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智技术时代的中国档案学学科发展

2024-05-03 09:43卞昭玲李鑫
档案管理 2024年1期
关键词:档案学学科建设大数据技术

卞昭玲 李鑫

关键词:数智技术;学科建设;档案学;档案大数据;管理文秘;数据资源管理;大数据技术

1 引言

人类社会正从人人相连,走向人物相连、物物相连。这直接导致千行百业组织机构数字业务相伴而生的原始数据,正源源不断形成。数智技术时代,客观、真实的原始数据,成为关键的生产要素和国家的战略资源。原始数据服务平台和大数据中心,将成为“地球村”各级各类组织的关键管理基础设施。放眼世界,正是认识到大数据及其基础设施的价值作用,世界各国探索有效实现国家大数据工程建设的同时,也积极探索着高等教育改革。在我国,数字中国既好又快地发展,以及创新型国家建设,都越来越依赖于教育、人才。为此,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1]

我国高质量发展和创新型国家建设,应有相适应的专门人才及其培养体系。鉴于此,我国的高等教育,亟待全面、系统地研究从模拟技术走向数字技术,特别是从人人相连走向万物互联后,我国千行百业的数字业务活动及其原始记录生成、管理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从而更科学地设置学科专业体系。本文将立足我国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新征程的新要求,从优化我国高等教育学科专业体系供给的视阈,探讨数智技术时代的中国档案学学科发展问题。

2 数智技术对组织机构业务活动及其原始记录形成和管理的影响作用

为适应数智技术时代我国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需要,2021年1月1日,修订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法》(以下简称《档案法》)开始施行。其中,第三十七条规定,满足“来源可靠、程序规范、要素合规”的电子档案,与传统载体档案具有同等效力。[2]在我国从双套形式的档案管理,走向电子档案单套式管理的同时,万物互联等技术,也能支持复杂性组织复杂性活动按需建构大数据基础设施。我国千行百业的数字业务活动,正源源不断地形成原始数据。用好各类场景活动的大数据,实现大数据驱动业务决策和监督管理,首先应建好、管好我国各级各类组织业务活动的原始数据。在我国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新征程,优化建构我国的数据服务平台及大数据中心等基础设施,成为我国大数据系统建设的努力方向,也成为数智时代我国亟待解决的时代课题。鉴于此,我国档案界,亟待与数字技术界、业务界等进行密切配合,系统分析原始记录的数字内容与数字形式分离后,各种场景的数字业务活动及其原始数据形成、管理等出现的新情况新要求,探索适应数智技术时代原始数据管理的理论与实践。

在数智中国建设中,我国数字业务直接生成的原始数据,将具有两个鲜明特征:一是实时性;二是海量级。为充分认识和理解万物互联的大数据时代特征,在此,将通过梳理数字技术发展阶段及主要应用领域,来阐释技术发展对组织机构的业务活动及其原始记录形成、管理等的影响作用。计算机出现后,人类社会活动,开始从使用模拟技术走向使用数字技术。并且,随着数字技术的持续进步,如实反映客观现实的原始数据,不仅继续有传统的二维记录形式,而且也不断生成三维记录数据。如果从数字技术对人类社會活动及其原始记录的作用影响来看,迄今为止,数字技术时代又可以分为两个有代表性的发展阶段,一是人人相连的信息技术时代,二是人物相连、物物相连的万物智联时代。如图1所示。

2.1 信息技术时代。信息技术时代,是以“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传递和用户的知识获取”为代表的数字技术应用阶段。20世纪40年代计算机产生特别是数据库系统建立之后,科学家生产、交流新知识拥有越来越好的技术环境。20世纪90年代,美国政府提出“信息高速公路”建设。人与人相连的互联网,加上日趋发达的交通网,时间、空间因素不再是影响信息传播、知识获取以及跨区域交往等的主要障碍。以数字通信技术为基础的信息社会,在促进人类文明交流互动和互鉴,促进经济贸易跨区域经营往来和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信息垄断、信息污染和信息垃圾等信息传播问题。

这一时期,世界各国的企业、政府等,也纷纷启动信息化建设。然而,在我国,为了避免出现软、硬件不断升级而导致数字存储内容无法识读,与档案管理的内容必须满足真实性、完整性、可靠性和安全性等基本要求之间的矛盾,我国档案界强制性推出“一套纸制品、一套电子版”的档案双套式管理。今天来看,我国信息化建设初期,受到以美国为代表的信息化先行国家的经验和教训影响,采取一刀切、不计成本的档案双套制管理的做法,这既不利于我国各级各类组织的数字化业务实践探索,以及原始记录的形成与管理,也造成档案学界难以理解档案管理和数据资源管理之间的异同性,难以认知从人人相连走向万物智联,中国档案学学科将发展为档案大数据工程学科。

2.2 万物智联时代。从数字传输和智能技术的角度来讲,人人相连、人物相连和物物相连的“万物互联”,也可以称为“万物智联”。万物智联的大数据时代,是以“复杂性组织复杂性活动的大数据基础设施建设”为代表的数字技术应用新阶段。计算机产生后,键盘、鼠标以及感应、感知等记录技术,与存储、计算、智能等数字技术的产生和持续进步,加上使用成本不断降低,人类社会能够建构复杂性组织复杂性活动的客观大数据系统。进入21世纪之后,信息传输技术,开始从传统互联网走向日趋发达的移动互联网。在信息传播,以及原始数据的生成、管理等数字技术共同支持下,为更好地服务于公众与企业等用户,2009年,美国政府率先建立了以国家为发布主体的政府数据开放平台,开始统一开放政府数据。2010年,美国IBM公司正式提出“智慧城市”建设后,世界各国纷纷启动了智慧城市建设。2012年,美国通用电气公司提出“工业互联网”(IndustrialInternet)①的概念后,千行百业开始在进一步完善企业组织的数字化建设的同时,也启动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工业互联网或产业互联网的建设。目前,世界各国探索更好地建设大数据基础设施的同时,也研究着复杂性的大数据系统建设的理论支持。[3]就我国而言,在我国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新征程,研究进一步优化建设企业、政府等组织的人人相连业务流程及其数字档案管理的同时,也亟待系统研究人物相连、物物相连后复杂性的大数据基础设施建设,更优化构建复杂性组织复杂性活动的数字孪生体与数据自然界。

今天,随着移动互联技术与智能、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的集成应用,人类社会正从需求方的信息用户难以确定所获取信息真伪的信息时代,迈向有效实现复杂性组织复杂性活动的客观、原始数据形成与管理,并按需供给大数据的大数据时代。为此,学界亟待系统研究数智技术对原始数据形成与管理的作用影响。概括来讲,主要包括:与纸质时代相比,数智技术的广泛应用,直接导致组织机构的业务活动及其原始数据的形成鉴定与存储管理等发生变化;厘清人人相连数字业务活动的原始记录形成和管理,与人物相连、物物相连数智业务活动的原始数据形成和管理的异同点;系统梳理组织机构数智业务活动产生的实时、海量原始数据,从理论上进行分析和阐释,并合理地控制数据管理成本等。与此同时,也亟待对中国档案学学科进行再研究,进一步厘清学科建设存在的不足,[4]以更好地适应数智技术时代我国千行百业的业务活动原始数据的形成和管理以及专门人才培养的需要。

3 数智技术时代“中国档案学学科”演进为“档案大数据工程学科”

概括来讲,中国档案学学科,是基于人人相連技术时代设置的、研究我国组织机构业务活动相伴而生的文件形成和档案管理的一门学科。目前,人类社会正从人人相连走向万物智联。人人相连,与人物相连、物物相连的应用场景相结合,直接导致数智业务活动的原始数据,不仅大量产生,而且其内容与形式也更具有多样性、复杂性。万物智联的大数据时代,打破时空局限的、我国复杂性组织复杂性活动的原始数据形成和管理工程建设,应按照我国高质量发展以及“双碳”目标的新要求,做好系统规划,优化布局。[5]于是,从系统观、生态观的视阈,研究优化建构我国社会自然界数智业务活动原始数据的形成与管理,成为中国档案学的理论研究及实践探索的重要内容之一。变化中的组织机构数智业务活动及其原始数据的形成和管理,引发传统的“中国档案学学科”,将演进为“档案大数据工程学科”。为适应我国千行百业、各级各类组织万物互联业务活动原始数据的形成和管理,以及档案大数据工程学科建设,学界亟待系统梳理和反观反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立足我国档案实践需要而建立的、世界上独具特色的中国档案学,并分析我国的档案理论研究及管理实践尚存在的不足。

3.1 有待进一步认识和阐释“档案”事物。在人类历史长河中,伴随着文字、国家的产生,“国家要进行管理,就需要有条理的文书,因而也就产生了档案和档案工作”[6]。从理论上讲,作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我国,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国家制度安排下,作为社会活动过程及其结果的客观、真实记录——文件档案,一直担负着上情下达、左往右来的管理工具与可信桥梁的作用。与此同时,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进步,特别是进入工业化文明后,与企业产品生产和贸易流通活动相伴而生的原始记录,不仅大量产生而且其价值作用越来越彰显。文件档案,是社会组织活动过程“自然而然”形成的,并按规范要求而加以管理的。因此,作为专门化管理的档案系统,是“天生”可信的信息系统。从现实维度看,齐全完整的文件档案,能确保一个国家各项生产生活活动正常有序开展;从历史维度看,通过档案可信系统的信息传递,能够如实地反映出一个国家各个历史时期的生产生活状况以及社会发展历程。

然而,人类社会活动的复杂性、多样性,加上存在利益冲突而导致保密性与开放性之间的矛盾等,将直接导致人们可以从档案管理的提供方或利用方的视阈,以及不同的行业领域、档案形成组织等视阈,认识与阐释业务活动相伴而生的原始记录。与此同时,作为原始记录的文件形成和档案管理,还受到记录方式、存储载体等技术能力及发展水平的影响作用。以至于迄今为止,中外的档案定义多达数百种。[7]在此,研究重点不是探讨档案的定义,而是通过梳理和概括已有的档案定义,管窥学界对档案事物的认识。

有学者曾总结概括引发档案定义多样性的原因。一是由档案自身复杂性决定的;二是受到定义的条件和范畴的作用影响;三是受到处于不断提高中的人类认识水平、认识过程的作用影响。并且,丁海斌教授等还将档案定义划分为“发生型定义”与“抽象型定义”。发生型的档案定义,就是对档案的形成过程、用途、保存场所等方面做出直观描述。这类档案定义时,多以“文件”“文书”“文件和文献的总和”“文件材料”等作为属概念。其中的种差条件也比较具体、直观,比如“办理完毕”“归档保存”“值得永久保存”等。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中外档案定义多属于此类型。抽象型的档案定义,是运用抽象概念下定义的方法,揭示档案的本质。这类档案定义的主要特点是以抽象来概括事物,比如“记录”“书面符号记录”“历史记录”“原始记录”“信息”等作为属概念。[8]分析上述发生型的档案定义可见,或是侧重于某一个工作环节的视阈,或是基于主体认知的视阈来界定什么是档案;分析抽象型的档案定义亦可见,或侧重于形成方式与手段,或从主体认知的视阈,或从计算机产生后日趋发达的信息技术及传播的视阈,认识什么是档案。

现实中,随着我国从人人相连技术的档案,从原始记录“内容与形式”的统一体式存在,走向数字档案单套式管理,同时随着数字中国建设、万物智联下复杂性活动的原始数据的内容管理和形式管理之间的职责日渐分离,需要数据内容管理者与数据形式管理者之间的密切合作与彼此配合。人物相连、物物相连等万物互联技术,导致档案事物外延拓展的同时,也需要有相适应的原始数据管理实践与理论研究。从固化在模拟载体或数字载体上的原始记录或信息的安全管理,走向原始数据的内容与形式分离后复杂性的大数据安全管理,需要有原始数据形成、原始数据的内容管理和形式管理等知识体系的共同支持。笔者认为,中国档案学学科,将演进为档案大数据工程学科。档案大数据工程学科类高等教育,将由研究原始数据内容形成的“管理文秘专业”、研究原始数据内容管理的“数据资源管理专业”,与研究原始数据形成和管理等技术的“大数据技术专业”共同组成。

3.2 有待进一步深入分析中国档案学的研究对象。通常来讲,科学界将科学划分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两个最基本的知识体系。其中,涉及生命体特别是人类及其活动的科学,其研究对象,还可进一步细分为“个体”和“群体”②两类。比如,自然科学中的医学,可分为以个体为研究对象的临床医学,与以群体为研究对象的公共卫生学。进一步讲,生命体还可以分为自然生命体和人造生命体两类。自然生命体包括植物、动物与人类等;人造生命体包括家庭、企业、政府等组织,以及数智技术环境下的数字人、虚拟组织等数字孪生体。社会科学的研究对象,还可分为“资源供给方”与“资源需求方”。比如,物质产品的生产制造,可以划分为物质产品的研发、设计和生产等资源供给方,与物质商品的贸易流通、用户消费等营销媒介和资源需求方。再比如,为了更好地满足公众、企业等资源需求方,资源供给方的世界各国政府,正以国家作为开放主体,积极探索数据资源安全管理的同时,研究做好政府数据开放。

如果依据上述分类标准,对以组织业务活动的原始记录安全管理作为主要研究对象的中国档案学进行分类,中国档案学学科建设之初,就属于“群体组织”与“资源供给方”相结合的一门学科。2012年,北京电视台《档案》栏目推出的《中国人民大学档案学院诞生记》节目中,韩玉梅教授回顾我国设置档案学专业缘由时,曾明确指出,是为解决我国政府机关档案管理混乱而设置了档案学专业。然而,迄今为止,围绕着档案学的研究对象,我国学界的主流观点不是直接指出研究档案管理活动,而是概括为“档案现象及其本质和规律”。[9]不禁要问,这里的“档案现象”,包括文件形成、档案管理与利用三个过程以及三方人员承担的工作职责吗?时至今日,如上界定的档案学的研究对象,难以支持做好万物智联技术下我国复杂性组织复杂性活动的原始数据安全管理。因此,亟待对20世纪90年代末从历史学科类划归管理学科类的档案学专业,以及纸质时代我国粗放性的档案管理实践进行深入研究,明确界定档案现象,应指组织机构业务活动原始记录的形成和管理。

3.3 有待进一步系统考量中国档案学的学科属性。从国际档案视阈而言,鉴于世界各国差异化的历史进程、民族文化以及国家管理体制等,鉴于如实反映人类社会千行百业业务活动过程及其结果的文件形成和档案管理普遍存在,再加上原始记录和存储管理等技术不断进步等的作用影响,有专家研究世界各国的档案实践及其人才培养之后,概括指出了档案管理以及理论研究存在的不足。比如,早在1980年第九届国际档案大会上,以色列国家档案馆副馆长A·阿拉德做的《国际档案理事会和档案方法学》专题报告,其文本的“摘要”开门见山就提出,方法学具有两层含义,一层是肤浅的含义,即“各种方法的汇集”;另一层是深一层的含义,即“以科学工作为基础的方法”。并且,该报告肯定国际档案理事会在为创造“档案学语言”和宣传现有的档案学知识作出贡献的同时,也指出,由于“档案工作受其所服务的国家的历史、意识形态及环境等的强烈影响”,“社会自然有其多种多样的组成形式,这就导致档案工作在做法上和方法上的多样化”。国际范围建立共同的档案专业有难度。专家也指出,国际档案界应注重开展档案理论研究。[10]笔者认为,阿拉德概括总结的国际档案实践、档案学研究以及档案学专业建设等存在的不足,能反映出作为一门应用性科学的世界档案学尚不成熟,仍处于不断发展中。

就我国而言,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当时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的直接帮助下,我国建立了高等教育档案专业。迄今为止,我国的档案高等教育,已设置档案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等较完备的档案人才培养体系。立足国情,我国建立了集中统一领导的国家档案事业管理体制。与组织业务活动相伴而生的文件形成和档案管理,作为研究客体的中国档案学,不仅受到社会活动及其规范管理程度,以及档案开放制度安排等的影响,而且受到原始记录和存储载体等技术水平的影响。就文件档案技术而言,纸质的文件档案是记录内容及其载体的集合物。纸质载体“天生具有”固态化的特点,致使传统的文件档案易于满足真实性、可靠性与安全性等客观记录的基本要求。再加上签字、盖章等的配合使用,文件档案能够确保社会各项活动正常、有序地开展。尽管传统载体的档案学,也研究档案保护技术等科技内容,但是,档案载体科技研究主要关注的是记录用材与载体材料的长期耐久性。应用到的科学技术知识,主要是化学、生物学等与档案管理相关的专业知识。然而,20世纪40年代,计算机产生后,文件形成和档案管理等技术,开始从模拟技术下直接可阅读并易于辨识真伪的文件档案形式,走向数字技术下无法直接识读和难以确保真实可信的文件档案形式。20世纪90年代,世界各国纷纷启动人人相连工程建设。目前,又从人人相连走向万物智联。数智技术时代,复杂性组织复杂性数字业务活动及其大数据基础设施建设,亟待负责数字业务活动的文件形成者、档案内容管理者以及大数据技术管理者等之间的密切配合,才能确保数字业务活动的原始数据形成及安全管理。于是,学界应在进一步明确档案学的研究对象、并按照我国高质量发展以及“双碳”目标的新要求探索我国复杂性组织复杂性活动的大数据基础设施建设的基础上,界定中国档案学的学科属性。万物智联的大数据时代的中国档案学学科,将演进为既带有传统档案学的烙印,又闪烁着数智技术光芒,集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为一体的一门交叉性学科——档案大数据工程学科。

3.4 亟待系统研究有质量地实现我国的原始数据安全管理。总体来讲,世界各国的国家档案事业管理体制,可划分为两类有代表性的模式,一类是集中式管理,另一类是分散式管理。无论集中式管理还是分散式管理的国家,其档案管理实践,都比较重视在充分满足档案用户需求的同时,合理控制档案管理成本。然而,如果仅以控制管理成本作为衡量档案管理指标的话,与美、英等国家相比,我国的档案管理实践及理论研究都存在一定的差距。

20世纪40年代,美国开始设置档案中心(RecordsCenter)③,专门用来管理海军机关形成的、尚未移交进国家档案馆的档案,以及海军机关自身仍需留存的档案。此后,这一更加经济、有效的档案管理模式,不仅推广到美国其他的行业领域,而且在加拿大、欧洲、亚洲和非洲等国家和地区得到了推广应用。[11 ]进入21世纪,随着数字技术的推广应用,以及使用成本的不断降低,美国IBM等公司开始与档案形成组织、档案中心等进行合作,按需提供数据存储服务。并且,“按需计算”模式,广泛应用到医疗、金融、教育、化工与制造等行业领域。[12]然而,在我国,迄今为止,“自己形成、自己管理”、不计成本的档案管理,不仅是纸质档案管理的主流模式,也继续影响着我国的电子档案管理实践及理论研究。在我国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新征程以及“双碳”目标的新要求下,无论是我国传统的档案形成组织微观层面,还是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中观层面与我国政府大数据开放系统建设宏观层面,都亟待系統研究万物智联的大数据时代的新情况、新特点与新要求,有质量地实现我国千行百业的数字业务活动及其大数据工程建设。

4 结语

从纸质时代走向数智时代,集“内容与形式”为一体的传统档案工作,将明显分化为数字内容工作与数字形式工作两个组成部分。并且,社会自然界的数字业务活动及其原生数据的形成、管理也更具有复杂性。应从系统观、生态观出发,研究构建我国复杂性组织复杂性活动的大数据系统,才能更有效地确保数字业务活动的原始数据形成及其安全管理、协同演进和低碳绿色、可持续发展。[13]数智技术时代的“中国档案学学科”,将演进为“档案大数据工程”学科。

该学科包括:“管理文秘”“数据资源管理”“大数据技术”等专业。其中,管理文秘专业,主要研究培养适应数智技术时代我国千行百业现代化办公需要的专门人才;数据资源管理专业,主要研究培养适应数智技术时代我国千行百业复杂性活动的原始数据管理需要的专门人才;大数据技术专业,主要研究培养适应数智技术时代组织业务活动的原始数据的形成、管理等技术需要的专门人才。档案大数据工程学科,将成为支撑中国式现代化,以及实现我国千行百业协同演进、低碳绿色和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性、交叉性学科。

(作者单位:1.河北大学管理学院 卞昭玲,博士,教授;2.华北电力大学机械工程系 李鑫,工程师 来稿日期:2023-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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