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萍+侯丽香
【摘要】《简·爱》是英国十九世纪著名现实主义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本文通过分析小说中男主人公罗切斯特的人物形象,旨在探讨女性逆庇护、反束缚的独立意识和对男女平等社会的想往与追求。
【关键词】女性意识;隐现;逆庇护;反束缚
Abstract:The novel Jane Eyre was written by British author Charlotte Bronte in the 19th century.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hero Mr. Edward Rochester,the present paper argues the female consciousness of contrary oppositions to being protected and shackled by male as well as the love and pursuit for the society in which men and women are equal.
Key words:female consciousness;recessiveness and dominance;contrary opposition to being protected;contrary opposition to being shackled
《简·爱》是英国十九世纪著名的现实主义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作品在塑造简·爱这样一个自尊、自爱又不向命运屈服的平民新女性形象的同时,也生动地刻画了男主人公罗切斯特复杂却有血有肉的贵族形象。可以说,《简·爱》里渗透最多的就是女性的独立意识,知名学者朱虹也说过:《简·爱》表现妇女意识可以从三方面去看:揭露、控诉男性的压迫;与“家里的天使”模式针锋相对,塑造作为强者的正面妇女形象;真实地描写妇女的天然感情。小说正是围绕着对罗切斯特身边出现的以简·爱为主的几个女性形象的刻画,让我们看到了男权社会下女性所流露出的真情实感,其中蕴含了逆男性庇护、反男性束缚的求平等的呼声。
小说中的男主人公罗切斯特是桑菲尔德庄园主,拥有财富。从外表看,他不算英俊,甚至有点丑,但他有魁伟的身材,不乏男性气概;从性格看,他孤傲中夹杂温情,自私中不乏责任,狂躁中理性善存,坚毅中隐含胆怯。夏洛蒂·勃朗特从不同角度刻画了这样一个复杂的形象,在他身上,我们不仅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多面人,而且看到了在十九世纪英国男权至上的社会中女性意识的隐现。
二、逆庇护的女性意识隐现
十九世纪的英国属于男性主导的父权社会,女性都是生活在男性社会、男权政治和男性文化下的附属品,她们属于弱者,需要男性的庇护。夏洛蒂通过简·爱的形象来宣扬自己的追求独立,追求男女平等的人生主张和理想。因此,小说通过简·爱与罗切斯特相互关系中的一些细节突出了简·爱作为强者和支持者而罗切斯特作为弱者和依赖者的关系。让我们看到了女性逆庇护意识的隐现。
罗切斯特是桑菲尔得庄园的主人,是当时上流社会中的贵族,有着高贵的身份。而平民出身的简·爱身材瘦小,貌不出众,年幼时就成了孤儿。她相继借住在舅舅家和洛伍德寄宿学校,受到了无尽的欺凌和不公的对待。成年之后,她在做家庭教师的过程中,爱上了庄园的主人罗彻斯特先生。罗切斯特身份、地位远远高于简·爱,但简·爱那不卑不亢,自尊自爱,独立自主的精神也深深地吸引了罗切斯特,这对身份地位悬殊的男女主人公经历了各种磨难最终走到了一起本身,这本身就是对男权社会的一种挑战,对女权的一种向往,其中不乏女性意识的隐现。简·爱与罗切斯特第一次邂逅是在庄园附近的一条小路上。当时简·爱在庄园附近散步,罗切斯特骑着马路过并从马上摔了下来。简·爱出于好意,走上前帮忙,而孤傲的罗切斯特却不看她一眼,挥手让她走开。罗切斯特的怒容和粗暴无礼没有吓到简·爱,反而让她感到无拘无束,坚持要看着他骑上马。简·爱的执念说服了(或者说是征服了)罗切斯特,最终,罗切斯特高大的身躯借助于简·爱·弱的臂膀登上了马。勃朗特在男女主人公第一次见面就做了这样的安排,乍看是有浪漫的成分,深入其中,不乏女性意识的隐现:弱小的女人也可以强大,也可以让男人依靠。简·爱对罗切斯特的第二次庇护是发生在伴随着魔鬼般笑声的一个夜晚,简·爱看到云雾一般的烟雾从罗切斯特的房间冒出来,便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救他。在他晕过去时,勇敢地找来了水罐,果断地泼向罗切斯特救了他一命。在罗切斯特醒来得知一切后拉着即将离去的简·爱的手说:“你就这样离开我,就这么走?”,“……是你救了我的命啊!—把我从可怕、痛苦的死亡中抢救了出来!—而你却打我身旁一走而过,反复我们是不相识似的!至少该握握手吧。”之后,在罗切斯特抓住简·爱手的那一刹那,我们看到了一个男人坚毅外表下的胆怯和无助,正是这种无助的恳求让简·爱这个弱小女子的形象更加高大,与她瘦弱的身躯形成一种鲜明对比,原来女人也能救死扶伤。如果说简·爱第一次借手臂扶他上马只是支撑着他走完一段回家的路的话,那么这次救他的命无疑是让他有了生存下去的机会。
简·爱对罗切斯特的第三次庇护是在罗切斯特的庄园被疯女人烧了之后,他被毁容了,眼睛瞎了,腿残了,一无所有了。在他最无助时,简带着叔叔留下的5000英镑走向了他。当他摸到了简·爱时,他这样表白:“我孤独、凄凉—我的生活一片黑暗、寂寞,毫无指望—我的灵魂干枯,却被禁止喝水,我的内心饥渴,却得不到食物……”此时此刻,简·爱无疑成了罗切斯特的眼睛,成了他的臂膀。随后,在她的照顾下,罗切斯特居然眼睛也复明了。毫不夸张地说,简·爱的返回对于罗切斯特来说,不仅仅是雪中送炭,可以说是对他生命与灵魂的拯救。尽管简·爱得到5000英镑的遗产这一情节有点人为安排的牵强,但正如王新春所说:最终简·爱以自己的力量救护爱人,既成就了她在男性面前的尊严,也实现了她生活上的幸福。也许通过接受财产来实现个人价值提升带有太大的偶然性,甚至弱化了简·爱的主动意识,但那个时代下女性的自我实现只能是象征性的,这一处理其实和简·爱出走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从这些情节的安排中,我们看到了此时此刻,简·爱已经从一个平凡而又很不寻常的家庭女教师这样一个弱者变成了强者。可以说,此时此刻,以前那个看似坚毅的贵族罗彻斯特对简·爱的爱恋中也包含着向她求援的成分,希望从她那里获得洗涤灵魂,重新生活的力量。也就是说,他在精神和生活上都依赖简·爱。汪介芝、杨莉馫这样评价:如果把简·爱的始离终返看成是简·爱对罗彻斯特的胜利,亦即承认小说中无权的女性才是真正的强者。
三、反束缚的女性意识隐现
《简·爱》通过约翰·里德、勃洛尔赫斯特、罗契斯特和圣·约翰这四个出现在简·爱生活十分深刻地表现了男性对女性不同形式的压迫。它把这部小说第一层次的社会意义推向纵深,挖掘出阶级社会贫富对立背后的一种更广泛、更有普遍性的矛盾,即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小说中男性对女性的压迫不仅仅体现在罗切斯特对简·爱的软压迫上,还体现在他对法国女演员塞莉纳和发了疯的妻子伯莎·梅森的软压迫上。小说通过这三个受罗切斯特压迫的女性的有声或无声的反抗表达了女性的反抗意识的觉醒以及女性解放精神的思想觉醒,她们身上的反抗意识就是一种反男权压迫,反男权束缚,追求男女平等的宣泄。
首先看简·爱。她身上反束缚的女性独立意识不仅表现在她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舅妈家,离开了表哥圣约翰的求婚纠缠,离开了洛伍德寄宿学校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上,而且更多的表现在恋爱和婚姻方面她敢于冲破阶级鸿沟和蔑视社会习俗。从简·爱与罗切斯特相识、相恋,再到相知的过程中,简·爱在几次关键的选择上无一不体现出她追求独立人格,反抗束缚的精神力量。在与罗切斯特相处的过程中,其貌不扬,但不乏男子气概的罗切斯特逐渐捕获了从未恋爱过的简·爱的芳心。而在罗切斯特心中,她“这个小小的迷人精,有着一双盘根究底的眼睛,一副敏捷的头脑,一颗争强好胜的雄心,她知道怎样在适当的时机讲出一个字,作出恰到好处的转弯,就能平息最可怕的风暴;她知道一个女人的手触到情人的额头,有着治愈受伤的自尊心的魔力。”尽管双方地位悬殊很大,但简·爱仍然敢于在罗切斯特一次次略带捉弄的试探中保持自己独立的人格。当罗切斯特装扮成吉普赛老妇给她算命,想套出她的心里话时,而简·爱的表现,用罗切斯特的话来说“你刚才一直很得体——你非常谨慎,非常理智。”而简·爱则认为这是不公平的。随后,罗切斯特假意向简·爱暗示他将要娶高贵、美丽的英格拉姆小姐,简·爱在决定离开心仪的罗彻斯特前,勇敢地向他宣言:“——我跟你一样有灵魂,—也完全一样有一颗心!要是上帝赐给了我一点美貌和大量财富,我也会让你感到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我现不是凭着习俗、常规,甚至也不是凭着肉眼凡胎跟你说话,——而是我的心灵在跟你的心灵说话;就好像我们都已离开人世,两人一同平等地站在上帝跟前——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平等的。”面对罗切斯特嘲讽她像绝望的小鸟,她昂首反驳:“我可不是小鸟,也没有落进罗网。我是个有独立意志的自由人,我现在就要按自己的意志离开你。”此时此刻,身为家庭教师,对知识的占有实现了简·爱对话语权的控制,思想上的独立成为可能,在抗拒男性一相情愿、理直气壮的要求时她才能够拥有把握事件方向的理智、控制交流进程的技巧以及压倒男性意志的气势,充实的头脑确保了心灵的完善。最后,罗切斯特不得不恳求她留下来嫁给他。面对心上人的求婚,她要维护自己的自尊与独立,不愿成为罗切斯特的附属品,固执地要求婚后继续履行家庭教师的职责。更让人钦佩的是,就在他们的婚礼上,梅森先生揭露了罗切斯特是个有妻之夫的秘密,简·爱的自尊驱使她不得不忍痛中止这场婚姻,就算罗切斯特以爱的名义劝她随他一起出走,她也靠着坚强毅力,保住了自己的灵魂和人格的独立,没有被禁锢在爱的枷锁中。
如果说简·爱反束缚的女性独立意识贯穿了小说始末,那么,从罗切斯特身边曾出现过的另外几个女性身上,我们同样隐约看到了反束缚的女性意识的隐现。小说中提到的法国舞蹈女演员塞莉纳曾经是罗切斯特包养的一个情妇,背着罗切斯特勾搭上了其他男性。在离开罗切斯特前,还给他留下了个莫名的所谓“女儿”,即后来简·爱所为之授课的阿黛尔。尽管阿黛尔很喜欢他,很依赖他,他却在潜意识中并不喜欢阿黛尔,甚至打算在婚后把她送出去读寄宿学校。从表面上看,是塞莉纳有失妇德,背叛了爱她的情人。深研其中,我们有理由认为塞莉纳也不过是只被罗切斯特圈养的笼中鸟,无名无分,在金钱的引诱下,出卖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塞莉纳无疑是男权社会中受压迫的女性象征,她最终对罗切斯特的背叛也可看成是女性对男权社会的无声反抗。就连她留下的女儿阿黛尔也反复时时无声地提醒着罗切斯特:我就是反抗你的那个人的影子,你能把我撵到哪去?处于所谓的良知与责任,罗切斯特不得不继续养育着阿黛尔,但又常因阿黛尔的存在搅得他心烦。
再来看罗切斯特发了疯的妻子伯莎·梅森。用罗切斯特的话说,他年轻时受父兄迫害,受骗娶了疯女人,这个女人荒淫无度,过着放浪的生活,成天吼叫,令人厌恶,但由于强烈的责任心和当时的一些要求不能抛弃她,又怕她出来伤人,只好把她关在阁楼中。且不说罗切斯特对伯莎的评说掺杂了多少人为的因素在其中,我们也能间接地看到一个被家人以3万英镑而出卖的少女的影子。从她半夜火烧罗切斯特的帷帘,到她持刀伤人事件,再到她一把火烧了桑菲尔德——罪恶的金钱堡垒、男性统治的中心、女人的监牢和地狱,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是一个受压迫的女人的内心流露,都包含着对罗切斯特的仇恨与报复。我们在伯莎疯狂举动的背后看到了一个受男权压迫的可悲女性的形象,一个女人奋起反抗的影子,一个向现实社会讨债的复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