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交叉学科的科学想象与流变策略

2024-06-01 16:12朱光良
关键词:学科交叉

摘    要:高校学科系统的搭建在社会环境的变迁与意识形态的流离中表现出复杂、多变、错落、交叠的科学影像,固化的学术部落与僵硬的思想门派开始走向纷繁的多解面相与互相纠缠的消解状态,交叉学科的想象境地逐渐在“去制度化”的内在张力下为高校学科群落的建设与知识体系的内生关联预设出新的融合篇章,成为高校高质量发展与内涵突变的重要推手。在这一研究背景下,学科价值的偏颇与交叉语态的困境在模式变革的快速牵扯下,遭受快车建设的急性冲突,遂即引起价值取向的分野局态,形成失衡的问题导向。为寻求更好促生交叉学科的门脉与思路,文章梳理学科交叉的现实困态,洞悉具有正向异变和科学想象的研究策略,以西南科技大学为审思模型,构架交叉学科发展的实践路径。

关键词:学科交叉;壁垒消解;科学流变;机制创生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107(2024)06-0007-05

一、学术壁垒的消散与学阀部落的化解

(一)交叉学科的兴起与梳理

知识体系的拟合与学术体制的框设定义了“学科”这一具有话语边界和认知领地的分支术语,它表达着相对独立的研究范式和特有的研究纲领与文化内涵,是内容与形式的独裁,同时也为学者筑就了独有的身份特征、研究方向、理论体系以及生存疆域,为内化和严密的话语权利建造了一个较为明确和私有的活动领地。这种学科的定义和设计的架构推进了系统化研究的发展,成为高校一切学术活动和学术体制机制构建的“基石”和“第一原理”,可以说没有学科,高校的学术体制就无从建立[1]。而技术进步的诉求和新知体系的不断调和在动态外延的自生长趋势下打开了学科想象的交叉门脉,人类在面向更为复杂的问题与交叠相映的时空话题时越来越意识到独裁世界有限知识单元的局限,不由自主地寻求突破学科壁垒、丰富学科内容的新思路。这造就了固有学科的分化与流离,相互交引、渗透的知识内容繁衍出新的认知体系,在原始学科内部张力的不断冲撞下打開了陌生、模糊且热情的相识地带,这种超过学科范围的研究活动孵化着探索新问题的策略与模式,从学科内部门法之间的“小交叉”走向跨学科之间的“大交叉”,以致于学科交叉的深度融合推演出交叉学科的现象。

伴随跨界研究内容的多元演化与社会复杂需求的内育外引,交叉学科的探索范围走向更加聚合以及专业化的研究范畴,触发了研究者对其概念与认知门槛的探索。一时间,交叉学科、科学交叉、跨界研究等诸多鲜活词眼充斥学术界,在理论、方法、内涵、实践等多个层面展开如火如荼的内容实验,为未知又迷人、陌生又新奇的复合型知识开发愿景预演出浓烈的消费图景。在此情境下,国家也陆续出台各类支撑政策。1985年,国内召开了首届全国交叉科学学术研讨会,此次会议,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分别对交叉学科的发展作了主题报告,其中钱三强更是预言21 世纪将是一个交叉科学时代,这一举措也拉开了交叉学科在国内系列性研究的帷幕[2]。21世纪以来,学科间的相互牵引与综合性思维的潮流互动让处于萌芽状态的交叉学科走向战略价值日益凸显的理想境态,相关政策的频频出台也为交叉研究的内外动力提供了客观的营建环境。2018 年,《高等学校人工智能创新行动计划》要求高校以交叉前沿突破和国家区域发展等重大需求为导向,建设新型科研组织机构,开展跨学科研究。2021 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印发的《交叉学科设置与管理办法(试行)》(学位〔2021〕21号)指出:“交叉学科是多个学科相互渗透、融合形成的新学科,具有不同于现有一级学科范畴的概念、理论和方法体系,已成为学科、知识发展的新领域。”[3]这些文件的颁发化身为学科交叉过程中不断推演、建构、发展、创生的源源活力,指引学科跨界的过程迈向更为科学、系统、正向的内生循环与外向演变环境。

(二)学术势力的博弈与衰散

交叉学科的现身对原始学术境况以及现有学科设计提出了一系列挑战,使其成为各因素之间相互博弈、互相威胁的权力游戏之源。它们不断权衡、彼此张望,在浮沉之间的较量中表达博弈过程的多样色彩,使溃散与消解的部落意识在动态与开放的新生场域下放弃绝对主权的导向话语,缴械成为新一轮学科想象、相互融合的原始铺设。这种创生现象不可避免地规划着博弈双方的现在能量,重新分配起权力兴衰的有效门眼,自然而然也流淌出欣欣向荣的学科互渗雏态。但不得不提的是,这一过程中知识流动所引起的对决现象,其下场并非意味着任何一方权力的全部坍塌。从学科固守到学科幻象的推演生发中,二者构建的相望状态是非对抗的系统,它们在面向知识单元相互谋杀的过程中彰显多维意向下另一面孔的引申映象,使博弈双方寻求到自我解放的救赎泉眼,并在不断渗化的交叠世界中走进彼此接融、相互调引的和谐面相。

面对禁锢已久的学科规训现状,学术势力的博弈表征恰恰能够为交叉语境下学科生态的未来图景创设出有效的发力境地,提供学科间相互生成的体系现象与交叉风险的反思条例。因此,探究学科旧势力衰竭的过程和新系统生成的景象便有了充足的存在意义。首先,相互冲撞的知识体系与“划科而治”的规训现状进行博弈并对其进行审判。在传统学科制度的久治下,固化的组织模式与教条式认知思维的层层束缚一度封锁着知识交叉的求生欲望,那些难以想象的知识生机与创造新意的学术四处碰壁,而学科派别、学术部落以及诸多制造学术交流群体隔阂的意识则成为学科走向集团、学术面向寡头的有力推手,在墨守成规的围合世界中搅弄风云,孕育学术中狭隘的“精英”,构成不被侵犯的独权聚落。这种难以逾越的学术聚落在知识范式的刚性规训下,使学科共同体的身份意识和对知识合法性的竞夺欲望得到强化,以致于学科间的区隔不断放大,导致学科发展产生难以言表的知识危机[4]。然而,交叉氛围的流入恰恰冲撞了这种集权的模块化界限。以知识单元为求生起点,在不断构建认知耦合、旨趣相投的知识生产过程中赢得了学术自由、自我解放的平衡心态,为难以破解的学科集团埋下了日渐消散的动力机制。其次,在学科建设的政策指引下,交叉学科的规划布局已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与一流学科建设的时代旋律,成为学术组织内外建设的重要战略选择与价值激励手段。因此,在新一轮学科建设进程的演绎下,高校固有的学科壁垒意识以及对旧组织、旧势力的依赖样态构成了侵犯未来学科营建范式的行为障碍,对其进行重审、消解与再化是高校组织创新、制度优化的前提条件,能够为学科交叉的成型留有更多融合空间。

二、交叉学科的现实困境与未来风险的规避

(一)交叉学科的现实隐忧

交叉学科的出现描绘了更为开放且更具活力的远景价值,这一形态特征推进了当代高校学科建设中高质量发展的实现愿望,以至于其顺理成章地成为身份自由的第14个学科门类。面对多学科渗透、融合的新生学科门类,学术组织与学科建设者有限的思量往往会产生学术意识的分歧,导致交叉学科的特征、属性、适用对象、诞造机制在不断加速变化的现代社会中演化出纷繁嘈杂的行为面相,也不免遭受到深层次以及结构层面的扭曲与攻击,构成交叉学科良性发展的现实阻碍因素,最为直接的表现则是交叉学科的跟风建设以及交叉内容与活动模式的同质化表征。2018年至今,交叉学科在高校中的设置数量呈飞跃式发展,一时间人工智能、数字工程、机器哲学、生物工程等带有浓烈学科交涉色彩的知识生成概念充斥在高等教育的场域之中,交叉学科建设表现出“积木式”的拼接效应,似乎不同研究领域内容的结合即可被定性为交叉学科的存在状态,因此交叉學科的建设开始趋于表象化,其在高校中快速增设,表现出“虚假繁荣”的自我陶醉之态。另外,面对开阔的认知视野以及更大跨度的知识整合过程,研究组织的生存欲望也在促使其以更为便捷、快速的方式建立合法的学科创新发展模式。这一行为动机的生效为低风险的模仿构建了自由生长的土壤,导致了交叉学科建设的同质化以及组织内部学术资源的内耗与学术动力的匮乏。

除此之外,学科的集群建设与产业集群的弥合也呈现出不稳定的发展样态。身处交叉学科建设初期,虽整体的环境场域已具有学科之间的流变之势,但庞大的信息联动性需求和复杂的内外漂移现象导致学科与产业的协同发展遭受现实质疑,呈现乏力的对话机制和微妙多态的风险特征,以至于在利益分配、产学融合等方面表现出协作的失衡和对抗力量的外显,降低了多主体共同发力的理想诉求,制造了产学研深度融合的困境[5]。这一现状从侧面折射出交叉学科建设过程中对合力模式的力不从心,以及对新生学科可持续发展、高质量建设的漠视。这种急于求成的局面还体现在对创造性学科指向性的失衡考量,即认为学科的交叉是不同学科体系强强联合的过程,因此便忽略交叉学科综合效能的表现,以致于过度地将门类之中的优势资源进行互享与强制整合,实现火力的集中化与成效的快速外显,创造昙花一现的“学科繁荣”表象,引发“学科癫狂”与“好大喜功”的效应,进而忘却学科反思、学术批判这一具有长治内生动力的有效行为话题,抹杀了交叉学科完整、健康的体态发展趋势。

(二)忧患样态的跟踪溯源

交叉学科的“虚假繁荣”样态主要受制于学术群体的认知偏差以及学科组织的制度困境。在当前“双一

流”建设背景下,交叉学科成为高校突破瓶颈、竞进一流的重要手段,也是一流学科建设的有效途径和一流大学深度营建的新生动能。这一具有战略价值的导向模式,使得交叉学科快速成为学术组织与流派不断瞄准、角逐的重要场域。学科建设氛围为交叉学科的创新发展提供了新的方法与思路,更多知识的再造与不同认知体系的碰撞为高等教育建设的欣欣演进铺设难以言喻的美好后路。然而,拨云散雾,能够窥见交叉学科快节奏建设的目的除了从学科认知的理性层面探究学科发展的未来场态外,还夹杂着非理性、侥幸、功利的资源掠夺态势,是表面的建设与虚假欲望形成的基因合力,具有可卡因式的消极影响与目标失衡的行为风险,埋藏着“健康学科”走向“病态困境”的种子,催发交叉学科从“质量建设”走向“数量建设”的偏离场地。因此,交叉学科的实践探索并未如经典理论所预期的那般在学术研究上屡屡斩获新的突破,而是逐渐在动荡的学术框设下衍生出“只谈理想,无视内核”的病态分支[6]。学科空泛、定力不足、跟风建设的瑕疵现状环绕着交叉学科的现实境地,局限其正态分布的科学走向,构成了忧患样态的自然推手。

此外,学科组织的制度障碍也导致交叉学科源动力不足、内容涣散、交往错乱。在极力张扬高校交叉学科建设成果的意欲下,学科组织表现出框架式与内耗式的制度怪象,在细化内容的填埋以及具体分支的发力上,呈现贫乏无力的交往规则。一方面,在面向具体的交叉学科建设事项中,能够有效组织专研成员从其他固有学科组织中进行剥离,受制于不完善的交叉学科组织结构以未完全消解的学科规训现状,这一情态下的研究动力与资源分配受到了不稳定因素的干扰,其偏颇的意向、散落的集体意识以及怠慢的自主行为模式构成了交叉学科动荡发展的现存环境,进而呈现言语不明的混乱界面[7]。另一方面,学科体系的长期规训已经导致目录管理具有行政化与刚性化的色彩倾向,这使得管理的权力常常博弈于学科的发展内容之中,为历次学科目录的变革与学科明细的建设助以强大动力[8]。面向具有流变、柔性拟合的交叉学科,刚性管理的输出难以与之形成匹配的同频共振效应,导致学科设置与可适应的发展模型形成脱节态势,从而使交叉学科的建设陷入自我崩塌的失衡困境之中。

(三)学科风险的规避之策

就本质而言,交叉学科涉及内容涵盖自然科学与人文社科,知识生产逻辑与内容表现特征呈现差异化、多样化、完整性和系统性的综合色彩。除了能够在学科交流中不断汲取各方优势,还兼具着不同学科对抗性的遗传基因。这种从源学科流进的偏差氛围在交叉学科演进的发展过程中构成了不同体系与逻辑间的冲突效应,形成冷漠与淡忘的脱离“范式”,极易产生冲动的价值分离趋势,走向“知识功利主义”的非理性漩涡。因此,消弭交叉学科学术交流的阻阂关键在于整合源学科思维和重塑其价值取向,即打破学科分化的内源性障碍,缩小不同学科间的 “范式”距离,挖掘和培养学科共同点,促进学科间的平等对话、相互理解,进而促进不同学科学术价值与应用价值的同构[9]。如对新事物探索的过程中,自然科学领域学者的探究内容具有明显的指向性与明确的焦点,在思维惯性的脉冲下易走向科学理性且强逻辑的问题剖解过程,而人文社科的问题研究则趋于宽泛、游离的区间范围,带有宏观的发展特点。从学者交流的风范而言,都市型学者善于交际,游走于各类学术会议、学科论坛之间,能够快速衍生适用自我的学术圈落,占领学术话语,而田园型学者享受独自研究的快感,不甚在乎研究的周期,注重内涵式发展。这种异类相聚的冲突现状表现着不同集群、门类之间难以协商的学术分区,若以整合思维进行矛盾点的弱化、消隐,探源多方存在的共性基础,则能够有效稀释源学科强势的契约吸引关系,可有效规避交叉学科中价值意识的风险来源,为重塑学科间交叉流动的交流信念建设底层基础。

在高校发展与学科建设过程中,囿于不同类型高校的资源、环境、财力、文化等各方面综合条件影响,交叉学科的建设表现出组织管理的偏颇与学科建设的同质,其主要风险大部分指向了当前“理工主导型”的学科交叉现状。面向交叉学科“重工轻文”的发展态势,学术组织在讨论交叉内容时会有意避开难以快速擒获学科成果的交叉元素,这使得部分学科被冷落,以致于量子科学、脑科学等具有先天优势的学科被快速推崇成支配的对象,用以获得来自政府、高校或社会更多的人、财、物和政策、信息等资源的支持[10]。于是,学科间的“马太效应”被加剧演绎,学科结构的生态平衡遭受战略欲望冲击,产生了交叉学科同质、效仿的消极现象,使院校之间“学科漂移”的负面影响愈加严重。要维持交叉学科有序发展,规避院校间特色淡化、资源争夺、创新力抑制的现象,除了保持其交叉活性外,还应聚焦学科之间各介质相互流动的平衡状态,避免过度的差异化发展与机械的知识拼叠,增强交叉学科建设的科学性与合理性。同时,还应控制“拿来主义”的侥幸行为,结合自身优勢凝练具有品牌特色的交叉研究方向。

三、以西南科技大学为原型的交叉学科想象与流变策略

西南科技大学(简称“西南科大”)坐落于中国科技城——四川省绵阳市,作为地方高校,其发展建构的“能度”“效度”“广度”都受到地方资源、生产环境、人才供给等多个方面的条件限制。面向下一轮“双一流”建设的美好契机,西南科大也如其他地方特色高校一般,迎来学科建设与高校发展难得的机遇。但囿于诸多现实困境,在新一轮“双一流”建设的角逐之态下,“如何突围”并打破乏力滞后的学科环境现状已成为其建设与发展的主要问题。观照现实,西南科大现拥有材料科学、工程科学、环境/生态学等优势学科,具备以点带面的学科集群辐射环境,因而厘清其学科生态层次与机理关系,立足资源禀赋,以优势学科的多元弥散进行主体与群落的交叉演化,强化地域特色与学科的共生融合,进行学科发展的链条式、交叉式自理,更易促生西南科大一流学科的建设。

(一)西南科技大学交叉学科的现实动能

1.优势学科的集群交叉潜能。地方高校在办学历史与地域环境的多重干涉下,往往能够积淀出带有行业特色与自身优势的龙头学科,这类学科具有相对雄厚的原始积累条件以及得天独厚的未来发展潜能,能够为高校品牌与新兴交叉学科提供支撑性能量。从院校发展历史溯源,西南科大前身分别为农业和建材类院校,因而其材料、非金属、农业、建筑等相关学科具有一定的交叉进化基础。再从ESI全球排名而言,截至2022年,西南科大共有4个学科进入ESI全球排名前1%行列,分别为材料学、化学、工程学以及环境/生态学[11]。这些学科发展特征以及能量释放信号的显像夯实了西南科大强势学科的营建背景与交叉学科想象生发的前提条件。在学科建设的实际操演中,相似知识圈层的学科能够引发自我流化、拟合并孕化孪生内容和相仿学术建制,进而构成优势学科跨界相生,实现“交叉学科”初始雏态的动向,并能够促进人才、经费、平台等各类资源的持续流入与关联效应的产生,为交叉学科中不同体系的演化营建良好的支撑环境。

2.学科交叉的情形动能。在“四新”建设的全面推进以及交叉教育理念不断变革的态势下,地方高校也紧握时代机遇,响应出一系列支撑成果。就目前而言,西南科大文科学院部分学科已突破知识交叉的思维障碍,发散出知识拟合的渗变潜力。如法学院以书院制创新实验班为载体,积极关注书院制联动新文科建设与新工科建设的有效契机,将人工智能信息技术融入法学专业的发散建设过程,产出了具有交叉学科内核动能的国家级项目。文学与艺术学院借助人工智能与数字媒体技术,开展了文学、艺术与技术的多方结合,产出“人工智能与文学”“数字可视化三维设计”“计算机音乐”等多门学科交叉课程,并于2021年成功获批新兴交叉学科数字媒体艺术专业,产生了交叉学科的育人新动能。在工科方面,西南科大成立了力学与航空航天研究院,该研究院以地方资源为主要抓手,凝结了区域航空航天科技优势资源,集结了交叉学科发展与学科群建设所需的科技人才、关键技术,为学校特色学科建设及学科交叉融合赢得了新契机[12]。这些学科交叉内容的储能为学校新兴交叉研究以及学科增长点奠定了基础,为跨院系、跨学科、跨专业的交叉知识体系建设提供了有效的内容保障。

3.地方特色的区域联合效能。与部属高校相比,地方高校虽然在资源配置、政策支持等方面不具备先发优势,但由于其长期受到区域特色的影响,以致于学科发展方向、产学研链条实现了深度且稳定的地方式融合样式,具有鲜明的学科特色。西南科大地处四川省绵阳市,借助于西部大开发战略以及中国科技城的建设机遇,能够通过依托建材、农业、国防军工三大行业背景,以打造优势学科群为重点,充分发挥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的基本功能[13]。在此基础之上,其学科群落的建设逻辑以及交叉学科的营建路径将更加多面、纷繁且带有浓烈地方特色与服务地方水平的能力,能够推进新型交叉学科科技创新与学科引领的带头作用,同时也能够破除阻碍学科交叉融合的体制机制障碍,提升西南科大产学研一体化水平,培育出具有鲜明地方特色以及围绕地方产业链而生发的创新链与学科链[14]。

(二)西南科技大学交叉学科的流变路径

1.构建交叉学科知识范式。在我国,学科既是一种知识的分类又是一种组织建制,传统的学科组织范式基本是按照学科的类别统一固化且相对封闭的实体组织,这种组织有其边界、学徒制结构以及行为准则,具有生产何种知识,如何应用知识以及怎样的研究成果被认为是有效的机制,这类学科通常被定义为传统学科,其留存、发展的组织结构带有明显的刚性色彩,呈现矩阵样式且具有互不干涉的行为特征[15]。一般而言,学科刚性色彩的亮相比例更多倾向于地方高校,主要原因是其在信息传达、资源配比、管理效应、人才留存的多方干涉下与部属高校形成差距空间,以致于传统学科群落围建起难以涣散的学科壁垒,阻碍了多学科交叉、知识跨界、思维交换的新兴交叉内容的增设,并延长了学科创新机制的缓冲周期。为突破这一僵化组织形态,地方高校应该建立文化交往与学术共享的多元异质耦合体。就西南科大而言,其具有丰盈的工科产能和极具地方特色的平台建设亮点。加强工科、文科、理科之间共性内容挖掘以及各学科协同共治的主体互惠效应,并在此基础上以“工”为主,在理论、技术、实践方面与其他学科进行内容交叉研究,进而实现组织模式的创新与升华,拓展出各学科融合发展的动向与脉络,构建起复杂学科中多元主体的场域新符号,是西南科大交叉学科行为意识发展的有效出力点。

2.创设交叉学科平台机制。搭建交叉学科发展平台是交叉学科与外部环境建立“联盟”从而获取资源的重要渠道[16]。借助交叉学科平台,能够有效破除单元制的学科“篱笆文化”,弱化源学科情结,使交叉学科组织各成员之间获得互补知识和共同的价值信念,从而加快异质性文化的结合[17]。目前,西南科大反哺学科建设的平台众多,从类型而言,包含科研平台、科研机构、学术刊物等,从层次而言,涉及国家级、部委级、省级、地厅级等各个层级。这些平台指向不同的学科领域,通常具有跨越院系的“围墙”效应,但各门类之间也有融会贯通的交织支点,这些能够耦合的单元知识点恰恰能够构建出学科之间相互干涉、融合、辐射的基础信息,以致于学科与学科之间生长出更多领域的交叉内容,促生更大范围前沿科学的研究和更加成熟的交叉学科研究范式,实现交叉学科研究平台的建设。如西南科大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文学与艺术学院、土木工程与建筑学院都有涉及计算机技术这一相关知识内容,作为多学院共有知识信息,其存在着每个学科独有的学科特性、指向,也存在着共有之外的差异特性,这种差异特性与共有信息之间存在强烈的黏合关系,这也恰恰构成了多学院知识体系交流、融合、碰撞、创生的先发机会。在具体实践中,现有学科平台、科研机构可建立知识跨界数据库,集中发力,从多角度、多方向构建知识拟合的交流机制,为交叉学科平台的快速营建储备基本动能和原始素材,培育出更具专业性、跨越性、科学性的创新型交叉学科研究平台。

3.营造动态网络治理系统。交叉学科的营建冲散了过往单中心主导的学科管理制度,传统独立学院运作的固定套路在日益丰盈、膨胀的知识整合逻辑已开始四处碰壁、无法绑定。但伴随不断增积、丰满的交叉知识研究成果,地方院校完善交叉学科的建制方式与知识中心的治理系统已成为推进交叉学科整体进程的必经之路。就目前情况而言,高校中不同学科具有独特性与专业性,导致学科交叉的渗透出现不同程度的响应之态。面对此境况,进行学科间渐进式流变与实验性调整是高校交叉学科健康发展的有效治理方式。作为工科主导型高校,西南科大各学科专业的发展历程、目前状态呈现不同层级的差异化现象,其知识交叉的潜能自然也受到原始资料的影响,因此不能够以同一标准进行学科之间的相互干涉,只能以实验探索的方法,洞悉潜力学科交叉成长、知识融合的未来走势,确保遴选学科能够走向正向交叉、健康融合的未来体态。这就要求在具体实践中应将知识面向的服务对象、组织管理者与实践者纳入培养目标与考评指标体系的设计过程中,促进多元利益相关者加强学习联系,共同参与设置全面透明的评价目标及标准,更加全面综合客观地对交叉学科、新兴学科的设立与改进提出建议[18]。此外,还应注意交叉学科人员设置与资源配比的合理权衡,即如何在交叉学科评价与建设的过程中消解原始学科对交叉学科的利益冲击。这就要求在交叉学科建设过程中要牢记设置初衷,抓住地方优势与高校特色,从自身着力点出发找寻自我原始创新的动力,进而进行融合阶段的消化、吸收与再创造,实现更大价值的内容增长,防止形式主义、浅层交叉与功利主义的偷袭,为高质量学科交叉树建安全稳健的治理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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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包玉红]

收稿日期:2023-03-22

作者简介:朱光良,西南科技大学文学与艺术学院助教

基金项目:西南科技大学2022年学科建设专项课题“高校交叉学科高质量发展的科学想象与流变策略——以西南科技大学为例”(22xkkt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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