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之外无好课

2014-03-19 19:37王开东
江苏教育·中学教学版 2014年2期
关键词:课程建构高效课堂

王开东

【摘 要】由高效课堂引入,提出课程之外无好课。并以语文课堂为例,从什么是课程、我们眼里的课程,直到如何建构课程的具体案例,逐层剖析了为什么要走向课程建设之路。因为唯有课程建设,才能让学生获得价值实现的杠杆和有效通道,进而整合自己的生命积累,从生活中来,向生命里去。

【关键词】高效课堂 文本核心价值 课程建构 微型课程

对于一些就课堂探讨课堂、孜孜不倦研究高效课堂的人,我对他们的执著赞叹不已,却很难保持对他们足够的尊重。原因很简单,课程之外无好课。

关于课堂,我们曾经走过很多弯路。多少年来,我们通过公开课的研讨,不断追求教学方法变革,但却少慢差费,效率低下。后来,王荣生先生当头棒喝:与其关注“怎么教”(教学方法),不如回到“教什么”(教学内容)[1]。

毋庸置疑,“教什么”构成了教学的主体,是课堂教学的核心,离开了这个逻辑起点,探讨“怎么教”的确是没有意义的。很快,郑桂华老师完成了对语文学科“教什么”的回答。语文教学教什么?语文教学应该教“文本的核心价值”。

我们眼里的课程

干国祥老师认为:课程就是“道”,就是被我们用脚走出来的道路。课程,就是通过这条道路,走到道路终端的那个人。所有道上走过来的每一个人,他们本身就是课程。[2]

在我看来,课程还是一条条线段。有教育的起点,有延展的方向,还有阶段性的终点。人的生命成长由一条条线段编织而成,课程理当为人的生命成长奠基。起点处,是问题,是人的各种可能性;终点处,则是问题的解决,是人可能性的实现。当我们穿越了一段一段的课程,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问题,积累了丰富的知识、情感和理性,我们的生命必然越来越丰厚,思想越来越饱满,眼睛越来越清澈,这就是课程给我们带来的成长。

不妨举一个例子,山东广文中学的入校课程,非常有名。作为一门课程,它也有一个发现的过程。入学典礼结束后的一张照片成了这个课程的起点。在那张照片上,孩子们个个神情无助,茫然失措。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离开了生活六年的小学,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校园,他们没有朋友,不知道将面临什么,不了解如何度过三年的初中生活,困惑、无助甚至焦虑,都扑面而来。

问题就是课程的起点,如何通过课程的实施,使得孩子赢得朋友,获得安全感、秩序感和归属感,则是这个课程的终点。而在起点和终点之间的过程中,红毯上妈妈把孩子的手交给老师的仪式,以及此后进行的互动游戏、讲述的故事,以及对校园的实地考察、对规则的接触,不过是狭义的课程内容与课程过程。

由此看来,“起点意味着课程实施对象受教育的开始,终点意味着课程目的的实现程度。而居于二者之间的,有计划、设想、方法、途径、资源……这三者合起来,就是我们所说的课程。”[3]它必须包含着起点和终点,而且目标必须在过程中不断地加以修正,有时候过程本身可能就是目的。

在绘本故事《犟龟》中,假如把犟龟陶陶赶赴狮王的婚礼看成是一个课程,那么,重要的未必是婚礼,婚礼不过是意外的奖赏,在此过程中的穿越,可能是最大的课程目的。征途即真经。

我的两个课程建构案例

苏教版高中语文教材必修一“向青春举杯”单元,第一板块是“吟诵青春”,由三首诗歌组成。在学习了这三首诗歌之后,我设置了三个微型诗歌课程,带领学生穿越诗歌。

第一个课程是“诗歌的成长史”。第一首诗歌《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宍”,第一首文人七言诗,第一首格律诗,第一首词……我把诗歌当做一个孩子,看诗歌如何从蹒跚学步,走向成熟、辉煌,及至今天的落寞,这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第二个课程是“历史在诗歌里穿行”。结合历史大事沿革,选择经典诗歌烛照历史。一段段历史被诗歌承载,而这些诗歌,也不再仅仅是诗歌,它们既是诗,也是史,堪称诗史。

最核心的是第三个课程“摇曳在诗歌里的人生”。我用经典诗歌编织每个人的人生历程。我们在诗歌里回忆过往,致我们终将消逝的青春,也怀想我们必将迎来的中年,和最终垂垂老去的岁月。

儿童时期,我选择了《背着书包玩耍》,还有《童年》《同情》《毛虫和蛾子》《孩子给老师的请求书》;少年时期,我选择了《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我辞别了我出生的房子》《热爱生命》《谁终将声震人间》《新月集·赠品》;青年时期,我选择了《偶然》《一棵开花的树》《预感》《露易莎》《公园里》《星星们动也不动》;中年时期,我选择了《如果我能使一颗心免于哀伤》《答复》和里尔克的《秋日》;老年时期,我选择了《晚钟》《当你老了》《沉重的时刻》。

这是诗歌的课程,也是人生的课程。我们在诗歌里穿越,也在人生中经历,人就是这样美好地长大,诗意地栖居在地球上。

当然,这样的课程开发需要灵感,更需要精力。有时候,我们也可以因地制宜,通过对单元文本的整合、贯通,开发出微型课程。

比如,必修一“像山那样思考”单元,我们完全可以把它们做成一个微型课程。“谛听天籁”是自然纯美的展示;“感悟自然”是人生感慨的抒发;“湖山沉思”是对生态恶化的忧思。

江南冬景中“散步”的郁达夫;西地平线上“仰视”的高建群。

此两者都是“谛听天籁”,一个通过散步,谛听自己的内心,有一种生的“情趣”、美的“姿态”、活的“神气”,正好烛照出诗人在“江南的冬景”下所体验到的悠闲、温馨、快乐之感,以及“得失俱忘,死生不问”的隐逸意趣。一个通过“仰视”,借助惊心动魄的三次落日,来谛听自然的回声。但重要的不是落日,而是“我”,一个具有大人类情结的“我”,在落日下产生的历史感、庄严感、神圣感和悲剧感。

赤壁中“说服”自己的苏轼;西山中寻找“自我镜像”的柳宗元。

此两者均是失意之人,他们对自然的感悟,不过是寻找自我的救赎。

大凡诗人要超脱世俗的重压,常常有两个好去处,一个是看你能否与大自然融合,在自然中望峰息心,窥谷忘返;一个是在广阔的儒道佛之中,能否找到知音,了然彻悟。

苏轼选择的是后者,他把儒家的道德文章、道家的清静无为和佛家的度人自度,融贯在一起,完成了自己的人格塑造。他不需要躲避官场,无论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对他来说都是“外部世界”,他所寻求的是“内心世界”的安宁,“此心安处即吾乡”。

柳宗元则不同,他在西山中寻找到了“自我镜像”,从而说服了自己。那么美好的西山,何以被遗忘,被遗弃,被冷落,被轻蔑?不就是因为“西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而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柳宗元,何以累累若丧家之犬,不容于当世?不就是因为柳宗元的特立独行、人格高迈?西山的遭遇就是柳宗元的遭遇,在和西山的惺惺相惜中,柳宗元的孤傲、决绝、不管不顾,还有内心的痛苦,以及“恒惴栗”的感受,突然得到了缓解、释放,最终“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瓦尔登湖“神的一滴”的梭罗,“像山一样思考”的利奥波德。所谓的“湖山沉思”,不过都指向当前生态的恶化。

梭罗,这个纯粹的自然主义者,他用自身的实践建立起了人与自然的伦理关系。他用了“天上的街市”瓦尔登湖来对照出眼前的污浊。神的一滴,是对环境恶化的一种忧思,一种辛酸,一种悲悯。

利奥波德则走出了更为稳健的一步,为什么“像山一样思考”,山是自然中最可靠的部分,他的思考一定是自然的,本真的,生态的。只有山,才能真正了解一只狼的嚎叫。这意味着人类中心论的倒塌,大地伦理观开始得到确立。

把这三者结合起来,从谛听自然,到感悟自然,再到湖山沉思,我们就会构成一个层层递进的人文系统。这样的课程,不仅是学生人文涵养的必需,也是学生生命成长的必要。

【参考文献】

[1]王荣生等.语文教学内容的重构[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

[2]干国祥.理想课堂的三重境界[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1.

[3]朱永新.研发卓越课程[R].杭州:新教育实验第十三届研讨会,2013.

(作者单位:江苏省张家港市外国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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