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停
摘 要:意大利语的宾语代词不同于中文和英文的宾语代词,无论是词形还是位置,都与后两种语言有着明显的差别。中国学生在初学意大利语宾语代词的时候,往往会碰到各类障碍,这里将学生碰到的主要困难呈现出来,透过学生的角度,逐一分析难点产生的原因,并通过多年课堂实践教学,介绍一些简单实用的训练手段,以求帮助学生更加高效地学习掌握这一语法点,为将来意大利语的综合使用打下坚实的基础。
關键词:意大利语宾语代词;词形;位置;学习难点;训练手段
[中图分类号]:H7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09-0-03
引言
中国学生初次接触意大利语的时候,在学习上往往会碰到一些困难,尤其以宾语代词的使用为代表。很多学生经过长时间的学习,依然掌握不好宾语代词的精髓,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意大利语的宾语代词与我们的母语——汉语以及英语的宾语代词都不一样,无论是代词的词形还是位置,都与后两种语言有着明显的差别。通常,中国学生在学习意大利语的过程中,对于汉语和英语中没有的语法现象掌握得非常差,无论是发音还是语法,通常都是被动接受,并且没有一套切实可行的训练手法。同时,这方面的教学也显得困难重重,很多教师对这样一些“语法难点”无从下手,自己心中明白、理解语法含义,但是很难通过自己的语言将知识传递给学生,让学生真正理解并学会在实际环境中使用语言。
中国学生在学习意大利语宾语代词的时候,碰到的困难非常大,这里我们将这些主要困难逐一进行分析,找出原因,并介绍一些实用的手段进行课堂训练,以求取得更佳的学习效果并让学生真正掌握好这一语言点,为将来意大利语的综合使用奠定基础。
1.难点之一:宾语代词的词形太复杂
1.1词形的人称、性数太多
意大利语的宾语代词分为直接宾语代词(以下简称直宾代词)和间接宾语代词(以下简称间宾代词)。每一类词又有6个人称(如算上尊称,则有8个人称),4类性数,因此,宾语代词词形的种类非常多。学生在记忆这些代词的时候,大脑往往需要“拐很多弯”,通过一连串的思考过程才能选出适当的宾语代词,这极大地影响了学生外语表达的流畅性。
特别是第三人称代词的选择,你不仅要知道所代名词的人称,如第三人称,还要知道所代名词的性和数,如阳性复数,在确定了这些问题之后,才能选出正确的宾语代词。
1.2让人头晕的宾语代词ne
在宾语代词中,有一个词的使用难度非常大,代词ne。首先,这个代词在我们母语和英文中都没有,学生很难理解它代表的含义,其次,学生经常会将其与代词lo, la, li, le混淆起来。如果查阅《意大利语语法》[1],书上会告诉我们:该代词表示宾语代词“部分”或“数量”的含义,同时也可以在否定句中表示“完全否定”的意思。学生们看后通常是一头雾水,什么是“部分”?什么是“数量”?举例来说,“你几岁了”翻译成意大利文是“Quanti anni hai”,字面意思就是“你有几个年了”。因此,我们在回答中必须要将动词avere(有)的宾语anni(年)用一个宾语代词替代,但是问题是:这个anni(年)你所拥有的并不是全部,也就是说你不可能拥有“世界上所有的anni(年)”,如果你20岁,你只拥有“全部年里面的20个罢了”。因此,按照这样的理解,这个宾语anni(年)其实是总量里面的一部分,那么我们在回答的时候,就要启用这个表示“部分”的宾语代词ne,将回答变成“Ne ho 20(我20岁)”。①再看一个经典的例句:
(1)-这些书你都要看吗?( Leggi tutti i libri? )
(2)-是的,我都要看。(Sì, li leggo tutti.回答一,“全部”含义)
(3) -不,我只看一些/不,我只看两本。(No, ne leggo solo alcuni. / No,ne leggo solo 2. 回答二,“部分”含义)
(4)-不,我一本都不看。(No, non ne leggo nessuno.回答三,“完全否定”含义)[2]
从中文的角度来看,回答一应该选用“全部”含义的宾语代词li,写成Sì, li leggo tutti(是的,我都要看)。回答二中无论是“一些”还是“两本”都是“部分”的含义,因此选用部分宾语代词ne,写成No, ne leggo solo alcuni(不,我只看一些)或者是No, ne leggo solo 2(不,我只看两本)。回答三中“一本也不看”明显是“完全否定”的含义,那么根据语法书中的讲解,此答句中的代词也应该选择ne,写成No, non ne leggo nessuno(不,我一本都不看)。
2.难点之二:宾语代词的位置很奇怪
2.1直陈式——“变位动词的前面,原形动词的屁股后面”②
学过意大利语的学生都知道,在直陈式中,宾语代词应该放在谓语动词的前面。这跟汉语还有英语截然不同,这种位置上的要求严重影响了学生说话的流利度。举例来说,中文的“我爱你”,主语是“我”,宾语是“你”,那么谓语动词就是“爱”,它的顺序正好是“主语+谓语+宾语”。这句话翻译成英文是“I love you”,主语、谓语、宾语的顺序跟汉语一模一样,因此,学生在“动宾”结构的中英文互译方面,问题不是很大。再来看意大利语,这句话应该说成“Ti amo(我爱你)”,意大利文的动词由于存在变位,因此一般情况下主语都可以省略,将主语和谓语连在一起写成“amo”,意思是“我爱”,而宾语是“你”,意大利文是“ti”,但是书写的时候,却放在了谓语动词(连同主语)的前面,变成了“Ti amo”。因此,学生在初次造句练习的时候,会习惯性地“转中文”,先通过中文的构造摆好各个位置的词语,在经过“意大利文结构”进行改写,将中文中谓语动词后面的宾语放在动词的前面,完成意大利语要求的调整。这样,通过大脑的二次转换,降低了学生语言表达的速度,也影响了语言表述的流畅性。同样,例如“我看你”、“他们遇见我们”、“你陪我”这样的句子,在翻译成意大利语的时候,都要变成“你我看见”、“我们他们遇见”、“我你陪”这样的结构。
另外,如果在意大利语的句中出现了原形动词,学生还可以将宾语代词放到原形动词的“屁股后面”,具体含义为:将原形动词末尾的元音e去掉,直接连写宾语代词。请看例句:
(1)-Stasera vuoi andare a vedere quel film con noi?(今晚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看那部电影吗?)
(2)-Ma certo che voglio andare a vederlo con voi.(回答一:我当然愿意跟你们一起去看了。)
(3)-Ma certo che lo voglio andare a vedere con voi.(回答二:我当然愿意跟你们一起去看了。)[3]
在回答一中,我们将宾语代词lo(代替电影film)放在动词原形vedere(看)的“屁股后面”:将原形动词vedere末尾的元音e去掉,直接连写代词lo。而回答二中,我们将宾语代词lo(代替电影film)放在变位动词voglio(我愿意)的前面,写成lo voglio。
2.2命令式——“非尊称变位动词的后面,尊称变位动词的前面”
说完直陈式,学生们一定还会问,那类似“Scusami!”和“Mi scusi!”这样的句子如何解释代词的位置呢?学生发现:在这样的句子中,直陈式中关于宾语代词位置的“口诀”不适用了。这就是意大利语这门语言的难点之一:各类语式有自己的构成法则,不同语式之间的规律不能通用。
简单来说,命令式共有5个人称,其中“你”、“我们”、“你们”这三个人称属于非尊称,而“您”、“您们”这两个人称属于尊称。在與宾语代词配合使用的时候,只需要认准命令式变位的人称,将其归类,就不难写出宾语代词的位置。请看下列例句:
(1)-Aiutami per favore!(请你帮我一下!)
(2)-Mi aiuti, per cortesia!(请您帮我一下!)
(3)-Portami qualcosa da mangiare!(请你给我拿点吃的东西来!)
(4)-Mi porti qualcosa da mangiare, per favore!(请您给我拿点吃的东西来!)[4]
例句1中,人称使用的是“你”,因此先进行命令式变位aiuta(请你帮助),之后判断归类,它属于“口诀”的前半句,即“非尊称变位动词”,那就将宾语代词mi(我)放在其后,变成aiutami;例句2中,人称使用的是“您”,因此先进行命令式变位aiuti(请您帮助),之后判断归类,它属于“口诀”的后半句,即“尊称变位动词”,那就将宾语代词mi(我)放在前面,变成mi aiuti;例句3中,人称使用的是“你”,先进行命令式变位porta(请你带),之后判断归类,它属于“口诀”的前半句,即“非尊称变位动词”,那就将宾语代词mi(我)放在其后,变成portami;例句4中,人称使用的是“您”,先进行命令式变位porti(请您带),之后判断归类,它属于“口诀”的后半句,即“尊称变位动词”,那就将宾语代词mi(我)放在前面,变成mi porti。
3.一些实用的训练手段
3.1手段一:第一、第二人称互换,第三人称不动②
在宾语代词的课堂练习中,很多教师反映学生跟不上节奏,对于口头上的快速问答反应较慢,通常是将老师的“外语问题”翻译成中文,经过思考,组织“中文答案”,再将“中文答案”转换成“外语答案”。特别是在“人称”及“变位”的思考上,花费了太多时间,影响了外语表达的流畅性。举例来说,老师提问“Mi accompagni alla stazione stasera(今晚你陪我去车站吗)”,学生首先要进行中文翻译,思维过程如下:主语和谓语是accompagni,意思是“你陪”,那么宾语按照规则,应该位于动词的前面,那就是mi,意思是“你”,再看后面的补充成分是alla stazione stasera,意思是“今晚去车站”,最后将句子整理成“今晚你要陪我去车站吗”。这是第一步,接下来学生需要组织回答,如果是肯定的回答,中文一定是“是的,我陪你去车站”。首先,主语和谓语换成accompagno,意思是“我陪”,宾语要换成ti,意思是“你”,最后根据各类词语的位置规律拼装成“外语答案”,变成sì, ti accompagno。这样,学生给出了一个正确的回答,但是却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从口语交际的效果来看,已经失去了“交流的目的”。由于学生在思考过程中参杂了大量的“中文思考”,大大降低了回答的“效率”,而教师应该鼓励学生尽量避免“中文转换”,直接用外语进行思维。还就上文这个问题进行探索,我们试用“第一、第二人称互换,第三人称不动”这个规律,具体解释一下如何“避免中文思考”。首先,听到问题ti accompagni...,马上进行思考,主语是accompagni,第二人称“你”,回答中就换成第一人称“我”,词形是accompagno,宾语是mi,第一人称“我”,回答中就倒过来,变成第二人称“你”,词形是ti。好了,到此我们就快速完成了“第一、第二人称宾语代词的互换”,马上得出了答案ti accompagno。这样就避免了思维过程中的“中文模式”,直接用“口诀”得出了正确答案。再如“Lo ami?”意思是“你爱他吗”。运用上文的规律,这里主语是ami,第二人称“你爱”,那么回答中就迅速改成第一人称“我爱”,词形是amo,再看宾语是lo,第三人称“他”,根据规律“第三人称不动”,回答中还是使用该词形lo,迅速组织肯定句回答为Sì, lo amo(是的,我爱他)。同样的,如果问句是La ami?(你爱她吗?)回答就是Sì, la amo(是的,我爱她)。
因次,我们只需要牢牢记住规律“第一、第二人称互换,第三人称不动”这个规律,在以后的口头练习中,就可以快速地组织答案,无须通过“中文模式”的转换。另外,在使用的过程中有两个注意点需要强调:第一,第一人称单数与第二人称单数进行互换,反之亦然;第一人称复数与第二人称复数进行互换,反之亦然。第二,同类词(相同位置)之间进行互换,例如“主语”跟“主语”互换,“宾语”跟“宾语”互换。不同类型词之间不可进行互换。例如:
1.第一人称单数与第二人称单数之间的互换:
Mi ami? Sì, ti amo.(你爱我吗?是的,我爱你。)
2.第一人称复数与第二人称复数之间的互换:
Ci invitate stasera per la festa? Ma certo che vi invitiamo.(你们今晚邀请我们参加聚会吗?当然我们会邀请你们啊。)
3.第三人称保持不变:
Lo vedi? Sì, lo vedo.(你能看见他吗?是的,我能看见他。)
Come si chiama questa ragazza? Si chiama Maria.(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她叫玛丽亚。)
Li hai invitati alla festa? No, non li ho invitati infatti.(你邀请他们参加聚会了吗?没,事实上我没有邀请他们。)
Ci incontrano alla Piazza Centrale? Sì, vi incontrano alla Piazza Centrale.(他们会在中心广场迎接我们吗?是的,他们会在中心广场迎接你们。)[5]
另外,当学生们熟悉了这个规律后,在以后的各个时态和语式中都能套用这样的规律进行快速回答,大大提高语言交流的时效性。
3.2手段二:经典语句“死记硬背”
在宾语代词的学习中,学生往往会发现:他们费劲各种力气组织起来的语句,通常都是意大利人脱口而出的“日常用语”,而当意大利人随意说出这样的句子时,自己又会惊叹:他们怎么说得这么快,这么熟练,难道他们不用思考所谓的代词使用规律吗?这里我跟大家解释一下:这就是所谓的“母语”和“外语”之间的区别。意大利人口头表达中使用“宾语代词”的问题,就好比我们中国人说汉语时使用“四声”的问题!试问:我们中国人正常说汉语时,会思考一句话中每个字的“四声”发音吗?肯定不会,因为这就是“母语”,我们说出来的话就是标准的,不会有错误,因为“天天说,大家都说,每个人都这么说”。而意大利人就不一样了,他用中文说一句话的时候,有很多单词甚至汉字他都要内心思考“这个字是第几声”这样的问题!反过来,当意大利人说“Scusami(对不起)”这样的句子时,他们不会思考:scusa是非尊称“你”的命令式变位,因此宾语代词mi要放在变位动词的后面,组成scusami这样的结构。他们不会这么思考。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大脑甚至都不用开启,是自然的反应,下意识的语言反应,因此这就是他们的“母语”。你要是问他们“为什么mi要放在scusa的后面”,大部分人可能会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一直这么说的”。现在大家知道了吧,这就是所谓的“母语”,我们在說自己的“母语”时,是不会对一些具体的语法规则进行思考的,而“外语”则不一样,你不学习语法规则,说出来的话很有可能是错误的,对方无法理解。因此,这里我们推荐另外一种记忆“宾语代词”的手段,就是“死记硬背”。这条方法主要是针对一些意大利人经常说的、短小的、经典的语句,在使用这样的语句时,我们可以尽量避开“语法思考”,直接根据记忆“出口成句”,或者模仿意大利人“脱口而出”,无须过多关注其语法规则。在平时的学习中,如果我们能够大量记忆一些这样的“经典句式”,在语言的日常使用中,我们就能大大提高语言表达的流畅性和时效性。下面给出一些意大利人使用“宾语代词”的“常用经典句式”,以供大家参考:
Scusami!(对不起!非尊称)
Mi scusi!(对不起!尊称)
Fammi vedere!(给我看看!)
Dimmi!(告诉我!)
Dammi...(把……给我!)
Ci penso io.(交给我吧,你就别担心了。)
Vattene!(滚开!)
Non mi dire che...(你别告诉我……)
Fidati!(相信你自己!)
Ricordati!(记住!)[6]
结束语
国内意大利语的教学中,针对宾语代词的练习不多,而且大部分的练习都局限于书面的语法练习,而口头上“宾语代词”的练习更是少之又少。学生在学习宾语代词的时候,往往会借助“中文思维”进行思考,将语句全部组织成“母语”,在将“母语”转换成“外语”,尤其是宾语代词的词形繁多、位置特殊,大大降低了学生口头表达的效率和正确性,也影响了学生学习的信心。针对这一母语和英语中都没有的语法难点,国内教学中还缺乏比较有效的教学方法,能够让学生快速、高效地掌握该语法并学会正确使用,这方面的研究还在摸索过程中,还没有一个系统的、完善的教学体系形成。上文所提的一些练习“手段”,是通过多年的课堂教学,通过学生们的切实反映,外加对意大利语和中英文对比思考的基础上形成的,包含着教师对课堂教学方法的思考和学生课堂学习成效的现状总结,希望这些“手段”能够促进学生更好地掌握意大利语的宾语代词,同时为广大教师提供一些授课的技巧,帮助他们在课堂上更好地了解学生学习的状况和难点,抓住重点,有针对性地进行课堂训练。
注释:
① 此例中宾语代词ne的使用分析出自新通外语培训杭州校区意大利语初级班学员倪翔的《直接宾语代词和间接宾语代词的学习心得》。
② 此口诀为作者自行总结,并非从语法书中得出的正式用语。
参考文献:
[1]王军.意大利语语法[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31~39.
[2]文铮.新视线意大利语——意大利语言文化多媒体教程初级1(学生用书) [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7: 116~125, 148~158 .
[3]文铮.新视线意大利语——意大利语言文化多媒体教程初级1(练习手册) [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7: 79~83, 103~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