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恩美对《沉没之鱼》中拯救与被拯救主题的颠覆

2011-08-15 00:53张岚
关键词:谭恩美

张岚

(徐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徐州 221116)

谭恩美对《沉没之鱼》中拯救与被拯救主题的颠覆

张岚

(徐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徐州 221116)

谭恩美一改以往表现美国华裔家庭中老一代与年轻一代,如母女之间、姐妹之间的冲突与和解来探讨东西文化之间的冲突与融合,在《沉没之鱼》中有意识采用解构的策略对小说中的逻各斯中心主义中的拯救与被拯救主题进行颠覆与解构,以全球化和多元化的视角探讨人类不同文化、不同种族之间的相处。

《沉没之鱼》;拯救;被拯救;颠覆

谭恩美的第五部长篇小说《沉没之鱼》,讲述的是12名美国旧金山游客组团来到东方旅行。他们在东南亚腹地的兰那王国旅行的过程中遭遇绑架,困在一个原始森林的“无名之地”,后来,他们的事件被电视媒体大肆报道,被印度派出的飞机从原始森林里救出,回到美国旧金山。谭恩美采用了西方文学的古老模式:来自文明世界的西方人,进入遥远而神秘的东方世界,因为政治、种族、文化等的差异而产生误会,他们遭遇了种种离奇的事件。但这类由西方人创作的作品,在描写东方社会时往往很不准确,是西方人想像中的被扭曲了的东方。而谭恩美本人就是华裔,她把故事的背景放在东方,刻画了当地的自然环境、社会状况和政治生态,抓住了东西方文化冲突的本质,以全球化、多元化的视角关注人类不同文化、不同种族之间的相处。作者有意识地采用解构的策略对小说中的逻各斯中心主义中的拯救与被拯救主题进行颠覆与解构。

在希腊语中,逻各斯即言思,后来延伸为知识、学问、存在、本质、结构、理性等。整个西方的形而上学思想传统是以西方人的理性和自我意识为中心,以逻各斯为名的西方理性主义建立的一个庞大的话语体系,并视为确定的普遍真理,而与这一标准相抵触的东西都受到驱逐。逻各斯中心主义集中体现在等级森严的二元对立中,如主体/他者、男人/女人、先进/落后、西方/东方等。前者意味者优越、统治、主动,而后者意味着落后、臣服、被动。德里达解构主义的矛头指向贯穿西方思想史的逻各斯中心主义,他认为要解构二元对立,首先要颠覆这种等级秩序[1]303。

一、西方对东方的臆想

“西方文化中有两种东方主义,一种是否定的、意识形态性的东方主义,一种是肯定的、乌托邦式的东方主义。肯定的、乌托邦式的东方主义比后殖民主义理论所批判的东方主义历史更悠久、影响更深远。”[2]5长期以来,东方相对于西方而言,一直都是沉默的他者。在西方人眼中,东方是一个遥远而富庶的国度,东方文化历史悠久,富有神秘色彩。但是19世纪西方向海外实行全面的殖民扩张之后,在西方人的观念中,关于东方的否定性形象逐渐占了上风。后殖民理论家爱德华·萨义德在他的《东方学》前言中说:东方主义是西方对于东方的一种想像下的产物,是西方一部分人希望东方所呈现的样貌,而不是东方真实的面目,其中充满了一厢情愿的自我臆想的夸张和偏颇,更多是对于东方妖魔化的描述[3]1。他指出:“东方几乎是被欧洲人凭空创造出来的地方,自古以来就代表着罗曼司、异国情调、美丽风景、难忘的回忆、非凡的经历……东方主义形形色色的文本纷纷致力于构建东方形象,将东方变成西方卑贱的‘他者’,从而强化西方文明高贵优越的形象,以服务于西方对东方的霸权。”[3]1东方主义以二分法将东西方视为对立的双方,突出两者差异,前者的特征被定格成暴政、女人气、重感性、无道德、落后等,后者则被定格为民主、男性化、重理性、讲道德、进步等[4]609。在这种对立中,东方的贫穷刚好反衬出西方的富裕;东方的羸弱对比出西方的强大;东方的落后愚昧对比出西方的发达文明,西方总是优于东方。相对于西方的文明、发达、富裕,东方是一个原始、荒蛮、贫穷的世界,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拯救与被拯救的关系。

作者把《沉没之鱼》的故事背景安排在遥远的东方,神秘的东南亚腹地古国,人物是以白人为主的美国中产阶级的成功人士,叙述者是由旅游组织者华裔女士陈碧碧意外死亡之后的幽灵,她随同旅游团来到中国的云南和古老的兰那王国,以全知全能的视角叙述。这次的东方之旅确实像以往西方有关东方的叙述一样充满着异国情调,有着美丽的风景、罗曼蒂克的爱情、难忘的回忆和非凡的冒险经历,所有这些都是那么的神秘而不可思议。然而作者在此表现了这些西方人想像中的东方古国的同时,也表现了旅行团成员对东方的无知,他们的傲慢和自负,以及对东方文化的误读。谭恩美在此对以往西方文化中对东方的想像的拯救和被拯救固定模式进行了颠覆。

二、对“无名之地”拯救的颠覆

小说的开头引用了一位虔诚者向他的追随者布道的一段寓言性的话:“夺取生命是邪恶的,拯救生命是高尚的。每一天,我保证要拯救一百条生命。我将网撒向湖里,捞出一百条鱼。我将鱼放在岸上,它们翻跳着,不要害怕,我告诉那些鱼儿,我将你们救起,不至于淹死。一会儿,鱼儿安静下来,死掉了。是的,说起来很悲惨。我总是救得太晚,鱼儿死了。因为浪费任何东西都是邪恶的,所以我将死鱼拿到市场上,卖个好价钱。有了钱,我可以买更多的网,用来拯救更多的鱼。”[5]美国人有“救世情结”,美国主流社会始终有一种优越感,认为美国是“上帝的选民”,有“拯救世界的义务”。他们认为美国是上帝选择的特殊国度,对人类的发展和命运承担一种特殊的责任,负有把世界从“苦海”中拯救出来的使命,这是大部分美国人深信不移的观念。特别是二战后美国成为“民主”世界的领袖更加使美国人以美国为自由、民主的榜样自居。而这些精神通过大众媒体深入到每个美国人的心灵之中。美国人深信自己负有神圣的使命,把先进的观念和制度传播到世界其他地方。所以当美国旅行团来到东南亚腹地兰那王国一处隐蔽的被称作“无名之地”丛林里时,看到住在这里的自称为“神之军队”的南夷人部落,亲眼目睹了惨遭兰那王国政府和军队残酷迫害的部落的人们,了解到他们长期以来所经历的悲惨生活,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同情。他们决心帮助这些可怜的人们,要把他们拯救出去,以此改变他们的生活和命运。看到南夷人的苦难,他们首先想到的是用金钱拯救他们,来改变他们的生活。然而他们的这种同情并没有得到部落人的认可,当老奶奶看到这些美国人捐助出来的钱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种震惊和受辱的表情。她把钱还给马赛夫人,“像抵挡一头野兽”[5]139。来自美国的人们对此很不理解,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任何人只要被国王的士兵抓住,这些钱只会让他送死。富裕优越的美国人以为金钱能够改变一切,但他们没有想到金钱在这些南夷人看来并不起作用,反而像洪水猛兽一样而要避而远之。后来通过各媒体的大量报道,兰那王国政府迫于国际社会的压力,“神之军队”被救出离开了丛林,去美国进行商业性的演出活动。他们将被允诺获得自己的土地,他们还有一个在一段时间里最热门的电视节目,他们以为自己获得了和平,终止了痛苦。然而这样的结局正像谭恩美在小说中所写的,不是喜剧而是悲剧。

正是由于西方人的拯救,“神之军队”在回国途中惨遭兰那王国政府军的杀害。美国旅行团的出发点是想拯救“神之军队”,结果却是更深深地伤害了他们。“他们认为他们有义务将‘文明’带给世界上的一些落后地区,并因此把后者从‘苦海’中拯救出来,最终使世界沐浴在上帝的‘灵光’之中”,“这种强烈的唯我独尊的心态,在实际生活中必然表现为把自我价值观强加给东方。其结果往往是给对方带来伤害。”[6]85就像在小说第三部分,来自美国的旅行者,在兰那王国对那里出现的拯救沉没之鱼这一问题进行了激烈的争论:“我们应该意识到后果,你不能只有意图不计后果。问题是谁为后果付出代价呢?将鱼救出以免溺死,一样的道理……”[5]95作者在这里表现了对西方人将东方从落后、蛮荒、贫穷的“苦海”中拯救出来的臆想进行了否定和解构。

三、对两性关系拯救的颠覆

小说中旅游团成员大部分两性关系都经历了从困惑到和谐的过程。旅游团的成员都是美国中产阶级成功人士,但他们从生理到心理都不正常,失恋、性饥饿、不育、傲慢、冷漠、自负和自私,特别是两性关系困惑与不和谐。陈碧碧,社会名流,她说:“在我的整个生命里,没有人完全爱过我。”[5]11“说实话,我的爱一无所有。”[5]13在她的一生中虽然有男女之间的肉体之情,但没有真正地体验到男女之间的爱情。薇拉,斯坦福大学社会学博士,美国百位最具影响力的黑人女性,但在婚姻上是个失败者,年轻的时候错误地嫁给了一个游手好闲的鼓手,最后婚姻以失败而告终。柏哈利,电视红人,著名训狗师,年过四十却没有稳定的伴侣,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患有严重的前列腺炎症,虽然交过许多女友,但不知道该如何向女性求爱。莫非,种植园主,与妻子已经离婚,没有稳定的家庭。怀亚特和洛可之间的师生恋变成了无聊的婚姻,两人的性爱纯粹是为了生孩子而完成的项目,虽然维持着婚姻,但两性关系并不完美和谐。由此看来,美国旅行团的成员们,虽然都是有钱有地位的成功人士,但在爱情和两性关系上基本都是失败者,都处于困惑之中。这正是现代文明给人们所带来的烦躁,也是极端个人主义思想在爱情生活中的表现,也是现代工业与科技文明给人的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们根本得不到自己的自由生活空间。物质生活相当丰富,精神生活则比较贫乏,人类最初的原始野性失去了生存的空间,以感觉为直接内容的生活方式受到限制。这也许是处在高度发达社会中的美国人在婚姻和情感方面感到困惑和迷茫的根本原因。

一行人来到中国的云南和兰那王国原始丛林那人类原乡似的土地上,他们终于回归了爱的本性,在生活中恢复了以感性为直接内容的人之本能。“热情的人们制造了太多麻烦:他们不计后果,醉心于追求物质,置他人于危险。所以有人认为香格里拉就像解毒剂一样重要。”[5]35香格里拉,被认为是伊甸园、理想国、世外桃源、乌托邦的代名词。那里有雪山、冰川、峡谷、森林、草甸、湖泊、财富,是美丽、明朗、安然、闲逸、悠远、知足、宁静、和谐等一切人类美好理想的归宿。无论是中国的云南还是兰那王国都符合人们眼中的香格里拉,郁郁葱葱的森林,层层叠叠的山峦,幽深的峡谷,蜿蜒曲折的山间公路。这原乡的土地对这些生活在躁动不安社会中的美国人来说就像解毒剂一样,使他们恢复了爱的本性。在这原乡似的土地上他们的情爱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去云南的丽江的汽车上,柏哈利对朱马琳产生了强烈的感情:“虽然他多次在旧金山的社交场合见过马琳,但在此地——中国的山谷中,马琳看起来真是格外美丽动人。”[5]39而朱马琳也很快接受了柏哈利的求爱。在兰那王国“火烧平安夜”事件后,他们双方都很快发现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显要地位。在被救出“无名之地”之后,两人在曼谷的豪华酒店里度过了“期待已久的激情之夜”。回到旧金山柏哈利用朱马琳“能想象的所有方式谈情说爱”[5]320,柏哈利通过与朱马琳的相爱,意识到爱的真谛,他们的爱是基于理解,基于对对方缺点的包容,过去追女人是为表现自己,而现在与马琳在一起他是真正的自己。小说中还有一对就是莫非与海蒂,海蒂是一个傲慢、挑剔、有洁癖的女子,然而在旅行过程中,性爱在她与莫非之间萌发。特别是在“无名之地”的丛林里他们发现了一种奇特的植物——蛇菰,“这植物像极了男人的孽根”[5]243,之后他们相爱了,“爱以光的速度在飞奔,直抵内心”[5]309,旅行结束回到旧金山,怀亚特和洛可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总之,旅游团成员经过这次的东方之行各自都有了很大的改变。正是东方原始丛林和自然风光使他们有了与西方文明不同的生活体验,原乡的非理性力量唤醒了他们生命中的原始本能,使他们得到了爱情与生命的回归。本以来自高度文明和发达国度而自称的美国人,自有一种优越感,总是扮演着拯救的角色,而东方古国则是被拯救的对象。然而,这些物质富裕的美国人并不能拯救他们的精神荒原,而是东方的这种非理性力量使他们从爱情的困境中走出来,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实现了质的飞跃。

四、对救世主的颠覆

小说中,作者描述了“无名之地”南夷部落的苦难,他们遭受王国军队的追杀,多少年来他们隐蔽在丛林里,与外界隔绝,藏身在不为人知的神秘世界,只有一座吊桥连着外面的世界。如果国王的军队发现了这座桥,他们就会跳下山谷,如果没有机会自杀,他们就会挖出自己的双眼,这样就看不到士兵杀害他们的亲人。季风季节大雨冲刷掉小屋的茅草,他们被迫生活在泥浆里,每隔几分钟就要拍打掉身上的水蛭。国王的军队从后方接近村落,将村民们逼向湍急的河流。士兵们站在河岸,端起步枪射杀目标,甚至向水中扔手榴弹。没有人关心他们的生活与生存,他们永远都处在流离失所的状态。他们认为这是伟大的神降予他们的苦难。他们信仰各种神灵,同时他们也相信基督教上帝以及他的使者“小白哥”——伟大的守护神之王。根据预言,有一天“小白哥”重新寻回他们部落的力量。“自马可·波罗的时代起,传教士就期望在遥远的东方,找到遗失的基督王国。这些‘远方的基督徒’,心甘情愿接受耶稣,并急于了解真正的《圣经》。”[5]178这些南夷人有一种弥赛亚精神。弥赛亚精神是一种对于获得救赎的强烈愿望,对救世者的焦灼而持久的期待。那是饱受苦难困扰和悲剧浸染的犹太民族集体灵魂对于新纪元的渴望和期待。在此,谭恩美使用圣经里的原型,“小白哥”既是救世主,南夷人一直在寻找他们的救世主“小白哥”,等待他投胎转世来拯救他们。在这个信佛的国度里,南夷人却供奉上帝以求获得赐福,他们把来到南夷部落的每个牧师都称作“小白哥”。一个牧师死后,他们便耐心的等待着他转世重生。“小白哥”中最有影响的一个名叫安德鲁斯的来到了南夷部落,利用他的英国白人身份和他从各国学来的魔术,让南夷人相信他就是他们期待的“神灵之王”——“小白哥”。他说:“你们有很多神灵,他们想要你们遭受灾难和伤害。”然后他召唤天父和主耶稣承认他就是“小白哥”,是前来将这些灵魂从邪恶中解救出来的。他拥有了许多信徒。这一小群南夷人既是他的孩子,也是他战场上的士兵。他的学说中包含了“让受压迫的人们俯首听命的精神元素:被遗忘的恐惧、严厉的要求顺从的法律、对质疑者的严酷惩罚、盛宴的典礼、奇迹的显现和在‘永恒的稻田’王国中永生的允诺”[5]182。他并没有把人们从苦难中拯救出来,而是愚弄人们,作威作福。他原来竟是一个诈骗犯和谋杀犯,常常在英国军队来抓捕他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给他的“神之军队”带来灾难。但被愚弄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些,他们还期待着他们的神灵之王转世,来把他们从苦难中拯救出来。这时,美国小男孩鲁珀特的出现与他们之前的“小白哥”有相似之处,用扑克变戏法,胳膊夹着一本书,于是他们便断定他就是他们的神灵之王转世。在看到“小白哥”回来之后,“人群仆倒在地,恭敬地下跪,并向上帝祷告。”[5]188但随后,他们发现鲁珀特根本无法拯救他们,他只是一个爱看书,爱玩扑克的普通人而已。

作者在这里用“小白哥”这个意象,指的是西方白人总是把自己的文明意志强加给别国、别的文化,以拯救者的姿态站在别国面前。同时,谭恩美用南夷人的信仰告诫人们,只有自己的文化才是生命的摇篮和沃土,放弃自己的文化,信仰别国的文化,会失去自己的文化之根。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谭恩美的《沉没之鱼》与她以往的小说有很大的不同,前几部小说大都通过表现美国华裔家庭中老一代与年轻一代,如母女之间,姐妹之间的冲突与和解来探讨东西文化之间的冲突与融合,而这部小说一改以往的的创作主体,以全球化和多元化的视角探讨人类的各种问题,如道德问题、理想问题、原则问题、生态问题、宗教问题等,表达了丰富的哲理内涵。其中关于人类的痛苦、责任问题,以及生活在现代社会中人的精神荒原的拯救问题等发人深思。在西方文化中,西方人总是扮演着拯救者的角色,拯救身陷苦难之中的受难者。这种思想表现了东西方关系中西方与东方之间被隐喻为一种支配和被支配的关系,拯救与被拯救的关系。然而,谭恩美采用解构的策略表达了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文化与文化之间都需要尊重和关爱。

[1]朱立元.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2]周宁.另一种东方主义:超越后殖民主义文化批判[J].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6):5-12.

[3][美]爱德华·萨义德.东方学[M].王宇根,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

[4]王守仁.新编美国文学史(第四卷)[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5][美]谭恩美.沉没之鱼[M].蔡骏,译.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

[6]朱颂.闪光的球体:《沉没之鱼》主题的多重性[J].外国文学研究,2008(6):83-91.

Subversion of the“Save and be Saved”Theme in Amy Tan’s Saving Fish From Drowning

ZHANG Lan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Xuzhou Normal University,Xuzhou 221116,China)

Amy Tan has changed the presentation of the conflict and reconciliation between the older generation and the younger generation,such as mothers and daughters,older sisters and younger sisters to explore the conflict and integration between East and West,and in Saving Fish From Drowning,she consciously uses deconstruction strategy to subvert the theme of“save and be saved”,and concerns how the different races in different cultures get along wel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lobalization and multiculture.

Saving Fish From Drowning Save Be Saved Subversion

I106.4

A

1674-8425(2011)07-0112-04

2011-02-21

张岚(1974—),女,河南周口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责任编辑 魏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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