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克思问题意识的人民性向度

2025-02-28 00:00:00潘金倩孙迪亮
北方论丛 2025年1期
关键词:人民性问题意识马克思

[摘 要]马克思在毕生的理论创建和革命实践中都表现出强烈的问题意识,能够以深邃的历史洞察力在他人不疑之处展开自己的质疑和追问。马克思的问题意识缘于对时代发展形势的分析研判和对社会焦点问题的深刻认识,其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在于人民群众的物质生活实践,因而具有鲜明的人民性特征,这集中体现为:发现问题须源于人民,研究问题是为了人民,破解问题应依靠人民。深入领会并体悟马克思问题意识的人民性向度,对于我们在新形势下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更好地为民解忧、为民纾困、为民谋利,进而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马克思 问题意识 人民性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研究专项“‘大思政课’视域下高校思政课校外实践教学社会协同机制研究”(22VSZ154)

[作者简介]潘金倩,曲阜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孙迪亮,曲阜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日照 276826)

[DOI编号]10.13761/j.cnki.cn23-1073/c.2025.01.007

马克思的问题意识缘于对时代矛盾的敏锐洞察和对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深刻把握,强烈的问题意识是马克思进行理论创建的逻辑前提与开端之因。在马克思看来,问题是时代的声音,人民群众是历史时代的主体,任何时代的真正问题都是那个时代的人民群众所面临的最直接、最现实的问题。因此,马克思在理论创建和革命实践的过程中,始终坚持立足人民群众的社会实践去发现并提出问题、基于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去分析并研究问题、汲取人民群众的智慧力量去解决并总结问题。中国共产党人作为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者、积极传播者和忠实践行者,无论是在革命时期还是在建设与改革时期,都展现出了强烈的问题意识,这是党的理论与时俱进、党的事业继往开来、党的成就不断翻新的重要内因。近年来,继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必须坚持问题导向”、聚焦“人民群众急难愁盼问题”[1之后,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又进一步重申“突出问题导向”,“解决好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2,这无疑是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根本出发点和最终落脚点。从人民性向度领会并体悟马克思发现问题之维、研究问题之基、解决问题之道,对于我们在时代发展大局中主动领题、精准破题、科学解题具有深刻的现实借鉴意义。

一、发现问题须源于人民:立足人民群众的社会实践去发现并提出问题

马克思具有强烈的问题意识,首先表现在他总是能够以质疑的态度、理性的眼光和批判的精神,去敏锐地发现和提出问题。恩格斯曾如此评价马克思:“在前人认为已有答案的地方,他却认为只是问题所在。”[3]303但是,马克思发现和提出的问题,绝非无病呻吟式的主观臆测,亦非人云亦云式的重复研究,而是他立足现实的人和现实世界进行客观探究的科学结果。因为在马克思看来,“问题却是公开的、无所顾忌的、支配一切个人的时代之声。问题是时代的格言,是表现时代自己内心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4]203。而人民群众是时代的创造者、是社会发展的主体,人民群众的辛勤劳动、主动创造和无穷智慧推动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进步,“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5]196,问题归根结底应到人民群众的物质生产实践和社会现实生活中去寻找。当然,马克思并非一开始就深谙此理,他对“问题”的认识经历了一个逐步深化、层层递进的较长过程。在青年时期,马克思曾深受黑格尔哲学的影响,认为世界的本原是绝对精神,人类社会的发展缘于绝对理性和绝对精神的不断运动与发展,物质世界不过是绝对精神的外在表现。然而,随着马克思社会阅历的丰富和认识水平的提升,他日益觉察到黑格尔哲学的唯心主义弊端及其理论体系的内在矛盾。特别是马克思在《莱茵报》工作期间开始重新认识经济与政治、物质利益与法律制度的关系,并质疑和批判了黑格尔关于市民社会与国家制度、经济与政治的关系的认识。通过深入考察研究,马克思发现黑格尔在构建其哲学体系时,更多地依赖于逻辑推理和主观想象,而非基于对客观事物的实地观察和客观探究,即黑格尔并没有深入到社会生产、阶级斗争等实际领域中去了解和解决现实问题就妄下论断,这种缺乏实证基础的哲学思维方式,导致其理论更多地停留在抽象的思辨层面,无法正确地认识和解释世界的真实本质和内在规律。因此,若以黑格尔哲学为指导,注定将始终无法正确认识世界、无法准确厘定社会问题。马克思在与黑格尔哲学进行“清算”的过程中逐渐认识到,“要获得理解人类历史发展过程的锁钥,不应当到被黑格尔描绘成‘大厦之顶’的国家中去寻找,而应当到黑格尔所那样蔑视的‘市民社会’中去寻找”[6]409。1844年,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批判青年黑格尔派的唯心主义历史观时指出,历史发源于“地上的粗糙的物质生产”[5]351,而非“天上的迷蒙的云兴雾聚之处”5]351。他指出,青年黑格尔派的错误的历史观,是基于“把人对自然界的理论关系和实践关系,把自然科学和工业排除在历史运动之外”5]350而得出的,这一立论基础的错误性决定了其理论观点的荒谬性。在马克思看来,唯有立足人民群众的物质生活实践,才能正确地认识人类社会历史,也才能科学地厘定人类社会发展中所存在的真问题、新问题。基于此,马克思深入市民社会、深入人民群众的物质生活实践,并重点从以下三个层面对现实社会进行了多层次、立体化的考察与分析,由此逐步发现和揭秘了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诸多问题。

第一,生产方式层面。马克思指出,生产方式是社会物质生产的具体样式,是人类社会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3]2。因此,要想探究社会问题的本质及根源,就必须深入考察“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马克思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了解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方式以及人民群众的生活现状。他敏锐地发现,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方式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以雇佣劳动为核心,生产的目的不是满足人民群众的现实生活需求,而是为了满足资本家追逐剩余价值之私欲。且在此生产过程中,劳动对工人而言产生了严重异化,即工人付出的辛勤劳动以及精心创造出来的劳动产品,不但未能成为改善工人生活状况的有效因素,反而对工人造成了束缚、奴役与控制,工人“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7]53。这一社会怪象引发了马克思的深思,为其后来揭露资产阶级的虚伪本性与资本主义的剥削本质埋下了伏笔。

第二,经济关系层面。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是依靠资本积累逐步发展起来的,“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财富在私人手里的积累,是资本的形成和增殖”[7]412。因此,资本是揭秘资本主义经济运作模式的契入点,也是认识和解决资本主义社会所存在的各类问题的锁钥。马克思发现,在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处于“食物链”的顶端,占有全部生产资料,并通过雇佣劳动力的方式进行生产,而一无所有的工人则将自己的劳动力作为商品出售给资本家,借此获取微薄工资以维持生计。从表面上看,这是正常的各取所需的雇佣关系,但实际上工人在劳动过程中所创造的价值量远远超过他获得的工资的价值量,而这部分超出的价值量即剩余价值被资本家无偿占有。“这个剩余价值不破费资本家一文钱,但仍然落入资本家的腰包”[7]67,剩余价值成为资本家利润的源泉,也成为资本主义积累和扩张的基础。长此以往,便导致整个资本主义社会出现了“工人生产的对象越多,他能够占有的对象就越少,而且越受自己的产品即资本的统治”[7]51的恶性循环。基于对资本本质的探析,马克思指出,资本是一种可以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生产剩余价值或赚钱,是这个生产方式的绝对规律”3]276,资本决不会放弃对剩余价值的追求,其本性在于逐利、剥夺、压迫。且出于对高额利润的追求,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程度日益加深,甚至不惜通过延长工人的绝对劳动时间、提高工人的劳动强度等各种显性或隐性手段增加剩余价值生产。这种对剩余价值的极端追求导致了资本家与工人之间的尖锐对立,也导致了资本主义生产的无政府状态和经济危机的周期性爆发。资本主义社会的客观事实证明,“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3]297

第三,阶级结构层面。马克思通过对社会发展轨迹和规律的审视,指出生产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会出现阶级和阶级对立,“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7]400。阶级结构不仅是社会结构和政治经济状况的反映,也是社会变革和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结构是一个复杂且多层次的体系:资产阶级居于资本主义社会的顶层和统治地位,掌握着巨量的经济资源和政治权力,并通过对生产资料的控制,雇佣工人进行劳动,从而获取剩余价值,实现资本的积累和增殖。由于他们在经济上占据主导地位,因此能够运用其经济财富影响政治决策,进而维护自身的政治利益和统治地位。无产阶级则构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底层,他们除了自身的劳动力之外一无所有,只能靠出卖劳动力给资本家以获取生活资料,通常面临着艰苦的工作条件、较低的工资待遇和不稳定的就业状况。无产阶级受到资产阶级的政治压迫与经济剥削,在整个社会阶层中处于弱势地位。当然,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还存在着一个中产阶级,包括小商人、小企业主、管理人员、专业技术人员等。中产阶级在经济上相对独立,但也受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压抑和束缚。他们虽在一定程度上分享了资本主义发展的成果,但同时也面临着获利不稳定和社会地位下滑甚至经济破产的风险。质言之,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结构,寓示着严重的贫富分化和社会不平等。资产阶级的财富在不断积累,而无产阶级则在贫困线上挣扎,且这种不平等不仅体现在物质利益分配上,还延伸到教育、医疗、社会福利、政治权利等各个领域,致使无产阶级为了改善自身的生活状况和争取平等权利而不得不与资产阶级进行斗争。然而,在资本主义制度框架内,这些斗争至多只能取得局部的、暂时的成果,无法从根本上改变资本主义的阶级结构和社会不公现状。易言之,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矛盾具有顽固性和对抗性,不同阶级之间的物质利益对立是阶级矛盾的根源。在马克思看来,只有通过深刻的社会变革乃至暴力革命,才能“剥夺剥夺者”,进而建立更加公平、合理的社会制度,实现人类社会的真正进步和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综上所述,马克思从人民群众的生存现状和社会实践出发,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劳动异化、分配不均、阶级冲突等问题,在此基础上认识到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是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且这种矛盾在资本主义制度框架下是不可调和、无法消除的。马克思由此断言:“资本主义生产的真正限制是资本自身。”[3]508因为随着社会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生产的社会化程度会越来越高,而生产资料却仍然集中在少数资本家手中,这必然导致社会矛盾、阶级冲突的尖锐化,使整个资本主义社会陷入动荡不安的状态,并最终在优胜劣汰的法则下被更高级、更先进的社会形态所取代。总而言之,马克思的问题意识并非书斋里的空想,而是建立在对人民生活的真切关注和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洞察之上。马克思站在人民群众的立场上,以强烈的问题意识探掘了资本主义社会的一系列固有问题,为其后来推进理论研究的创新、探寻改变世界的方法指明了方向、注入了动力。

二、研究问题是为了人民:基于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去分析并研究问题

马克思问题意识的人民性向度不仅体现在他立足人民社会实践敏锐地发现并提出问题,还表现为基于人民利益诉求科学地分析并研究问题。早在1835年,马克思就在其中学毕业论文中提出,应将“人类的幸福和我们自身的完美”[4]459作为职业选择的主要标准,其显示出马克思深沉的人民情怀。后来,马克思在为《莱茵报》撰稿及在《莱茵报》工作期间,发现和研究了大量的社会现实问题特别是经济与政治的关系问题,并“第一次遇到要对所谓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难事”[3]1。当时,当局者出于维护自身利益而出台了一些严重损害贫苦劳动人民利益的政策法令,这使马克思深感困惑与不满。比如,1841年在普鲁士的莱茵省议会上,代表们围绕着“在私有树林中捡拾枯木的行为是否得当”这一问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一行为竟最终被议会认定为盗窃罪,并且宣称应当受到相应的处罚。面对如此不近人情、有失公允的法令,马克思毫不犹豫、挺身而出,毅然进行了为贫苦民众争取合法权益的斗争。在他看来,捡拾枯枝与盗窃林木这两种行为,在本质上存在着天壤之别,普鲁士议会的立法无情且残酷地剥夺了贫民捡拾枯枝这一由来已久的习惯权利,这种行径是极度冷血、毫无人道可言的。正因为如此,马克思奋笔疾书,撰写并发表了《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一文,呼吁当权者尊重贫民的传统习俗与无奈之举、切实维护贫民的基本生存权利与合法利益。然而,马克思的这一正义之举,非但未能让当局者有丝毫的反省和改变,反而因其尖锐地针砭时弊,致使《莱茵报》的发行许可被普鲁士国王撤销。这一残酷事实,让马克思深刻地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所大肆鼓吹的“公平正义”在很大程度上都带有虚伪性、具有抽象的特质。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到处充斥着尖锐的对立、深深的敌视以及令人寒心的不友好。而且,当物质利益与法的原则相互碰撞时,物质利益往往能够占据上风,法的公正性和权威性可轻易地被践踏。马克思深切地感受到,贫苦劳动人民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承受着极不公正的待遇,却又根本无力进行有效的反击,于是,他公开而坚定地表明,自己永远站在贫苦人民一边,并且暗下决心要通过科学研究去探寻资本主义社会不公平现象背后的经济根源,揭露资产阶级政府那令人憎恶的丑恶面目,竭尽全力为贫苦人民呐喊助威、维护其切身利益。

为更有力地帮助贫苦劳动人民发声并维护其利益,马克思潜心研究数十年,坚持以“现实的人”为问题基点,以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为问题导向,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了深入透彻的分析与批判,具体可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从人与人的关系维度分析并研究问题。人与人的关系不仅是社会构成的基本要素,更是反映社会性质和发展趋势的重要指标。马克思立足现实社会深入探讨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本质、表现形式以及其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他指出,人与人的关系在本质上是由物质生产活动所决定的,在不同的生产方式下,人们形成了不同的社会关系。其实,马克思并非对资本主义社会持全盘否定的态度,而是自始至终都坚持用一分为二、辩证的观点来审视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进程。他充分肯定了资本主义社会相较于封建社会的进步性和先进性,明确指出资产阶级“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7]403,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不是资产阶级所鼓吹的自由民主、平等互助、友善和谐,而是“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7]403。通俗地讲,在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导致资本家与工人之间形成了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这种关系并非基于人的自由和平等,而是基于经济利益的冲突和权利分配的不平等。并且,在巨额利润的强烈刺激下,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与压迫愈发深重,广大工人为了能够切实改善极为恶劣的劳动状况和困苦不堪的生活条件,同资本家展开了各式各样的斗争,致使阶级矛盾日益激化、社会冲突频繁发生。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7]403

第二,从人与自然的关系维度分析并研究问题。在马克思的思想体系中,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一个核心议题。马克思认为,人与自然之间存在着相互依存的关系,自然为人类提供了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同时,人类的活动也在不断地改变着自然,但这种改变应当是合理的、适度的,绝不应对自然界进行无节制的掠夺和破坏。然而,十九世纪中期西欧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却是,随着工业化的推进和科技的发展,人类认识和利用自然界的手段不断丰富、能力大大增强,从而深刻改变了人类和自然界的力量对比与相互关系,使自然界遭到自有人类以来的最大程度的破坏。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人不再“像牲畜一样慑服于自然界”[7]161,而是“自然界(不管是作为消费品,还是作为生产资料)服从于人的需要”3]716。特别是在经济利益导向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资本家为了能够不断获取经济资源、不断扩大生产规模、不断赢得高额利润,必然会大肆地、不计代价地开采自然资源,罔顾自然的永恒、持续式发展,从而导致资源的浪费和生态环境的破坏,严重威胁到了人类的长远利益。马克思对此短视行径表现出深深的担忧,并预感长此以往人类必将遭到自然界的报复。其后,资本主义的发展历程和当今世界的发展乱象,则深刻印证了马克思这一预感的科学性。

第三,从人与社会的关系维度分析并研究问题。马克思认为,人是社会的存在物,“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7]135。人与社会之间存在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一方面,从个体层面来看,人在社会中通过劳动实践实现自身的价值和发展。劳动不仅创造了物质财富,更使人从自然中分离出来,形成了独特的社会属性。人在社会交往中不断丰富自身的能力和素质,社会为个人发展提供了条件,使个人的需求、欲望和意志得到表达和满足。同时,社会也对个人产生着制约和影响,社会的经济结构、政治制度和文化传统等因素塑造着个体的思维方式、行为模式和价值观念。另一方面,从社会维度考量,社会并不是抽象的存在,而是由无数个体的活动和相互关系构成的,社会的发展进步离不开人的积极参与和推动。例如,生产力的发展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根本动力,而生产力的发展正是人在劳动实践中的创造性成果;社会的阶级结构、生产关系,也深刻反映了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和矛盾冲突。在马克思看来,人的全面发展深深内嵌于社会发展之内,两者之间存在着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紧密关系。19世纪中期,资本主义的发展在欧洲各国已经取得决定性的成就,工业革命推动了生产工具的改进和创新,进一步解放和发展了社会生产力,生产关系和全部社会关系发生深刻变革,社会发展水平进一步提高。然而,在当时的社会情境下,社会的发展水平与人的发展水平特别是工人的发展水平却呈现出负相关态势,工人在生产过程中成为机器的附庸,劳动不再是自我价值实现的方式,而是痛苦的源泉。究其缘由,在于生产资料被资本家私人占有的情况下,工人辛勤劳动创造出的大部分物质财富,都被资本家无偿据为己有。工人所创造的劳动产品,不但没有成为推动他们自身发展的助力,反而成为资本家剥削和压迫工人的资本,致使“工人生产得越多,他能够消费的越少;他创造的价值越多,他自己越没有价值、越低贱”[7]52。社会财富分配不均,阶级矛盾尖锐,导致人的发展受到极大限制,便出现了“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7]51的乱象。

综上所述,马克思在深入、细致且广泛的调查研究基础上,得出了一个深刻且冷峻的结论:资本主义社会在其发展进程中,将维护和服务于整个资产阶级的利益设定为根本的出发点以及终极的目标。整个社会的运行机制、政策制定以及资源分配等各个方面,无一不是朝着维护和服务资产阶级利益的方向倾斜。而广大劳动人民的切身利益并不在其考量和维护的范围之内,资产阶级所鼓吹的自由、民主、平等、人权等口号,不过是其为麻痹劳苦大众继而巩固政治统治、加深经济剥削而精心编制的美丽谎言。可以说,只要资产阶级占据统治地位,劳动人民就始终处于受压迫、被剥削的艰难境地,他们的切身利益将始终得不到有效保护。因此,只有彻底推翻资产阶级的残酷剥削统治,变革生产资料所有制,才能从根源上彻底终结这一切的苦难。关于这一点,马克思深刻指出,这并非遥不可及的幻想,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必将使整个资本主义社会陷入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三重对立,“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7]413

三、破解问题应依靠人民:汲取人民群众的智慧力量去解决并总结问题

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中,如何有效地解决影响社会发展的各类问题,一直是理论界、学术界热衷讨论的一个核心议题。马克思以其深邃的历史洞察力提供了深刻且富有洞见的视角,他坚定地认为解决问题应依靠人民。他的这一观点并非凭空产生,而是基于他对人类社会本质、历史发展规律以及阶级关系的深入研究与思考。马克思指出:“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5]287历史并非由少数英雄人物或统治阶级单独创造的,而是广大人民群众共同作用的结果。人民群众在生产实践中不断积累经验、改进技术,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和生产关系的变革,继而推动了社会形态的演进发展。具体而言:第一,人民群众是社会物质财富的创造者。物质资料的生产是人类社会赖于存在和发展的基础,而人民群众是物质资料生产的主要承担者。从原始社会的狩猎采集,到农业社会的耕种养殖,再到工业社会的大规模生产,人民群众的智慧和创造力推动了生产工具的革新和生产效率的提高,推动着物质生产的发展和社会物质财富的增长。人民群众精心创造出了衣食住行等一系列不可或缺的生活资料,充分满足了人类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为社会发展构筑起了稳固且坚实的物质基础。第二,人民群众是社会精神财富的创造者。马克思指出“劳动生产了美”,“劳动生产了智慧”[7]53。无论是文学艺术、科学技术,还是哲学思想、道德伦理,都源自人民群众的现实生活和实践活动。古代的诗歌、绘画、雕塑等艺术形式,反映了人民群众的劳动生活和情感世界;众多的科学发明和技术创新,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许多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的理论,也是对人民群众实践经验的总结和升华。同时,人民群众还直接参与了精神文化的创造,民间的传说、故事、歌舞等都展现了人民群众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第三,人民群众是推动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马克思认为,人民群众的需求和愿望是社会变革的重要驱动力,当现有的社会制度、生产关系无法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时,变革的呼声便会响起。无论是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的过渡,还是工农群众为追求民主、自由、平等而同资本家和地主展开的斗争,无一不是源于人民群众对自身权益的追求和对更公平、更合理社会秩序的渴望。恩格斯曾深刻指出:“在十七世纪的英国和十八世纪的法国,甚至资产阶级的最光辉灿烂的成就都不是它自己争得的,而是平民大众,即工人和农民为它争得的。”[8]32519世纪中期,马克思立足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形势以及阶级力量对比状况指出,“无产阶级,现今社会的最下层,如果不炸毁构成官方社会的整个上层,就不能抬起头来,挺起胸来”[7]411-412,“无产阶级能够而且必须自己解放自己”5]262

马克思认为,人民群众的上述重要作用并非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其必要前提是有效调动人民群众从事社会实践的自发性和创造性,尤其要激发工农群众的阶级意识和革命斗志,强化对他们的思想引领和实践指导,从而更好地依靠人民解决问题。具体而言:

第一,要强化对人民群众的思想引领。马克思指出,无产阶级是推翻资本主义旧世界、建设共产主义新世界的核心力量与中流砥柱,务必要以先进思想和革命理论来武装无产阶级的头脑,让他们对自身特殊的历史地位以及所承担的重大历史使命有更为明晰和清醒的认识,从而激发他们积极参与社会变革的主动性和创造性。马克思也深知,没有革命理论的指导,无产阶级就不可能取得革命的胜利,19世纪三四十年代欧洲爆发的“三大工人运动”的连续失败就是实证。为了适应时代发展的紧迫需要,马克思恩格斯在全面总结工人运动经验的基础上,以极具批判性的眼光和思维充分吸收了空想社会主义所蕴含的思想成果,创立了科学社会主义,为无产阶级革命的深入发展提供了思想武器。马克思指出:“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7]9为此,必须强化对人民群众进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民主主义思想的引领和教化,激发人民群众的阶级意识,提高人民群众的政治觉悟,坚定人民群众为自身谋利益、求解放的持久热情与坚定行动。

第二,要注重对人民群众的实践指导。马克思虽强调思想引领的重要性,但也明白“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7]9。因此,他不仅为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提供了思想武器,还立足社会实际科学规划了具体的革命步骤:首先,创建无产阶级政党。马克思指出,虽然无产阶级在经济上遭受资本家的无情剥削,劳动成果被剥夺,生活贫困,在政治上亦是毫无权利,处于社会的底层,但是无产阶级并非消极被动的逆来顺受者,他们具有巨大的革命潜力。19世纪中期,马克思对工人运动的基本形式进行了深入剖析,他察觉到,在初始阶段,无产阶级针对资产阶级所进行的抗争,像损毁外国商品、捣毁机器设备、烧毁工厂等都具有自发的性质,此类抗争从根本上而言,丝毫未曾触及资本主义的统治基础。然而,随着无产阶级力量的不断发展壮大,工人的阶级意识逐步得以强化,“工人开始成立反对资产者的同盟”[7]409,工人阶级原本自发的斗争形式开始朝着自觉的斗争方向转变。马克思认为,此时的工人斗争迫切需要本阶级先进政党的领导,以切实增强工人运动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因为工人阶级“只有把自身组织成为与有产阶级建立的一切旧政党不同的、相对立的政党,才能作为一个阶级来行动”9]228。一方面,无产阶级政党是无产阶级先进思想的传播者和教育者,它能够提高无产阶级的阶级觉悟,使广大无产阶级认识到自身的特殊历史地位和使命担当,激发他们的斗争意志和积极性,从而将无产阶级的分散力量凝聚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阶级合力,避免盲目和无序的斗争;另一方面,无产阶级政党能够基于对社会发展形势的深刻认识,为无产阶级的斗争制定出符合实际情况的行动纲领,明确各个阶段的目标和任务,使无产阶级的斗争更加有针对性和质效性。其次,缔结紧密的工农联盟。马克思曾深刻指出,工人和农民具有相似的现实处境,同处于受压迫、被剥削的境地,且他们的“剥削者是同一个:资本”[7]526,这种共同的被压迫命运使得工农两大阶级有着天然的合作基础。作为利益共同体的工人和农民,应当有目标、有组织、有规划地团结并联合起来,为反抗资本主义的经济剥削与政治压迫而斗争。与此同时,马克思也意识到,鉴于农民主客观条件存在相对的落后性,他们反抗资本主义的斗争具有很大程度的保守性、摇摆性、妥协性,且斗争的目的只是为了避免让自身走向灭亡,而非彻底推翻资本主义,所以“他们不是革命的,而是保守的”[7]411。虽然工人阶级具有先进的组织性和革命性,但仅仅依靠工人阶级的力量也难以撼动资本主义的统治地位,只有将工人阶级的先进性与农民阶级的广泛性紧密结合起来,缔结牢固的工农联盟,才能形成推翻资本主义的强大社会合力。最后,以暴力革命的方式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通过占有生产资料控制着经济命脉,从而使得无产阶级处于被奴役和受压迫的境地。资产阶级为维护现有的统治秩序,必然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运用军队、警察和法院等国家机器来无情地镇压无产阶级的反抗。在这种情况下,和平的改革方式往往难以奏效,因为资产阶级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特权和利益。而“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3]296,是打破旧有统治秩序的有力武器。只有通过暴力革命,无产阶级才能迅速摧毁资产阶级的政权机构,瓦解其统治基础,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政权,从而为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创造条件。然而,马克思所主张的暴力革命并非盲目和无序的暴力行为,而是有组织、有目标的革命行动。无产阶级需要在先进政党的领导下,形成强大的革命力量,制定明确的革命纲领和策略,以确保革命的胜利和社会的有序变革。

由上观之,在马克思看来,无论是对社会原有体制的细枝末节的修补,还是推动社会的全面变革,都需要依靠人民群众的智慧和力量,“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5]295。因此,必须充分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全方位激发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并通过各种行之有效的方式和手段为人民群众营造良好的环境和条件,让他们能够在社会发展进程中尽情展现自身的力量。马克思坚信,只要人民群众团结起来,就能够打破旧的社会秩序,建立一个更加公平、公正、自由的新社会。

四、结语与启示

马克思的问题意识缘起于劳动人民的社会实践、体现出对劳动人民的深切情感,始终以现实的人和现实世界为逻辑起点,以实现人的解放和改变现实世界为逻辑归宿[10。马克思毕生致力于揭示资本主义制度下劳动人民被剥削、受压迫的根源,寻求实现人的解放和自由全面发展的出路。如上所述,马克思问题意识的人民性向度集中体现在立足人民群众的社会实践去发现并提出问题、基于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去分析并研究问题、汲取人民群众的智慧力量去解决并总结问题,马克思发现问题之维、研究问题之基、解决问题之道,时至今日仍具有强大的理论解释力和实践指导力,给予我们深刻的现实启示。它启示我们:

第一,问题来自人民,应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问题导向。问题来源于物质生活实践,来源于社会现实生活,而人民群众是社会现实生活的主体和能动者,从这个意义上说,问题归根结底应来自人民,我们对问题的定位、分析与研究应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脱离了人民的问题是站不住脚的、是不成势的。正如习近平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所指出的:“一切脱离人民的理论都是苍白无力的,一切不为人民造福的理论都是没有生命力的。”[1这就要求我们:一是深入了解人民群众的现实需求。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民群众的现实需求日益多元、多样、多变,包括物质生活的改善、精神文化的丰富、社会环境的安全和谐等诸多方面。唯有深入实际、深入基层、深入群众,倾听民心民意,了解群众疾苦,才能真实客观地掌握第一手资料,真正做到想人民之所想、急人民之所急、行人民之所嘱。二是切实解决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对于教育、医疗、就业、住房等民生领域的热点难点问题,要加大改革力度,采取有效措施加以解决。要不回避矛盾,不推诿责任,以钉钉子的精神,诚心诚意办实事,尽心竭力解难事,坚持不懈做好事,让人民群众看到实实在在的成效,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三是建立健全问题解决的长效机制。要加强制度建设,完善政策法规,形成科学合理的问题发现、解决和反馈机制,确保问题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解决,防止问题的反复和蔓延。同时,要加强监督考核,将问题解决的效果作为衡量工作绩效的重要标准,激励广大干部积极担当作为,为人民群众排忧解难。

第二,研究问题是为了人民,要充分考虑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马克思为维护劳动群众的切身利益,通过深入资本主义的生产实际和工人阶级的生活实际,逐步揭开了资产阶级的虚伪面纱,探寻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问题。可以说,马克思的问题意识体现了鲜明的人民性,他始终坚持以关心人民、造福人民作为提出和解决问题的价值指向。在当前我们的理论研究中,以及国家在制定政策、推动改革、促进发展时,都应充分考虑人民群众的需求和利益,深入了解人民群众的所思、所想、所感、所叹、所盼:一方面,重点关注和研究直接影响人民生活质量和幸福感的问题。无论是社会科学领域对民生问题的探讨,还是自然科学领域对环境保护、技术应用等工作的研究,都要以增进民生福祉为出发点和落脚点。理论工作者要深入研究教育公平、医疗保障、就业机会、住房改善等民生领域的突出问题,找出问题的根源和解决办法,为政策制定提供科学依据,从而推动社会公平正义,在发展中补齐民生短板,让全体人民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另一方面,研究问题要注重倾听人民群众的声音。可以通过问卷调查、实地访谈、案例分析等方式,广泛收集人民群众的意见和建议,让研究更具针对性和实用性。此外,研究成果的转化和应用也应服务于人民,要加强研究成果的宣传和推广,使其能够真正惠及广大人民群众,有助于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质量与水平。

第三,解决问题需依靠人民,应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性和创造性。在新时期,我们应摒弃“闭门造车”式的工作模式,而要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性和能动性。首先,人民是社会事务的主人,拥有参与决策和管理的权利。任何问题的解决,倘若脱离了人民的实际需求和意愿,都将难以达到预期效果。因此,党和国家在制定政策、推行制度、规划战略时,应广泛听取人民的声音,充分吸纳民意。要积极拓宽民意反映渠道,如听证会、网络问政等,让人民群众能够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愿和诉求,使政策真正反映人民的意志,从源头上确保问题解决的方向符合人民的利益,力求形成问需于民、问计于民,进而造福于民、谋利于民的利好循环局面。其次,人民具有无限的创造力和积极的行动力。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广大人民群众往往能够发挥出聪明才智,探索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例如,在脱贫攻坚的伟大战役中,许多贫困地区的群众依靠自身的努力和创新,发展特色产业、特色经济,实现了脱贫致富。这种来自人民的内生动力和创造力,是解决问题的强大动力。最后,要为人民提供充分的发展空间及相应支持。这主要包括:通过提供良好的教育和培训,提升人民的素质和能力;通过完善创业创新环境,鼓励人民勇于尝试和实践;通过建立公平公正的社会机制,保障人民的合法权益。同时,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依靠人民解决问题并非一蹴即至、一劳永逸,而是需要持续推进、久久为功,要加强对人民群众的组织和引导,充分激发人民群众中蕴藏着的智慧和力量,形成全社会共同参与、共同尽力、共同享有的良好效应。

[参 考 文 献]

[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22-10-26(1).

[2]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N].人民日报,2024-07-22(1).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9]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0]苑申成.马克思主义问题意识的逻辑理路[J].思想教育研究,2020(7).

[责任编辑 于光大]

On the People’s Dimension of Marx’s Problem Consciousness

PAN Jin-qian SUN Di-liang

Abstract:Marx had a strong consciousness of problems in the course of his lifelong theoretical creation and revolutionary practice, and was able to carry out his own inquiry in the place where others did not doubt with deep historical insight. Marx’s problem consciousness was due to the analysis and judgment of the development situation of the times and the profound understanding of the social focus issues, and its fundamental starting point and landing point lay in the material life practice of the people. Marx’s problem consciousness has a distinctive affinity to the people, which is embodied in three aspects: finding that problems should come from the people, studying problems for the people, and solving problems should rely on the people. Deep understanding of affinity to the people of Marx’s problem consciousness is of grea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us to adhere to the people-centered development thought under the new situation, better relieve the people’s worries, solve difficulties and seek benefits for the people, and meet the people’s ever-growing needs for a better life.

Key words:Marx problem consciousness affinity to the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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