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璐 肖伟斌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编号:22BKS151);云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基金项目(项目编号:2023Y0530)。
[作者简介]刘璐(1986-),女,山东肥城人,讲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数字经济、国际金融、产业经济;肖伟斌(1998-),男,广东汕头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
摘要:数字经济作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为中国乡村振兴建设注入强大的驱动力。文章基于2011—2022年中国30个省市区面板数据,利用熵权法对中国省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测量与对比分析,实证检验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结果表明:近年来中国整体及不同区域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呈现上升趋势,但东、中、西部之间的差距在扩大。数字经济不仅能够直接推动中国的乡村振兴发展,还能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助推乡村振兴;异质性表明,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赋能作用呈现出“中部>西部>东部”“南方>北方”的区域性特点。进一步门槛效应分析表明,当社会保障投入程度、农业机械化水平、科技创新水平等民生和技术指标超过特定阈值后,数字经济对中国乡村振兴发展的边际效应将会扩大。因此要积极促进区域乡村振兴水平协调发展,强化数字乡村建设,健全乡村产业体系,加大对乡村地区民生、农业生产、技术水平的投入,以此更好发挥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助推作用。
关键词:数字经济;乡村振兴;社会保障支出;农业机械化;科技创新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乡村振兴作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坚实基石。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是现阶段经济建设的重点。中国政府始终高度重视三农问题,通过颁布《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等一系列重要文件,为缩小城乡差距、助推乡村振兴,促进农村农业现代化发展提供坚实的政策保障和行动指南。尽管近年来,中国的乡村建设已经取得一定的成果,但是城乡发展不平衡、城乡劳动力和资本错配的问题仍然较为突出,遏制了农村经济的发展。
数字经济作为社会经济发展中最活跃的生产要素,在推动乡村建设、加快农村农业现代化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数字经济具有高创新性、强渗透性、广覆盖性,不仅是新的经济增长点,而且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的关键支点”[1]。据统计,中国数字经济规模占GDP比重已由2011年的20.3%上升至2022年的41.5%。由此可见,数字经济日益成为新时代国民经济的重要增长点。
因此,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作为现阶段国家的重点战略部署之一,如何更好发挥数字经济红利以助推乡村振兴发展,近年来受到学术界高度关注。根据已有研究,学术界主要从以下几个维度对数字经济赋能乡村振兴进行了深入探讨:从农业提质增效的角度上看,数字技术有助于实现农业生产要素的总体协调与优化配置[2],有效促进了传统农业生产中资源过度消耗、污染物高排放的粗放型模式的转型[3]。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完善有助于提升农业部门的竞争力,缩小城乡之间的数字鸿沟,进而缩小城乡生活质量的差距。陈一明[4]认为科技创新的技术协同效应推动数字经济与乡村产业的深度融合,有效发挥信息技术创新的倍增与扩散作用,进而实现产出质量的显著提升。从农村经济发展的角度上看,数字技术的实践应用提升了农村公共服务的标准化与规范化水平,提高农村服务质量和效率[5],增强了政府监管的效能,有效推动了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进程,从而提升了乡村社会的整体治理水平[6]。同时,数字经济以创新的模式推动农村经济发展,有效破除城乡二元结构壁垒,稳固农业生产基础,推动了农村实现可持续发展[7]。从农民减贫增收的角度上看,数字经济通过促进农民的高质量创业与就业活动[8],实现农民增收[9],提升了农村地区减贫脱贫的效果[10],农民生活质量得以显著改善与提升[11]。可见,数字经济在推动三农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除此之外,部分学者通过构建计量模型发现,科技创新、人力资本、农村经济增长、绿色技术和环境规制是数字经济影响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12-14]。数字经济对周边地区的乡村振兴发展有明显的辐射效应[15],并且这种辐射效应具有显著的区域性差异[16]。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关于数字经济促进乡村振兴发展的理论与实证研究较为丰富,但仍存在需要完善的空间:第一,目前大多研究更多关注数字经济对东中西部地区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差异,较少关注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南北差异;第二,现有研究大多集中在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直接影响与传导机制,而数字经济驱动乡村振兴发展的非线性作用仍有待拓展分析。基于此,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主要有:第一,鉴于中国区域发展格局已发生显著变化,传统的东、中、西部差距逐渐淡化,南北方差距逐渐成为新的主导特征。本文在研究数字经济对东、中、西部乡村振兴发展影响的基础上,拓展关注了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南北差异。第二,基于农村民生、农业技术的视角,将农业机械化水平、社会保障投入程度、科技创新水平纳入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框架中,重点研究以农业机械化水平、社会保障投入程度、科技创新水平作为门槛变量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是“边际效应递增”还是“边际效应递减”的非线性作用,并剖析其背后的经济原因,以丰富现阶段关于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两者的研究。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一)数字经济赋能乡村振兴的直接效应
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第一,在产业兴旺方面,数字经济为乡村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和经济增长动力。通过数字化技术的广泛应用有助于乡村产业的升级,实现了生产方式的智能化和产业结构的优化。同时,数字经济催生了新兴产业的发展,为乡村提供了更广阔的就业机会,从而改善农村居民的就业状况和生计来源。第二,在生态宜居方面,数字经济推动了乡村生态振兴,推动了乡村生态环境的改善和保护。通过数字化技术的应用,农村生态资源得到了更有效的管理和利用,提高了农业生产的效率和可持续性。数字化农业技术的推广促进了农业生产的精准化管理,减少了对土地和水资源的浪费,有助于实现乡村生态宜居化的目标。第三,在乡风文明方面,数字经济促进了乡风文明的提升。村民通过社交平台等互联网媒介学习模范先进事迹,接受传统美德文化的熏陶,有助于形成新的优秀乡村文化,推动乡风文明建设。第四,在治理有效方面,数字经济助力了乡村治理体系的现代化和规范化。通过建立数字化的政务平台,提升了农村基层治理的效率和透明度,为农村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政治保障。第五,在生活富裕方面,数字经济的发展为农村居民带来了更多的发展机会和福祉改善,提高了农民的收入水平和生活品质。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振兴,有助于实现农民生活富裕和乡村社会的全面进步。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说H1:数字经济的提升有助于推动乡村振兴发展。
(二)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传导机制:产业结构升级
数字经济的发展促进了不同产业之间的融合和创新,打破了传统产业之间的壁垒和界限,形成了新的产业生态系统[17]。通过数字化技术的整合应用,不同产业之间实现了更高效的资源配置和合作共赢,推动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和升级[18]。而产业结构的优化和升级将带动乡村经济的结构调整和优化,提高了乡村产业的生产效率和竞争力,推动乡村资源向高效、高附加值的产业领域流动,提高了资源配置的效率和优化程度,从而促进了乡村经济的振兴和发展[19]。因此,数字经济的发展将促进乡村产业创新,推动乡村产业向知识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方向发展,进而提升乡村振兴发展水平。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说H2:数字经济能够通过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促进乡村振兴的发展。
(三)数字经济赋能乡村振兴的门槛效应
1.社会保障投入力度。从民生视角上看,社会保障性支出作为政府提升社会福利水平、减少社会不公、促进经济稳定与发展的重要手段,对乡村发展具有显著的减贫效应[20]。社会保障支出的增加有助于提升乡村居民的福利水平,从而激发其消费潜力和需求。消费的增加将带动乡村相关产业的发展和壮大,包括农村数字经济相关的互联网服务、电子商务等领域,此外,社会保障性支出的增加有助于后发展地区的乡村居民跨越“数字鸿沟”,充分享受到数字技术进步带来的“数字红利”,积极拥抱数字化的浪潮,进而缩小城乡发展差距[21]。因此,当社会保障性支出超过一定水平时,乡村居民的消费能力将得到进一步释放,对数字技术的参与度将显著提高,从而放大了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促进效果。
2.农业机械化水平。农业机械化水平作为农村农业现代化发展的重要因素,标志着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的转变。农业机械化具有改善民生和农业技术进步的双重特点。当农业机械化水平提高时,农业生产效率得以提升,乡村农产品产量与质量得以提高,从而实现了农产品的高产与优质,增强了农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技术驱动的经济形态,能够通过数字化技术优化农业生产流程,促进生产资源的有效配置和利用,进而促进乡村振兴的产业兴旺[22]。例如,数字化农业管理系统可以通过对种植、灌溉、施肥等生产环节的精细化管理,提高土地、水资源等乡村生产要素的利用效率,提升农业生产效率和质量,进而促进乡村产业兴旺与乡村生活富裕。因此,当农业机械化水平达到一定程度时,数字经济将为乡村带来更多的生产力红利,从而放大对乡村振兴发展的促进作用。
3.科技创新水平。新古典增长理论认为,技术创新是推动经济增长的关键驱动力之一。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技术密集型经济形态,依赖于技术创新和数字化技术的应用。随着科技创新的持续推进,数字经济得以不断发展壮大。在科技创新尚处于较低水平时,投入到数字化服务中的资源相对有限[23]。当科技创新水平达到一定程度时,将产生技术红利,从而推动生产率的提高和产出的增长。高水平的技术创新不仅能够加速数字经济的发展,还能推动城乡融合发展,缩小城乡差距,提升乡村建设水平[24]。因此,随着科技创新水平的提高,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促进效果将会越明显。
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假说H3:当社会保障投入程度、农业机械化水平、科技创新水平突破一定阶段时,数字经济将对乡村振兴的发展呈现边际效益递增的非线性效果。
三、模型设定与变量选择
(一)模型设定
为检验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直接影响,本文构建控制个体时间固定效应的回归模型(1):
[REit=a0+a1digiit+a2controlit+uit+Vit+eit] (1)
其中,[REit]代表[i]地区在[t]时期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digiit]代表[i]地区在[t]时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controlit]影响乡村振兴发展的其他因素,[a1]为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影响的回归系数,[uit]表示模型中的省份固定效应,[Vit]表示模型中的时间固定效应,[eit]是随机扰动项。
为了研究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升级提升乡村振兴发展的传导机制,考虑到传统中介效应逐步法检验的局限性,本文参考江艇[25]的做法,在(1)式的基础上设定了以下数字经济对机制变量产业结构升级的因果关系模型(2),并参考敬莉等[26]的做法,设定机制变量产业结构升级对乡村振兴影响的模型(3),具体如下:
[ isuit=a0+a1digiit+a2controlit+uit+Vit+eit] (2)
[ REit=b0+b1digiit+b2controlit+uit+Vit+eit] (3)
为验证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非线性门槛效应,借鉴HANSEN[27]的研究,构建如下门槛回归模型:
[ REit=c0+c1digiit×I(socialit≤θ1)+c2digiit×I(socialit≤θ2)]
[ +…+cmdigiit×I(socialit>θm)+cm+1controlit+uit+eit](4)
[ REit=d0+d1digiit×I(machit≤θ1)+d2digiit×I(machit≤θ2)]
[ +…+dmdigiit×I(machit>θm)+dm+1controlit+uit+eit] (5)[ REit=f0+f1digiit×I(techit≤θ1)+f2digiit×I(techit≤θ2)]
[ +…+dmdigiit×I(techit>θm)+fm+1controlit+uit+eit] (6)
其中,[θ]为门槛值,[m]为门槛数,[I(?)]为指示函数,[socialit]、[machit]、[techit]分别代表门槛变量社会保障投入程度、农业机械化水平、技术创新水平。
(二)变量选择
1.被解释变量。关于省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标体系的构建,本文参考徐雪和王永瑜[28]的研究,构建了包含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村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5个一级指标共30个二级指标的乡村振兴评价体系(见表1)。采用熵权法测算出30个省市自治区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记为[RE],在稳健性检验将其替换主成分法进行回归。
2.解释变量。关于省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标体系的构建,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参考高岳林等[29]的研究,构建了包含数字基础设施、数字产业发展和数字普惠金融3个一级指标共13个二级指标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体系(见表2)。通过熵权法测算出30个省市自治区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记为[digi],在稳健性检验将其替换主成分法进行回归。
3.控制变量。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和完整性,参考何雷华等[14]研究,本文选择以下控制变量:(1)财政支农水平(fins):采用农林水事务财政支出占当地财政总支出的比重来衡量;(2)经济开放水平(open):采用地区进出口总额与GDP的比值衡量;(3)城市化水平(urban):采用城镇人口占当地总人口的比重来衡量;(4)工业企业数量(com):采用各省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数量来衡量(单位:万个)。
4.机制变量:产业结构升级([isu])。选择产业高级化指数即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之比来衡量。
5.门槛变量。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本文从民生与技术视角,选取了以下门槛变量:(1)社会保障投入程度([social])。参考杨碧云等[30]研究,采用各省份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占政府财政总支出的比重来衡量。(2)农业机械化水平。参考陈燕和林乐芬[31]的研究采用各省份人均农业机械化动力即农业机械化总动力占农村总人口的比重来衡量(单位:千瓦/人)。(3)科技创新水平([tech])。采用地区专利授权数来表示(单位:项)。
(三)数据来源与变量描述性统计
上述数据均源自2011—2022年期间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城乡建设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以及30个省市自治区的统计年鉴①。除可直接获取的数据以外,部分数据可通过计算得到,个别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进行填补。上述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3所示,不同地区的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差距较大,因此研究数字经济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之间的关系及影响机制是十分必要的。从控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上看,部分变量的极差值较大,分布更具离散性,表明不同地区经济差异明显。
四、实证分析
(一)中国省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动态演变特征
1.中国省域乡村振兴水平的总体特征。图1显示了2011—2022年中国整体层面、东中西部地区乡村振兴的总体发展水平。结果显示,中国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整体上呈现逐年稳定增长的趋势,其综合得分由2011年的0.244上升至2022年的0.303,均值约为0.273,年均增长率约为1.99%。从不同区域上看,东中西部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均值分别为0.327、0.278、0.209,年均增长率分别为2.15%、1.92%、1.80%。因此,东部地区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综合得分和增长幅度始终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中部地区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综合得分虽然高于全国平均值,但是年均增长率略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西部地区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综合得分和增长幅度始终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可见,虽然东中西部地区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整体上呈现上升趋势,但是东部与中西地区的差距在扩大。
2.中国省域乡村振兴水平的时序特征。图2显示了2011年和2022年中国30个省市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得分,结果表明中国各个地区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在样本期内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其中上海、北京、广东无论是综合得分还是增长幅度都位居全国前三,作为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这些地区能投入更多的资金、技术、人才资源反哺乡村经济的发展,其乡村振兴建设具有其它地区无可比拟的优势。而宁夏、青海、内蒙古、海南、云南由于存在地理位置较为偏僻、资源相对匮乏、经济增长动力不足等问题,对于乡村经济的支持力度不足,故其乡村振兴发展总体水平较低且增长速度缓慢。此外,近年来中国乡村振兴水平较高的省份多为南方地区,区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也逐渐向“南强北弱”的趋势发展。
(二)基准回归分析
本文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同时估计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在模型估计之前,采用VIF方差膨胀因子方法检验变量之间的多重共线性。表4中列(3)结果显示,各变量的VIF值均小于5,均值为2.70,表明变量之间并无存在明显的共线性问题。根据Hausman检验选择双向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结果表明,在引入控制变量前后,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数字经济发展有助于促进乡村振兴发展,为乡村振兴建设注入了强大的驱动力。基于此,假说H1成立。
从模型的控制变量上看,财政支农水平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财政支农力度的增加有助于促进乡村振兴发展,原因可能是农业财政支持力度的增加有助于解决农村发展中的资金短缺问题,促进了农村经济的可持续健康发展。城镇化水平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负,说明城镇化程度的提高可能对乡村振兴发展产生负面影响。原因可能在于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速,大量人口从农村向城市迁移的行为导致了乡村劳动力和人才的流失,削弱乡村的生产力和创新力,此外城镇化过程中土地利用不合理导致的生态破坏、水资源污染等环境问题将对乡村振兴里的生态宜居产生明显的负向影响。经济开放水平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在5%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经济开放水平的提高有助于推进乡村振兴建设,由于贸易开放有利于吸引了更多的资金和人才流入乡村地区,其中外来资金的投入可以支持乡村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发展等方面,外来人才的流入则有助于提升乡村地区的创新能力和管理水平。工业企业规模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负,说明工业企业规模的扩大不利于乡村振兴建设,原因可能在于大规模工业生产将会带来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对乡村的生态环境造成负面影响。
(三)内生性与稳健性检验
1.内生性检验。虽然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和加入控制变量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遗漏变量带来的内生性问题[32],但是考虑到数字技术作为数字经济的核心,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提高会对数字技术的进步提出更高的要求进而推动数字技术的提高,因此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两者之间可能存在双向因果的问题。因此,本文参考田野等[33]的做法,选择数字经济的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采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进行回归。检验结果见表5可得,工具变量通过了外生性检验、不可识别检验和弱工具变量检验,因此本文选取的工具变量满足相关假设,采用工具变量法后发现,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回归系数仍然是正向且显著的。此外,对比前文基准回归结果可以发现,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明显提高,这也说明内生性问题的存在将会导致数字经济对省域乡村振兴的赋能作用比实际偏小。
2.稳健性检验。为验证上述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确保结论的一致性和稳定性,本文进行以下稳健性检验:(1)替换被解释变量的估计方法;基准回归中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是采用熵权法进行计算,通过更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测算方法,选择用主成分分析法对乡村振兴进行重新估计;(2)替换解释变量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估计方法,同上述方法1,选择用主成分分析法对数字经济进行估计。(3)参考相关文献,剔除北京、上海、天津、重庆4个经济发达的直辖市,缩短样本量,对其余地区的面板数据重新回归;通过以上检验,观察核心解释变量是否会发生符号以及显著性的变化,以验证是否具有稳健性。结果如表6显示,稳健性检验的结果与原回归结果的结论基本一致,核心解释变量的符号并未改变且依然显著为正,数字经济发展对乡村振兴的推动作用仍然正向显著,因此基准回归结果具有稳健性。
(四)机制分析
机制分析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可以通过产业结构升级进而促进乡村振兴的发展。其中,表6列(1)显示,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影响系数为1.1533,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显著,表明数字经济能够显著推动产业结构高级化。表7列(2)是检验产业结构升级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其回归系数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产业结构升级有利于提升中国省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此外,本文还采用了Sobel检验以确保机制检验的稳健性,结果显示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存在且占总效应的比重为6.7%,进一步说明了产业结构升级作为机制变量的合理性。综上,机制分析检验了“数字经济→产业结构升级→乡村振兴”这一影响机制。故假说H2成立。
(五)异质性分析
考虑到中国幅员辽阔,不同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差异较大,故不同区域的数字经济对其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可能存在异质性,因此,本文将全国样本分为东、中、西部地区三组样本并分别进行回归分析,以此研究不同区域的数字经济对其乡村振兴的发展是否具有异质性。检验结果如表8列(1)至列(3)所示,东中西部的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回归系数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东中西部地区的数字经济均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提升有着显著的促进作用。从回归系数的大小上看,中部地区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赋能作用最大,其次是西部,东部作用效果最小。原因可能是东部地区的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水平处于较高阶段,数字经济对其乡村振兴的助推效果较小。中西部地区相对东部地区来说,由于乡村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对数字经济的需求更为迫切,数字经济的介入对其乡村振兴发展产生的推动作用要比东部地区明显。而中部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相比西部地区完善,因此中部地区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促进效果要比西部地区好[12]。
此外,鉴于中国区域发展格局已由传统的东、中、西部差距为主,逐渐转变为南北差距日益凸显的新态势[34],本文将全国样本重新划分为南北地区两组样本并分别进行回归分析,以此研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南北差异。结果如表8列(4)和列(5)所示,南北地区的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回归系数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其中南方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为0.3611,北方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为0.3252,两者系数相差较小,说明数字经济对南方乡村振兴发展的促进作用要略大于北方地区,但是这种促进作用的南北差异较小,这也意味着现阶段中国更应该关注中西部乡村振兴的发展。
综上所示,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促进作用总体上呈现“中部>西部>东部” “南部>北部”的总体特征,无论是东中西部地区还是南北地区,均能享受到数字经济对其乡村振兴发展的积极推动作用,体现了数字经济的普惠性、平等性和包容性[35]。
五、进一步分析
(一)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门槛效应存在性检验
上述分析验证了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线性影响,为进一步探讨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非线性影响,挖掘数字经济促进乡村振兴发展的潜在动能,本部分以社会保障投入程度([social])、农业机械化水平([mach])、科技创新水平([tech])作为门槛变量,考察在社会保障投入程度、农业机械化水平与技术创新水平条件下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边际作用,通过采用Bootstrap自助抽样法抽样500次,依次对上述门槛变量进行单门槛、双门槛、三重门槛的存在性检验。检验结果如表9显示,社会保障投入程度在5%的显著水平下通过单门槛检验,农业机械化水平均在1%的显著水平下通过单门槛、双门槛检验,技术创新水平分别在1%、10%的水平下通过单门槛、双门槛检验。因此,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存在社会保障投入程度的单门槛效应、农业机械化水平与科技创新水平的双门槛效应。
(二)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门槛效应分析
由表10列(1)社会保障投入程度([social])作为门槛变量的模型估计结果可知,当社会保障投入程度([social])小于第一门槛值0.2001,即社会保障性支出占政府财政总支出不高于20.01%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产生仍起着显著的正向作用,当社会保障投入程度([social])超过第一门槛值0.2001,即社会保障性支出占政府财政总支出超过20.01%时,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由0.3394上升至0.3943并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当社会保障程度超过某一阶段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促进作用存在较为明显的“边际效应”递增现象,且社会保障支出占政府财政总支出的比例越高,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促进效应将会越强。因此,高水平的社会保障支出不仅提升了乡村人口的素质和消费能力,还改善了创新创业环境,并加速了数字技术在乡村地区的应用与普及,从而进一步推动了数字经济在乡村振兴中的发展。
由表9列(2)农业机械化水平([mach])作为门槛变量的模型估计结果可知,当农业机械化水平([mach])小于第一个门槛值0.7718,即人均农业机械化总动力不高于0.7718千瓦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回归系数为0.0896并在1%的水平上显著,当农业机械化水平([mach])超过第一门槛值0.7718,即人均农业机械化总动力超过0.7718千瓦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回归系数由0.0896上升至0.2778,且仍然在1%的水平下显著,其对乡村振兴的促进作用呈现边际递增效应的现象,当[mach]超过其第二门槛值2.2119,即人均农业机械化总动力超过2.2119千瓦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边际递增作用将会明显加强,这说明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促进效应会随着农业机械化水平的提高而加强。先进的农业机械化技术不仅提高了农产品的生产水平,还提升了农产品的产量和质量,为乡村地区的农产品走向市场提供了更好的保障。同时,电商、物流等数字技术平台能为乡村地区的农产品销售和流通提供更便捷高效的渠道,促进了乡村经济的发展,最终实现强化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加成效果。
由表9列(3)科技创新([tech])作为门槛变量的模型估计结果可知,当科技创新([tech])小于第一个门槛值26 495,即该地当年国内专利授权数不高于26 495项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回归系数为0.2572并在1%的水平上显著。当科技创新([tech])超过第一门槛值26495,即专利授权数超过26 495项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回归系数由0.2572上升至0.3037且仍然在1%的水平下显著,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促进作用将继续增强,当科技创新([tech])超过其第二门槛值34 554,即专利授权数超过34 554项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回归系数由0.3037继续上升至0.3324,并且在1%的水平下显著,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边际递增作用将会继续增强,这说明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促进效应会随着区域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而加强,且技术创新水平越高,这种促进效果将会更加明显。原因可能在于创新作为发展的核心推动力,技术创新通过提供更先进的技术支持与产品服务,促进了信息技术、数字化程度的普及和广泛应用。随着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数字经济在乡村振兴中的应用范围和深度将会不断扩大,从而激发数字经济促进乡村振兴发展的“叠加”效应。综上,假说H3成立。
六、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本文基于2011—2022年中国30个省市区的面板数据,利用熵权法对中国省域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测量与对比分析,并实证分析数字经济的提升对乡村振兴发展的直接影响、传导机制、非线性门槛作用。研究发现:(1)总体上看,中国整体层面及不同地区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呈现逐年上升趋势,但是东部与中西部乡村振兴水平差距在逐年扩大。(2)基准回归结果表明,数字经济显著促进了中国省域乡村振兴的发展。(3)机制检验表明,产业结构升级是数字经济赋能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4)数字经济对于乡村振兴的促进作用呈现“中部>西部>东部”“南方>北方”的区域性特点。(5)门槛效应表明,当社会保障投入程度、农业机械化水平、科技创新水平相继突破一定水平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促进作用将会显著扩大,说明社会保障投入力度、农业机械化水平和科技创新水平的提升有助于进一步释放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发展效应。
(二)政策建议
基于上述结论,为缩小区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差距,更好发挥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赋能作用,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注重中西部地区的数字经济水平,积极促进区域乡村振兴水平协调发展。研究结果表明,东部与中西部乡村振兴水平差距逐年扩大,但是数字经济对中西部乡村振兴的促进作用强于东部。因此要增加对中西部地区的数字基础设施投资、优化中西部地区数字化建设的税收政策、提升财政扶贫资金使用效率,加强乡村人才培训和科技创新支持,促进中西部地区乡村振兴水平的提升。
2.强化数字乡村建设,优化乡村数字经济发展环境;鉴于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在全国层面、东中西部、南北地区均有显著的促进效果,因此要加大对乡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包括提供智能化网络覆盖、加强信息技术设施建设,确保数字经济在乡村的基础条件。推动数字技术与农业深度融合,重点推动数字技术在农业、农村电商、智慧农业等领域的应用,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和质量,增强乡村经济的竞争力。
3.健全乡村产业体系,推动乡村产业升级;鉴于产业结构升级是数字经济助推乡村振兴发展的重要路径,一方面要重点发展特色农业产业,鼓励各地根据自身区域条件,发展具有地方特色的乡村农产品,形成品牌效应,提升市场竞争力;另一方面要促进一、二、三产业协调发展,推动农业与工业、服务业的深度融合,重点发展乡村旅游、休闲农业等新兴产业,拓宽农民增收渠道。
4.加大对乡村地区民生、农业生产、技术水平的投入力度;研究结果表明,当社会保障投入程度、农业机械化水平、科技创新水平相继突破一定水平时,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发展的促进作用将会显著扩大。因此要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建立健全农村社会福利制度,逐步提高农村社会保障预算占比,确保农村社会保障资金充足,确保农民在生老病死、失业等方面都能得到基本保障;重视推广农业机械化技术,通过推动农机合作社建设,加大农业机械化设备补贴力度,提供农机购置补贴、贷款优惠等政策措施,提高乡村农业机械化应用水平,提升农业生产效率和质量;加大农业科技研发投入,加强农业科技创新合作。支持乡村农业科技创新和成果转化,重点培育一批懂技术、会管理、善经营的新型职业农民和农业科技创新人才,推动产学研用深度融合,进一步激发数字经济对乡村振兴的发展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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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html.
责任编辑:管仲
Digital Economy Boosts Rural Revitalization——A Discussion on the Threshold Effect of Peoples Livelihood and Technology Perspectives
Liu Lu Xiao Weibin
(School of Economics, Yunnan Minzu University, Kunming 650000, China)
Abstract: As an important engine for promoting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digital economy injects strong driving force into the construc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China. Based on panel data from 30 provinces and cities in China from 2011 to 2022, and uses the entropy weight method to measure and compare the leve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development in Chinese provinces, this article empirically testing the impac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on rural revitalization development. The results show that in recent years, the overall leve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development in China and different regions has shown an upward trend, but the gap between the east, middle, and west is widening. The digital economy can not only directly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China, but also assist in rural revitalization by promoting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heterogeneity indicates that the empowering effec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on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development exhibits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 of “central>western>eastern” and “southern>northern”. Further threshold effect analysis indicates that when the level of social security investment, agricultural mechanization level,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level and other livelihood and technological indicators exceed specific thresholds, the marginal effec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on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China will expand.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actively promote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countryside, improve the rural industrial system, increase investment in peoples livelihoods,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and technological level in rural areas, in order to better play the role of digital economy in promoting rural revitalization.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 rural revitalization; social security expenditure; agricultural mechanizati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