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韧性:城市社区风险治理的机制优化

2024-02-25 02:05房亚明古慧琳
天津行政学院学报 2024年1期
关键词:风险治理应急能力城市社区

房亚明 古慧琳

摘 要:面对复杂多变、日益严峻的风险挑战,组织韧性是城市社区提升风险防治能力与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方面。如何整合城市社区组织关系、制度规范、社会资源和集群文化以有效提升组织韧性,在应对各种风险挑战和冲击时快速适应、恢复以至在新的基础上实现跃升,成为我国城市高质量发展和社会治理现代化的重要命题。基于组织韧性视角,应以城市社区风险的有效防范与治理为出发点,从组织架构、组织制度、组织技术和组织文化等多元维度系统地探索组织韧性赋能城市社区风险治理的具体路径,并通过采取具有针对性的措施提升城市社区自组织结构、过程、能力和治理模式方面的韧性,从而夯实城市应急治理的制度根基。

关键词:城市社区;风险治理;应急能力;组织韧性;制度韧性

中图分类号:D66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168(2024)01-0064-11

一、問题缘起:城市社区风险治理的

组织韧性维度

城市社区是居民日常生产、生活和活动的主要场所,是“乌卡时代”(VUCA)社会韧性治理的基本单元和空间场域。新冠疫情全面爆发后,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把防控力量向社区下沉,加强社区各项防控措施的落实,使所有社区成为疫情防控的坚强堡垒”[1。如何使城市社区在面对风险挑战和冲击时富有灵活性、适应性和冗余性,体现出生存、适应、恢复乃至逆势发展的能力,化危为机、借机成势,成为提升城市韧性和实现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课题。以组织韧性赋能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无疑是摆脱组织碎片化困境、有效激活潜在社会资本以形成强大逆境应对合力的关键密码。既有关于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机制的研究文献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

一是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机制的内涵特征与价值作用。社区是社会、政府、个人相互联系的纽带,完善社区抗逆过程的运行机制,对于提高社区的自保自救能力、促进整个社会风险管理水平具有理论与现实价值[2。联防联控的社区治理机制主要包括党领导下的“全政府”社区治理机制、以全民抗疫为主线形成的“全社会”社区治理机制和以“微服务”为特色的社区治理机制3。面对我国社区治理的“奥尔森困境”,构建社区治理共同体有利于整合社区资源、凝聚社区成员共识、激发居民参与公共事务的热情,为社区治理共建共治共享提供方案[4。上述研究深化了我们对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机制内涵特征的理解与价值认知。

二是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机制的模式转变与功能演进。城市社区应以数字化技术为抓手,从应急管理的“行政末梢”转变为“治理枢纽”[5,从传统应急管理模式转向强调能力建设、多方参与和综合治理的风险治理模式6,从被动工具型转变为积极自主型7,从减灾社区转变为韧性社区[8。一些研究跳出了对社区韧性概念和特质属性的静态解析路径,转而关注社区韧性能力的生成和运行机制[9,着眼于社区常态治理与非常态治理的关系及其转化机制10。此类研究聚焦风险社会背景下城市社区治理模式的转变与演进方向,为城市社区韧性治理提供了思路和启迪。

三是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机制的限度及改进策略。我国城市社区风险治理存在重应急处置轻风险防范、重行政力量轻多方参与、重传统经验轻专业支撑等关系失衡问题[11,面临风险意识缺位、主体结构失衡、机制衔接不畅、应急能力缺乏这四重风险12,还有社区动员机制不完善[13和公众参与风险治理机制效能欠佳等问题14。要想解决上述问题,亟须通过整体性治理机制破除在制度、个体、责任和信息方面的结构性困境15,聚焦于“制度—人”的互动关系采取吸纳性治理16,重建人、能力、规划和党建四个方面的联动机制17,依托智能化平台推动治理网格建设,将防控力量下沉至社区18,发挥边界组织在重塑社区韧性中的作用机制19。该类研究为提升城市社区的组织韧性提供了经验借鉴和方案路径。

既有关于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机制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内涵价值、模式演进、限度及优化策略等方面,而从组织韧性的高度来审视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机制的探索仍然较少。我国各类城市社区尽管发展目标不同,遇到的风险情况各异,但都存在着内部结构的趋同性。为何有的城市社区在面临风险时会混乱失序、不堪一击,而有的却能快速适应、重整旗鼓进而正常运转?城市社区何以在不断变动的风险环境下实现可持续发展?这些问题值得我们反复思考。事实证明,组织韧性能使城市社区在行政资源因空间距离难以及时支援、市场机制接近停滞的情况下仍然最大化地激发社会力量,提升自身凝聚力和战斗力,保障组织生存、适应、恢复乃至反超改进,成为城市可持续运转、高质量发展和迈向现代化的必由之路。

二、领导力:城市社区风险治理的组织韧性诉求

在人口、资金、技术等要素不断密集地向城市涌入与社会治理重心下移的背景下,我国城市社区充斥着风险治理的组织韧性诉求。城市社区具有规模体量大、异质性强、结构复杂、流动性大等特点,同时,我国城市的社区构成多元,囊括国际化社区、城中村社区、“村改居”转型社区、保障房社区、生态移民社区等不同类别,人口情况复杂。在上述情况下,倘若风险抵御行动组织不当,小风险也会演变为大危机。面对风险挑战,不仅要解决好风险防控中人与潜在风险源之间的矛盾,更应有效化解风险治理过程中人与组织之间的冲突。社区组织的领导力在风险治理中至关重要,而领导力源于社区组织的韧性治理能力,因此组织韧性成为构成韧性治理能力和领导力的重要环节。高韧性的组织往往可以更快地识别危机的早期信号并对其作出响应,抵御、缓冲风险的冲击和不利影响,在逆境中迅速恢复甚至促进未来发展。

(一)城市社区风险抵御自组织行动需要强化组织韧性

城市化进程中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紧张问题所触发的不确定性风险因素,亟须通过强化城市社区的组织韧性予以抵御。在现代社会,人类的决策和行为已逐渐成为社会风险的主要来源,调查显示,人为风险给全球城市造成了年均320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占全球总风险GDP的59%[20。为避免产生乌尔希里·贝克提出的“有组织地不负责任”21](p.7现象,这些由人为制造的风险也需要由“人”所组成的各类共同体采取措施予以消弭。风险应对过程需要不同主体负责应急救援、挽救生命、抢修设备、物资供应、警戒维护、后勤保障、心理疏导等不同的任务分工,而不是逃避、冷漠甚至是添堵。在疫情防控中,不配合社区防疫举措而肆意跨域流动、恐慌性抢购物资、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等消极行为都折射出组织的脆弱性,城市社区迫切需要通过提升组织韧性来应对各种自然灾害和人为风险的挑战。

城市社区作为一个没有行政执法权的组织,无疑要更多地依赖于自组织行动。当前社区的组织能力与风险治理要求之间存在一定差距。一方面,城市社区的区划设置、人口管理幅度超越了组织承载力,城市社区缺乏与其人口规模相对应的权力资源;另一方面,城市社区的公众风险治理网络存在“结构洞”[22](p.1,居民主体之间的链接难以完全打通,应急网络的运行效率和风险抵抗能力因此而受到影响。为此,城市社区亟须强化组织韧性,充分发动群众、激活居民的自组织行动,提升社区风险抵御水平。在2022年上海市的抗疫行动中,居民自发到楼下摆摊免费为邻居理发,71岁退休教授发挥专长解剖由居民团购的170多斤整猪,约有13万个保供型团长和超过65万个改善型团长帮忙团购蔬果肉蛋、米面粮油、紧急药品等生活物资[23。我们从这些案例中看到了风险威胁下自组织动能的发挥,自组织能以某种自发秩序减少社会混乱,实现风险治理代价最小化。

(二)城市社区风险治理常态化与自适应需要组织韧性保障

城市社区要想快速适应逆境并常态化运行,离不开组织韧性的保障。当前,过快的城市化进程导致城市社区布局的过密化,社区燃气事故、小区火灾、电梯事故、病毒传播、城市内涝、群体冲突等风险高发并交互影响,容易导致链式反应并引发比以往严重的后果。由街道及以上政府派出公安、消防、城管、医疗等专业部门机构与应急救援队伍进行点对点的短期性风险消弭,已难以满足现代城市风险治理的要求。倘若不将风险治理转化为社区各类主体的常态化自适应过程,难免引发一系列问题。一是社区居民在权利长期让渡之下容易产生“厌战”情绪与消极思想。二是社区工作者通过“超长待机”对接几千甚至数以万计的居民显然力不从心。三是城市社区风险治理行动因缺乏长效性组织制度和规程而容易陷入失序。组织韧性意味着城市社区在面对风险危机时从“抗灾型”向“耐灾型”转变,能够通过链接整合机制和长效激励机制有效应对各种常态化风险,保证“平—战”模式的快速转换。

现代风险的发生及其影响将更加无法预测,后果严重的风险更是全球性的,可以影响到全球几乎每一个人,甚至影响到人类整体的存在。为此,我们应做好应对准备,秉承与风险共生共存的理念,通过改变运作机制来提升组织韧性,进而适应不断变动的风险。为探索城市现代化治理新路子,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树立“全周期管理”意识,着力完善城市治理体系和城乡基层治理体系[24。社区作为我国城市风险治理持久战的前锋组织,更应着眼于联动各方面组织资本,丰富各阶段社会资源,从前期规划、中期建设到后期维护实现全流程和全要素管控。北京市“街道吹哨、部门报到”、武汉市“民有所呼、我有所应”、沈阳市的“人人钉钉子、事事马上办”和深圳市的“打捞民需”等,都是以系统集成的方式方法建构起社区常态化治理体系完整链条的有效例证。事实证明,城市社区必须基于社区领导、多方参与的自适应联动机制,充分关注社区组织的能动性、长效性与可持续性运转问题,以组织韧性筑牢常态化风险治理的社会网络。

(三)城市社区自我恢复与逆势发展双重目标实现需要组织韧性支撑

实现从风险中恢复与发展的双重目标是有效治理城市社区风险的应有之义,组织韧性则是“转危为机”过程的重要支撑。换言之,公共风险给城市带来沉重打击和代价的同时,也为激活社区多元主体协同治理提供了重要契机。例如,在1896年日本明治三陆地震海啸中,部分村落死亡率超过80%,而2011年“3·11”日本大地震的死亡和失踪人数比例仅为3%左右[25。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受灾地区各级行政单位与各自治体之间形成了正面促进关系。由此看来,富有韧性的组织能够将问题转化为前进路上的垫脚石,率领居民更加系统地思考社区规划,同时还能通过成员关系重构、组织技术手段改进、组织文化重塑等手段挖掘潜藏于广大社區成员之中的社会资本与社会资源,促使社区在逆境和挫折中快速复原并成长进化。

组织韧性使得社区更加具有坚韧,使其面对风险时更加淡定从容。在历经国际金融风暴、新冠疫情等“灰犀牛”“黑天鹅”事件后,我国不少行业在面临社会生产活动基本停滞、服务业消费降至冰点、产业链资金链中断等窘境下,快速调整转换生产线,转型升级,摒弃落后产能,转而投入生产医用物资,开发居家办公软件、线上娱乐应用和生鲜电商等,总体上仍然以稳中求进的步伐向前发展。据统计,2022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超过121万亿元,同比增长3.0%,经济总量持续扩大,继2020年、2021年连续突破100万亿元、110万亿元之后,再跃新台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12741美元[26,接近高收入国家门槛。为什么我国在面临巨大压力挑战时依然充满韧性?一系列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在此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城市社区的组织运作和领导动员也不容忽视。组织韧性为城市社区提供“恢复—抗逆—学习”向导,促使其在应对不熟悉环境时采取行动并不断实验,激活社区间跨域合作,增强社区组织联动。

总体来看,当前城市社区风险不仅包括自然灾害,还包括因组织及其领导者决策而产生的人为制造的风险,以及因人为原因而辐射扩散的次生风险。因此,风险应对也不能仅仅依靠政府部门的点对点救援,同时还要依靠城市社区的自组织能力和动员水平。具体防控方式不仅依赖于硬件设施、公共空间与科学技术等物理性手段,更强调每个个体及其所构成组织的韧性构建。城市社区风险的有效治理,需要实现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敏捷处置与常态治理、风险防控与逆势发展之间关系的平衡耦合。组织韧性不仅有助于提升城市社区风险防治能力、使其面对风险时快速恢复到常规运作水平,甚至能将风险和危机转化为契机并助其实现有效的超常规发展与改进。组织韧性有助于确保风险治理中的统一领导,促使城市社区堪当风险治理“前哨”的重任,是社区韧性、社会韧性乃至国家韧性的有效支撑。

三、向心力:组织韧性赋能城市社区风险治理的逻辑机理

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是一项系统性工程,组织韧性是非常重要的维度之一,也是城市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仍能保持可持续运转的关键所在。在风险治理中,社区只有具备组织韧性,才能带领群众走出风险、摆脱困境。当前,组织韧性概念尚未得到统一界定,已有研究多集中于动态观和静态观两大视角,主要从能力、过程、特质和结果四个维度去理解组织韧性的内涵特征。在此,组织韧性是一个情境性概念,是指通过动态的、渐进的过程对个体和组织行为进行塑造,使组织在面临风险与挑战时能够获得生存、适应、恢复乃至逆势发展的条件。组织韧性既是一种结果,也是一个导向某种结果的过程。在城市社区风险治理中,组织韧性围绕“应变力—动员力—执行力—内聚力”这一自适应循环框架(参见图1),通过“组织架构—组织制度—组织技术—组织文化”的系统集成,为城市风险治理提供社会基础、行为遵循、操作方式与理性共识等诸方面的有力支撑。

(一)基于应变力的科学组织架构是城市社区风险治理的社会基础

组织韧性要求城市社区具有敏捷的应变力,通过组织的快速变形、重新整合搭建科学组织架构,为城市风险治理提供坚实社会基础。传统的短暂性应急、精英式治理与透支式运转的城市危机应对体系,难以响应超大型国家对逆境事件进行快速处置的诉求。不同层次与性质的社区组织对社会风险治理的有效参与,成为韧性城市不可缺少的部分。广州市越秀区洪桥街道建立“镇街工党—8个社区党委—64个网格党支部—189个楼栋党小组—677个党员责任区”的五级组织体系,海珠区沙园街道健全“班子—片长—点长”的指挥链条,还有荔湾区花地街道在社区党支部和辖区企事业单位设立卫生联络员等[27,构建起有领导、有协调、有自主能动性的组织关系网络,各社区组织在风险治理过程中实现了实时沟通、即时转办和及时反馈。就此而言,富有组织韧性的社区通常由正式组织与非正式组织合作组成,具有科学的管理层次与管理幅度,具备日常运转与应急处置的转换功能。

以“社区领导力—能动应急结构—冗余性组织”形成上下连贯、对接通畅的组织架构,有助于为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提供统一指挥、反应敏捷、调度有方的社会基础。其一,社区领导力是指挥领导中枢,我国城市社区党组织作为“定海神针”发挥核心引领作用,负责链接整合上级资源和承接干部下沉力量。其二,能动应急结构是指由社区民警、消防员、医护人员、救援队员、专家学者等组成的综合性常态化应急小组和快速调整原有组织力量形成的扁平化应急队伍。能动应急结构可以保证社区在面对突发事件时能及时进行先期处置,如作为社区防控工作网“毛细血管”的三人小组,属地党、团员成立的先锋岗、突击队,“吹哨报到”响应群众的社区网格平台等,都可以发挥上述作用。其三,冗余性组织即社区应急组织应保有冗余,只在特殊时期、特殊阶段运转。社区中的行动主体包括社区居民、辖区企业、公益小组、兴趣社团、团购群、物流快递员、外卖配送员等,这些主体平日隐匿于组织框架下积聚力量,当受到情境刺激时,则以有领导、分主次的科学组织架构迅速响应,在松散联结中达成有机团结,释放应变动能。

(二)基于动员力的合理组织制度为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提供行为遵循

组织韧性要求社区具备动员力,因应时势调整政策,保障公权力与私权利在制度规章的轨道上行使,为重建秩序提供行为遵循。社区要形成有计划、有组织、有管理的有序状态,约束机会主义行为,避免风险恶化再生。尼古拉斯· 塔勒布在《非对称风险》中详细阐释了风险共担机制,提出不要忽略决策的非对称性,应促使决策过程实现“做出决定”和“承担后果”的相互平衡[28](p.18。新冠疫情初期,个别西方国家采取自由放任的“群体免疫”政策,是典型的以群众生命健康为代价来为政府的不作为买单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无组织状态大量出现,资源争夺、矛盾纠纷甚至损伤死亡等恶性社会问题自然也无法避免。更严重者,这种情况还可能导致如霍布斯所说的“自然状态”,人们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担惊受怕中并铤而走险地扩充自身私利。我们不能自动假设,集体行动是受崇高的利他主义驱动的[29](p.412。每个社会个体既是“社会人”也是“理性经济人”,难免产生“搭便车”等集体行动困境[30](pp.6-7。城市风险治理行动需要组织韧性予以保障,既要讲求民主和公平,又要贯彻集中和效率,强调集体领導和个人分工负责相结合,既防止有的事务无人负责,又防止对个别事情的处置过于专断。

在城市社区系统中,组织韧性意味着组织具有明晰的组织职责,组织在决策、行为、结果、责任和风险之间建立反馈回路,回路越清晰,越有助于增强组织动员力。民主集中制作为一种组织制度在城市社区风险防控过程中得到生动实践,有效凝聚居民风险共担意识,被证明是充满韧性的。一方面,其坚持以民主组织机制贯穿社区风险治理制度建构的全过程。社区风险预案听证制度、梯队式“解封”制度、精细化分区防控制度、防控政策的适时调整与信息公开等规章制度,都充分体现了“人民至上”理念。另一方面,“集中力量办大事”一直以来都是我国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和风险困难的独特组织制度。事实证明,具有非凡组织动员能力、统筹协调能力、执行贯彻能力的组织制度,都能够充分整合社区社会资本,集中力量办大事、办难事、办急事,将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

(三)基于执行力的可行组织技术为城市社区风险防控提供操作方式

组织技术是城市社区提高风险治理执行效率的工具、技能和行动,其主要涉及如何灵活有效地解决社会动员、物资调配和宣传舆论等问题。组织技术旨在通过城市社区成员结构重塑、程序再造和技术手段融合使用等方式,实现对人、财、物、信息等社会资源要素的统筹、调配与安排。组织技术具体表现为联合、激活、衍生和渗透等类型,体现在组织动员、培训演练、资源调配、紧急避险等具体行动之中。组织技术将非常规治理环境下带有一定强制性的应急管理举措转化为社区居民的行动自觉,生动阐释了何为为了群众、依靠群众、治理成果由群众共享。面对台风带来的洪水威胁,天津市武清区大黄堡镇务滋甸村由于前期开展了应急演练并摸清了底数,在党员、村干部和志愿者的共同排查下,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将422人全部安全转移[31。事实说明,富有组织韧性的社区都善用组织技术,为城市风险防控带来政策贯彻力、资源配置力和任务执行力。

动态适配的组织技术是城市社区进行风险治理的有效手段,也是将组织制度转化为风险治理效能的载体依托。诚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社会治理是一门科学,不能管得太死也不能管得太松,要讲究辩证法,处理好活力和秩序的关系[32。現实一再证明,“过硬”或是“过软”的组织技术都与组织韧性背道而驰。孕妇在封控期间因被医院拒诊而流产、居民因出门未戴口罩被物业人员动用暴力、社区管理人员为防集聚而砸麻将桌等过分“硬核”的管理手段,都有违组织治理初衷,不仅损害了组织权威,更影响了居民对组织制度的能动遵守意愿,为社区风险防控工作增添了障碍。为此,“软硬适中”的组织技术是提升城市社区组织韧性的重要抓手。

(四) 基于内聚力的先进组织文化为城市社区风险防治凝结理性共识

组织韧性不仅从架构、制度和技术等外化层面对社区风险治理予以支持,更借助组织文化从内在层面帮助居民凝聚理性共识。倘若社区缺乏相应组织文化,居民在面对风险危机时难免恐慌和抱怨,容易如“无头苍蝇”般缺乏归属感和安全感,在资源有限情境下更容易产生矛盾纠纷,进而“溃不成军”。基层党政部门、辖区企业、社会组织等掌握着公共服务输出、公共资源供给和公共物品生产命脉,假如没有先进组织文化支撑,它们在危机中就难以始终保持战斗力,而这些组织一旦失去战斗力,市民的正常生产生活和生命健康安全也就很难得到保障。组织如果想在它们的社会环境中生存下来并保持兴旺发达,除了物质资源和技术信息之外,还需要得到社会的认可、接受和信任[33](p.67。如何在危机应对过程中激发公众参与并将其转化为团结力量,成为考验城市社区组织韧性的重要命题。

富有韧性的城市社区,通常以人民至上、政治认同、集体本位、斗争精神、危机意识等先进组织文化团结凝聚广大市民群众,从而形成坚不可摧的向心力。一方面,基层党组织在城市社区层面发挥引领号召作用。基层党组织始终把维护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作为行动宗旨,在开展风险防控时冲锋在前、身先士卒、勇挑重担。另一方面,集体主义文化在社区风险治理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个人权利、局部利益服从服务于整体利益,是我国在价值信仰上超越和优于其他国家的重要标志,也是风险治理的重要组织密码。新冠疫情初期,武汉市各社区居民群防群治,成就了全国防疫工作稳定大局。富有组织韧性的城市社区通常都存有深入人心的先进组织文化,使群众力量得到有效整合,充分诠释出无形的观念如何塑造有形的组织[34。社区的向心力来自于社区组织的领导力与有效性。

城市社区作为生产生活共同体,是历史地形成的,随着时间流逝,组织有效性和组织绩效也会逐渐下降,因此,组织需要不断地变革、适应,从而强化自身的功能。为此,塑造组织韧性需要推动他组织与自组织的系统耦合,公权力与私权利的双重保障,秩序与活力的动态平衡以及理性与感性文化的融合塑造。当前,我国城市仍然存在着社区自组织韧性不足、组织制度民主化法治化欠缺、组织技术刚性有余但柔性不足等问题,我们需要通过优化组织机制夯实社区韧性的社会基础,为实现社区韧性治理提供思想根基,切实提升社区向心力,进而使其更好地应对和遏制不确定性风险。

四、有效性:城市社区韧性治理的组织机制优化

组织韧性是城市社区应对风险或突发事件时不可或缺的重要机制。当前,城市风险治理仍然任重道远,重视城市社区组织韧性极为必要。组织韧性的最显著特征就是组织有效性。城市不仅仅是某种空间类型名词,更是万千社区的集合体,是关乎国家总体安全的关键场域。城市社区作为提升城市风险应对能力的基础节点,应从组织结构、组织机制、组织技术、组织文化上下功夫,在风险治理中不断提升自身的结构韧性、过程韧性、能力韧性和模式韧性。

(一)以“动员—吸纳—培育”一体化构建加强社区自组织结构韧性

城市社区“他组织”与“自组织”的系统耦合能够有效缓冲风险的不利影响。城市社区是感知风险挑战的最直接场域,着力挖掘社区内部的社会资本存量、组织动员能力和居民参与水平等自组织因素,有助于社区更快捷地作出反应。虽然官方已充分认识到这一点,但由于社区自组织结构韧性不足,社区组织架构相对僵化,社区往往难以很好地承接上级资源和落实上级意图。

城市社区的自组织属性越强,其塑造自身结构、产生新功能的能力也就越强,其对不断变动的环境越具适应性。为此,应推动“动员—吸纳—培育”一体化构建,建立健全社区组织系统内部各类要素的连接关系,最大限度地调动积极因素并将其投入到城市社区风险治理过程中。首先,构建扁平化社区风险治理动员体系。完善以街道党工委、社区党组织、基层党员为核心的三级社区动员体系,以“熟人圈”“地缘圈”“趣缘圈”“业缘圈”等为基础搭建纵向交织的社区网络,使居民面临风险危机时不至于落入原子化的处境。其次,采取行政、政治与社会吸纳方式,有序整合社区精英与居民防治力量。一是行政吸纳,即通过对社区的行政资源输入、人格化控制和绩效考核等策略,夯实社区风险处置领导责任;二是基层党、团组织政治吸纳,即通过“火线入党”、召集青年突击队等方式挖掘具有责任担当的“草根领袖”;三是社会吸纳,即健全社区网格化建设,吸纳社会组织、业委会、楼长、志愿骨干、团购团长及快递员、外卖员、家庭保洁员等新业态劳动者担任网格员。最后,分类培育社区多功能力量,通过应急保障型、专业服务型、学术科研型、志愿幫扶型等多种类型的组织来汇聚强大而多元的社会资源,灵活高效地抵御城市社区风险。

(二) 以民主化和法治化组织机制保障城市社区风险治理全过程韧性

城市社区风险治理韧性不仅蕴含在治理结构体系中,还有赖于民主化和法治化的组织机制。一方面,城市社区居民参与风险治理的民主化程度有待提升。无论是在前期社区规划、社区应急预案制定过程中,还是在中期社区常态化治理方案执行过程中,抑或是在后期社区恢复和社区建设项目中,都少不了有效凝聚各类主体共同献智、出谋划策的组织协调机制。另一方面,社区风险治理组织机制的法治化建设仍然相对滞后。法治化建设滞后容易导致居民的信任透支与社区公权力的滥用,极易导致社会矛盾与其他方面的风险问题。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但再好的手段都应于法有据。在应对风险危机过程中,公权力过分扩张虽能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同时也可能导致权力不对等。当风险防治的正义性被视为高于一切的时候,民主法治的精神很可能会遭到背离,组织韧性更无从谈起。

因此,城市社区风险治理过程韧性离不开组织机制的民主化与法治化,离不开公权力与私权利之间的适度平衡。首先,应立足于风险防控过程,完善应急预案体系,健全应急管理机制,做到全过程职责清晰、规范有序。围绕城市社区风险监测预警、风险隐患排查、值勤与信息报送、应急协调联动、风险责任划分、人员激励保障、考核评估监督等制定全方位组织机制,使社区风险防范工作有理有据地开展。其次,应推动规章制度制定过程中的民主参与,提升居民的社区认同感和治理能动性。在某种意义上,社区民主参与的过程也是组织韧性的铸造过程。最后,将影响社区安全稳定的个体和组织纳入管理范畴,落实社区重点人员管理制度。将城市社区中的外来流动人口、弱势群体、独居老人、基础性疾病患者、戒毒(康复)人员、社矫人群、孕产妇等重点人群纳入台账信息管理,安排包户干部、网格员等通过入户走访、特殊慰问等方式对其进行管理与服务。总之,社区治理应依赖于民主化和法治化的组织制度,为居民实现共同目标、高效协作提供行为遵循。

(三) 以秩序与活力平衡的组织技术夯实城市社区风险防治能力韧性

秩序与活力平衡的组织技术是保障城市社区组织机制有效落实的重要工具。不管是应对古代的瘟疫,还是现代的“非典”、甲型HIN1流感和新冠疫情等流行性传染疾病,物理隔离始终被视为十分有效的抗击风险之技术。而当面临战争、区域性重大灾害时,我们又会采取集体迁徙安置、集中于固定应急避难场所等应对之策。这种“集合—分散”的组织技术,能最大程度地保障人民的生命安全并维护好社会秩序,实现彼时风险治理的最大目标。但随着现代社会的科技能力、运输能力、物资生产能力和大数据治理能力的纵深发展,社会对风险防控也有了新的更高的要求。

以秩序与活力平衡的组织技术强化日渐原子化、陌生化的城市社区组织韧性,成为提升城市社区风险防控能力的必由之路。首先,采取“宣传—培训—演练”的社区组织动员技术。运用各类社交平台,以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宣传防控信息、开展风险知识培训和应急演练,提高居民应对技能和在突发事件中的反应能力。其次,构建学习型社区,运用数字化工具赋能城市社区全时空风险治理。通过大数据赋能人员管理,以数智化方式代替线下人工收集信息等低效手段,将释放的更多人力物力投入到一线风险治理实践中。再次,优化资源储备组织技术,畅通物资供给“最后一公里”。最后,开启“绿色通道”组织技术,灵活处理组织成员的特殊需求。坚持以人为本,在城市社区加强空间、设施、资源等方面的配置,提升城市社区的风险治理能力。

(四)以协同互助的组织文化塑造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模式韧性

过分强调自身利益的理性文化容易造成民心涣散与政治不稳定。社区建设光靠钱不行,要创造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的文化氛围[35。我们在不断优化物质供给的同时,还要努力构建睦邻爱邻、守望互助、健康利他、共建共治共享的新型社区组织文化。居民归属感、认同感和对社区工作的精神支持,是使风险治理取得实效的重要方式,有利于风险治理工作的有效开展。

涵养符合城市社区风险治理目标的组织文化,有助于抵御外部风险对群众的精神侵害,减轻因人际关系淡漠而导致的组织脆弱性。首先,加强以基层党组织为核心的社区治理领导体系建设,严格落实党内组织生活制度。党员干部要树立“全周期管理”理念和危机意识,以大概率思维应对小概率事件,立足最严重情况对社区风险做好最充分最周全的准备,凝聚最广大的居民以形成强大的组织化的力量。其次,加大社区应急文化与风险预防知识宣传,增强各类社会组织的社会责任感与危机意识。大力弘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进行集体主义、爱国主义、伟大建党精神、抗疫精神等先进思想教育。最后,组织社区活动,优化公共服务,充分挖掘居民的群体意识和共同体精神,促使居民真正融入社区。依靠“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孕育协同互助型组织文化,形成社区集体行动的强大动力与组织认同,推动城市社区风险治理行稳致远。

五、总结与讨论

组织韧性是城市社区应对不确定性风险的重要依托,也是打造社区韧性的关键一环。在中国这个城市化率已达65.22%的超大型社会,城市常住人口已经超过农村,部分城市人口规模超过国际上的一些中小型国家。在此情况下,中国在现代化过程中所面临的风险更为复杂。这不仅考验着人与自然风险的搏斗能力,更检验着人与人之间、人与组织之间的矛盾化解能力和组织水平。

城镇化进程改变了人口和资源的空间配置格局,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城市社区组织也应不断调适自身以适应人口和经济社会变迁的需求。尤其要注意的是,在各种风险已经成为城市社区治理的常态化现实情势下,社区组织设置及其运作机制都应把风险防控作为重要考量因素,从而强化社区治理的有效性。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镇化快速推进,人口和资源日益向少数特大超大城市集聚,而风险也向这些城市集中。面对这样一种形势,只有城市社区组织及其运作机制具有较强的韧性,城市社区治理才能更为顺畅。

在社会治理重心下移、城市风险防控关口前移的背景下,我們亟须通过组织韧性夯实城市社区韧性,提升应急处置能力、常态化风险治理水平,进而保障风险防控与逆势发展双重目标的有效实现。

组织韧性既是一种结果,也是一个导向某种结果的过程。立足“应变力—动员力—执行力-内聚力”的自适应循环框架,从城市社区组织结构、组织制度、组织技术和组织文化等方面合力赋能,有助于为城市社区风险治理提供社会基础、行为遵循、操作方式和理性共识,构建具有“合法性”的某种约定俗成的管理秩序,有效维护社会稳定。同时,我们也应充分认识到组织过程与组织结果的辩证关系,始终把组织有效性作为判断组织效能的参考标准,防止出现错把手段当目的的现象,谨防出现“目标替代”和“目标置换效应”等组织局限性现象[36](p.13。我们要通过“动员—吸纳—培育”一体化构建、组织制度民主化法治化建设、秩序与活力平衡的组织技术以及协同互助的组织文化,不断加强城市社区组织领导力、动员力与内外资源的协同统筹能力,充分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组织制度优势。

韧性衍生于环境,组织也要在一定的环境之中才能彰显其生命力和特定的韧性价值。我们在思考城市社区组织韧性的问题时,应注意如下两个方面。一方面,我们除了关注组织韧性的功能发挥之外,还要关注基础设施、生态环境、社会制度、国土空间等方面,这些方面构成了综合的韧性系统,共同作用于城市社区风险的整体性治理。另一方面,我们还应看到城市社区自身的限度,社区本身不能脱离城市而存在。组织韧性的形成与拓展,不仅取决于社区自身关系网络,更有赖于其与外部组织、关联组织以及更高层次组织所形成的关系网络和联动格局。社区党组织与上级党组织,居委会与地方政府,乃至辖区企业与其他地域的行业企业所构成的领导、指导、管理、服务、合作等关系,同样影响着城市社区风险的有效治理。就此而言,组织韧性作为城市社区风险治理的重要机制,是城市韧性和国家韧性形成的前置基础,是实现国家应急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不二选择。

在城市社区风险治理中,组织的有效性有其边界和限制。由于城镇化的快速推进,一些城市特别是特大超大城市的部分社区短期内涌入大量的人口,而城市社区的公共服务人员、管辖空间和医疗基础设施等资源并没有等比例增长。在这样一种现实情况下,一旦发生新冠疫情等重大公共风险,城市社区组织韧性就会受到严峻考验。在新冠疫情防控期间,武汉百果园社区、广州市海珠区康鹭片区、贵州花果园社区等人口规模超大的社区所面临的巨大压力,也充分表明了城市社区组织韧性有其边界。如果社区组织所管理和服务的人口过度“超载”,一旦发生重大公共风险,其有效性必然大打折扣。就此而言,城市社区组织的韧性有其临界值。如果社区组织所管理和服务的人口适度,相关机制完善,其面对常规的公共风险时是能够有效应对的。但如果风险本身是非常规的,或者社区组织及及其掌握的相关资源与其管辖和服务人口的规模严重不匹配,则可能会因各种条件限制而导致组织韧性的消退,进而导致风险治理失控。换言之,社区风险治理的有效性受制于多种因素,组织韧性是其中的重要一环,但不是唯一决定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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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贾双跃]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Mechanism Optimization of Risk Governance in Urban Communities

Fang Yaming, Gu Huilin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Guangzhou Guangdong 510520)

Abstract:In the face of complex and ever-changing and increasingly severe risk challenges,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is an important aspect of improving the risk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apacity of urban communities and achieving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How to integrate urban community organizational relations, institutional norms, social resources and cluster culture to effectively improv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quickly adapt, recover and even achieve leaps on a new basis when coping with various risks, challenges and shocks,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proposition for Chinas high-quality urban development and social governance modernization.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taking the effective prevention and governance of urban community risks as the starting point,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explores the specific path of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to empower urban community risk governance from multiple dimensions such as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organizational system, organizational technology and organizational culture, and takes targeted measures to improve the resilience of urban community self-organization structure, process, capacity and governance model, so as to consolidate the institutional foundation of urban emergency governance.

Key words:urban communities, risk governance, emergency response capacity,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institutional resil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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