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张岱年“问题解析体”“中国哲学史”书写范式

2014-04-03 23:59高秀昌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哲学与宗教研究所河南郑州450002
关键词:张岱年哲学史冯友兰

高秀昌(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哲学与宗教研究所,河南 郑州 450002)

试论张岱年“问题解析体”“中国哲学史”书写范式

高秀昌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哲学与宗教研究所,河南 郑州 450002)

张岱年先生是20世纪中国著名的哲学家、哲学史家。张先生的一生,以研究哲学、哲学史为志业,在与其兄张申府先生共同创立“新综合哲学”的同时,又独创了一种研究、书写“中国哲学史”的新范式,即“以问题为纲”的“中国哲学问题史”的研究范式与书写范式(张岱年先生后来称之为“问题解析体”),为中国哲学的创新以及中国哲学史学科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问题解析体;中国哲学史;中国哲学问题史;书写范式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哲学界对张先生于30年代中期写成的《中国哲学大纲》这部大著从多个方面进行了研究,充分肯定了该书在中国现代哲学史上的重要地位,特别是对张先生所开创的“以问题为纲”的“中国哲学史”研究方法(或“研究范式”)的价值与意义作了充分的肯定,认为该书是继胡适先生《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特别是冯友兰先生两卷本《中国哲学史》之后具有独创性和持久影响力的巨著。笔者赞同这些观点和看法,但同时希望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即“中国哲学史”的书写范式来看张先生这部书的价值与意义。

张岱年先生曾经在为方立天先生 《中国古代哲学问题发展史》一书所写的“序”中指出,“中国哲学史”书籍有三种体裁:一是“学案体”,主要是按照年代先后选录重要人物的资料并加以评论,以《宋元学案》、《明儒学案》为代表;二是“通史体”,以人物或学派为纲叙述哲学思想的发展过程,以胡适先生《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和冯友兰先生两卷本《中国哲学史》为代表;三是“问题解析体”,阐述哲学各方面的重要问题的源流演变,以其《中国哲学大纲》为代表[1](P110)。如果从“中国哲学史”的书写范式看,这三种体裁的“中国哲学史”书籍所代表的就是三种“中国哲学史”书写范式。如果把胡适先生和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史”著作看作是“通史体”范式,那么张先生自己的“中国哲学史”著作就是“问题解析体”范式。

我们知道,在胡适先生和冯友兰先生真正确立“中国哲学史”这一学科之前,谢无量先生于1916年出版了第一部具有近代学术意义的 《中国哲学史》。从该书的内容(全书分为三编“上古哲学史”、“中古哲学史”和“近古哲学史”)看,这是一部“通史体”的《中国哲学史》。该书从时代和人物切入,先总论各个大时代的哲学概况,再从各家各派到哲学人物,依次进行考察、分析、阐释、描述,尽管还比较初步,但是已经确立了书写“中国哲学史”的“通史体”范式的雏形。胡适先生和冯友兰先生紧随其后,完善并发展了“中国哲学史”“通史体”的书写范式。

当冯友兰先生两卷本《中国哲学史》于1934年一出版,张先生即于1935年4月就发表了一篇书评《冯著<中国哲学史>的内容与读法》。该文一开始就指出:“这实在是一本最好的中国哲学史……一本极有价值的巨著。”在张先生看来,之所以称赞该书“好”,主要是因为该书有极多优点,而其重要的优点是:很能运用唯物史观、最注意各哲学之家思想系统、最能客观且最能深观、最注意思想发展之源流、极注意历史上各个时代之特殊面目、取材极其精严有卓识。正是这些优点,使得冯友兰这部书“的确能对于中国哲学思想之发展,作一个最清楚的最精审的最优系统最有条理的叙述”;而读了这本书,“便可以对于中国哲学思想发展演变,有一种整个的明确的了解。 ”[2]

从这篇书评文章可以看出,青年时期的张先生就已经掌握了比较扎实的中西方哲学的基础知识和基本理论,具备了研究哲学与哲学史的深厚的功力。据晚年张先生《八十自述》说,他读大学时,既研读了中国古典哲学,又钻研了西方哲学,并发表了多篇研究中西哲学的文章。而关于中国哲学史方面,张先生则看了梁启超先生的 《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胡适先生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以及后来冯友兰先生的两卷本《中国哲学史》。他说,对于这些著述,很有兴趣,并多有所得,但是也有不满足,特别是对于胡适先生的书[3](P557)。今天看来,正是这种“不满足”,促使张先生在借鉴并吸纳已有“通史体”“中国哲学史”著作成果的基础上,通过自己的上下求索,另辟蹊径,独创了一种研究、书写“中国哲学史”的新范式,即“以问题为纲”的“问题解析体”“中国哲学史”范式。

张先生在那篇书评中,对于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史》可谓是称赞有加,但是他在具体研究中国哲学史的过程中,特别是在撰写“中国哲学史”的过程中,并没有依照冯先生《中国哲学史》的路数去作,而是根据自己切实的研究心得和自己的哲学之见,作出了一部“中国哲学问题史”的《中国哲学大纲》。

张先生这部50多万字的大著,是在冯友兰先生两卷本《中国哲学史》于1934年出版后的第二年开始撰写,用了大约一年半时间,于1936年7月就完成了初稿。从这部厚重的著作以及他当时所发表的重要论文可以看出,30年代中期是青年张先生从事哲学研究和哲学创作的第一个高峰期[4]。

张先生在该书“自序”中说,二三十年代,中国哲学史的研究十分兴盛而有卓然成绩,依照人的时代顺序来叙述的哲学史,在纲领的组织上,或许没有多少问题,可是如果是“以问题为纲”来叙述中国哲学之整个系统,就会有哲学部门的划分与哲学问题的厘定等问题,需要大费斟酌[5]。尽管有种种难处,但是张先生为了弥补中国哲学界尚未有 “中国哲学问题史”的缺憾,就立志要撰写出一种新的“中国哲学史”的书。

那么,“问题解析体”“中国哲学史”有什么特点和长处呢?张先生后来曾经作出如下概括:“以问题为纲叙述中国哲学的发展过程,较易于体现历史与逻辑统一的原则。选出若干重要理论问题,叙述其源流演变,就可以比较清楚地阐明某一哲学问题的提出、争论、演变与解决的历史过程,就可以比较明确地表述关于某一问题的若干观点之间的肯定、否定与否定之否定的螺旋演进过程,这样哲学思想的逻辑发展也就昭然彰明了,从而许多哲学范畴的创立、分化、融合、发展的轨迹也就随之厘然莹澈了。”[1](P111)

笔者认为,张先生撰写的这部《中国哲学大纲》,作为一部与“通史体”不同的“问题解析体”“中国哲学史”,可以说它既是一部“哲学家”的“中国哲学史”,又是一部“纯粹的”(“纯化的”)“中国哲学史”。

首先,在撰写《中国哲学大纲》时,张先生已经确立了自己的哲学观和哲学史观。《哲学上一个可能的综合》一文发表于1936年。就是在这篇文章中,张先生提出了“将唯物、理想、解析,综合于一”的“新综合哲学”的哲学主张。张先生在晚年《八十自述》中说,“早在30年代,我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著作,为辩证唯物论的光辉所吸引,同时对于现代英国新实在论的逻辑分析方法亦颇赞赏,又认为中国哲学的优秀传统亦有可以继承的内容,于是试图将现代唯物论与逻辑分析方法及中国哲学的精粹思想结合起来,提出了一些管窥之见。”[3](P623)

在今天来看,张先生所形成的哲学之见,是综合了马克思主义哲学、西方哲学和中国哲学而实现了哲学创新的“管窥之见”。尽管这一“管窥之见”还比较初步,还没有经过深入、系统的论证,尚需要建构自己系统的哲学体系,但是,正因为张先生有了自己的哲学“主见”,所以他就能够确立起自己研究中国哲学史的态度、理论、立场和方法,并能够撰写出一部独具特色的新的“中国哲学史”著作。

张先生的《中国哲学大纲》的主要目的与任务有两个:一是梳理中国哲学发展的脉络、线索,二是构建中国传统哲学的理论系统。关于前者,晚年张先生说,自己这部以问题为纲的“中国哲学问题史”,就是要把中国哲学史上哲学家们所讨论的哲学理论问题选出来,分别叙述其源流发展,特别是通过中国哲学史上观念、概念、范畴的发展演变以及各学派之间的相反相成、交光互映,以凸显出中国哲学之整个的条理系统。而关于后者,张先生说,他是从哲学的宇宙论、人生论和致知论三个部分出发,通过对中国传统哲学的概念、范畴、问题、争论作出比较全面的阐述,来揭示中国传统哲学的理论体系。张先生希望通过这部“中国哲学问题史”,弘扬中国传统哲学中“活”的东西,而抛弃其“死”的东西,为未来新哲学的建构提供坚实的思想基础[3](P589-591)。从一定的意义上可以说,这两个任务,是必须有哲学家之见的哲人才能够完成的;而张先生之所以可以能够完成这两个任务,就因为他具有了哲学家之见。李存山先生说,这部书 “是张先生将唯物辩证法与逻辑解析法相结合而研究中国哲学史的重要成果”[4]。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该书是从哲学问题出发,对于中国哲学史上的概念、范畴、命题作出深入而又系统的诠解,一方面梳理了中国哲学史发展的脉络、线索,另方面构筑了中国哲学的理论系统,并在总结中国哲学发展史的前提下,为未来中国新哲学的创立指明了方向。

李存山先生又说:“张先生的《中国哲学大纲》是哲学史研究的成果,其中三部分的顺序是宇宙论、人生论和致知论;而《天人五论》是哲学理论研究的成果,其大体纲领的顺序是方法论、知识论、宇宙论和人生论。虽然张先生的哲学史研究与哲学理论研究相互贯通、相互发明,但二者仍有相对的区分,前者是对古代哲学的‘照着讲’,而后者则是现代哲学的‘接着讲’……”此论基本上是合乎张先生思想的实际的,但是也需要指出,张先生作《中国哲学大纲》一书,并不完全是一般意义上的哲学史家“照着讲”中国哲学,而是在他的哲学家之见即“新综合哲学”的指导下,明显有着哲学家“接着讲”中国哲学的创意。比如,张先生在书中着重讲述了中国哲学中的唯物论学说与辩证法思想,又特别表彰了王夫之、颜元、戴震的唯物主义思想,认为他们的思想是合乎现代哲学的方向的,是中国旧哲学中的活的思想,因此他们是可以作为新哲学的先驱的[6]。而这恰恰是和张先生倡导“新唯物论”的“新综合哲学”是一致的。正是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张先生的《中国哲学大纲》是一部包含他自己哲学的“哲学家”的“中国哲学史”。

其次,张先生这部“问题解析体”的“中国哲学问题史”,是一部“纯化的”(“纯粹的”)“中国哲学史”,该书奠定了研究和撰写“中国哲学史”的新范式。如果说,谢无量先生、胡适先生、冯友兰先生所作的“中国哲学史”是“通史体”的“中国哲学史”的话,那么与之相对,张先生所作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就是一部“问题解析体”的“中国哲学史”。与普通的“通史体”的“中国哲学史”以哲学家其人及其时代为主的书写方式不同,“问题解析体”的“中国哲学史”则以哲学问题(概念、范畴)为主进行书写。

晚年冯友兰先生在 《中国哲学史新编》第五册“自序”中说:“哲学史是‘哲学’的历史,中国哲学史是‘中国哲学’的历史。哲学史的对象是‘哲学’,不是人,罗列人名不能算是哲学史,只能算是人名录,点鬼簿。”又说:“哲学的发展总是要围绕一些真正的哲学问题,哲学史必须说明这些问题。不能仅只对于某些哲学家的著作解释词句,咬文嚼字,那只能作出一种资料汇编,不是哲学史。”[7]如果拿冯友兰先生提出的这两条研究和撰写“中国哲学史”的标准来看张岱年先生的《中国哲学大纲》,我们可以说,该书是符合这两条标准的真正的“中国哲学史”。

在《中国哲学大纲》一书中,张先生对于他所讲的“中国哲学”进行了厘定。首先,在张先生看来,“中国哲学”不是“中国人的哲学”而是“中国系的哲学”,因此,属于中国人的中国佛学因为属于印度系而不讲。其次,“中国哲学”是“一般的中国哲学”而不是“特殊的中国哲学”,因此,属于特殊的美术哲学、历史哲学、政治哲学等也不讲。所以说,讲“中国哲学史”只讲属于“中国系的”“一般哲学”的发展演变史。前文已经指出,张先生是从哲学的宇宙论、人生论和致知论三个部分出发,通过对中国传统哲学的概念、范畴、问题、争论作出比较全面、深入、系统的阐述,从而揭示出中国传统哲学的理论体系的。张先生接受了冯友兰先生 “中国哲学虽无形式上的系统而有实质上的系统”的观点,认为用“条理系统的形式”来表述“中国哲学”,不仅不会“割裂”、“伤害”“中国哲学”的“本来面目”,而且是能够“因其固然”以揭示“中国哲学实本有其内在的条理”和“中国哲学的理论系统”的[8]。通读该书,我们就可以系统地了解和深入地认识从先秦诸子到宋元明清中国哲学的整个理论系统,因为张先生从哲学的三个主要部分宇宙论、人生论和致知论出发来考察研究中国哲学,也就是从中国宇宙论(本根论或道体论、大化论)、中国人生论(天人关系论、人性论、人生理想论或人生最高准则论、人生问题伦)和中国致知论(知论、方法论)这些基本的哲学问题入手,通过研究中国哲学“概念意谓之变迁与转移,分解与融合;问题之发生与发展,起伏及消长;学说之发展与演变,在发展中,相反学说之对转,即概念学说之发展与其对立互转”[5](P3),如此我们便可以深入地了解和认识中国哲学学说的发展历程,以及整个中国哲学的理论体系。

由此可见,张先生这部《中国哲学大纲》,是以论为主,既由论而入史,又因史以显论,史论结合;以哲学问题为主,以哲学家为辅,既不讲哲学家其人其事,也不论各个时代的社风民情,只讲哲学家所提出的概念、范畴的涵义及其源流、演变;因此,从一定的意义上可以说,它不是一部一般的“中国哲学史”,而是一部“纯化的”(“纯粹的”)“中国哲学史”,纯化到只讲中国哲学的主干部分“宇宙论”、“人生论”和“致知论”,甚至不讲中国的 “佛教哲学”、“政治哲学”、“历史哲学”等。

最后,张先生在《中国哲学史大纲》所确立的“以问题为纲”的“问题解析体”“中国哲学史”书写范式,不仅成为张先生一生所持守的一种书写范式,而且成为后来中国哲学界所普遍遵循的一种书写范式。

纵观张先生的一生,不管是写文章还是著书,都在自觉地运用这种书写范式。比如,30年代,张先生写有《先秦哲学中的辩证法》(1932)、《秦以后哲学中的辩证法》(1932)、《中国知论大要》(1933)、《中国思想源流》(1934)等文章;50年代以后,写有《中国古代哲学若干基本概念的起源与演变》(1957)、《中国古典哲学的几个特点》(1957)等,著有《宋元明清哲学史提纲》(1957-1958)、《中国伦理思想发展的初步研究》(1956-1957)、《中国唯物主义思想简史——从周秦到明清唯物主义思想的发展》(1956)等;80年代以后写有 《中国古代辩证法思想发微》(1980)、《中国哲学中的本体概念》(1983)、《中国古代本体论的发展规律》(1984)、《中国古代唯物主义的历史发展及其特点》(1985)、《中国古代哲学源流》(1985)、《中国古典哲学中的理性概念》(1992)等,著有《中国伦理思想研究》(1986)、《中国古典哲学概念范畴要论》(1987)等。显然,张先生的这些著述,大都是依照 “问题解析体”的研究方法和书写范式作出的。

而中国学界自80年代以后,在逐步摆脱了“两军对垒式”的研究与书写方法的同时,也自觉地接受了张先生所倡导的以哲学问题(概念、范畴)为主的研究与书写方法,并且还形成了一个中国哲学范畴研究热潮,影响至今。这一时期有影响的著作就有方克立先生《中国哲学史上的知行观》、葛荣晋的《中国哲学范畴史》、方立天先生的《中国古代问题发展史》等等,而关于研究中国哲学的论文则不计其数。陈卫平先生曾经在 《从两军对垒到合法性——新时期中国哲学史研究之趋向》一文中就指出:“在专题研究方面,侧重于范畴、概念的研究,这是20世纪80年代中国哲学史研究的热门话题……哲学史作为认识史,是通过范畴、概念的演进而得到集中表现的。张岱年的《中国哲学大纲》在此时再版,并受到高度重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它是以概念、范畴的嬗变来疏理中国哲学史的开创性著作。在这一时期,很多中国哲学史研究的论著,或是考察某些传统哲学概念、范畴的历史演变,或是构建某个哲学家的概念、范畴体系,或是辨析某个哲学流派的概念、范畴”[9]。陈先生之见是符合实际的。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张岱年先生早在30年代就以青年哲学家追求真理的勇气和睿智,自觉地参加到了中国哲学界研究中国哲学、创新中国哲学的时代潮流中,通过自己的上下求索,不仅提出了“新综合哲学”的哲学主张,并且还在中国哲学史的研究与撰写中,独创了一种研究与撰写“中国哲学史”的新范式,即“以问题为纲”的“问题解析体”“中国哲学史”书写范式,为中国哲学的创新以及中国哲学史学科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1]张岱年.《中国古代哲学问题发展史》序[A].张岱年全集:第8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

[2]张岱年.冯著《中国哲学史》的内容与读法[J].中国哲学史,2011,(2).

[3]张岱年.八十自述[A].张岱年全集:第8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

[4]李存山.张岱年先生的学术方向[N].光明日报,2004-05-01.

[5]张岱年.《中国哲学大纲》“自序”[A].张岱年全集:第2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

[6]张岱年.中国哲学中之活的与死的[A].张岱年全集:第2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620;张岱年.八十自述[A].张岱年全集:第 8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590.

[7]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新编:第五册“自序”[A].三松堂全集:第十卷[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0.3.

[8]张岱年.《中国哲学大纲》“序论”[A].张岱年全集:第2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4.

[9]陈卫平.从两军对垒到合法性——新时期中国哲学史研究之趋向[J].学术月刊,2008,(6).

【责任编辑:湜得】

On ZHANG Dai-nian’s Paradigm of Historical Writing of Chinese Philosophy Based the Idea of
“Problem-analyzing System”

GAO Xiu-chang
(Institute of Philosophy and Religion,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 of Henan Province,Zhengzhou,Henan 450002)

Professor ZHANG Dai-nian is an important Chinese philosopher and historiographer of Chinese philosophy.Throughout his academic life he saw studies in Chinese philosophy and history of Chinese philosophy as his vocation.In his early years,he joined forces with his elder brother ZHANG Shen-fu to create the“new synthetic philosophy”;in the mean time,he single-handedly established a new paradigm of studying and writing the history of Chinese philosophy,i.e.,the paradigm that takes problems as the guideline or the genealogy of Chinese philosophical problems(later called by Professor ZHANG as the “problem-analyzing system”).This is one of the great contributions Professor ZHANG made to the creative Chinese philosophical thinking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scipline of history of Chinese philosophy.

problem-analyzing system;history of Chinese philosophy;genealogy of Chinese philosophical problems;paradigm of writing

B 26

A

1000-260X(2014)05-0050-05

2014-07-07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哲学史”写作范式与创新研究》(11BZX034)

高秀昌,哲学博士,河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主要从事中国哲学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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