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医疗保险对流动人口消费影响的文献综述

摘要：如今，中国消费有效需求不足制约中国经济的发展，在新发展阶段背景下，党和国家进行需求侧改革来释放消费潜力。医疗保险是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对刺激消费具有重要的保障作用。而流动人口消费是促进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本文从中国流动人口消费水平的现状入手，探讨中国医疗保险对流动人口消费的影响。

关键词：医疗保险；流动人口消费；消费潜力；流动性约束

长期以来，受传统观念、经济形势的影响，人们消费意愿不高，我国有效消费需求不足。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着力扩大内需，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为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国务院办公厅于2023年8月发布 《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围绕6个方面提出20条具体政策举措，深入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充分发挥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不断增强高质量发展的持久动力。我国流动人口消费不足制约经济发展与产业转型升级。流动人口的医疗保障则是影响其家庭消费的重要因素，并且医疗保险对流动人口消费的影响是社会保障领域长期关注的重点问题，因此，有必要对中国医疗保险与流动人口消费关系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整合，为以后的研究提供一定的思路借鉴。

一、流动人口消费水平研究现状

伴随着城镇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大量的人员涌入城市，形成了城市流动人口群体，他们主要从事务工、经商等经济活动，促进了城市经济的繁荣，为城市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流动人口消费在促进消费升级、推动经济发展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流动人口消费主要具有边际消费倾向低、消费支出偏低、预防性储蓄动机强的特点 （梁文泉，2018；孙豪、桂河清、柴国俊，2022），[1，2]“本地化”趋势逐渐增强 （王梅婷、周景彤，2022）。[3]邹月晴、陈媛媛和宋扬 （2023）研究发现，异地中考政策限制造成大城市的流动人口在流入地 “留居不消费”现象加剧。[4]孟凡强、上官茹霜和林浩 （2020）利用2017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研究发现，收入水平是决定流动人口消费支出尤其是住房支出的主要因素。[5]刘佩和孙立娟 （2021）使用2017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研究发现，提高收入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会缓解买房困难对家庭消费的消极影响。[6]公共服务均等化是影响流动人口消费的重要因素，提高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增强流动人口的身份认同，有助于刺激流动人口消费 （宋明月、周博文、何伟，2022；张丽，2021）。[7，8]姚曼曼和张泽宇 （2022）研究认为住房价格会影响流动人口的消费，[9]若房价上涨，流动人口的务工成本增加，使流动人口居住意愿降低，进而会流向房价较低的城市。另外，孙伟增和张思思 （2022）利用2011—2014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进行研究，发现租金是影响流动人口消费选择的重要因素。[10]流动人口多半会选择租房住，租金一旦上涨，流动人口每个月的房租便会增多，居住意愿进一步降低，流动人口会更难融入流入地，生活更加困难，同时文化差异还会影响流动人口消费 （王磊、杨文毅，2021）。[11]

一部分学者从微观视角分析了流动人口消费的影响因素，另一部分学者从宏观视角分析流动人口消费的经济效应。人口流动通过居民收入、人力资本投资和就业活跃度推动城镇及农村的消费升级，并且这种消费升级效应在流出地作用更显著 （高蕾，2023；梁霄楠，2023）。[12，13]王亚菲、王瑞和徐丽笑 （2022）基于有效需求理论，构建扩展的列昂惕夫需求驱动模型，对流动人口消费潜力的经济效应进行测度，发现流动人口消费需求的增加和消费结构升级对扩大生产规模、优化产业结构具有重要作用。[14]因此，提升流动人口需求收入弹性、增强消费信心、降低预防性储蓄动机等，有助于释放流动人口消费需求潜力 （孙豪、桂河清、柴国俊，2022）。

二、医疗保险对流动人口消费的影响

中国流动人口多为农民，他们虽然长期在城市务工，但户籍仍在农村，在城市中享受不到完整的社会保障待遇。流动人口作为弱势群体，医疗保险覆盖率较低，在医疗保障中往往处于不利地位，因此医疗保险与流动人口的关系自然成为学术界关注的重点问题。在医疗保险与流动人口消费关系研究中，学术界主要认为医疗保险有利于促进流动人口消费。聂荣、沈大娟 （2016）运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研究发现，医疗保险对流动人口消费具有促进作用。[15]王丹、王成富 （2013）基于2002—2011年中国东、中、西部地区的省级面板数据，构建双向固定效应模型，认为基本医疗保险对城镇居民消费具有区域异质性。[16]同时，吴芸、冯秋北 （2023）利用2015—2018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分析医疗保险对流动人口消费的影响，发现医疗保险对流动人口消费的促进效应在不同医疗保险参保地以及不同医疗保险保障水平的群体间存在差异化影响。[17]董英伟、纪洋和黄益平 （2021）运用DID模型分析普惠型医疗保障对消费的影响，发现普惠型医疗保障在短期内可以释放消费潜力，在大病冲击发生时，可以缓冲风险带来的损失，保护居民消费。[18]

中国居民消费存在显著的过度敏感性，而疾病风险带来的不确定性和信贷约束带来的流动性约束是这种过度敏感性的重要源泉 （姜正和、陈震，2014），[19]重大疾病会显著降低流动人口的消费需求，他们会选择把钱花费在医疗上或者储蓄起来。郝演苏、周佳璇和张建伟 （2022）通过使用2017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构建处理效应模型和倾向得分匹配的方法，研究城镇医疗保险对农业转移人口消费的影响，他们发现医疗保险通过缓解预防性储蓄动机，转变市民化意愿来促进流动人口消费，同时医疗保险可以缓解农村流动人口在融入流入地时可能会面临的健康风险。[20]这是因为参加医保可以降低流动人口医疗支出的不确定性，稳定消费预期，减少预防性储蓄，从而促进消费 （宋月萍、宋正亮，2018）。[21]吴雪平 （2013）在莫迪利阿尼的生命周期假说消费函数的基础上，通过中国2008—2011年31个省的面板数据研究发现，医疗保险通过缓解流动性约束来刺激消费者消费。[22]另外，还有学者认为医疗保险与消费存在经济增长的 “U”形拐点 （李国璋、梁赛，2013），[23]即医疗保险与消费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周佳璇和赵少锋 （2022） [24]利用处理效应模型研究发现，参加低水平医疗保险反而会抑制农民工的消费需求。城镇职工医疗保险等高水平医疗保险覆盖可以有效释放农民工消费潜力。

虽然医疗保险提供了最基本的健康保障功能，但住院医疗服务分配不均、费用高、医保报销难以及流动人口参保不同等问题仍然影响住院医疗服务公平的推进。流动人口很多不是城市医保，尽管地处繁华的大都市，他们也无法享受医保的待遇，导致在患大病时，因为无力承担高额的医药费，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流动人口的医疗保险面临较多困难与歧视，并且流动人口从事的多为工资水平较低且不稳定的工作，其实际可支配收入本就不多，其健康得不到公平的保障，融入不了流入地所在的城市，自然会尽其所能地减少消费增加储蓄，来应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风险。

三、结束语

流动人口消费问题归根结底是其能否更好地融入社会，现有相关研究主要关注收入水平和公共服务、住房价格及居留意愿对流动人口消费的影响，较少研究社会融入与流动人口消费之间的关系。

医疗保险制度的健全及覆盖范围不断扩大有助于流动人口更好地融入流入地。多数研究从不同区域、不同群体角度分析医疗保险对流动人口消费的促进效应及影响机制，考虑的是流动人口市民化意愿对消费的影响，但鲜有文献综合考虑对流动人口消费能力和消费意愿的影响。同时，由于流动人口与城市人口在消费、医疗待遇等方面的不平等，一些文献也提出相应的对策来缩小差距。虽然目前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医疗保险与流动人口消费关系的研究还需进一步完善，为促进流动人口融入社会、释放消费潜力提供理论依据。

基于对现有文献的梳理，提出以下建议：一是关注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入问题，研究流动人口消费能力与消费意愿之间的关系；二是目前关于医疗保险对流动人口消费的影响实证论证不多，可以采用多种实证计量方式定量分析，丰富该领域的研究方法；三是可以多从社会热点政策入手，分析流动人口医疗保险的现状，关注流动人口的消费需求，提出具有实践意义的解决方案。希望以后的研究可以找到更多切实可行的方法，让流动人口享受公平的待遇，缓解流动性约束，缩小流动人口与非流动人口的收入差距，激发流动人口的消费潜力，促进当地经济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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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孟凡强，上官茹霜，林浩.中国流动人口的住房消费及其不平等：基于农民工和城市流动人口的群体差异分析[J].消费经济，2020，36（06）：2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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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李国璋，梁赛.我国社会保障水平对消费率的影响效应分析[J].消费经济，2013，29（03）：38-42.

[24] 周佳璇，赵少锋.医疗保险可以提升农民工消费水平吗：基于市民化意愿视角[J].消费经济，2022，38（02）：74-85.

作者简介： 宋雅杰，女，汉族，山东东营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应用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