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社会的映像
——张之洞生平的解释意义

2011-08-15 00:50石文玉
长春大学学报 2011年5期
关键词:洋务西学清廷

石文玉

(鞍山师范学院 政史系,辽宁 鞍山 114005)

晚清社会的映像
——张之洞生平的解释意义

石文玉

(鞍山师范学院 政史系,辽宁 鞍山 114005)

晚清社会内外交困、危机重重。学习引进西学是清廷应对危机唯一有效的手段。西学的引进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张之洞从不知到漠视,从片面肯定到大力兴办洋务,再到力主体制全面变革,其一生的行走轨迹与晚清社会危机渐深、西学渐入的节拍相应和,是晚清社会的典型映像。

晚清社会;危机;西学;张之洞

晚清社会内外交困、危机重重。如果以鸦片战争为晚清社会起点的话,那么清廷在没进入晚清时期就已经陷入王朝统治的危机之中了。著名学者陈旭麓通过对嘉庆、道光年间种种社会问题的研究认为,此时的清朝已经“面临着一个周期性的改朝换代的局面。”[1]这种周期性的危机与传统中国社会政治经济结构密切相关,结构不改,王朝命运很难改变,这正是历朝历代的改革者以热情始、以失败终的主要原因。所以,尽管清朝后世的皇帝与其先祖一样勤勤勉勉、呕心沥血,甚至从嘉庆皇帝开始为了节俭开支,一改江南巡游之风,但是仍然无法扭转清朝日益衰落的颓势。1840年以后又有西人的武力侵逼,其捉襟见肘、举步维艰的局面就更加严重了。学习引进西学是清廷唯一有效的应对手段,这在清朝是一个缓慢、渐进的过程。张之洞从不知到漠视,从片面肯定到大力兴办洋务,再到力主体制内全面变革,其一生的行走轨迹与晚清社会危机渐深、西学渐入的节拍刚好相应和,是晚清社会的典型映像。

19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晚清社会,从现代化的角度看,是“令人痛心的二十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西方列强在与清廷签订第一批不平等条约后,没再与清廷发生大的武装冲突,清廷因此获得近二十年的平静期。在这二十年中,除了极少数先知先觉者“睁眼看世界”外,社会上下一片沉默,对于鸦片战争给予的必须现代化的警示毫无反应。张之洞于鸦片战争前三年出生于贵州兴义(今贵州安龙布依族苗族自治县一带),在中学一统天下的氛围下,在举人出身的父亲张鍈——时任贵州兴义知府,及业师胡林翼——咸同时期的“中兴名臣”,与曾国藩并称“曾胡”——的教导和影响下,他成为莘莘学子中的一员,求学、科考于偏远闭塞的贵州及氛围保守的直隶地区。勤勉聪慧的他在科举路上努力奋进,取得骄人业绩,13岁成秀才,16岁荣登解元。这一阶段,他根本不知有西学。

六七十年代,清廷在太平天国的打击和第二次鸦片战争的逼迫下,被迫开始学习引进西方的技术及设备,零星的几个洋务企业零散地洒落在东南沿海地区,是为洋务运动之肇始。洋务总算是在中国落地了,然而这股洋务新风在庞大的中国又实在是微弱,只能以被围攻谩骂之态不断冲击挑战人们的惯性思维,与“洋”沾边之人常常被视为“异类”,一、二先觉者犹如“早起的虫儿”被群愚所攻击、吞噬,如1866年“同文馆之争”发生后,报名者寥寥;1872年曾纪泽乘坐机动小轮船回乡奔丧引起官绅大哗,数年不息;1874年冯桂芬去世,生前因为恐于恶势力的围攻,一直不敢出版他的《校邠庐抗议》,直到1885年才由后人正式出版;1875年~1876年,郭嵩焘《使西纪程》倍受责难,书版也遭致损毁,之后他吸取教训不再循例将日记报送总理衙门,而是密不示人,百年后才得以刊刻面世,致使他的真知灼见因为没有发挥出影响社会的功能而使其意义大打折扣。为此郭嵩焘痛心而又无奈地指出1875年前后中国社会民风士气之愚顽尚“有万不可解者”,“甘心承人之害,以使朘吾之脂膏,而挟全力自塞其利源,其愚不可瘳矣!”[2]可见这一阶段中国广大内陆依然笼罩在中古文明之中,洋务新风远没有吹进,就连京畿地区也是“本朝最重科目,咸、同时俗尚未变,士由异途进者,乡里耻之。”[3]这个落后、保守的时期,闭塞、颟顸的环境,正是张之洞仕途的起步阶段——10年学官、4年清流。

1863年,26岁的张之洞题名探花,授翰林院编修。这在当时考中生员、举人、进士时平均年龄分别为25、30、35 岁的晚清[4],无疑是极为骄傲的业绩。在京做了4年翰林之后,从1867年(同治六年七月)到1876年初(光绪二年底)的十年时间里,张之洞先后出任浙江乡试副考官、湖北学政、四川乡试副考官、四川学政。

这时的清廷,总理衙门已经建立,同文馆之争已经发生,近代军工企业已经落成,甚至李鸿章在1874年年底筹海防之议中已经提出改行西法的变法思路,“千年未有之变局”的论断。才高八斗的梁启超1901年(时年28岁,小张之洞36岁)敏锐地指出当时的中国正处于过渡时期:“中国自数千年以来,皆停顿时代也,而今则过渡时代也”,“中国自数千年来,常立于一定不易之域,寸地不进,跬步不移,未尝知过渡之为何状也。虽然,为五大洋惊涛骇浪之所冲击,为十九世纪狂飙飞沙之所驱突,而全国民族,亦遂不得不经营惨淡,跋涉苦辛,相率而就于过渡之道。”[5]

然而身处过渡时代而不自知的人们仍是社会上的大多数,张之洞就是这大多数中的一员——无视漠视西学。面对社会上发生的那么多“故事”,张之洞不可能不知道西学的存在,但是他岿然不动,专心做一名传统价值标准下的好官,也实属难得。与马建忠(小张之洞7岁)因目睹火烧圆明园而放弃科考、转身洋务相比,张之洞显然不是思想敏锐者。

任学官期间,他清明廉洁、守正不阿。在吏治腐败的晚清,试差与学差是翰林们捞钱的良机,可是张之洞在任满四川学政三年回京时,“及去任,无以治装,售所刻万氏十书经版,始得成行”[6]。他提拔赏识青年才俊,任人不唯亲、不为财,在他十年的学官生涯中,选拔提携袁昶、许景澄、陶模、孙诒让等知名学者五十余人,号称“得人最盛”[7]10074-10076。他还重视教育,以为国家培养人才为己任,在武昌创建文昌书院(后改名经心书院),在四川创建尊经书院。

1875年前后,就在郭嵩焘的《使西纪程》引起轩然大波,备受责难之际,张之洞双耳不闻窗外事般地悠然编撰旨在指导士子传统问学的《輏轩语》和《书目问答》。书中,他一方面强调经世致用,“读书期于明理,明理归于致用”,另一方面却没有将“用”延伸到西学、西技上去。该书收录书目2200余种,除历史、地理、天算等类收录《职方外纪》、《坤舆图说》、《经天该》、《数学启蒙》等少数明末清初时期西方传教士著译外,其余全为“端品行、务实学”的传统典籍。要知道,经世致用是晚清士人接受西方文化的桥梁,张之洞后期转向洋务也是缘于他自少年时就持守的经世致用的学风。那么70年代中期的张之洞为什么竟对西学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呢?

除了上面所言的张之洞并不敏锐的禀赋以外,他任学官所经地区都是西学影响尚未深入的地区也是重要的客观原因。十年学官中,他所经地区是当时偏僻、落后的湖北、四川,惟一一次在著风气之先的东南沿海地区任职是1867年出任浙江乡试副考官,然而时间极为短暂,七月就任,八月就被简放湖北学政了,还没来得及对西学、西艺惊鸿一瞥就匆匆别去。当时西学在这些地区还是个异数,西技之效用在国破的危局面前还没有被更多认同,张之洞主观意识中也还没有产生对西用的需求。也就是说,这一阶段的张之洞刚刚由儒生而翰林而学政,还没有从传统文人学者的身份中蜕变出来,“纯乎词臣也”[7]10074-10076。他这一时期的表现告诉我们放弃陈见、转变观念、破除障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西学进入张之洞的视野始于70年代后期入党清流以后。1877年,张之洞任满三年四川学政后返京,直到1881年底离京出任山西巡抚,做了4年清流党人。这一阶段他主要上书言事,议事封奏,这就要求他必须有全局的眼光、综览时局的素养以及敏捷反应的能力。在当时边关日益吃紧的情况下,又有洋务运动启动在先,西学不容置疑地成为他解决问题的思想资源。他从国家安全的角度出发,奏请将近年西人所著《防海新论》一书,“向上海多购分发诸将领,细心讲求,触类引申,必有实效”[7]51,认为“塞外番僧,泰西智巧,驾驭有方,皆可供我策遣”[7]第1册,42。有人说他的“变法自强之议”正是萌发于这个阶段[8]。清流阶段是他对西学从漠视无视到片面肯定阶段,也是他思想认识上转向洋务的过渡阶段。

70年代末,清廷在经历了塞防危机、海防危机后,发生于山西的“丁戊奇荒”使得本来就很脆弱的自给自足的经济结构雪上加霜,引发全局性危机。张之洞临危受命,1882年年初抵达山西,出任巡抚。本来他就任之初依照的是“皆中法,非西法也”[7]10141的设想,采用的整治措施都是“儒术经常之规,绝不敢为功利操切之计”[7]102,如整顿吏治、清丈田亩、垦荒积谷、清理“摊捐”、严禁鸦片等等,然而当这些举措并没有改变山西的贫弱病困的面貌时,他隐隐地感到“圣经贤传”提供的方略甚难奏效,而启变通陈法、改弦更张之思。这时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向前任巡抚曾国荃上书提议的开矿、筑路、兴学等的大规模“西化”山西的方案成了他转变的契机。

在李提摩太西学思想的影响下,光绪九年(1883),张之洞设立洋务局,并札司局:“延访习知西事,通达体用诸人,举凡天文、算学、水法、地舆、格物、制器、公法、条约、语言、文字、兵械、船炮、矿学、电气诸端,但有涉于洋务,一律广募,或则众美兼备,或则一艺名家,果肯闻风而来,无不量才委用”[7]10141,广为印制《延访洋务人才启》,分咨各省,称:“方今万国盟聘,世变日多,洋务最为当务之急”,还派人向津、沪等地购买“所有新出关涉洋务各书”,同时积极筹措实施李氏“西化”方案中兴办实业的主张。这是张之洞转向洋务的开始。

与曾、左、李等洋务先行者相比,张之洞转向洋务很具有象征意义。曾、左、李等皆行伍出身,在实战中亲身感受过西方的船坚炮利,遂由军事防御出发,兴办起洋务运动,并由此延宕开来,由求“制器之器”发展到求“制器之人”。而张之洞是从治理山西——一内陆边远省份开始的,它充分表明七八十年代的晚清社会,面临的不仅仅是边疆危机,而是全局性的危机,“中法”实在是已经不足以解决中国国力衰弱、民生凋敝的严重问题。李鸿章名之为:“数千年未有之变局”,薛福成称之为:“华夷隔绝之天下,一变而为中外联属之天下”,张之洞在《劝学篇.序》中喻之为:“今日之世变,岂特春秋之未有,抑秦汉以至元明所未有也。语其祸,则共工之狂、辛有之痛,不足喻也。”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天朝体制在被以中体西用为基本精神的洋务运动撕开了一道裂缝后,就再也不可能与清廷鸳梦重温了。80年代中法战争爆发,张佩纶的狼狈逃窜给清流党人划上句号,战争使得清廷在中体西用道路上不得不继续迈进。之后清廷又经历甲午战争的惨败、八国联军的羞辱,最终走上全局变法的晚清新政阶段,中体西用精神贯穿始终,其中戊戌政变反对的也绝不是维新本身,而是后党与帝党的权力争夺,是“家务之争”压倒了“明定国是”。

张之洞在山西的洋务计划终于和上时代的节拍后,凭着他的本性本应该大展拳脚,大有作为,然而还没等计划开展起来,他就被调任两广总督。1884(光绪十年四月)交卸晋抚,闰五月接篆两广,两广成了他洋务事业真正起步的地方。只是由于他在两广任上时正值中法战争前后,造成这一时期他的洋务事业比较有局限,多集中于军事领域。1889(光绪十五年七月)张之洞调补湖广总督,十一月接篆视事,直到1907(光绪三十三年九月)晋京入参军机前的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张之洞在督鄂及暂署两江总督任上,开办汉阳铁厂、湖北枪炮厂,设立织布、纺纱、缫丝、制麻四局,筹建芦汉铁路,兴建各类学堂,大量派遣游学生,组训江南自强军、湖北新军,造成耸动朝野视听的格局,其长期坐镇的武汉,继上海、天津之后,成为又一洋务基地和实力中心[9]。

尤为难得的是,张之洞的主要洋务业绩是在甲午战争之后。甲午战争之后,败于“蕞尔小国”的耻辱唤起全国上上下下普遍的忧愤,原先的洋务运动由于是清廷的地方政策,存在人存政兴、人亡政息的现象,这显然与清廷的危亡程度是不相称的,于是将洋务政策推向全国、呼唤全局变法成为甲午战争之后的时代思潮,遂有康梁倡导于前、官僚阶层附和于后,张之洞积极投身于此,以一部《劝学篇》阐明体制内全局变法的主张。义和团运动以后,他又在《劝学篇》的基础上撰写出晚清新政的纲领性文件《江楚会奏变法三折》,清末新政即依此展开。

综其一生,张之洞不是晚清社会“早起的虫”,承受着先觉者的孤独与痛苦,如林则徐1841年编译《四洲志》,魏源1842年出版《海国图治》、梁廷枏1846年出版《海国四说》、姚莹1846年出版《康輏纪行》、徐继畲1848年出版《瀛环志略》;也不是最早揭开晚清社会蒙昧面纱的人,承受着千钧压力与滚滚骂名,如大他26岁的曾国藩(1811~1872)60年代已经开始“循用西洋之法以求日进于富强”;大他14岁的李鸿章(1823~1901)70年代已经由求“制器之器”进步到求“制器之人”,办起了新学堂。他几乎没站到过潮头浪尖,更多的是跟进。

张之洞的跟进有两个特点,一是时间早,二是成绩大。张之洞投身洋务事业前后的七八十年代,涉足洋务事业的地方大吏委实不多。张之洞的前任山西巡抚曾国荃,身为镇压太平军的湘军将领、曾国藩之弟,本非闭目塞听之辈,然而在“丁戊奇荒”面前,却因为担心李提摩太会“盗窃中国人的心”[10]而拒绝他的“以工代赈”的“西化”山西政策;亲临第二次鸦片战争战场的刘坤一,六七十年代任江西巡抚(1866~1875年初)、两江总督(1875初~1876年1月)时,从中国传统的治世经验出发,认为兵燹之后,应该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反对兴办洋务。他在给内阁学士朱学勤的回信中说:“来示谓富强之说,茫如捕风捉影”,“又谓造炮、制船,亦都隔膜之事,愿以为造炮我尚得用,制船将与洋人争锋海上,以我之短,敌彼之长,学儒子之射以射儒子,恐终为所毙。且自古无常胜之技,金人之拐子马,终为岳家军所破。杨么之跳梁,更与今日相仿,将来有事,必有制轮船之法,九年大沽之捷,其明验也。何必多糜金钱,徒为洋人所笑。”[11]刘坤一的这种认识在当时是很有代表性的,刘坤一的转变是在1876年1月赴西学东渐之门户——广州,就任两广总督(1876、1~1880)以后。而且张之洞离开山西后,山西的“西化”方案因此搁浅,以至现今还有治山西地方史的学者感叹,如果张之洞不离开山西……张之洞离开两广,两广的发展因为保守官员李翰章的接手而迟滞,所以张之洞的洋务事业仍属“时代弄潮”。他本人也由此成为直追军旅出身、资望老、权位高的李鸿章、刘坤一的第三号地方实力派大臣,被时人誉为“朝廷柱石”,被后代文人学者誉为洋务殿军。其一生的行走轨迹与晚清社会的变化相起伏,与晚清社会的主旋律相应和,准确地状写出晚清社会的面貌。

张之洞之所以是跟进者而不是诸事的第一人,固然与他出生较晚、生长环境闭塞、并不敏锐的天性有关,与他奉守一生的人生哲学——中庸——也有密切的关系。所谓“中庸”就是在“过”与“不及”之间寻找一个适当、适度的做法,程颐、程颢解释为:“不偏之为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朱熹称《中庸》为“孔门传授心法”之作,“中庸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当然,精微之极致也”。张之洞特别重视《中庸》一书,自称平生办事“不外《中庸》‘勉强而行’四字”[7]10632。这种“中庸”的处事智慧不仅给他个人带来宦海生涯的平稳安全,而且从历史效用来看,与康、梁等人因为鲁莽浮躁、激进幼稚而使清廷错失甲午战争之后的变法良机相比,无疑是庞大帝国变法改制时更为需要的。因为在变法的宣传期,书生意气确实可以通过大发高论,甚至振臂疾呼,唤醒人们,但是随着变革的展开与推进,如何处理错综复杂的利益再分配直接影响变法的成败,这时官场历练和官宦生涯将变得越来越重要。康、梁等维新派并不具备老辣的官僚品性,而这一品性的缺失在中国近代历史的旅程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和无可弥补的历史遗憾。

[1]陈旭麓.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6:54.

[2]钱钟书,朱维铮.郭嵩焘等使西记六种[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8.

[3]胡思敬.国闻备乘[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7:42.

[4]张仲礼.中国绅士——关于其在19世纪中国社会中作用的研究[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1:93.

[5]梁启超.清议报[N].清议报,1901-06-26(1).

[6]许同莘.张文襄公年谱[M].上海:商务印书馆,1944:19.

[7]苑书义.张之洞全集[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

[8]李细珠.张之洞与清末新政研究[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3:44.

[9]张之洞,何启,胡礼垣.劝学篇·劝学篇书后[M].冯天谕,肖川评注.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2,10(2):4.

[10]冯天瑜,何晓明.张之洞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1:134.

[11]刘坤一.刘坤一遗集[M].北京:中华书局,1959:1709-1710.

责任编辑:沈宏梅

Reflection of late Qing Dynasty——The explanatory meaning of Zhang Zhi-dong’s life

SHI Wen-yu
(Department of Politics and History,Anshan Normal University,Anshan 114005,China)

Late Qing society was in an extremely hard time.“Learning from the west”became the only available means for Qing Court to cope with the crisis.It was a gradual process reflected in Zhang Zhi-dong's life,including his attitude from ignorance to disregard,from one-sided affirmation to introducing western knowledge into China.He advocated system reform.What he did during his life accorded with the reality of late Qing society when the social crisis grew heavier and western learning spread,which was a typical reflection of his time and his society.

late Qing society;crisis;western culture;Zhang Zhi-dong

D691

A

1009-3907(2011)05-0081-04

2011-03-10

石文玉(1970-),女,辽宁鞍山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晚清政治思想文化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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