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城市社区作为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重要领域,越来越受到学界的关注。通过梳理现有研究成果,对城市社区党建管理体制的历史变迁、研究内容以及研究方法进行分析,发现存在一定局限性。在当前齐抓共管、形成合力的治理阶段,应探索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的新路径,提升基层治理能力,持续关注构建中国式城市社区治理的话语体系,解决城市大型社区治理难题,探索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普适性分析框架。
关键词: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管理体制变迁
中图分类号:C9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5982(2024)07-0056-10
中国城市社区经历了从城市居委会管理社区到基层党组织领导下多元主体共同参与的社区治理模式的转变,单位制、街居制逐渐解体,传统的管理模式面临新的挑战。随着城市社区场域承载功能的不断扩展,“治理主体碎片化”“治理客体原子化”“治理效果内卷化”(1)等问题逐渐凸显,城市社区面临多重现实需求的治理压力。2017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关于加强和完善城乡社区治理的意见》中指出,“要以改革创新精神探索加强基层党的建设引领社会治理的路径”。随后,“城市基层党建”的概念在全国基层党建座谈会上被明确提出,正式拉开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工作的序幕。此后,学界开始对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这一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基于此,本文通过对相关研究进行回顾与梳理,概括党建管理体制的阶段性特征,总结学界研究的主要内容、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从整体上把握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必要性和实践意义,希冀为当下构建“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区治理共同体提供参考。
一、城市社区党建管理体制的历史变迁
回顾城市社区党建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其管理体制在不同时期的表征不尽相同。综合政策文件和相关文献,党建引领社区管理体制的形成和发展可被概括为两种体制、三个阶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为加强对城市基层社会的管理和控制,实现社会稳定和政治平稳,国家开始探索建立“单位制”为主、“街居制”为辅的管理体制。改革开放后,城市社会基层迫切需要一种新的管理体制。由于社区制是对单位制、街居制的超越和重整(2),随着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社区建设运动,国家调控社会的组织形式从以国有企业为主的单位制向以居民为主体的社区制进行转变(3),改变了基层社会的生产方式和组织形式。200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办公厅转发《民政部关于在全国推进城市社区的意见》,标志着社区制进入规范阶段,城市社区承载的功能不断扩展。2019年10月,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加强城市社区党建工作,推进党建引领基层治理”“坚持和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建设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共同体”。(4)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方针指导下,社区制度建设进入完善和创新阶段。
(一)起步探索阶段:以条为主、条块分割
中国的单位制建立在社会主义公有制、中央计划经济体制和共产党的领导基础之上(5),源于革命时期所形成的“党的革命队伍”的特殊管理体制(6),具有政治、经济与社会三位一体的功能。为进一步改变散漫无组织的社会状态,国家依靠自上而下的行政手段和所熟悉的群众运动方式(7),把官僚资本主义企业改造成社会主义性质的国营企业。其中,收归国家的“工矿企业合计2858个,职工总人数129万人,产业工人75万”(8),将其纳入以单位为组织中介的国家行政控制之中。可以说,单位是一种特殊的以共同职业为特征的小型社区,是城市社区作为单位人和组织进行活动的主要场所而存在的。(9)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管理体制决定了单位只能与隶属部门发生经济与人事关系,跨部门的资源流动必须由上级政府协调解决(10),实行上级对下级的直接管理,形成了以条为主的管理状态。1954年12月,全国人大一届四次会议通过的《城市街道办事处组织条例》和《城市居委会组织条例》,形成了由街道办事处和居委会构成的“行政性”很强的街居体制。(11)在改革起步探索阶段,单位制和街居制带有很强的行政化特性,且条与块之间存在一定的行政分权,造成了管理体制的条块分割。
1.政治管理进一步加强
中国共产党在最初接管城市时主要延续战争年代军事管理形成的特殊管理体制,即“公家人”(12)管理。将公家人纳入事业单位或是企业,有干部和工人双重身份的单位人都处于党的组织系统中。通过实行集中高效的政治动员机制,运用自上而下的行政手段,“以制度化的方式建立了党和国家对社会各领域、各层级的控制和支配”(13),将国家的触角延伸到最基层。1952年各地陆续开展民主建政运动,建立居民委员会以改组和强化居民组织。单位制和街居制是党执政之初党组织的职能在基层社会中的重要运用,通过政治管理的手段巩固党的执政基础,团结一切社会力量,以达到稳定政权和社会的目的。
2.以服务经济发展为目标
单位组织能够将分散、凌乱的要素聚合起来(14),“依靠以资源交换为基础的依赖性结构,形成国家高度统合的制度形式”(15)。例如,产业工人在“统包统配”进入单位后,服从单位的统一管理,形成以集中统一为基础的财经管理体制。单位同政府的经济部门都承担着“多快好省”的建设任务,规定“各城市的党组织,必须加强领导,进行充分的思想准备工作和组织准备工作”(16),为争取财政经济状况基本好转发挥作用。
3.保持社会稳定
毛泽东同志在《全国人民大团结万岁》中号召:“我们应当进一步组织起来……克服旧中国散漫无组织的状态……”(17)除了采取“包下来”的政策,还需要通过改革改变历史遗留下来的不合理的制度。单位为职工建立人事档案,单位体制内的成员与其他成分的城市居民档案分栏成册。(18)基于此,单位成为个人安身立命的合法性基础,职工的日常生活在国家行政权力的影响之下,改变了原有的混乱状态,进而实现了社会生活的高度整合。此外,国家的职能延伸到了居民委员会管理过程,如《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条例》规定了居委会的“五项任务”(19)。“居委会成为国家管理城镇基层社会的配套组织,国家与社会形成了高度一体化”(20),“以国家—单位—个人为核心的纵向联结控制机制”(21)是单位制时期稳定基层社会和巩固基层政权的重要机制。
(二)初步规范阶段:以块为主、以条为辅、条块结合
改革开放之前,企事业单位完全接受行政单位的领导,形成了科层同构的行政特性,是以条条分权为主要表现形式。(22)随着改革开放和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大量“单位人”转为“社会人”“社区人”。同时,随着大量农村人口涌入城市,单位制难以有效管理愈来愈繁杂的基层社会事务,街居体系承担的任务进一步加重。作为单位制和街居制党建工作的拓展和延伸,社区制管理模式得以出现。社区党建工作兼具区域性、地域性、社会性和公益性,社区服务兼具福利性和群众性(23),决定了社区工作是在街道党工委的领导下,与居民党支部、社区党员、驻地机关单位等其他各类党组织共同治理(24),打破了以条为主的分权形式,管理特征呈现以块为主、以条为辅、条块结合的组织特点。
1.创新运行机制
随着单位中的人事、医疗、卫生制度发生变化,大量的国企职工离开原单位,通过分流或再就业的形式回归社区。(25)而单位制形成的条与条之间的管理体制缺乏协调配合,难以形成合力。为应对转型挑战,社区建设需要首要解决的问题是体制创新。(26)此外,由于基层社会受到市场经济影响,党组织建设环节空白点较多、社区工作者队伍构成不合理、党组织设置模式不科学等因素制约了社区规范化建设。因此,提高社区党建的整体水平,必须构建新的社区党建工作运行机制,以加强基层政权建设、巩固党的执政地位。(27)
20世纪90年代中期,民政部设立了26个“全国社区建设试验区”。经过十几年的探索,形成了上海模式、沈阳模式以及江汉模式等典型的社区管理模式。2004年10月,中共中央办公厅转发《中共中央组织部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街道社区党的建设工作的意见》指出,要搞好协调配合,共同做好工作。各级党委、政府有关部门和群众组织,要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努力形成党委统一领导、组织部门具体牵头、有关部门密切配合的工作机制。单位党组织、街居党组织以及在内的社区党员要主动适应“以块为主、以条为辅、条块结合”的新模式,整合社区资源,在社区服务中发挥主导作用,建立社区党建工作协调机制。
2.强化服务功能
社区制转型要求党建工作转为以横向的块状服务为主,联合街道工委和居民党支部共同发挥领导核心作用,社区服务更具针对性、群众性。单位人向社区人的转变更新了社区服务的要求和社区阶层的构成。经济体制改革要求行政体制和党建工作必须与之相适应。(28)与之前单一的平均需求相比,居民对社区服务的需求已经转变为多层次差异化需求,如物质、文化和政治等方面的需求日益增多。同时,社区内的党员分布发生新的变化,进入社区的退休职工、流动人员、失业人员中的党员占比不断增加(29),要求社区党组织探索党员教育管理与服务的新道路。
3.关注群众满意度
社区是社会的窗口和缩影,居民的物质生活需要构成了社区工作的方方面面。社区利益主体是多元化的居民,不仅追求吃得饱、穿得暖,更追求小康的生活状态。由此,社区工作不能仅靠居委会这“一根针”加以落实,为推进小康社会的全面建设,社区服务、治安、医疗、文化、环境等各方面都需要进一步加强,“以党建为龙头的城市社区建设是全面推进小康社会的重要载体和实现途径”(30)。江泽民指出:“人民才是我们工作价值的最高裁决者”(31)。因为“群众利益无小事,凡是涉及群众的切身利益和实际困难的事情,再小也要竭尽全力去办”(32)。社区党建工作的出发点是为人民服务,落脚点是让人民满意,必须“把群众满意作为第一标准”(33)。坚持以人为本的服务理念,是社区党建工作的主要特点和重要任务,调动群众的积极性参与到社区建设中,尊重民主权利与自由。
(三)完善创新阶段:齐抓共管、形成合力
社区的党建管理体制在初步规范阶段以条块结合为主,在落实过程中仍存在“多元主体权责规范不明、联动机制缺位、共享意识不足”(34)等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强城市社区党建工作,推进党建引领基层治理,持续整顿软弱涣散基层党组织,把基层党组织建设成为有效实现党的领导的坚强战斗堡垒”(35)。随着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深入,社区党建的“主体部位和社会建构的功能投射了党二次建构社会的意志”(36)。社区治理的基础是共建、关键是共治、最终目标是共享。(37)在构建“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社会治理共同体的背景下,面对社区治理的新目标和新任务,形成了以党建为引领,以“共建共治共享”为目标,打造社区治理新格局。
1.“共建”社区共同体
城市社区特别是商品房小区“不同于滕尼斯时代的传统社区,也不同于改革开放以前的街居社会,更不是纯粹的居民自治单元”(38),突出特征是人口密度大、空间距离小,利益相关度和冲突性较高,普遍缺乏对社区的认同感和归属感。社区生活体重归共同体状态,必须以党建引领作为社区善治的关键元素和基本方略,发挥党组织的重要保障作用。“通过合理有效地嵌入,以合作的方式实现从行政主导到‘一核多元’共治的转变”(39)。共建社区共同体是社会治理的转型创新,创新的方式多种多样,如网络化治理(40)、参与式治理(41)、扁平化治理(42)等多元主体参与的治理方式,主要表现为“从线性治理到立体治理的结构创新,并列平行机制与权威塑造机制相结合”(43),在党组织的引领下互联互动实现共建。实际上,无论是依照居民视角将社区治理共同体视为“生活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之和”(44),还是看作“从基础的利益共同体到浅层的服务共同体再到深层的价值共同体的递进”(45),本质上都是“通过邻里互动来塑造熟人社会,唤醒居民的共同体意识”(46)。这不仅是基层党建工作的重要任务,也是人们发自内心的呼唤。
2.创新“共治”模式
社区作为基层群众自治组织,承接了基层政府分配的诸多行政任务。(47)“行政内卷”导致居委会负担过重,而“陌生人社会”样态导致的集体行动缺失成为社区存在的普遍现象。党建引领社区多元共治具有现实性与必要性,有利于依靠多元主体齐抓共管,“摆脱社区对行政资源的路径依赖,充分衔接社区自治与多方共治”(48),也有利于完善和发展社区自治制度,适应党建新任务的内在需求以及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49)社区共治基于平等、协商与合作的原则,充分彰显了社区自主性,“根据政党介入和社区居民的需求以及参与程度因势利导,政党分别发挥主导式、协商式、自治式引领”(50),最终形成“相互联系、团结互助、关系稳定的社会联结有机体”(51)。在社区结构更新过程中,共治的主体、系统、机制、制度保障都发生了新的变化(52),创造出多种共治效果。例如,在社区网格化治理改革的推动下,通过关键行动者去激活、动员、吸引社区多元主体参与社区治理,建立网格社区治理共同体(53);根据居民需求,实现社区、社会工作者、社区社会组织、社区志愿者和社区公益慈善资源的协同共治,形成“五社联动”(54)社区治理模式等。创新共治模式是“党政力量、行政力量、社会组织力量、居民自治力量在组织层面与个人层面相互作用的结果,能够有效解决陌生人社区和无路径依赖的新型社区的参与治理问题”(55)。
3.“共享”治理成果
多元主体在社区治理中拥有特定的角色和定位,在实现公共利益、公共价值的基础上理应共享治理资源、治理成果和治理秩序带来的“红利”(56),通过党建引领来保证社区治理成果共享是社区治理的任务,也是检验社区治理成功的标准。(57)在党组织的引领下,社区个体的发展必须福及全体、惠泽各方。(58)群众能够切实感受到治理效能提升带来的便利,从而实现“人人享有”的治理目标。
社区治理主体的多元性、治理成果的共享性是共同体治理中蕴含的人民性的根本表现。(59)居民是治理成果中最重要的享有群体,共享是社区居民分享治理成果、迎接美好生活的收获过程。(60)同时,价值、回报常与参与行为挂钩,参与者会衡量其所获得的回报,从而决定参与行为。当居民意识到该项利益与自己相关或是对自身发展有很大帮助时,其参与性会提高(61),主体力量相应得到增加。此外,通过赋权培育多元主体意识、赋能提高自治技能,重塑社区成员与社区的联系(62),促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形成社区成员间的共同利益,也能不断激发共同体意识,推进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
二、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的主要研究内容
在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方面,研究内容主要涵盖了组织体系建设、功能作用、实践模式等方面,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
(一)党的组织体系建设
1.队伍建设
为加强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2024年3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社区工作者队伍建设的意见》。(63)学界之前的研究多关注社区党组织队伍的选人用人、存在的问题、建设路径等方面。
一是探讨如何选人用人。学界普遍认为,社区要注重选优配强,把政治标准放在首位,选择党性强、能力强、改革意识强、服务群众意识强的优秀党员。在队伍管理方面,王浦劬认为,通过设计相关的激励机制、开展党员的民主评议及思想交流,激发党员干部的工作动力,不断强化党员的公仆意识、宗旨意识和责任意识,能有效实现党组织权威塑造。(64)在工作监督方面,项久雨认为,选拔优秀党员的同时要做好制度监督,认真分析党员联系群众、服务群众的工作载体和行为方式。(65)王艺潼从“权力发生作用的途径”及“权力发生的强度”中分别提炼出从渗透、激励、濡化、响应四种机制提升基层治理的有效性。在这个过程中,政党也实现了权力的再生产。(66)
二是关注当前队伍建设中出现的问题。李涛认为存在驻辖区单位及其党员干部参与社区治理平台少、意愿低等难题。(67)还有学者通过观察各地实践,发现社区工作需求与专业人才供给之间存在矛盾,且党务工作者处理突发事件和急难险重的能力不足,参与组织生活的积极性不高,难以发挥管理效能等。(68)针对上述问题,郑琦等对如何加强党员队伍建设路径进行了研究,认为要严格执行“三会一课”制度,落实党员过“政治生日”等政治仪式,通过基层党校学习、委派实地考察等多种途径来坚定基层领导干部的理想信念。(69)还有学者提出将党员考核评价体系与社区治理工作评估标准的评价体系相融合,使党员干部与社区治理工作岗位双肩挑的身份进一步融合。(70)
2.组织架构
为提升社区治理精细化水平,很多学者对城市社区网格党建进行了探索。陈柏峰提出横向领域的扩展和纵向层级的下沉,实现综合维度上的网格化嵌入式引领。(71)在“大党委”领导下,将社会组织、业委会、物业公司、驻区单位内的党组织作为成员单位,形成“社区党委—网格党支部—楼门党小组”纵横交织的组织网络(72),使社区党组织的影响范围延伸至居民居住空间,达到国家意志与居民利益上下贯通、各类主体左右联通的效果,突出党建引领适调国家与社会关系的运行机制的重要性。(73)
有研究还对党员下沉作用、下沉形式、下沉路径等进行较为深入的分析。在重大公共卫生事件防控阶段,依托于驻地单位的下沉力量,社区党组织构建了特殊化的网格治理模式,下沉党员在常态化情况向非常态化情况的转换中发挥重要作用。曾建丰认为党员下沉的集体行动不仅塑造了社区治理秩序,也凸显了政府寓科层于社区中的治理逻辑,对社区充实有生力量、构建组织权威体系、提升统筹协调能力具有重要意义。(74)吴晓林认为党政组织下沉主要包括在社区成立公共服务中心(或社区工作站)、网格化管理和党政联动三种形式,是党政组织向社区的嵌入。(75)吕丽娜总结了在职党员下沉的治理意蕴,提出进一步强化协同增效理念、健全体制机制、优化组织形式和完善信息管理平台等实践路径。(76)作为党建引领社会治理重心下移的微观实践,党员下沉推动了“政党—国家—社会”三位一体整体性治理格局的形成,凸显了党联系群众的政治优势,是唤醒居民自治能动性实现治理重心真正沉到基层的有效路径。(77)
(二)功能作用
党建发挥着主体补位与社会建构的功能,达到党有效链接社会的效果。(78)部分学者聚焦于社区治理创新实践的典型做法,对实践背后党组织的功能加以分析。刘鑫认为社区自治和社区共治强调发挥党组织“政治引领、社会协调、文化引导”的作用。(79)李永胜将党组织的功能总结为政治领导、利益协调、社会整合、文化导向及服务保障。(80)徐方平提出完善治理架构、优化治理模式、健全应急机制、强化资源配置等社区治理创新的相关建议。(81)还有学者从不同角度分析党建功能。
一是政治领导功能。宋洋将政治嵌入作为前提,解析政治因素嵌入组织行为的作用机理,以及影响和激励组织行为的制度特征。(82)曹胜亮认为基层党组织的领导力作用于社区制度、价值规范的建构。(83)
二是资源整合功能。社区治理的过程也是公共资源配置的过程,凌争认为党建引领可以有效整合社区“自在”的物质、人力和组织等公共资源。(84)叶良海将公共资源分为有形和无形,从文化、理念、途径与方法四个角度推动城市社区公共资源的碎片化整合,进而实现效益最大化。(85)
三是利益协调功能,蒋俊明从利益协调视角下分析党组织及党员在社区协调利益中保持的态度,通过政治权威发挥强有力的组织性和行动能力,有效协调利益矛盾。张艳国指出“党建+民生服务”可以第一时间响应居民诉求、解决居民矛盾等利益冲突,有利于细化党建服务内容,增进党组织与居民融合。(86)
四是文化引领功能。有学者基于文化使命的角度提出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三重路径,指出提升国家认同、培育公共精神、塑造睦邻文化以及满足精神文化需求方面都离不开党组织的引领(87),彰显了党组织的文化育人使命,对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三)实践模式
有学者基于实地调研和案例分析,在描述原有社区治理典型做法的同时,突破原有实践模式进行创新,提出党建引领下多元化的实践模式(参见表1)。
一是从多元共治到一核多元再到复合化治理模式。多元共治打造了社区协同共治的实践之路,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有学者指出部分社区的多元共治格局是由行政化手段强制推动形成的,未能真正释放多元共治的效能,会削弱治理的可持续性。(88)王燕玲等提出“社区党建”是多元治理的“共主”。(89)有学者以深圳市南山区为研究对象,分析了其提出的“一核多元”的现代社区治理结构,即以社区党委为核心,以社区居委会、社会工作站、社区服务中心为依托,以社区社会组织、业主委员会、物业公司、辖区单位等多元主体为支撑,形成多方参与、良善互动的治理格局。(90)谢岳从提升城市韧性的视角出发,提出复合型治理模式。同时,有研究发现在主体治理城市的过程中,主导城市治理的力量表现为自下而上、非均衡的关系。(91)这些治理模式都反映了在党建引领下的社区多元主体建设,党的组织优势是党的光荣传统和重要法宝,也是将其转化为治理优势的关键所在。
二是网格化治理模式。该模式是党组织架构网络与社区管理网络“两网融合”,将支部建到网格上、党小组设在楼栋里、党员编在网格中,形成“人在网中走、事在格中办”的工作体系(92),构建“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治理格局。曹军辉基于地方“红色网格”展开案例研究,认为网格化管理架构下的微单元和横向嵌入社区微单元中的社会组织等,从纵向和横向对社区网格化治理结构进行了适应性调整,促进了党组织对社区的宏观引领和对居民日常生活的微观整合,有力推动了党建引领社区多元治理主体的协商共治。(93)还有学者指出网格化治理的本质是一种无缝隙治理(94),是吸纳了以党组织为核心的“责任全覆盖、管理无缝隙、情况全掌握、服务无遗漏”的社会化、法治化、智能化、专业化服务管理。(95)
三是“近邻”党建模式。近邻是基于地理或物理空间形成的社区现象。“近邻”党建模式是通过驻区单位融合共建、多元主体协同共治、各方资源整合共享等形式,构建完备的城市社区治理体系,打造多元主体协同共治的治理格局,实现治理方式的创新升级。(96)为着力解决社区“以何治理”“谁来治理”“如何治理”的问题,蓝彩箫指出应健全“聚邻”机制,建设“惠邻”阵地,培育“睦邻”文化等(97),重塑邻里户主往来的情感关系,推动社区治理共同体的构建。(98)此外,学界还探讨了邻里关系的内涵界定、机制阐释、制约因素以及建构方案。陈伟东基于互惠理论,以主体—环境—机制三个核心要素构建形成邻里生成的静态框架,提出价值—制度—角色形成公共性创造的动态逻辑。(99)旭峰从增强社区韧性建设的角度,分析如何打破社区硬边界,提出应强化社会资本投资,增强社区多层次服务圈的“近邻”功能。
三、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的研究视角和方法
(一)研究视角
综合不同学者的研究视角,本文将已有研究归纳为:整合型治理视角、嵌入型治理视角、情感型治理视角。其中,整合型治理视角从赋权增能、资源汇集、议事协商等方面着重研究基层党组织链接国家和社会治理中的协调能力,通过构建整体性的治理框架以解决碎片化的治理风险;嵌入型治理视角着重研究党组织嵌入社区的运作机制、作用机理以及嵌入路径等,进而实现公共事务治理中国家与社会的协同与合作,促进国家与社会关系的重构;情感型治理视角注重柔性治理,彰显了党在社会治理中对“情”的兼顾。
整合型治理视角体现了党的社会整合逻辑,按照政党整合理论,分化的社会需要政治主体将不同的社会和政治力量,有机纳入统一的中心框架中,实现政治社会一体化。(100)武小龙基于此视角,探讨党组织在城市社区网格化治理中的角色定位与功能,对多元网格力量领导与统合,实现“党—国家—社会”三者关系的重构。(101)陈天祥认为,政党的统合与动员是一体的,通过组织链接和机制整合(102),发挥社区党组织的组织动员功能,引领重塑基于信任的社区治理关系结构(103),呈现以民主治理型为主的治理形态。(104)刘春湘提出党组织经由共建层面的“组织整合”、共治层面的“利益整合”和共享层面的“价值整合”三重尺度重构机制,强化和拓展社区治理能力,促进社区空间再平衡。(105)潘泽泉描述了社区空间的公共性构建、服务性供给、社会资本培育、多元嵌入和利益关联等措施推动了社区治理的再组织化,是政党整合社会在基层社区治理的重要实践。(106)这些研究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西方社会科学经典理论和传统意义上国家与社会的二分性,注重政治权威的引领作用,强调在“国家逻辑”与“社会逻辑”的动态平衡中实现对基层社会的有效整合。
学界基于嵌入型治理视角的研究聚焦于党组织和党员个体的嵌入方式、作用机理以及如何解决当前党建引领“悬浮化”和“脱嵌”的问题。陈柏峰以红色物业为例,指出党组织通过党组织体系、党员个体双重嵌入方式,属于横向到边、纵向到底、横纵向维度综合的网格化嵌入式引领。(107)李传兵认为结构性嵌入是以党组织嵌入为核心,从价值、组织、功能、制度等多重维度嵌入式赋能。(108)目前,社区治理出现政治空间与私域空间的“深度脱嵌”。针对这一现象潘博认为从嵌入到嵌合是解决脱嵌合党建引领“悬浮化”困境的有效途径。(109)罗光华从“主体—关系—功能—价值”四个维度的嵌入去阐释基层党建引领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作用机理,构建政治、合作、服务、精神治理共同体,进而实现党建引领与社区治理的深层嵌合。(110)
情感型治理视角强调通过社区符号、价值嵌入、情感互动等形式将情感要素融入社区治理,是刚性治理的补充形式。(111)有学者提出党建精神融入社区治理无形中对社区工作者和居民进行了理念塑造,是增强党与群众联系的重要路径,是发挥情感治理效能的重要保障。(112)田先红指出情感治理是一种典型的非规则治理,原生型、工具性情感机制能够促进社区干部与居民互动,弥补城市社区治理中制度供给不足的问题。但这一治理形式也存在一定局限,如何将理性与感性、情感与制度、思想与技术更好地结合,是新时代社会治理面临的难题。(113)
(二)研究方法
就研究方法而言,学者多以定性研究作为主要研究方法,包括调查问卷法、田野调查法、案例分析法、比较分析法等。现有定性研究多从党建为什么能引领社区治理、如何有效引领、内在逻辑和实践路径等方面进行分析,涉及居民参与治理能力调查、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有效性的生成逻辑等方面。许宝君基于政党与社会关系视角,解释了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的有效性。(114)扶雪琴等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抽样选取相似性案例,探讨城市社区治理有效性的影响因素及实现路径。(115)
也有学者运用定量研究方法,通过建模对相关要素进行数据化处理,分析其对研究对象的影响程度。其中,涉及社区业主维权的规模性调查(116)、养老服务满意度调查(117)、多元主体治理能力(居民(118)、社会资本、社会组织(119)等)评价研究等。但基层党组织引领社区治理的动力因素、绩效评价、凝聚力的指标体系等方面的研究还不够深入。此外,少有学者将定性与定量方法相结合进行研究。在党建引领社区治理过程中仍需要设计具体测量指标,通过观测、实验和分析等方法客观描述社区治理状况,进行横向与纵向、定量与定性的综合性评估,进而推动党建引领社区管理和社区建设的科学化、制度化和规范化。
四、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
社区发展经历了从单位制、街居制到社区制的复杂转型,党建管理体制随之也不断更新迭代。齐抓共管、形成合力阶段,为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区治理新格局,国家和各地陆续出台各项政策作为推进社区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战略助手和行动指南。学界主要关注社区基层党组织的队伍建设、组织架构和功能作用发挥,并致力于研究创新社区治理新模式。本文对党建管理体制的阶段性特征、主要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进行总结和简要评述,在肯定既有研究成果提供了丰富的理论资源和实践经验的同时,也要审视其不足之处,立足当下社区治理面临的新问题、新挑战,提出下一步的研究方向。
一是构建中国式城市社区治理话语体系。现有成果多在西方理论框架内展开分析,如整体性治理理论、多中心社区治理理论(120)等,为中国城市社区治理研究提供了理论分析框架。从单位制到社区制的初步规范时期,社区治理的行政力量经历了从分割到统合,行政权力制约了社区自治的活力。目前,需要突破传统单位制党建的行政化逻辑,重塑社区治理权责关系,在汲取西方理论的同时必须考虑中国国情和制度环境,最重要的是党建引领对基层社会的重新整合,使政党的社会化功能顺利回归。因此,需要在既有政治逻辑下进行规范的学术论证,建构适合中国城市社区治理研究的理论。(121)
二是分类研究多样社区,针对性不同类型社区治理中产生的问题,寻找痛点进行具体化、精细化的研究。同时,有必要对各类社区构成及治理形态的差异进行比较分析,以不同群体居民的需求为切入点,研究对居民的良性参与和再组织化促进作用。由于超大城市的社区治理既具有社区治理的普遍性,又有其规模特征所决定的特殊性,需特别关注。此外,应探索出符合超大城市特点和规律的社区治理的新路径,提升城市发展的质量和居民的幸福感与获得感。
三是关注对共同体建设的研究。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要加快推进社会治理共同体建设,社区治理是社会治理共同体的微观表达,立足于我国城市社区治理面临的深层次问题,例如社区“原子化个体”“主要群体不在场”“弱参与”“低归属感、低认同感”“主体性缺失”等。现有研究固然丰富,但学界对党建引领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行动过程、要素机制、实践进路等研究缺少普适性的解释性框架。后续可采取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式,厘清治理共同体建设的关键变量,通过具体指标制定出一套有效的评价体系。
注释:
(1) 许晓东:《当前基层治理存在的突出问题与治理路径》,《国家治理》2020年第26期。
(2) 何海兵:《我国城市基层社会管理体制的变迁:从单位制、街居制到社区制》,《管理世界》2003年第6期。
(3)(15)(25) 张兰:《从国企到社区:集体主义认同的延续、调适与重构》,《复旦公共行政评论》2023年第2期。
(4) 《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人民日报》2019年11月6日。
(5) 李路路:《“单位制”的变迁与研究》,《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3年第1期。
(6)(18) 华伟:《单位制向社区制的回归——中国城市基层管理体制50年变迁》,《战略与管理》2000年第1期。
(7) 路风:《单位:一种特殊的社会组织形式》,《中国社会科学》1989年第1期。
(8)(16)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历史》第2卷(1949—1978),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53、134页。
(9)(10)(12)(22) 周翼虎、杨晓民:《中国单位制度》,中国经济出版社2002年版,第57、60、57、60页。
(11) 夏建中:《从街居制到社区制:我国城市社区30年的变迁》,《黑龙江社会科学》2008年第5期。
(13) 吴晓林:《城市基层治理的历史传统与现代化进程》,《学术月刊》2023年第9期。
(14) 刘建军:《中国单位体制的构建与“革命后社会”的整合》,《云南行政学院学报》2000年第5期。
(17)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26册,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711页。
(19) 白益华、汤晋苏:《关于修改〈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条例〉的几个问题》,《法学杂志》1987年第6期。
(20)(23) 冯乐坤:《居民委员会制度的反思与重构》,《海峡法学》2018年第4期。
(21) 田毅鹏、吕方:《单位社会的终结及其社会风险》,《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9年第6期。
(24)(30) 李方:《重视和加强新时期社区党建工作》,《河北能源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5年第4期。
(26) 陈伟东:《城市基层社会管理体制变迁:单位管理模式转向社区治理模式——武汉市江汉区社区建设目标模式、制度创新及可行性研究》,《理论月刊》2000年第12期。
(27) 中共湖北省荆门市东宝区委组织部课题组:《城市发展战略中社区党建工作面临的问题与对策》,《组织人事学研究》2001年第5期。
(28) 何明锐、廖金碧、瞿琴娟:《社区党建工作的特点和发展趋势》,《党建研究》1998年第6期。
(29) 张国龙:《不断加强保持党的先进性的基础性建设(上)》,《上海党史与党建》2005年第7期。
(31) 江泽民:《论党的建设》,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181页。
(32)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372页。
(33)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七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第799页。
(34) 肖丹:《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区治理格局》,《人民论坛》2018年第16期。
(35)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27页。
(36)(78) 吴晓林:《党如何链接社会:城市社区党建的主体补位与社会建构》,《学术月刊》2020年第5期。
(37) 何海兵:《以规范化精细化推进现代社区共同体建设》,《党政论坛》2020年第10期。
(38) 高亚芹:《“共同体”概念的学术演进与社区共同体的重构》,《文化学刊》2013年第3期。
(39) 陈亮、谢琦:《城市社区共治过程中的区域化党建困境与优化路径》,《中州学刊》2019年第6期。
(40) 朱萌:《城市社区网络化治理的组织机制分析——基于天津市X区L街道的个案研究》,《领导科学》2021年第2期。
(41) 郑杭生、黄家亮:《论我国社区治理的双重困境与创新之维——基于北京市社区管理体制改革实践的分析》,《东岳论丛》2012年第1期。
(42) [英]乔纳森·S·戴维斯、[美]戴维·L·英布罗肖:《城市政治学理论前沿》,何艳玲译,格致出版社2013年版,第170页。
(43) 孙雷雷:《社区共同体建设是社会治理的转型性创新》,《中共济南市委党校学报》2015年第5期。
(44) 黄建宏:《居民视角下社区治理共同体形成的路径与单元选择》,《岭南学刊》2020年第6期。
(45) 陈晓运、黄丽婷:《“双向嵌入”:社会组织与社会治理共同体建构》,《新视野》2021年第2期。
(46) 金桥:《回归“心态”:城市社区治理共同体研究的视角转换》,《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6期。
(47)(48) 罗敏:《从“自治”到“共治”: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运行机制与创新模式》,《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2023年第3期。
(49) 王世强:《党建何以引领社区自治?——逻辑、机制与发展路径》,《天津行政学院学报》2021年第6期。
(50) 陈毅、阚淑锦:《党建引领社区治理:三种类型的分析及其优化——基于上海市的调查》,《探索》2019年第6期。
(51) 赵凌宇、周梦冉:《党建引领农村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的实践探索——基于河北省正定县塔元庄村的个案考察》,《三晋基层治理》2023年第5期。
(52) 王名、蔡志鸿、王春婷:《社会共治:多元主体共同治理的实践探索与制度创新》,《中国行政管理》2014年第12期。
(53) 张蔚然、张慧婧:《行动者网络理论视角下网格化社区治理共同体的构建——以天津市W社区为例》,《领导科学论坛》2022年第1期。
(54) 蒋志豪:《“五社联动”视角下的多元主体协同社区治理探究》,《就业与保障》2023年第1期。
(55)(61) 张华、黄雨馨:《多元主体参与社区治理的逻辑与实践:组织赋权、利益共享和认同驱动》,《决策科学》2023年第3期。
(56) 刘湖北:《嵌合共治:社区治理新机制》,《中国物业管理》2023年第2期。
(57) 赵致远:《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的路径——以安徽省蚌埠市城市社区为例》,《三晋基层治理》2021年第3期。
(58)(59) 张等文、解秀丽:《从碎片化治理到共同体构建:新时代社区治理的路径转向》,《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2022年第5期。
(60) 李国青、郭美玲:《“两邻”理念视域下的城市社区治理创新》,《党政干部学刊》2022年第5期。
(62) 张丽华、鲍宗豪:《新时代社区共同体的构建及其实现路径》,《江西社会科学》2020年第1期。
(63)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社区工作者队伍建设的意见》,《人民日报》2024年4月11日。
(64)(72) 王浦劬、汤彬:《基层党组织治理权威塑造机制研究——基于T市B区社区党组织治理经验的分析》,《管理世界》2020年第6期。
(65) 项久雨、张晓骏:《新时代基层党组织组织力提升与政治功能的实现》,《学习与实践》2021年第9期。
(66) 王艺潼:《行政重构与社会建构: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运作逻辑》,《学习与探索》2023年第9期。
(67) 李涛、王海斌、宋玉营:《党建引领公民参与城市社区治理问题研究——W社区“小社区+大党委”治理模式的启示》,《广西社会科学》2020年第4期。
(68) 金宇超:《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现实困境与优化路径》,《领导科学论坛》2023年第1期。
(69) 郑琦、陶周颖:《提升基层党组织组织力的内在逻辑及实践路径》,《马克思主义研究》2020年第1期。
(70)(86) 张艳国、李非:《“党建+”:化解城市社区治理多元主体间矛盾的新路径》,《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5期。
(71)(107) 陈柏峰、石建:《党建引领嵌入社区治理的机制研究——以豫东B街道“红色物业”为例》,《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5期。
(73) 张紧跟:《党建引领:地方治理的本土经验与理论贡献》,《探索》2021年第2期。
(74) 曾建丰、狄金华:《寓科层于社区之中:基层疫情防控的实践运作——基于J市“党员下沉”实践的调查分析》,《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2期。
(75) 吴晓林:《中国的城市社区更趋向治理了吗——一个结构-过程的分析框架》,《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6期。
(76) 吕丽娜:《武汉市在职党员下沉的治理意蕴与实践进路——一个中国式党建引领基层社会治理现代化样本的研究》,《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11期。
(77) 陈荣卓、胡皓玥:《党建引领社会治理重心下移的逻辑与进路》,《江汉论坛》2023年第3期。
(78) 刘鑫:《以基层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创新》,《人民论坛》2019年第21期。
(80) 李永胜、张玉容:《基层党建在城市社区治理中的作用、问题及创新研究》,《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5期。
(81) 徐方平、周霞:《党员下沉社区抗疫刍议》,《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20年第24期。
(82) 宋洋:《老旧社区治理的创新之道及其内在逻辑——以北京市HC社区治理经验为例》,《学习与探索》2021年第11期。
(83)(112) 曹胜亮、靳文:《组织力视角下基层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实现逻辑——基于华中E市鼓楼街道的实证经验》,《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1期。
(84) 凌争、曾泓凯:《城市社区治理效能的实现路径:基于社会系统论的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上海行政学院学报》2023年第6期。
(85) 叶良海:《城市社区公共资源的整合与共享》,《重庆社会科学》2016年第12期。
(87) 冯霞、简智荣:《论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文化使命》,《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4期。
(88) 周进萍、周沛:《城市社区治理共同体生成路径、类型特质与实践反思——基于56个案例的QCA定性比较研究》,《治理研究》2022年第6期。
(89) 王燕玲、蒋小杰:《城市社区:从“多元共治”到“一核多元”》,《中国治理评论》2020年第1期。
(90) 郑建君:《公共参与:社区治理与社会自治的制度化——基于深圳市南山区“一核多元”社区治理实践的分析》,《学习与探索》2015年第3期。
(91) 谢岳:《复合化治理:城市韧性的中国之治》,苏州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第11页。
(92) 高佳丽:《“一网统管”提效能" 基层治理开新局》,《党建》2024年第2期。
(93) 曹军辉:《结构调适与机制优化:党建引领提升社区治理效能的实践路径——基于地方“红色网格”的多案例研究》,《重庆社会科学》2023年第10期。
(94) 侯璐瑶:《社会治理精细化视域下社区网格化的治理偏差与优化路径》,《经济技术协作信息》2020年第15期。
(95) 彭小兵、李文静:《赋权:党建引领与社会工作互嵌的社区治理探索——基于重庆市T社区的实践》,《社会工作》2020年第2期。
(96) 黄昊峰:《“近邻”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的实践探索》,《厦门城市职业学院学报》2022年第4期。
(97) 蓝彩箫、冯霞:《“近邻”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效能提升的创新经验与拓展空间——以厦门市思明区党建模式为例》,《理论与评论》2023年第2期。
(98) 伍小乐、罗敏:《价值、技术与制度:社区治理共同体的三维建构》,《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4期。
(99) 陈伟东、程晨:《现代城市社区邻里生成机理探讨——基于互惠理论视角》,《中州学刊》2023年第9期。
(100) 吴晓林:《中国政府与政治研究系列:现代化进程中的阶层分化与政治整合》,天津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33页。
(101) 武小龙:《城市社区网格化治理中的政党整合逻辑》,《内蒙古社会科学》2022年第6期。
(102) 陈天祥、王群:《党政统合动员:基层社会动员的组织联结与机制整合——以新时期村居法律顾问政策为例(2009—2021)》,《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21年第6期。
(103) 孟燕、方雷:《动员型治理: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的内在机理与实现机制》,《探索》2022年第6期。
(104) 吴杰:《公共性:社区治理的重要价值向度》,《广州城市职业学院学报》2020年第2期。
(105) 刘春湘、肖敏:《重构社会空间:党建引领社区治理共同体建构的实践路径——基于C市F社区更新的考察》,《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4期。
(106) 潘泽泉、辛星:《政党整合社会:党建引领基层社区治理的中国实践》,《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2期。
(108) 李传兵、喻琳:《嵌入性赋能:党建引领社区治理的逻辑、机制与路径》,《中州学刊》2024年第2期。
(109) 潘博:《打造枢纽空间:破解城市社区党建引领“悬浮化”困境的有效路径——基于W市J区的实践考察》,《学习与实践》2023年第8期。
(110) 罗光华:《从嵌入到嵌合:基层党建引领社区治理共同体建设研究》,《改革与开放》2023年第1期。
(111) 刘太刚、向昉:《“以规治情”与“以情治情”:社区情感治理的再认识》,《中国行政管理》2021年第6期。
(113) 田先红、张庆贺:《城市社区中的情感治理:基础、机制及限度》,《探索》2019年第6期。
(114) 许宝君:《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有效性的内在逻辑——基于“政党功能—社会参与”的分析框架》,《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年第2期。
(115) 扶雪琴、陈升、白秦洋:《城市社区治理有效性何以实现?——基于26个典型案例的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社会主义研究》2022年第6期。
(116) 吴晓林:《中国城市社区的业主维权冲突及其治理:基于全国9大城市的调查研究》,《中国行政管理》2016年第10期。
(117) 刘阳、成志刚:《基于社会凝聚的城市社区养老服务满意度研究》,《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5期。
(118) 夏晓丽、蔡伟红:《城市社区治理中公民参与能力建设的调查与思考——基于L市社区的问卷调查》,《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1期。
(119) 曾丽敏、刘春湘:《社会组织参与城市社区治理的正式制度嵌入性分析》,《城市发展研究》2022年第3期。
(120) 吴绮纹:《城镇安置社区发展治理的动力机制研究——以成都龙泉驿区菱角堰社区为例》,《商业经济》2024年第3期。
(121) 王海荣、闫辰:《党建引领城市社区治理创新:问题与发展》,《中共福建省委党校学报》2018年第2期。
作者简介:杨丹,湖北省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所副研究员,湖北武汉,430077;王依,湖北省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所,湖北武汉,430077。
(责任编辑 赵 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