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强
(山东理工大学电气与电子工程学院,山东淄博255049)
五四新文学源流再追溯
陈 强
(山东理工大学电气与电子工程学院,山东淄博255049)
关于五四新文学的源头,历来众说纷纭。在充分考虑文学历时性因素的基础上可以认为五四新文学的源头应该追溯到明朝中后期的思想解放,原因如下:第一,从中国传统的文学观念看,明朝中后期传统的文学观念开始受到冲击;第二,从价值观念看,明朝后期以李贽为代表的“王学左派”的兴起预告了一个思想大解放时代的到来;第三,从中西方文化交流看,中国从明朝中后期开始接触西方文学,到近代翻译文学的兴起,直接影响了五四一代对西方的态度;第四,从人本意识层面看,明朝中后期王阳明、李贽等人思想的解放给文学界带来了一股人文主义思潮,“人之子”开始逐渐“觉醒”。
五四;新文学;源流;追溯;人本主义
关于五四新文学的源流问题,历来众说纷纭,周作人在《中国新文学源流》中将其归结为晚明的公安派、竟陵派;任访秋在《中国新文学渊源》中认为源自晚明的李贽思想;王德威在《被压抑的现代性:没有晚清,何来五四?》中将其追溯到晚清;陈万雄在《五四新文化的源流》中则认定是源于辛亥革命运动,等等。但这一系列的研究成果都存在一定的瑕疵,它们只是简单探寻五四新文学与其源流间的相通之处,而忽略了文学的历时性发展脉络,从而使研究出现断裂。本文力图从文学历时性特点出发,探讨五四新文学的源流问题,并认为最终可以将五四新文学源流追溯为明朝中后期的思想解放。
在中国传统的文学观念中,以诗文为代表的雅文化一向被认为是文学的正宗,小说、戏剧等通俗文学一直被贬为“旁门小道”,不可与诗文并尊。到了明朝中后期,随着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商业经济的空前发展、市民阶层的逐渐崛起,再加之政治上的腐朽统治,这一时期出现了“王学”与程朱理学分庭抗争的局面。传统的僵化统治出现松动,思想界开始活跃起来,诗文正宗观念受到冲击。
明朝嘉靖以后,随着商业、手工业等的兴起,一些文人逐渐与市民阶层相结合,文人市民化倾向显露出来。这一现象反映在文学上,必然会带来作品面貌的变化。当时文坛大力宣扬“寄意于时俗”,即多以日常生活为题材,体现世人的真性情,寻找人生的乐趣和人生的意义。一时间,小说、戏剧等通俗文学在文坛上争奇斗艳,而于市民趣味不甚相同的诗文却日益黯淡下去。诗文地位的弱化也相应地带来导致了小说、戏剧地位的抬升,人们开始对小说、戏剧等通俗文学进行重新定位。胡应麟说:“小说者流,或骚人墨客游戏笔端,或奇士恰人蒐罗寓外;纪述见闻,无所回忌,覃研理道,务及幽深。其善者足以碑经解之异仝,存史官之讨核,总之有补于世,无害于时。”[1]15
此时胡氏对小说的理解已经开始突破了“街谈巷议”“稗编野史”的旧有观念,认识到了小说具有补于世的功能。王世贞、李贽等人也有过相似的言论。可以说,从明朝中期开始,小说的地位已经有所改变。与之相对,诗文的正宗地位此时正受到威胁。袁宏道曾记载过这样一件小事“三、四年前,太函(汪道昆)新刻至燕肆,几成滞货。弟尝检一部付贾人换书。贾人笑曰:‘不辞领去,奈何无买主何!’可见模拟文字,正如书画赝本,决难行世”。[2]3从汪道昆文集的滞货现象,不难看出当时诗文的境地。
明朝后期的袁宏道受李贽的影响也尤为欣赏和推崇戏曲、小说。他曾点评过《水浒传》,并在《觞政》中写到:诗集则柳舍人、辛稼轩,乐府则董解元、王实甫、马东篱、高则诚,传奇,则《水浒传》《金瓶梅》,为逸典。
明朝中后期传统文学观念的松动一直影响着后世的文学。小说、戏剧等通俗文学,在清朝依然蓬勃发展。清初的朴学家们如焦循、李汝珍、俞樾等对小说、戏剧就非常重视。俞樾所写《小浮梅间话》就通篇谈小说,书中涉及到了《封神传》《三国演义》《西游记》《隋唐演义》《红楼梦》等章回体小说。这一时期小说已经被认为是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儒林外史》《红楼梦》等经典作品问世也足可以说明小说在清代的地位和影响。
明朝中后期,人们还注意到了小说的功能问题。李贽就认为小说可以正人心,感发忠义。到了清初,受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等经世致用主张的影响,小说的社会功能得到进一步强调。《长生殿》《桃花扇》中都隐藏着深刻的历史反思,从中都可以窥视到“经世之学”的影响。到清中叶,小说的社会功能仍旧没有弱化。《儒林外史》便通过对诸多事件的叙述,完成了批判科举制度的社会任务。到了近代,梁启超提出了“小说界革命”,小说的地位空前提高,以“小说为最上乘”,完全打破了传统的文学观念,此时,小说的社会功能也得到了极致的发挥,使小说创作更多地为社会政治服务。梁启超说:“今日欲改良政治,必自小说界革命始;欲新民,必自新小说始。”[3]10王无生也说:“今日诚欲救国,不可不自小说始,不可不自改良小说始。”[4]32梁启超们梦想通过小说达到他们的目的。
传统的文学观念从明中后期开始受到冲击,又经过清朝的炼狱,最终在近代完成了嬗变,这是一脉相承的。变革后的文学观念促成了五四时期各类小说的产生,并使它们与当时的社会政治运动自然融合在了一起。
明朝中期王阳明“心学”的崛起给程朱理学沉重一击。人们开始怀疑纯然恪守古圣先贤的道德规范,怀疑孔教。王阳明就提出:“夫学贵得之于心,求之于心而非,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5]123可见,在王阳明的理念中,孔子的绝对真理性受到了怀疑,这有利于冲破传统的束缚,追求思想的解放。
到了明朝后期,思想家李贽继承王阳明继续冲击儒家思想。李贽自从嘉靖十五年(1566年)接触到“王学”后,便“虽倔强不得不信之矣”。[6]126李贽深受王阳明的影响,但在对传统的批判上比王阳明更猛烈一些。就像李贽曾经说过的:“夫天生一人,自有一人之用,不待取给于孔子而后是也”,[7]45就直接否定了孔子在传统思想中至高无上的偶像地位。
李贽的叛逆性直接影响了明代公安派、竟陵派的创作。袁中道与李贽是少见的知己,袁曾不止一次拜访过李贽,深受其熏陶。袁中道曾把李贽喻成“老子”,这明显是对李贽的赞扬,从中不难见他对卓吾的仰慕之情。由于受李贽影响,公安派、竟陵派作家都不时将矛头指向了孔子。
明朝中期产生的“王学”带来了思想上的解冻,晚明以李贽为代表的“王学左派”的兴起,则预告了一个思想大解放时代的到来。可以说,明朝中后期思想解放深深影响了清朝的思想家们。清朝的许多思想家都信奉“王学”,排斥“程朱理学”,作为“王学左派”代表的黄宗羲就竭力反传统,清中叶的袁枚也颇具叛逆色彩。袁枚用虚伪庸俗来评价孔子,并认为“宋学有弊,汉学更有弊”、[8]306“六经尽糟粕”。[8]232这种疑孔批孔风气日益盛行,到了晚清,便兴起了革命派的大规模的“批孔”运动。章太炎、刘师培等人书写了大量“批孔”的战斗檄文。在章、刘的带领下,革命派的“批孔”运动迅猛发展,一发而不可收。如1907年凡人在《河南》上发表的《无圣篇》中,将矛头直指孔子:“余心戚戚然,思救群生咸渡苦海,恢复其天然之智慧,感发其自由之精神,不至变为圣人傀儡,冀为前途开新纪元,敢人昌言无讳,以明彼圣之伎俩,用于我学界。”[9]191
周作人在《文章之意义及其使命,因及中国近时论文之失》中,大斥孔子学说对文学的束缚:“夫孔子为中国文章巨宗,而束缚人心,至于如此,而后之零落,又何待夫言说欤!”[10]693可见,周作人力倡要冲破孔教束缚,寻求自由的文学。
伴随着1915年《新青年》的创刊,以陈独秀为代表的“新人们”吸收辛亥革命失败的教训,开始了与“孔家店”的搏斗。《新青年》也相应成了“反孔”的基地。陈独秀发表了一系列讨孔檄文,如《孔子之道与现代生活》《复辟与尊孔》等,给孔教以致命一击。吴虞也不甘示弱,对以孔教为核心的儒家文化进行猛烈鞭笞,被称为“只手打倒孔家店的能手”。鲁迅与胡适也发表了相关的文章。到1917年,以讨伐传统文化、建立现代文化为主旨的五四新文学革命爆发了。
明朝中后期的思想解放不仅体现在对传统文化的态度上,也体现在中方文化的交流上。
从明朝中叶起,中国就开始了与西方近代文化的交流。随着新航路的开辟,处于资本原始积累期的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陆续来到中国,进行传教。到明朝嘉靖年间,就有一大批传教士来到中国,到万历年间传教士人数剧增。
万历年间来华的传教士利马窦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先行者。自此中西文化交流兴盛起来。利马窦大量向中国介绍西学,并译介、编写了诸多宣传天文、地理、算术等内容的著作,如《二十五言》《天住实义》等,为西学在中国的传播做出了贡献。明朝的徐光启、李之藻等人都深受其影响。这一时期译学也兴盛起来。根据“徐宗泽《明清间耶稣会士译著提要》附‘明清间耶稣会士译著书名表’,所列明亡之前翻译的书籍多达90部”,[11]324翻译的兴起对于文化交流意义重大。
明朝中后期以来的西方文化多是通过传教士传入中国的,一旦某些教义与中国传统观念相抵触时,统治阶级便会采取相应的措施。清朝康熙帝时开始禁教,雍正帝时就采取闭关锁国政策。自此清朝开始了与世界隔绝的一百多年。中西文化交流被割断。然而,伴随着工业革命的完成,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迅速壮大,纷纷觊觎中国。一向盲目自大的清政府因两次鸦片战争的失败,认识到了向西方学习的必要性。洋务派首先将目光投向西方的器物,最终因甲午中日战争的失败而告终。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又主张学习西方的制度,也归于失败。逃亡日本的梁启超对此进行了反思,最终意识到开启“民智”的重要性,决定从文化精神层面上学习西方。此时翻译文学也蔚然成风。陈平原认为自1896~1916年“新小说家翻译出版了八百种外国小说”。[12]43这时出现了著名的翻译家林纾、严复。五四时期的诸多作家如鲁迅、周作人、郭沫若等都曾是“林译小说”的忠实读者,并从中受到启发。周作人曾说:“……老实说,我们几乎都因了林译小说才知道外国有小说,引起一点对于外国文学的兴味,我个人还曾经模仿过他的译文。”[13]152郭沫若也承认自己的浪漫主义文风是受了林纾翻译的《撒克逊劫后英雄略》的影响。五四作家还积极地阅读西方作品,为自己的创作汲取营养。五四时期现实主义、自然主义、浪漫主义等文艺思潮和进化论、超人哲学、无政府主义、马克思主义等哲学思潮纷纷涌入中国。胡适的“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明显是受了西方进化论的影响;鲁迅承认他创作的《药》“也分明留着安特莱夫(L.Andreev)式的阴冷”;[14]238郁达夫也在日本“私小说”的影响下创作了独特的“零余者”小说……
从明朝中后期的开始接触西方文学,到近代翻译文学的兴起,直接影响了“五四”一代对西方的态度。可以说,明朝中后期思想解放所带来的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态度,直接促成了五四新文学的产生。
西方自文艺复兴运动开始,“人的意识”逐渐觉醒。但在中国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前,正如鲁迅说的,中国人还“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15]212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人们的思想一直被注重伦理道德的儒家思想所禁锢,毫无自主意识。但明朝中叶“王学”的兴起终于给这闭合的链条打开了一个缺口。“王学”提出“我心之良知,无有不自知者”,“心者,天地万物之主也”,[15]302便是充分认识到了人的主观能动性,肯定自我,这在当时的时代条件下是有其进步意义的。“王学”产生后,整个思想界顿时活跃起来,到嘉靖万历年间王学已经分成了许多流派。泰州学派的王艮、李贽等人继承王阳明的思想,叛逆色彩日益强烈。王艮提出“百姓日用即道”,[16]11李贽主张“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6]135都明显表明他们摆脱传统束缚,大胆追求个性解放,肯定人的自然欲望的心愿,自我意识不断提高。
明朝中后期王阳明、李贽等人带来的人本主义的思潮也促使文学界对此作出回应。明朝中期,李梦阳等就开始重“情”,以为“真实乃在民间”,并指出“真者,音之发而情之原也”,肯定“情”在创作中的作用。到了明朝后期,公安派便以“性灵说”作为自己的文学主张。袁宏道曾用“大都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的胸臆流出,不肯下笔”[17]187来评袁中道的诗歌创作。后起的竟陵派继续继承公安派的“重情”主张。同时,这一时期由于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所带来的工商业经济的发展,市民阶层不断壮大。出于经济利益的追求,在创作内容上,出现了大量的描写市井人情、世俗生活的作品,来迎合市民的欣赏趣味。《牡丹亭》、“三言”、“二拍”、《金瓶梅》等都是代表之作。汤显祖就是个主情主义者。而且从“见之可上人(指释达观)之雄,听以李百泉(李卓吾)之杰,寻其吐属,如获美剑,方将借彼永割攀缘”[18]182中就可以明晰看出李贽对其的影响。汤显祖在《牡丹亭》的《题词》中谈到:“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牡丹亭》也就是在这种主张下创作的。其对男女之间“至情”的宣扬,对情欲的肯定,是对程朱理学无视正常欲望论的有力冲击,是对长久以来精神围城的突围。作为明朝中期短篇小说代表的“三言”、“二拍”也富含了大量肯定人性、张扬个性的经典之作,如《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赵司户千里遗音》《李将军错认舅》,等等。妇女问题一直是个性解放的重中之重。在这些作品中就不时露出尊重女性、主张男女平等的思想,并对女性的命运给予同情。从不肯用百宝箱换回李甲“真心”的杜十娘身上,看到了女性对自尊的维护;从曾失贞而又得到丈夫谅解的王三巧身上足可以体察当时对女性贞洁问题的态度……自古以来传统女性需遵从三从四德,永保贞洁的传统观念受到了冲击。女性意识的提高也正是当时张扬个性、尊重情欲的人文主义思潮的一个重要表现。为我们提供了一幅市井图画的通俗小说《金瓶梅》也是一篇“主情”之作。小说对西门庆和潘金莲之间情欲的赤裸描写,虽有过激之处,但却真切刻画了男女之间的欲望,并对其给予了充分肯定。
明朝中后期新思想的产生所带来的思想解放给文学界带来了一股人文主义潮流,“人之子”开始逐渐“觉醒”。
到了清朝,这一股思潮继续盛行。清初的《聊斋志异》通过诸多书生与狐鬼交往故事的叙述,一方面讽刺了科举制度,另一方面也体现了作者对男女追求自由爱情的肯定。其中的《连城》《阿宝》等故事无论在情节安排上,还是人物塑造上都明显地受到了《牡丹亭》的影响。清中叶的袁枚也宣扬情欲,主张性情至上,大力张扬个性,并特别强调了“情”在诗歌创作中的支配地位,认为“诗言志,言诗之必本乎性情也”,而“男女是真情本源”。袁枚作为性灵中人也在其创作中实践了他的主张。
曾倡言“好削成,大命以倾”的近代思想家、文学家龚自珍也是张扬个性、追求解放的显著代表。他的思想曾受到明中叶以来的个性解放、反抗传统的人文主义思潮的影响,其诗、词、散文等的创作大都体现了这一特色。其中的《病梅馆记》是尊重个性、反抗束缚思想的最集中体现。龚自珍作为近代文学的开山之人,深深影响了后起的梁启超、康有为等人。在龚自珍思想的灼照下,以梁启超为首的维新派毅然发动了“三界革命”,发起了新一次的文学革命。五四新文学革命是对其的继承和发展。
对明朝中后期以来人文主义思潮的吸收和对西方“自由”、“民主”观念的借鉴,都促成了以“人的觉醒”为核心内容的五四新文学运动的爆发。《人的文学》《平民文学》《贞操问题》《我之节烈观》等都是五四时期宣扬人的解放、个性解放的代表作。
除此之外,明朝中后期的思想解放也带来了语言形式、文体格局、资源生成方式等多方面的变革。在语言形式上,出现了用白话创作的小说,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金瓶梅》。它的语言多用“市井之常谈,闺房之碎语”,[19]1多采用口语、俚语、方言、谚语等。清朝出现的《醒世姻缘传》《聊斋志异》《红楼梦》等在语言运用上都不同程度受到了《金瓶梅》的影响。五四时期在语言形式上主张“倡白话、废文言”,白话真正成为了书写的工具。新文学中大量白话文的出现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明朝中后期思想解放的影响。从文体格局上说,明朝中后期的文体类型丰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国文学史上首先出现了一种新的文体——小品文。小品文在内容上多是趋于平民化、自由化、个人化,作家们往往透过日常琐事的描写来体悟人生内涵、生活情趣,在文中寄托自己的情思。小品文的兴起对后世的影响非常广泛。从周作人创作的《故乡的野菜》《鸟声》《苍蝇》《喝茶》《谈酒》等作品的题目中就可以体察到其中的生活情趣,他沉浸在“自己的园地”里,享受着生活的情趣。此外从资源生成方式上看,明朝中后期文学的日益商业化,促成了出版业的繁荣,出现了江苏、浙江、福建三大刻书中心。一种思想要想深入人心,传播是必要的,而出版正是思想传播的有效途径。可以说,五四新文学革命的产生一定程度上归功于当时发行的大量的宣传新思想的期刊。思想文化的广泛传播为五四新文学革命奠定了思想上的基础。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要追溯五四新文学的源头,就要细致梳理与分析“源”与“流”的发展脉络,注意文学的历时性特点。恩格斯在晚年曾提出过著名的“历史合力论”:“历史是这样创造的:最终的结果总是从许多单个的意志的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而其中每一个意志,又是由于许多特殊的生活条件,才能成为它所成为的那样。这样就有无数互相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而由此就产生出一个总的结果,即历史事变,这个结果又可以看作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的和不自主的起着作用的力量的产物。”[20]478可见,任何一个历史事件的发生,都是多种因素互相作用的结果。五四新文学运动就是在各种历史力量的相互矛盾、相互制约、相互替代的动态过程中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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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杨 爽)
2014-10-10
陈强,男,山东曲阜人,山东理工大学电气与电子工程学院讲师,文学硕士。
I206.6
A
1672-0040(2015)01-005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