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职人员的身份认同

2013-02-15 08:40李秀玲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6期
关键词:文职人员军队身份

李秀玲

(1. 武警指挥学院 政治工作系,天津 300250;2. 天津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天津 300387)

论文职人员的身份认同

李秀玲1,2

(1. 武警指挥学院 政治工作系,天津 300250;2. 天津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天津 300387)

文职人员是我军近年来出现的新生群体,标志着我军全新的用人和管理模式,在目前情况下,他们的军地双重身份以及与现役军人在薪酬福利、培养深造等显性和隐性待遇方面的差异,容易导致其身份认同陷入困境。

文职人员;身份认同;身份建构

人们从属于不同的社会群体,每一类别的群体都有典型的特征和行为,从而赋予个人突出的身份意识,在通常情况下,处于变动中的群体或新生群体往往更需要确立身份认同。从这种意义上说,身份作为一种形式或者工具,能够体现社会变化的趋势。文职人员制度是中国特色军事变革的一项重要内容,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我国军队未来体制编制的新方向。但是作为军队近年来出现的新生群体,文职人员在人事管理、工资福利待遇、培训深造、退休安置等显性和隐性待遇方面均不同与现役军人,成为游离在军队和地方的边缘群体,从而导致其身份认同陷入困境。鉴于此,本文尝试利用身份认同理论,从身份界定、身份困境和身份构建等方面探析其身份认同。

一、身份认同的界定及其重要性

“Identity”源于拉丁文“idem”,最初属哲学范畴,表示“变化中的同态或差别中的同一问题,如同一律”[1]。哲学意义上认同问题的提出源自作为社会主体的个人对于自身生存状况及生命意义的深层次追问。查尔斯·泰勒(Charles Taylor)把它表述为解决“我是谁”的问题,包含了识别与归类两重涵义,一是“本身、本体、身份”,是对“我是谁”的认知;一是“相同性、一致性”,是对与自己有相同性、一致性的事物的认知[2],也是对其他群体或类属成员的差异性认知。

身份与身份认同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身份”是人们在特定社会结构模式中所占据的位置,是一个个体所拥有的关于他这种人是其所是的意识,是赖以确定人们权利和行为能力的基准,人们一旦从社会中获得了某种身份,也就意味着获得了与此种身份相对应的权利和义务[3]。这表明身份是具体化的概念,是自身获得的某种利益分配的成员资格,因此身份的获得与否将决定一个人能否得到相应的身份利益。“认同”则是对某一身份以及与之相关联的利益分配方式的(不)承认与(不)接受,是法律身份确认后的一种自身及社会的感知。这种感知是“身份”在现实社会中的真正意义,其外在形式通常表现为个人将周围的人划分为“我群”与“他群”,并视自己为某个群体成员。此种认知通过自我心理认同实现,包括自我认同和社会认同两个方面。自我认同是通过对自身内在的感受、自我意识以及外部评价等进行综合,从而对“我是谁”的问题进行解答;社会认同是指透过与别人的相处,从别人给我们的反馈中产生自我认同。

认同在社会生活中为行动者至少在以下几个方面提供正当性理由或参考标准,即社会资源分配、人际交往策略、社会流动方向等[4]。有学者认为认同是人们获得其生活意义和经验的来源,是个人对自我身份、地位、利益和归属的一致性体验[5],常被描述为心灵的归属感,暗示该群体的价值、背景和看法[6]。因此,身份认同对于个人而言具有重要影响。当人们的属性和行为与其所在群体类别所要求的标准相匹配时,个人将在一定程度上获得效用。反之身份模糊,缺乏认同则意味着归属感的丧失,从而产生观念、心理和行为的冲突及焦虑体验,容易陷入边缘化状态,直接影响其工作和生活。

二、文职人员的身份定位及其认同困境

自2005年以来,文职人员的招聘工作在全国普遍展开,引起了媒体和公众的广泛关注,现已有数万名文职人员走进军营。

《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职人员条例》(以下简称《条例》)第二条规定“文职人员,是指按照规定的编制聘用到军队工作,履行现役军官(文职干部)同类岗位相应职责的非现役人员。”这表明文职人员作为军队的一股新生力量,是我军全新的用人模式,他们在编制、管理、福利待遇等方面均不同于现役军人。文职人员的这种“身份”包含的不仅是与法律地位相对应的制度上的“权利”,还涵括了心理上的“认同”。

就制度上的权利而言,《条例》及其相关配套文件的颁布实施,明确了文职人员的法律地位,为其权利提供了行政法规上的保障。但就认同而言,这种身份在很大程度上还没有被社会和现役军人,甚至文职人员自身所理解和接受,即存在社会认同和自我认同的困境。由于认同本身包含自我的观点和别人的看法,而且侧重于情感与心理层面,因此身份认同的产生和建立,不是单方面的或者与外界隔绝的,一方面,自我必须在生活实践中辨认出己身之所属;另一方面,人在自我确认的过程中,又无法不受别人对自己认同与否、如何认同的影响。这表明身份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强制性,而认同则具有主观意愿性,因此即使身份明确,认同感也未必能够确立,身份模糊则更容易带来认同危机。埃里克森认为,认同危机是在不断分析和认识自己社会地位和作用的过程中产生的自我意识的混乱,当人们感觉不到个人的一贯性和历史延续性时,很可能会产生认同危机[7]。因此,对于新生群体或者边缘群体而言,认同的构建更具挑战性。这在文职人员身上体现的非常明显。

作为军队的新生群体,在工作岗位职责方面,文职人员与现役军人(文职干部)同岗同责。换言之,如果仅就职业和编制考虑,文职人员其实就是军人;但从档案、户口、社会保险等人事管理方面看,文职人员属于社会流动人员。可见,在职业性质、与军队的关系、受教育渠道等方面,文职人员基本上不同于现役军人,他们因为拥有共同的职业身份认同、户籍管理系统、相似的教育背景,形成了一个特殊群体和内部的认同感。这种认同感不是产生于简单的名称上的不同,而是源于实在的切身利益和生活经历。由于文职人员对自己社会身份的同一性特征并没有清晰的群体意识,关于其社会身份的观点,主要来自外在“他者话语”的社会标签的标识以及外界对他们的态度。在社会大众看来,他们实际上是军队的“合同工”,缺乏社会地位;而在有些现役军人眼中,文职人员是军队的“外来者”,缺乏稳定性。可见,文职人员的社会认同在某种程度上呈现“迟发展效益”的现象,即社会对某一新事物从认识、理解到接受,均滞后于事物的发展进程[3]。

就心理上的自我认同而言,文职人员对军队的适应可以分为物质层面和心理层面。首先,以显性和隐形待遇为代表的物质层面的尴尬地位,让他们成为不同群体。其次,文职人员群体拥有自身的许多特点:从学历背景看,全部来自地方大学,学历较高,接受过本学科专业知识的系统培训,思维活跃,善于思考,独立性强,自我预期定位较高,自我价值实现的愿望强烈;从知识阅历看,缺乏军营履历,对部队生活的了解基本上属于空白;从动机上看,基本上不是基于“生存理性”,即因为生存所迫选择进入军队工作,而是将其视为实现人生价值的平台和寻求更好发展机会的契机。文职人员自身的经历和特点使他们习惯了相对宽松自由的学习生活环境,而军队严格的管理制度、相对封闭的工作环境,让他们容易产生不适应感。如果说这方面的问题相对容易解决的话,那么,以服饰、资历章、肩章等符号体现职位身份差别的军衔制度,则让身着便装的文职人员在整齐划一的集体中显得相对突兀,无形中形成了两个不同的群体。从这个意义上看,文职人员选择的不仅是一种谋生手段,也就是说他们不仅是为了经济原因来到军队,而是选择了一种新的生活模式和人生价值实现的方式。这些特征与他们目前的尴尬身份以及与现役军人的不同待遇同时并存,形成强烈反差。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制度的强制性认定和人们的习惯性认定,对有关政策的领会所形成的理想预期与现实之间的明显落差,实现自身价值的强烈愿望与外部支持不足之间的矛盾,容易导致文职人员心理层面上的适应困难,成为其实现自我认同的重要障碍。由此可见,相对剥夺感是导致文职人员身份认同困境的重要原因,在社会心理学中,它是指在与其他地位较高、生活条件较好的群体或个体相比较时,个人或群体所产生的一种需求得不到满足的心理状态。而追求自身生存发展的目标与现有体制之间的矛盾则是导致其身份认同困境的根本原因。文职人员在军队工作,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和军队长期形成的管理模式和人文环境,一些单位和个人对相关政策的了解掌握不够全面准确,理解上存在偏差,人为的偏见和歧视,以及经历的不公平待遇等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他们对军队的适应和认同程度。

文职人员大都是带着对军营的满腔热情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开启自己的军旅生涯的。如何发挥他们的作用,让其扎根军营,安心在军营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理想,从而真正增强军队人才队伍的生机与活力,实现其身份认同的建构非常重要。

三、文职人员身份认同的建构

斯图亚特·霍尔认为,“身份永远处于过程之中,总是在内部而非在外部构成的再现”[8]。这表明身份认同不是一经形成就不变化,而是一个旧身份不断分裂、新身份不断形成的具有可塑性的动态过程,是客观的社会存在与个体意识相互作用的结果,只有在实现对内守持和对外同化的时候,身份才能达到持久与稳定。从社会建构论的视角看,人的身份认同的产生过程同时具有建构性和被建构性的双重特征,作为建构者,自我认同是在主动适应所处环境的过程中实现的;作为被建构者,每个人对自己的了解与评价都形成于日常生活中与他人的互动过程,认同的实现依赖于社会历史环境。因此,一个群体要真正融入所处环境,实现自我认同与社会认同的统一,除了外在政策制度的支持以外,还应该有内在素质的一致性,需要精神文化、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等方面的转变和融合[9]。所以,探索文职人员走出身份认同困境的途径,需要从内部条件、外部环境和政策建构等层面进行多重思考,只有主观和客观共同努力,才能最终实现其身份认同的建构。

1. 文职人员要以积极主动的心态建构自我身份认同

身份认知最终要通过个体认同来完成,当经济吸纳处于较低水平时,心理认知和文化认同等富有弹性的调节机制便会发挥积极作用。英国经验主义哲学家休谟指出,在影响和决定人类行为的诸多因素中,情感和习惯往往发挥着更大的作用[10],人应当随着外部世界和生存环境来调节和改变自己,首先要改变自己的观念和认识,改变自然的倾向或习性[11]。这表明只有个人将自身学识与所处特定环境进行调适,自我价值才能实现,社会也才能获得更多的发展动力,从而形成良性循环。因此,从心理上接受文职人员的身份,自觉培养和提高自身的军政素质,从情感上自愿地融入部队,真正完成从地方大学生向军人的转变,是文职人员走出身份认同困境的前提和基础。

一方面,自身要正确理解文职人员制度。根据这一制度的基本法规《条例》,文职人员实行聘用制合同化管理,在职期间福利待遇实行社会化、货币化保障,解聘后不作转业安置,退休后直接纳入社会保障体系。这表明与现行体制相比,它是我军全新的人力资源管理机制和用人模式,标志着从任用制向聘用制和岗位管理制的转变。不管将来政策制度如何完善,上述基本精神不会改变。由此可见,文职人员与现役军人拥有不同的法律身份,相应地必然会享有不同的权益。只有认识到这一点,文职人员才能真正从心理上接受和认可自己的身份,才不会在无谓的比较中迷茫困惑以至于心理失衡,进而以务实的精神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寻找新的平衡,建构合乎现实的自我身份认同。

另一方面,主体进行自我身份认同建构的过程,也是主体通过自身调节以适应外界的过程。乔治·米德认为一个完整的自我,意味着人们能够比较确信,自己赋予一个符号的意义与他人所赋予的意义大体一致。认同是主体选择性与社会关系的互动过程,主体只有融入社会团体并与该团体的其他成员进行交往,才能实现个人认同[12]。文职人员虽然具备学历水平较高、专业知识系统、知识面较广等明显优势,但也存在不熟悉部队、授课主题结合工作实际不紧密、部队经历和军事知识相对欠缺等先天弱势。因此,他们要走出身份认同的困境,让理想在军营生根发芽,找准发力点非常重要。如果总是一味的情绪化,把精力用在钻牛角尖和怨天尤人上面,遇到困难和挫折就陷入迷茫彷徨,便只会让自己的人生之路越走越窄。相反,如果主动适应环境和军队工作生活的特殊要求,从心理上自觉自愿地融入部队,树立军人意识和服务意识,调节生活习惯,根据工作需要进一步调整和完善知识结构和认知结构,提高能力素质,刻苦钻研不断创新,实现个人价值与军队需要的协调统一,就一定会有所作为。现已涌现出来的大量先进文职人员的事迹表明,军营同样是有志青年实现理想、茁壮成长的沃土。

2. 完善政策是建构文职人员身份认同的根本途径

通常而言,激励可以分为外部激励和内部激励两类,内部激励是不需要外部因素刺激而个人自身产生的激励,身份认同就属于这一范畴,诸如薪酬激励等则属于外部激励,身份认同度越高,外部激励的效用才能越大。文职人员面临的很多问题,最终需要追溯到政策层面。由于政策制度不完善,文职人员往往陷入一种政府服务的真空之中。同时由体制原因造成的不平等而形成的歧视,不符合市场经济的平等规则,容易伤害文职人员群体的人格尊严。因此,单纯通过提高文职人员工资,加强其军政知识等方式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们面临的问题,而是需要制度环境的根本变革,依靠政策的进一步完善,对双轨制的刚性利益结构进行调整,实行同工同酬,消除现役军人与文职人员之间基于身份的不平等,让身为军队一员的文职人员,在履行同等义务的同时,平等地享有法定权利,受到制度强制力的无差别保护。

3. 为文职人员创造宽松的社会环境和军队环境

身份建构的过程不仅仅是一个心理过程,而且是一个社会过程,包括沟通、协商、争论、妥协、折中和共识等。文职人员身份认同的建构需要一个良好宽松的社会环境和军队环境。新闻媒体和公共舆论要发挥正确的导向作用,为文职人员身份认同的建构提供良好的舆论基础。通过对文职人员制度多层次、多渠道、宽领域的政策宣传,引导现役军人和社会大众全面、客观、正确地了解和看待这一制度,转变思想观念,消除认识误区,解除对文职人员的偏见和歧视,进而塑造文职人员的社会认同。现役军人要真正将文职人员视为部队的一员,以平等宽容的态度接纳和对待他们,加强与他们的交流与互动,始终将“政治上同样信任,工作上同样使用,培养上同样重视,管理上同样要求,生活中同样关心”[13]作为开展文职人员工作的基本准则。

根据身份认同理论,虽然同为社会成员,但当人们依照不同的身份对社会资源进行分配时,这样的身份同时也规定了个人或群体的行为方式,无论是否情愿,当人们对自己的地位认知有了结果并自觉地在划定好的身份边界内活动时,身份认同便已经产生了[4,p70]。由于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无法完全脱离自身条件和所处环境的限制,无论扮演何种角色,都需要遵循某些行为模式和规则,因此只有实现身份认同的建构,对自我和所属群体拥有明确的身份定位和高度心理认可,才能真正融入所处的环境,从而扮演好自己的社会角色。此外,在还原和释放个人身份的同时,也要形成对他人身份的正确认知,如果没有对他人身份的尊重,公正和互助共济等就无从谈起[14]。文职人员在法律身份和法定权益方面均不同于现役军人,拥有特殊的身份,其身份认同的建构涉及到文职人员群体自身的成长与贡献、我军军事变革的总成效、社会改革的整体环境等各个方面,因此不可能一蹴而就。但从根本上看,只有真正认识与开发他们的价值,充分保障其合法权益,对文职人员群体的未来合理引导,才能避免缺乏心理认同的身份定位与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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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校对:郭 静)

On the Non-military Personnel’s Identity

LI Xiu-ling1,2

(1. Department of Politics, Armed Police Command College, Tianjin 300250, China; 2. College of History, 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 Tianjin 300397, China)

The non-military personnel are a new group in the army which marks the new army personnel and management. Under the present circumstances, their dual role of the military and local, and the dominant and invisible differences in treatment comparatively to the active duty lead their identity into trouble. Their identity is analyzed by using identity theory from the identity definition, identity dilemma and identity construction.

non-military personnel; identity; identity construction

E262

A

1009-9115(2013)06-0089-04

10.3969/j.issn.1009-9115.2013.06.023

2012-11-22

李秀玲(1979-),女,山东淄博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世界史。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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