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与乡村非遗产业共生共荣的理论分析与行动路径

［摘要］职业教育与乡村非遗产业共生发展是产教融合的重要形式，也是服务非遗产业发展和乡村繁荣的有效方式。通过分析点对点的主体能量传输的“政校企共生”、一体化分支能量运输的“三教”协同发展以及连续分支能量循环的职业教育与乡村非遗产业协同创新等共生形态，准确理解职业教育与非遗产业共生的理论基础。基于J县非遗瑶族织锦产业发展案例，探索职业教育与乡村非遗产业等各类主体深度融合、协同发展的共生系统框架，围绕共生单元联动，呈现职业教育与乡村区域产业经济间的资源跨界流动以及与市场主体间的价值互利。优化职业教育与非遗产业共生格局，要发挥政府主导地位，构建产教融合的非遗技能人才培养模式与多元协同育人机制，创造区域多元主体共生生态、稳定产教共生利益共同体，以强化共生动力机制，促进乡村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职业教育；乡村非遗产业；共生模式

［作者简介］张昱（1994- ），女，湖南宁远人，江华瑶族自治县职业中专学校，湖南师范大学工程与设计学院职业教育研究所在读硕士。（湖南" 永州" 425500）唐智彬（1980- ），男，湖南衡阳人，湖南师范大学工程与设计学院职业教育研究所，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湖南" 长沙" 410081）

［基金项目］本文系湖南省2023年度哲学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提升湖南农民技能问题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编号：23YBA067）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24）18-0021-07

作为我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乡村非遗文化的传承、保护和发展是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内容。《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明确指出，在改进乡村治理过程中要推进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利用。非遗文化传承与发展既需要教育参与，又重在产业发展，关键在于产教融合。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要求职业学校开设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相关专业和课程，明确了职业教育作为技艺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地位。教育部等相关部委先后印发《关于在中小学开展创建中华优秀文化艺术传承学校活动的通知》《关于公布首批全国职业院校民族文化传承与创新示范专业点的通知》等文件，从政策层面为非遗传承与发展的教育模式和产教融合提供了指导和保障。本文基于共生理论，通过深入分析职业教育助推乡村非遗产业发展的案例，讨论如何创造产教融合生态，实现职业教育与乡村非遗产业的共生发展，从而呈现职业教育助推乡村非遗产业传承与创新的现实样态与理论意蕴。

一、职业教育与乡村区域产业共生的理论分析

“共生”是一种广泛存在的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以此为基础形成的共生理论被广泛应用于各个学科领域。从共生理论视角来审视职业教育与乡村产业发展之间的关系，能更深入、更广泛地把握其中的能量流动，为研究职业教育与乡村区域产业的协同发展、共生成长提供思路。

（一）理论选择

“共生理论”最初由德国生物学家德贝里（Anton de Bary）提出，旨在描述两个或两个以上不同实体间形成的一种紧密且相互依赖的关联现象。该理论的核心在于共生三要素：共生单元、共生关系以及共生环境［1］。在人文社科领域，共生理论被西方社会学家用来构想和设计社会生产体系，其核心理念在于凸显体系内各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作用与紧密联系［2］。

职业教育与区域产业发展之间存在多维度的相互作用和紧密联系，从共生理论视角理解职业教育与乡村非遗产业之间的共生特质与协同特征具有较强适切性。一方面，政府、企业与职业学校的合作，为乡村非遗产业发展奠定基础与拓展空间，是产业与区域经济社会持续繁荣的基础，利于各方主体形成共生生态。乡村非遗产业的共生系统通过其适应性和作用机制，优化资源配置，进而释放更高效的生产力。另一方面，共生理论的协同视角为职业教育与乡村产业间的共生关系、能量流动机制的理解以及解析共生单元间的相互作用与依存关系提供了有效工具。职业院校、乡村非遗产业以及地方政府基于公共利益的价值取向，协调各方利益需求，理解共生单元的关键要素和生态条件，从而形成一种可持续的、和谐、均衡且满足多方利益诉求、促进乡村非遗产业发展的共生共赢模式。

（二）框架结构

共生单元作为能量流动与交换的基本单位，是构建共生关系的基本元件。乡村非遗产业与职业院校形成共生关系的前提是通过“质参量”的相互兼容，使不同共生单元进行内在的沟通与协作，并根据兼容的具体模式塑造特定的共生形态［3］。在深入剖析职业教育与乡村区域产业发展之间的共生关系时，共生单元所展现的独特性与多样性是形成共生生态和推动共生进程的关键。本文通过对乡村非遗产业与职业院校之间共生关系的深入分析，准确理解在当前乡村振兴战略的政策语境中，非遗产业与职业教育共生发展的各种生态因素、内生利益、功能、效益等多方面元素及其互动关系（如图1所示）。

在整个乡村区域生态中，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及继续教育作为关键教育共生单元，与乡村产业融合发展，形成一体化共生关系；在共生模式中，共生单元可细化为乡镇企业、非遗工坊、学校、政府、社区、行业及协会等多元实体，各个主体携带独特的资源和能力，共同构成乡村区域产业发展的多元化共生网络。从职业教育与乡村产业互动的参与元素审视，政府政策导向与激励措施、非遗知识与技能流动、非遗企业资金与产业行业资源，以及村民作为产业发展核心受益者的积极参与和推动，均以显性或隐性力量维系着共生系统的动态稳定与持续优化。基于组织方式与行为策略的差异，职业教育与乡村区域产业发展的共生模式呈现出多样化共生形态。

（三）关系分析

1.政府、职业学校、企业的共生：点对点的主体能量传输路径。在共生生态系统中，政府作为职业学校与企业之间不可或缺的桥梁，其核心作用在于构筑政策框架和精准调度资源，构成共生区域内点对点的单元主体能量流通支柱。在此框架下，将区域内的文化、教育、经济与社会各领域紧密联结起来，精准实现资源对接与高效利用，统筹职业学校人才培养与市场人才需求供给之间的平衡，从而形成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良性循环。同时，强化职业教育对产业的支持和产业对教育的反哺作用，引导职业学校与企业在技术研发与服务领域中的紧密合作。通过点对点的能量运输，在区域范围内打破界限、实现精准匹配，激发文化、教育、经济与社会的协同发展活力，推动资源的优化配置与最大化利用，确保投入均能转化为推动乡村社会进步的直接动力，实现乡村产业的共生共荣。

2.职业教育、高等教育与继续教育的协同发展：一体化的分支能量运输路径。中职、高职专科、高职本科以及更高教育层次作为紧密相连、相互依存的一体化共生单元，是共生链条上不可或缺的环节。从中职的基础技能培养、高职的专项技能深化，到职业本科阶段的非遗技术技能创新与拔尖人才培养，再到更高层级的创新能力培育，不同层级学校实现培养方向与内容的衔接，推动非遗教育资源的优化配置与高效利用，确保技术技能与知识在各类教育之间顺畅流动，推动“低阶”至“高阶”、“单一”到“复合”的非遗技能与知识累积，为乡村非遗产业提供从技能工人到高端研发人才的全链条人才基础。在此过程中，乡村非遗继续教育与培训对接乡村区域产业发展需求，有效支撑终身教育学习体系建设，推动形成“需求引导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良性循环。

3.职业教育与乡村非遗产业协同创新的延展共生：连续的分支能量循环路径。职业教育与乡村非遗产业共生发展，不仅是职业学校寻求新增长点、强化自身地位与影响力的选择，也凸显了复杂多变的内外部环境下职业教育的基础性工程地位与经济社会发展对职业教育的现实需求。在连续的分支能量循环中，职业教育在促进技术创新、产业升级、经济场域联动等方面的作用显著，对孵化上下游各类关联产业人才、促进产业链内部的垂直整合与水平协作，拓宽产业链的宽度与深度，推动知识、技术与人才等关键要素的顺畅流动与高效共享具有高效作用。在分支能量循环中，职业教育与非遗产业相互依存，围绕乡村非遗核心产业链不断延伸，形成职业教育与产业深度融合的格局，为促成具有高度韧性和竞争力的乡村非遗产业集群奠定基础。同时，互动循环共生也随着共生单元之间关系的发展演进至某一关键阶段，推动整个共生系统实现跃迁［4］，加速非遗产业结构的优化与升级，加快新技术与新产品的市场化步伐，促使非遗产业体系与职业教育系统在状态优化的过程中推进共生体内部的结构升级与迭代，实现区域经济社会系统的生态繁荣。

二、案例研究：非遗瑶族织锦产业与职业教育的共生发展

基于共生理论优化逻辑，通过探索以职业学校、企业及政府为核心的共生单元间不同能量的流动，对案例地区所呈现的共生模式进行系统性分析，呈现职业教育与非遗产业协同发展的路径。

（一）研究方法

本文选取的案例研究是一种综合性研究方法，基于双重考量：一是研究内容的契合性需求。文章旨在深入剖析“职业教育助力非遗传承共生模式”的内在运作机制，并清晰阐述职业教育赋能非遗技艺传承的现实路径。作为一种经验导向的质性研究方法，案例研究能够精准聚焦于共生模式下职业教育与区域非遗经济如何发展以及具体行动策略。通过对案例的详细剖析，更清晰地展现职业教育驱动区域非遗产业蓬勃发展的动态轨迹及其共生互动的内在逻辑。二是问题本身的复杂性考量。职业教育与非遗技艺传承的共生模式，作为一个新兴且多维度交织的概念框架，其内部蕴含多元化的参与主体、丰富的内涵层次以及多变的表现形式，难以通过传统的量化分析方法进行精确衡量。相比之下，案例研究能够通过深入剖析与逻辑演绎案例中复杂元素之间的内在联系和互动模式，构建出具有解释力与指导意义的理论模型，阐明职业教育与区域非遗产业共生发展的运作机理、乡村振兴的现实逻辑。

（二）案例选择

案例的研究焦点为J县职业中专学校的非遗瑶族织锦技艺传承。选择此研究对象基于三点原因：第一，非遗瑶族织锦技艺的珍贵性。瑶族织锦被誉为“民族织锦的活化石”，与土家族、侗族、苗族的织锦技艺共同构成了“湖湘四锦” ［5］。J县作为瑶族织锦的主要发源地之一，在织锦实践上的先行性不言而喻。第二，该校在非遗传承上的创新性。瑶族织锦中的“八宝被”制作技艺，以其独特的文化价值和历史地位，被列为湖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J县职业中专学校通过“产、学、研、创”四位一体教学，积极联动政府、企业、高职院校及技能培训机构拓宽非遗技艺的应用领域，实现了区域资源互利共享，为非遗经济的创新发展注入了新活力。第三，乡村非遗经济振兴的代表性。J县地处湖南最南端，曾类属于国家级贫困县。该地职业中专学校将非遗瑶族织锦技艺传承融入专业教学，多层次实施产教融合助推地方非遗产业经济的迭代与升级。该县非遗产业已吸收13个村（居）466户1463个贫困人口通过瑶族织锦脱贫增收，摘掉了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实现了民族乡村振兴，在非遗技艺传承及服务乡村振兴工作方面均具有高度典型性。此外，研究团队成员为该校教师，能直接深入接触和了解研究对象，为数据的获取和调研追踪提供了更便利、可靠的真实性。

（三）案例介绍

近年，J县政府力挽狂澜，不遗余力地支持非遗文化产业发展。在政府、学校、企业共同作用下，非遗瑶族织锦技艺得以传承，并衍生出一系列地域性非遗文化企业的发展，实现了年产手工艺品20多万件、产值近4000万元的创收效益。该县成功打造了“中国瑶族织锦第一村”，在非遗区域经济与乡民利益保障上形成了联合互益的行为规范，职业教育助力非遗技艺传承、乡民共享非遗经济成果的共生共荣共赢效益得以凸显。

J县非遗产业振兴之路主要分为三个方面：一是单元间的以点共生，政策引领，政校企联合推动非遗瑶族织锦技艺传承落地。作为湖南省唯一的省级瑶族织锦研习基地及市级非遗传承基地，J县县委、县政府紧随精准扶贫战略的步伐，通过政、校、企紧密联动，保障非遗织锦技艺的落地、发芽与传承。该县政府与县职业中专学校密切配合，共同肩负培育非遗技艺人才的使命。2013年以来，在非遗传承政策的引领下，J县职业中专学校利用其服装专业优势，增设“瑶族服饰与瑶族织锦”“瑶族服饰设计与制作”专业课及“瑶族文化与传统技艺”公共选修课，将瑶族织锦技艺学习有机融入日常教学，并建设《服装缝制工艺》《服装设计效果图手绘技法》两门精品课程，编写《瑶族服饰设计与制作》《瑶族织锦设计与制作》校本活页式手册，为学生提供专业与文化交织、理论与实践并重的非遗技艺课程学习平台。同时，鼓励专业学生积极参与非遗文化传承实践，在各乡镇设立瑶族织锦生产基地点，形成“农户+基地+公司”的高效协作模式，推动非遗瑶族织锦技艺从传统工艺向产业化发展转变。二是场域上的一体化共生，职业教育“产、学、研、创”共建，构建层次分明的非遗技能技艺培养体系。J县职业中专学校积极践行“产、学、研、创”四位一体的资源整合策略，主动邀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与湖南工艺美术职教集团合作共建少数民族服饰资源库建设项目，推动产业、专业、教育与非遗技艺创新的深度融合。2021年，在“传承人引领、课题驱动、赛事实践”三位一体的教学模式下，J县职业中专学校与湖南科技学院美术与艺术设计学院展开深度合作，建立了“非遗传承人+专业教师+设计类学生”的三方联动教学模式，特邀瑶族织锦代表性传承人黄翠兰女士担任外聘教师，开展跨界交流与设计课程活动［6］。同时，学校举办瑶族织锦技艺培训班，邀请非遗传承人黎柳娥女士等专家及民间工匠授课，面向社会人员提供非遗技能培训。这一系列措施达成了非遗瑶族织锦技艺学以致用的目标，响应了区域非遗经济发展的需求，实现了职业教育、高等教育以及继续教育之间非遗专业资源的共建共享，构建了内容完善、层次分明的非遗技能技艺培养终身学习体系。三是载体中的连续共生，协同非遗育人，研发核心技艺，携手拓宽非遗技艺应用领域。2015年起，J县高新技术开发区与县职业中专学校紧密合作，成功引进旅鼎文化创意有限公司，共同开启了该县非遗文化产业发展的新篇章。J县职业中专学校凭借其专业发展与人才培养的深厚底蕴与旅鼎文化创意有限公司共同研发一系列独具特色的瑶族文旅产品。这些产品凭借其独特的文化韵味和精湛的工艺，成功打入20多个省、市、区市场，实现了近1000万元的年经济效益。J县职业中专积极开设电子商务、计算机平面设计、美术工艺等专业，与淘宝电商、线下直营等现代商业平台进行合作，在特定地域深度融合瑶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织锦技艺，汇聚多样化的市场需求，联动文创、旅游、电子商务等多元产业，催生并壮大了独具特色的非遗电商产业集群，成功搭建了农村淘宝旅游扶贫商城、打造了“中国瑶族织锦第一村”。这不仅为非遗技艺技能人才就业及岗位开发开辟了新路，更为参与瑶族手工艺制作的贫困人口提供了稳定的收入来源，真正实现了乡村区域内共生单元载体间的和谐联动、职业教育助力非遗技艺传承，促进了乡村振兴的共生共赢发展。

（四）经验总结

一是政府支持与政策引导，为非遗传承提供有力保障。在职业教育培养与职业技能培训的过程中，政府、学校、企业等各方形成了互动紧密的共生关系。县委、县政府通过提供政策保障，为非遗传承提供了稳定的学习和发展环境。J县职业中专学校提供了稳定的非遗技艺学习环境，能在专业学习中提升非遗技艺、提高职业技能水平。非遗文化企业为学习者提供实践机会和就业渠道，增强了学习者的就业竞争力，免去了就业的后顾之忧。同时，非遗专业人才的培养为本地企业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高质量技能人才储备和创新动力，校企联系更紧密、非遗产业发展更稳健，无形中提升了民族地区的人口素质和生活水平，推动了乡村非遗产业的和谐稳定发展。二是专业融合与课程改革，构建了非遗传承教育体系。J县职业中专学校通过专业融合与课程改革，在技艺层次结构与技术应用中推动了专业与非遗技艺的协同发展。在与集团的多方合作、教学交流、技艺研发等过程中，强调文化引领，为学生提供“学校—企业—社会”三位一体的教育实践环境，确保了非遗人才培养与市场人才要求相匹配。在推动非遗技艺传承教育质量提升上，与高等教育连接，构建了具有梯次性的非遗技艺传承的教学体系，满足了非遗瑶族织锦技艺本土化传承与创新的需求。三是产教融合与校企合作，推动了非遗技艺产业化发展。通过基地建设、校企合作、资源共享等方式，J县职业中专学校使非遗瑶族织锦的传承不再局限于单一领域或地区，而是与周边产业、环境、社会形成紧密的共生关系。该校以嵌入本地非遗产业生态链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加强职业教育与乡村非遗企业产能的优势互补，再次唤醒非遗瑶族织锦文化的沉默资产，为民族非遗文化发展注入新的动力。在保持非遗的真实性与传承性、促进就业与经济增长的同时，J县职业中专学校实现了专业人才培养与市场消费需求在非遗不同产业与业态内部的融合与合作，推动了当地非遗文化产业向高端化、品质化、个性化方向转型升级，带动了周边文旅产业的繁荣，实现了文化传承发展、乡村区域效益、与社会效益的和谐共生共赢以及与乡村经济发展的良性互动。

三、从单元联动到共同繁荣：职业教育助力非遗技艺传承的共生路径优化

在非遗技艺传承的共生区域里，职业学校作为具备活态、批量、持续性传承特性的共生单元，能有效推动共生模式中各单元的和谐共生与互利共赢，进而实现非遗技艺有效落地传承，联动乡村振兴经济发展。在政府、企业等多元主体构建的共生网络中，职业教育可以从以下方面发挥高效能。

（一）发挥政府主导地位，创造区域多元主体共生生态

政府紧抓区域地方特色，加强对非遗技艺传承的宣传与推广，引导、鼓励区域共生单元共担育人社会责任。统筹区域发展，充分发挥桥梁作用，明确企业与职业学校的利益诉求，建立诉求保障机制。在非遗产业链的各环节提供政策保障与支撑，充分利用地方非遗特色资源打通非遗产业区域经济融合。鼓励职业学校主动探索非遗技艺的核心教学资源，与企业构建长久稳定的合作关系；推动职业学校与非遗产业链中专业人才培养的深度融合，激励企业与学校共同担负起非遗技艺人才培养的责任；开展非遗旅游、非遗研学、非遗工坊等体验项目，实现非遗产业生态区域经济的有效链接，建立平等对话机制与区域利益共同体。同时，进一步加大对职业教育的投入，积极整合行业、企业、校园资源，以市场需求为导向鼓励职业教育服务非遗经济，为非遗企业发展培养高质量技艺技能人才。此外，为职业培训创造更为有利的政策环境，引才回乡，加强原住民与非遗产业经济之间的利益链接，落实非遗技工、技师、创研人、工匠等不同层次的职业流向，满足非遗产业中各环节所需人才的培养。激励企业、职业学校、教育机构达成稳定实效的培育、培训合作关系，助推非遗资源的社会性创新转化与发展，实现区域共生单元间的循环共生、互利共赢。

（二）构建产教融合的非遗人才培养模式，稳定区域产教共生利益共同体

维持非遗技艺活态传承的稳定延续，需树立校企共育责任意识及维护产教利益平衡。以现代学徒制为基础，支持非遗企业围绕产业需求与职业学校共建非遗专业核心课程，动态调整人才培养方案与人才培养模式，共同维持单元间的利益平衡。推广“非遗工坊”，鼓励校企各方积极调动资源，将非遗技艺传承贯穿于课堂教学与工坊实践，突出非遗技艺的岗位学习，将非遗技艺传承嵌入非遗文创产品的设计、生产、销售、管理等环节，实现职业教育非遗人才培养的精准定位与供给，确保非遗技艺培育、培训在不同层次的市场需求中得到持续系统的完善。联合非遗企业的核心技术人员，共同加强非遗技艺专业教师队伍的建设，组建由职业学校教师、区域非遗大师和企业非遗技艺工匠构成的教师团队，全面实施“岗、课、赛、证”非遗一体化培养模式，培养在技能和学历上均达到卓越水平的非遗教师队伍，为非遗技艺的传承与创新提供支撑。

同时，校企在共育非遗技艺人才时，要明确利益权责与分配，保持权责平衡。在注重非遗传承与创新的基础上，实现教学效益与产品价值“双提升”，切实推动多元主体的非遗产教融合、校企合作落地开发，实现非遗产品需求差异化的精准设计人才对接。在非遗技艺与社会环境相融合的情境下，链接第一、二、三产业，构建校企合作利益共同体，进一步为非遗技能技艺人才培育提供保障，推动非遗技艺的现代化更新与迭代升级，进一步提升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和文化效益。

（三）构建主体协同发展机制，增强职业教育与非遗产业共生动力系统

2013年，教育部、文化部和国家民委联合印发的《关于推进职业院校民族文化传承与创新工作的意见》指出，“推动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相结合，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创新、研究和管理提供有力的人才保障”。完善以非遗技艺传承为目标的专业建设，依托《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保护数字资源采集和著录》文化行业系列标准，结合市场供求需要制订非遗技艺人才专项培养方案，清晰非遗技艺人才培养目标，构建一套从理论到实践、从基础到高阶上下贯通、普职融通的非遗技艺发展体系。在不同非遗产业链环节，落实非遗人才定向培养计划，结合市场供求需要，制订非遗技艺人才专项培养方案，明确非遗技艺人才培养的目标、内容和方法。在保持非遗专业建设与产业结构需求之间紧密联系的基础上，注重职业教育在非遗专业人才培养中的独立研发性，确保人才培养的针对性和实效性。在保持非遗技艺传承完整性和纯粹性的基础上，积极探索非遗技艺与现代技艺的有机融合，开发非遗工作技能本位学习。对面向市场型、技能综合型的非遗技艺人才进行有针对性的引导与培训，动态推动非遗技艺的活态传承，实现传统与现代的和谐共生。

此外，充分发挥职业教育不同层次的功能优势，将市场实际需求与非遗技艺教育内容紧密相连，灵活调整知识理论与实践教学的比例，中职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发展，紧扣实践与工作需要，实现多元主体衔接培养。打通非遗技艺人才学历晋升通道，推动非遗技能到非遗技艺的升跃，实现非遗技艺高素质人才的终身学习培养。根据非遗文化市场不同阶梯的技艺需求，搭建非遗人才数据结构，进一步理解市场技术要求与产业结构变化对非遗技艺人才及产品的需求，协调不同层次职业学校、职业培训之间非遗技能培养的教学内容，实现非遗技艺专业人才在产业内部不同层次的流通，为非遗技艺的传承与发展提供长效的优质人才保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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