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小乔初嫁了”？

李先慧

摘 要： 鉴赏怀古诗时必得明确作者所怀之“古”的特征，并非写入诗词的典故都是作者所怀之“古”。用知人论世法将“古”与现实对接，方可切入作者内心的潜在情感之中，明确怀古诗中写景与抒情、怀古之间的关系，更好地把握作者的写作意图和艺术手法。

关键词： 怀古诗 知人论世 鉴赏思路

诗歌鉴赏是高考必考题，其中怀古诗占相当大的比重，许多教师只教“运用典故来抒情”，却不教如何用典故抒情，考生遇到怀古诗往往只考虑典故本身的含义，而忽视作者用典的切入点，因而往往望“典”生义、胡乱解说。那么，鉴赏怀古诗的思路和要点是什么呢？

一、找准作者选典的切口，运用知人论世法体会作者潜在又是真实的情感和写作目的。鉴赏怀古诗的第一步就是找出写了哪些“古”，这些“古”有什么共同特征，作者选这些“古”的意图是什么？如《浪淘沙·赤壁怀古》中选了哪些“古”：“一时多少豪杰”的大背景中突出了“周瑜”：“雄姿英发”的周瑜轻轻却建立了不世功业，当然是作者羡慕的英雄。问题是作者为什么不选孙权、曹操、诸葛亮等？为什么选用周瑜，还要写“小乔初嫁了”呢？难道苏东坡也梦幻小乔么？或者羡慕周瑜情场得意？破解作者选用周瑜、小乔的谜底的唯一方法就是知人论世。周瑜“雄姿英发”而自己“早生华发”；周瑜“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而自己在政治上一事无成；周瑜之小乔与孙权之嫂大乔为亲姐妹，写小乔意在表明周瑜是王亲国戚，表明周瑜深受孙权的倚重，而自己却深受皇上的猜疑而被弃黄州。

懷古诗中的“古”都与写作地点密切相关，写入诗歌的“古”并非都是作者所怀的“古”。如《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中怀了哪些“古”？许多人认为是孙权、刘裕、霍去病、刘义隆、拓跋焘、廉颇，但我们知道怀古诗中的“古”一定与“此地”（京口）密切相关，而霍去病、拓跋焘、廉颇都与京口无关，从语境看“（霍去病）封狼居胥”是被包含在“刘义隆”这个“古”之中的，廉颇是被包含于“凭谁问”这个自我叹息之中的，“拓跋焘”是暗指完颜亮“四十三年……烽火扬州路”的南侵，属现实，属“今”，所以霍去病、拓跋焘、廉颇都不能算是所怀之“古”。《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只有三个古：孙权、刘裕、刘义隆。有何共同特征呢？都主张抗击北方之敌，主张北伐收复中原，更重要的共同点，都是皇帝。那么，与南宋小朝廷苟安一隅的皇帝一对照，就知道作者的写作意图是讽今。下文也有照应，能起用“廉颇”这样主帅的人，只能是皇帝（主子）。

二、找到怀古与抒情的结合点，方法就是找到既是写古又是抒情的关键句。在《浪淘沙·赤壁怀古》中就是“故国神游”，羡慕周瑜能深得主子倚重而建功立业。《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的关键句就是“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一个“无觅”既写古又写今，悲怆之情力穿纸背；“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中的“想当年”既是写刘裕，何尝不是写自己年轻时的战火岁月呢？

三、找准写景与抒情之间的关系。怀古诗必然要写到自然之景，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方法就是找准写景与抒情相结合的关键句，从而更准确地理解作者的情感。如《浪淘沙·赤壁怀古》中情与景结合的关键句就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只有先“浪淘尽”，才有后文的“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这首词情感的复杂性就在于此：渴望像周瑜一样建立丰功伟业，却被皇帝遗弃而有心无力，只好以“人间如梦”来自慰。而《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中写景与抒情相结合的关键句就是“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像孙权这样以弱胜强的明君，“总被雨打风吹去”了，抒发了作者渴望北伐、收复河山的悲痛之情。

四、找准写景与怀古之间的关系。怀古诗中的写景必然与怀古有联系，找准写景与怀古之间的关系，就可以破解作者的深层情感。如《浪淘沙·赤壁怀古》中用壮美的“江山如画”来烘托“多少豪杰”；《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中用“千古江山”、“舞榭歌台”、“斜阳草树”的永恒与“无觅英雄”形成强烈对比。

五、找准怀古诗采用的艺术手法，并准确分析。怀古诗必然采用“用典、对比、虚实结合”这三种手法。分析“用典”的关键是把握用典的切入口，如《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只写主张北伐的皇帝。在“对比”时要找准对比点，既要从语境中找对比点，更要从“知人论世”的角度找准对比点，如《浪淘沙·赤壁怀古》中的小乔就是一个极好的对比点；在分析“虚实”时，关键点是既写虚又写实，如“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主要是写实，也写虚，向江月敬酒，既是敬“人间如梦”，又是敬自己，更是敬周瑜这样的英雄；“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明是写虚，实则写自己“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之年轻时参加义军抗金的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