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护生职业认同的潜在剖面分析及其读研动机比较

胡冠兰，戚素文，王 旭

（河北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200）

职业认同是影响护士职业表现、胜任力和工作质量的重要因素[1-2]，为壮大护士队伍及提高护理服务质量，要关心、爱护护士，因此，护士职业认同、临床归属感、离职倾向等是目前的研究热点[3]。高等教育在护生职业认同度形成和提高中起到关键作用，应将护理教育实践与护生职业认同度紧密联系起来，从人才培养层次分析、方案设计、课程体系构建、职业发展方向分析等方面进行实践改革[4]。随着高等教育大众化，越来越多的人更重视教育投资及未来职业发展，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就业和温饱，越来越多的护生开始考研[5]，因此，深入了解护生读研动机和需求，有助于针对性地开展教学，提高护生职业认同度。目前关于护生职业认同的研究聚焦于“以变量为中心”[6-8]，更关注某一维度得分的高低及对其他变量的预测作用，无法了解个体在各个维度上的整体表现。潜在剖面分析是通过对外显连续型观测变量进行研究，对不能直接测量的个体进行“以个体为中心”研究的方法[9]，根据外显变量的概率分布，可以通过少数互斥的、具有特定倾向的潜在亚组来解释，从而使潜在亚组解释外显变量间的关联。本研究通过潜在剖面分析，探析护生职业认同的潜在亚组，分析其与读研动机间的联系，以为护理教育改革和提高护生职业认同度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于2022 年12 月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河北省某医学院校在读本科护生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全日制护理本科生；（2）知情同意且自愿参与本研究者。排除标准：（1）既往或目前有精神疾病者；（2）拒绝参与调查者。根据潜在剖面分析研究方法，一般要求样本量为500 左右[10]，样本量太小会产生无法聚合问题，很难识别小的剖面[11]。Woo 等[12]统计发现，基于潜在剖面分析的研究样本平均数是481。本研究通过问卷星线上发放问卷，在调查前说明调查目的和意义，研究对象知情同意后才可作答，所有题项回答后才能提交成功。剔除填写不完整及有明显逻辑错误的问卷，共回收问卷504 份，回收有效问卷495 份，有效回收率为98.2%。其中男生88 名（17.8%），女生407 名（82.2%）；年龄19～22 岁，平均年龄（19.80±1.58）岁（见表1）。

表1 研究对象一般资料Table 1 General information of research subjects

1.2 调查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由研究者自行设计，内容包括年龄、性别、家庭状况（是否为独生子女、生源地等）、专业意愿（护理是否为高考第一志愿、择业意向或从业意愿等）、在校情况（是否担任过班干部、是否在临床实习过等）。

1.2.2 护生职业认同问卷（Professional Identity Questionnaire for Nurse Students，PIQNS） 该问卷由郝玉芳[13]在文献研究和专家咨询的基础上编制而成，包含3 个维度5 个因子17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法（1 分= 很不符合，5 分= 很符合），其中第12 条目反向计分，问卷得分越高表示护生职业认同度越高。题项包括“离开护士职业会给我造成一些情感创伤”“我已在护士职业中投入了太多（如教育、个人努力），目前不愿变换职业”等。本研究中该量表的KMO 值为0.809，Bartlett 球形检验中的P＜0.05，5 个因子的总方差贡献率为71.02%，问卷的Cronbach's alpha 系数为0.806，条目间有较强的相关性。

1.2.3 读研动机量表 该量表由徐娟[14]在文献研究的基础上编制的，包括生存发展型动机、外界影响型动机、积极进取型动机、兴趣爱好型动机4 个维度12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法，1 分表示“完全不符合”，5 分表示“完全符合”。题项包括“父母期望自己读研”“只是单纯地喜欢读书”等。本研究中该量表的KMO 值为0.943，Bartlett 球形检验中的P＜0.05，4 个维度的总方差贡献率为69.45%，该量表的Cronbach's alpha 系数为0.925，具备良好的信效度。

1.3 统计学方法

以护生职业认同问卷条目得分为外显变量，采用Mplus 8.3软件进行潜在剖面分析。采用SPSS 25.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检验护生职业认同是否存在差异。采用BCH法[15-16]比较护生职业认同各潜在类别读研动机的差异，事后检验采用最小显著差数法。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护生职业认同问卷得分情况

护生职业认同问卷总分为（55.79±9.82）分，条目均分为（3.28±0.58）分，见表2。

表2 护生职业认同问卷得分情况（±s）Table 2 Score of Professional Identity Questionnaire for Nursing Students（±s）

表2 护生职业认同问卷得分情况（±s）Table 2 Score of Professional Identity Questionnaire for Nursing Students（±s）

维度因子维度得分总分个人人际间社会历史职业自我概念留职获益与离职风险社会比较与自我反思社会说服职业选择的自主性条目数 条目均分3.28±0.58 3.32±0.70 3.09±0.67 3.50±0.66 3.46±0.81 3.04±0.58 17 64322 55.79±9.82 19.95±4.23 12.34±2.69 10.51±1.97 6.91±1.62 6.09±1.15

2.2 护生职业认同的潜在剖面分析结果

为分析职业认同的亚组，以护士职业认同问卷的5 个因子作为指标建立潜在剖面模型，依次设定2～6 类不同的模型进行估计。如表3 所示，在对2～6 类模型进行综合对比后，选择了4 类模型作为最优模型。理由：（1）模型2～4 的LMR-LRT（lo-mendell-rubin；likelihood ratio test）似然比检验显著，模型5的LMR-LRT 和B-LRT（the bootstrap likelihood ratio test）基于Bootstrap 的似然比检验不再显著。这表明模型4 和模型5 无显著性差异，鉴于模型的简洁性和最小比例，模型4 为最优模型。（2）模型4 的赤池信息量准则AIC（akaike information criterion）、贝叶斯信息准则BIC（bayesian information criterion）和样本校正的BIC（sample size-adjusted BIC，a-BIC）值相对于模型1～3 较低。（3）模型4 的熵值（entropy）为0.92，表明模型分组准确性较高，更重要的是，熵值＞0.8，表明分类准确率＞90%[16]。

表3 护生职业认同潜在剖面分析模型拟合指数Table 3 Potential profile analysis on model fitting index for nursing students' professional identity

根据护生职业认同问卷5 个因子的得分均值进行分析。类别1 占9.5%的样本（n=47），该群体问卷各因子得分最低，将其命名为低职业认同组。类别2 占56.2%的样本（n=278），该群体问卷各因子得分均低于问卷因子平均分，因此将其命名为中低职业认同组。类别3 占30.7%的样本（n=152），该群体问卷各因子得分高于问卷因子平均分，将其命名为中高职业认同组。类别4 包含3.6%的样本（n=18），该群体问卷各因子得分显著高于其他3 类群体，将其命名为高职业认同组。

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检验不同类别护生职业认同问卷各因子得分比较差异是否有统计学意义，参数估计和剖面内指标均值见表4。高职业认同组护生各因子得分均高于中高职业认同组、中低职业认同组、低职业认同组（P＜0.05）。

表4 不同类别护生职业认同问卷各因子得分比较（M±SD）Table 4 Comparison of scores of various factors in different categories of Professional Identity Questionnaire for Nursing Students（M±SD）

2.3 不同职业认同潜在类别护生读研动机比较

采用BCH 法分析不同类别护生读研动机是否有差异。研究结果显示，高职业认同组生存发展型动机、积极进取型动机、兴趣爱好型动机维度得分显著高于低职业认同、中低职业认同、中高职业认同组得分；高职业认同组外界影响型动机维度得分与职业认同、中低职业认同组得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与中高职业认同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中高职业认同组与中低职业认同组读研动机各维度得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5）。

表5 不同类别群体读研动机量表各维度均分比较Table 5 Comparison of average scores of various dimensions of the Graduate Education Motivation Scale for different categories and groups

3 讨论

3.1 护生职业认同度处于中等水平

由表2 可见，护生职业认同问卷总分为（55.79±9.82）分，处于中等水平，略低于高丽燕等[17]的研究结果，可能与样本有差异有关。其中社会比较与自我反思、社会说服两个因子均属于人际间维度，得分较高，与以往研究结果相似[17-18]。影响职业认同度的因素主要有社会因素、工作环境因素、个体自身因素等[19]。人际间维度属于社会因素，说明护生渴望了解各类职业及与前辈交流学习。职业选择的自主性因子得分最低，这属于社会历史维度，这说明护生社会经验不足，选择职业多接受家长、教师的建议及就业形势所迫。个人维度中的留职获益与离职风险因子得分较低，这与以往研究结果相似[17-18]，原因可能是护生没有将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投入临床工作中，尚未形成职业情感。

3.2 护生职业认同存在异质性

本研究采用潜在剖面分析探究了本科护生职业认同的异质性，结果显示，根据护生职业认同可分为4 个亚组，其中，低职业认同组占9.5%；护生认为本专业与自身兴趣相符的占34.1%，因自己兴趣选择本专业的占22.0%，因好就业和被迫调剂的占50.3%。虽然42.6%的护生高考第一志愿为护理，但选择专业的原因更多的是受到就业、长辈建议等外界因素的影响，自身尚未形成清晰的职业目标和规划。高职业认同组占3.6%，说明此类别的护生职业认同度较高，并且留职获益与离职风险、社会说服因子得分较高，与张盼盼等[20]的研究结果相似，可能与新冠疫情防控期间，医务人员的榜样力量及媒体的宣扬有关，并且部分护生参与了疫情防控，充分体现了职业精神，获得了政府的嘉奖。通过文献研究，笔者认为职业态度积极、实践经验丰富、人际交往能力强的临床护士作为护生的带教教师，可以积极引导护生，帮助护生转变角色，使其形成积极的职业情感。此外，传统的“两段式”教学模式不能满足护生的实践需求，应采用“交叉式”教学模式，缩短理论与实践间的距离[21]；同时合理的职业规划、较高的社会支持、个体的积极心理及职业自我获益等可以增强护生职业认同感[22]，提高高职业认同组占比。

3.3 护生职业认同度越高，读研动机就越强

在本研究中，中高职业认同组与中低职业认同组占86.9%，两组读研动机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读研动机反映了护生的价值观、学习态度和目标规划对学习的积极性、学习成绩有影响[23]。本次调查中，“是否会从事学术研究”中选择“是”的有72人，占14.5%，学术研究兴趣反映了护生的读研动机，有读研动机的护生占比较小。在“择业意向或从业意愿”中，45.3%的选择“医院”，明确选择从事临床工作；19.4%的选择“不确定”，说明职业生涯规划不明晰，但仍有一部分护生处于学业目标尚不明确的状态。这提示学校和教师可加强职业教育，帮助护生明确学业目标、就业方向及职业规划等；搭建校企社会服务平台，拓宽社会实践路径等，提高护生职业认同度，促使其进一步做好职业规划。

此外，高职业认同组读研动机较高，其中生存发展型动机、积极进取型动机、兴趣爱好型动机维度得分显著高于另外3组。低职业认同组生存发展型动机、外界影响型动机、积极进取型动机、兴趣爱好型动机各维度得分都较低。本结果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职业认同受个人认知、性格、亲属中有无医务人员等因素的影响，护生职业认同度越高，其学习动机也越强[21，24]。中高职业认同组的外界影响型动机维度得分与中高职业认同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分析原因可能是当代护生自主意识及自我判断能力强，与个人兴趣爱好、未来就业及发展相比，外界影响虽然很重要，但不足产生根本的改变。本次调查中，69.3%的护生认为家庭对自己的教育期望是硕士及以上，但相对于外界的期望，个人兴趣爱好、未来就业及发展更能影响护生的选择，因此要做好就业指导工作，邀请三甲医院专家及行业楷模开展讲座，交流职业发展进阶路径，通过搭建职业交流平台、优化职业环境、培养护生职业情感等来提高护生职业认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