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内生发展视角下传统村落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设计研究

2024-12-31 00:00:00潘哲澄
智慧农业导刊 2024年9期
关键词:乡村发展传统村落评价指标

摘 "要:作为优秀的历史文化遗产,传统村落是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资源与抓手。中国快速的城镇化进程导致传统村落逐渐聚落空心化,文化断裂化,村落发展从根源上缺乏动力,新内生发展理论为传统村落发展提供新的思路。那么,新内生理念下的传统村落该如何发展?在新内生发展视角下又该如何评估传统村落的发展水平?因此,该文通过新内生发展视角解读传统村落现阶段的发展困境与现状,分析传统村落的新内生式发展核心,解剖传统村落三大新内生单元,并从内生、外生和新内生三大单元出发,提出新内生发展视角下传统村落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旨在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提供一个测度依据。

关键词:传统村落;乡村发展;新内生理论;评价指标;乡村振兴

中图分类号:TU982.29 " " "文献标志码:A " " " " 文章编号:2096-9902(2024)09-0082-04

Abstract: As an excellent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heritage, traditional villages are an important resource and starting point to promote the strategy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China's rapid urbanization process has led to the gradual hollowing out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and cultural fragmenta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villages lacks motivation from the root. The new endogenous development theory provides new idea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So, how should traditional villages develop under the new endogenous concept, and how to evaluate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ew endogenous development? Therefore, this paper interprets the current development predicament and current situation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ew endogenous development, analyzes the new endogenous development core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and dissects the three new endogenous units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From the endogenous, exogenous and new endogenous unit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a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ew endogenous development, in order to provide a measurement basis for the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Keywords: traditional village; rural development; new endogenous theory; evaluation index; rural revitalization

2012年9月,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专家委员会指出:“传统村落是指村落形成较早,拥有较丰富的传统资源,具有一定历史、文化、科学、艺术、社会、经济价值,应予以保护的村落。[1-2]”传统村落是“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乡村”所交织而成的复杂关系网络,其与所依附的固定地域空间相互构建、相互融合,共同组成一个综合性系统。

在快速发展的几十年中,城市的虹吸效应加速了村落的空心化和老龄化,导致人口大量外流,社会关系变得松散,人们文化意识自觉不足,宗族观念淡化,使得村落内生发展能力薄弱,发展动力不足。对此,党中央高度重视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利用工作,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来引导和推动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利用。从2016年开始,国务院连续六年发布的一号文件都对乡村的内生发展问题提出了明确的要求。由此可见,我国面对村落的内生发展问题仍然长期处于国家政策层面,长期的外源式发展导致村落出现“内外难调”的新困境。

面对发展路径新难题,传统村落该何去何从?这也引起学术界对于村落发展新模式和新路径的研究热潮。通过梳理发现,这些研究都关注到传统村落新时代的转型需求和现状困境,但大部分都停留在文本梳理和定性分析阶段,仅有少部分研究是基于数据模型的评价指标定量分析。在传统村落评价方面,对于村落主体参与度与积极性,村落内生动力,重要发展因素之间的联系度是否足以支撑传统村落顺利转型等相关研究还存在大量空白。

基于此,为了弥补现有研究的不足,本文以传统村落内生发展困境为问题导向,引入新内生发展理念,将新内生发展理念与标准化评价体系结合,创新性地提出兼顾内外生的多维度评估模型,为传统村落发展提供可视化自我评估工具,客观地面对自身发展短板,更精准地直击村落发展痛点,以便“对症下药”,也为村落发展方向及路径研究提供更具有说服力的数据基础和理论依据。

1 "对传统村落新内生发展的认知

1.1 "新内生发展的概念

新内生发展理念起源于欧洲的内生发展思想。联合国总会报告上最早提到内生式发展,这是一种综合考虑人口、环境、经济等方面的发展模式,被广泛应用于扭转农村颓势、实现乡村振兴的具体实践[3]。新内生发展理念在强调内生发展的同时,更注重外生动力因素在乡村建设发展中的作用,打破了内生系统与外生系统之间对立的局面,将乡村放置在一个更整体、更全面、更宏观的发展视角,这种转变使得乡村发展不再独立地被探讨。

传统村落涵盖着历史与现实、人与自然、物质与非物质等要素,是一个极具复杂的内外共生空间,需要通过多层次的治理体系识别和撬动更多的地方发展可能性,下沉国家权力和国家政策,重新树立文化自信和地域认同,通过“地方-超地方”的协同合作创造多方发展的更多可能。这与新内生式发展具有高度的一致性,新内生式发展的推动力量来自底层,通过改革和创新的方式实现。这种发展模式强调了底层的主体性和创造力,同时也体现了国家对发展的重视和支持[4],并以社会网络作为条件,将地方性知识和行动价值与国家组织进一步结合,进而追求社会的集体效能。

1.2 "传统村落新内生式发展核心

1.2.1 "内生价值认同

文化价值和自我价值的认同是新内生发展的核心价值理念,是维系民族精神的纽带和精神力量,也是建立地方自信和实现地方发展的基础[5]。相较于传统村落物质空间形态的保护而言,文化价值认同和主人翁意识的自我价值认同是新内生发展理念的核心,激发内生认同,让本土文化价值在村落与区域联动中通过村民的主动性产生持续的经济价值,这是传统村落自身发展的目标。

1.2.2 "内外资源整合

新内生理念的本质在于平衡地区内部资源利用和外部能力获取之间的关系。新内生式发展思想将资源整合居于整个内生发展的开始,强调通过内部条件的优势来吸引外部资源的介入,以此弥补自身发展的短板。根据相关研究,新内生发展理论中的资源主要分为内生和外生资源2种。内生资源主要是显性的自然山水资源、乡村历史人文资源等可视化物质资源,以及部分隐性的人力资源、文化资源等非物质资源。外生资源主要以政策、资金、外来人才和科技技术为主。所以,新内生理念强调应当在挖掘当地特色资源的同时,通过乡村主体与外部社会资本有效联结,主动将资源价值转化为经济价值,保证乡村主体的利益平衡和资源自由,从而持续性地促进区域发展,走向共同富裕。

1.2.3 "不同主体参与

新内生发展理念强调建立“有系统的社区参与和强有力的民间社会”,其本质是赋权,参与则是关键纽带。只有通过广泛而有效的参与,才能实现村落的全面发展,并确保各方利益的平衡和谐,强调发展过程中治理主体的弹性联结,也给予基层组织和村民足够的自主发挥空间,有效解决控制权的碎片化和村落活力等问题。主体参与式发展是建立在“平等协商”的基础之上,将赋权渗透到发展的全过程,从而激发地方群体的自觉性,充分发挥主人翁作用,反哺村落保护,发动地方关系和超地方关系,探索村落发展需求与发展可能性。

2 "传统村落新内生发展的单元构成

根据以上对传统村落新内生发展核心的分析,其发展单元主要由内生单元、外生单元和新内生单元构成,3个单元相互交融互补,共同促进传统村落的新内生发展。

2.1 "内生单元

传统村落是地方人民世世代代生产生活的重要空间载体,其内生单元是由自然、文化、社会等多个子单元交叉融合构成的,涵盖了植被、水系、建筑、习俗、技艺以及本土产业和企业等多种内生性资源。内生单元承载着重要的生态价值、建筑价值、文化价值等,为村落发展提供最基础的物质支持和精神力量。新内生式发展从根本上看是资源与资产的价值流动与交换,传统村落拥有的丰富内生资源正是其发展潜力与发展价值所在。

2.2 "外生单元

从传统村落的发展进程看,任何村落都不是孤立的社会存在[6]。因此,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不能仅仅关注到自身,也不能将其局限在封闭和静止的状态。相反,必须将其与社会发展趋势紧密结合,与外部环境共同构建一个完整的文化生态系统[6]。传统村落的外生单元包括资金、人才、科技和互联网等外生性资源,向村落注入更多的人力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为村落发展提供了超地方力量,满足其资源上的差异性诉求,是城乡统筹发展中重要的驱动力[7]。

2.3 "新内生单元

从地域发展和社会网络构成看,新内生式发展不拘泥于村落单纯的内生发展,也不是纯粹的外生驱动,而是从更广阔的视域加以综合考察,重视内生单元与外生单元实质性的关联,强调通过主体,整合内外生各类资本要素,塑造可持续的社会结构。然而,传统村落本身就是一个以血缘和地缘关系为基础的村民共同体,其有着自己特有的社会组织和制度文化。“人”作为传统村落可持续发展的动力源泉,在村落的新内生式发展中起着决定性的桥梁作用。新内生单元主体常常包括村民、村委、新乡贤组织和返乡精英等。将多元化主体组织构建成不同的地方或非地方组织是新内生发展理论的核心方法[8],以各类组织为媒介,增强群体之间的互动,搭建社会关系网络,加快内外资源的流通,发挥组织资源的正向功能,促进生产要素之间的系统协调。

3 "评价指标体系设计

结合新内生发展理念以及发展单元构成,设计评价指标体系,以传统村落新内生发展的构成单元为基本维度,以反映村落本身结构体系的指标、村落外生社会发展的指标以及村落主体价值的发展指标为指标选择的参考范围,通过结合前人在相关指标设计方面的研究成果,遵循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的基本原则,对传统村落的内生、外生以及新内生发展的现状和潜力进行评估。评价体系的目标层将分成内生单元、外生单元和新内生单元,综合性地考察传统村落发展(表1)。

针对内生单元,根据住建部发布的传统村落认定指标体系,主要分为物质层面与非物质层面,物质层面主要包括传统建筑、村落选址、村域环境等,非物质层面主要包括传统非遗文化、民俗文化、文化活动等,将“空间驱动力”“文化驱动力”作为内生单元的准则层。空间驱动力主要指村落内部传统空间潜在的价值和发展动力。用文保单位数量、传统建筑可利用率、历史环境要素数量等5个正向因子指标来衡量。文化驱动力主要指村落内非遗、民俗文化价值。用非遗数量、非遗种类、文化活动承办次数3个正向因子指标来进行衡量。

对于外生单元,城乡资源的统筹协调是实现双轮驱动顺利运转的关键所在[9]。新内生式发展针对的就是城市的供给能力和乡村的接纳能力。将城市的政策资本、经济资本、文化资本及科技资本作为流动要素,转化为社会推动力反向输出给乡村,使乡村与城市融合共赢。鉴于此,将“政策推动力”“经济推动力”“文化科技推动力”作为外生单元的准则层。政策推动力通过发布政策数量以及政策等级,体现政府的支持度与重视度。经济推动力从区域层面入手,主要包括传统村落保护资金投入、人均可支配收入、产业园区数量等6个正向因子指标,离经济中心的距离1个反向因子指标。文化科技推动力主要是通过人才资源和技术资源来进行衡量。主要根据学校在校人数、文化事业机构数量、科技型企业数量等4个正向因子指标来进行评价。

新内生理念强调激发村内动力,重视村民主体意识和基层管理组织能力,新内生单元基于“地域认同”和“自我认同”,通过其驱动力和组织力2大方面来进行评估。将新内生主体分为村民、乡贤、外来人口和基层组织4大类,共同组成新内生单元的主要力量。用居民认同感、常住人口数量、乡贤人数等6个正向因子指标来衡量。通过发放问卷调查的方法,对村民的认知度、认同度、参与度进行赋分计算,最后通过加权平均数得出村落居民的认同感指数。

表1 "新内生发展视角下传统村落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注:表格来源为作者自绘。

4 "总结与展望

新内生发展模式可以帮助传统村落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和挑战,通过内部的创新和协作,实现自身的可持续发展。在不确定性情境中,新内生发展模式能够为乡村社会提供更灵活和适应性强的发展路径,同时也为乡村社会在面临变化时保持稳定和有序提供了重要方式[10]。新内生发展理念下的传统村落综合评价关注村落以村民和资源利用为中心,建立“多目标-多驱动-多路径”自治框架。从发展动力角度统筹各方面资源,注重优化城乡资源配置,通过“以人为本”的视角为传统村落复兴发展提供重要理论补充。

本研究基于新内生理论,从“地域认同”和“自我认同”出发,将内生的居民认同、乡贤反哺、新村民支持和党员力量等隐性人力资源作为联结内外生单元的纽带,将外部干预转化为内部发展和建设的动力,进而将社会资本和地方资源转化为经济资本,以促进区域协同发展,为村落发展提供了方向参考。然而,基于新内生理论的传统村落发展研究是一个复杂且庞大的课题,本研究还有一些不足之处,希望在后续研究中,进入到村落进行调查和研究,能够结合更为具体的例子加以实证,构建更为完善的指标体系。

参考文献:

[1] 刘奕君,刘玉亭,段德罡.关中地区窑洞型传统村落民居演变动力机制研究——以陕西柏社村为例[J].城乡规划,2020(2):58-66,85.

[2] 金濡欣.系统论视域下苏北传统村落保护路径研究[J].建筑与文化,2022(10):78-81.

[3] 赵海涛,李梓恒,刘书睿.乡村振兴视域下新内生式发展理论的解释——以北京市平谷区T村为例[J].安徽农学通报,2019,25(13):10-14,35.

[4] 张文明,章志敏.资源·参与·认同:乡村振兴的内生发展逻辑与路径选择[J].社会科学,2018(11):75-85.

[5] 张行发,徐虹,张妍.从脱贫攻坚到乡村振兴:新内生发展理论视角——以贵州省Y县为案例[J].当代经济管理,2021,43(10):31-39.

[6] 王美,陈兴贵.传统村落“整体活化”理路分析[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37(6):25-33.

[7] 杨立国,刘沛林,李强,等.旅游小镇成熟度评价指标体系与实证研究——以首批湖湘风情文化旅游小镇为例[J].经济地理,2017,37(7):191-197.

[8] 杨立国,刘沛林.传统村落文化传承度评价体系及实证研究——以湖南省首批中国传统村落为例[J].经济地理,2017,37(12):203-210.

[9] 杨立国,刘小兰,陈伟杨.传统村落利用度与评价指标体系研究——以湖南省首批中国传统村落为例[J].资源开发与市场,2018,34(4):561-567,591.

[10] 文军,刘雨航.迈向新内生时代:乡村振兴的内生发展困境及其应对[J].贵州社会科学,2022(5):14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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