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冼玉清创作《悲秋八首》中深刻地揭露了日本人入侵广州的凶残嘴脸进和恶毒行为,反映了广州民众在日本人入侵下的苦难生活。诗歌寄寓了诗人对日本侵略者的强烈愤慨,对受难民众的同情,对国家的忧患和浓郁的爱国情怀。
关键词:冼玉清 《悲秋八首》 爱国情怀
岭南诗人冼玉清是一位杰出的女诗人,她既是一位诗人,又是一位文史学家,她以多才、博学、著作等著称于世,被誉为“岭南才女”。她对绘画书法、文学艺术、考古文物、广东文献、歌词诗赋无所不通,但笔者认为她的诗歌成就最为突出。她认为“诗歌是人间最美的东西”,一生写下大量的诗篇。她以诗歌为事业,以诗歌寄史,以诗歌记情。其中《悲秋八首》就表现了她浓郁的爱国情怀。
1937年7月7日,爆发了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日本人在中国开始了全面凶残的入侵。同时,他们的魔爪也伸到了广州大地,面对日本人在广州的疯狂肆虐,我们伟大的爱国诗人冼玉清悲愤填膺,用诗作《悲秋八首》记录下了日本人入侵广州初期的凶残历史。冼玉清的《悲秋八首》包括《丁丑中秋后粤警日急,人民颠沛,余仍孤处校斋,或劝避地,写此答之》、《闻警至避难所》、《市区日夜轰炸》、《入夜全市灯火管制》、《汉奸夜放火箭火球》、《学校不能开课》、《日人暴杀,书愤》、《广州空袭后,市况萧条,感赋》八首诗篇。从冼玉清诗歌的创作时期来看,《悲秋八首》是冼玉清于抗日战争初期所作的诗歌,即莫仲予所称的“抗战时至抗战胜利”时期的诗作,也属于冼剑民所称的岭大任教期(兴盛期)的诗作,可以说是冼玉清诗歌创作由初期过渡到中期的转型期作品,通常认为其和《国难文学》、《流离百咏》同为冼玉清的中期诗作的精华。冼玉清这一时期的诗歌之所以被人称赞,笔者认为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其诗充满了浓郁的爱国情怀。
冼玉清创作《悲秋八首》时正是我国深受日本凶残入侵的初期,当时城市满城废墟,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冼玉清没有逃避现实,而始终密切关注时政,以浓厚的爱国情怀投身于其所深爱的教育事业,并以巾帼英雄的气概大胆地用诗歌揭露日本人的凶残入侵和民众的苦难生活,将其情感褒贬寄寓于诗歌当中。
首先,冼玉清通过《悲秋八首》深刻地揭露了日本人入侵广州的凶残嘴脸,并在诗中寄寓了其对日本侵略者的强烈愤慨。在《丁丑中秋后粤警日急,人民颠沛,余仍孤处校斋,或劝避地,写此答之》中,“危巢秋燕似惊弦,哀吹深宵动九天。安乐无窝难避地,逋逃有薮讵回天”反映了广州民众在日本入侵时房屋被毁,只能如惊弓之鸟那样到处逃难的悲惨景象。在《闻警至避难所》中,“一旬八夜长开眼,半日三惊惯废餐”反映了当时广州在日本飞机的轰炸下,市民长期寝食不安的可悲现实。在《市区日夜轰炸》中,冼玉清将日本飞机的连续投弹轰炸比作“春雷下地连昏昼”,将在广州上空不停飞行的日本敌机及其对广州市民的骚扰比作“秋隼摩空震发肤”,将日本敌机对广州建筑物的轰炸描述为“历历楼台供一掷”,将日本敌机对广州市民的残杀描述为“蚩蚩氓庶实何辜”。在《广州空袭后,市况萧条,感赋》中,“尉佗城郭枕江流,空说西南第一州。一自红羊来末劫,已无白日挂层楼”描述了广州经历了日军战机的疯狂轰炸后的市况萧条景象。这些诗句虽然没有直接描述日本侵略者的凶残,但通过诗句诉说了广州民众所受的战争苦难,从而自然而然地表达了冼玉清对日本侵略者的强烈愤慨。
其次,冼玉清通过《悲秋八首》深刻地反映了广州民众在日本人入侵下的苦难生活,并在诗中寄寓了其对受难民众的同情。在《丁丑中秋后粤警日急,人民颠沛,余仍孤处校斋,或劝避地,写此答之》中,“危巢秋燕似惊弦,哀吹深宵动九天”反映了在日本人疯狂入侵的威胁下,广州市民如惊弦之鸟;“江南怕读兰成赋,蓟北难传杜老篇”以难现“兰成赋”(见《三月十五怀士堂观剧,步月归,有怀葱甫》)、“杜老篇”(见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为喻,表达了当时中国恐怕暂时难以对付日本侵略者,以致中国民众将长期受到日本人的侵害。在《市区日夜轰炸》中,“请看血染红棉市,寡妇孤儿哭满途”对日军战机疯狂轰炸广州市,血洗广州城的暴行进行如实记录和控诉,同时也表达对日军入侵广州造成的“寡妇孤儿”的同情。在《入夜全市灯火管制》中,“市同酆府怜长黑,节异清明亦禁烟。此日人间竟何世,大昏博夜不知年”描写了战乱中老百姓因怕夜间点灯而受到日本飞机轰炸,从而夜间不敢开灯的在天昏地暗的鬼城生活。在《学校不能开课》中,“弦歌坐废三余业,记诵宁忘九世仇。空说危城仍讲学,孤怀独寄夕阳楼”表达了冼玉清对在日本人的入侵下师生不能上课的苦闷。在《广州空袭后,市况萧条,感赋》中,“银霞销尽金银气,烽燧应怜草木愁。几日乱离生事歇,非关多事独悲秋”描述了经历了日军战机的疯狂轰炸后,广州呈现出的“金银气”、“草木愁”、“生事歇”、“独悲秋”的萧条景象。从以上这些诗句中,我们不难感受到,日本人的疯狂入侵给广州民众带来了巨大的苦难,同时寄予了冼玉清对深受日本入侵之苦的广大广州民众的同情。
再次,冼玉清通过《悲秋八首》深刻地揭露了日本汉奸的恶毒行为,并在诗中寄寓了其对日本汉奸的万分痛恨。在《入夜全市灯火管制》中,“此日人间竟何世,大昏博夜不知年。淮南鸡犬都无幸,一夕冤魂尽上天”反映了广州市民为了减少日本敌机的轰炸伤害而作出的严禁夜晚点灯亮火和杀尽城乡鸡犬的痛苦保持措施。然而,在《汉奸夜放火箭火球》中,“危城寂寂夜霜浓,远近星球乱举烽,封豕长有邻荐食,城狐何时竟穿墉”描述了广州在日本入侵后已经成为了“危城”,但在政府严禁夜间点火亮灯的禁令下,仍有汉奸走狗“乱举烽”,并且由于汉奸走狗的作乱,广州被“荐食”(不断吞并)、“穿墉”(打穿城墙)了;“身为伥虎心奚在,螫肆胡蜂毒太凶。为问通金宋秦桧,阳秋直笔可能容”怒斥了汉奸走狗如“伥虎”、“胡蜂”、“秦桧”般可恶,肯定为历史所痛斥。
总之,冼玉清无论是记录日本人的凶残入侵、广州的安全保卫等重大政事,还是描述广州民众颠沛流离、寝食难安的苦难生活细节,都能寄情于事,表达出其对日本侵略者和汉奸走狗的强烈愤慨,抒发了强烈的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
(李小宇 广东茂名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 52500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