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炎培与毛泽东的革命情谊

2014-05-21 03:38叶介甫
内蒙古统战理论研究 2014年1期
关键词:工商界黄炎培延安

◇ 文/叶介甫

黄炎培,号任之,1878年10月1日出生于上海沙县城一个平民家庭。是晚清时期的末代秀才、试举人,是远近闻名的“江南才子”。曾创办了我国第一所正规的职业学校——中华职业学校,是中国职业教育的先驱。他是著名的教育家、爱国的民主主义者,与毛泽东、周恩来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毛泽东曾一再号召党外人士学习黄炎培,做党的诤友。新中国成立后,曾任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部长,1965年12月21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8岁。

毛泽东对黄炎培说:“知道吗?我在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你了……”

1945年2月,国共谈判陷入僵局,5月,黄炎培读到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一文,深受鼓舞,认为和平之门并未关闭。6月2日,他和诸辅成、章伯钧、冷遹、左舜生、傅斯年、王云五等7位参政员联名打电报给毛泽东、周恩来,希望早日恢复国共谈判,实现国内和平。

延安中共中央很快回电,表示同意商谈,并欢迎他们一行赴延安当面交换意见。7月1日,黄炎培等一行6人 (王云五临行未去)不顾多方阻拦,乘专机由重庆飞向延安。

延安,对黄炎培来说,是一块神秘而又令人神往的地方。在重庆时,他曾听过一次国民党外事局副周长谢宝樵作的“访延安报告”,通篇是“主义不合国情,作风不合人情”、“言论不自由”等诬蔑之词,黄炎培却坚信百闻不如一见。他以六十又七的高龄,担着遭遇敌机轰炸的风险亲赴延安,其不仅是在调解国共,同时也想通过实地的考察相比较,看看今后究竟谁得国人信仰?

黄炎培等在延安机场上受到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中共领导人的热烈欢迎。随后,毛泽东与黄炎培等进行了三个半天的会谈,交换了对时局的看法,最后在融洽的气氛中达成了向国民党政府提出《停止国民大会进行,从速召开政治会议》的一致意见。在延安的5天中,黄炎培参观访问了许多地方。他惊喜地发现,延安没有一寸土地是荒着的,没有一个游手闲荡的人,老百姓衣服都很整洁,绝对没有褴褛污秽的流浪者,男女都是气色红润,绝对没有见过一个面带烟容而颓唐的人。总之,给他最突出的印象是政府好象对每一个老百姓的生命和他们的生活都是负责的。

未到延安之前,黄炎培担心的是自由被限制,因此到延安之初处处小心谨慎。但他很快就感到这里的行动是空前的自由,不仅他们一行人人要到哪里,看哪里,都绝对自由,共产党的领导人也完全不象重庆的大官们那样“飞扬跋扈”,而是“个个朴实稳重”。与他们天天见面谈笑,其如古人所说的“如坐春风中”。最令他难忘的是有一次与毛泽东的谈话。毛泽东问黄炎培在延安的感想如何?黄炎培坦率地提出了自己长期思考而未能解决的问题,这就是在他60多年的经历中,曾耳闻目暏不少团体和朝代总是“其兴也渤焉”,“其亡也忽焉”,大都是创业之始,雄心勃勃,艰苦奋斗,待到功成之后就逐渐松懈腐化,难免“政怠宦成”,“人亡政息”,“求荣取辱”的败局。他诚恳地说:“中共诸君从过去到现在,我略略了解的了,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来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

毛泽东当即乐观而肯定地答道:“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这使黄炎培大受启迪。事后他回忆这段谈话时,深表赞同地写道:“我想,这活是对的……把民主来打破这周期率,怕是有效的”。

延安之行使黄炎培对中国共产党的认识和感情发生了重要的变化。在这之前,他自称为“不偏不倚”的“自由主义者”。而现在,他内心的感情天平却明显地倾向了共产党一边。他在日记中写道:“延安五日中间所看到的,当然是距离我理想相当近的,我自己也明白,因为他们现时所走的路线,不求好听好看,切实寻觅民众的痛苦,寻觅实际知识,从事实际工作,这都是我们多年的主张,也曾经小小试验过。为了没有政权和军权,当然一切说不上,路线倒是相同的。”回到重庆后,黄炎培迫不及待地将这一切新鲜的感受向自己的亲属、同事和各界友好倾吐、报告。他逢人便谈的一件事,就是他在延安一下飞机,毛泽东便对他说:“知道吗?我在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你了,1919年我在上海听过你的报告。”

每次讲到这里,黄炎培总是不无骄傲地哈哈大笑,想不到当初台下竟有这样一位英雄!为了使更多的人了解延安,黄炎培接受同志们的建议,决定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亲身感受以访问日记的形式写成一本书。抗战以来国民党为了控制舆论,宣布图书杂志审查制度,规定书稿出版前必须送审。这类书送审肯定会通不过。他决心不管有多大的压力,也要“顺从真理”,遂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决定拒不送审,交国讯出版社突击出版。

8月10日,国统区第一本拒审书《延安归来》出版了。在书中,黄炎培热情地赞颂了共产党领导下的延安抗日根据地,坦然地宣布:“我认为中共朋友最可贵的精神,倒是不断地要好,不断地追永进步,这种精神充分发挥出来,前途希望是无限的。”这本书出版后,国民党大为震 惊,将其列为禁书。但它却在整个国统区不胫而走,成为当时进步青年的必读之书。

延安之行,成为黄炎培救国救民、寻求真理曲折历程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黄炎培庄重地说:“以往坚拒做官是不愿入污泥,今天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政府,我做的是人民的官啊!”

1949年9月2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隆重开幕。黄炎培代表民建会在开幕式上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我们太兴奋了,我们这一群人。今天在中国共产党毛主席领导下,要从地球几万万年一部大历史上边,写出一篇意义最伟大最光荣的记录。它的题目,就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开幕。我们要在这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中间,在东半个地球大陆上边,建造了所新的大库,已题名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新中国建立之后。中央人民政府任命黄炎培为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部长。他欣然从命。在旧中国,北洋政府曾两次邀聘黄炎培为教育总长,蒋介石也曾一再拉他入“朝”做官,他都恪守“不为官吏”的立身原则,坚持不就。袁世凯曾无可奈何地送他8个字:“与官不做,遇事生风”。如今,年逾古稀的黄炎培竞欣然入政,连他的亲属亦深感惊奇。

1950年,他的儿子黄大能入京公差时问他:“一生拒不做官,恁地年过70而做起官来了?”

黄炎培叙述了周恩来总理向他动员的经过之后,庄重地说:“以往坚拒做官是不愿入污泥,今天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政府,我做的是人民的官啊!”

新中国成立不久,美帝国主义挑起了侵朝战争。1950年10月,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以大无畏的气械作出了抗美援朝的战略决策。11月4日,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联合发表声明,表示支持全国人民保家卫国的自愿行动。黄炎培在积极拥护抗美援朝的同时,又深感出兵之事影响甚大,遂连日与诸民主党派人士商谈,批了一份意见书于10月24日送毛泽东和周恩来参考。

他们担心十几年的抗战、内战,国家元气尚未恢复,而人民中间抗美反美的热情恐不及过去抗日反日那样的强烈和普遍,尤其是国民党残余势力犹存,局部反侧尚未完全清除。因此建议强调和平,以争取人心。同时,抗美援朝不动则已,动则必须有力,使人知其后面还有更大的力量。虽然黄炎培对战争胜负不无顾虑,但他凭着以往的经历,对主席睿智而正确的领导,总理沉着而锐敏的处理一切,却抱有绝对的信心,努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宣传,贯彻中共中央的战略决策。

10月31日,在民建中央召开的常委会上,黄炎培针对工商业人士中一部分人存在的亲美、崇美和恐美思想,指出:“当前的时局,事实证明了美帝的野心正在进一步进逼,我们除了信任政府和毛主席的领导和决策外,各党派无党派的人士,应该负起宣传的任务来协助政府。对麻痹的人要结他们刺激,唤起他们真正的同人民共一次患难,打破他们恐美疑苏的心理,说明人民的中国决不容许有人发国难财。”

随着战线捷报不断传来。美帝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黄炎培原先的顾虑尽消,更为钦佩中共中央的大智大勇。在抗美援朝期间,黄炎培不仅多次写信给毛泽东,献计献策,而且还通过自己在工商界的地位和影响做了大最支援前线的工作。他积极配合人民玫府号召资本家努力增加生产,厉行节约,为了推动工商界捐献飞机大炮的运动,民建会专门成立了捐献委员会,黄炎培在百忙之中又亲兼主任,奔走呼吁,启发广大工商界人士的爱国热情。

在进行抗美援朝战争的同时,中共和人民政府根据中共七届三中全会的精神,在广大新解放区开展了土地改革运动。深受封建剥削之苦的广大农庆群众在运动中扬眉吐气,挣脱了束缚几千年的封建土地所有制的沉重枷锁。然而这一切都引起了地主阶级的极大恐惧和仇视,工商界中也有一些人对中共的土改政策不甚理解,认为土改工作“偏差很大”,“斗争过火”,要求“和平土改”。

在土改开始的一段时期里,黄炎培收到了许多地主的告状信,由于不明事实真相,他怀着不安的心情向中共和毛泽东转达了这些意见。毛泽东对黄炎培未加以以简单的批评、指责,而是从爱护的立场出发,耐心地让事实来修正他的认识。1950年下半年间,毛泽东多次亲笔写信,将各地的土改材料送黄炎培参阅,还介绍当时任中共苏南区委书记的陈丕显与他见面交谈,黄炎培的作风一向是“理必求真,事必求是”。在他初步了解了基层情况之后,决定下乡考察。毛泽东对此十分重视和支持,特地致函中共中央华东局第一书记饶漱石和陈丕显,关照黄炎培到了以后“望将全面情况和他详谈”。黄炎培临行前,毛泽东又邀他面谈,告他苏南已土改地区,可择好者,坏者各看一、二处考察之。

1951年1月19日,黄炎培一行离开北京,来到苏南农村。他象40多年前以《申报》记者身分考察教育一样,不辞辛劳地深入穷乡僻壤,了解第一手情况。当时苏南农村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考察团住宿的地方是一间简陋的小土房,同志们为了照顾这位德高望重的七旬老人,让他独自睡屋里唯一的一张木板床,大伙儿露宿屋檐下。黄炎培执意不肯,坚持要大家进屋一块儿睡,还亲自搬来砖块,为同志们搭铺,说要与年轻人打成一片!

经过半个多月的实地调查,黄炎培的心里踏实了,回京后亲自写了《访察苏南土改报告》,向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报告考察结果。他在报告中开宗明义即肯定“我们访察到的苏南土改,认为基本上是办得好的,好在哪里?农民站起来了”。他还分析了土改办得好的因素在于,一是“土改之前,生产救灾,取得人民信仰”;二是“土改以前的准备,是充分的”。关于“和平土改”,他认为虽然“不能说是绝对做不到,但这样基础太脆弱,靠不住”,“土改必须发动群众,必须唤起农民自觉,建立群众力量”。接着,黄炎培又坦率而诚恳地指出:“苏南土改不是没有问题,由于群众在几千年专制高压下一旦解放出来,行动往往容易过火,短期内曾出现过“乱打乱杀”的现象,所幸的是政府发现后立即作了纠正。最后他充满希望地将苏南土改的情况概括为:“每个人都在想搞好,大体上已经搞好起来了“。黄炎培的报告呈送毛泽东和周恩来后,得到了中共中央的高度重视。

黄炎培在考察土改的同时也顺便了解了镇反运动的情况。1950年10月,中共中央鉴于抗美援朝期间匪特猖狂横行,决定纠正前一时期运动中出现的“宽大无边”的右的偏向,强调镇压反革命须实行“稳、准、狠”的方针。黄炎培认为,镇压反革命这严厉的趋向,由于客观条件的要求,是合乎需要的。但需要将法令当作处理一切的根据,尤其要注意一个“准”字,并提出镇反工作已经是相当彻底了,今后不需要更严厉了。

毛泽东收到黄炎培的意见后,即送去纠正宽大无边的情况两份,说明:“对匪首、恶霸、特务 (重要的)必须采取坚决镇压的政策,群众才能翻身,人民政权才能巩固。”同时又汲取了黄炎培的一部分正确意见说:“如同宽大应有边,镇压也应有边,无边是不对的。已经解决了问题,群众已经满意的地区,即不应再杀人了。”

次日黄炎培即回信,表示主席的指示十分正确,并就如何实现“镇压与宽大相结合”和“稳、准、狠”的政策,进一步提供建设性的意见,认为“一面需重视群众的主张,一面仍需范之以法”。不久,中共中央根据情况的变化,决定镇反工作中采取适当收缩和更加谨慎的方针,纠正新出现的“左”的偏向。

1953年底,国家开始对粮食实行统购统销政策。但由于农村中千百年来自由支配粮食的习惯根深蒂固,一部分农民对这项新政策尚不习惯;加上在收购工作中出现了一些局部性的错误,到1955年春,不少地方出现了“闹粮”风潮。黄炎培闻讯后忧心忡忡,在三四月间数度致函毛泽东,反映粮食问题非常严重,面积太广,民间大有怨声。

4月26日,他又给陈云写信,转交彭一湖先生反映湖南农村粮食问题的报告。为了详察实情,黄炎培趁全国人大常委会组织常委分赴各地视察的机会,再度南下。临行前,毛泽东致函黄炎培,瞩咐:“先生此去下乡考查,望注意用全面分析方法”。

6月2日至20日,黄炎培先后考察了无锡、苏州、镇江等地,听取了当地负责同志的汇报,并直接向农民了解情况,发现闹粮的原因远非起先估计的那么单纯,既有真正缺粮者,也有不缺叫缺的,甚至其中有地主、富农和反革命分子在故意捣乱,而实际其正缺粮的农户只不过占5%在右。他还欣喜地看到,各地农民的生产情绪是非常的热烈,对统购统销政策都异口同声地一致称好。经过视察,黄炎培内心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自感归时的心情比去时是增加些乐观的。

回到北京后,他亲自整理了一份《江苏视察报告》呈送毛泽东,并主动作了诚恳的检讨,说:“前一阶段自己对缺粮情况的看法,今天觉得是错误的了,今天我必须吸取这次经验教训,努力学习全面分析,随时准备纠正过去的错误和着法,但我还是知无不言,我认为是应该这样做的。知无不言,有错必纠。”

黄炎培这种胸怀坦白、勇于直谏的可贵精神,正是他对中国共产党的高度信任感和对人民的高度责任感的真实体现。因此毛泽东同志曾一再号召党外人士学习黄炎培,做党的诤友。

黄炎培告诉毛泽东:“我的信念是,‘不看清是’真理所在,是决不盲从的”

在怀仁堂的一次晚会上,毛泽东曾饶有兴趣地问黄炎培:“北京政府有一时期要你去当教育总长,你为什么不去?”

黄炎培告诉毛泽东:“我的信念是,‘不看清是’真理所在,是决不盲从的”。

黄炎培的一生都在寻求着真理。他曾参加过同盟会,但后来他认为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并非真理之所在,而国民党中更是鱼龙混杂,因此始终拒绝加入国民党。他也曾一度迷恋过中间路线,但中间路线的尝试最后也失败了。他探索了大半辈子救国救民的真理,却一直未能如愿。就在他走向生命的晚年时,却发现了真理所在!

黄炎培后来回忆说:“使我认识为可能是真理所在,就是1945年延安之行。直接听到主席的指示、看到了种种的措施,从此一步步地正式接受主席教导,为人民服务,一面工作,一面学习,明确地认定了真理所在了。”

一旦找到了真理,黄炎培就具有强烈的献身精神。全国解放以来,他总是紧紧跟随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一再由衷地表示中共的路线、方针、政策“甚获吾心”。为了将资本主义工商业逐步带入社会主义的轨道,他利用自己在工商界人士中的广泛联系和威望,配合中共中央做了许多特殊而不可缺少的工作。

1952年初,“五反”运动以后,在工商资本家中普遍存在着恐慌心理,担心以后产业会被没收。他们抱着吃光花光的消极态度,对生产经营缺乏信心,上海出现了咖啡馆、舞厅和饭馆“三多”的现象。黄炎培将这一情况及时向毛泽东作了汇报,建议中央领导同志作一次报告,讲清政策,以消除资本家的不安心理。

3月15日,毛泽东约黄炎培谈话,对民建会的工作方针以及对民族资产阶级的政策问题作了重要指示。黄炎培听了十分兴奋,立即与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李维汉商量如何贯彻实行。以后的几个月内,黄炎培在民建会内部层层传达了毛泽东的指示。

9月,黄炎培为出席民建会北京市分会会员大会,起草了一份题为《三反五反运动结束以后怎样发挥毛主席对民建方针指示的精神》的讲话稿,送毛泽东审查。第二天,毛泽东即回信给黄炎培,充分肯定了他思想上进步的同时又诚恳地提示要准确把握对民族资产阶级的政策界限,指出“要求资产阶级接受工人阶级的基本思想”,“这些对于少数进步分子说来是可能的,当作一个阶级,则不宜这样要求,至少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不宜如此宣传。”“当作一个阶级,在现阶段,我们只应当责成他们接受工人阶级的领导,亦即接受共同纲领,而不宜过此限度。”毛泽东还在百忙之中为黄的讲话稿亲笔作了多处修改和补充,黄炎培读了毛泽东的回信和毛泽东亲笔修改的讲稿,佩服万分,当晚就向毛泽东写信,说:“讲稿承亲赐斧削,对资产阶级一面照顾到多数不能接受,而一面仍拿来鼓励少数前进分子,这样才符合新民主主义的精神,不惟改正了讲稿,同时改正了我的思想,敬谨接受之下,不尽地感谢!”

9月7日,黄炎培根据毛泽东的指示精神作了传达和讲话,在工商界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工商业人士纷纷表示:“毛主席的指示给我们开了一条新的生路,好好干还是有出路的,我们听了报告,胆子大起来了,经营投资的信心也提高了!”就这样,毛泽东的指示以及黄炎培的报告,给“三反”、“五反”后的工商界带来了新的生机。

当工商界的恐惧心理开始转变、生产形势开始好转时,黄炎培根据以往经验,感到私营工商业每当繁荣之时,即容易发生舞弊之事,因此,他多次向工商界讲话,提醒他们认真学习共同纲领,以“三反”、“五反”的原则检查自己的业务、公私关系和劳资关系,防止重犯“五毒”的一切可能,积极改进生产和经营。与此同时,他领导民建、工商联在广泛调查研究、开座谈会的基础上,于1953年3月到6月,先后整理了《各地工商情况反映》、《工商联、民建工商问题座谈纪要》、《私营企业劳资问题现状的一斑》、《私营工商业现存的问题和解决的办法的建议》等材料上报中共中央。黄炎培还向毛泽东建议,对正在趋向积极的工商界,一方面防止他们因兴奋而“毒”根复活,另一方面要利用他们的兴奋,在国营经济的领导下,加速完成第一个五年计划。他还提出了改进税收、加强民主改革等一系列具体建议。黄炎培和民建、工商联所反映的情况和意见受到了中共中央的高度重视,毛泽东曾多次写信给黄炎培表示感谢,对其建议予以肯定。

1955年11月,当黄炎培因病住入北京医院时,尚念念不忘社会主义发行的大事。他在病榻上写信给毛泽东,表示L“我准备这副老机器活动力完全恢复后,将发挥成新的精神,重新投入战斗部队为光荣地执行主席又一次对商业社会主义改造的珍贵指示而努力。”

不久,毛泽东回信,告诉他:“工商界改造工作有进步,令人欣慰。”并叮嘱“尚望注意保养恢复健康。”

1954年5月1日晚,黄炎培出席了天安门广场的联欢晚会,看到解放几年来祖国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心情十分激动。当晚,他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追述了自己寻求真理的一生,充满激情地说:“主席,作为您领导下的干部,同时又是您教导下的老年学生——确还没有资格做党员,但已经接受了些,并且正在继续受着党的教育——他的思想上起了基本性变化,应当向您坦白地陈述,深信你乐为指正他的错误的。”

解放前,黄炎培面对国民党高官厚禄的拉拢,始终拒绝参加国民党,如今他却坦诚地向党表露了自己决心做一个共产党员的强烈愿望,并且在思想上和行动上以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他在日记中表示:“我的思想改造,最大的敌人,还是个人主义。虽在努力克服,总还克服不了多少。显著的就是八十年自己的历史总是横梗心头,中间残余的资产阶级思想,不免时与作祟 (还在封建社会残余思想),慎防!慎防!慎防!

1961年“五一”晚会后,他感慨万千,曾写了一首诗:“千山万水我何曾,解放追随愧此生。双鬓斑斑知未晚,大群改造作新人。”字里行间充溢着黄炎培晚年追求进步的迫切心情。虽然他没有加入中国共产党,但他高度的政治热情,坚定不移地追随党,为把祖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走完了他一生最后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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