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新
午饭吃面,蔬菜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一盆迎风飘荡的鲜嫩蒜叶引起了我的注意。
国庆抽空回了趟老家,临行时母亲拎着一大袋蒜头递给我:“要不要拿些回去种种,现在正是时候。”看着密密麻麻的乳白色蒜头,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大片葱翠蒜田。接过袋子,我精挑细选了一把放上车。
回苏南当晚,我将它们安置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杯中,覆土、浇水,没过两天就生根发芽了。细长的根茎快要挤破杯壁,我给它们找一个新家—— 一个去了盖的铁皮饼干盒。
松土、浇水、施肥,我仿佛再次回到了有趣的童年。每次上下班前后我都要到阳台上去看它们水分是否充足、光线是否过强等等,深怕有一天它们会因我的不小心而出了意外。
單位楼下有家“老味道”面馆,每到中午,总会有很多人开车来吃面。进进出出的满意表情让人无法怀疑它的味道。我去“老味道”吃过几次,有素鸡面、大排面、肉丝面,面下好后放入浇头,酱、醋、油、葱之外,生鲜的大蒜丝狠舀上一勺放入碗中,拌完后和着汤吃下,入口丝滑,嫩蒜香扑面而来,香远益清、回味无穷。
小学时,村西头马路边开有一家小吃店,母亲常将钱寄存在那里。每个冬日清晨我都能在那儿幸福地吃上一大碗清香、爽口的大蒜面,就连带有蒜叶丝的面汤也喝得一滴不剩。我四年级开始做饭,清晨五点起床,铁锅中放入冷水,盖紧锅盖,灶膛中点火添柴。水沸腾后下面,筷子搅拌几下便可捞起。高架碗放平,小半勺食盐、几滴菜油或一小块猪油、小把的大蒜碎叶,筷子在碗中深搅拌几下便可开饭。吃完后,带有蒜叶丝的面汤照样喝得一滴不剩。
“哗啦啦……”水沸腾了,面下去之后,长势良好的大蒜叶成了我下面所用的菜。一根一根轻轻摘下,洗净切碎放入碗中,和着猪油、白盐,一小勺热汤倒入之后,瞬间融化成了世间最美的调料。竹筷将面条夹入碗中,两三下一拌便成了美食。
入口的面条出乎意料地香嫩,比我预想得要美味很多。我很是不解,季节的差异,面的味道本就少了一分,究竟是什么能让它味道纯正?后来一想,对了,蒜叶的根来自老家,也许这就是口口相传的味归于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