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克对当代意识形态研究的理论贡献

2013-02-19 07:38曾庆娣
关键词:齐泽克犬儒主义拉康

曾庆娣

(广州中医药大学 人文社科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当代意识形态研究需要回答的迫切问题之一,就是如何深入微观层面阐释意识形态与社会现实的复杂关系。当今欧美最具影响力的激进左翼思想家齐泽克为此提供了富有启示性的思路。他试图超越阿尔都塞,寻求在拉康结构主义精神分析理论中激活德国古典哲学,并将其改造为启蒙理性最为激进的当代版。这种独特的理论姿态使得他的意识形态理论对社会现实具有很强的解释力,为推进当代意识形态研究作出了卓越贡献。总体而言,他的理论贡献主要表现在三个层面:一是在方法论层面,推进了拉康精神分析理论,使之成为当代意识形态研究重要的方法论维度;二是在理论视野层面,开启了当代意识形态研究的“他者”向度;三是在理论旨趣层面,实现了批判重心从观念批判到实践批判的转向。

一、推进拉康主义的意识形态研究方法论

精神分析与意识形态研究的融合问题一直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关注的一个学术传统。虽然马克思为意识形态理论奠定了基本框架,但是由于受时代条件的限制以及时代主题的要求,马克思主要是基于宏观的生产方式去分析意识形态的本质属性和功能问题,他并没有对意识形态的微观机制作深入研究。这正是将精神分析学说引入意识形态领域的契机。后马克思主义者拉克劳认为,在当代哲学中,大多数富有成效的创新的流派和学说都在很大程度上试图同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的发现保持一致[1]。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在当代社会科学领域中的重要性。纵观意识形态研究史,无论是赖希、马尔库塞还是弗洛姆,都过于依赖弗洛伊德的“性压抑”理论,致使他们无法将意识形态与现实生活真正联结起来。

诚然,无意识的发现确实推动了当代文化批评和政治—哲学的发展。但是,对于齐泽克而言,仅仅依靠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来阐释人性及其结构,还不足于揭露当今世界犬儒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而拉康的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说却为此提供了最好的工具。拉康的理论是在精神分析临床治疗话语上发展而来的一套具有深刻的哲学意蕴的学说。虽然拉康一直强调“回到弗洛伊德”,但他对弗洛伊德理论的改造和发展是相当深刻的。拉康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最深刻的改造之处是将语言引入无意识的研究,把人的欲望当作语言结构来分析。拉康的这一理论改造,推动了精神分析理论向后现代文化各领域的渗透和发展。

但是,齐泽克对拉康理论的阐发是更为激进的。齐泽克认为,只有以“拉康反对拉康”的方式,才能真正理解拉康。在齐泽克看来,《精神分析的伦理学》(1959—1960)标志着拉康理论存在着前期与后期的断裂,即使从象征界转向了实在界[2]。鉴于这种理论的对立或分裂,齐泽克认为实在界在拉康理论中占据着核心位置。拉康把人的精神秩序划分为三个界域(order):想象界、象征界和实在界。它们分别包含以下三个层面的涵义:其一,想象界的基础是镜像期的自我认同,它的存在表明自我(ego)是人认同自己的镜像产生的结果。镜像期的存在说明了自我其实是误读的产物,也是主体自我异化的所在。因此,想象界与主体的异化相关联。其二,象征界是也就是拉康所说的无意识领域。象征界这个词是拉康从列维斯特劳斯那里借用来的。列维斯特劳斯认为,这个世界是由某些律法所结构而成的,这些律法规约着亲属关系和礼物的交换。拉康进一步指出,人类最基本的交换形式就是沟通本身,即词语的交换或言词的礼物。另外,律法也只能通过言词来表达。因此,象征界基本上就是语言的向度。拉康认为无意识如同语言般结构化,他把无意识定位于象征界中。其三,实在界是无法被语言所吸收的领域,是浮现于语言之外的,它完全抵抗象征界的符号化作用。因此,实在界与不可能性概念相关联,实在界意味着不可能被想象,也不可能被整合到象征界中,它类似于康德的物自体概念。正因为实在界与不可能性的这种关联,齐泽克认为,实在界不仅仅具有精神分析学上的意义,还具有非常重要的哲学和政治学意义。

根据拉康的理论逻辑,齐泽克指出,意识形态通过意识形态话语发挥着象征界的功能,意识形态不仅建构主体,也建构社会现实,它甚至缝合由于实在界的抵制所产生的社会对抗的裂口。齐泽克指出,当代意识形态发挥作用的方式主要是犬儒性的[3]39,传统认识论意义上的意识形态批判已经无法应对当代犬儒主义的挑战。但是,当代犬儒主义又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犬儒主义。两者的区别在于:传统犬儒主义蔑视社会制度,从话语和行为两方面诋毁社会制度。它在话语方面嘲弄社会主流信念,在行为方式上远离所谓的充满罪恶的主流社会。当代犬儒主义更为复杂,它能意识到意识形态的虚假性,但它仍然坚持这种意识形态[3]40。结合当今世界具体的历史情境,齐泽克指出,认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后意识形态社会这样的观念有点超前:犬儒理性以其讽刺的超然,为我们留下了意识形态幻象那尚未触及的基本层面,正是在这个层面上,意识形态结构着社会现实自身[3]42。因此,齐泽克认为,意识形态的本质性规定就是建构社会现实的无意识幻象。即是说,当代犬儒主义意识形态是通过无意识而不是有意识来主导人的行为的,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依然我行我素。

齐泽克运用拉康的幻象逻辑解释了意识形态是如何产生以及它自身是如何再生产出政治和经济的现存的统治关系的[4]。 齐泽克意识形态理论并没有停留在对意识形态幻象作出本质性的规定上,而是进一步探讨了如何突破这种无意识幻象。这是齐泽克超越阿尔都塞的地方。从社会层面来看,实在界就是一个“不可能性” 的对抗,是社会的分裂和永恒的不平衡。在齐泽克看来,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仅仅关注了拉康的镜像阶段理论,仍然局限于以认识论的角度阐释意识形态,因而不可能彻底成功地运用精神分析学范畴揭示当代意识形态的本质。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的困境在于,他的质询概念从深层逻辑上排除了主体反抗意识形态的可能性。齐泽克把实在界置于拉康理论的重心,并以此为基础阐发了意识形态幻象理论,认为意识形态幻象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它总是遭到实在界的抵抗,无法完全将实在界符号化。齐泽克为反抗全球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及当代犬儒主义意识形态的可能性提供了理论上的证明。

齐泽克把拉康的实在界概念放在社会无意识层面给予考察,从而推进了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使之成为当代意识形态研究不可或缺的方法论维度。他的理论可以被看作是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的深化和发展。齐泽克对当代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批判,在一个更深的层面上反映了当代左派“文化转向”(葛兰西转向)之后的一个新动向,即精神分析转向[5]。

二、开启当代意识形态研究的“他者”向度

齐泽克对当代意识形态研究作出的第二个主要理论贡献是开启了“他者”向度。齐泽克根据拉康的理论逻辑,把他者概念引入意识形态研究领域。从学理上来说,拉康是在索绪尔语言学的影响下从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法走向他者理论的。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法表明,他者的显现对于自我意识的形成是必不可少的。对于主人而言,奴隶就是“他者”。由于“他者”的存在,主体的意识才得以确立。从拉康的精神分析学来看,自我的形成是通过他者的凝视和语言的调停来实现的[6]。齐泽克进一步发展了拉康的思想。他认为,黑格尔的意识和自我意识概念值得反思。因为,意识虽然也是自我意识,但是意识并非总能成功地把握对象,从意识到自我意识,有时候会出现短缺。这种短缺也是一种创伤性经验,正是这种创伤性经验让主体认识到他的经验其实是个幻象。主体对对象的想象性误认,其实是一个主体建构的过程。基于这样的认识,齐泽克认为,传统哲学中的主客体对立的关系模式就应该受到质疑。因为主体的建构过程受到了他者的“凝视”,他者在主体的建构中具有先验的优先位置,他者直接参与了主体的建构。

作为意识形态象征秩序的“他者”与西方后殖民理论中的“他者”具有相似的境遇。拉康主义的他者维度的创新之处在于对象a,对象a也是齐泽克将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引入意识形态理论的关键。对象a的法文原文是“objet (petit) a”,翻译为英文是“object (little) a”。a是法文“他者(autre)”的第一个字母,它是小写格式的,意味着它是“小他者”(little other),对应于“大他者”(the big other)。“大他者”等同于语言与律法,被铭刻于象征界。象征界无法完全被主体认同和吸收,总是有剩余和残留,这个残留物就是对象a。受马克思的剩余价值概念的启发,拉康把这个剩余物叫剩余快感,代表永远无法获得的对象,因此它不是主体欲望的对象,而是引发主体欲求的原因,即主体对对象的欲望成因(object-cause)。它是一种驱动力,驱使主体去欲求对象,但又永远得不到满足。可见,在拉康那里,对象a(小他者)是无法被象征秩序完全征服的残留。也就是说,它抵抗象征秩序。所以,拉康经常把它等同于实在界,认为它既是主体的成因,又是主体本身。

齐泽克特别强调,对象a意味着一种短缺和匮乏,欲望因匮乏而起。从齐泽克的对象a概念可以看出,它表征一种主体间性,主体依赖于他者的“凝视”而存在。从马克思开始直至后现代主义的主体概念,其实都把主体都看作是社会先验决定的产物,这种先验性也就类似于康德的“物自体”,也就是“大他者”。在后现代主义那里,“位置”优先于主体,这导致的结果就是主体无法走出意识形态的牢笼。而将对象a即“小他者”引入意识形态领域,就肯定了“对象的优先性”,为穿越意识形态幻象提供了可能性。因为对象a(小他者)作为一种剩余物的存在表明象征秩序的意识形态(大他者)对主体的控制并不是完全成功的。这是齐泽克与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最关键的区别之处。阿尔都塞认为主体是意识形态(大他者)建构的结果,任何主体都无法逃脱意识形态的质询。齐泽克认为,对象a能为主体提供颠覆意识形态幻象的可能途径。

与阿尔都塞的理论比较而言,齐泽克的意识形态幻象理论具有更强的现实解释力。从根本上来说,齐泽克把对象a引入意识形态研究领域的理论意义在于:资本逻辑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最高统治原则的运作方式从微观机制层面上得到了清晰的说明。马克思从剩余价值出发论证了资本逻辑对社会的统治,而齐泽克是通过对象a揭示资本逻辑如何通过主体的欲望逻辑实现对社会的统治。意识形态作为建构社会现实的无意识幻象,是通过剩余快感的运作规律来运行的。剩余价值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的秘密,剩余快感则表明了当今资本主义通过操纵剩余快感的文化维系其统治的秘密[7],以及社会个体之间的深层次的复杂关系。

论述到此,我们可以看出,齐泽克创造性地运用拉康的精神分析学范畴,实现了意识形态本质规定层面的两个突破:其一,意识形态不是虚假意识,它是社会现实本身。意识形态幻象不仅构造出社会现实,并生产出政治和经济的现存统治关系,还能缝合社会裂缝并遮蔽社会的基本对抗。其二,意识形态并不是由意义组成的结构,而是一个“快感”的机制,它既引发快感又控制快感。意识形态既包含维持我们实现快感的可能性,又在竭力避免快感的满足。总之,齐泽克沿袭拉康,从微观层面上揭示了意识形态的运作过程,深化了人们对当代意识形态本质的认识。

齐泽克把“他者”范畴引入意识形态领域,并把它确定为意识形态研究的支点,这是一个非常独特而又具有深远意义的研究视角。然而它的理论意义不仅仅在于此,它同时打开了这样一个问题域:充分挖掘西方哲学的思想资源,能否有效地推进当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研究?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三、实现批判重心从观念批判到实践批判的转向

从观念批判转向实践批判是齐泽克对当代意识形态研究作出的第三个重要贡献。这一理论在反思现代性批判的当代语境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意识形态批判承担着现代性批判的重要使命。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意识形态概念本身是随着现代性的出现和工具理性的胜利而出现的,意识形态的观念史就是现代性的观念史,意识形态理论是现代性的元话语。当代意识形态问题的一个重要理论维度是反思、批判和重建现代性话语,因为现代性作为当代意识形态话语的主导话语,塑造着个体的人的生存命运和社会的基本构架。

根据福柯的理解,现代性是一种“启蒙的态度”或“社会精神气质”[8]。主体性哲学的主导原则正是这种“社会精神气质”,而现代性批判的主导原则就是将现代文明的批判置换为对主体性的批判和反思。因此,把主体性作为理解现代性的规范基础,把解构这种主体性原则作为现代性批判的主要任务,这暗含着观念论和还原论的倾向[9]。这是大多数现代性批判和意识形态批判落入困境的缘由所在。观念批判虽然也有非常积极的意义,但离开了观念得以产生的社会物质基础,把批判仅仅理解为观念批判,那么批判将无法触动现实原则,思想最终将远离现实。现代性批判表现为观念批判的形式就是意识形态批判。

在马克思看来,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消灭错误观念的前提是消灭这些错误观念得以产生的社会历史条件[10]92。根据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某种观念的统治并不能用来判断一个时代的特征和本质,因为占统治地位的观念总是来源于生活实践[10]92。齐泽克运用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解释了意识形态如何通过现存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系统实现自身的再生产,并把意识形态研究的重心从观念和思想移向塑造无意识的日常实践。齐泽克的这一理论诉求,与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保持一致。齐泽克认为,当代意识形态的关键并不在于观念或意识层面上的“知”或“非知”,而在于在无意识主导下正在做的“行为”中,即实践中。

因此,齐泽克的意识形态理论就把批判的重点从“知”转移到“行”上,也就是将意识形态批判从观念批判转向实践批判。尽管齐泽克试图通过决断主义的政治行动来寻求超越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路径难免具有浪漫主义和虚无主义之嫌,但他是西方马克思主义至后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批判史中第一个重提马克思实践批判的人,尽管他未曾直接使用实践批判的概念。他对犬儒主义意识形态的批判,实际上与马克思的实践批判精神保持着一致的立场。当左派纷纷陷入“反经济主义的膜拜”,齐泽克却决意回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语境中去寻求反资本主义的政治谋划。这就为实践地超越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找到了充分的现实依据。齐泽克的意识形态批判,虽然也从主体重建中寻求自由批判的空间,但他对主体性的批判并没有停留在观念上,而是揭露出这种主体性扭曲的深刻缘由。

齐泽克从无意识和资本逻辑出发去揭示主体的实践对于穿越意识形态幻象的重要性,这对把握当代犬儒主义的意识形态具有深刻的启示意义。但是,我们应该看到,齐泽克的实践批判与马克思原初语境中的实践批判已有很大不同。从理论逻辑来判断,齐泽克的意识形态理论诉求归属于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延伸。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是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尤其是文化等现象进行批判的产物。齐泽克把对文化现象的批判发挥到极致,把人类的一切文化形式都当成了意识形态。在这个文化世界中,人永远处于一种被改造的状态。人在意识形态的“剩余快感”中成为“他者”的俘虏。一切社会、经济和政治的改造活动都是“意识形态仪式”,人在“物化的信仰”中成为犬儒主义意识形态动物。面对这种无处不在的意识形态压抑,如何寻找革命的潜能?齐泽克的策略是不需要任何根据的决断式的“行动”。当齐泽克强调从“行动”上寻求意识形态批判的最后归属时,他最终还是与马克思擦肩而过。在马克思那里,意识形态具有先验性的建构功能:一方面它为主体认识感性对象提供理论逻辑,另一方面它按照统治阶级的意志为社会建构话语体系。面对这种先验的形而上学的意识形态,马克思是用革命的批判的实践去颠覆它。我们需要的不是从先验的逻辑出发去建构一种意识形态的话语,而是需要实践的理论。这也是意识形态批判的最后归属。马克思强调哲学的任务不在于解释世界,而在于改造世界。而齐泽克却认为,当今哲学只能承担先验质疑的任务,别无其它。与其说齐泽克为我们提出了某种关于如何超越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答案,不如说他为我们提供了更多的问题。在这些问题中,最重要的无疑就是关于马克思意识形态理论的当代性问题。笔者也将就这一问题拟篇另作讨论。

参考文献:

[1] 马特勒,齐泽克.偶然性、霸权和普遍性——关于左派的当代对话[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69.

[2] 齐泽克.实在界的面庞[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191.

[3] 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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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胡大平.他者:意识形态批判理论的一个新的支点?[J],江苏社会科学,2004(3):14.

[8] 福柯.什么是启蒙?[M]∥韩少功,蒋子丹.是明灯还是幻象,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3:5.

[9] 罗骞.现代主体性的历史唯物主义批判[J].马克思主义研究,2009(5):51-58.

[10]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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