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学术语篇认知立场副词对比研究

摘 要：基于自建的中、西医学术英语语料库，对比分析中外学者在三类认知立场副词及其子类上的使用频率，并深入探讨三个不同类别的单个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情况，揭示中外学者在使用认知立场副词表达学术立场时的异同。研究发现，中外学者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类型总体相似，但中国学者的使用频数总体上多于外国学者，且差异显著。在认知立场副词的子类中，相较于外国学者，中国学者较少使用可能性副词和不确定频率副词，较多使用在言据性副词、不确定程度副词和确定性副词。此外，中国学者在某些特定副词的选择上表现出使用偏好，且个别确定性副词的使用存在语体适用性问题。通过对比分析，还指出了中国学者在词汇搭配和语用意识方面可能存在的不足。

关键词：认知立场副词；语料库；学术英语；中医；西医

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2-1101（2024）06-0057-07

收稿日期：2024-03-17

基金项目：2022-2023年南京大学访学研究成果；2022年安徽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疫情背景下中医药在主流英文报纸中的媒体形象研究（2022AH051196）；2023年安徽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基于语料库的中西医学术英语元话语特征对比研究（2023AH051724）、跨文化视角下中医药国际传播研究（2023AH051721）

作者简介：康勇（1983-），男，安徽含山人，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学术写作、语料库语言学。

A" Comparative Study of Epistemic Stance Adverbs" in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al Academic Discourse

——A Corpus-Based Analysis" of" SCI Research Articles

KANG Yong，ZU Le，XIA Yun

（School of Public Courses，Wannan Medical College，Wuhu，Anhui" 241002，China）

Abstract： Based on self-constructed corpora of academic English for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western medicine，this study compares and analyzes the frequency of use of three types of epistemic stance adverbs and their subcategories by Chinese and foreign scholars.It also delves into the usage of individual epistemic stance adverbs across three different categories to reveal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foreign scholars when expressing academic stances using epistemic stance adverbs.The findings indicate that there is an overall similarity in the use type" of epistemic stance adverbs between Chinese and foreign scholars，but Chinese scholars use these adverbs more frequently than their foreign counterparts，with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Among the subcategories of epistemic stance adverbs，Chinese scholars use fewer adverbs of probability and adverbs of indefinite frequency" compared to foreign scholars，while they use more" adverbs of evidentiality，indefinite degree and certainty.Additionally，Chinese scholars show a preference for certain specific adverbs，and there is a problem of stylistic appropriateness in the use of individual certainty adverb.Through comparative analysis，the study also points out potential deficiencies in lexical collocation and pragmatic awareness among Chinese scholars.

Key words：epistemic stance adverbs; corpus; academic English;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western medicine

一、研究背景

学术语篇历来被视为客观、不含个人情感色彩的文本形式。然而，当前研究表明，学术语篇不仅传递事实信息，还强调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互动关系。作者通过学术语篇明确地向读者表达自己对信息的态度、感受、判断或承诺，即“立场”^［1］1。换言之，学术语篇遵循着特定的修辞和结构规则，这些规则决定了作者如何就特定主题表达立场，以及如何与读者进行有效互动。立场在学术写作中占据关键且复杂的地位，它广泛存在于不同水平的二语写作及母语与非母语写作者的研究论文中。学术语篇是作者展现观点和立场的重要舞台。近年来，立场表达在学术写作中备受瞩目，其中立场副词的使用尤为普遍，成为了一种有效的表达手段。通过精心选择立场副词，作者能够清晰地传达对某一主题的立场，促进与读者的有效沟通，进而激发读者的兴趣与共鸣。

立场副词的研究已成为学术语篇领域的热点之一。国内外学者已从多个角度，如不同语域与体裁、学科与语步、母语学习者差异等，对立场副词进行了深入探讨。如，Biber利用语料库分析了教学与课程管理语言中的立场副词，揭示了不同语域在表达立场类型及语法手段上的显著差异^［2］；Biber和Finegan 则基于LOB书面语语料库（Lancaster-Oslo-Bergen Corpus of written British English）和LLC口语语料库（London-Lund Corpus of Spoken English ），发现学术写作中可能性副词的使用频率明显高于确定性副词^［1］1-34；赵晓临聚焦于中国二语学习者在立场副词使用上的特点，指出学习者在选用立场副词及其语用功能表达上存在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学术写作的质量和交际效果^［3］；潘璠从语用角度对比了中外学术论文中立场副词的使用情况，揭示了中外作者在使用上的显著差异^［4］9-12；徐昉基于语料库，分析了不同教育阶段英语专业学位论文与国际期刊论文中立场副词的使用情况，发现学习者对确定性立场副词的使用频率较低^［5］1-7；娄宝翠和姚文婷研究了学习者在学术英语写作中立场副词的使用策略，揭示了他们在立场表达上的不足和挑战^［6］；张静华和张勇通过自建语料库，探究了解剖学论文英语摘要中立场副词的使用情况，发现作者为追求忠实原则，常采用直译法处理立场副词，未能充分传达原有意图^［7］；韩金龙和罗钦杨则对比了中美博士学位论文中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情况，发现两者在类别及多样性上差异不大，但中国博士论文中存在某些副词使用不当现象^{［8］1-9，121}。

然而，在医学学术英语中，关于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研究尚不充分，尤其是中西医之间的对比研究更为稀缺。因此，本文旨在对比分析中西医学术英语中的认知立场副词使用情况，揭示中外学者在使用这些副词时的异同点，以期增强中国医学学者对认知立场副词的理解。同时，本文也将为医学学术语篇研究提供实证支持，推动医学学术英语写作的发展，提升中国医学学术写作的修辞水平。

二、立场副词的细化分类

Biber等人将立场副词划分为三大语义类别：认知（epistemic）、态度（attitude）和方式（style），其中认知立场副词主要用于评论命题内容和信息来源，并通过特定标记语表达对命题确定性、可靠性及局限性的判断^［9］。徐宏亮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将认知立场副词细化为言据性副词、模糊性副词和确定性副词三大类，共计83个，其中模糊性副词又被细分为可能性副词、不确定频率副词、不确定程度副词和近似性副词。此外，认知立场副词还涵盖了认知多词单元（epistemic multiword expressions），如言据性表达“based on”“according to”、确定性表达“in fact”“of course”、模糊性表达“to my knowledge”“on the whole”等，共计19个。这两部分加起来，形成了认知立场副词的完整分类体系，总数达到102个^［10］。为了更深入地研究认知立场副词的子类别，本研究采用了徐宏亮的细化分类方法。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本研究旨在通过对比中医学术英语语料库（Corpus of Academic English for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简称CAETCM）和西医学术英语语料库（Corpus of Academic English for Western Medicine，简称CAEWM）语料，探讨中西医学术语篇中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特点。主要研究：

（1）两库中言据性、模糊性和确定性认知立场副词及其子类的频率分布特征及异同。

（2）两库中的高频认知立场副词及其异同。

（3）两库中部分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特点及其异同。

（二）语料选取与分析步骤

研究选取的CAETCM语料源自Chinese Journal of Integrative Medicine（《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和Journ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中医杂志》）这两本SCI期刊。尽管影响因子相对较低，但这两本期刊收录了大量中国学者的文章，能够真实反映我国中医药学者在学术英语写作方面的普遍水平^［11］。CAEWM语料则精心挑选自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新英格兰医学杂志》）、Lancet（《柳叶刀》）、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美国医学会杂志》）和British Medical Journal（《英国医学杂志》）这四本高影响因子SCI期刊^［12］。在选取过程中，中西医SCI学术论文各48篇（其中中医期刊每本各24篇，西医期刊每本各12篇），总计96篇。这些论文均为2022年随机选取的实证研究类文章，其作者中外均有。研究聚焦于论文的正文部分，排除了如标题、作者信息、单位、摘要、关键词、图表、注释、致谢及参考文献等非核心内容。经过精心处理，CAETCM的库容量达到140" 526词次，而CAEWM的库容量则为206" 528词次，这些数据为后续深入的语料分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语料分析过程被细化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基于徐宏亮的前期研究成果^{［10］355-356，359-360}，初步筛选出87个认知立场副词，并在两库中进一步确认66个高频词项（包括“according to”“based on”等少数认知多词单元）。第二阶段，运用AntConc 3.4.4w软件对筛选出的词项进行检索。在此过程中，结合具体语境，人工剔除非立场功能或非副词性用法的词汇，如形容词“likely”（可能的）和介词“about”（关于），从而准确计算出各类认知立场副词的原始频数，并筛选出高频认知立场副词。第三阶段，借助梁茂成于2010年设计的“Chi-square and Loglikelihood Calculator”（卡方检验和对数似然率计算工具）^［13］，对原始频数进行每万词的词频标准化处理，并进行了差异性检验。这一步骤为分析结果的输出提供了有力支持。

四、结果与讨论

（一）频率特征

本研究对87个认知立场副词进行了深入分析，检索结果显示，有66个认知立场副词在两库中（CAETCM与CAEWM）出现，其中48个为两库共有。具体来说，有59个出现在CAETCM中，有57个出现在CAEWM中，这表明在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类型上，CAETCM与CAEWM展现出高度的相似性，也反映出中外学者在使用这些认知立场副词时具有总体一致性，即中国学者普遍熟悉外国学者所使用的认知立场副词。对于两库中各类认知立场副词的频数分布，分析过程如下：首先，统计CAETCM和CAEWM中各类认知立场副词的原始频数，并计算标准频数；其次，采用卡方检验方法，对比两库中各认知立场副词使用频数的差异；最后，得出详细的数据结果（见表1）。

由表1中数据可知，CAETCM中认知立场副词的标准频数（65.54）显著高于CAEWM（46.58），这一差异极其显著（X2=55.357，p=0.000lt;.01）。进一步分析发现，言据性副词、模糊性副词和确定性副词在两库中的占比有所不同。在CAETCM中，这三类认知立场副词的占比分别为27.47%、68.30%和4.23%，而CAEWM中的占比分别为26.40%、71.62%和1.98%。这表明，在两库中，模糊性副词的使用最为频繁，其次是言据性副词，确定性副词的使用最少。通过差异性检验，我们确认了这三类认知立场

副词在两库中的总频数均存在极其显著的差异（分别为：X2=18.271， p=0.000lt;.01； X2=28.422， p=0.000lt;.01；X2=16.135，p=0.000lt;.01），且CAETCM中这三类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频率均显著高于CAEWM。

具体到模糊性副词的不同子类，CAETCM与CAEWM也呈现出不同的使用特点。CAETCM中各子类的原始频数从高到低依次为不确定程度副词（75.20%）、近似性副词（11.76%）、不确定频率副词（10.02%）、可能性副词（3.02%）；而CAEWM中各子类的原始频数从高到低依次为不确定程度副词（57.77%）、不确定频率副词（19.59%）、近似性副词（14.80%）、可能性副词（7.84%）。数据显示：两库中出现频数最高和最低的认知立场副词均为不确定程度副词和可能性副词；CAETCM中的近似性副词多于不确定频率副词，而CAEWM中则相反。在频数差异方面，虽然CAETCM中的可能性副词和不确定频率副词均低于CAEWM，且存在显著差异（X2=-5.753， p=0.016lt;.05； X2=-5.830， p=0.016lt;.05），但CAETCM中的不确定程度副词和近似性副词的使用频率均高于CAEWM；两库中的不确定程度副词存在极其显著的差异（X2=68.582， p=0.000lt;.01），而近似性副词的使用频率则无显著性差异（X2=0.118，p=0.731）。

综上所述，与外国学者相比，中国学者更倾向于使用确定性副词，而较少使用可能性副词。这是因为中国作者经常会受到汉语学术写作的负迁移影响，为了增强研究自信和扩大学术话语权他们可能会更多地采用强硬语气来表达立场。然而，也有研究指出中国学者在确定性副词和可能性副词的使用频率上均低于外国学者^{［5］4［8］5［14］46}，这可能与语言能力不足或缺乏委婉表达认知立场的语用意识和能力有关。这些发现与先前研究如潘璠的观点相一致^［4］9，但也与徐宏亮、徐昉以及韩金龙和罗钦杨的研究结果存在分歧，这提示我们需要进一步深入探讨影响中国学者学术写作中认知立场副词使用的多种因素。

（二）高频认知立场副词

表2列出了CAETCM和CAEWM中出现频数及其标准频数排名前10的认知立场副词。

根据表2，排名前10的高频认知立场副词有6个为两库共有，分别是“significantly”“according to”“based on”“commonly”“often”和“highly”；不同的4个高频认知立场副词，CAETCM为“mainly”“closely”“widely”和“about”，CAEWM是“very”“approximately”“generally”和“potentially”。这些数据反映出中国学者掌握了外国学者常用的多数认知立场副词，表现良好。然而，两个语料库在这些认知立场副词的具体使用频率上存在差异，表3进一步分析了这一点。两库出现频数及其标准频数排名前10的20个认知立场副词中有6个为两库共有，而在14个不同的认知立场副词中，“significantly”“according to”“mainly”“closely”“widely”“very”和“potentially”等7个存在显著差异。其中，不确定程度副词“significantly”“widely”和“mainly”、言据性副词“according to”以及近似性副词“closely”在CAETCM中的使用频率较高，而不确定程度副词“very”和可能性副词“potentially”在CAEWM中的使用频率较高。

（三）部分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特点

本文以言据性副词“based on”、模糊性副词中的近似性副词“closely”以及确定性副词“obviously”使用情况为例，具体分析中国学者在中医学术英语与外国学者在西医学术英语中如何实际应用这些认知立场副词。

言据性副词“based on”用于明确知识的来源，揭示信息的出处。通过考察“based on”的具体语境，我们发现其后的信息来源主要分为两类：一是外部引证，即引用他人的文献， 如模型、 人名等；二是内部引用，涉及当前文本内容的直接引述，如研究的数据和结果等。在两库中，“based on”常出现在句首或句中。中国学者倾向于在句首使用，占比高达23.6%，如例1，作者以“based on...”为起点，旨在强调后续内容均基于这些研究结果，从而展现其自信和权威。相比之下，外国学者在句首的使用仅占6.87%，他们更倾向于在句中使用，如例2，强调“a regression equation was estimated”，“based on...”作为修饰语后置，其语气和语用效果相对较弱。“based on”在句首的使用频率，中国学者比外国学者高16.73%。韩金龙和罗钦杨指出，“based on”在句首的位置具有连接语篇的作用，能更显著地突出语气和语用效果。同时，他们认为中国学者在使用“based on”时，对其后接的信息源表现出更高的自信，语气略显强烈^［8］6。曹雁和肖忠华则认为，这反映了中西方文化差异，即中国传统文化更为含蓄，而西方文化则更为直接^［15］。因此，为了使研究成果在国际学术界得到更广泛的认可和理解，中国学者应当培养更强的“读者意识”，这不仅有助于他们更精准地把握目标读者的期望和阅读习惯，而且也是提升论文国际影响力的关键。通过深入了解英文期刊的写作风格，中国学者们能够更有效地传达他们的研究意义和价值，从而跨越文化障碍，促进学术交流与合作。

例1：Based on the results of individual symptom scores of TCM between the baseline and 6 weeks after commencing drugs treatment，GBE50 provided significantly better outcomes than NXQ...（CAETCM）

例2：...a regression equation was estimated based on"" data from all the trials included in the analysis.（CAEWM）

“closely”被用作模糊性副词，表示近似性，起着模糊限制的作用，从而实现谨慎与委婉的表达。“closely”在两库中分别出现了29次和4次（X2=28.821，p=0.000lt;.01），这一显著差异表明，相较于外国学者，中国学者使用“closely”的频率明显更高。在CAETCM中，“closely”多用于“be...associated/related/correlated with”表示关联性的结构中，如例3、例4和例5；而在CAEWM中，“closely”的使用语境较为有限，主要出现在“monitor”后以及“match”“follow up”和“follow”前，如例6、例7、例8和例9。值得注意的是，在CAEWM中，当使用“be...associated with”结构时，外国学者更倾向于在“associated”前使用表示不确定程度的副词“significantly”，如例10。此外，CAEWM中未出现“be...related with”结构，但在仅出现5次的“be...related to”结构中分别使用了“primarily”（1次）、“mostly”（1次）、“partly”（1次）和“possibly”（2次）等副词进行修饰，在仅出现2次的“be ...correlated with”结构中分别使用了“negatively”和“highly”进行限定。这些现象表明，中国学者在词汇搭配和语用意识方面相较于外国学者可能还存在一定的不足。因此，建议中国学者在撰写学术论文时，应更加注重词汇的选择和搭配，以提高论文语言表述的准确性和内容可读性，从而提升论文的整体质量。

例3：...cellular and humoral immunity dysfunction，synovial inflammation，and pannus hyperplasia are" closely" related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RA.（CAETCM）

例4：...obesity and diabetes are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chronic，low-grade sterile inflammation.（CAETCM）

例5：The most difference between patients with WTC and YTC was the TRAF6 mediated NF-κB activation process，which was closely correlated with signaling by TGF-beta receptor complex.（CAETCM）

例6：Of these 3 patients，2 with grade 1 interstitial lung disease were monitored" closely per the guidelines...（CAEWM）

例7：The richness of these data allowed us to characterize recipients of each vaccine type with high resolution and to closely" match them according to key confounders.（CAEWM）

例8：Despite this substantially increased risk，few patients admitted to hospital after acute heart failure are" closely" followed up or treated with full doses of guideline-directed medical therapies.（CAEWM）

例9：S aureus was estimated to have the largest number of deaths for both males and females，and was" closely" followed by" E coli，...（CAEWM）

例10：In contrast，injections were" significantly" associated with an increased risk，compared with no use.（CAEWM）

“obviously”和“clearly”作为确定性副词，都含有“明显地”之意。在CAETCM中，中国学者多达19次使用“obviously”，其主要出现在“decrease”“increase”“reduce”“inhibit”和“improve”等动词前，如例11、例12、例13和例14；而在CAEWM中，并未检索到外国学者使用此词。相比“obviously”，中国学者使用“clearly”的频率较低（3次），分别用于“demonstrate”“detect”和“separate”前，如例15，这种句式结构通常是以抽象名词“results”作主语，表达“结果清楚地证明了……”之意，而此种用法在CAEWM中并未检索到。中国学者对于“obviously”和“clearly”的使用很可能是受到了母语表达习惯的影响，该现象被称为“语义一致性”^［16］。值得注意的是，外国学者使用“clearly”的次数（6次）虽然多于中国学者，但他们学术论文中的“clearly”分别用于被动语态的“be ...denoted/specified”（2次）、“be ...visible”（2次）以及主动语态的“sb./sth.saw/showed”（2次）结构中。两库中“clearly”使用频次的卡方检验（X2=-0.96，p=0.922）结果显示，中国作者使用“clearly”相对较少，差异虽不具有统计学显著性，但也反映出中国学者在表达命题的确定性时可能会相对缺乏信心，且受到母语思维模式的影响。相反，外国学者更倾向于使用“clearly”来明确表达立场，这与Simon-Vandenbergen和Aijmer的研究相吻合，即“obviously”更偏向于口语用法^［17］，这表明中国学者在掌握“obviously”的语体使用上尚未完全摆脱母语习惯的影响。

例11：Compared with NCG，the activity of T-SOD in hippocampal tissue of HCG and L-AMG was obviously" decreased" （Plt;0.01），while the content of ROS was obviously" increased（Plt;0.01，lt;0.05）.（CAETCM）

例12：Excitedly，BBD treatment could also obviously reduce diarrhea from day 5 （Plt;0.05，Figure 1B）.（CAETCM）

例13：...MGXZYD obviously inhibit the productions of TGF-β1，COL-1，α-SMA....（CAETCM）

例14：Feishu （BL13） can obviously improve lung function ...（CAETCM）

例15：In this study，SWF-containing serum was prepared in the same manner，and the results" clearly" demonstrated its efficacy in fibroblast-myofibroblast transition.（CAETCM）

综合分析中外学者在医学学术论文中对认知立场副词的运用，我们发现尽管存在共通之处，但各自的写作习惯和偏好却相当明显。具体而言，言据性副词、模糊性副词以及确定性副词的使用频数存在显著差异，这些差异深刻反映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独特写作风格和习惯。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两库中存在共同的认知立场副词，但其使用频率和具体偏好却大相径庭。因此，深入剖析这些特定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习惯及其背后的文化差异，不仅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理解学术写作的多样性，还能为跨文化学术交流提供宝贵的参考。

五、结束语

研究通过对比中、西医学术英语语料库，深入调查了中外学者在学术英语中运用言据性、模糊性和确定性三类认知立场副词的情况。研究发现，中外学者在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类型上总体相似，但中国学者的使用频率显著高于外国学者。具体而言，在言据性副词、不确定程度副词和确定性副词的使用上，中国学者的频数偏高，但中国学者较少使用可能性副词和不确定频率副词。值得注意的是，中外学者在近似性副词的使用上并未表现出显著差异。进一步分析揭示，中外学者在高频副词的选择上存在差异，且中国学者在使用某些确定性副词时可能存在语体适用性的问题。此外，中国学者在副词的搭配和语用意识方面或存不足。

这些发现为学术英语的教学与写作实践提供了重要指导。在教学方面，建议医学学术英语教材增设专门章节，系统阐述立场认知副词的恰当运用，并结合实际语境帮助学习者掌握其应用技巧，从而助力新手写作者掌握高影响因子期刊论文的写作精髓。从写作视角来看，中国医学学者若能熟练掌握认知立场副词，将更有效地构建人际交流，增强与读者的互动，进而在学术界树立权威。然而，研究仅聚焦认知立场副词的使用，其他类型认知立场标记语（如认知立场形容词、动词、名词、情态动词等）及其语义特征和倾向性仍有待进一步探索。因此，未来研究可致力于更全面探讨，以深入理解医学学术英语写作中作者表达立场的策略，从而全面提升写作质量和学术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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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吴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