啊”的缘故。英诗中并没有这种句式,许译的特殊译法为英诗增加了陌生化的效果,输入了异质诗歌形式。宇文所安的译文也注意到了原诗句腰中“兮”的特殊性,他没有用某一个词解释和翻译,而是利用排版方式,把“兮”字全部变为空格,使读者明白原诗的特殊之处,基本达到了“兮”的语气停顿效果。两位译者都敏锐地意识到译文应该体现原文的独特性,并力图在译文中再现这种语法和音乐的独特性,译者的主体性尽量还原《九歌》诗行的本原,把充满乐感的语言美传递给读者。“兮”字的独特用法,“不仅具有一定的语法意义,更具有重要的音乐意义”,是掌握《九歌》的“艺术和宗教奥秘和价值”的“钥匙”。[4]两位译者的特效处理方法也交给了读者了解原诗价值的“钥匙”。
许渊冲英译《九歌》遵循了其翻译中国经典诗歌的惯例,把原诗一律译为aabb 式英雄偶句①这个术语来自英国文学中的Heroic Couplet,有些书中翻译为“英雄偶句”,有些书中翻译为“英雄联(双)韵体”。的韵律形式,但宇文所安全部译为无韵诗,这是二者的本质区别。例如:
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His robe is of lotus,sash wound with sweet clover,
He comes in a flash,as suddenly leaves;
He lodges this night in the fields of the god;
for whom waits our Lord at the brink of clouds?
(Stephen Owen 译)
In lotus dress,oh!a belt at the waist,
Suddenly you come,oh!and you go in haste.
At dusk you lodge,oh!on Heaven’s plain.
Why on the clouds,oh!should you remain?
(许渊冲 译)
从以上两段译文可以看出,许渊冲的译文押尾韵/eist/-/eist/和/ein/-/ein/,音韵和谐悦耳,是维多利亚式的诗歌体制,有一种古雅之气。宇文所安的译文虽不押韵,但诗行也有节奏感,每行空格前后各大致分为两顿,如:/His robe/ is of lotus/,/sash wound/ with sweet clover/,/He comes/in a flash/,/as suddenly/ leaves/;/He lodges/ this night//in the fields/of the god/;/for whom/ waits our Lord//at the brink/ of clouds/?节奏基本整饬,读起来也有音韵美。中国当代翻译家英译古诗的基本套路主要是许氏这种方式,这种翻译方法一直存有争议,一方面读起来铿锵悦耳,受到习惯于欣赏押韵美的中国读者的青睐,另一方面,这种译法也受到不少学者的诟病,主要原因在于没有与时俱进,同现代英美诗歌的发展趋势格格不入,西方读者早已摒弃了押韵的规范。
乐黛云指出:“保存国粹的翻译观强调‘原汁原味’,结果常常忽视了时代读者的要求。有些译者试图忠实于原诗的格律,采用早已过时的英译格律,削足适履,结果适得其反,既丢弃了原诗的精神,也吓跑了新时代的读者。”[5]也就是说,墨守格律的成规不但不能保持“原汁原味”,而且无法赢得西方读者,失去活力。王柏华也认为:“古典诗歌的译者不是古人,他无须为古人翻译,无论是原诗所属的古人,还是译诗所属的古人。事实上,采用英诗传统格律,当代英语读者并不买账。自新诗运动以来,英诗的创作已彻底摆脱了传统格律的束缚,翻译也是如此。”[6]古诗英译要体现现代性,很难复制古代性,这是大势所趋。
不过,两位译者的翻译实践都注重译出原诗的整饬美和对称美,体现了译者的平衡美的情感和理性意识的统一。例如: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No grief is so great as parting while living;
no joy so strong as love newly found.
(Stephen Owen 译)
None is so sad,oh!as those who part;
Nor so happy,oh!as new sweetheart.
(许渊冲 译)
这里仅从译文的句法结构来看,两位译者分别使用了两个no…as…和none…as…结构,实现了两种语言结构的中西合璧。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都翻译了原诗的句法结构,许氏主动译出原诗的结构,不忘母体语言的特性,而宇文氏被动翻译中国古诗的语言结构,实际是主动引入中国诗歌语言的差异性,为英语诗歌输入新鲜血液,旨在以中国诗歌语法反观英语诗歌语法的不足。
经典翻译和注释都是文化传承的行为。经典翻译行为存在两种趋势,一是在译文里传承经典,一是离散经典,把中国文化特色西方化,或进行自我解构。译者对原诗的文化意象的定位和处理,都离不开阐释的空间和程度。适度的阐释会趋近于原诗的本意,具有正本清源之功。中国文化在英语环境中得以正确传承和流传,这是译者的综合素质和文化自觉意识对中国文化的确认的必然结果,尽管这种确认同原汁原味有距离,有所变味不可避免,但是毕竟凝聚了译者的自觉意识和理想意识以及追求真理的意识。
翻译不可回避阐释,译者所处的环境和个人心态、价值观,同翻译行为始终交织在一起,译者必须确认作者意图和作品意图,正如艾柯所言,确认“作者意图”就是“确认一种语义策略”,证明“作品意图”的推测的“唯一方法是将其验之于本文的连贯性整体”[7]79,因此,文本阐释的目的在于“发现一种策略,以产生一个‘标准的读者’”[7]80。显然,译者不可能是“标准的读者”,会有意无意导致过度阐释,“翻译是诠释,而且往往是过度诠释”[8],翻译的过度诠释必然在绝对意义上产生文化误读。意象的翻译误读尤为明显,具体昭示了译者的文化自觉是观照原文,还是观照译文,还是二者兼之。
在《九歌》英译中,不同译者的误读情形和原因复杂多样,但有一点是有迹可循的,即译者的翻译产生何以为据?以王逸为据?以朱熹为据?还是以其他学者的注疏为据?还是以译者自己的考据为据?大体说来,非识错性误读可分为延伸性误读和衍生性误读。前者是译者以往古的学者注疏为蓝本,阐释因错就错,翻译产生误读;后者是译者按照自己的理解和阐释,而造成的翻译误读。例如,上例宇文所安译文的no joy so strong as love newly found 中的love 和许渊冲译文Nor so happy,oh!as new sweetheart 中的sweetheart,把“相知”(朋友)过度阐释为“情人”,是典型的因袭旧说的延伸性翻译误读,这样的误读是起到了传承作用,还是误导了读者,离散了中国文化,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一方面,翻译阐释是创造,在译文中打造了人神之间的东方浪漫爱情,无意中增加了趣味性和可读性,便于译诗摆脱祭祀礼仪解读的单一性和单调性,便于经典在英语世界的传播,另一方面,这样的翻译阐释毕竟是对原诗体制的误读,在很大程度上是以讹传讹,译者可能资料来源有限,没有及时接触到《楚辞》的最新研究成果,这种遗憾不必过多指责。
译者的衍生性误读源于译者自己的过度阐释,主体性发挥到极致,或者理解不正确,解释没有任何根据。例如,“竦长剑兮拥幼艾”,宇文所安译为High he lifts long sword,weak and young’s bulwark—,其中“幼艾”意为“幼少”或“儿童”,译者译为weak and young’s bulwark(弱小的支持者、防御者),把女神守护的婴孩变成了女神手中的挡箭牌,明显属于译者的过度阐释和误读。许渊冲译为You wield long sword,oh!to grasp the young,抓住了the young 的实际意义。伟大而又刚毅的少司命,挺着长剑,保卫着象征人类未来和希望的婴孩,其温厚善良而又勇敢刚强的光辉形象,可与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媲美,定格在译文读者的心中。尽管过度翻译阐释产生的误读带来了积极效应,“被赋予了新的形式、新的思想或新的形象的译作包括其他改编作品都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在人类的文化生活中发挥着原作难以代替的作用”[9],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无原则地鼓励误读,尽力译出原文的美学和文化价值,永远是译者的追求。
《九歌》英译不仅是归化和异化策略,而且是译者的主体性和主体间性的阐释和交往行为的翻译行为的理论问题,也是译者在传承和传播《楚辞》经典中文化自觉的取向问题。意义和文化的理解与阐释是翻译行为中彼此交织的两个行为,翻译主体的前理解、历史意识和视域融合都不过是主体性的几个维度而已。伽达默尔认为:“直到今天,每一个翻译者的任务就不只是重新给出他所翻译的那位讨论对手所真正说过的东西,而是必须用一种在他看来对于目前谈话的实际情况似乎是必要的方式表现这个人的意见,在这种谈话里,翻译者只把自己处理为两种讨论语言的认识者”[2]396。译者不仅是传声筒,而且是要用“必要的方式表现”交流中的意见,即要发挥译者的主体性,“表现”对原文的“认识”,关键在于译者对原文的阐释享有自主裁判权,有时在极端情况下,拥有不尽义务的绝对权利,包括过度阐释的权利。
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也强调阐释,但必须是在主体间性的阐释,这种阐释不可避免地受到相互制约。因此,伽达默尔和哈贝马斯有关阐释是否应该受到限制的问题,一度是相互争论的焦点。有关主体性和主体间性之间的阐释论辩受到不少学者的关注[10-14],虽然这不是新话题,但是译者的主体性阐释中的文化自觉和主体间性中的文化自觉的矛盾与冲突、和谐与统一,需要我们深入探讨,以揭示其在中国经典翻译中的意义。
翻译研究的阐释学视角过渡到交往行为视角,基本上同翻译的主体性和主体间性的发展趋势是一致的。哈贝马斯在批判伽达默尔的阐释学普遍适用的局限性的基础上,提出了交往行为理论,“只有交往行为模式把语言看作是一种达成全面沟通的媒介。在沟通过程中,言语者和听众同时从他们的生活世界出发,与客观世界、社会世界以及主观世界发生关联,以求进入一个共同的语境。”[15],也就是说,交往行为是交往主体之间的互动,就是主体间性,交往主体通过语言的媒介作用,与四个世界发生关联,必须遵守真实性和正确性的原则。作为特殊交往行为的翻译行为,翻译主体由传统的阐释学观照下的译者的独白行为,到以译者为主导的作者、译者和读者之间的主体间性的互动行为,虽然阐释行为是主体间性的协作和协调过程,但是译者必须兼顾作者、译者和读者三者之间的利益和互动,翻译是三重主体(译者、作者和读者)在各自的生活世界、社会世界、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互动交往行为,主体间性的翻译交往行为中,译者的主体性既不过于张扬,也不过于压抑,而是同其他主体协商、妥协和中和。翻译的主体间性的交往行为同四个世界的关系,离不开文化间性,意味着译者必须关注“文化自觉”。
费孝通指出,“在和西方世界保持接触、进行交流的过程中,把我们文化中好的东西讲清楚,使其变成世界性的东西。首先是本土化,然后是全球化。”[16]也就是说,“文化自觉”既要发扬光大中国的传统文化的精华,“要在多元文化的背景下找到民族文化的自我”[17]186,又要更好地了解西方,更好地传播中国文化。当今世界,中国和西方都开始重视“文化自觉”,“如果说当代中国的文化自觉始于文化复兴的强烈愿望,那么,西方的文化自觉则更强调审视自己文化发展中的弱点和危机”[17]187。所以,“文化自觉”是一种互利、互识、互惠的文化觉醒意识,在中国典籍英译中,中西译者的翻译行为集中体现了交往行为中的“文化自觉”意识。许渊冲和宇文所安在翻译过程中,都有过度阐释和误读现象,这是主体性膨胀的结果,但是二者都有“文化自觉”意识,特别是在保留《九歌》的诗歌形态方面,二者都用不同的策略译出了原诗的形式,许渊冲试图彰显楚辞的诗学特征,宇文所安则为了引进中国诗歌的独特形式,目的不同,但殊途同归。在诗歌的意象处理上,二者的“文化自觉”明显不同。许渊冲显示了强烈的读者意识,把楚文化的意象归化译为英语的意象,担心西方读者看不懂,主动迎合西方读者的理解和审美意识,抛弃了中国形象和审美“文化自觉”性,主动追寻西方的“文化自觉”的路径,有文化身份自我放逐的倾向,有时过多考虑了译文语境的旧形式,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译诗的接受。而宇文所安却有别样的读者意识,注重原文的“文化自觉”,利用直译和音译策略翻译原诗的意象,有时通过一定程度的变通,输入东方的本土文化,凭借自己的学术地位优势,把“他者”文化作为新颖而有价值的选择对象,引导读者接受东方的新奇差异,以弥补西方诗歌的不足。
通过《九歌》的英译比较研究,我们可以发现,典籍翻译中,译者应重视相关的注疏和研究新成果,避免过度阐释和翻译误读,把主体性和主体间性有机结合起来,典籍的翻译行为要注意交往行为的制约性和规范性。翻译的文化自觉拓展了主体间性的交往行为的空间,向翻译主体间涉及的四个世界注入了文化自觉意识。典籍的翻译和注释是相互阐释和相互交往的关系,是对经典的传承和传播。中西翻译家的文化自觉在翻译行为中达成共识,但基于不同的目的,他们文化自觉的程度和取向也有所不同。译者的翻译应如同乾坤的关系一样,译文是对原文的继承和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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