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建构和完善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是思想政治工作在新形势下总体任务中的必然导向,体系化的赓续发展诉求已然成为思想政治工作无可逆转的上升形态。在新时代新征程的宏观背景下,党中央对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纵深改革明确了更为高远的发展期望,这是由于其意识形态意义与社会整体效益直接关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的政治性与科学性。基本逻辑上应当围绕“形”“源”“效”三重维度展开,一是立足“形构”之维,实现从传统性向现代性的范式转型、从个体性向整体性的理念转变、从封闭性向开放性的思路转化,以深刻的内部省思支撑外部呈现。二是把握“源流”之维,明晰各要素的联动协同根源在矛盾斗争、各环节的功能涌现依赖于要素积聚、各阶段的磨合衍化体现为螺旋上升,把脉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建构原理与规律导向。三是面向“效力”之维,筑建管控分配、耦合关联、领域拓展机制以确保体系建构策略合理细化、活性催动激发、渠道多样延伸,在抵御风险威胁中为体系架构韧性保驾护航,最终达成认知变革、动态演进、更新完备“三位一体”的创新图景,辅助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高质量建构的对策进阶。
关键词: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三重维度
DOI:10.15938/j.cnki.iper.2025.01.015
中图分类号: G6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9749(2025)01-0097-07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必须“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铸魂育人,完善思想政治工作体系”。[1]新时代推进思想政治工作纵深发展,更多“面对的是深层次体制机制问题,对改革顶层设计的要求更高,对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要求更强,相应地建章立制、构建体系的任务更重。”[2]这一系列重要论述表明,新时代推进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建构与完善不仅是思想政治工作优化蜕变的逻辑必然,也是社会主义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守正创新的双重需求。因此,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如何以改革践行体系化标准,已然成为整个思想政治工作领域的热点论题。而体系化遵循从简单到复杂、低级到高级的客观演进规律,反映出体系构建过程中观念思维、方法基础、实操模式的基本原理,这有赖于体系自身与时俱进的内在属性,也是对愈发复杂多元的现实环境做出的合理判断。质言之,应当从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形”“源”“效”三个维度视角下展开探讨思考,以期助力深化体系建构的原理性与学理性。
一、认知变革: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建构的形构维度
体系是指一个由某种有规则的相互作用或相互依赖的关系统一起来的事物的总体或集合体。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实现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3]。“全”的概念恰好与体系价值内核相契合,即诠释为全时段要素的交融贯通,这要求思想政治工作各子体系负责人与工作者细致挖掘并整合思想政治工作领域的主系要素,在理论与实践的双层面打通各环节与层级的要素协同通道。以子体系的局部改革牵引整个思想政治工作总体系样态的认知突破,即向现代性范式的迁移、向整体性理念的升华,以及向开放性阵地的转移。
1.适应时代:从传统性向现代性的范式转型
体系化“是构成一个逻辑清晰,具有内在一致性,至少理论上无漏洞的规则体系”[4]。构建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目标提出,既是迎合思想政治工作纵深发展的需要,也是回应时代前进的索求。体系是领域工作者在其领域实践中所创造的全部文化要素的秩序化汇总,是对这一领域中凝结和积淀的知识经验的集合,是由多个子体系或子单元组合而成的集合体。质言之,体系是若干具有独立功能的系统集成的能完成单个系统所无法完成的特定目标的新的更大的系统。[5]而体系化的确立则根植于时代的价值索求,这使得体系的架构天然具备时代属性。从“思想政治工作”概念的提出到思想政治工作进入体系化变革的转型期,期间的理论实践过程为建构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积蓄了养料,立足新的历史起点与逻辑起点,其研究范式也应当完成从传统性向现代性的转型。这种转型根源于物质基础对精神产品的决定性作用,即当思想政治工作领域生产关系不能够适应领域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不同要素集合间的新型生产关系便会应运而生,从而引发整个思想政治工作总体结构的分化调整。
总览体系化的目标视域,传统思想政治工作与现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形构差异主要体现为以下四方面:从结构范围上来看,前者侧重于直接的实践活动,如政治引领、价值宣传、品质培养等。针对于出现信念缺失等对象的思想道德问题,后者则以要素构成或是活动区域等为划分依据,统摄教学体系、方法体系、队伍体系、制度体系等或是党委、院校、事业单位等子体系为国家政治治理服务。从方法实效上来看,前者实施链条在运行中常会因视域较窄造成知识成果转化率较低、理论说教认同度不高等梗阻。而后者可基于“大思政课”“三全育人”等教育工作理念,背依数字化技术支撑,拓展多维度、多学科、多渠道工作阵地,创建主客体相互反馈的自适应系统,营造双向渗透型工作教育模式。从资源部署上来看,前者多是将教育工作者派遣至地方部门或是企事业单位,对上级指示的贯彻力度也时常出现从上到下逐级递减的现象,因此往往会出现“重部署、轻落实、浅覆盖”的局面。后者则更加注重监测从地域到地区全规模资源存量,及时发令各级分管部门的资源调配,合理化配备南北东西各区域思想政治工作资源分布。另外,从价值视野上来看,后者较前者相比,从面向国内转而走向国际,跳脱原有的本土局限,探索并借鉴国际环境下最前沿的思想政治工作热点议题,利用跨文化交流互动,熔铸各类异质文化的思想矿藏,从而增进了思想政治工作的广度与深度。
2.回应需求:从个体性向整体性的理念转变
整体性思维作为马克思主义系统哲学的基本观点,为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化工程规划了顶层设计,这是在面对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出现的非线性问题时,从战略层面作出的根本性转变。思想政治工作体系,作为一个多维度的复合系统,囊括了主体与客体、实施的方式方法、以及效果反馈与测评等多重要素,整体性思维是保障其科学化激发要素间关联作用的逻辑工具。恩格斯指出:“世界表现为一个统一的体系,即一个有联系的整体,这是显而易见的”[6],任何事物迈向更高级样态都应当实现从个体的独立发展到同内外部环境建立链接,借以强化自身于剧变境况下的适应性,从而衍生出新的生长点。
事物之间正是由于存在这种整体性的关联性和动态性,因而如果我们抓不住总的联系,老是拘束在形而上学思维方式的片面性之中,我们就会“陷入一个接一个的矛盾之中。”[7]整体性原则要求总体系把握各要素、各环节、各层级的协调运行,精准更新存在老化或是低效问题的子要素,如趣味化教研方法、多样化媒介载体等。在体系外部,体系自身又转而化为社会巨系统下的同其他领域并存的子系统,融入社会巨系统的脉络中,与外部环境进行着无时无刻的能量交换。换言之,要素综合是超越式发展的基本前提,相比各子要素独立发展的窠臼,整体性思维指导下的集合式协同,不仅能够为子要素的进阶升级提供多元化的能源支撑,也会抬高子要素在生成初始的发展潜力。如在现代思想政治工作教学体系下的德育工作同传统思想政治工作下的德育工作相比,会在法制教育和心理教育资源的加持下拥有更为强盛的发展潜能。“许多人协作,许多力量融合为一个总的力量,用马克思的话来说,就产生‘新力量’,这种力量和它的单个力量的总和有本质的差别。”[8]个体性发展的弊端在于:子要素作为系统整体的控制参量,未能掌握其他参量的变动信息,仅仅考虑自身需求的第一性,在缺乏他因的制约下自由演化,放大了发展的不可预测性与偶然性,极易超出系统的稳定性阈值。对比之下,整体性发展在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形构维度中等同于“二次创造”,体系所生成的“场效应”会催使整体涌现出其各个组成部分所不具备的新特质。这些新特质在转化为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内生动力的同时,也会作为子要素之间相互联结的纽带,加固原有与新建的信息渠道,消解子要素因信息闭塞而产生的演进阻滞。可见,孤立的单体发展策略,在当下的学术语境中已经基本饱和,唯有采用整体性的战略谋划,激发体系自身组织潜能,聚集整体合力,才能在宏观社会与微观环境两个层面回应新时代下的发展索求。
3.扎根实际:从封闭性向开放性的思路转化
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视域下,理论体系的辩证运动体现为与外部世界的互动与对话,展现在对多元观点的接纳和对未知领域的探索,即保持“流变”的哲学理念与“多元主义”的哲学立场。因而,体系的生命力源自其内在的开放性,封闭的体系在其形构维度上将自身封锁在科学世界之外,无法同变动不居的外部环境进行能量与信息交换,最终必将枯竭自身的生命活力。列宁在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时,将其视为吸收和借鉴人类历史一切优秀成果的开放性体系,而不是“离开世界文明大道产生的一种故步自封、僵化不变的学说”。[9]思想政治工作是按照一定社会、国家或阶级集团的要求,有计划、有组织地对社会成员施加综合性影响的社会实践活动,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形成是一个迭代的过程,而非一蹴而就的简单拼凑,这是因为思想政治工作要素所覆盖涉及的领域具有多样性,包括强控制领域如军队、学校、国有企业等,中等控制领域如基层社区以及弱控制领域如外资企业等。这些领域的差异在客观上要求构建并完善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时应具备开放视野,以全面实际地理解和把握各种单位性质所对应的各种个性化内容,保证在主导意识形态的指导下,最大程度开发出体系的辐射作用,只有通过这样层次递进的建构方式,才能有效地整合历时态与共时态资源,确保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构建的要素完整性。
在此之上,开放性的形构思路倡导包容并蓄,为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建构与完善吸纳了多方的管控力量与责任主体。毛泽东认为:“思想政治工作,各个部门都要负责任。共产党应该管,青年团应该管,政府主管部门应该管,学校的校长教师更应该管。”[10]由此可见,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打造出一个全社会关联互通的网络结构,其开放性体现在对各类资源的广泛整合与优化配置。在这一体系中,党组织和行政部门发挥着核心引领作用,同时,文人协会、商人工会等群众组织和广大教师也积极参与其中,进而形成了集合统筹、合作运营的多主体格局。当下,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扎根现实土壤,以开放式思路继续完善其建构,具体表现例如:从工作方法上体现为灌输式、填鸭式的单方教导向合作式、探究式的双向引导过渡;从工作平台上体现为线下场所、老式多媒体向数字化课堂,新媒体云端过渡;从工作阵地上体现为以高校思想政治课程为主向全社会各领域“大思政课”过渡;从实践主体上体现为专职工作者向多学科教职工、基层志愿者等过渡;等等。
二、动态演进: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建构的源流维度
原理性规律在本质层面揭示了事物演变的本源与流向。思想政治工作是在内生动力和外部冲力下层层递进的实践活动,有其深刻的理论源流,厘清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建构的源流支撑是回答“本源如何、流向何处”的原则遵循。从要素联动到功能涌现,再到各层级之间的搭配磨合,其中所体现的实践与理论、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整体与部分的统一与唯物辩证法三大规律的基本原理具有高度的同向性。能否严谨解读并恰当运用这三大方法论依据的指引作用,决定了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建构过程中的方向定位与节奏把控是否合理。
1.对立统一:各要素的联动协同根源在矛盾斗争
对立统一规律作为唯物辩证法的核心,揭示了事物存续发展的源点。毛泽东指出:“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不是在事物的外部而是在事物的内部,在于事物内部的矛盾性。任何事物内部都有这种矛盾性,因此引起了事物的运动和发展。”[11]也就是说,任何事物的行进在本质上都是矛盾运动,对立面间的矛盾斗争在打磨双方的同时,也为事物的整体性发展贡献了源动力。矛盾的持续性标志着真理的相对性,在不同的成长阶段,事物内部子要素之间以及事物与外部巨系统之间的多样性、复杂性矛盾始终存在。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立足于政治统治、人事物事和社会秩序的基石之上,自觉分类并组合不同时期要素以形成子体系,然而,因总体要素数量庞大、质类繁杂,在协调话语权等利益关系的过程中,矛盾冲突无法避免,结果则是会引发一系列链式反应与连锁效应,直至形成相对稳定的动态平衡,这其中包括如工作者与受众对象的主观需求之间、统一思想教育目标与创新思想教育目标之间、思想政治工作体系与其他领域体系价值偏向之间等呈现对立统一。
根本来讲,是表现为“求同”与“求异”的对立统一,即在“同”下萌生体系化需求,在“异”下促使体系创新性发展。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建构既是在矛盾对抗下吸纳整合思想政治因子的过程,也是创造和转化新发展成果的过程。这两大过程的协同推进代表了时代与领域发展需求的蓝图愿景,是在对领域现实状况作出历史反思和理念升华之后,转而指向上升形态的超越式发展。在“求同”方面,是指思想政治工作体系下设要素间的同向性,例如,作为以意识形态的渗透与灌输为实质的教学体系,无论架构于哪一年代或是哪一阵地,其主流教育储备仍是网罗社会主导意识形态相关理论、政策主张、宣传话语等,以树立顺应社会与国家发展方向的核心价值观。其他不同子体系如评价体系下的问卷调查法、座谈交流法、考核测评法等,也都是基于客观全面地评估思想政治工作的成效和质量的前提之下。在“求异”方面,是指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致力于教育和引导人们能动改造主观世界,进而影响客观世界,这就要求社会成员应当树立共同的政治立场与价值认同。然而,体系的架设初衷之一又是以培养行为主客体的创新思维作为目标追求,且在工作形式、工作介体、工作方法等方面中不再拘泥于传统模式。因此,思维创新引导下的创新型队伍体系的建立和富有高度心理认同感的受众群体,已然成为驱动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总体结构愈发合理化的引擎。
2.质量互变:各环节的功能涌现依赖于要素积聚
宣传思想工作,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关键是要提高质量和水平,把握好时、度、效,增强吸引力和感染力”[12],这一重要论述中的“度”之内涵为保持自身质的数量界限。[13]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是由多要素组成的复合型架构,体系化这一“新质”本身就体现为各要素冲破原有“度”的界限而协同迈向的上升形态。马克思认为:“单纯的量的变化到一定点时就转变为质的区别。”[14]数量庞大的子要素在差异化关联下的积累过程,是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引发化学反应的必要催化剂,这些要素在被科学整合、去繁就简、交融排列后,会彼此配对形成具备全新结构的单元组和子体系,继而涌现出新质功能。这是由于思想政治工作要素在独立运行时,仅发挥各自的功用,但当它们聚集在一起,则会突破以往各行其是的单向度思维,自觉与同自身发展需要相匹配的他类要素达成互嵌协议,即双方的交汇恰好迎合对方的发展需求,一方的发展堵点会在另一方那里找寻到疏通方案,例如:思想政治工作客体的能动性可以通过借助数字化思想政治工作新载体来激发,思想政治工作内容更新的导向可以在思想政治工作评价反馈过程中找寻,思想政治工作环境的优化可以借助更新思想政治工作媒介的方式来完成。
应当注意的是,量的积累并不趋于盲目。将同分异构体的概念应用于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架构,可以发现不同要素之间交换、排序以及配对方式的差异化会导致体系区别化的结构特性,不加辨别地拼凑堆叠往往会令庞大的体系生态出现启动缓慢、运行不畅、功能紊乱甚至瘫痪崩溃等问题。例如,思想政治工作场域体系主要涵盖政府、家庭、院校、企业、社会等,应明晰不同性质场域的特征优长与职能定位,针对理论育人、政策传播、舆论维稳等不同任务,形成侧重主导的情境格局,在自身的子集图谱中持续更新动态化要素组合样本,不断衍生新增特性,从而凝聚“新质生产力”。此外,在连续性的量变突破阈值,完成向新质的飞跃后,应当留足缓冲时间,以供阶段性调整,尤其是要对前阶段的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实践流程作出效能评估,确保每一子体系都能呈现资源配置最优解。综合地讲,整个过程基本得以解析为多段式: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多种要素的积聚催使局部结构从量变走向质变,众多涌现新质功能的子体系有序聚集以建立起适应内外部环境的空间结构,直至总体系功用最大化。而新的体系形态则会在继承前者规模的基础上拓展容量,继而引发新一轮的质量互变,遵循着阶段性与连续性的有机统一。
3.二次否定:各阶段的磨合衍化体现为螺旋上升
如果说对立统一规律和质量互变规律在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源流维度中分别作答了“从何而来”的微观课题。那么二次否定规律则是在宏观角度阐明了“向何而去”的周期性动向,并与前两大规律共同阐释了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建构的根源与流向。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整体建构的进程并非呈现单一的直线趋势,就其本质来讲,在思想政治工作体系以初级形态诞生伊始,其内部多种对立面之间以及内外部环境之间的潜在矛盾就已经伴生,随着这种挤压式的对抗性愈发尖锐化,体系内部蕴含着新生事物萌芽的初始化要素则会呈现出旺盛的进化活力,原先落后的子要素会被新生的否定性力量(如新主体论、AI、区块链技术等)所冲击并强制接受改造,结果便是事物整体逐渐蜕化直至上一生长阶段的合理要素与携带有生长元的新兴要素共同遴选进下一生长阶段。
一方面,思想政治工作体系于不同时期在不同阶段爆发出或大或小程度的演化动能,这是其本身的内在规定性,规定了思想政治工作体系遵循在横向上同周围环境进行信息交换以去存优增、在纵向上基于利益需求以继承衍化的连续性。正、反、合的逻辑公式作为黑格尔哲学体系的架构基础,为马克思在建立其哲学观所吸纳后指出:“一切发展,不管其内容如何,都可以看做一系列不同的发展阶段,它们以一个否定另一个的方式彼此联系着。”[15]同理可知,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建构虽然具有连续性,但也体现出曲折的阶段性。比如从以高校为重心的资源配置到大中小一体化的覆盖范围,从以教职工与一线工作者为主的队伍构成到家长、教师、企业员工、街道负责人、人工智能等全员队伍建设,从专职思想政治工作为主体内容到引入心理分析、社会统计、智能算法等其他领域学科技术的综合性体系。另一方面,连续阶段之间存在的交错点,会确保新旧更替中要素继承的完整性,这种交错是适应至超越的拐点和起点,亦是给予了子体系积蓄源动力以推动总体系纵深发展所必须的调适时机。这可以解读为思想政治工作在时代境遇下相对饱和的发展状态,激化着自身对旧发展阶段批判的否定,从而延伸出对体系化形态的追求,以及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内部不同部分之间在二次否定下所展现出的差异性协同、资源互补、以及相互依存而又不失其独立运作的系统性关联。正如恩格斯认为“历史中进步是现在事物的否定”[16],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历史沿革在否定之否定中体现出高度的自洽性,后续也要立足辩证思维和前瞻性视角,精准把握子体系与外部巨系统的现实状态与未来趋势,研判从不平衡到平衡再到平衡被打破的螺旋上升式阶段样态,进而归置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在国家支持和学理支撑下统筹架构。
三、更新完备: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建构的效力维度
机制作为多要素构成、多层次递进、多轨道分化的庞杂体系下的现实性范畴,关乎体系内部运作流畅度和组织效率等指标的量化。于实证科学视域下探讨如何为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提质增效,必然要遵从具体化的实践逻辑,将其明确为一项现实性的复合型工程,创建专业化的机制网络,以长效化机制作为驱动发展的核心引擎。主要包括通过确立管控分配机制、建立耦合关联机制、生成领域拓展机制,来能动地规范体系运转方式、刺激内生动力,以此为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高质量输入上乘资源、高水准输出综合效能助益。
1.确立管控分配机制:合理细化体系建构策略
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是对思想政治工作领域要素的集合式转型,其框架下的子要素虽然涉及不同时代、不同层次,却也在变通性中找寻稳定性,而稳定性的前提则是对这些子要素强而有力的管控分配。须知,无序的要素堆积会导致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结构布局呈现“离散化”表征,极易致使体系建构出现“木桶短板”而难以形成合力,不同子体系之间尤其是话语体系与内容体系此类存在要素重合的部门还可能会因资源占比、责任不清产生冲突矛盾。可以说,确立管控分配机制与防范体系建构潜在风险已然表现为自变量与因变量的关系。社会现实要求思想政治工作者统筹上级要求与下级需要、分类采集区域性数据,而后整合应用于包括事业单位、企业单位、基层社区等组织的思想政治工作实践中,并对实际成效加以精细化的量化分析与质性研究,如此繁重的运作过程会时刻考验体系的抗压能力与自组织能力。管控分配机制是建立其他韧性机制的根本前提,旨在常态监测中较早识别要素运行异常,及时制定环境突变或结构异化等应急突发事件的应对方案,实现整体与局部的双重化管理。
目前存在的或可能出现的问题有以下几点:一是行为主体在统摄体系下子要素时的职能定位与职责分配尚不明晰,表现为部分企业单位、基层单位尤其是村镇党组织在思想政治工作基层体系建设中的架构简陋与权责不明。从而延伸出的第二大问题则是思想政治资源配置不平衡,继而导致了部分小微企业、职业学院与偏远乡村等地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建构的进程迟缓与贯彻薄弱。三是部分单位“结果论”的价值取向致使思想政治实践过程的开展流于形式,打击了地区性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建构热情。四是客体对象受多元化的非马克思主义思潮的影响,彰显自我和寻求个性的心理预期高于以往,这对思想政治工作队伍体系的人才补充以及话语体系的符号创新也提出了更高要求。综上所述,体系的建构本身就是一次基于应用管理视野下治理模式的创新,目的在于谋求对标时代的新质生产力,要以管控分配机制为护航,推进涉及教育教学、人员管理、心理服务等部门的功能化发展,紧抓校社联动、社企联动等部门建设。此外,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由于其显著的阶级定位,意识形态工作、价值观宣传工作等部门作为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内核组织不容纰漏,此类部门既要成为管控分配机制的领导主力、也同样要成为管控分配的首要对象,特别是要理顺不同子体系的自身规划目标与总体规划目标,以此为基准设立不同环节与部门的评估审查,通过利益协同强化各分管部门共同体意识,为体系运作上行下达保驾护航。
2.建立耦合关联机制:催动激发体系建构活性
耦合(Coupling)原是现代物理学的基本概念,指两个或两上以上的系统或运动方式之间通过各种相互作用而彼此联结的量度。在针对性研究人文社科领域时,借助耦合的概念主要是为探讨共性要素间协调、依赖、互动、反馈的动态联系。其内涵相较“整合”等用词更偏向于强调双方制约、契合以及调整等关联特性。显然,在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内,任何一处环节的断档,都会直接或是间接地压低体系的整体活力,组成部件彼此关联耦合并建立连接是激发部件自身以及机体全部活性的实践要义。一方面,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要主动吸收各个历史时期下的教育工作精粹,以不同要素之间的交互协同触发齿轮效应。另一方面,架构的系统性要求横向上同一级别的不同单元间整合重组,配置的科学性则要求纵向上的信息传递、领导设计等紧密共通以减少无效输出,这种关联式的规划设计已在客观上要求构建全链条的耦合关联机制。分类来看,应兼顾显性耦合与隐性耦合。在显性层面,是要按照国家主导意识形态设定下的规范标准,将国家治理总体目标与利益准则植入思想政治工作各子体系的公共接口中,以路线耦合与控制耦合连带强化体系通信反馈功能与校正纠错功能。在隐性层面,则是要求各国家机关、事业单位、国企民企等涉及思想政治工作的地点在工作开展时要将思想政治工作体系要素渗透到日常工作中,并充分借助网站搭建、思政景观等,润物无声地与地方特色相融合,这种“熏陶式”的制度耦合与环境耦合,在引导思想文化水平相对落后的群体心理时往往收效显著。
当前,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架构中某些存在利益关联的子要素缺乏高频的互动,部分子体系间的联结仅仅是作前端与末端的衔接,而非全过程耦合,思想政治工作者仅仅是同受众客体在接触初期与结果评价阶段产生“实然”互动,而在日常的教育工作过程中则存在形式主义、功利主义等问题,难以对思想政治工作主线内容萌生高度的心理认同,易于导致理论外化以及测评反馈环节的表面化、敷衍化。解决之道在于深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与当地区域特色同思想政治工作内容要素的耦合,通过挖掘文化共性、强化文化认同,实现双方在理念上的和谐共鸣,如建立教授配对地方下的定期挂职、访学、交流、产教、研学平台,形成突出学社共同特性或互补优势的耦合模型,并将相关数据存入思想政治工作体系信息库中以待批量应用。合作要伴随竞争,竞争必然促成淘汰亦或改良,耦合关联机制并非只为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打造同频共振的要素共同体,而是以共鸣激发争鸣,因而,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构成要素间要避免单一的平行状态,继而在共享环境下触发在多个交错点,以子要素间的交错引发局部“交锋”,通过数次交汇耦合,压缩精炼重复性内容,筛选出具有代表性的标签要素,营造以竞争补链强链的全要素增值大环境。
3.生成领域拓展机制:多样延伸体系建构渠道
高水平对外开放是驱动高质量发展的应有之义和战略举措,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建构要秉持“走出去、引进来”的领域理念,当体系在完善过程中遭遇经验、技术或是环境等因素的制约时,应转而注重生成领域拓展机制,积极从外部巨系统下的各独立系统中获取养料。要素质量和数量的需求驱动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破除传统的领域边界,这是因为单一学科充分发挥了本领域优势,但不可避免地在学科“交集”处形成弱项,甚至是“裂缝”。然而解决综合复杂问题的新方法和新手段往往就藏匿于裂缝之中。[17]相应地,成熟的理论体系本身绝不能仅局限于一己之见,而是要在改革的视野下,勇于突破学科界限并及时捕捉其他行业领域优质讯息,从而带动体系内的欠发达要素持续生成内核动力,并在保证体系存量优化重组的基础上,寻求体系增量的开发扩张,实现体系内要素分化生长的二段加速。
现今,在经济建设、数字技术、社会思潮的变革驱动下,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已经奠定了领域交叉化的学理支撑与环境支撑条件。阶段性成熟的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在大中小院校中要同其他学科交叉融合,借用其他学科的理论语言丰满自主体系的话语框架。地方上则是要同企事业单位、民间组织,特别是同非国有企业的文化部门建立接触,成立并指派思想政治工作领域的专家学者组成科研团队,开展面向地方企业及其工厂单位等的文化调研,找准企业经济发展与思想政治文化工作建设的共同朝向。而后,重点着手三个方面:其一是要提升思想政治工作内容的可接近性,即将专业理论熔炼为日常化文本,适当地运用通俗化、大众化的体裁,来架起领域沟通桥梁,列宁就曾指出:“最高限度的马克思主义=最高限度的通俗和简单明了。”[18]这有利于动员更多基层思想政治工作者参与到体系的建构工程中来,同时也为其他存有交流意向的行业工作者降低了准入门槛。其二是要促成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内部要素的职能转换,将中央的思想政治工作领导职能与地方的思想政治工作“自营”职能区分,加强对地方宏观上的主导调控,准许各级思想政治工作部门转化本地红色资源和特色民俗为催化剂,因时而变、循序渐进地设计符合当地经济需要的思想政治工作实施方案。其三是要搭建综合实训平台,使职业教育内嵌于各区域、各行业的运作系统,成立以交叉创新为指向的专项研究小组,从具有权威性的行政单位、事业单位、企业单位以及基层组织中选派思想政治工作先进骨干去往其他单位“取经”,而后就热点、难点、重点问题进行合作攻关并开展科研活动以谋求双赢,令贯通多领域专业知识的新型专家团队成为加快完备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领头力量。
参考文献
[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22-10-26(1).
[2]"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十九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264.
[3]"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 开创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新局面[N].人民日报,2016-12-09(1).
[4]"马克思·韦伯.经济与社会(第二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39.
[5]"谭跃进,陈英武,罗鹏程,等.系统工程原理[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5.
[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九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46.
[7]"恩格斯.自然辩证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270.
[8]"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九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33-134.
[9]"列宁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
[10]"毛泽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23.
[11]"毛泽东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01.
[12]"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155.
[13]"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338.
[1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97.
[1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69.
[1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553.
[17]"高利.交叉学科人才培养的现实困境与当前进路[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24(1):58-59.
[18]"列宁全集(第三十六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467.
[责任编辑:邢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