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理解“两个结合”的丰富内涵和重大意义

2024-01-22 21:55
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3年5期
关键词:两个结合时代化中华文明

魏 月 妍

(清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084)

习近平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深刻指出:“在五千多年中华文明深厚基础上开辟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是必由之路。这是我们在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得出的规律性的认识,是我们取得成功的最大法宝。”[1]这一重大论断进一步将“两个结合”的理论意义提升至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的战略高度,同时还围绕“两个结合”尤其是“第二个结合”系统阐述了一系列新观点新论断,拓展了这一理论命题的研究视域和空间。在此基础上,结合新的理论发展深刻把握“两个结合”的丰富内涵和重大意义,对深化“两个结合”研究、在新的起点上更好地推动文化建设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价值。

一 “两个结合”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根本途径

基于党的理论创新维度,中国共产党能够在各个历史时期取得伟大成就,根本在于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指导,并在此基础上重视并回应实践变化对理论提出的新课题、新要求,持续推进理论创新。党的理论创新的内容、要求和实质就是持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深入探究这一理论课题的精髓要义,把握“两个结合”是关键,“两个结合”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规律性认识和方法论总结的统一。

(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百年感悟和经验总结

“两个结合”是中国共产党百年理论创新的探索成果,具有其内在的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三者有机统一于如何使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始终保持强大且持久的生命力。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这一思想认识最初针对的是党内的“教条主义”“本本主义”,在实践探索和经验教训的总结反思中逐渐形成理论共识。1930年5月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中首次提出“结合”,强调学习马克思主义“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2]111-112,重新审视了理论与中国革命实践的关系。1938年10月在六届六中全会《论新阶段》的报告中,毛泽东再次阐明“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3],明确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要求和历史任务。经过延安整风,全党关于“结合”的认识进一步深化,在党的七大上形成集体共识,将毛泽东思想概括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的思想”[4]并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此后,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第二次结合”、改革开放新时期和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成果,始终贯穿着将马克思主义与我国具体实践和时代特征紧密结合的理论和思想原则。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同样一以贯之并生动呈现在党的百年理论创新史中。毛泽东在最初提出和阐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命题时就强调了中华民族历史的延续性和独特性,提出绝不能割断历史,忽略民族文化中的珍贵遗产和资源,同时鲜明指出若“离开中国特点来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3]这就表明“中国特点”不仅意指中国革命的实际,同时也意涵了中华文明的传承、中华文化的特性。此后各个时期,党均重视并挖掘中华文明博大精深的文化资源,创造性地汲取和运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阐释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如中国共产党人对“小康”概念的运用、丰富和深化,就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有机结合的生动例证。

“两个结合”的理论表达是百年来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到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再到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探索历程的经验总结,也是我们党与时俱进深化理论创新的百年感悟,即马克思主义理论“必须中国化才能落地生根、本土化才能深入人心”[5]。

(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规律性认识

规律性认识具有普遍和本质意义,是指在经验基础上通过实践与认识的相互辩证,上升为对马克思主义发展规律的深刻把握。“两个结合”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规律性认识体现在两个层面:

其一,“两个结合”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内在意涵。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这一理论命题,体现了与时俱进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实质,既坚持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不动摇,又在此基础上推进其中国化时代化,植根本国发展实践和历史文化传统发展马克思主义,这正与“两个结合”的理论内涵和精髓要义相统一。“两个结合”在党的理论创新发展中凝结而成,蕴含着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规律性认识。只有深刻把握和持续推进“两个结合”,坚守马克思主义“魂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根脉”,才能以丰硕的理论创新成果聚变理论优势。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立足时代、扎根本土、深入人心,使党始终掌握强大的真理力量。

其二,“两个结合”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根本遵循。这是在方法论意义上对马克思主义发展规律和理论创新规律的深刻把握,集中体现了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本质要求和关键所在。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才能使理论符合实践发展和时代需求;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才能使理论植根于本国历史文化,具备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两个结合”为我们进一步深化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规律性认识提供了理论坐标,同时也为新征程上取得更为丰硕的理论创新成果提供了重要视域和路径指引。

(三)不断谱写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篇章的必然要求

当前,在“两个大局”加速演进并深度互动的时代背景下,党和国家事业发展面临一系列新的重大课题,治国理政面临一系列重大考验,世界各国也面临着关乎全人类发展的共同挑战。“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的诸多难题具有长期性、复杂性,需要用科学、全局的眼光深入剖析并提出适宜方案,用观察时代、把握时代、引领时代的理论全面系统地解决现实难题。创新和发展党的理论是把握历史主动的关键途径,成为有效应对实践发展和时代挑战的科学武器。

只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以中国社会发展的现实实践为基点和坐标,把握历史方位,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研究和解决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的实际问题,才能形成符合客观规律的科学认识、创造与时俱进的理论成果,作出符合中国实际和时代要求的科学回答。只有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植根本国、本民族历史文化沃土,才能充分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的思想智慧、人文精神、价值理念等深厚滋养,提炼出能够解决现实问题的理念、对策和方案。深刻认识并深入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坚持“两个结合”是必然要求,同时也是中国共产党的理论使命和历史责任。

二 “两个结合”是开辟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必由之路

习近平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将“两个结合”的理论意义提升至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全局高度,深刻展现了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高度的理论自信。“两个结合”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提供了科学理论指导,同时也强调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文明底蕴与文化根基,彰显出我国发展道路鲜明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

(一)“中国特色”的关键就在于“两个结合”

“两个结合”赋予我国发展道路鲜明的中国特色。具体来看,“第一个结合”面向的中国具体实际主要指基本国情和实践发展,“第二个结合”面向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包含历史传统、文化积淀和价值理念等,这些鲜明特质决定了我国的发展道路必然具有自身特色。此外,从“两个结合”的文明或文化意涵来看,五千多年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具有“连续性、创新性、统一性、包容性、和平性”的突出特性和“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精神特质,其深厚底蕴和精神标识给中国道路打上了独特的文明烙印,提供着深厚的文化支撑。最后,理解“两个结合”与中国特色,不能忽视“结合”的另一面即马克思主义。“结合”后的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化时代化了的马克思主义,具有民族性、本土性,与中华文明共同塑造了社会主义道路的“中国特色”。

(二)造就了一个有机统一的新的文化生命体

“结合”不是简单的拼接、相连、叠加,而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间双向赋能下的深度融合。因此,“结合”本质是一个创造性过程,意味着“新生”。从结果来看,“结合”运用马克思主义激活了中华文明生命力,赋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科学内涵和时代新义,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现代的。反之,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又为马克思主义的发展提供思想、价值和文化养分,使马克思主义具有民族性、本土性,赋予其中国特性、中国作风、中国气派,让马克思主义成为中国的。二者彼此成就,在相互发展中实现理论升华,从而造就了新的文化生命体,这一新文化的内在本质,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科学重构和时代解答,体现了传统与现代、守正与创新的有机统一。中国式现代化为“结合”提供了实践场域,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中实现更新、转化与发展,形成更具时代意蕴和时代精神的新文化,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形态,从而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强大思想资源和精神动力。

(三)拓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文化根基

“两个结合”的确立尤其是“第二个结合”的独立,凸显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时代价值,在文化维度上强化并拓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文化根基。由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实践形态就是中国式现代化,因此对这一问题可以作如下理解: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赋予中华文明以现代力量,在推进和拓展中国式现代化的伟大实践中激活中华文明,中华文明也在赓续更新中不断彰显其时代价值,焕发出现代力量,呈现出中华文明的当代新形态。另一方面,中华文明赋予中国式现代化以深厚底蕴,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和历史文化传统深刻影响了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特色、本质要求、蕴含的独特“六观”等,呈现出不同于西方现代化模式和文明形态的崭新图景。中华文明的深厚滋养决定了中国式现代化“是从中华大地长出来的现代化,不是照搬照抄其他国家的现代化”[8],具有深厚的历史渊源和文明底色。

(四)打开了广阔的理论和实践创新空间

“结合”在过程上有两个维度:一个是实践维度、一个是文化维度;在结果上有两种样态,一种是实践样态,即中国式现代化,一种是文明样态,即人类文明新形态,因此这一命题本身就具有广阔的理论和实践创新空间。此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和精华所在”[6],蕴含着治国理政的丰富价值,如坚持深化改革开放彰显了“周虽旧邦,其命维新”的变革精神,以人民为中心蕴含了“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的民本思想,文明交流互鉴体现了“和羹之美,在于合异”的文明理念等。“结合”使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相贯通,使我们能够充分汲取运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丰富资源,以此聚变为新的理论优势,融汇于中国式现代化和治国理政实践中,为推进“中国之路”提供不竭动力、为创新“中国之理”指明路径方向、为完善“中国之治”提供文化资源,探索面向未来的理论和制度创新。

(五)巩固了中华民族文化主体性

文化主体性是文化对自身的确证,体现了自主的、能动的特征,主要着眼于本国文化与其他文化,亦或称民族文化与全球文化的关系。文化的传播交流融合是促进社会进步的内在基因,只有重视文化主体性,才能在文化激荡中独立自主,既尊重、继承和发展本国文化,又实现与其他文化的平等交流。中华文明源远流长、自成体系,具有不同于世界其他文明体的发展历程,其独特的基本国情、历史传统和文化积淀是中华民族文化主体性的深层根脉和坚实根基。“第二个结合”彰显了中国共产党对中华文明发展规律的深刻把握、对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高度重视,以高度的历史自信和文化自信巩固了这一文化主体性。此外,“两个结合”的理论形态即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立足时代前沿,彰显文化自信,赓续中华文脉,弘扬中国精神,是中华文化和中国精神的时代精华,是中华文明文化主体性的鲜明表达和有力彰显。

三 “第二个结合”是又一次思想解放

思想解放是推动实践创造的引擎,是党和国家发展活力的来源。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习近平提出“‘第二个结合’是又一次的思想解放”的重大论断,将这一命题的理论意义提升至“思想解放”的高度。“第二个结合”围绕的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关系,对传统文化的认识是其关键所在。因此,对这一命题的阐释,需要在理解思想解放涵义的基础上,结合五四运动以来的思想史和文化讨论来展开。

党的历史上一共有三次具有深远意义的思想解放,即五四运动、延安整风和真理标准大讨论。五四运动打破了“封建时代之道德,礼教,生活,政治”[7]的束缚和羁绊,激发了全民族追求真理、追求进步的思想觉醒。延安整风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和作风,“使我们同志的精神从主观主义、教条主义的蒙蔽中间解放出来”[8]。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破除了党内教条式的思想禁锢,是一次思想理论上的拨乱反正。因此,思想解放的实质在于观念层面上“破”与“立”的统一。那么“第二个结合”为何是又一次思想解放?其思想解放意义如何体现?

五四运动以来的中国文化领域贯穿着持续的文化论争。五四运动时期以陈独秀、李大钊为代表的激进派认为新旧、中西之间绝对排斥、不可调和;文化保守主义者则主张守常以应变,返本以开新,阐旧邦以辅新命,如梁漱溟关于中西文化无关优劣的文化路向说、冯友兰的文化类型说等;秉持自由主义文化观的学者则认为中国文化彻底落后于西方,如胡适认为“我们自己百事不如人”[9],应全盘西化、彻底重建。20世纪20年代初“科学与玄学”的论战,30年代“中国本位与全盘西化”的论争,实质上仍是中西文化论争的延续。新中国成立后,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我国文化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改革开放后,80年代“文化热”和90年代“国学热”,反映了传统文化与现代化关系的再度思考。在马克思主义与传统文化关系问题上,有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和中华传统文化是两个不同的思想体系,对“能否结合”持怀疑和保留态度。还有学者担心如若将马克思主义和传统文化结合,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马克思主义“失真”,要么传统文化“变形”。

从上述文化论争的脉络与内容来看,无论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还是“西体中用”“中用西体”,所要探讨解决的基本问题,都是如何认识“传统与现代”“中国与世界”即“古今中外”。五四运动时期对中西文化的讨论具有深刻的思想解放意义,但部分观点也存在矫枉过正、界限绝对的问题:好是绝对的好,坏是绝对的坏,要么肯定一切,要么否定一切。从而使中国的思想文化理论陷入了“中学=旧学”“西学=新学”的迷思,进而将“中国文化=旧文化”“西方文化=新文化”,在此基础上又不加分析地、笼统地要用“新文化”代替“旧文化”。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中国传统文化处于被轻视的境遇,思想界则对西方文化的关注和推崇相对较多,甚至出现了以陈序经为代表的极端全盘西化论。到底应该怎么看待我们的文化?传统文化是不是过时了?这正是文化论争背后所体现的纠结与困惑。在现代化快速发展的当代,这一焦虑制约着对传统文化的信心,影响着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认同。

“第二个结合”的出场,表明了中国共产党以坚定的文化自信正视文化传统,明确为中国共产党推进理论创新的根本途径,强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党创新理论的‘根’”[10],之后又提升至“开辟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必由之路”的高度,这就从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的层面充分肯定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价值。其次,“第二个结合”的提出也充分肯定了“结合”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在对待马克思主义与传统文化关系上,就是“用马克思主义激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富有生命力的优秀因子并赋予新的时代内涵,将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和丰富智慧更深层次地注入马克思主义”[11],这是中国共产党基于民族性的自觉文化选择。新时代的中国共产党人以高度的理论自觉和文化自信,廓清了五四以来关于传统与现代关系的思想迷雾,使我们从“古今中外”的百年纠结困惑中解放了出来。再次,“第二个结合”的思想解放意义还体现在打破了“文明蒙尘”之困。如前文所述,近代以来的中华文明受到了来自西方文明、现代文明的冲击,这种“先进的”“领先的”文明冲击和影响,带来的是中华文明价值的“蒙尘”。“第二个结合”的出场表明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重视中华文明的传承和发展,要对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宝库进行全面挖掘,激活中华文明生命力,积极吸收优秀文明遗产并赋予新的时代价值,使中华文明不再“蒙尘”而是焕发新的生机。这一新生机的现实落脚点,就是中国式现代化所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也是中华文明的现代形态。

只有实现思想的解放,才能掌握思想的主动,进而把握历史的主动。“第二个结合”廓清了“古今中外”之惑,打破了“文明蒙尘”之困,使我们党实现了精神上的独立自主。正如习近平所深刻总结的,“表明我们党对中国道路、理论、制度的认识达到了新高度”、“历史自信、文化自信达到了新高度”、“在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推进文化创新的自觉性达到了新高度”。[1]

四 “第二个结合”的内在机理

“‘第二个结合’”是中国共产党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的初始考量,也是一以贯之的基本思路。”[12]马克思主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需要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历程中不断探索“结合点”。在此基础上深化对“第二个结合”的理论研究,还应探究其内在机理,深入阐发“如何结合”的问题。

(一)“契合”是内在前提

“契合”意指事物间高度符合、匹配和融洽,能够相互支持和共同发展的一种状态,相互契合才能有机结合,契合是结合的基础和前提。虽然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不同的两个主体,在来源上均有着各自的时空场域,但二者的内在实质存在高度的契合性。在文明演进和发展的轴线上,中华文明积累了深厚的文化底蕴、实践经验和价值理念,如“天下为公、民为邦本、为政以德、革故鼎新、任人唯贤、天人合一、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讲信修睦、亲仁善邻”等,都与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具有相互契合之处。例如,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学说和儒家的“知行合一”观具有高度的内在一致性,毛泽东就曾将“认识和实践的关系”表述为“知和行的关系”[2]282。此外,还有中国哲学“阴阳之道”“一分为二”“相反相成”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之间、中国传统文化中“天下大同”与马克思主义的共产主义理想之间等,都有某些层面的相通相融之处。这种契合性构建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点”,只有相互契合,二者才能在深度融合中互相影响,通过“结合”所造就的新的文化生命体才是有机统一的。

(二)“贯通”“融通”是关键所在

有了相互契合的基础,把握和实现“第二个结合”,关键在于把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相贯通、同人民群众日用而不觉的共同价值观念相融通。例如在党的治国理政思想中,以人民为中心与“民为邦本”、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与“道法自然”、文明交流互鉴与“以和邦国”、人类命运共同体与“和合共生”等,充分展现了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之间有效贯通、相辅相成。同共同价值观念相融通,则是二者在价值观念和心理层面上实现融合通达,使马克思主义为人民群众所接受、所认同、所喜爱,增强了理论亲和力和亲切感,最终得以在中国落地生根、深入人心。“贯通”“融通”使各主体间融为一体,只有如此,才能形成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度“结合”,实现优势互补,在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同时也有力推动文化的勃兴。

(三)“激活”是根本要求

“马克思主义真理的力量激活了中华民族历经几千年创造的伟大文明,使中华文明再次迸发出强大精神力量。”[13]这一重要论述深刻阐明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华文明的内在关系,即用马克思主义“激活”中华文明生命力,通过激活,中华文明才能实现自我更新,“迸发出强大精神力量”。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和精华所在,推动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激活”是其根本要求和必然途径。“激活”就是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提炼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优秀因子,赋予其与时俱进的、科学的理论与时代内涵,转化发展为新的时代条件下中国共产党人的科学理论资源。只有充分激活,才能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宝贵价值重焕生机,才能有效运用其丰富资源,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度结合。

(四)“双创”是基本方法

传统文化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存在认识水平、时代条件、社会制度等局限性。在推动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过程中,对传统文化资源的研究和运用必须结合新的实践和时代要求进行正确取舍,“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是其基本方法。具体而言,“双创”就是“以古人之规矩,开自己之生面”[14],即坚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结合新的时代条件对传统文化有鉴别地加以对待,有扬弃地予以继承,使之与当代文化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而不能厚古薄今、以古非今。“双创”体现了文化传承与文化创新的辩证关系和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守正创新的核心要义。“以人民为中心”蕴含了“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的民本思想,“人类命运共同体”体现了“亲仁善邻、协和万邦”的天下情怀,“文明交流互鉴”彰显了“和羹之美,在于合异”的文明观,这些理念都是新时代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鲜明体现。在推动马克思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过程中,“双创”这一基本方法有利于有效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宝贵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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