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重点景区标识语翻译问题分析＊

朱建祥,马文波

(1.河南城建学院外语系,河南平顶山467036;2.苏州市职业大学外国语与国际交流系,江苏苏州215104)

随着我国国民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和对外开放的逐步深入,越来越多的海外游客前来中国旅游观光。旅游业已逐步成为我国很多省区的支柱产业,为当地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2005年1月1日起实施的《旅游景区质量等级的划分与评定》规定：“5A级景区年接待海外旅游者5万人次以上、4A级年接待海外旅游者3万人次以上。”为满足广大海外游客对景区服务信息的需求,国家旅游局《创建国家5A级旅游景区评比标准》细则对“引导标识”一项做了如下要求：“中外文对照明确无误,对照最少3种,要文图相符。”作为拥有6个国家5A级旅游景区的旅游大省河南,各景区的多数标识牌上都印有与中文相对照的英、日、韩等多种外国文字。本文对河南省重点旅游景区标识语的英译问题进行了分析。

1 标识语的实用功能及文体特点

标识语,又名标示语、公示语,指“公开和面对公众,告示、指示、提示、显示、警示、标示与其生活、生产、生命、生态、生业休戚相关的文字及图形信息[1]。”凡公示给公众、旅游者、海外宾客、驻华外籍人士、在外经商的中国公民等,涉及食、宿、行、游、娱、购行为与需要的基本标识文字信息内容,都在标识语研究范围之内。

旅游景区虽然处在相对狭小的空间内,但其中的标识语往往同样涉及到游客生活的方方面面,具有明显的功能性。一般认为,标识语起到了策划和组织旅游者行为的作用,具有导引功能、管理功能、宣传教育功能、解说功能[2]。吕和发教授经过研究,则把标识语按应用示意功能分为四类：指示性、提示性、限制性和强制性[3]。

标识语具有明显的应用功能,属于应用文体。它具有以下文体特征：⑴大量使用名词、动词、动名词、词组和短语;⑵多用祈使句和一般现在时;⑶语言正式和礼貌;⑷语言通俗、简洁、礼貌、规范;⑸文字与图形并用。

2 旅游景区标识语英译问题及讨论

旅游景区标识语从广义上讲,涉及到食、宿、行、游、娱、购等方面,从狭义上讲,主要包括路标指示、游客须知、游览示意图、服务承诺、服务设施介绍、景点介绍等。翻译时,在把握其文体特征的基础上,还要实现语用等效。所谓语用等效是指“译者首先根据源文以及源文的环境领会其语用意图,然后根据译入语的语言、文化和环境尽量把源语的这种语用意图直接或间接地传达出来[4]。”因此,标识语的翻译不仅需要直译,更多时候需要意译、直译与意译相结合、音译、引用、不译、创造性翻译等。

河南省重点旅游景区标识语的英译情况整体是好的,多数译文信息明确、行文简练、语法规范、文体适当,对海外游客起到了很好的指导作用。但由于种种原因,还存在着少数令人莫名其妙、啼笑皆非的译文。下面笔者就调查发现的典型不当译文进行探讨,以引起译者同行和有关部门的重视。

2.1 机器误植,莫名奇妙

例1 经飞云栈道1 200米至主峰玉皇顶,沿途雄险俊秀,松挺花茂,步步皆景。(平顶山尧山景区)

原译：Goes against after the scud plank road 1200 meters to prominent peak jade Emperor,the male danger is along the way pretty.the pine very spends the cy-clopen tadiene.step by step all scenery.

这个译文很可能是机器翻译的。对于专门用途英语中的术语和常用结构来说,机器翻译有其快捷准确的优点,但对于这类富有诗意的描写性文体,机器翻译目前还无法满足要求。这段文字在用词、标点、表达和语法等方面均存在着严重错误,海外游客根本不知所云。

改译：The 1200-meter's Feiyun Path-along-the-cliff leads to Jade Emperor Peak.Throughout the path,the scenery is of delicate beauty with high mountains,tall pines and blooming flowers.

例2 悠悠森林情,寸寸防火心。(云台山景区)

原译：Long forest conditions fire Cun Cun Xin.

这是一个警示性的标识语,意在警告游客注意防火。汉语行文委婉、客套,富有诗意,而译文却莫名奇妙,前三个词与汉语在形式上大致是一一对应,可内容上没有任何意义;后三个词用的是汉语拼音,显得不伦不类。根据语用等效原则,该句可以意译,直接揭示出其语用含义。

改译：Thank you for not smoking./Fire prohibited./No smoking.No open flames.

2.2 错误百出,难以卒读

例3 爱护文物,人人有责。(龙门石窟景区)

原译：It's duty of us that obligation the cultural relic.

此例的句式是汉语中常用的一种宣传口号形式,前后各4字,对仗工整,可英语中很少使用这种结构,往往用一句话表达。译文虽然外表是一个句子,可根本不符合语法规范,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改译：Please cherish the cultural relics.

例4 上下台阶,注意安全。(龙门石窟景区)

原译：Up and down be safety.

这个译文按字英译,词性错误,同时有悖于英语表达习惯,无法起到提示作用。可根据语用等效原则进行修改,最好的办法是引用英语在相似语境下的固有表达法。

改译：Watch your step.

2.3 用词不当,语气生硬

例5 九老堂(龙门石窟景区)

原译：Nine Oldster Hall

“九老堂”位于龙门石窟景区香山寺。因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晚年与胡杲、吉皎、郑据、刘真、卢贞、张浑、李元爽、僧如满等八人经常聚集于此煮茗烹茶、宴游赋诗而得名。九人皆高年,故称“九老会”。九人中除如满为僧人外,其余均曾为政府官员,社会地位高,文学造诣深。而英语中oldster是口语词,指一般的“老人、上了年纪的人”,语气有失恭敬、礼貌,给海外游客传递的是不准确的信息。

改译：Nine Seniors Hall

例6 除游客外,其他闲杂人等不得在大厅内逗留或休息。(少林景区)

原译：Except visitors,other miscellaneous personnels are not allowed to stay or rest inside the hall.

游客服务大厅就是为游客提供服务的。所谓的“闲杂人等”指的是游客之外的人。其实,他们也并非无事可做。英语中没有miscellaneous personnels这种说法,因而显得生硬、古怪、口罗嗦。此句可从正面表达,直接套用英语中固有表达法“...only”,译作“Visitors only”既规范又简洁。

2.4 同一词语,多种译文

例7 武术(少林景区)

⑴武术器具商店

原译：Martial arts utensil store

⑵传承少林功夫,振奋民族精神。

原译：Carry forward the arts of Shaolin Kungfu and stimulate the spirits of Chinese nation.

⑶少林武术旅行社

原译：Shaolin Wushu Travel Service

以上三个加粗的英语词汇/短语表达的是同一概念。Martial arts是意译,指东方武术,如功夫、柔道、空手道等;Kungfu是由李小龙带到美国去的,译为Chinese Kungfu(中国功夫),是“功夫”的威妥玛式拼音译法;Wushu是现代汉语拼音表达法,类似于jiaozi(饺子)、yinyang(阴阳)、qipao(旗袍)、mantou(馒头)这类独具中国特色的词语。在同一景区内,一个概念用三个不同的词语表达,很可能是不同时期不同译者翻译的结果,显然是委托翻译景区标识的管理人员交代不清、把关不严所致。为消除误解,建议统一使用流传较广、基本定型的“kungfu”一词。另外,“武术器具商店”也应改译为“Kungfu Articles Store”,因为utensil多指日常生活中的厨房用具、书写文具,一般不用来表示练武用的刀剑棍棒等器械。

例8 玉皇顶(平顶山尧山景区)

原译：Jade Emperor Peak/Yuhuang Peak/Heavenly Emperor Peak

泰山顶峰有玉皇庙,是供奉道教中天上最高的神——玉皇大帝的场所,故称“玉皇顶”。由于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被视为具有神秘的力量,所以“皇”字前加“玉”字,表示在众神中地位最高,力量最大。因此,“玉皇顶”多被译为Jade Emperor Peak。在尧山景区,山顶虽然没有道观庙宇,其顶峰也叫“玉皇顶”。山门内侧附近导游图上印的是Yuhuang Top,途中标识牌上印的既有Jade Emperor Peak,又有Heavenly Emperor Peak,这无疑给海外游客提供了十分混乱的信息。反观三种译法,Jade Emperor是按汉语意思直接意译的,强调了“玉”,Yuhuang是音译,Heavenly Emperor是概括性的意译。根据有关规范,旅游地名可以采取“专名(意译)+通名(意译)及其变化结构”翻译,因此,建议统一译为Jade Emperor Peak。其实,多数汉英词典采用的也正是这种译法。

2.5 宜简而繁,过度翻译

例9 呵护绿色,彰显文明。(云台山景区)

原译：Care for the greenery by your good manners.

美丽的景色往往给游客带来无限享受,为了维护景区的优美环境,许多景点都设有爱护花草树木之类的标识语,例如：“小草青青,足下留情”;“芳草青青,踏之何忍”;“小草微微笑,请你旁边绕”;“请您关爱花草生命”、“依依芳草,敬请爱怜”、“少一个脚印,多一份绿色”等[5]。这些富有诗意的汉语提示语让人觉得亲切温馨。然而,要将其译成诗意盎然的英语,如果译者功力不济,反而会弄巧成拙,倒不如将其语用意义直接译出,既简洁,又清楚。

改译：Keep off the grass.

例10 山崖低矮,人格高贵,请当心!(云台山景区)

原译：Be careful!the ceiling is low.

任何景区内,警示标识往往都设在游客一目了然的危险所在,他们既然身临其境,就大可不必说出具体的危险场所和原因,直接套用英语固有说法即可。

改译：Be careful!Mind your head.

2.6 内外有别,未加区分

例11 严禁随地大小便。(云台山景区)

原译：Don't arbitrary leave the faeces or urine anywhere.

“严禁随地大小便”这样的警示标识对中国人来说司空见惯,接受起来并不困难,这与我们的文化环境有关。然而在环境优雅的旅游景区,这样的英文标识语显得十分粗俗,外国游客难以接受;更为糟糕的是,可能导致他们对中国人产生不良看法。他们可能认为,如果不加以强调,中国人会随地大小便。因此,这类标识语还是不译为好,更何况原译中arbitrary还存在词性错误。

例12 建精品旅游景区,树全国文明形象。(云台山景区)

原译：Creating the excellent tourist attraction and erects national civilized image.

旅游景区带有号召性的标语口号一般是给中国人看的,译为英文会让外国人以为是政府给他们提出的要求,所以同样不必译出[6]。当然,这个看似前后平衡的标识语实则并不平衡,应把creating改成create,后面的erects应把s删去。

2.7 文体不当,译文失色

诗是浓缩的语言艺术,是语言的精华。用诗歌介绍和衬托风景会给游客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象,一些诗句会深深印刻在游人脑海中,甚至有可能逐步融为译入语的一部分。然而,由于诗歌艺术的独特性,翻译起来比其他文体更加不易,更应慎之又慎。如果遇到汉语中语言优美、意境悠远、寓意深刻的格律诗时,有必要进行创造性翻译,尽量做到译诗与原诗在语用、意义、声音和形式方面等值。

例13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云台山景区)

原译：A lonely stranger in a strange land I am cast,I missmy family all the more on every festival day.In my hometown,my brothers are climbing the mountain,Everyone wears an elaeagnus,but I am not with them.

唐代著名诗人王维曾登临茱萸峰,写下了脍炙人口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流传至今。以上英文便是云台山茱萸峰下一标识牌上该诗的英译,意思大致明白,但很难说是诗,因为格律、韵律基本荡然无存。然而,译诗像诗并非普通译者可以企及的。因此,在翻译之前,译者可查阅一下是否已有高质量的现成译诗,有的话便可拿来为我所用,没有的话,要尽量以诗译诗,努力保持原诗的艺术特色和感染力,诗歌翻译家许渊冲先生的下面译诗便是典范：

Thinking of My Brothers on Mountain Climbing Day

Alone,a lonely stranger in a foreign land,I pine for kinsfolk doubly on a holiday.

I know my brothers would,with dogwood spray in hand,Climb up mountain and missme so far away.[7]

许先生的译诗首先从音乐形式和意境方面都较好地反映了原诗。首先,四行译诗对四行原诗,十二音节(第四行为十一音节)对原诗的七音节,abab韵式对原诗的abcb韵式。音乐形式的对应保证了译诗的音乐质地。其次,中国诗歌最讲究意境,西方读者虽然对此不甚熟悉,但人的情感是相通的,自然景观所引起的情感变化是相同的。身处其境,阅读其诗,如果译诗能够将读者置身其意境之中,这便真正达到了译诗目的。

3 结语

本文从七个方面着重探讨了河南省重点旅游景区标识语英译中存在的问题,并给出了相应的改译。当然,存在的问题远不止这些。英译如此,日译也基本上存在着上述几方面的问题。因此,为进一步改善外文标识语的语言环境,使河南省旅游景区的人文环境更规范更洁净,我们认为译者本身应具备良好的职业道德,要有扎实的双语功底和娴熟的翻译技巧以及严格的治学态度,还要具备广泛的百科知识尤其要熟悉外国语言文化习俗。总之,旅游业是河南省的重要产业,也是世界了解河南省的一个重要窗口,我们有责任净化语言环境,使河南省所有旅游景区变得更亮丽、更美好。

[1] 王颖,吕和发.公示语汉英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7.

[2]张建国.杭州西湖景区解说标识系统初步研究[J].福建林业科技,2006(4)：195-200.

[3] 吕和发.公示语的汉英翻译[J].中国科技翻译,2004(1)：38-40.

[4] 李怀奎,李怀宏.景观标识名称汉译英的语用等效研究[J].上海科技翻译,2004(1)：32-35.

[5] 上海市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上海市公共场所名称英译专家委员会秘书处.公共场所英语标识语错译解析与规范[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0.

[6] 张秀燕.试析公示语中的不译[J].忻州师范学院学报,2009(1)：48-49.

[7] 许渊冲.唐诗三百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