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现代汉语构式“毫无疑问”

【摘要】“毫无疑问”，是表十分肯定意义的话语标记。本文试从以下两方面对“毫无疑问”进行论述，一是“毫无疑问”的话语标记位置;二是现代汉语构式“毫无疑问”的语篇功能。

【关键词】毫无疑问;话语标记;位置;语篇功能

“毫无疑问”这一词语，在现代汉语中的使用频率较高，而且在不同语境中有着不同用法。例如：

（1）“他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员，这一点毫无疑问！你还是多花点心对付他们吧！”

（2）“我真的买错了？”“毫无疑问！”江远澜听到我这样坚定地回答……

（3）我要婉言问他，是否愿意把金羊毛交给我们。毫无疑问，他会拒绝我们的要求，但这样做所发生的一切后果……

从以上三个例句可见，“毫无疑问”分别充当了三种不同的语法成分。例（1）“毫无疑问”充当谓词，是“毫无疑问”的本义“没有疑问，十分肯定”。例（2）“毫无疑问”形成独词语句，对上文进行肯定，也表其本义，但独立性明显增强。例（3）中“毫无疑问”作为一种话语标记，在语句中凸显出来，引起读者注意，表示说话者不容置疑的态度及其十分肯定的口气。从（1）到（3），表现着“毫无疑问”的一种演变历程。本文主要就（3）类的“毫无疑问”进行探索。

通过文献检索发现，目前学界对现代汉语构式“毫无疑问”进行研究探讨的文章还比较少，对其他类似构式的研究有一些。如肖任飞和张芳的《熟语化的“（更）不用说”及相关用法》、王晓辉和池昌海的《程度评价构式“X就不用说了”研究》、周莉的《现代汉语“别说”的语义、功能研究》、潘春艳的《汉语特殊比较标记“尤其（是）”的功能研究》等。各篇文章都在不同方面揭示了这些经过演变而来的特殊标记的内涵。通过阅读各位学者们的探讨，本文试图通过一些语料事实，浅论现代汉语构式“毫无疑问”的话语标记位置及其语篇功能。（文中语料来源于北京大学汉语语言研究中心语料库）

一、“毫无疑问”的话语标记位置

1、句首位置：“毫无疑问，句子。”

在北大语料库中，现代汉语构式“毫无疑问”大部分位于话轮的开头。

（4）毫无疑问，他笔下的浪子多半会选择前者……

例（4）就是明显的“毫无疑问”位于句首位置情况，前面没有其他成分，后面跟着句子。

有时，话语标记“毫无疑问”前面还会有关联词语或话题。

（5）而乡村干部，毫无疑问，也包括县里干部……

（6）可是，毫无疑问，她会回来的。

例（5）是“毫无疑问”前面有后面句子的话题“乡村干部”;在例（6）中，话语标记“毫无疑问”前面有关联词语“可是”，也处于句首位置。

2、句中位置：“分句1，毫无疑问，分句2。”

这种情况下，话语标记“毫无疑问”位于一句话的中间，在分句1的语境下，凸显分句2的内容。

（7）如果一个国王忘记了公正和道义，并且虐待他的人民，毫无疑问，他将会受到人民的唾弃。

例（7）中，“毫无疑问”在两个相关联的句子间，处于句子的中间位置。

3、句尾位置：“句子，毫无疑问。”

“毫无疑问”的话语标记位置位于句末的语料很少，但也存在这种位置情况。

（8）“当然，毫无疑问。”

（9）酸枝木书架上密簇簇放着线装书，一切都搁在此地有好几十年了，毫无疑问。

例（8）中，“毫无疑问”在副词“当然”后面，位于句末，“当然”之后省略了部分上文内容;例（9）中，“毫无疑问”紧接着句子，位于句尾。

二、“毫无疑问”的语篇功能

现代汉语构式“毫无疑问”的语篇功能主要看它在话语连贯中的作用，通过语料统计分析，主要有三种功能：话轮转换功能，维持言语连贯功能，话轮终止功能。

1、话轮转换功能

陈述性语言后，为了阐述自己肯定的看法，往往用一定的表达方式转接到下面的言语。“毫无疑问”或“关联词语或话题+毫无疑问”位于句首时，常具有话轮转换的功能，但一般维持在同一话题或相关话题下。这一语篇功能对应的是现代汉语构式“毫无疑问”的第一种话语标记位置。例如：

（10）他的那篇《民主是个好东西》，又在哪里看到大家热火朝天地评论？毫无疑问，十有八九是通过便捷的网络了。

（11）梦也是一种精神变态，具有精神变态特有的所有荒唐的活动。妄想和幻觉，毫无疑问，短时期的精神变态是没有害处的……

例（10）是作者在同一话题下，在进行表述时，进行同一话题话轮的转换，“毫无疑问”直接位于句首，前面没有其他成分;例（11）是“毫无疑问”前有话题，也是同一话题话轮的转换。

当说话人与别人交谈时，为了表达自己明确肯定的观点，也会用“毫无疑问”来接过话头。如：

（12）“说实话，我也没有真正看见过里面的东西，因为我没有箱子的钥匙。”众人一片惊诧。“毫无疑问，”波恩凝视着那雕满了古典花纹的箱子和它上面那把沉重的大锁，“这里面藏着……”

例（12）中，波恩通过“毫无疑问”接过对方的话轮，然后展开自己对话题的观点。

2、维持言语连贯功能

表达完前半句话语，还要继续表达，而且有着强调后半句的意味时，常在中间插入话语标记“毫无疑问”。维持言语连贯的语篇功能，则对应着“毫无疑问”的第二种话语标记位置。例如：

（13）既然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直接全面地表现了我国的借记本质，是我国国家机构得以建立、健全和国家政治生活得以全面开展的基础，是其他政治制度的核心，而且反映了我国政治生活的全貌，毫无疑问，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我国的根本政治制度。

（14）现在我们总结了经验，纠正了错误，毫无疑问，将来会比任何资本主义国家发展得都快，并且比较稳定而持久。

例（13）中前半句叙述很长，最终话语的总结点在话尾处，用话语标记“毫无疑问”将前后半句，连贯在一起，突显了表达者的言语意图。例（14）中前半句是铺垫，后半句是展望，用“毫无疑问”将两者链接起来，以便完成顺利过渡。前后半句在语义关系上会有不同，但总体来说，话语标记“毫无疑问”都起着连贯前后言语的功能。

3、话轮终止功能

现代汉语构式“毫无疑问”的话轮终止功能，对应的是其位于句末位置的情况。这里说的话轮终止指的是说话者的话轮结束，并不代表这一话题讨论的最终停止。

（15）拉里说：“现在我们可以肯定这是自燃，毫无疑问。”

例（15）中话语标记“毫无疑问”之后，拉里的话就表达完全，轮到听话人的话轮了。上文例（8），话语标记“毫无疑问”紧接着“当然”后面，加强说话者对上文的肯定语气及肯定态度，同时也结束了说话者此话轮的观点表达。

虽然话语标记“毫无疑问”的三种位置分布与其三种语篇功能有着大体上的对应关系，但并不是完全一一对应的关系，其中也有着个例现象及不对应情况。例如，例（9）中虽然“毫无疑问”位于句末，但并没有话轮终止的功能。

【参考文献】

[1] 董秀芳. 词汇化与话语标记的形成[J]. 世界汉语教学， 2007.

[2] 方  梅. 北京话里“说”的语法化——从言说动词到从句标记[J]. 中国方言学报， 2006.

[3] 刘红艳. 话语标记“不瞒你说”的语用分析[J]. 语文学刊， 2011.

[4] 王晓辉， 池昌海. 程度评价构式“X就不用说了”研究[J]. 世界汉语教学， 2014.

[5] 沈家煊. 语言的“主观性”和“主观化”[J]. 外语教学与研究， 2001.

[6] 于国栋， 吴亚欣. 话语标记语的顺应性解释[J].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2003.

【作者简介】

井彦婷（1993—），女，满族，辽宁抚顺人，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2015级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对外汉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