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基于TOE框架,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对全国47个典型案例进行分析,聚焦高等职业院校优势、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多元办学主体和跨文化人文交流五个条件变量,识别出推动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两条最优路径,即“政校企行协同办学融合多元文化发展型”(H1)和“数字化平台联通职教标准体系共享型”(H2),以及制约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两条路径,即“组织—制约型”(NH1)和“技术-环境—制约型”(NH2)。为促进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我国应统筹多元办学主体,创新人文交流,促进跨文化的民心相通;加强标准体系建设,融合数字驱动,树立中国特色职教品牌;高职院校以“双高计划”为支撑,优化资源配置,引领国际化发展。
关键词 对外开放;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
中图分类号 G718.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4)25-0013-10
一、问题提出
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标识。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我国要在扩大国际合作中提升开放能力[1]。职业教育是国民教育体系和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组成部分[2],随着新发展格局的构建和“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实现了从“引进来”到“走出去”的重大转变,其国际化发展已成为新时代推动教育高质量对外开放和助力教育强国战略实施的关键一环。以新质生产力和高质量发展为主要特征的现代产业体系正在加速构建,亟需大批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与之匹配。其中,高等职业教育兼具高等性与职业性的双重属性,是连接教育与产业的关键纽带,为国际化高质量发展提供坚实的人才支撑。目前,我国已有400余所高职院校与国外办学机构开展合作办学,近600个专业教学标准被国(境)外采用[3],涌现出了“鲁班工坊”“中文工坊”“大禹学院”等一批境外办学品牌。但从当前现状来看,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仍存在一些问题,如数字化赋能职业教育国际化的动力不足[4]、与国际合作机制有待进一步完善[5]以及国际化办学有待深化[6]等。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形成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对外开放格局[7],以高水平对外开放促进高质量发展。基于此,客观审视高等职业院校国际化的优秀案例,探寻其高质量发展的多元路径,对推动新时代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当前,我国学者关于“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三个方面。在研究主题上,逐渐从宏观走向微观,从“高职国际化的战略思考”[8]的宏观主题转到“高职中外合作办学助力一带一路”[9]、“高职院校国际交流合作”[10]、“高职院校留学生招收培养研究”[11]等,呈现由面向点的转变。在研究内容上,主要探索我国与其他国家或区域间的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合作现状,中国与东盟[12]、中国与马来西亚[13]、中国与非洲[14]、云南与周边国家[15]等。在研究视角上,学者基于研究问题的差异从不同视角探讨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的国际化发展。基于国际产能合作视角,探讨国际化技术技能人才培养问题,提出要创新产教融合机制,搭建高水平国际合作交流平台,并强化课程融通和学分互认,构建多层次的人才培养体系[16];基于中国式现代化视角,提出促进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的策略,包括构建高职院校的国际化内部治理体系,对标国际标准、对接国家战略和国际形势,深化产教融合,开发国际合作项目,聚集国际化办学合力[17]。
从整体研究来看,学者们围绕“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这一主题,做了诸多有益探索,但研究仍然有可以继续深入和拓展的空间。第一,现有研究已从多视角进行了深入剖析,但最后的落脚点大都为促进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提供相应的优化建议,整体呈现“现状描述—提出问题—探讨成因—对策建议”这一逻辑主线,聚焦于描述性分析和规范性讨论,基于数据或案例分析的实证研究稍显不足。第二,既有的实证分析主要探讨了众多潜在要素中的单一价值,割裂了不同要素之间的内聚性和耦合性,忽视了对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中组织、环境等因素的整合分析,缺少针对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和非高质量发展原因的深入探讨。因此,本研究从组态视角出发,结合TOE框架,以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的47个典型案例为研究对象,构建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分析框架,并试图通过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超越个案的特殊性,从技术因素、组织因素和环境因素的联动效应中厘清影响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条件组态及作用机制。
二、理论基础与分析框架
(一)理论基础
20世纪90年代初,托纳茨基(Tornatzky)和弗莱舍(Fleischer)基于技术接受模型和创新扩散理论成果[18],提出TOE分析框架。其中,T(Technology)为技术、O(Organization)为组织、E(Environment)为环境,这一框架适用于多因素技术的应用情境,其核心理念是将影响组织技术应用的因素细分为技术、组织和环境三个主要类别[19]。具体而言,技术条件主要考虑技术本身的特点、与组织的关系[20]及其对组织运作和效率的影响;组织条件在对技术应用的影响中获得广泛关注,主要包括组织规模、经营范围和资源配置等[21];环境条件则主要聚焦于市场环境、制度环境和法规政策等,相较于同一时期的其他理论,环境是一个比较新颖的概念[22]。该框架最早应用于企业技术创新,但随着研究的深入,学者们不断丰富其理论内涵,开始对TOE框架进行扩展和修订,以适应不同领域和具体情境下的研究问题。由于TOE框架具有较强的灵活性和系统性,目前已广泛应用于数字化转型、政府建设、教育研究等领域,还有部分研究将TOE框架与其他理论结合使用,增强其解释力。
高等职业教育的国际化发展通常伴随着技能的培训和转移、技术的研究和交流。从技术哲学的视角来看,TOE框架对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具有较高的契合度,我国在对外开放过程中,与其他国家职业教育的国际合作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技术性的合作。职业教育与技术哲学产生内在联系的中介是技术[23],技术是职业教育的核心要素。而TOE则是一个关于技术创新采纳的理论框架,它从技术、组织和环境三个层面来分析影响技术创新的因素。具体而言,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进程中,技术层面涉及数字化技术平台、高等职业院校的改革创新等;组织层面关注高等职业院校的管理结构、合作机制等;环境层面则涵盖人文交流、政策环境等外部因素。基于此,TOE框架能够成为分析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有效理论。
值得注意的是,技术哲学作为一个整体的学术研究方向,其具有双重特性,即追求“技术性”与“人文性”的统一[24]。波兰尼认为,技术不仅包括人类主体机械性的操作和工艺的复制,还蕴含着无法言传的缄默知识[25]。具体而言,TOE框架中虽有技术、组织和环境因素,但更多的是关注它们各自的特点和影响,没有深入探讨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关系。而在实际应用中,这三个因素往往是相互影响和制约的。因此,TOE框架对于三个维度之间如何通过特定组合实现联动并影响技术应用与实施的具体过程尚显模糊,这构成了其局限性。基于上述研究基础,本研究引入组态视角,探究在教育对外开放视角下影响我国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中不同要素之间的联动效应,以挖掘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溯因逻辑和复杂机理,通过明晰多元化的合作路径,推动并实现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
(二)分析框架
本研究基于现有文献资料、政策文件、实际案例特征以及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的真实情境,以TOE框架的三个因素为支撑,尝试构建一套深入剖析高等职业教育领域实现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分析框架。见图1。
图1 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分析框架
第一,技术因素,包含“高等职业院校优势”和“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两个二级条件。首先,高等职业院校作为培养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的摇篮,其自身具备的优势直接关系到国际化发展的质量。一方面,具有国家支持的高等职业院校能够凭借自身、平台和科研优势,整合优质职业教育资源,激发高质量发展的内生动力,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另一方面,拥有高水平师资队伍、先进教学设施和丰富教学经验的高等职业院校,能够为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提供坚实的技术支撑。其次,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是技术创新的具体体现,通过数字化平台,可以实现教育资源的共享、在线教学的开展以及远程协作的加强,从而实现教育资源的优化配置和共享,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的深入发展。
第二,组织因素,包含“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和“多元办学主体”两个二级条件。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稳步推动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26]。制度型开放可被视作一种规则体系的开放,即要求国内的基本制度框架与管理体系需与国际高标准实现有效衔接[27]。职业教育标准体系的建设则有助于推动制度型开放的进一步深化。我国与其他国家共同探讨专业标准、课程标准、教育资源标准建设等,通过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建设,进一步规范教育行为,进而促进双方高水平国际合作。此外,职业教育合作办学是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的重要载体,截至2020年底,我国已与70多个国家和组织建立了稳定的合作关系,有400余所高等职业院校与国外组织开展了不同形式的合作办学[28]。因此,多元办学主体的参与也是组织因素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办学主体包括政府、企业、行业组织、院校等,多方参与共同形成合力,有效推动与其他国家开展高质量的国际办学合作,促进国际化发展。
第三,环境因素,包含“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一个二级条件。由于各国文化背景、价值观念、教育体制等方面存在差异,加强跨文化的人文交流有助于增进相互理解、消除误解和偏见,为高等职业教育对外开放营造良好的氛围。通过文化交流、学术研讨、师生互访等形式,可以推动国家间的文化互鉴和融合,为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的文化支撑。
综上所述,在TOE框架下,技术、组织和环境三个维度共涵盖了5类二级条件。在组态视角下,这三个维度对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并非相互孤立存在,而是通过协同联动共同产生作用和影响。具体而言,多因并发的联动效应,既可以通过适配机制来相互强化,从而提升整体合作效能,又可以通过替代效应来相互抵消。因此,本研究基于组态视角,通过实证研究方法,深入探讨技术、组织和环境这三个维度通过怎样匹配联动来影响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的高质量发展。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方法
定性比较分析方法(QCA)是一种以案例定量分析为导向的研究方法。该方法由美国社会学家查尔斯·拉金(C.Ragin)提出,是基于布尔代数和集合理论,通过必要和充分的因果逻辑,以组态方式探查前因条件间复杂作用关系对结果产生的影响[29]。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是QCA方法中的一种,近年来在多个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它能处理有关程度变化或部分隶属的复杂问题[30]。本研究使用fsQCA 3.0软件来探究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主要基于以下原因。第一,fsQCA对于大样本研究和小样本研究同样适用[31],本研究的样本量为47,属于中等规模样本,因此适用该方法进行研究。第二,fsQCA的方法聚焦于组态分析,研究前因变量和结果变量之间的复杂关系[32],有助于本研究探讨五个前因变量的协同联动对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第三,本研究的变量存在不同程度的部分隶属,因此选择fsQCA作为本文的研究方法。
(二)案例来源
本研究的案例选用由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职业院校国际交流合作优秀案例选集》和由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走向世界的中国职业教育——共建“一带一路”十年来职业教育合作案例集》。两本案例集互为补充,呈现了高等职业院校国际化办学、对外交流开放等国际合作的行动成效。通过与职业教育领域的专家、学者深入交流,确定了选择案例的三个标准,共筛选出47个案例作为研究样本。第一,院校覆盖面广,选取的案例涵盖我国东中西部30个省,共47个职业院校的案例。第二,选取的案例涵盖多个领域的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合作,包括服装纺织、水利电力、文化旅游等,同时探讨了我国职业教育在人才培养资源共享、合作办学等方面的国际化成效,项目多样、特色鲜明,丰富了样本的广泛性和多样性。第三,选取的案例注重合作机制和创新模式的探讨,在职业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中,机制和模式创新是推动国际化深入发展的关键。通过深入分析案例,有利于总结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规律,并为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研究提供新的思路、视角以及可借鉴的模式和路径。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典型案例见表1。
(三)变量设置与赋值
1.条件变量
第一,高等职业院校优势。不同层次的大学在发展过程中,其所享有的优先发展地位、获得的国家经费支持数量,以及社会声誉和生源状况等方面均有所差异。与国家重点支持的高等职业院校相比,地方院校获取外部资金、国家支持资源以及吸引国际优秀教师的能力相对较弱[33]。国家重点支持的高职院校通常能够享受到更多的政策支持和资源倾斜,从而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中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基于此,本研究将国家支持的“双高计划”建设单位高等职业院校赋值为1,普通高等职业院校赋值为0。
第二,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推进教育数字化”,标志着教育数字化的发展方向得以明确。当前,我国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建设已取得显著突破,数字化转型为职业教育提质培优注入了强劲动力[34]。数字化平台建设有助于丰富合作双方的教学资源,搭建国际交流合作平台,从而推动教学模式创新,提高双方人才培养质量。因此,本研究将“有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赋值为1,“没有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赋值为0。
第三,职业教育标准体系。教育标准是一个国家软实力的集中体现[35]。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国际合作,不仅要顺应国际合作的基本原则,更要在合作过程中因地制宜地对接国际标准、输出中国特色标准以及制定行业标准,为职业教育合作的高效开展提供支撑。“一带一路”倡议以来,经过不断探索与实践,我国逐渐在课程开发、教学标准开发、资格证书培训以及学分互认方面取得丰硕成果[36]。因此,本研究将职业标准体系分为三类。第一类为输出中国标准、对接国际标准或制定行业标准;第二类为对接课程标准、教学标准、实训室建设标准等教育资源标准;第三类为开展学分互认、职业技能培训以及资格证书培训。案例能够满足以上三项的赋值为1,满足两项赋值为0.67,满足一项赋值为0.33,没有满足赋值为0。
第四,多元办学主体。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精髓在于促进各主体间的优质资源共享与互补,从而实现互利共赢的协同发展。我国积极与其他国家开展校际合作国际化办学、校企合作国际化办学等形式多样的合作办学模式。多主体、多层次、立体化的合作办学模式能够发挥不同主体的优势和特色,且培养出来的人才能够满足各利益相关者的需求,避免了其他利益相关者的缺失。因此,本研究将“政府、学校、企业、行业合作(四方合作)”赋值为1,“行业、学校、企业/政府、学校、企业(三方合作)”赋值为0.67,“校际合作/校企合作(双方合作)”赋值为0.33,未进行多元合作办学赋值为0。
第五,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人文交流是职业教育合作的重要纽带之一。当前,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主要有两种形式。其一是以政府或行业为主导的,建立多层次的人文合作交流机制,主要以重大项目为载体,举办合作论坛、智库交流、留学生交流等。其二是以学校或民间举办的文化交流,例如开展文化交流课程、举办文化体验活动等。因此,本研究将“政府/行业路径”进行人文交流与合作赋值为1,“学校/民间路径”进行人文交流与合作赋值为0.5,其他赋值为0。
2.结果变量
本研究的结果变量为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水平的高低。通过梳理相关政策文献,本研究将教育部印发的《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中提出的“推进民心相通、提供人才支撑、实现共同发展”三个合作愿景作为核心依据,同时结合丝路精神,提出了衡量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四个维度。第一,教育合作的可稳定性。双方具有坚实的合作基础,能够建立起长效合作机制,确保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合作能够持续、稳定地推进。第二,人才培养的可支撑性。能够共同培养适应“一带一路”建设需要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和行业紧缺人才,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有力的人才保障。第三,民心相通的可持续性。积极拓展更大范围、更高水平、更深层次的教育交流,深化各国人民之间的沟通与理解,以增进彼此间的友谊和信任。第四,互利共赢的可发展性。双方可以共享教育资源和技术成果,实现优势互补、互学互鉴、互利共赢,从而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纵深发展。本研究采用德尔菲专家咨询法,邀请职业教育领域的专家学者、学校管理者以及企业管理者对每个案例的结果变量进行赋分。受邀的专家学者均对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有着深入的理论研究或实践探索。将选取的专家学者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从事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研究,并在权威期刊上发表过相关论文的专家学者;第二类是直接参加过国际交流与合作项目,并在合作进程中有着丰富经验与心得的一线教师和学校管理者;第三类是深度参与高等职业院校的国际化工作,特别是在国际合作教学、产教融合等方面有着独到见解与深刻体会的企业导师与管理者。基于此,本研究邀请了10位专家学者及相关管理者,基于以上四个维度对47个典型案例进行5级赋值。结果显示,结果变量最大值为5,最小值为1.75,平均值为3.60。对结果变量采用直接校准法进行校准,完全隶属点设为5,交叉点设为3.60,完全不隶属点设为1.75。为了避免案例的交叉值无法归类,因此在模糊隶属分数为50%的基础上增加或减少0.01来调整[37]。条件变量的赋值标准与结果变量的校准,见表2。
四、研究分析与结果
(一)必要条件分析
在进行QCA实证分析操作中,必要条件分析是首要的步骤,其核心在于判断各个条件变量是否为结果变量的必要条件。学界通常使用一致性(consistency)来对前因变量进行检验,当一致性≥0.9 时即可判定该前因变量为结果变量的必要条件。值得注意的是,必要条件虽然是结果发生必须存在的条件,但其存在并不足以确保结果一定会发生[38]。将影响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因素的模糊集赋值表成功导入fsQCA 3.0软件,并进行一致性分析,见表3。分析表中呈现的数据可以发现,任一前因条件的一致性均低于0.9,说明它们无法独立构成“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条件,因此,有必要对影响“高质量发展”的多重因素,即技术、组织和环境三个层面5个要素进行组态分析,探究“高质量发展”是由哪些因素共同推动的。
(二)组态分析
本研究使用fsQCA3.0软件,将案例频数阈值设为1[39],原始一致性阈值设为0.8[40],PRI一致性阈值设为0.5[41]。分别对高质量发展和非高质量发展的条件组态进行分析,得到三种解结果,即复杂解、中间解和简约解。其中,复杂解是没有被简化的,组态的构型较为复杂;简约解只保留相对核心的变量,结果较为精简,虽然有助于快速识别核心变量,但是存在将必要条件精简掉的风险;中间解介于复杂解和简约解之间,其最具代表性[42]。因此,本研究在进行组态结果汇报时,主要聚焦于中间解,并通过中间解与简约解之间的嵌套关系确定解的核心与边缘条件[43]。在表达方式上,采用直观图示进行表达,“●”代表核心条件存在,“”代表边缘条件存在,“”代表核心条件缺乏,“”代表边缘条件缺乏[44],空白部分则表示该条件对结果无影响。组态结果如表4所示,实现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一共有4条,分别是H1a、H1b、H2a、H2b,通过观察数据发现,解的一致性为0.840,表明整体条件组态的路径一致性较好,构成结果的充分性条件组态。解的覆盖度为0.850,说明这4条路径解释了85%的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样本。此外,研究发现,H1a、H1b和H2a、H2b的核心条件相同,分别构成了二阶等价组态。根据布尔运算的进一步归纳,四个条件组态可简化为两类路径。
1.路径一:政校企行协同办学融合多元文化发展型
路径一(H1)表明,多元办学主体(核心条件)和跨文化人文交流(核心条件)共同作用,可以促进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从战略管理角度来看,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机构,为了达到特定的组织目标,利用自身的优势和兴趣进行合作,从而实现信息、人力等多方面资源的共享[45]。多元合作的办学主体意味着教育资源的整合与共享,不同的办学主体,如学校、企业、行业等,各自拥有不同的资源和优势,通过合作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可以极大丰富教育内容的多样性和实用性,提高教育的质量和效率,进而提高国际化合作水平。在多元办学合作下,嵌入跨文化的人文交流,在交流与合作中增进不同文化之间的理解与尊重,培养人才的国际视野和实践能力,推动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由于H1a和H1b的核心条件均为多元办学主体和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且二者为不同办学主体和不同文化之间的合作,因此将该条路径命名为“政校企行协同办学融合多元文化发展型”。
其中,组态H1a指出,以多元办学主体、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为核心条件,高等职业院校优势为边缘条件,可有效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这一组态的典型案例为山东科技职业学院。该学院作为国家“双高计划”建设单位,积极探索“集团对接、多元融合、校企联动、协同开发”的校企合作新模式,同时根据企业需求、地域特点、学院特色等因素,打造形式多样的特色课程,承办“汉语桥”等国际交流项目,为实施“中文+职业技能”教育提供有益借鉴。组态H1b指出,以多元办学主体、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为核心条件,职业教育标准体系为边缘条件,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为边缘条件缺失,也可促进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以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为例,通过合作建设海外分校、海外教学点和海外实习基地,学院为30多个“一带一路”共建国家提供优质服务,并依托产教联盟和产业发展研究中心,深化产教融合,构建粤港澳数字创意职业教育产教联盟,结成政校企行协同育人综合体。此外,学院在新加坡和泰国还设有两个中外文化交流中心,积极承办学术论坛和开展交流培训活动,增进与“一带一路”共建国家的民心相通,推动文化互鉴与人文交流。
2.路径二:数字化平台联通职教标准体系共享型
路径二(H2)表明,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核心条件)和职业教育标准体系(核心条件)共同作用,可以促进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其中,数字化平台是职业教育现代化的重要体现,也是促进职业教育国际合作的关键因素。通过数字化平台,我国可与其他国家共享职业教育资源,开展远程教学和在线交流,突破地域限制,实现跨国界的教育合作。职业教育标准体系是职业教育规范化和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通过建立统一的职业教育标准,各国可以在课程、教学等方面实现互认和对接,提升职业教育的社会认可度和国际竞争力。将两者相结合,可以充分发挥各自优势,实现职业教育合作的数字化、标准化和智能化发展。由于H2a和H2b的核心条件均为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和职业教育标准体系,且二者核心条件兼具共享平台与资源,因此将该条路径命名为“数字化平台联通职教标准体系共享型”。
其中,组态H2a指出,以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职业教育标准体系为核心条件,以高等职业院校优势、多元办学主体为边缘条件,可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这一路径的典型案例是广州番禺职业技术学院。该学院的珠宝学院是全国职业教育先进单位,其依托重点专业,开展专业技术技能培训,并将珠宝首饰技术与管理专业群的专业标准、课程标准和实训室标准对外共享,推广职业教育的“中国方案”,打造中国职教品牌。同时,依托数字化平台开展“丝路电商云上大讲堂”,展示“一带一路”建设风采。组态H2b指出,以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职业教育标准体系为核心条件,以高等职业院校优势、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为边缘条件也可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以重庆工商职业学院为例,该学院从“引进来”与“走出去”两方面入手,开发国际通用岗位职业标准、建设并输出特色化课程资源,并在此过程中承办和参加国际技能大赛,成立推广国际认证中心,构建基于“岗课赛证培”全域生长的国际交流与服务新模式,全面提升学校的国际竞争力。
3.制约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条件组合
基于QCA方法的因果非对称性,本研究进一步分析制约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条件组合。制约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组态有五个(NH1a、NH1b、NH1c、NH2a、NH2b),其中,NH1a、NH1b、NH1c和NH2a、NH2b分别拥有相同的核心条件,构成了二阶等价组态。因此,根据布尔运算,五个条件组态可归为两条路径,即“组织—制约型”和“技术—环境—制约型”。
在组态NH1a中,缺乏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多元办学主体和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即使存在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也无法实现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在组态NH1b中,缺乏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和多元办学主体,即使存在高等职业院校的优势和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也无法实现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在组态NH1c中,缺乏高等职业院校优势、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多元办学主体和跨文化的人文交流,即使存在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依旧无法实现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由于组态NH1a、NH1b、NH1c缺乏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和多元办学主体两个核心条件,且两个核心条件同属于TOE框架中的组织因素,因此将该路径命名为“组织—制约型”[46]。在组态NH2a中,缺乏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跨文化的人文交流,即使存在高等职业院校优势和职业教育标准体系,也无法实现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在组态NH2b中,缺乏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跨文化的人文交流,即使存在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和多元办学主体,也无法实现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由于组态NH2a和NH2b缺乏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和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两个核心条件,且两个核心条件分别隶属于技术因素和环境因素,因此将该路径命名为“技术—环境—制约型”。
(三)稳健性检验
本研究参照杜运周等提出的验证QCA结果稳定性的标准[47],采用提升一致性阈值水平为依据来进行稳健性检验,以确保分析结果解释力度的稳定。通过将一致性阈值从0.8提升至0.85发现,组态结果未发生变化,这充分证明了原始结果具有良好的稳定性。
五、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第一,对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条件分析发现,各条件的一致性水平均低于0.9,说明单一因素无法构成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的高质量发展,这表明高质量发展需要技术、组织和环境共同作用。
第二,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通过进行前因变量必要性分析和组态解呈现出的条件组合,可以发现,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并不是单一变量作用的结果,而是以核心条件为主、边缘条件为辅,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即“政校企行协同办学融合多元文化发展型”(H1)和“数字化平台联通职教标准体系共享型”(H2),每种组态均由多个前因变量组合而成,体现了协同联动对结果的影响。
第三,分析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四个条件组态,即两条路径发现,虽然“高等职业院校优势”这一条件变量既不是必要条件,也不是核心条件,但是其拥有较高的一致性和覆盖率,且占据其中三个组态的边缘条件,说明具有政策支持、资源倾斜的高等职业院校,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和其他变量共同促进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第四,存在两条非高质量发展的组态,即“组织—制约型”(NH1)和“技术—环境—制约型”(NH2),前者表明缺乏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和多元办学主体核心条件,无法实现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后者表明缺乏职业教育数字化平台和跨文化的人文交流,也无法实现国际化高质量发展。
(二)研究建议
1.统筹多元办学主体,创新人文交流,促进跨文化的民心相通
国际合作办学是教育国际化发展的重要表现形式,也是开展人才培养的主要途径。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合作若想走深走实,就要探索多元化办学模式。企业价值链理论认为,任何企业无论其规模大小、业务范畴如何,都只能在价值链的特定环节上展现出优势[48],为了使自身利益最大化,企业倾向于通过资源共享、风险共担和优势互补的方式在自身具有优势的价值链环节上展开深度合作,弥补自身在价值链其他环节上的不足。因此,为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应积极联合政府、行业企业、产业联盟及其他国家等多元力量,采取资金资助、政策支持、互利共享等举措,形成协同合作的良好局面,促进职业教育与产业的深度融合,为培养适应国际市场需求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提供有力支撑。此外,多元主体的合作办学不仅局限于高等职业教育的合作,更是人文交流的合作。在人文交流层面,首先要加强国际职业教育政策的交流与分享。政策工具是政策执行的手段[49],通过加强各国政府在政策方面的沟通与协调,能够降低职业教育的合作门槛,同时也为高等职业院校提升对外开放水平、加强与其他国家的国际交流与合作提供政策依据。其二,要创新人文交流方式,积极举办以重大项目为载体的国际职业教育发展合作论坛和国际竞赛,分享各国经验,搭建知识交流与合作平台。知识流是我国与其他国家合作与交流的桥梁和纽带[50],通过知识的“走出去”和“引进来”,形成资源优势互补,实现知识共享。其三,职业教育在国际化过程中,最深层次的期望是通过国际合作,实现对他国文化的认同与理解,形成多元文化的价值观,促进本土文化以及民族文化的繁荣发展[51]。文化因交流而丰富,同时也是跨越国界的纽带,合作双方应厚植良好的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合作环境,积极建立民间交流与合作的稳定平台,促进跨文化的民心相通,以多元化的交流合作机制搭建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共同体。
2.加强标准体系建设,融合数字驱动,树立中国特色职教品牌
“一带一路”倡议是构建命运共同体的重大实践,也是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契机。“一带一路”共建国家大都是发展中国家,虽然各自具有不同的发展特点和资源禀赋,但从整体来看,其发展程度仍然相对较低[52]。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建设,在推动共建国家交流与合作中,更多体现的是中国的教育援助与扶持,包括资源、设备、标准的输出,这对共建国家摆脱贫穷、走向繁荣具有重要作用,同时也能够提升中国在世界上的影响力。首先,标准化建设是引领职业教育发展的关键所在,对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53]。在教育高水平对外开放与全球化发展的大背景下,职业教育的国际化发展需要建立课程、教学、实习实训基地等国际通用标准。同时,积极参与国际职业教育标准的制定,输出中国标准,对接行业标准,确保我国的职业教育资格证书和技能培训能够与国内外企业的技术标准体系相衔接,从而增加职业教育国际化的通用性。其次,要融入数字化技术。一方面,依托我国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支持具有数字先进技术的学校或企业,参与构建高等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监测体系和管理体系;另一方面,依托数字平台载体,打造高等职业教育专题网站,加强与其他国家的资源交换与交流探讨,并建立课程资源包,通过图片、视频、音频等多形式数字化资源开放一体化在线课程。其三,树立职教品牌,走内涵发展之路。一方面,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要以质量为准则,加强专业内涵建设,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另一方面,品牌具有价值辨识功能,有助于其他国家更清晰地认识到中国特色职业教育的独特优势和发展特色,提升国际影响力。例如“鲁班工坊”这一国家级的职业教育品牌,不仅承载着中华民族丰富的传统文化底蕴,更彰显着社会主义的先进文化。这些优秀的文化随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进程和对外开放的步伐,走出国门,迈向世界,并得到了“一带一路”共建国家的广泛认可[54]。此外,树立职教品牌可以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为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营造更加有利的国际环境。
3.高职院校以“双高计划”为支撑,优化资源配置,引领国际化发展
“双高”计划是服务国家战略发展的时代需求,对新时代高等职业教育迈向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推动作用。一方面,具有“双高计划”支持的高等职业院校,要把握自身优势,以“双高计划”为支撑,结合区域特征及自身发展特色,积极“引进来”与“走出去”,优化各地资源配置,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牵头搭建国际合作交流平台,形成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共同体。另一方面,充分发挥高水平学校和高水平专业群的核心优势,积极参与制订高等职业教育的国际标准,校企共同开发国际通用的专业标准和课程体系,利用技术与师资等良好的硬件基础与软件基础,输出优质教育资源,帮助发展中国家提升职业教育水平,实现技术技能人才的本土化培养,进一步彰显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的国际责任感与使命感,从而引领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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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loration on the Pluralistic Paths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Context of Education Opening-up
——A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Fuzzy Sets Based on 47 Typical Cases in China
Jiang Chunyang, Sun Mo
Abstract" Based on the TOE framework and adopting the 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method, 47 typical cases in China were analyzed, focusing on five conditional variables, namely, the advantages of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he digital platform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standard system, the multicultural school-running body and cross-cultural humanistic exchanges, to identify two optimal paths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China’s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namely the two optimal paths for promo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in China’s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are identified, namely, the “government, school, enterprise and bank collaborative schooling and multicultural development type” (H1) and the “digital platform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standard system sharing type” (H2), and the two paths that constrai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namely, the “organization-constraint type” (NH1) and “technology-environment-constraint type” (NH2).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China should coordinate multiple school sponsors, innovate humanistic exchanges, and promote cross-cultural people-to-people communication;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tandard system, and integrate the digital drive to establish the brand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should take the “Double High-level Plan” as a support to optimize the allocation of resources, and take the lead in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development.
Key words" opening-up;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ternationalizati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fuzzy sets
Author" Jiang Chunyang, professor of Liaoning Vocational Technical Education Institute in 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Shenyang 110034); Sun Mo, master candidate of Liaoning Vocational Technical Education Institute in 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