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彬
(深圳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深圳 518172)
内隐态度的研究是当下社会心理学的研究热点之一。关于内隐态度的界定,心理学界存在着两种不同的观点。Greenwald和Banagi(1995)强调的是对态度来源的无法觉知性,与内隐记忆的含义相对应[1]。Fazio (2003)则认为内隐态度是采用内隐(间接)测量技术所探测的个体态度,“内隐”的是测量,而不是态度本身。[2]
内隐态度和外显态度之间的关系如何呢?Blair(2001)提供了综述性的回顾。对于偏见和刻板印象这两个领域,相关性一般比较低,甚至没有相关(Fazio等,1995;Greenwald等,1998)。用IAT进行的对于非社会敏感性事物的研究,则发现内隐和外显测量之间的相关是显著的(Nosek等,2002)。[3]
关于内隐-外显态度的主要调节因素研究方面,Nosek(2005)发现态度强度是内隐-外显态度关系的重要调节因素[4]。Fazio(1990)提出了MODE模型,认为如果所测量的是敏感的事物,被试在外显报告中将有较强的进行精细加工的动机,外显态度与内隐态度会有较低的相关,对非社会敏感的事物的态度则有较高的相关。吴明证(2004)的研究表明,认知需要和评价需要是调节内隐-外显态度关系的两个人格变量[4]。
认知需要和评价需要都是调节内隐-外显态度关系的个性特征。现在我们来探讨另一个更重要的人格变量――认知方式是否也能对这种关系进行调节。
根据个体不依赖环境情况而知觉场中一部分的能力上的差异,可将个体分为场依存型和场独立型。场独立型的个体比场依存型的个体能较不受环境影响而知觉场中的一部分。按照场依存型和场独立型个体的不同特点,可以进行如下假设:如果环境与测试的态度内容相关,那么对于外显态度测量来说,场依存型的被试由于受到环境的影响,其反应将偏离其原有的态度;场独立型的被试受环境的影响较小,其反应将较小地或不偏离原有的态度。内隐态度较外显态度来说具有稳定性的一面,不容易受环境的影响发生变化。因此,对于整体来说,将出现外显态度和内隐态度的分离,呈现低相关的趋势。
4.1.1 被试
某大学学生128名,其中男生63人,女生65人。所有被试均自愿参加,并获得礼品一份。
4.1.2 程序
实验采用内隐联结测验(IAT)。实验程序采用美国inquisit 2.0专业软件进行编写。对于IAT程序中的目标词(父亲和母亲)和属性词(积极和消极),采取自由联想的形式,由50名大学生(非本实验被试)每人对各个类别分别列出5个词语,最后根据词语列举的频率选出下列的目标词和属性词:
父亲:爸爸、父亲、爹、家翁、家父、老爸
母亲:妈妈、母亲、妈咪、娘亲、老妈、家母
积极词语:温和、慈祥、关爱、可亲、喜欢、亲切
消极词语:凶恶、讨厌、罗嗦、恶心、难受、冷漠
整个程序分为七个部分,其中第一、二、三、五、六部分均为练习部分,第四、七部分为正式测验的部分,各联合呈现目标词和属性词40次,让被试按键反应。
为了方便对实验程序的描述,在实验中,相容联合呈现是指关于母亲的词语和积极词语的联合呈现,不相容联合呈现是指关于父亲的词语和积极词语的联合呈现。为了消除顺序效应,实验采取平衡的方法,一半的男被试先进行相容联合部分测试,再进行不相容联合部分测试,另一半男被试则相反;一半的女被试也是先进行相容联合部分测试,另一半女被试则相反。
4.1.3 结果
遵循Greenwald(1998)的传统数据处理模式,对数据进行必要的整理,最后得出有效数据122份(男60人、女62人)。
对60名男被试的数据处理结果见表1:
表1 男大学生的IAT效应
从统计结果看,男大学生对父亲和母亲的内隐态度差异不显著(t59= -0.896, p=0.374)
对62名女被试的数据处理结果见表2:
从统计结果看,对于女大学生来说,其对母亲的内隐态度远较父亲为积极,具有极其显著的意义(t61= -4.699, p=0.000)。
4.2.1 被试
参加实验一的被试中对母亲的内隐态度较对父亲的内隐态度积极的被试(即RT母亲+积极/父亲+消极短于RT父亲+积极/母亲+消极的被试),共65人,其中男25人,女40人。
4.2.2 主试
主试为一名48岁的中年男子,外表温和,平易近人,实验前接受了相关培训。
4.2.3 材料
内隐态度测量:采取实验一使用的IAT程序。
外显态度测量:采取7点语义区分量表测量被试对父亲/母亲的外显态度。语义区分量表包括5个项目,分别是好/坏、美丽/丑陋、令人愉快的/令人失望的、可敬的/可鄙的、美好的/糟糕的。问卷包括了认知、情绪以及整体评价的项目。要求被试对“父亲”和“母亲”进行评价,其中-3为消极的一极,3为积极的一极。将被试对“父亲”的评价减去对母亲的评价,便是被试对父亲的外显态度。总分越高,代表被试对父亲的外显态度越积极。
认知方式测量:采用镶嵌图形测验(EFT)。镶嵌图形测验是权威的认知方式测量工具,适合于团体施测,也可用于个体施测。
4.2.4 程序
主试带着微笑进入实验室,给被试每人发一组简单图形和第一组的复杂图形(1-7号),让被试在每一个复杂图形中找出一个简单图形,并用红笔描出来。时间限制为两分钟。然后,主试把第一组复杂图形收回来,再发放第二组复杂图形。被试的做法和前面的一样,时间限制为9分钟。
完成镶嵌图形测试后,被试休息3分钟,然后进行对父母的内隐态度测量。内隐态度测量结束后,被试休息3分钟,主试发放外显态度问卷,让被试填写并提交。
在整个实验过程中,主试除了保持微笑以外,还显示出对被试的关怀。
4.2.5 结果
对65名被试进行内隐态度测试,其中有4名被试由于某个联合测试部分错误率高于 20%,成绩作废,因此有效被试为61人。
由于被试的IAT效应呈正偏态分布,首先对IAT效应进行对数转换。经统计,被试的内隐态度、外显态度和镶嵌图形测验得分情况如下:
表3 被试内隐态度、外显态度和镶嵌图形测验得分情况
对被试的内隐态度、外显态度、认知方式(镶嵌图形测验)的得分进行相关分析,结果如表7所示:
表4 被试内隐态度、外显态度和认知方式之间的关系
从表4可以看出,被试对父母的内隐态度和外显态度之间的相关系数只有0.160,相关是低的;外显态度和认知方式之间呈显著的负相关,即镶嵌图形测验的成绩越低(场依存型),对父亲的外显态度就越积极;反之则越消极。内隐态度与认知方式之间的相关很低,证明内隐态度较少受被试认知方式的影响。
以被试的外显态度y作为因变量,以内隐态度x1和认知方式 x2作为自变量,采取逐步回归法建立回归方程,结果如下:
y = 5.439 + 1.193 x1– 0.056 x2
其中R=0.71,R2= 0.51,调整后的R2= 0.49,F=29.83(p=0.000)。内隐态度和认知方式都进入了回归方程,成为预测被试外显态度的重要因子。在特定的环境下,认知方式成为内隐态度和外显态度之间的一个调节因素。
为了更清楚地观察认知方式对内隐-外显态度的调节作用,我们选择镶嵌图形测验分数最低的20名被试作为场依存型组,分数最高的20名被试作为场独立型组,对他们的内隐态度和外显态度分别进行独立样本 T检验。结果如下:
表5 场依存型组和场独立型被试内隐态度和外显态度得分比较
从表5可以看出,场依存组和场独立组对父亲的内隐态度都较母亲的为消极,并且两个组之间的内隐态度没有显著差异。但是,场依存组对父亲的外显态度却较母亲为积极,并且与场独立组有极为显著的差异(t = 7.805)。这表明场依存型被试的外显态度测量容易受到环境的干扰而发生改变,而内隐态度由于较稳定而不容易受干扰,因而造成内隐和外显态度之间的分离。
实验二的主试是一名具有亲和力的中年男子,这是对不同认知方式的被试产生不同作用的环境因素。从实验的结果看,场依存型的被试确实受到这种环境因素的影响,被试对父亲的外显态度与认知方式呈明显的负相关,而内隐态度则较稳定,因此对于被试整体来说内隐态度和外显态度之间的相关较低。进一步地,试图以外显态度为因变量,内隐态度和认知方式为自变量来建立回归方程。内隐态度和认知方式均顺利地进入方程,并且方程拟合良好,这说明认知方式和内隐态度一起成为外显态度的一个预测因子,认知方式是外显和内隐态度的一个调节因素。最后,从场依存型和场独立型这两组被试的内隐态度和外显态度分数的比较,可以看出虽然两组的内隐态度成绩没有显著差异,但外显态度成绩的差异却非常显著,这说明环境因素对场依存型被试有较大的影响。
从实验结果可以看出,认知方式的不同对于被试的外显态度有不同的影响,从而影响了内隐态度和外显态度之间的关系。因此,认知方式是内隐-外显态度的一个调节因素。
[1].Greenwald, A.G., & Banaji, M.R.(1995).Implicit social cognition: Attitudes, self-esteem, and stereotypes.Psychological Review,102,4–27.
[2].吴明证.内隐态度的理论与实验研究[D].2004.
[3].Brian A.Nosek : Moderator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mplicit and Explicit Evaluation.Unpublished, 2005.
[4].吴明证.态度强度对内隐—外显态度关系的调节作用研究[J].心理科学,20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